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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女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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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冷眼听着她们的取笑,并不答话,励妃更加得意道:“肖昭容这个都不知道吗?北朝公主要做皇后,慕容大人心里怎么会痛快?”
这话便十分露骨了,觊觎后座在宫中可是大不敬犯忌的事,汪福兴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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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此身并非宫中人4
郭容华已经十分显怀了,想来离临盆不过几个月,一直娇娇柔柔地站在一旁,见状温和笑道:“想来不会,臣妾听说慕容大人与北帝从前有旧,皇后娘娘又会是北帝的亲妹妹,可不是和慕容大人也颇有渊源,慕容大人怎么会不痛快呢?”
青樱的目光顿时犀利地扫过她的脸,是一张只能算得上中上姿色的脸庞,不过以小家碧玉的温婉吸引人一刻的目光,仿佛酒醉时的一碗热汤,熨帖肠胃倒好,天天喝却就又嫌寡淡了。更何况宫中一片花红柳绿,这也难怪她虽然第一个有孕,圣宠却不隆重。
但是,她这话听似无害,实则却不简单,别人听不出,却怎么瞒得过她慕容青樱。话里便先挑起她与拓跋彦之间有旧,这可是埋在明禹心里的一颗雷,倘若她不入宫为妃便罢,一旦她入了宫,这颗雷随时都可能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不由得对这郭容华另眼相看,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人,这当中她位份最低,心机却是最深的,回想起上次励妃肯示好送她礼品,十有八,九就是她从旁的主意,瞧着励妃和肖昭容这副没成算的样子,当初邵培林送礼来的时候说的那番圆通的话,她们也断教不出来。
不过转瞬,她心中又释然,倘若她要入宫为妃,谁心机最深日后难免要留心,然而她却并没有打算要入宫,郭容华也罢,肖昭容也罢,皇后也罢,就让她们争斗去吧。
如此一想心下轻松也就不计较,只微微笑道:“多谢励妃娘娘的关怀,外臣不便涉入后宫之事,还请娘娘见谅。”她早已看出,另外两人是依附李芳旭的,她又何必自降身份打点呢。
汪福兴乖觉,立刻也赔笑道:“只怕皇上等的急了,奴才这就先领慕容大人前去觐见。”励妃闻言又怎么好说什么,不过眼角一挑,哼了一声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行至清明殿前,却不知怎的小忠子正站在角门处东张西望,脸上神情不大坦然,一见汪福兴,也顾不得青樱也在场,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凑到他师傅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铫。
汪福兴用余光瞥了一眼青樱,见她浑不在意的样子,一面示意小忠子进去内殿伺候一面对青樱笑道:“慕容大人,有些不巧。刚才小忠子来回说皇上刚好被一件急事绊着,现下还在书房召见其他大人,恐怕慕容大人得等一会。奴才这就安排大人去西暖阁先行休息,用些茶点,大人看可好?”
皇帝临时召见朝臣议事并非罕事,青樱也并未多想。况且她向来并不苛待下人,这个时辰也确实到了晚膳的时间,她便点头答应了。
倘若她是个冒失莽撞的人,此时非得冲进去也许这一生无数的事都会不同。
青樱在西暖阁一直从申时三刻等到了戌时二刻,晚膳用过了,茶也续过了几回。她站起身来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伺候的小太监道:“叫你师傅来,我现在要出宫回府。”——断没有道理皇上此刻还在召见外臣。
而此时,清明殿书房中司马明禹确实还在召见臣工。只是被召见的不是别人,这三个人无一不是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颜超羽,慕容勉和慕容青松三人皆跪在地上,司马明禹手里把玩着一对玉珠,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立在桌旁。
一君三臣已经僵持了几个时辰,慕容勉也磕头道:“皇上明鉴,小女跟随皇上南征北战数年,为国效力自属应当,下官全家皆以此为荣。只是小女如今年岁已大,实在不宜再在朝中行走任职,只怕小女能早日有个归宿,万请皇上体谅下官慈父之心。”
司马明禹闻言冷笑道:“慕容大人这话,是怪朕未立青樱为后么?”
