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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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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把胤祥惊着了,看了老头儿一眼,点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呐——”
“都等你说了,还要我做甚!”老头轻蔑的哼一声,“你们两个认识吧?”
没等两人答应,老头咳了一阵,点上烟袋,“你们今儿算的这两个人也认识呢——”
“怎么样——”次日胤禛见着胤祥,笑呵呵的问,“你阳寿几何啊?”
“还是直接跟你说小丫头的吧,省得你再拐弯抹角的!”胤祥白他一眼。
“好吧,那么宁儿怎么样啊?”
“告诉你,你别哭给我看啊——”胤祥阴沉着脸。胤禛心里一沉。
“说吧,我顶的住。”
“那老头儿说了,这人的八字不好,自幼多病,生平多灾——”胤祥说着,看胤禛的脸色一变,“喂,你行不行啊?算了,我还是别说了——”
“说!”胤禛攥紧了椅子的把手。
“人家说——”胤祥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活不过20岁——”
“四哥——”胤祥一把扶住胤禛,“你撑的住吗——我叫人来吧,”
“别,不用——”胤禛捂着心口,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我能行——”
“喝口茶吧——”胤祥扶他喝了几口,又顺了顺气,好容易缓过来一些,“别告诉别人,千万不能让宁儿知道——”
“行了!我知道了!”胤祥嗐一声,“你都这样了,还替她操这个心——真是——”说完长叹一声。
“晚玉——”临走时,胤祥见她从廊下过,忙招呼一声。
“十三爷?”晚玉有些吃惊,“十三爷有什么吩咐?”
“今儿的事儿你跟福晋都说了没有?”
晚玉摇头,“我还没来得及——”
“福晋差你问的事,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胤祥道,“其他的,就当什么事也没有,知道吗?”
晚玉有些糊涂,但凭着直觉认同胤祥的做法,点头道,“十三爷放心,我就当从没碰见过十三爷,也没听见十三爷问的话——”
“唉,这就好——”胤祥点头,摘下荷包掂量着分量不轻,搁在晚玉手中,“好好照顾四爷——”
“十三爷——”晚玉追上去把银子塞回胤祥手中,“这钱我不能收;不过你放心,福晋那里我会守口如瓶的——”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这天夜里,胤祥在床上辗转不安,今天的巧遇,鞋匠老头无中生有的一系列暗示,逐渐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离奇的印象,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能证明他的猜测,可是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已经让他无法在安心看待四哥看似平静的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迟早要出事儿的——”烦躁中,他无意识的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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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身世(下) 。。。
“桂——花——开——了,”宁儿一大早就溜到厨房趴在门边冲周闵笑。
周闵回头看着她笑,“好啊,我们去捉桂花!”
宁儿跟在他后面提着一个小竹篮。“做桂花酱吗?”
“那个太容易了,品格不高,今儿教你做个别的,”周闵站在树前,细细的择取花开繁满的枝条,轻轻一摇,落英纷纷,“快捉——”
宁儿一愣,忙把篮子擎着,接那半腰落下的。
“最先落下的,往往是沾了雨水露水的,”周闵拾起来给她看,又指,“还有这些轻飘飘,半天才落下的是早已干枯的,”向宁儿到,“这些都不能用,”又从篮子里拈起一只饱满的,“只有中间这些才是好的,你要看的准,接的稳,”说完看看宁儿,“能行吗?”
宁儿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叫‘捉’桂花啊!行,没问题,你摇吧——”
于是周闵轻手轻脚的摇晃着,宁儿跟前跟后的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了,篮子里还只有浅浅的小半篮。
“胳膊都酸了——”宁儿抱着篮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歇一会儿再弄行不?”
