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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温州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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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温州人的创新精神正在全国获得越来越多的认可与关注。     
  壮观的“温州热”     
  屈指数来,中国当代历史上至今已经出现了三次“温州热”,每一次都带来一股外来考察的热潮,每一次都意味着温州在中国的政治话语和经济权力圈中的地位变化,每一次都和中国社会对市场经济的重新定位密切相关。     
  1985年,《解放日报》的一篇著名报道——《温州33万人从事家庭工业》,奠定了温州模式在全国区域经济中的地位。1986年随即被称为“温州年”。事实上,温州热的第一波浪潮从1983年一直持续到1986年。上世纪80年代的温州,没有铁路和机场。参观考察团到温州,要沿着坎坷的国道线,一路颠簸到瓯江边,再等待数小时的汽车轮渡,方能进入目的地。但在这4年中竟有超过60万取经大军拥入温州,仅1986年一年就有副省级以上官员93人次到温州参观考察。新兴的农民城龙港镇,高峰时每天要接待上万人,所有饭店24小时开餐,仍然无法满足需求。温州的旅馆连走廊、过道、饭厅里都支起了临时铺位。     
  让温州人津津乐道的是,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视察温州时发现,同天抵达温州的全国地市级以上的参观团就有十几个。他当即要求坚决制止参观现象的泛滥,国务院办公厅还下发了中国第一个要求控制参观区域模式的文件——《关于各地立即停止到温州参观考察的紧急通知》。     
  这仅仅是温州热的开始。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发表,关于温州姓社姓资的争论戛然而止。到1994年,第二次温州热带来的参观大军达到50万人次。1997年中共中央十五大召开,首次提出公有制实现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多样化。其后,江泽民总书记亲临温州视察,第三次温州热在意料中来临,并持续至今。     
  “拷问”温州     
  专家学者时刻关注着温州。     
  在温州瑞安举办的“中国民营企业发展研讨会”上,王洛林、董辅、吕政、周叔莲、张维迎、樊纲、钟朋荣等著名学者同时会聚一堂,实不多见。正是这些著名的思想者,敏锐地发现、提炼和拷问温州,把新生民间经济的粒粒火种播撒到全国。     
  “小商品,大市场。”费孝通在1986年对温州模式的总结至今仍然是最精当的概括。20世纪90年代他两度重游温州,对比今昔,老人感慨万千:“我的大脑皮层出现了自20世纪30年代搞江村调查后从未有过的刺激与兴奋。”     
  吴敬琏说:“1998年,在全国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我从温州考察回来,写了一封信给朱总理,提出应当搞活民营中小企业,朱总理加了表示肯定的按语,一时间,学习温州,发展中小企业成为风尚。之后国家经贸委主任曾培炎也到温州,沿着我去过的企业看了一圈,调查回来后称‘去晚了’‘吓了一跳’‘想不到’,过后不久,国家经贸委出台取消对民营企业的歧视性政策。”     
  “温州以中小民营企业为主是有竞争力的。”吴敬琏说,“支持地方中小企业群的发展,很快就会在全国形成增长级,国民经济这盘棋就能全盘皆活。全国每年有500万到1000万下岗工人,温州却没有下岗人员,为什么?中小企业吸收了。温州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中小企业,特别是乡镇中小企业是吸收消化劳动力的好途径。”他还称,希望各地也像温州那样,中小企业家和其他民间力量能够成长起来。“如果他们成长起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一个有利于大众的改革。”     
  著名经济学家杜润生评价:“温州经济民办、民营、民有、民享,它是自发的,又是稳定的、可持续发展的经济秩序。这个秩序从永嘉的农业开始,发展到温州全境,从温州、台州,一直扩展到全省,使浙江从一个资源小省变成了经济大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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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1)       
