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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毁灭与重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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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来吧,田中先生。”他说。
田中广志缓慢转身,终于看到了这个人。他不过二十出头,斯文的大学生模样,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抱着个女婴。婴儿含着奶嘴,睡得正香。
“我叫麻生太一。”年轻人说,“照你说的,带我去找明荣夏。”他把枪插回了腰间。
田中广志向他点头,目光关切地盯住那名睡着的女婴。
第一节 路人
麻生太一总会从梦中惊醒,他每次醒来时总会大叫,冒出一头冷汗,然后吵醒熟睡的爱子,女婴的哭声和他的粗喘又会惊扰到旁边的第三个人田中广志。
每当这时候,田中广志总是默默不作声,静视着麻生太一,等待他自己平抚下心情。他从不问他做了怎么样的噩梦,那种事不问也知道,极少有人在目睹了残酷杀戳后而不留下心理阴影的。田中广志自己也有心理阴影,只不过他见到的比麻生太一少,没那么严重。而且他知道还有人在为人类的未来战斗,因此心中还有希望。而麻生太一是一个从彻底的绝望中走来的人,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怕的,尽管他的外表十分斯文。
有一次,他们遇上了五名劫匪——现在四处是目无法纪的暴徒。田中广志顾着保护女儿,打算对这些劫匪顺从,他们要什么就让他们拿去,只要别伤人命。可是麻生太一突然发动了反击,以一片玻璃割断了距离他最近的匪徒的颈动脉,夺回自己的武器,顺手打死了第二名匪徒。第三名和第四名匪徒向他开枪,他连躲也不躲,与他们对射,就这样打死了那两人。第五个家伙吓得逃跑,也被他干脆地一枪毙命了。展现在田中广志眼前的完全是个亡命之徒的形象,或者更像一位酷似文弱书生的杀手,他很冲动,也很冷静,沉默的外表下有着千言万语。
田中广志只知道麻生太一从前是个普通人,最普通的那种,过着平民生活。这年头,世界颠倒了,过去有钱有势的人全成了只顾自己的缩头乌龟,出来亡命的全是普通不过的草根百姓。对于麻生太一的过去,田中广志很有兴趣,但又不敢问。不过有些时候他会见到麻生太一对着张照片发呆,远远看去,那应该是他的全家福。
“你的家人?”田中广志有一次曾试着这样问。
麻生太一什么也没说,田中广志看到他笑了,然后把照片放回衣兜。他说,都是死人,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在拒绝田中广志,拒绝了他企图进行试探和了解的行动。田中广志从那之后,再也不问麻生太一过去的事了。
他们往南走,听说南方有较多的人聚集,并且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迁往南方的人群。有人聚集的地方才能找到科技的踪迹。田中广志现在急需能联网的电脑,或者能打出去的电话。只有这样他才有办法与失去联系的凯特联系上,进而联系上明荣夏。
“喂!你们也是去南边的吗?”一个小男孩问他们。
“是。”田中广志回答,“你们也是?”
他看到了与这个男孩在一起的还有年龄不一的男男女女七、八人,像是一家人,全在路边宿营。
小男孩点点头,“听说那里有人发粮食。”他打量了这两名带着孩子的路人,特地盯了盯小婴儿。“要不要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有火。”
田中广志早觉得脚趾冻僵了,求之不得。
一群人围坐火堆旁,主妇山田太太端来了食物给大家分食,几个小孩子抓着肉干就啃,只不过没有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的份。看着他们嚼肉干,田中广志不禁羡慕又嘴馋,他已经好久没尝到肉的滋味了。
爱子哭得厉害,这个小婴儿跟着他们实在受了很多苦,他们两个大人饿了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但爱子不行。“请问,有米汤之类的吗?孩子……”田中广志不好意思开口,他知道食物到了哪儿都紧缺,没人愿意与陌生人分享。
这家人明白了田中广志的意思,主妇太太看向先生,“老公,锅里还有些肉汤。”