“好——”周闵和善的点点头。
“收完了怎么办呢?”宁儿托着下巴问。
“过水清洗,择去花萼,然后文火慢熬,”
“熬这个?”宁儿不解,“我听过熬肉熬鱼的,怎么这个也——”
“嗯,熬出来你就是知道她的妙处啦——”
宁儿将信将疑,“好吧,我们就试试看。”
“四哥——”宁儿一路来一路就忍不住嚷,“给你看一个样东西,”说着把一个精致的薄瓷小盖盅搁在胤禛面前,一脸神秘,“你肯定猜不出是什么!”
“是吗?”胤禛看着宁儿兴奋的小脸,心里一阵酸楚,强笑道,“我倒要看看——”
“你看!”宁儿揭开小盅,里面陈着一粒朝珠大小的丸粒,晶莹剔透,色如琥珀,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这是——”胤禛确实没见过这样奇物。
“还有更神奇的呢——”宁儿用筷子尖儿轻轻一挑,带出一缕绵长的丝线,越扯越长,越长越细,飘飘曳曳,宁儿灵巧的翻动着筷子将那一缕丝线缠绕在筷子尖儿上,抬头见胤禛瞪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得意一笑,从小酒壶里倾出一泓清酒,将筷子尖儿扎在了水面下。
顷刻间,琥珀状的膏脂融散殆尽,而原本清澈的酒浆化作微微的淡黄。
宁儿拈起酒盅递在胤禛手里。
“这——”胤禛犹豫了一下,浅浅的啜了一口,顿时目瞪口呆。甘醇芬芳,如兰似麝,不但唇齿生馥,眉目之间,清气顿生,飒然自得,两耳之侧,习习如过流水,心胸卓然一畅。
“如何?”宁儿盯着胤禛陶醉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笑道。
“果然妙品——”胤禛点头称赞不已,“这是什么稀罕物?”
“是用桂花熬的——”宁儿得意的笑,“把这个添在酒里,又添品味,又不伤身;好东西吧?”
“好啊,”胤禛笑道,“你现在越来越巧了!”
“不是我,都是那个苏州师傅教我的!”宁儿走到他身旁挽着他的手,“我还学了好多绝妙的好东西,等以后慢慢做给你!”
胤禛忽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故意笑道,“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了?”
宁儿乖巧的歪着脑袋,轻声说,“玉良的事,你前前后后都依着我,你对我好,我都记着——”
胤禛握紧了宁儿凉浸浸的手,心里漫过一丝酸楚的甜蜜。
晚玉果然没有把所有的情形都和盘托出,她从直觉上感到一种潜伏的危险。连续好几天,晚玉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掂量着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是胤祥太过小心了?还是自己神经过敏?她从老鞋匠含糊的暗示里也有了一点隐隐约约的猜测,这猜测让她战栗而又兴奋,那是一种危险的情感,是什么她说不出,她只有警告自己咬死了这个秘密,否则一定会惹出大祸。
次日清晨,晚玉起来取钮祜禄氏的盥洗用水。遥遥看见玉良穿戴整齐正要出门。回来替钮祜禄氏梳妆。钮祜禄氏道,“上次那个松鼠的簪子掉了一粒碧玺珠子,说配去,这眼看都半月了,——”晚玉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愣一下,含糊道,“回头我催催。”
这边收拾妥当,“我替主子瞧瞧那簪子镶好了没有——”顶着这个借口,晚玉眼瞧着玉良出门也跟了过去。
眼瞧着玉良进了观音庙,晚玉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趁着玉良向前拈香祝拜之时,晚玉将前次所掣签文取出坐在了解签的地方。“先生还记得此签不?”解签的老头抬头看了晚玉一眼,“姑娘前些天好像来过——”
“先生说,我这签上吉,求财得财,寻人得人——”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
“那么求先生指点如何寻到我要找的人——”
“那得看你所寻何人——”
“寻亲——”晚玉不等他问,又补充一句,“我失散多年的一个哥哥——”说完,晚玉往庙堂那边看了一眼,确定玉良还未出来。
“姑娘可是姓董——”那人直截了当的问,倒把晚玉吓了一跳。
晚玉犹豫了一下,“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
“姑娘,倘或真的要找,不妨半月以后,还来此地,或许便能寻到想要之人了——”
晚玉余光看到玉良已经掣出签来,忙留下钱,道谢离开。
躲在一棵大槐树后,晚玉悄悄的看着玉良和那个解签人熟络的交谈着,渐渐的,看见玉良的脸色起了变化。晚玉不敢耽搁,立即赶回府上去了。顺道取回了钮祜禄氏的金丝嵌宝松鼠簪。
路上晚玉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一趟出来至少证明了两件事,一是那个解签的一定知道玉良的细节;二是看起来那个老头儿倒好对付。晚玉心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只要盯紧这个老头就好了。
“那天你去袈裟胡同碰见晚玉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胤祥刚进门就听见胤禛劈头问道。
胤祥本要端茶,听见他这么问,“啊”了一声,心下说“不好,”思忖大概是晚玉架不住说了,抬头见胤禛一脸严肃,知道藏不住,讪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晚玉,都跟你说了?”