  1999年末到2000年初,五位经济学家相继在经济学界很有影响的《经济学消息报》上发表文章,评论比较温州模式和苏南模式,在业界引起了强烈反响。     
  随着中国政治经济气候的变化,一批批思想的探索者如候鸟一般在温州来来去去。在蔚为壮观的“温州热”背后隐藏着一个问题,前去朝拜“民本经济圣地”的人们到底能学到什么?自1997年开始,曾经独具个性的温州模式被贴上了正统化的标签,全国的市场经济化浪潮已经使得传统意义上的温州模式开始失去甄别价值。     
  “在温州模式的背后,隐藏着温州人思维的无模式。”“京城四少”之一的经济学家钟朋荣说。思维无模式,意味着由此产生的温州经济模式是难以简单拷贝的。但是,温州经济发展的基本逻辑却存在可以复制的可能。源于草根阶层的温州民本经济,其除旧务新、唯利是图、自力改革的精神,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关注财富、温州的历史断面和思想峰面,汲取民本、民生、民强的自觉意识,对于民本经济相对弱小的西部诸省来说,无疑是意义重大的。在这里,勇气与信心是学习的第一要素。     
  人们有理由相信,在任何一个民生力量与改革勇气突涌的地方,都会不断有新的奇迹出现。     
  第二章 国际玩笑:异想天开的生意经     
  温州是异端的,因为温州的历史文化传统就是异端的。800年前,叶适与朱熹、程灏齐名,都是儒学主流,但叶适是“异端”。儒家诸圣强调利义冲突,而叶适则要强调“以利和义”,讲究经世致用,提倡功利之学。叶适说:“无功利,则道义者乃无用之虚语尔。”有了此说,内陆城市以讲究贵贱为中心的社会氛围就不可能在温州酝酿。温州社会的主流从来就是以财富为中心。财富成了官民共同追逐的目标,于是殊途同归。官有官道,民有民路,唯利是图,有钱者尊。     
  “养蜂部落”南征北战     
  温州人说,我们是财富的崇拜者。温州人的思想深处印刻着一个鲜明的观点,拥有财富的人就有能力,有未来。     
  上世纪60年代,举国上下陷入“文革”泥潭,政治口号满天飞,全国人民热血沸腾。而温州人则开始了新一轮市场经济的南征北战。由于割资本主义尾巴,温州小商小贩只好打擦边球——虽然各地在打击投机倒把,但中国太大了,走村串巷的小商贩们尚有生存空间。于是,从温州涌出数不清的小商小贩、修鞋匠、长途贩运户。     
  当时,温州出了无数“养蜂部落”,上万温州养蜂人乘着火车天南海北追花逐蜜。但是你千万不要相信温州人真的在为养蜂事业这样居无定所地漂泊!秘诀是,当时国家政策重视农业,而养蜂属于农业生产,铁路部门对长途运输蜂箱有巨大的价格优惠。善钻空子的温州人看出了里面的市场空间,灵机一动,搬着几十箱蜜蜂赶火车奔赴新疆云南追逐花期,同时利用蜂箱偷偷搞紧俏物资的贩运,把云南的烟藏在蜂箱里运到新疆去卖,再把新疆的葡萄干贩到天津去卖……     
  长途运送蜂箱火车票价格低得不能再低,温州养蜂人就靠低价贩运投机倒把赚得腰包涨了起来。     
  捉放“八大王”     
  温州在市场经济的实践中跌跌撞撞,顽强前进,“异端”使温州一直居于全国“姓社姓资”的漩涡中。温州人至今称道的是,温州虽然历经上方“拷问”,但几任市委书记,无不尽显无私无畏、实事求是的高风亮节。     
  8月正是台风季节。1981年8月,刚刚到任的中共温州市委书记袁芳烈轻车微服出现在温州最繁华的五马街口。作为当时浙江省最年轻的副省级,他到温州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治乱”,要把温州“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资本主义尾巴”彻底割掉!     
  多年以后,袁芳烈回忆说,那时他自己感觉好像是掉进了“敌占区”。     
  温州几乎没有国有企业,没有“政治觉悟很高”的群众,到处都是小打小闹的家庭作坊和汗流满面的农民推销员……年轻的市委书记决定迅速掀起一场政治运动,摧毁猖狂滋长的私有化“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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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2)       
  随即,温州乐清柳市镇8个重要的个体户成了第一批目标。这就是民办短途邮电的“邮电大王”、做广告信息的“目录大王”、购销旧货加工的“旧货大王”、购销低压电器的“机电大王”等“八大王”。1982年初,借着打击严重经济犯罪活动的“东风”,政府以“投机倒把罪”把八大王抓了起来,其中7个被判了刑,剩下一个亡命天涯……     
  然而,抓了“八大王”后,温州经济一下子蔫了。大大小小的个体老板跑的跑、躲的躲,温州仅有的一点国营厂矿更是“扶不起的阿斗”,当年第二产业竟然出现负增长——割尾巴割得温州人吃饭都成了问题!     