“那就快给客人端来吧!别什么事都等着我去做!”山田先生严厉地吩咐。
田中广志不知该怎么感谢好,这家人太热情了。
“妈妈!有麻雀偷东西!”小女儿在帐篷里叫了起来。
一家人如临大敌地冲入了帐篷。里边一阵喧嚣,一只小麻雀叼着塑料袋飞了出来,但袋子对它来说太重了,它飞得摇摇晃晃。不过这是只非常聪明的麻雀,这家人跟着它上窜上跳,居然抓不着它。
“砰”的一声枪响,麻雀掉在地上,口袋里的肉干也撒了出来。这家的男孩扯住麻雀翅膀,把它提起来,兴高采烈,有烤麻雀可吃了。大人们则惊呼麻生太一枪法神准。
山田太太端着肉汤出来,然后高兴地提着麻雀尸体回了帐篷里。她并不打算立刻做烤麻雀,食物紧缺,一次就把能吃的吃光可不好。
田中广声倒了些汤在奶瓶里,先喂爱子,虽然比不上奶,却是她可以吃的食物。喂完爱子后他才将剩下的热汤饮尽。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喝上这么一碗汤,虽然不填肚子,可也是很舒服的。
山田一家请他们留下来休息,太太说等睡醒了她就做烤麻雀,大家一起吃。虽不知道一只小小的麻雀这么多人该怎么分,但田中广志也觉得赶路累了,起了浓浓的睡意,索性答应。他们与山田家的人一起挤进了帐篷,他真的很悃,很快便进入了梦境。
第二节 食人
田中广志在睡梦中听见了麻雀“叽喳”的吵闹,那声音似乎要将他唤醒,但他不情愿醒来,睡意仍浓。突然,爱子哭了起来。婴儿的啼哭声将他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了明晃晃的尖刀,那位温顺老实的山田太太挥动着刀,与一只麻雀纠缠着。他看到了爱子,她被那名男孩提在手里,女婴不停地哭,非常害怕,男孩盯着她,如同盯着美味的蛋糕。这种眼神在他们初遇的时候,男孩就曾流露出过,田中广志后悔没有警觉。
另几个孩子扑上来,把他按倒在地。田中广志又见到一家之主的山田先生握住了麻生太一的枪,并将枪口对准了他。麻生太一在哪儿?田中广志发现他就躺在旁边,还在睡。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把他吵醒,他们被下了药了!如果不是自己没将那碗汤喝光……
“麻生!”田中广志大声喊。麻生太一再不醒来,他们就都完了。他现在连这向个孩子也对付不了,这些孩子力气极大,他们的眼中充满了饥饿与对生的渴望。
山田太太突然发出惨叫,脸上鲜血横流,麻雀抓破了她的一只眼睛。女人捂着眼,更加疯狂地叫喊扭动。她的丈夫之时候将枪口调转,对准了那只麻雀。山田先生对着那只鸟连开两枪,都没能打中。
几个孩子对田中广志的注意力减弱了,趁着他们分神之际,田中广志推开他们,迅速站了起来。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夺回武器,而是去夺回他的女儿。他扑向男孩,可是这个孩子是最机敏的。他躲开了田中广志,跳上木柜,将婴儿高高举起。
“不——”田中广志大叫。不能让他将爱子摔下去,他什么也不顾了,他知道在身后,已有人将枪口对准了他。
但那一枪没有打响,帐篷里的人都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男孩叫起来,扔下婴儿,跳下木柜,冲向父亲那边。田中广志接住了女儿,他回头望去,姓山田的男人脖颈变了形,已经倒下了,他的身旁站着麻生太一。
夺回武器的麻生太一开的第一枪便打死了冲向他的那个男孩。然后,孩子们惊恐地叫起来,麻生太一挨着向他们开枪。几个孩子,几声惨叫,之后便没了声。麻生太一转身面对那个瞎了一只眼的女人,这个女人已不知所措,瘫坐地上。
田中广志紧抱女儿,他看不下去了,“算了!”他已占了上风,何必赶尽杀绝?这些人不过是被生存逼上了这条路。但麻生太一不会听他的劝告,瞄准女人抠动扳机。所幸的是,枪里没了子弹,田中广志绷紧的心才一下子松了。
麻生太一什么态度也没表明,走向角落里的行囊。田中广志看到他从背包里取出了新的弹匣。
“走啊!”他向女人急呼,“快跑!”可女人的反应实在太迟钝,直到麻生太一装上弹匣,她才边跑边爬,想要逃走。但已经太迟了,麻生太一冷酷果断的作风不给她任何机会。
枪响的瞬间,田中广志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帐篷里的所有威胁都被消灭了。横七竖八到外是尸体,难以想象数小时前他们还是和睦的一家人。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反抗了,为什么?”田中广志一边哄着啼哭的女儿,一边问。
“我救了你,你还要责怪我做错了吗?”麻生太一冰冷地说,“是他们想杀我们在先。我杀光他们是为了永除后患。难道要等着他们来复仇,或者再去害别人?”