“她要是不说,你还准备跟我装多久的糊涂?!”胤禛叹气道,“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吞下这事,可你也不看你担不担待的起——”
“那——”胤祥顿了顿,直截了当的问,“那你怎么看?”
“我?还是你先说吧,”胤禛摇头,“我刚刚才听晚玉说,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个成型的念头——”
“好,那我就把的所见,还有晚玉的想法都给你从头理一遍——”胤祥喝口茶,捋捋袖口,“首先,玉良为什么跟宁儿认识,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玉良在沦落梨园之前,曾经在老八那里当过两年的书童,后来忽然就出走了,再没回去过,原因嘛,”胤祥轻轻磕磕盖碗,“玉良偷偷领宁儿出去逛,结果害的宁儿被绑票——老八那里自然是呆不下去了——”
“我是比不过他,人家原是青梅竹马呵——”胤禛摇头叹息。“怪不得玉良之前画了那么多宁儿——”
“还有,”胤祥深呼吸,“就是玉良的个人的来龙去脉了——”像是有大堆的帐目需要盘点一样,胤祥在心里默默的把这些天查访推测的思路又细细排了一遍,自觉不那么荒诞,方才开口,“玉良自己说生于戊戌年辛酉月也就是康熙三十八年——这是晚玉从宁儿那里打听来的,看样子应该不假;可是‘玉良’的名字却是康熙五十年老八取的;在此之前,我在天津盐号刘岐那里打听到一个姓董的小奴才因为夜里偷偷爬到藏书阁上去看书,被逐出家门——想必就是这个当口,被老八带回了府上。”
“玉良原来是个奴才——”胤禛小声念叨着,把胤祥的陈述和自己心里直觉的猜想渐渐印合在一起。
“精彩的还在后边儿——”胤祥皱皱眉,“康熙四十六年,叶文卿全家因陈四案被牵连罢官继而籍没宗人府为奴,全家三十七口人,却在半年后接连死了四个:先是叶文卿长子叶正淳病死,仅半个月后,叶文卿的夫人难产,大人孩子双双死掉,不久叶文卿自缢身亡——”
“知道了,知道了——”胤禛有些烦躁,“让你说玉良,你给我翻这些旧案做什么?!不如我自己去内务府和吏部查看的更明白!”
“没错——”胤祥压低了声音,“可是内务府和吏部的卷宗上没有的却是这个董玉良自康熙四十六年到康熙五十年的记录——”
“废话,这哪儿跟哪儿也没关系啊!”胤禛已经听的一团乱麻。
“没关系?!换句话说,在外面,没人知道这姓董的在康熙四十六年以前的事;而宫里,也没人知道叶正淳康熙四十六年以后的下落——”
“你等等——”胤禛揉揉太阳穴,有些吃力的想要弄清胤祥的逻辑。“你的意思是,这个董玉良有可能是——”胤禛被自己的脑子里的答案吓了一跳,“叶正淳?”