慕容勉和慕容青松两人连连磕头惶恐道:“微臣断无此僭越之心!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青樱蒲柳之姿,微臣全家绝不敢妄想后位。只请皇上念微臣年岁已大,又身体多病,只盼有生之前见到小女嫁人生子便无遗憾了!”
慕容青松亦磕头道:“请皇上念在青樱多年的功劳——纵然皇上已经论功行赏过,只是青樱到底是女子,只盼她终身有靠——”
司马明禹冷哼了一声,打断他对颜超羽道:“颜大人也是如此想的?”他胸脯起伏,几乎气得要冲出口道:“何以见得她跟着朕就终身无靠了呢?纵然没有立她为后,便不能让她成为宠冠六宫之人么?”
颜超羽始终不改口道:“微臣倾慕青樱已久,求皇上赐婚,准许青樱下嫁于微臣。”他是当年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人,昔日的玉面少年郎如今也二十有四,这个年龄尚未婚娶,可见痴心。从前人人皆传她会问鼎后座,是以他不提此事,只有他得知施谨瑜提亲时他方得知自己那种追悔难眠,借酒浇愁的心情。既然皇上现下定下北朝公主为后,他又为何不能作此一搏呢?
他们三人是在进宫面圣之前想来是已经商议好的,申时下了值便直奔禁宫中求见,一直耗到现在。颜超羽略停了停,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微臣愿交出兵权,削去爵位,携青樱回益州镇守永不回京。”
他此言一出,慕容父子皆吃了一惊,颜超羽战功赫赫,可谓是当年皇上麾下的第一功臣,只是比起付为正,郭光耀等人资历尚浅,所以论功行赏才排在其后罢了。倘若交出兵权又削去爵位,这些年的出生入死血雨腥风岂不是白费了吗?况且将军不带兵,等同于砍掉了左右手,他如何舍得!
然而这却并非颜超羽冲动而为。青樱从前好几次暗示过他返回益州,她肯这么说一定有原因。她的话,他从来都是相信的。
司马明禹闻言瞳孔一张,继而又微缩,一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颜超羽。
半晌他忽然笑道:“几位爱卿的提议固然是好,考虑得也十分周全。只可惜,晚了。”
三人皆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不知他所说的晚了是何意。
司马明禹笑得意味深长,“朕不能赐婚,因为朕已经宠幸过青樱了。”
这无异于平地一声雷,跪下的三人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是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要磨得皇上金口玉言下旨赐婚——皇上就是再恼怒,也断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伤了三位重臣的性命。
颜超羽犹不信,双目圆睁,喃喃道:“不可能……她不会的……”慕容青松死命在身后拉住他,生怕他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
司马明禹居高临下甚至有些得胜者的意味看着他,慢慢道:“不日朕将册封她。”说着又对慕容勉道:“慕容大人,朕与你终究还是翁婿。”他在终究二字上咬得极重,似是在暗指多年之前就是慕容勉亲手将青樱送到他的身边。
慕容勉哪里敢抬头,冷汗淋漓,这变故横生地太突然太快,竟叫他们三人皆无应对之策,纵然他浸淫朝中多年,也只觉得这青年天子城府深不可测,颤声道:“皇上说笑了,微臣不敢。皇上的恩宠是青樱乃至慕容合族的福分,只是青樱自幼任性,有不当之处还望皇上不要怪罪于她。”
司马明禹朗声笑道:“青樱与朕少年相识,又追随已久,是朕心头所爱,慕容大人大可不必担忧。”
纵使他有这样的表白,三人心中却更加不安……
司马明禹却并没有打算立刻叫他们跪安的意思,颇有反败为胜的意味,深深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忽然道:“方才慕容大人说起青樱年岁已大,朕似乎记得青樱仿佛还有个姐姐?”
