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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女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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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碎地吻道:“除了你,没有看见我这样子的,见一个……杀一个……”语气中颇有缠绵又狠决,青樱心中一颤,却又听到他继续说:“以后每天拿笔写上青樱喜欢明禹,然后我们寻些乌木盒子,把它们都装进去放一百年好不好?”
他忽然无端端提起乌木,又提起盒子,青樱忽然一笑,反抱住他,轻声说:“好。”心里却一沉。
明禹,木盒子我已经沉入了湖底,就是不想让你看见,可是你还是知道了,这说明,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心过我,一定是你安排了人跟着我,不然断没有可能在那样偏僻的蝶梦园还正好有人路过看见我。
你刻意提到上林苑,我没有接腔,于是你又试探我是否在屋中看书。我不想骗你,所以不置可否。
难怪会莫名地遇到皇懿贵太妃,听她说上那样的一篇话,想来她那样聪明的人,自然能明白你的用意,所以最后才劝诫我。
她的一举一动,他全然知晓,难怪他会下午连清明殿都不回,明禹,你是觉得不安还是?
“明禹,你下午真的没有事要做么?”她终于忍不住。
“嗯?”他不明所以,边啄她边道。
她索性将今日上午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明禹,“我上午并没有看书,你早朝去后我睡了会才起来,然后便想出去走走,不知怎地去了蝶梦园——大约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见到宫中你的妃嫔,所以她们越不爱去的地方我越爱去。然后在那里,有人送给了我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个木娃娃,你想知道是谁送的么?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不管怎样,我已经把它扔了,沉到了清波池中,你要是还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里面捞,横竖,清波池里面是死水……就跟我的心一样,是死水。”
他眼中光华大盛,复又暗了下去,如此流转了好几次,这才彻底地黯淡了下去,却仅仅抱住她,勒得她生疼,他低低道:“宫里就这么让你难过么?就算为我,你就不能适应么?不能高兴起来么?”
青樱没有回答,她难道不是已经在努力地在适应了吗?只因他是帝王,她才甘愿为他终老深宫,她才甘愿与众多女子分享,还要她如何适应?
他索性,可以干脆地拂袖而去,数月不理她,去宠幸励妃,柔嫔,皇后,穆可儿……或者还有无数想要进宫的美丽少女。她们的性情应该都比她乖顺,至少绝不会出现她这样的事情让他还须在国事的百忙之中还为此烦心。
呵,情愿这样。大约她就会心安理得地去御膳房要一碗白玉荷叶汤。
只盼他负你,可是他却残忍而不负。
或许会有人觉得她矫情,至少穆可儿就该是这么想的。多好,有这个男人大部分的爱,有无人能及的荣宠,有着青梅竹马的共同回忆,夫复何求?
可是,慕容青樱恰恰不是这样的人。天造地设,大约总不能让人如愿,正因为灵秀如她,才会与他相知,为他深爱,而又骄傲和自由如她,在这宫中为妃亦是折堕。
他终于低声承认道:“我紧张得很,我知你不想在宫中就越发紧张起来。青樱,宫墙关不住你,我怕你迟早有一天要走……可是我不能走,这江山我不能丢下不管,所以……我只能盯着你,不能让你走……”
大约十年前,他们都不曾想到,那般的青春飞扬背后,会有这样的沉重。相爱,原不是一瞬间心动的事。
如此说开也好,省得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天。少年时遇到的那个人,总是不能割舍的疼痛,何况他们又何尝仅仅是相遇,在一起的十年,战火硝烟中,深夜私语中,皇宫风云中,那么多的时刻血脉相连。
“对不起……”他轻喃道,蹙眉,“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青樱,我真的很怕你会走。”
她真真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世上的事并非什么她都知道。万里江山如画,不能叫他放弃——这中间亦有她的心血。可是这华丽牢笼,却深锁住她。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明禹想了想道:“等你生辰过了,咱们在宫中过完端阳,就去汝阳避暑山庄吧,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好不好?”