  疑惑万分的袁芳烈开始深入实地调研:在瑞安塘下镇一间昏暗的地下家庭作坊,半间屋和5台简易机器,老板和工人就是一个在家带孙子的老太太。她每天早晨领料,守着机器操作,晚上把制作完成的松紧带交给小贩。老太太的收入让副省级的袁芳烈自叹不如:5台机器投入只需要500元,而老太太的年纯收入达6000元!     
  如果有100个这样的老太太,如果有1000个这样的老太太,温州的经济总量会增加多少呀!温州,就是以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劝谏着它的市委书记。数以万计的家庭工场作坊、10万走南闯北的农民供销员、完全陌生却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地下经济机制,让袁芳烈彻底改变了对温州经济的判断。来温州不到一年,他就决定召开温州市专业户、重点户“两户代表大会”。     
  没料到,这个代表大会的请柬发到许多“两户”手中时,竟被视为又是一个“严打”信号,许多接到邀请信的专业户重点户心情悲壮,以为此去就是“鸿门宴”。有人甚至准备好了坐牢的行囊,与妻儿挥泪而别。但是,到了开会的地方一看,傻了!全温州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市民拥上街头夹道欢迎来自温州各地的“赚钱英雄”。前来赴会的“两户”们不仅没有被抓进监牢,反而戴上大红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两户大会”成了温州民营经济金鸡破晓的第一声长鸣!     
  从此,袁芳烈的屁股和温州人、温州民营经济坐在了一条板凳上,同时袁芳烈也在用这种方式表明:“八大王”抓错了。果然,经过公检法三家联合复查,发现“八大王”的经济活动符合中央一号文件精神,宣布“八大王”案平反,全部无罪释放,收缴的财物从国库拨出如数归还。     
  一位温州老人告诉记者,他佩服袁芳烈是因为他犯错误后敢于在任上自纠。平反“八大王”后,温州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经济增长率每年都在20%以上,名震中外的“温州模式”初具雏形。20年后,人们这样评价袁芳烈:温州不会忘记——他是温州民营经济的助产士和吹鼓手。     
  “我把官帽子放在办公桌上”     
  接替袁芳烈的董朝才临上任,省里领导特别找他谈话。重点交待的是:“你要把温州的国有企业搞活搞好,把温州的做法改变过来!”1985年12月,新任温州市委书记董朝才出现在温州的国企、村镇和家庭作坊里。他汲取了前任的教训,没有下车伊始就疾风暴雨式地来个下马威,而是开始深入调研。一幕幕激动人心的情景、一场场热血沸腾的座谈、一个个深刻反思的不眠之夜:“我是一个正统的共产党员,可我不能不正视现实,不能不认真考虑:为什么几十年计划体制下的国有企业,仅仅几年工夫就让人家民营给超过了?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秘密?”     
  在改变温州和被温州改变的较量中,董朝才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温州民营经济一方。难怪当时温州市民戏言,董朝才没把温州拉到“社会主义”道路上去,反而被温州人拉到“资本主义”道路上来了。半年之后,董朝才发表了他的轰动一时、至今仍能算是经典文献的“温州考察报告”。他说,一种经济形式占支配地位,当然要达到一定的比例,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经济形式非要达到比重上占多数的地步不可。     
  除了思想解放,董朝才的众多决策也非常超前。     
  1985年柳市发生一起经济案件。名为集体实为合伙的“红帽子企业”柳市物资储运服务站两个合伙人分了8万多元利润,第二年6月,二人被刑拘后以贪污罪判刑。此案在温州多达10万户“红帽子企业”中引发地震:“红帽子企业”利润到底该怎么算?当时滞后的法律条款留给人们的又是一个尴尬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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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3)       
  难题摆到董朝才面前,他明确表态,不能把个人合伙企业当传统意义上的集体企业处理。法院立即宣告两个合伙经营者无罪——这一判决实际上承认了新兴股份合作经济的合法地位!     