慕容勉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也只得作答道:“正是。难为皇上竟惦记,青樱为微臣三女,微臣还有一长女青桐。”
司马明禹了然点头道:“朕恍惚不记得慕容大人的长女已经出阁?”实际上他是十分笃定的,青樱有一回闲聊无意中告诉过他。
“尚未出阁。”
“那岂不正好,颜大人得慕容大人青眼,想招为东床,朕便赐婚慕容家长女下嫁。如此,颜大人仍旧与慕容府结了亲,几位爱卿意下如何?”
颍川之言:从古至今,无人能说的定爱究竟是怎样的,此是爱,彼不是爱,也都之于不同的人眼中罢了,只要各自安心,这一世就不辜负。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慕容勉与青松面面相觑,今日之事全然超出了之前的预计,圣旨自然不可违逆。只是他们是女家,颜超羽不开口,他们也不便说话。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死寂,青松只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见,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便是祈盼颜超羽赶紧应下来,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断断不可再惹得龙颜大怒招来祸患哪!
颜超羽垂首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滑下,半晌才闭眼缓声道:“微臣谢主隆恩。袒”
青松总算松了一口气,和父亲一同叩首道:“谢皇上做主。”
如此,两家的亲事便在皇上的金口玉言中不经意定下了。
三人跪安了之后,汪福兴进来小心道:“慕容大人尚在西暖阁等候,皇上可要现在过去?”他实在是个机灵人,看方才那情形,竟也不问是否要召青樱来书房,直接便问皇上是否过去铫。
司马明禹自顾自地点头朝西暖阁去,答非所问道:“汪福兴,你说青樱的封号用哪个字好?”
汪福兴纵然谨慎沉稳,也给吓了一大跳,犹豫道:“慕容……慕容大人……皇上要册封她?”
司马明禹不在意他的惊讶道:“那是当然,朕就是拖得太久,才如此多的节外生枝。本来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复杂。”汪福兴不敢多说,只忙忙地赶上他的脚步道:“是,是……只是奴才没念过书,不懂得这些。其实只要是皇上赐下的,哪里有不好的……”
司马明禹闻言自顾自轻笑道:“男女之事你也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汪福兴仍旧道:“是……皇上说的是……”
司马明禹哈哈一笑,可以看出心情不差。
一主一仆两人到西暖阁的时候,青樱已经睡下了,在阁中伺候的小濂子连忙上前施礼道:“慕容大人本来是要出宫的,但是等了一刻师傅没来,宫门又落了锁,大人不愿惊动旁人就吩咐谷雨过来安置她睡下了。”
汪福兴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低声对小濂子道:“你先下去,在外头伺候。”
司马明禹待小濂子出去便吩咐道:“伺候我更衣洗浴吧。”汪福兴一面答应一面试探地问道:“皇上是要在西暖阁歇下么?恐怕……不是很……”他深知今日的“歇下”不同于往日。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话。”他明显有些不悦。
“那……奴才是否要通知敬事房记录?”这不是他多嘴,但凡帝王临幸,具体日子和时间必定要记录在册,一旦妃嫔有孕也是鉴别龙种真伪的佐证。
司马明禹略想了想,挥手止道:“不必。”
这……本来芳华侯就不是在册妃嫔,今夜之事就不合规矩……倘若真的留下龙种,敬事房又无记录,到时候可怎么说?汪福兴不敢再多言,小心谨慎地服侍完,目送皇上进去芳华侯在西暖阁惯用的寝房,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
青樱睡得并不深,明禹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过来,月光穿透朱户斜照在屋中,不必点灯便看得清是谁。
见是司马明禹,她坐起来微微蹙眉道:“都这个时辰了,你还不睡跑这里来做什么?”
明禹一边点上了一只蜡烛,一边冲她一笑道:“你看我不像是来睡觉的么?”