多希望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或是被宠溺坏的骄横女子,可以欣然而欣喜地说好。可是她不能,她从前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亦要为他分忧,所以她只能说:“带谁去一向是圣意的风向所在,岂能因此寒了朝臣的心。”
“以后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事了,只要你答应我,青樱,你必须亲口答应我,你不会走。”他像个委屈的孩童的一样,别无他法,只能让她承诺。
沉默了太久,一开口说话就似是惯性一般,不由自主地看着他就道:“不走,我们在一起。”
从前是她缠着他要在一起,如今是反过来了,应该开心才对的啊。如果是尊重自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选择的没有错。
农历四月的下午,已经有些热气进来了,况且凌波殿因着青樱畏寒,取了冬日里的暖,这个季节却有些热了,两人紧紧相拥,却竟然没有感觉到。
闹了这样一出,也都没有胃口用晚膳,待到真的饿了的时候,宫门都落了锁,地上的寒气也上来了,青樱晚上没吃越发觉得冷,只想上,床去快些睡过去好抗饿。明禹一把拉住她,“这会子就睡,明天一早寅时不到准会醒。”
青樱不理他,爬到床上道:“可是我饿得很,又不想麻烦宫里的厨子到这个时候了还又回来御膳房去做,只好睡了,你要是睡不着便看会书吧,借给你一晚。”
明禹将她从床上拎起来道:“你从前在凤鸣山上偷先生的酒还少么?怎么如今反倒忘了?起来,咱们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自己拿,何必要人现做。”
“胡说!我什么时候偷过先生的酒,少污蔑我……”这个人嘴上不承认,眼睛里却分明晶亮起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宫,一路上夜行寂寂。
又兴奋又刺激,仿佛跟当年一样。
颍川之言:话当年,忆当年,人生最舍不下的就是当年。所以,当年的人,总好过现在的人,这就是所谓,历史的价值,于男人,亦于女人。
***
今天又万更了,大家是不是应该砸点鲜花荷包神马的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3
御膳房的司火不止一间,两人从来没有进来过,也只好随意乱入了一间,只见长长的案台上擦得光洁明净,哪里还有什么食物,明禹不禁失望道:“原来御膳房晚上是不留吃的。”
青樱却不放弃,四下转悠着找,口中道:“食材肯定都收起来了啊,宫中的食物断不可能是隔了夜不新鲜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要久炖的,未必没有——”话音未落,她已经掀起了一个紫砂锅的盖,顿时一股醇厚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明禹也凑了过来,胡乱找了一只金汤匙舀了一口喝道:“是筒子骨莲藕汤,你尝尝看,好喝!形”
青樱当下也不客气,抢过去也喝了一口果然可口,两个人便你一口我一口抢来抢去,尽管强压着笑声,在深夜的宫中亦传出很远……
肚子稍微垫了垫之后,这才开始吃得和缓起来,不似刚才那样的狼吞虎咽,饶是这样,一锅筒子骨汤已经下去了大半。青樱又找到一蒸笼煨着的紫薯糯米糕,她小心地拿了两枚出来递给司马明禹一个,自我安慰道:“只拿了两个,明天御膳房的师傅应该不会发现。”
明禹立时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御膳房的东西关系到我和宫中这么多人的安全,御膳房的人怎么敢马虎,别说少了两个,就算是这糕的位置略变了变就会被发现。”
青樱听了,反而不担心,索性翻箱倒柜地又找出一碗热着的荷叶粉蒸肉,自己先抓了一条吃了,果真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来不及吞下去便指着道:“吃这个!好吃!锱”
明禹笑道:“你现在又不担心被发现了?”青樱嘴里咀嚼着声音含混道:“反正你都说了,御膳房的师傅精细,少了两块糕一定会被发现的,发现的多和发现的少有什么分别?万一真查起来,也是你担着,难道还能查到凌波殿啊?”