  董朝才还有一个功劳。1988年9月18日,经过董朝才再三争取,中央批准成立“温州经济实验区”。中心任务是“探索一条主要依靠群众自身力量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新路”。有了这柄“尚方宝剑”,表明温州改革什么都可以“试一试”:效果好就推广,效果不好就规范……换句话说,温州“自费改革”第一次受到了肯定。1990年1月,任期未满的董朝才被调离他用。虽然有点意外,却也在预料之中。董朝才上任之始就说过,为了真正为温州办一些实事,他随时准备豁出去。他说:“我把官帽子放在办公桌上。”是的,一个真正的改革家是绝不会被任何形式的利诱和威胁的“帽子”压倒的。     
  离开温州的头一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董朝才和原温州服装商会会长刘松福撑着一把破伞来到鞋革小商品市场。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了,市场依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董朝才动情地说:“老百姓兜里的钱多了一点,心里也踏实了。要是中国到处都有这样的市场,该多好呀!”     
  两个红头文件顶牛     
  萧规曹随,也需勇气。     
  继董朝才之后,一位面目慈祥的“保姆”不声不响地担负起哺育“温州模式”这个襁褓中婴儿的重任。他就是抗战时英勇牺牲的中共浙江省委书记刘英的儿子刘锡荣,地道的温州人。     
  在坚持温州改革方面,刘锡荣不肯张扬,行事低调。他认为,马克思所说的“资本是最讲平等性和法治化”在温州越来越明显。既然资本自身具有协调社会经济公平公开公正走向的神秘力量,那么政府就应该顺应这种力量。     
  随后,刘锡荣的一个“被迫之举”开创了中国民航建设的新的一页。刘锡荣在任上建成了中国首家集资机场,同时又“被迫”发明了现在已在全国机场增收的“机场建设费”。     
  地处浙南偏僻一隅、只有“死(水)路一条”的温州要想经济持续腾飞,必须有一座现代化的机场。这早已是温州几届领导班子的共识。但在国家计划内短期并无修建温州机场的方案。刘锡荣决定,除了温州及浙江省财政拿出一部分资金外,机场建设资金缺口采取向民间集资的方式筹款!     
  精明的温州人立刻从中嗅出商机,大量的民间游资很快进入机场建设,而刘锡荣则给政府定下规矩:3年不盖宿舍楼,5年不买小轿车。     
  1990年7月4日,全国第一个以地方集资为主的温州机场建成并举行了首航仪式。     
  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但刘锡荣却头痛起来。按国家相关法规政策,机场要交由中国民航总局经营管理,而民航总局是不会用钱来“买”这个主要用民间资本建成的温州机场的。他们只消按政策“收过去”就行了。     
  刘锡荣急了!温州政府和温州民间花了那么多钱建这个机场,还给所有民间投资者作了承诺。可现在怎么就被“无端”地拿走了呢!地方政府又怎么向投资者交代呢?     
  好吧,你有你的政策,我有我的理由。刘锡荣被逼上了梁山。他想,人民机场人民建,使用者就应该付钱。否则谁还敢投资来建机场?!于是,市政府下文,“机场建设费”应运而生。     
  温州此举一出,全国各地群起效仿。民航总局却认为“机场建设费”属于乱收费,专门下红头文件予以制止。于是,在温州机场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奇特景观:一张盖着国家民航总局大印的红头文件贴在售票窗口旁,内容为《关于禁止收取机场建设费的通告》;而另一张盖有温州市人民政府大印的红头文件则并排贴在旁边,内容为《关于收取机场建设费的通告》。     
  两个红头文件顶上了牛。刘锡荣决定北上找民航总局领导谈判。     
  据说,在北京,刘锡荣据理力争,从温州机场增收机场建设费说到亟待改革的中国民航,从中国民航的连年亏损说到民航制约经济发展的利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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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4)       
  这次谈判的最后结果是什么,一般人不知道。不过,不到半年,民航总局很快重新下发了一个红头文件,宣布正式在全国各机场收取“机场建设费”,用于新机场的滚动开发建设。     
  温州人的“金钱杠杆平衡市场”理论再次获胜。     
  慧眼识“路”     
  温州的官方比大陆其他城市的官方,显得有点“异端”;到了温州的民间,那“异端”就更邪门了!“只要有利益,温州人就会去做。”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当大家还不能确定哪儿有利益时,温州人的目光早就入地三尺或飘升天上,识破了商机,瞅准了金子所在,然后“衔枚疾行”,悄然而至,一夜之间把一切搞定!     