烛光摇曳中,他如墨长发湿漉漉地散开,只着了寝衣,光线昏暗下,似乎一呼一吸都多了几分与素日不同的感觉。青樱往后挪动了一寸,警惕道:“你在这里睡?”
他并不否认,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走上前来,坐在床上一手抚在她肩上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来的这么晚?本来我是打算申时三刻便要见你的。”
青樱见他话起家常来,凭她对他的了解……心中更觉得疑惑,一面答道:“想是你有事绊住了,也没什么要紧,明日你得空再说吧。”一面不动声色地又往里挪了几分。
司马明禹何等眼力,况且与她又相识多年,搭在她肩上的手忽然暗暗一用力叫她动弹不得,青樱见他发现也只好作罢,听他说道:“说起来你要是那时候进去了,一定很有趣。”
“好啦好啦,就是再有趣现在也是亥时了,你再不睡明日怎么起得来?明日再讲给我罢。”青樱知他一时又像小孩子一样,须得哄着方行。
明禹很自信地一笑,接着道:“你要知道,今天在书房中待了一晚上的人是你父亲,你哥哥和你的故交颜超羽,你还想等着明日再听么?”
他所料非差,青樱瞳孔顿时一缩,显然全然出乎意料,不由自主地道:“他们有何事?”
明禹似乎嗤地一笑,特地凑到她耳边道:“颜超羽求娶你,你父亲和哥哥一同来求我赐婚。”
青樱身子猛地一颤,她竟控制不住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超羽……他……心中乍悲乍喜,脑子里一片纷乱,过往与颜超羽千里北上,星夜疾驰,出生入死的种种一帧一叠地交错。这些年了,他早已身居高位,多少京中重臣愿意同他结亲,他竟一直挂念到如今,情不自禁喃喃道:“你怎么回复他的?”
司马明禹许是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不过转瞬,他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轻笑道:“我指了你姐姐青桐给他,他不是想做你父亲的女婿么,我怎么能不满足他?”
青桐?!
青桐那样的人!呵,天!她直觉得心头一口血要汹涌而出。即便她自知此生与颜超羽终究只会是知己故交,并无夫妻缘分,然而超羽是多少少女倾慕之人?俊朗如玉,大风骄阳,谈笑间挥斥方遒,青桐偏有这般的福分!
从小到大,青桐什么都不必做,自有父亲的疼爱和庇佑,如今她又凭什么可以拥有超羽这般的人物?
命!
命……想起先生说过,人这一生,便是先定死,后定生,一出生这一辈子的际遇就注定了,有苦也要挨过这一辈子。
那么自己的命又是如何,便是一世不得安稳么?她一时竟怔住,说不出来一句话,半晌才道:“超羽不可能答应的!”他即使不能娶她,也断不会叫她尴尬,去娶她的姐姐。
司马明禹了然点头道:“你倒是很了解他,本来么,他是不愿的,不过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宠幸过你了,他自然就情愿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濡湿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就像摄人心魄的蛊虫直直钻入到她心里。
青樱先是怔住,俄而反应过来,又羞又气,不防被他忽地揽入怀中,她又是挣又是大叫道:“君无戏言,你怎可这样赤口白眉地胡说?”她急得几乎要哽咽,女孩声名最为重要,南夏不比北朝,女子可以再嫁,在南夏女子一旦委身于哪个男子,就必定要嫁他,否则连爹娘也不容!