“这个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不过是我的胡乱推测——更妙的还在后面——”胤祥用指节揉揉鼻梁,“我在通州找到之前同在辛者库当差的宫女,说叶文卿的夫人难产,挣扎两个时辰,却只诞下一个死婴,接着当妈的也死了——而又过了两个时辰,承乾宫里的良妃娘娘受惊早产,产下一个不足七月的女婴——”胤祥看见胤禛几乎停止了呼吸,“时间是,十一月二十八未时二刻。”
“宁儿!”胤禛几乎只呵出一口淡薄的空气,他不但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简直太巧妙了吗——”胤祥沉重的一字一句道。
“别说了!”胤禛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吼道,“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胤祥本还想说什么,看着胤禛痉挛的手指和脖颈上跳动贲张的筋脉,他咬住了要出口的下一句话。他能理解胤禛的震撼,那种被惊天的事实攥紧神经的沉重感觉已经折磨了他好多天了,现在,轮到胤禛了。
好一会儿,屋里静的只听得见西洋钟的走动。
“这些都是猜想是吧——”胤禛脸色苍白惨淡的抬起头,虚弱的说,“没什么事实还能证明当时发生的——”
胤祥担忧的看着他,挣扎犹豫的好一会儿,艰难的摇摇头,“确切的说,不是——”他关切看看那胤禛,胤禛的目光闪动着,仿佛鼓励他说下去。
“好,”胤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晚玉从观音庙的算命先生那里套来的话,说玉良只记得,被小太监抱走的时候,他看到她的亲生妹妹左脚心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四哥!”胤祥冲过去一把拦住胤禛下沉的身体,“四哥你怎么样?!”
胤禛已经不能再听见他的叫喊,在他逐渐黑下去的意识里,浮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楚的印象,那日在草塘旁脱下宁儿的鞋袜时,清楚的看到宁儿的左脚心,有一块淡红色的胎印。
“四哥——”当胤禛从昏昏沉沉的思绪里挣扎着醒来时,已是次日的黄昏时分。睁眼看见宁儿担忧的面容,他猛然意识到那一段看似荒诞不已的推测并不只是自己的一个噩梦而已。
“四爷,你觉得怎么样?”钮祜禄氏亲自将水送到他唇边,胤禛浅浅的润了润唇,“你们都出去——胤祥,你留下。”
“四哥——”宁儿有些不解。被钮祜禄氏拉着手带了出去,顺手合上门。
胤祥确定门外也没人了,方才走过来坐在他身旁。
胤禛看了看他,几乎是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胤祥没说话,握住他的手。
好一会儿,胤禛长叹一声,抬起头,带着一种坚毅果断甚至是冰冷的神情,说,“玉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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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借刀 。。。
胤祥走后,胤禛又独自回忆了一遍胤祥所说一切的细节,没错,如果按照胤祥的推测,一切看上去都顺水推舟般的合理,董玉良的身世本来可疑,而十三年前的那桩越看越不对的事情正好提供了一个对号入座的可能性。只是他从不曾想到,这桩离奇的事件最终会把宁儿也牵扯进来。
胤禛很清楚,秘密是藏不住的,如果自己和胤祥只是用了几天时间就查出了这么多惊人的事实,那么其他的人也可以只花一点力气就把一切用作要挟和兴风作浪的资本。
现在怎么办?
如果真的彻查下去,肯定是一番腥风血雨,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简直不敢想象,宫里头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小事。
只有把它永远的埋起来,越深越好,最好没有人再知道。
无论有多少人已经知道,都要想办法让他们永远闭嘴。最近的一个,就是董玉良。尽管现在还看不出任何危险,但是天长日久把他留在身边,留在京城,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全部的真相,就像埋伏着一个隐形的炸弹。这一次,他不能再顾及宁儿的感受了,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除掉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人。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当年的细节?”