司马明禹想想也是,越性从碗里也夹起一块粉蒸肉,边吃边叹道:“真好吃,以前我都没怎么好好尝过。”
青樱不禁惊讶道:“怎么会?这道菜又不是多么名贵,你是皇子想吃个荷叶粉蒸肉不是轻而易举么?”
“就是因为不是什么名贵的菜,所以我不敢说爱吃,万一被人瞧见很可能传出来的就是果然生母出身微贱,以至于上不了台面,别的皇子爱吃的都是八宝奇珍,独我爱吃粉蒸肉这样的市井家常菜,必定要惹人非议的。”
青樱与他相知数年,竟也不知他还有这段故事,顿时心中一软,将手中的粉蒸肉碗递给他道:“都给你,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了。”
明禹接过来,果然吃得很香,待到底朝天的时候才满足地叹道:“只是只得今晚罢了,天一亮又必要端着,哪里能够这么舒畅地吃一碗荷叶粉蒸肉呢?”
青樱心中一动,念及今日种种,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在宫里,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她舍不得他,更舍不得的是在凤鸣山上的朝夕相伴。
他没有像往日那样提起这万里江山如画,不可轻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深深地看着她,眸子漆黑如夜,半晌才道:“你真的想出宫?如果没有这道宫墙拦着,青樱,你会不会就跟了别人去?”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由来,若他手中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怕她已经嫁作了施谨瑜的妻子。他内心中始终惶恐,这锦绣河山就是罩住她的一道屏障,倘若没有了,她还会在吗?
青樱忽然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多么了解明禹,只是他们认识得早,知道的多,她竟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深这么隐晦的自卑和担忧。
一时间心神纷乱,想起早上蝶梦园中小太监所说,竟不由自主地发觉心中摇摆起来,不知要怎样答他。是呵,进宫为妃,囚禁自己在这宫中与一众女子分享,竟像是自然而然的习惯和众望所归的期盼,谁人都说女子最重要的是归宿,既然情定于他,他是皇帝,她自然就是后妃,所能得到的最多不过是专宠和家族的荣耀,还能怎样?早已超过了世人的想象,她自己亦没有想过。
好在不过转瞬,司马明禹便恢复正常,面上的怔怔之色尽褪,语气中既是温柔又是诱惑道:“江山多娇,是你我一起打下的,倘若你有子嗣,我倒能放心地交给他,由着我们隐匿于山野,然而你又没有。”说着顿了顿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其实在禁宫中和在山野中,都是一样的。我舍不得你受苦,情愿在宫中困着你,也要让你不必操劳奔波,享些清福。”
青樱没有再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伸臂扑到他怀中——像从前那样的。
她感觉得到,他们两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从御膳房出来的时候,司马明禹忽然想起日间还有件事尚未处理,明日朝上只怕要议,便对青樱道:“我先回清明殿一刻,料理完就去毓庆宫陪你。”
青樱心中正纷乱,对于一个人静静正是求之不得,当下两人便在御膳房外的宫道分别。
清冷的月光下,星子稀疏,两人的身影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吃下了这样多的东西,又与明禹说了这样多的话,她原以为,早上蝶梦园中的事会被她淡忘——压制住这个埋在心底的人,是她这几年来早已稔熟的事。
深深的危险,她知道。
青梅竹马,相伴相随,并肩作战,明君美人,专房之宠……大约所有人都认为她嫁与明禹是戏文中传唱的所谓圆满,纵有他不能只属于她一人的遗憾,但是人生何处没有遗憾,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岁月经年中渐渐接受。但是,今日那个挺拔的影子,紫色的瞳子,明艳的笑容,伤后的绝望,无可遏制地让她想起来。
天,她并非软弱到不知所措,而是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要怎样,倒还不如谁负她负得彻底,反而叫她能下决心。
一个人在窗前坐着,不由自主地叫了声落梅,落梅闻声进来道:“小姐,怎么了?”