“可是他们是孩子……”
“他们哪里像孩子了?他们到像是饿鬼。”
“也是被环境逼成这样的。给他们一条活路不是困难的事,警告他们以后别再这样干了。小孩子吓唬几下,他们以后都不敢再这样做。”
田中广志知道那些孩子可恶,他们还想伤害爱子,但他们终究还是孩子,把他们带去好一点儿的环境,善意引导,他们会改变的。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麻生太一已经做完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这个残酷的杀手其实也是个被残酷生存环境逼出来的变态而已。
麻生太一根本没有在听他说的话,而是非常警惕地以枪指着一只麻雀。
田中广志这才重新注意到这只小鸟。当他们失去意识,那一家人要对他们行凶时,是这只小鸟保护了他们。但它从哪里来的?田中广志忽然觉得,它可能是被麻生太一打死的那只麻雀。这可能吗?
这只麻雀根本不怕人,炯炯有神的小眼瞪着麻生太一。
“你是什么东西?”麻生太一举着枪问。
能指望一只麻雀作出回答吗?田中广志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只麻雀,它只是看起来像麻雀而已,就像那些看起来像人类的“神”一样。
麻生太一对待它比对待那些行凶的人要缺乏冷静得多。似乎它再不回答,他就要开枪了。
帐篷外突然生了光,如同天亮。在记忆中,天似乎很久没有亮了。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分神帐篷外,小麻雀就在这时候振翅飞了出去。他们赶紧追上,但止步于帐篷外。
一位红衣男子站在外边,麻雀落上他的肩。他不过二十多岁,眉宇间却少有世俗的尘嚣,宁静中透出神圣的傲视万物的气息。他身边的光辉消失了,被照亮的景色立刻黯淡下来。此人绝非凡人,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都感觉对方的强大,不敢妄动。
小麻雀飞离他,不一会儿叼着片肉干回来了。红衣青年捏了捏,看了看,皱起了眉。“你们很幸运,碰上我了。”他说,“我听附近的人说,这家人时常收留路人,但那些过客从没有走出过他们的营地,所以让小空先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们差一点儿就变成了这样。”他将肉干扔给了他们。
田中广志接住肉干,本来是平凡无奇的食物,经他的提点,田中广志立刻产生了恐惧。“难道这些肉是……”他不敢想。一个连米饭、干粮都没有家庭,哪来的这么多肉呢?他急忙扔掉手中的肉块,想到他喝过用这种东西煮的汤,还给女儿也喝了,不禁胃里翻江倒海。
麻生太一也已知道了自己吃过怎样的食物,可他没有任何不适。“你是谁?”他紧握着枪问。
“一个过路的而已。我要到南方去。”红衣青年说。
“你不是人类!”麻生太一轻轻摇头,把枪举了起来,瞄准对方。“你是人类的敌人,还是朋友?”
“我什么也不是。”红衣青年淡淡地说。不理这两个凡人了,转身离开这个小小的宿营地。
田中广志担心麻生太一冲动,凑了过来,小声说:“麻生,他如果是仇视人类的,我们早死了。”
麻生太一放下了枪。“你与月亮女神有什么关系?”他追问。但红衣青年和他的小麻雀已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如同他神秘地出现般,一瞬间便走远了。
第三节 天生桥
经过了上次的事,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格外警惕旅途中遇上的陌生人。他们见到过许多荒废的村庄,残檐断壁孤立在枯死的草丛中,良田干裂,土地灰白,凄凉得如同几个世纪没有住人。田中广志还在枯草丛中发现了白骨,那些破烂的屋中也有人类骨头,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但种种所见所闻已让田中广志对人类的前景越来越绝望。
途中到是遇见过不少活人,他们多数气色很差,像是得了重病,或好多天没吃东西了。以前田中广志只在电视中或想象里才能见到的饥荒情景,从未想过自己身处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竟也有机会经历。
日本是个资源贫脊的小国,遇上这样的大灾难,资源稀缺的弱点立刻显现出来了,或许那些领土广阔的大国情况会好一些,但现在全球通讯中断,气候骤变,日本这样的岛国成了封闭世界,将来会变成怎样没人知道。田中广志碰上的许多人都有类似想法,绝望的情绪影响了他,让他不只一次地怀疑,还能找到可以沟通外界的工具吗?或许他们一辈子将被困在这个岛国中了。
“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天生桥’了。”露营的人中有人高兴地说道。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欢欣愉悦。