“呃,”胤祥快速的盘算了一下,“那些个太监宫女死的死,散的散,谁不想躲个清净,所以尽可以不用理会——”
“那太医呢,良妃早产,必定有太医经手——”
胤祥忽然笑起来,“已经死了——两个月以前,你亲自叫人办的。”
“你是说——”胤禛哑然,“韩元复?”
“是啊——”胤祥耸肩,“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太医院的存档就是这么写的,没法不信。”
“怪不得——”胤禛思量着韩元复对宁儿的周详备至,点点头,觉得没有什么更能解释这一切的了。
“你觉得老八知道吗?”胤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那有什么要紧,”胤禛一笑,“他就是拼上命也要守住这个秘密的;关键是要让其他知情的人死咬住这个秘密。”
“这个好办,名单已经有了,一个一个的办下去,不怕清不干净!”胤祥利落的应承下来。
“唉——”胤禛长叹一声,“只怕又要开杀戒了,真是罪过——”
“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当的——”胤祥沉稳的一笑。
“这是收拾东西去哪儿啊?”宁儿看见整个院子忽然都忙碌起来了。
雪樱道,“听说皇上将一座园子赏给了咱们爷,要搬过去住些日子呢。”
“要去多久啊?”
“住到冬天吧,”雪樱道,“皇上什么时候从畅春园回宫,咱们什么时候回来。”
“玉良也去吗?”宁儿忽然担心起来。
“好像不一定吧,”雪樱摇头,“他毕竟不是你们家的人。”
“啊——”宁儿顿时一阵沉默。“我问问四哥去——”
“你要问我什么啊——”胤禛已然踱进书房来。
“四爷,格格要让带上玉良,你看——”雪樱有些为难的看着胤禛。胤禛皱起了眉,低头忽然瞥见礼部刚到的折子,蒙古各部盟王爷将于半月后至畅春园觐见,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有了主意,“那就带上他,叫他和郑树一起跟着我。”
“我说还是四哥最依我——”宁儿拉着胤禛的手得意的瞧着雪樱。
“这是去哪儿——”胤祥见胤禛步履匆匆。
“去礼部,去摸摸这些个蒙古人的底细——”
“不错嘛,功课做的这么认真了!”胤祥笑道,“你不搞无为了?”
“不是——”胤禛看他一眼,“有所为才好无为嘛”,说完抬腿要走。跟在后面的郑树悄悄道,“四爷这一招,叫做借刀杀人——”说完,顺手向后指指玉良的住处,胤祥一愣。胤禛拉他一把,加快了步子,“听他胡说!哪有那么严重!顶多,叫借力打力——”
“噢——”胤祥恍然,不禁伸大姆指,“不愧是四哥,果然高明——”
“这里果然是好啊,”宁儿伸开手臂在雪樱刚铺好的床上摆了个“大”字,“怪不得皇阿玛恨不得一年到头都呆在这儿——”
“去去去——”雪樱推她起来,“还没收拾好呢——你且上外面转转去——”
“天都要黑了,让我去哪儿啊!”宁儿坐着伸个懒腰,“园子大着呢,明儿天亮了再细看不迟——”说着满脸兴奋,“刚刚下车的时候,隐约瞧着园子里好多的花儿,呵,真好;听说过几天还有好些蒙古人要来呢——这下可热闹啦!”
“四哥在里面呢?”宁儿见郑树守在书房门口,有些好奇,“怎么今天你倒站在外面了?”
“我这是刚出来,”郑树往里头看一眼,“四爷和蒙古王爷说话儿呢,你有什么要紧的呀,还是过一会儿在来吧——”
“我怎么就没有要紧的——”宁儿不高兴了,“四哥叫我送茶点来呢,”说着,就推开他,领着雪樱就进去了。
“这次进京,听说一路上接连暴雨,真是辛苦你们了——”胤禛端着盖碗,谈笑风生。
“还好吧,”巴仁雅图笑笑,“让你们都大老远的来京外相迎,辛苦的该是你们吧。”
“都是自己人了,咱们还是别客气了!”胤祥呵呵的笑,“待会儿等他们杀了羊,好好与你洗尘接风啊!”