“……忽然想喝白玉荷叶汤,听说御膳房有这个。”
落梅疑惑道:“奴婢倒没有听说过这个汤啊,莫非是新来的师傅带来的方子?”转而又奇道:“小姐方才回来时还叫着撑到了,怎么才过了一会就又想喝汤?”
恰在此时剑兰进来铺床,听到二人的对话,抿嘴笑道:“小姐既然想喝,就去传罢,难道御膳房见了我们毓庆宫来要东西,还能不起来做?”
落梅正要答应,青樱忽然自己又变道:“算了,还是不必了。的确也不饿。”
她只是忽然想起明禹数年前提起拓跋彦时说过,“他难道就没有满府的妃妾?”
是呵,拓跋彦终究也是一朝帝王……并非从前的闲散亲王,难道他就能唯她一人或是放下锦绣江山么?
算了……自己已经身在宫中,做他想无益。
***
过了几日,便是青樱的生辰,她宠冠六宫风头正劲,阖宫上下谁人不来奉承着,即便是心里嫉妒的,面上也不敢怠慢。只是青樱终究于此并不上心,窝在殿中看新找来的传奇本,任水榕等人在外间应酬和盘点礼物。
等到她生辰的那天,司马明禹果然送了一件礼物给她。
“洪熙,叫她青樱。”明禹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粉粉嫩嫩地躺在金色的襁褓中,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他长得很像明禹。
青樱惊讶道:“你怎么把他抱来了?”
洪熙,是柔嫔的孩子,刚刚出生半年而已。
“我白天不在的时候,让他来陪你好不好?”明禹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手中的襁褓交给水榕,拉着青樱的手轻轻地去触碰洪熙软嫩的额发,温声道:“不要怕,像这样碰他。”
青樱从来没有接触过小孩子,从来没有,从前在家中爹爹偏宠青桐的娘,然而青桐的娘除了青桐和青梅之外,别无所出,爹爹也就没有再纳妾。及至宫中,明禹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同她在一起,宫中有所出的妃嫔寥寥,更是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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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的想法是要成全青梅竹马。但是我现在觉得,一个文,成全大家的心中温暖最重要,所以,请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由你们中的多数来决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洪熙显然不怕生,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转,咧开嘴就冲着青樱笑,还把口水染得她满手都是。头一次见青樱,就伸出一双肉呼呼的手要她抱,青樱自打在宫中,心中总是郁郁的,这偌大的深宫,奢华虽是应有尽有,却缺乏一点人气,显得死气沉沉——这也难怪为何宫中女子要使尽手段留下皇帝陪伴她们,因为她们想要一个孩子,在这禁城当中,看不到希望,只看得到尽头,倘若没有一个朝气的生命陪伴,就好像在提前造好的坟墓当中一样癣。
青樱心中被他所感染,脸上不自觉地柔和起来,伸手正要去抱她,却停在了那里,声音有些涩涩道:“柔嫔的儿子,你抱他过来,柔嫔会怎么想?”她虽然不喜欢柔嫔,但是将心比心,她才一见了这个软软的小东西,就觉得喜爱,这可是柔嫔身上掉下来的肉,被生生带离,岂能无怨?