在这个没有白昼与黑夜的时代,人们口中的“明天”其实就是指睡过一场大觉之后。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人类的作息仿佛回到了原始时期。
“天生桥”这个地名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在旅途中多次听到过,这是个新地名,以前并没有这座桥。它是在大灾变后不久突然出现的,现在是联接本州与四国的唯一通道。传闻说,有大善人在海那边发粮食,所以无数人怀着希望赶去。不过那座桥并不是每天开放,原因众说纷纭,田中广志没见过也不好评断。
田中广志还没完全醒来,就已经听见了人们的喧闹。大部分人已经醒了,他们迫不急待地要到桥边去。
步行了大概数小时,田中广志听见了海涛声,可抬眼看去,前方除了密密麻麻等待过海的人,就只有茫茫浓雾了。这片雾锁住了海,田中广志望着它,感觉很不对劲,这片雾似乎本州与四国隔成了两个世界。
突然,人们欢叫起来,雾变淡了,渐渐消散,露出了白色的大桥。
田中广志总算明白它为什么叫“天生桥”了,这座桥突然出现,犹如从天而降。在他眼中,它真的是桥吗?与其称“桥”,叫“路”更适合些。笔直的大道十来米宽,浮于海面,但它却如云雾般,看起来虚无飘渺,根本不能承载重量,它似乎就是刚才的雾化成的。
它一出现,人们立刻挤了上去。上万人去挤一条十多米宽的路,结果可想而知。每个人都想抢在前面,只有抢在前面才能在海的对岸多抢到食物。许多人还没踏上那座桥,便被后来的人推dao,踩在脚下;而后边的人根本不管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他们只管往前冲。即使是上了桥的人也不能安全,这座桥没有护栏,不断有人被挤下桥面,落入海中。
感觉到背后的人在推挤,田中广志拼了命地往边上靠,他想暂时脱离人群,为了自己与女儿的安全。退出与前进同样不容易,麻生太一向天空鸣枪也没用。他的举动反而给了某些人以灵感,有枪的人开枪了,他们似乎要开出条血路,尖叫、混乱瞬间袭来,好多人倒下了,可死亡的威胁也驱不散人们对那条十来米宽的道路的向往。
“麻生,你看!”田中广志大声喊,拉扯麻生太一的衣角,提醒他往他指的方向看。
人群中有一位红衣青年,他的衣服色彩鲜艳,格外醒目。这位青年是他们遇见过的那位非凡的“人”。他也到这儿来了?可几个人头晃过,他又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的出现令田中广志心中的不安增强,“麻生,我认为我们应该走后面。”
“我也这么认为。”麻生太一握紧了枪身说。
等到了最后,上桥的路已经不再拥挤,不过这条路铺满了尸体,没有一具不变形的。田中广志这时反而犹豫起来,要不要经这条路到海的对岸去。麻生太一没有犹豫,他似乎就是冲着这些怪异现象而来。
“天生桥”走近了看,才发现它不是看起来像云雾,其实根本就是云雾聚成的。这样的东西载得了那么多人?田中广志试着踩了踩,居然可以踩实,不过有些软,如同踩着棉被。
麻生太一大胆走了上去,田中广志只好跟着。他低头看,桥下的海水中或沉或浮,满是尸体。前方的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们得快些跟上。
田中广志不安地说:“麻生,我看见海里的尸体有些奇怪。其中一些已经死了很久,还有些是中毒而亡的。”
“你连这也看得出来?”麻生太一浅笑,田中广志只是个记者,又不是法医。
“因为太明显了。被水浸泡的尸体怎么会出现黑紫色?并且没有鱼咬食它们。”
不管是这云雾聚成的桥,还是那些怪异的尸体,都足以说明这场发粮善事背后隐藏着的东西是什么。
麻生太一发出无畏的冷笑,“又是雾,又是毒的,我越来越有兴趣会一会了!看看他们和我,谁更狠。”
田中广志只是好意提醒,没想到激出了他的狂妄。麻生太一心中的目标是杀死那些非人类,他虽未明说,田中广志早看出来了。毒和雾是倪云杉惯用的神力技能,如果真是制造东京事件的那帮家伙在幕后操纵,那么所谓的善事不过是一场屠戳游戏而已。田中广志害怕就是这点,所以他不愿再前进。
不愿前进,可也无法后退,谁知道退回将有什么下场。他们已到了对岸,刚踏上结实的地面,田中广志回头望去,桥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浓雾,遮掩住了整个大海。
第四节 争食
他们进入了一条山谷,谷口狭小,里边却比较宽敞,两侧崖壁陡峭,难以攀爬。田中广志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地势凶险,给人以危机感。别人都是兴奋地往前冲,唯独他与麻生太一慢腾腾落在后面。他俩警惕注视着四周,敌人随时会出现。