皇上金口玉言,断不会胡说,人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叫她如何辩白。
他只这么抱紧她,任她挣了一会自己累了,他才一改方才语气的轻佻,柔声道:“我怎是胡说?我就是打算今夜要了你的,至多算是早说。”
青樱刚才又哭又挣又打本是累了,倚在他肩上微微喘着气歇着——自来养成的习惯,不管惹她的是不是他,竟也改不掉。他忽然说出这话,她身子一颤,脸腾地大红,深深埋在他发间不肯起来,只低低道:“不要……”
他却非要把她扳过来,道:“实在是我太纵着你了,竟拖到现在,你算算你如今多大了,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本是七年前就该了结的事。你想想这几年生的这些风波,哪一件不是由此而起?今日这事上我断不会再纵着你。”从前两人不是没有说过此事,但凡青樱或是撒娇怕痛,或是指摘他有其他妃嫔,或是推说没有想好,明禹也只好作罢。
今日却不同往日,他语气坚决,全无纵她之意。
他说的有理,纠纠缠缠,夹杂着许多的疑惑与猜忌,他们要么更近一步要么各自天涯,岁月总不容许人站在原地。
她闭眼去想今后再不见他,只觉得胸口疼得呼吸一滞。
所以,自己的选择很明了。也罢,爱过也伤过,大约就是如同他所说,惹上他了就必定是一辈子。
她只低低道:“最好不要太痛……”
***
目测大家要炸锅的节奏啊!请鞭打明禹吧,表鞭打我~明日万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2(万更)
这等于她答应了。
明禹几乎激动得浑身一颤,紧紧抱住她声音几近有些变调道:“不会的……别怕,我会小心的……”
***
洁白的床幔缓缓地落下,在绣着祥云的织毯上轻轻滑过,并无半点声息。青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呼吸声,交相辉映,像是为这红尘之中,寂静深夜,即将上演的缠绵缱绻奏上最后的序曲。
尚是暮春,即便是宫中暖阁也微有寒意未褪。她并不知这是冷还是怕,身上一阵阵的颤着,有他触碰过的地方又像烫伤一样难受。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并不疯狂甚至不比他们从前的热烈,然而却叫她窒息。一种未尝领略过的疼痛让她顿时慌乱起来,求他停下来,可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铫。
明禹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这个傻瓜,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半途而废的……他只能安慰地抚着她颤栗的肌肤,试图把她带到另一片全新的天地。
从此之后,完成了一个属于彼此的仪式,黄泉碧落,青冥渌水,终于互相见证,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就像两根结在一起的发丝,谁也没有解开而反悔的余地途。
深夜的静谧,青樱浅浅地睡了一刻便醒来,身体隐秘的疼痛和心中翻江倒海的回味使她怎么也无法再入睡。伸手轻抚了抚颈下他光洁有力的手臂,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禁将床幔掀开一丝缝,借着满室月光的清辉仔细打量他的眉眼。
司马明禹亦没有睡熟,不过歇了一阵,大约感知到她醒着,也便睁开眼来,正看见她的目光,不禁轻笑道:“怎么也睡不着?”
青樱却是不敢看他,目光移开低低道:“痛……你还说不会痛……”语气中分明有一丝怨怼之意。听得明禹忍俊不禁,还是安慰道:“不妨事的,我已经吩咐汪福兴备了止痛的汤药,明早起来热热地喝上一碗就会好些的。”
青樱的脸大红,连忙转开话题道:“你怎么醒了?你又不会痛……”
明禹见她模样娇俏,忍不住逗她,“我么——”说了一半故意卖关子,见她要恼才道:“我自然是太高兴了。”
青樱听了不言语,只是挑起他的一缕头发,又挑起自己的一缕,不知鼓捣些什么。明禹自顾自地打算道:“咱们说说册封的事,樱儿——”他忽地将她搂在怀中,抱得死紧,似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不能立你为后,你可怪我?”
青樱手上明显一滞,不过片刻又缓了过来,似是叹了一声道:“你何必说这个……我……没有怪你……
“我立拓跋莹心为后……只为了天下太平几年,大夏经历郑氏之乱,国库空虚,实在需要休养生息,给我几年的时间,樱儿,我绝不会委屈了你。”
南北两朝各经战乱,都需要几年的太平,双方一拍而合,和亲自然是缔盟的上上之选。
“拓跋彦……”司马明禹很下了一番决心才道:“他要你和亲。”青樱身子不易觉察地一滞,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不可能答应,所以只能答应立拓跋莹心为后。”说着又问了一遍,“樱儿你怪我吗?”