“四哥!”宁儿进门来,径直朝着胤禛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胤禛是明知故问,可是在这样正襟危坐的场合里瞧见她的出现,还是觉得格外的美好。
“咦,不是你叫我来送茶点的吗?”宁儿推他,“真是的——”说着转身从雪樱捧着的食盒里端出一盘点心。
“好没规矩!”胤禛笑嗔道,“看见有客人还不行礼?!”
“这是——”宁儿这才正眼看了看坐在胤禛右手边的蒙古王爷,胤禛笑道,“这是科尔沁的王爷,札萨克巴仁雅图——”又指宁儿,“我们的妹妹,毓宁格格——”
“毓宁见过王爷——”宁儿转身向巴仁雅图行礼。
还未抬头,只听巴仁雅图用蒙语喃喃道,“萨罕纳——萨罕纳——(тусыг хичээх онилолт эрдэмт охин амраг)”
宁儿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他在称赞她。却没看到胤禛胤祥同时浮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
“四哥也真是的,明明有那么多人不用,非要我去送茶点——”宁儿一面更衣一面抱怨,“结果碰上那个什么巴仁——”
“听说人家还夸你漂亮来着——”雪樱在旁边铺着床,笑道,“不会又是来求亲的吧?”
“呸——”宁儿过来抓她的痒痒,抓的雪樱直求饶,“让你再胡说!”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来讨老婆的?”雪樱躲开她依旧玩笑道。
“什么呀!听说他的大王子比我还大两岁呢——”宁儿扮鬼脸,“我才多大呀!要去也是讨你去——”
“我猜他的老婆一定是个半老徐娘——”雪樱摸摸下巴,“听说蒙古女人一上了年纪就拼命的发胖,这个王爷的王妃现在得有这么宽了吧——”说着,伸手比划出半张床的大小。
宁儿大笑不止。
“笑什么笑!”雪樱推她,“我可是说正经的呢!原来皇上在万树园围猎的时候,我也见过几位蒙古来的王妃,长的都跟桩子似的,又粗又壮的——”
“那也得看是谁的王妃咯,”宁儿靠在床边,歪着脑袋回忆白天的情景,“我看那个王爷虽然也膀大腰圆的,可是浓眉大眼,看起来倒还挺入眼的;至少啊,比先前见过的那些什么王子要俊的多——”
“哟,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雪樱扬扬眉毛,“不过见了一面,瞧的这么仔细!”
“去你的!”宁儿拉开被子,“总也没正经,我可要睡了呢!”
“这个巴仁雅图刚刚死了王妃,你真那么确定他就能对小丫头有兴趣?”胤祥背着手和胤禛在园子里踱步。
“你没瞧见他看到宁儿的样子吗?”胤禛笑着摇摇头,“要不是扎着王爷架子,真不知道要怎样的失态呢!”
“可是只见一面,这戏也不成啊。”
“不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总有机会把戏演全和了。”胤禛转身笑道,“五天后热河狩猎结束,皇阿玛要设宴招待巴仁他们,就在园子里,按蒙古的习惯,设酒杀羊,皇上既然有意叫宁儿来园子里,就不怕不被叫去侍宴。到时候,就看上天肯不肯给咱们这个机会了——”
“皇阿玛吉祥——”宁儿跟着所有的阿哥格格一起行着礼,抬头就发现隔着两个位置,坐的就是那个巴仁雅图。心里一阵不自在。不过好在人数众多,巴仁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
“今日围猎,众爱卿所获甚多,朕心里着实高兴;咱们大清入关这么些年,虽然天下太平了,可这武功不能废,今日围猎,朕瞧着众将士,还有,朕的这些个阿哥们个个神勇异常,朕打心眼儿里高兴啊!再者,借着这秋狝,朕瞧着咱们满蒙回藏的王爷王子,情同手足,亲如一家,朕,真是欣慰呵——”康熙由衷的感慨道。
众人皆伏地山呼万岁。
“好啦,今日高兴,该好好的庆贺庆贺,来,都不必拘礼,大家美酒胙肉,不醉不归!”康熙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立即随之附和,举杯同乐。
一时酒过几旬,大家都松弛了不少,不少蒙回的贵族纷纷离席,各自围着篝火也烤肉也喝酒,气氛热闹许多。宁儿身边的一位回疆郡主也跟宁儿搭上了话头。
“格格认识那边那个人吗?”