前方的人群突然停止了前进,堵塞在了山谷中,并且起了骚动。田中广志听他们说,前边是条死路。入口窄小,里边宽大,出入口只有一个,峭壁悬崖,田中广志觉得他们进入了一只口袋,不详之感陡然上升,他和麻生太一自觉地站到了靠近入口的通风处。
一侧峭壁顶端出现了数十个人影,想必是那些所谓发粮的人。田中广志想要看清楚他们,这时,一只深色布袋被抛入了人群中。田中广志惊愕于猜想他们扔下的是什么,人群本已经起了骚动,现在更是有人发出了嚎叫,前面有人在喊“米”。他们扔下的是一袋米?田中广志看到所有人朝着米袋坠下的地方挤,想要分得一杯,哪怕是抢到一粒也好。接着,又有只沉重的布袋被扔下了,人群又朝着它涌动,叫喊与死伤立刻显现。
看着人们的疯狂,田中广志觉得害怕,峭壁上的人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观看他们争抢食物的好戏。麻生太一已经藏入了峭壁的阴影中,他握住枪,紧盯悬崖顶上的人,等待时机。田中广志压住他们的枪管,现在不能动手。
悬崖顶上有个少女发出笑声,活像观看了一幕喜剧。她作了几个动作,又有几袋米被扔了下去。人群的争抢更激烈了,某些人因为同时见到有几袋米落下,而不知该先抢哪一袋好,站在原地茫然无措,或者左右奔跑,他们滑稽的模样惹得上边的人发出大笑。
“看清楚了,是他们吗?”麻生太一死盯着悬崖顶上的人群问,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血洗东京的那帮凶徒。
由于距离远,视线高,田中广志无法断定,麻生太一这个神枪手都看不清,更别提他了。“那个女孩似乎是倪云杉。”田中广志不确定地说。
“是吗?”麻生太一说着举起了枪。
“等等,麻生!”田中广志急忙压下枪口,“麻生,我相信你能打中,可你确定子弹能打死他们吗?即使人类的武器有效,你也只能杀死其中一个而已,然后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你要想清楚。”
麻生太一将田中广志的手从枪口上掰开,他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你在乎,就离我远点。即使只能杀一个,我也要杀。这些玩弄人类生命的家伙死一个少一个,死他们一个,能让上千上万人活,我麻生太一拼了这条命也值!”
“不是这样的,麻生!”田中广志再次捂住枪口,“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这样牺牲太不值。就算拼命,以命相抵,也要抵住对方要害。既然只能开一次枪,为什么不杀他们的头目?你知道现在谁是头目吗?”
他这样一说,麻生太一起了犹豫。
“你们要是再犹豫下去,他们就会发现你们,到时依然谁也活不了。”忽然间,传出一个声音。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惊住了,有人在对他们说话,可左右张望,却没有特别的人。
麻生太一以眼神示意,并调转了枪口方向。他发现了那个人——远处,人群间隙中,有一位红衣青年正看着他们。
“你是谁?”麻生太一轻声问,他相信对方听得到。
这个神秘人物似乎总是跟着他们,但他时远时近,非敌非友,不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他不是人——这是麻生太一和田中广志对他的唯一正确判断。
红衣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这种声音可以忽略距离,只让他们两人听见。“上边有二十七人,但非人类的只有三位。少女、独臂的少年,还有金发女郎。”红衣青年说,“如果他们对你完全没有防备,你的枪又够准,可以干掉他们中的一个;再如果,你的动作够快,还能再干掉一个;不过第三个无论如何都会杀了你,而你没有机会杀他。”
“杀两个不仅够本,还有得赚。如果你愿意协助,我可能把他们全干掉。”麻生太一说。不过他不指望非人类的东西会与自己合作。
对方笑了起来,“人类果然有了一点儿本事就自大。连我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同时对付他们三个。我为什么要协助你?而且你一个也杀不了,因为他们已有警觉了。”
田中广志听完,急忙向悬崖上望去。他们真被注意到,那就死定了。
红衣青年说:“别紧张,他们对人类没这么敏感。他们觉察到的对象是我。”
悬崖顶上,有位金发的女人在来回踱步,她对谷地中哄抢食物的人类没有一点儿兴趣,她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而另两位虽对着人类的丑态哈哈大笑,但相信这也只是伪装,他们的意识是警觉的。
少男少女露出倦意,看烦了类似表演。
少女打了个呵欠,“荒木君,我们玩点别的吧!老是这么抢来抢去有什么意思?”