青樱没有立刻回答他,似是想了想忽然笑道:“如果怪的话,可能罚你什么?”
明禹不禁紧张道:“你要怎样?”下意识地将怀中人双臂扣住。
青樱嘻嘻笑道:“我不会打结,你来帮我打个同心结。”说着将握在手中良久的两人各自的一缕头发递到他眼前。明禹哭笑不得,他将一颗心剖白出来紧张万分,她竟全当没听见,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接过来三两下便编好了,心中仍是缠绵未尽,便又拆了开来重新编就。青樱心中最深的心结解开,又确实倦了,抱着他的手臂便眼神朦胧起来,只听他在耳边声音低低,却无限坚定道:“我必不负你,你就算不是皇后,也是我心头唯一的那一个。”
青樱迷迷糊糊中,听得似真似幻,轻轻嗯了一声钻入他怀中睡了过去,只觉得心中一片安然。
***
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即便拉着床幔还是有些许光线透了进来。顿时惊得她一坐而起,卷着锦被倚在床上,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直到看到明黄的缎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花,才忆起昨夜,脸腾地红了……饶是四下无人,仍旧将脸埋在锦被上,上面却全是他的气息,一点一滴提醒着昨夜的温柔和缠绵……
大约是她起身的响动,寝殿的门被推开了,素若进来含笑行礼道:“大人万安。”青樱尚含着羞,略为不自然道:“姑姑请起。”她倒并没有想到名分之事,只是觉得怪羞人的。
素若在宫中伺候多年,自然知晓嫔妃初次侍寝后的心情,当下揭过这一篇只笑道:“皇上寅时起了去早朝,因怕大人没有睡好,便吩咐奴婢等大人睡到自然醒。”说着端上一碗汤药来温声道:“皇上特意吩咐奴婢熬了止痛化瘀的汤药,待奴婢伺候大人更衣后大人便趁热喝了吧。”
青樱听了不言语,她并不知宫中侍寝后的规矩——或者她这也并不算侍寝,不过任由素若带着谷雨替她穿衣梳洗。
她不是宫嫔,所穿亦不是宫装,仍是她最喜欢的天水碧一色裙并着洋刍洒丝夹花袄,青樱站在镜前,只见镜中女子气色明艳,只羡压倒桃花。谷雨抿嘴笑道:“皇上早朝去的时候也是神清气爽……”
青樱见镜中的自己登时红了脸,素若虽是训斥道:“休胡说,连皇上也是可以议论的么?”然而语意也分明是笑嗔的。
待到青樱饮了止痛的汤药,素若侍立在一旁垂首道:“奴婢带大人去皇上的寝殿吧。”
西暖阁并非清明殿正殿,司马明禹倘若不宿在妃嫔宫中,便一向宿在正殿里的龙榻上。
她甫一进去,发现正殿的陈设变了,这本是皇帝自己的内殿寝榻之处,此刻眼目所及之处却添了许多女子所用之物,诸如嵌着雕花铜镜的梳妆台,又有数盒精巧的胭脂水粉螺黛摆在上头。连空气都甜腻了不少,却不是明禹素日所用的青桂香气,她不禁奇道:“这可是什么香味?皇上不是除了衣物一向不熏香的吗?”
谷雨笑道:“皇上今早特特地吩咐了,小姐体质偏寒,叫殿中燃起暖香丸说是熏得久了比吃药还管用。”她是青樱早年入宫为赵王妃时带来的旧人,虽然历经世事不比当日情分,却终究为自家小姐得势而高兴,趁素若去料理宫中杂事,她陪着青樱说话便好奇道:“奴婢到今日才知道,有缘的终究是有缘的,绕一个大弯子,还是要成姻缘的!”说着瞧着青樱笑道:“就比如皇上和小姐,从前假戏,如今到底真做了!可等了好些年!终于做了夫妻!”