明禹满不在乎地逗弄着洪熙,对青樱笑道:“你几时这般好心肠起来?”说着将洪熙还是交给水榕,拉着青樱走到院中的桂树下,“不是柔嫔的孩子,是我的孩子,自然也就是你的。”
“我说过要送给你一个惊喜作为生辰礼物,便是以后洪熙白天都在你宫中,陪伴你。晚上再送回到柔嫔那边去。”
“这又是为何?”青樱奇道,“一个小孩子,何苦抱来抱去的麻烦,柔嫔大约心里也是非常不情愿的。”
他忽然附在她耳边答道:“笨,这个都想不到么?晚上我在,怎么容得下他去让你分心?”语气暧昧,热气呵在耳边。青樱轻巧地跳开,指着他笑道:“这般的小心眼,洪熙长大后知道了父皇是这样的,还不羞死。”
明禹脸上全然无愧色,脚下生风,几步便抓住她道:“我就是这样的小心眼,容不得别人的,有时候我想想又很怕你有自己的孩儿,会不会就对我没那么上心。锱”
她真是哭笑不得,不欲再跟他谈论这个明明让人脸红他还振振有词的歪理,挣开他道:“我才不会有呢,去找你那些什么妃,什么嫔的。”本来么,这种事哪有拿在嘴上说的……虽然她自己有时候也暗暗感到疑惑,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次……怎么自己就……
只是这种事并非行军作战的排兵布阵,想不明白可以找人来一同商讨,这种事他都不急……自己怎么好去问呢。
司马明禹闻言道:“你何必介意柔嫔的想法?她能生下洪熙,就已经是她运气极好了。”那是一个意外,柔嫔其人,郭家家道并不怎么显赫,只不过是依附兰陵王,女儿才得以进宫。然而,越是小门户出来的,心机也就越深。
不过也不能说她赌错了,她只有那一次机会,然而抓住了。有了子嗣,皇上果然没有追究,反而晋封为嫔。
明禹接着道:“况且,她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嫔,根本没有亲自抚育皇子的权力,我容她晚上带洪熙,也是怕你夜里起来劳动了,听说小儿都喜爱夜间哭闹,万一他啼哭,必会吵到你休息,你本来就心血不足睡不深的。”
青樱就不再说什么了,明禹亦不知她心中所想。为着她的生辰,他也是着实动了一番脑筋的,绫罗珠玉,她从来就没有稀罕过,倘若说带她出宫……只怕她就不想回来,诱得她的心蠢蠢欲动可不好……唔,还是孩子好,引得她喜欢,叫她长日里不觉寂寞,有些蓬勃的生气——他实在太久没有见她真的那样灿烂的开心了。
两人返身回了殿中,青樱果然对洪熙的态度也亲近了起来,她没有碰过小孩子,此时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一干服侍的人也都跟到了寝殿。
虽然是柔嫔的孩子,可是他长得那么像明禹,就好像是上天在补给她那些他们童年时未曾相遇的时光,青樱不禁心中一暖,伸手去拨弄他的小嘴,回头对明禹道:“你看他毛茸茸的,真的和你小时候一样的!”
水榕和一众奴才们还在殿中,皆抿着嘴忍住笑,饶是这样,明禹脸上仍是挂不住道:“胡说,我这么小的时候你才没有见过。”
“我是说你十四岁的时候还是毛茸茸的,当时我在山上见到你就有这个感觉。”她说得起劲,说完才留意到眼前这个男人脸都黑了,几乎恨不得上来捂住她的嘴。再一看落梅她们憋笑憋得连脖子都涨红了。
洪熙大约也被这宫中难得的祥和欢乐气氛所感染,张口就去咬青樱的手指,她没有经验,啊的抽回手,慌乱地看着明禹,发现他更是不知所措。
水榕笑着上前道:“奴婢看小皇子是饿了,奴婢这就让人去煮一些极香软的燕窝牛乳来喂它。”虽然不是毓庆宫的孩子,但是整个宫中都似乎镀了一层光辉,变得光彩起来。
落梅便是很高兴的,伸着脑袋往床上看,若不是司马明禹在她不敢造次,早就冲上去了,这会听到水榕说熬牛乳,还恋恋不舍地不愿往外走。剑兰冷着脸一拉她,头也不回地小声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姐的孩子,倒还要我伺候!”
落梅一愣,听着她的语气不对,连忙跟了上去,两人出了寝殿,落梅连忙问道:“你怎么啦?做什么不高兴?”