  当改革开放的钟声刚刚敲响时,不甘寂寞的温州人就从“自古水路一条”的温州跋山涉水来到上海闯滩。以后,山海环抱的温州地区便久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上海是个广阔的天地,温州人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温州每一个乡镇几乎都辟出了“直达上海班车”的候车站。104国道上,昼夜奔驰着大车、小车甚至拖拉机,一群群一批批温州人奔向上海。     
  1991年10月,上海浦东开发区的相当一部分土地还是一片希望的田野,精明的上海人正在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政策的不断出台。     
  在比田间机耕路强不了多少的杨高路上,两个操着上海人谁也听不懂的温州方言的中年汉子,像勘探队员一样正在从最南端的杨高路到最北端的高桥张望画画写写,用了整整5天。     
  随后,他们悄悄回到温州。     
  紧接着,一次大规模的集资行为在温州龙港农民中间开始了——“根据我们在上海浦东得到的信息和现场调查,浦东开发缺少一条贯通南北的干道,杨高路的拓宽改造是势所必然的,因此,将来的杨高路必将繁华无疑,我们要抢在改造前租下一批店面房屋……”说这番话的,就是前往浦东刺探商情的陈氏两兄弟中的老二。在此以前,他曾有过在深圳深南东路抢先一步租下店面发大财的辉煌。     
  第二天一早,陈氏两兄弟提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里面装有65万人民币巨款——匆匆坐上了开往上海的长途汽车。当然,他们没忘记在家乡带上一本不知什么名称的集体企业营业执照副本。因为温州人谁都知道,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大上海,谁都害怕与个体、私营经济打交道。     
  尘土飞扬的杨高路上,提着蛇皮袋的陈氏两兄弟叩开了一个又一个单位的大门。令上海人诧异的是,他们所看中的都不是沿马路的门面,在浦东严桥乡陈氏兄弟看中的竟是离杨高路有30米之遥的一间仓库。     
  自然,有上海人窃笑这两个人不开窍。可是,陈氏兄弟心里清楚得很,你们上海人才不开窍呢!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杨高路要么不改造,一改造必是6车道、8车道无疑。到那个时候,再看谁笑谁?     
  到1991年11月底,陈氏兄弟的65万元投资全部落实了。尽管他们的上海合作伙伴有村办企业、市属企业、部队大院之分,但是联营协议的主要内容是一致的——     
  上海方以地皮为投入,温州方出资改造成活动房式店面,由温州方经营管理,收入二八分成,5年不变。     
  事物的发展果然以得了个大头的温州人的意愿为转移:1992年春节,邓小平同志在杨高路留下足迹;紧接着,耗资8亿多元的杨高路改造工程被列为上海头号工程。     
  1992年12月7日,杨高路竣工仪式前夜,陈氏两兄弟在他们上海的居所乐呵呵地说:“65万元投资共营造了活动店面109间,现已出租98间。还有11间不是租不出去,而是我们不舍得租,因为行情还在看涨。目前每间租金年均8000元,65万元投资已经收回了。你算算,一共经营5年,我们能赚多少?信息真是金钱啊!”     
  该轮到上海人目瞪口呆了。     
  一个“第一”和一个“比喻”     
  上海建桥学院董事长周星增,深具远见卓识,他的一个“第一”和一个“比喻”,在温州人和不少上海人中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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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5)       
  他的那个“第一”,是投资3亿元在浦东创办上海建桥学院。这是上海第一所由外地人投资兴建的民办大学。他的一个“比喻”,是关于上海人与温州人的比较:温州人的生存能力更强,无论在何种恶劣的环境下,都像一棵野草一样,自己会找到阳光和雨露;而上海的环境和条件太好了,上海人更像温室里的花朵,美丽但不够坚强。     
  1999年10月25日由周星增牵头,几位朋友一起,联合温州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共同出资兴办上海建桥学院。2000年9月第一批1352名学生入学。在这第一年招生中,建桥学院创造了上海民办高校招生史上的好几个“之最”:报名人数最多;招生人数最多;招生范围最广;收费最高。     
  2001年4月,经上海市教委、上海市人民政府批准,徐匡迪市长签字,建桥学院又破格列入国家计划内招生序列,成为上海市第四所列入计划内招生并有独立颁发大学文凭资格的民办大学。     
  “满天星斗总该有一颗是归我的吧?”     