宁儿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嗨,不就是那个巴仁嘛。
“他可了不起呢!”回族郡主说起来就一脸崇敬,“今儿围猎,听说他带着两个侍从,一下子就射中熊的眼睛,生擒了一头黑熊呢!”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宁儿不以为然,“我哥哥当年还从熊瞎子手里救下了皇阿玛呢!”
郡主没听见似的,陶醉的说,“他们都说,他是科尔沁草原的英雄,武功又好又见多识广,”说着那郡主声音忽然袅悄起来,“而且,人长的也格外潇洒——”宁儿惊异的发现她居然脸红了。
宁儿不禁笑出声来,小声问她,“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别胡说——”郡主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人家草原雄鹰怎么会看的上我们这样卑微的雀儿呢!”
“哎,你听——”宁儿推推她,巴仁雅图一手拎着酒坛子,与好几位蒙古贵族居然唱起歌来了。
影影绰绰的火光映着他乳白色的长袍,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
“怎么样?”郡主拉拉宁儿的衣袖,“我说了他很潇洒吧——”
“还好,”宁儿笑笑,心想,其实好像是挺淳朴的一个人。看他微醺的脸庞上跳动的火光,心里有一点感动,忽然就有点羡慕他们草原人的无拘无束自由放壬。
“是不是草原上的人都是这么豪爽潇洒的呀——”看着好几个蒙古的公主也端着大碗喝酒,宁儿问郡主道,她知道她们天山下的牧场也不小。
“是啊,”郡主满怀深情的说,“绿油油的草甸子,一眼都望不到边,大群的牛羊就像撒在绿毯上面奶油花一样,看得人心里开阔极了,再大的不开心都给你化尽了——当然潇洒啦!”又转念撅嘴到,“哪像你们这里,什么都局促的很,让人看了就老大的不痛快!”
宁儿欣羡的看着她,由衷的道,“要是哪天,我也能去你们草原就好了——”
“好啊,”郡主拍手,“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没有王妃,你愿意嫁给哪一个啊?”
“都——不——要!”宁儿朝她扮鬼脸,“我呀,偏要嫁给你的那个草原雄鹰——”
58
58、 醉酒 。。。
“喔——”陈润林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润林,你怎么样——”徐氏起身扶着他,一脸担忧。
“没什么,没什么——”陈润林抚着胸口,喝了口水,“睡吧。”
“宫里又出事了吗?”
“唉,”陈润林叹息,“十三爷这些天刚刚派人查了十三年前的医药档——”
“那还得了!”徐氏大惊,“早些让你辞官自保,你不肯,这下可好了!”一面焦灼的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不是的——”陈润林皱眉挥挥手,“我奇怪他查的只有良妃分娩当晚的医药档——”
“那不是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那晚的存档上只有韩元复的名字。所以,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大概还不至于怀疑到我——”
“可是你就这么让他替你背一辈子黑锅,他能依吗?!”
“他不依也得依了——”陈润林摇头,“两个月以前,在回乡途中他就被人暗算了——”
“你——”
“哪里是我!”陈润林对徐氏的判断很无奈,“我猜,大概是四爷下的手——”
“可是当初你全权负责良妃的孕产,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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