剑兰冷冷一笑,一甩辫子哼了一声道:“我何尝有不高兴?别胡说了。”
落梅立在原地,莫名其妙,她刚才在殿中明明说过的啊……不可能是自己幻听吧,哪能幻听还能听得这么具体的内容来啊?
一会燕窝牛乳粥来了,青樱却不敢喂,这可不比拿着刀枪杀人,一个准头不对,就会把洪熙烫伤。她见明禹接了过来,摇头道:“你就更不会了,起码我从小还是自己吃饭的,你都是别人服侍的。”
明禹笑笑,一口粥是送到了她的唇边,青樱一愣,听他笑道:“那我从现在开始学吧。”
有些难以置信。纵然他们相识数年,纵然他对自己不可谓不好,他却是从来不肯动手做一个指头的事的,青樱对此并没有多奢想,毕竟他是天潢贵胄自小即便不被先帝所疼喜,也是丫鬟太监服侍着长大的。
他这样子,分明看不到他身上帝王的距离感,然而床上的这个孩子,又是他因着那个高不可攀的身份而与别的女子所生。
他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可也是一个爱他江山的君主,倘若自己是个深闺当中长大继而入宫的女子该多好!就不会有这种矛盾让自己无力。
他当真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很是笨拙,他真的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他的手是一双拿刀的手,亦是一双指点江山的手。青樱眼睛一热,决心将白玉荷叶汤深埋在心底。
***
青樱的生辰在四月中旬,过后不过半月天气就已经很是热了起来,往避暑山庄去的事便提上了日程。
明禹的意思是只带青樱前去,留下皇后在宫中主持大局,如此既说得过去又可得些许两人独处的时光。
青樱听了只摇头道:“你瞧着,明日朝上必定会有人反对的。”
她神机妙算,所料非差,次日早朝,由于皇帝离宫之事是大事,当然是要议一番的。当下便有礼部尚书奏道:“大夏立朝以来,皇上往避暑山庄去,就没有不带皇后,不带子嗣去的,况且皇上如今膝下所出甚少,越发要广置后宫,哪里将后妃留在宫中的道理。”
礼部尚书为人耿直,事事必要按照规矩,倒并非是有坏心。只是每每兰陵王一派的新贵们必要借他的由头来生事,这厢卢尚书才说完,已经有好几人附议。
明禹回到宫中时,仍旧气愤难平,连喝了三杯茶仍然冷着脸不说话。
青樱递给他一盘切好的百花果道:“兰陵王一向居心不轨,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要是我还在朝中,与崔大人联手还能与他抗衡一番。要说现在,我爹年事已高明哲保身,玉成驸马虽然资历老却是个极聪明的人,不愿卷入新旧两个势力的争斗当中。崔大人虽然忠心,却是根基单薄。照我说,不如把郭大人召回,令其子代为镇守河州就是。”
***
这一章中,反常的有三个人,在后面都是缘故
☆、第一百三十章 入套
明禹抚着突突直跳的额头,听青樱如此说,冷笑道:“你以为除了兰陵王,其他新贵们就都是好的么?哪一个不是自以为自己立下大功,好像我能登基少了他们不行似的,在京师中横着走!”
青樱听了不语,这她多少是知道的,从前她尚在户部领职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见识过的钡。
自古以来,倘若皇帝不是由太子顺利继位,扶持新帝的人多少都会有些骄矜和跋扈,只要不要太过,皇帝念及过往的功劳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想必明禹所说的新贵们也都是这种心态。
思忖了下她道:“郭大人还好罢,另外颜氏……我的意思是超羽在益州,如果你少人用,可把他调回来京中。”
司马明禹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当初要颜超羽去益州,不是你的主意么?怎么又想要他回来?”