  自称为“西进淘金者”的季中良在温州名气不算大,但在兰州甚至在大西北可是响当当的“服装大王”。其麾下的中美合资兰州中良西服有限公司年产中高档西服2011万套,销售额几个亿。     
  十多年前,季中良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风光。     
  “每天拖着疲惫的双脚背着月亮回家,口袋里是哗哗作响的硬币。”季中良回忆说,“满天都是星斗,我想,总该有一颗是归我的吧?”     
  1986年,季中良借了700块钱,跑到市区妙果寺小商品市场当起了摊主,这是许多温州人都容易想到也容易进入的“致富启蒙教室”。他东奔西走,四处采购服装。为了看守货物,也为了省几个旅店钱,时常露宿车站、码头,遭蚊虫叮咬,被地痞敲诈。     
  后来,腰包鼓了一些,季中良办起了自己的永达纺织品公司。为了寻找好面料,他的目光盯上了中国最大的精毛纺企业兰州第三毛纺厂。1992年,作为大型国有企业的兰州三毛服装分厂由于连年经营不善,累计亏损200多万元,走投无路。领导们想起了与企业有几年业务往来的温州私营业主季中良。结果,季中良承包经营不到一年,这家效益不好的国有企业在这个“下岗工人”的手中翻了身:扭亏200万元,赢利100万元。这一“季中良现象”甚至引起了国务院落实国有企业经营自主权调查组的浓厚兴趣。     
  1993年5月,兰州大滩开发区鞭炮齐鸣。季中良出资1000万元,与美国田仁股份投资公司共同创办的当时整个西北地区规模最大的西服企业——中良西服有限公司,在这里破土动工。     
  挣大学生的钱     
  温州商人坚信,没人的地方,水草最丰美,回报最丰厚。     
  1977年,中国恢复高考。这是文化教育领域拨乱反正的标志性事件。温州苍南县的金乡人另有盘算:全国上百所大学招收新生,每所学校少则数百,多则成千上万,一下子需要多少校徽啊,这里面又该有多少利润!     
  临近开学,大学校长们的办公室门口几乎都出现了同样的场面:一个乃至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乡人鱼贯而入,胸前勋章般挂满了待价而沽的各式校徽。     
  据说,当年金乡一个镇的校徽销售额就达100多万元,占了全国总量的50%。     
  香港回归、江泽民访美……大胆的温州人都视为商机,他们甚至把订制纪念章的业务信直接寄到了中央办公厅和外交部。     
  克林顿也是温州人的“盘中餐”     
  2000年7月,国内几大著名网站的首页上纷纷亮出了一条颇具轰动性的新闻:     
  中国温州某企业向白宫发出一封电子邮件,开价200万美元邀请克林顿总统在卸任后担任该公司的形象大使。有消息说,美国主流媒体也迅速转发了这一新闻。毕竟,大选在即,政治炮弹十分稀缺。这里提及的某企业正是刚刚组建的以西服为主导产品的温州法派服饰有限公司。     
  以下是电子邮件的全文:     
  尊敬的克林顿总统:     
  我们是用真诚和敬意给您写信。这封信凝聚了数千名法派员工的心愿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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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异想天开的生意经(6)       
  我们给您写信,就是希望您卸任后做我们的形象代言人。我们公司的情况在此信中就不一一赘述。总之,“法派”企业是一个生机勃勃,不断向世界靠拢的中国服饰企业。     
  而您——一定对中国这个东方国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吧。前些年您到过中国的西安、桂林,我们的一位员工曾亲眼目睹过您的风采。更多的时候,我们是通过媒体关注您。     
  我们“法派”是把最精致的服饰奉献给热爱生活、追求卓越的人们。而您的气质、风度及丰富的人生内涵不正是我们寻找的最佳选择吗?     
  我们欲高薪聘请您担任法派的形象代言人,我们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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