青樱欲拿手中的书敲她,脸上染着一层绯红斥道:“你这丫头可别胡说,皇后与皇上才能称作夫妻,叫有心之人将来传到皇后那里那怎么好?”
谷雨撇撇嘴辩解道:“现在不是还没有皇后么?再说了,北夷子一个罢了……也做得皇后么……”见青樱面色一沉,这才噤了声,然而不过一刻又眨眨眼睛道:“皇上会给小姐一个什么位份呢?”
青樱倒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于俗务本来思虑就不多,只知能时时在一处,能得他真心相对,能抱着他的手臂在困倦中睡去,便是此生所求。至于位份封号,不过是凭他的心,争来的就没有意思了。
谷雨自顾自地猜测道:“依奴婢想来,最少是贵妃,八成是皇贵妃。谁看不出来啊,小姐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做不得皇后也必定是后宫至尊才对。”
她说到兴奋之处,哪里听到司马明禹正进来,听她所言不禁拍掌道:“好奴才!朕瞧你伶牙俐齿,在清明殿伺候茶水竟是委屈了你。”
他突然出现,恰巧又听到谷雨所说的话,妄自揣测圣意并觊觎皇贵妃之位,打发到苦役司都不为过。谷雨在宫中数年,自然吓得立时跪下颤声道:“皇上赎罪!”
司马明禹一见青樱在,也顾不上理谷雨,眉目间平添了满满的柔和,一行进来执起她的手一行这才对谷雨笑道:“朕便不唬你了,起来吧。”说着竟还取下手上的一个白玉扳指抛给她道:“赏了你罢,你所言倒甚合朕的心意,不比朝里那帮老顽固。”
谷雨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了恩退了出去。
明禹拥了青樱,抱她在膝上坐下,细细抚着她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叹了口气似是欲言又止。
青樱观其行止,与他又是数年相交,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问道:“我们的事……朝廷上知道了?”
“没有……”他似是倦极,索性埋头于她的发间,半晌才道:“兰陵王一派有人参你一月之间有超过三次未按时到府衙当值,触犯大夏律典,为正为官之气,理应流放。”
青樱不禁冷笑,兰陵王女儿做了皇妃,莫非还不知足?他独子已死,此时不安分难道还想替女儿挣个皇后?即便如此,矛头还指向她,不懂得合纵连横,当真是不聪明。
“我本想提起册封你之事,又怕在这个关口上被他们抓住这一点,虽然我可以坚持册封你,于你总是个隐患。”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声音又小又低,“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青樱反过来安慰他道:“你何必为此忧心呢,你知道我并不看重名分的。”
司马明禹摇头道:“你不看重是你不看重,我却不能叫人小瞧了你。”不过转瞬复又像孩童一样有些欢喜道:“虽然要拖些时日,却能留你在清明殿多住些时日,天天一下朝就能见到你,突然又觉得高兴得很。”
***
又两月,永历三年六月初三,黄历上宜嫁娶的日子,北魏安和公主拓跋莹心出嫁南朝。
历经一月,七月初四南夏永历帝迎娶安和公主,并于当日立其为后,位居中宫,赐居正宁宫。
封后大典结束之后已经是戌时,然而按照规矩后宫位份最高的励妃依旧携众妃嫔前往正宁宫拜见皇后。自此,中宫之位不再空悬。
然而,即便如此,后宫众人亦深知皇后虽是后宫之主,掌六宫凤印,却不是后宫中最呼风唤雨的所在。后宫真正的荣宠所在,是清明殿。
慕容青樱已经在清明殿留宿了两月有余,自那日之后两人是自打相识以来最如漆似胶的日子,明禹怎么舍得她回府居住?虽然她尚没有册封,只是宫中之事太监宫女到底是人多口杂,到如今芳华侯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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