的确是她的主意,他也看穿了,只是当时没有拂逆她的心意而已。
现在见他说破了,青樱越性道:“我当初要他离开京师,是因为自古以来功臣难以善终,不如远离是非之地,他拜将封侯也不算不圆满了。如今你少人用,我自然又是希望他回来襄助你。”说着补充道:“明禹你要答应我,如果超羽回来的话,你一定要设法保全他……他毕竟是我的姐夫……”她深知他介意颜超羽,心中又突然觉得超羽娶了青桐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今后来往起来倒是师出有名的。
司马明禹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再说吧。铩”
再说二字玄妙无穷,不过十日,卫阳亭侯颜超羽便接圣旨,携家眷从益州来京赴任,领正三品京卫指挥使一职,等于是平调,然而这个调动一出,京中已然是议论纷纷,不少人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
青樱心中亦觉得有些后悔,颜超羽不来能保一世平安,平安便好,壮志未酬这种事终究是没有活着重要。
由于群臣的反对,前往避暑山庄的除了青樱和皇后拓跋莹心,还有数人,好在宫中的妃嫔并不都多,家世一般的自然就去不了。励妃李芳旭出自兰陵王,自然是要去的,柔嫔生了小皇子,皇子要去生母当然也是要去的。皇后又体恤一等将军安国侯之女何昭仪体弱,遂也指名让她去,青樱见了也就邀了穆可儿同去,因是皇后开了例,众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出了宫的野草稼墙,泥土芬芳,农耕桑蚕,哪一样于宫中的女子都是新鲜有趣的,宫车过处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青樱虽然常年在外这些都是见惯的,此时脸上也有生气得多了。
避暑山庄在京师以南的舞阳山脚下,正是借着舞阳山的幽静清凉,历代中原皇室都在此开辟夏日避暑的去处,渐渐地除却山中本来有的郁郁葱葱景色,又多添了奇花异草和珍禽在其中,更人工开凿了一个极大的湖泊,甚至可以在里头行船。
司马明禹自选了海陵殿居住,横竖出了宫中无朝臣劝谏之乱耳,不容分说自然让青樱也住了进来。皇后拓跋莹心住了离海陵殿最远,一南一北遥遥相对的金禧殿,青樱得知后心中暗暗称赞,拓跋莹心当真是个聪明人。
青樱一入寝殿,便嗅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合欢花的香味,窗外一颗极大的榕树树荫刚好遮住了斜射进来的阳光,是以整个寝殿是海陵殿中最清凉不过的。
汪福兴跟在后头进来陪笑道:“这合欢花是皇上说了,贵嫔一到夏季恐心烦睡不好,合欢能安神助眠,奴才便着人提前用合欢熏香,每过五日熏上一回。”
青樱抿着嘴掩不住笑,“怎么不见有冰块解暑?”方才她从穆可儿所居的茉风苑回来,便见每个妃嫔那里都或多或少分了冰块,放在缸中消解颇能凉快几分。
汪福兴答道:“本也是预备了的,只是皇上说贵嫔身体虚寒,不宜用冰,所以特地挑了这里做寝殿,晚上在外头再加两个风轮,对着凉湖也是一样的。”
两人正说着,有小内监进来回道:“皇后娘娘来请贵嫔过去,众位主子都在那里。”
青樱虽然纳罕,她向来是不参与众人的活动的,饶是这样,她不便来的第一天就拂了皇后的面子,于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带了落梅一路行至皇后的金禧殿,真是浑身汗蒙蒙的,只想立时洗个澡凉快一下,实在已经到了殿前,只好忍耐着进去
果真跟来避暑的妃嫔都在,柔嫔抱着洪熙见青樱进来,盈盈起身道:“英贵嫔金安,臣妾生怕贵嫔不来呢,洪熙可想贵嫔了。”她眼波将流,语意真诚,根本看不出半分因着亲子被生生夺取一半时间的怨恨,反而眼含感激道:“臣妾寒微,本来无法亲自抚育皇子,听闻是贵嫔姐姐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皇上竟肯违背祖制,恩典给臣妾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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