“倪小姐有什么新玩法?尽管说。”荒木休说。
倪云杉的少女容颜笑起来永远那么好看,“我有个想法,让他们分为小组,相互撕杀。怎么也比现在样这一片混乱看得清楚。”
“最好采取比赛形式。世界杯式的比赛方式怎么样?”荒木休补充。
倪云杉连连赞同,“不错!不错!不过小组循环赛就不要了,直接进入淘汰赛。输的都去死!最后的胜利者……最后的胜利者也去死!但是赐予他们被我们亲手杀死的光荣。”
少男少女讨论正欢,站在悬崖边的瓦莲金娜瞥了他们一眼,只是“哼”了声。
没有米袋扔下了,山谷里的人都望着峭壁,乞望上边的大善人多给些。他们中不少人已头破血流,不过觉得自己还能再争抢一次。
“我们要米!我们要吃的!”
山谷里的人一遍遍呼喊,他们在乞求,也在要求。因为处于弱势,所以只能乞求;因为处于多数,所以敢于要求。
“无知!他们在玩你们,到最后,你们什么也带不走,包括自己的命!”麻生太一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对着人群说。他手里的枪托上已蒙上了层水气,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犹豫与把握不定时机,消耗着他的体力。
原来他如此紧张。田中广志以为这个男人已经不会有这种情绪了。
“他们要玩新把戏了。人类,你打算怎么做?”对面的红衣青年问。
“求之不得!”麻生太一盯住峭壁顶端的那些家伙,呼吸粗糙,露出冷笑。
第五节 刺杀
独臂的少年说了,如果不听他的话就不给食物,于是人群乖乖地照他说的做,往峭壁靠去,留出中央一片空地。然后少年随便点了十个人,要他们出列。这时候,人们依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们分为两组,相互对打,直到一组将另一组杀光。胜利者有奖品。”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短短一段话使人群炸开了锅。这不是要他们自相残杀吗?
“不服吗?”少年带着怒意,俯视人群。
人群中有人怒吼,大喊着谴责他们的不人道。少年虚握的掌心里有空气振动,他像是掷出了个球,可是看不见;然后那名大吼的家伙一下子没了脑袋,他的头如气球般炸裂了。
“还有谁不服?”少年问。人群里一片恐惧的惊叫。
麻生太一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举起了枪,瞄准少年。
“我要是你,就先杀那个金发女人。”远处的红衣青年传来声音说,“因为她能在瞬间杀死这里的所有人类,所以必须首先干掉她。其次才是这位少年。那位少女虽然也很厉害,不过她的攻击速度较慢。”
“你只会说话、评论吗?”麻生太一开始觉得他叨唠了,明明有实力,可除了对他的行动加以批评,什么也没做。
“帮帮我们吧!”田中广志向着青年乞求。他知道,这位青年不仅拥有非凡的神力,而且绝非泛泛之辈。
红衣青年“呵呵”浅笑。“现在不是在帮你们吗?我在教你们怎样杀死神。他们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怎么做看你们自己了。机会只有瞬间,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的运气。”
“不,看的是实力。”麻生太一自信地说。
人群中的那十人已经撕杀起来,他们赤手空拳,没有锋利的武器,打斗才更显惨烈。最后那个人用石头砸烂了对手的脸,使第二组战胜第一组,成为了胜利者,但这一组也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少女优雅地鼓起掌,寂静的山谷里只能听见她的掌声。
“我认为并不精彩。”荒木休评论说。
“哦?”倪云杉期待他有更好的主意。
荒木休再战十人,这次他有意挑选,八个瘦弱的女人对决两个强壮的男人。倪云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才有悬念。
“你们能不能以后再玩?”金发的女郎显然对这种竞技没有兴趣,“我们还有大事要做!事完成了,你们有的是时间。”
“不急,瓦莲金娜。”倪云杉神态悠闲,“有好玩的就多玩一会儿吧!你不是也很喜爱这类游戏吗?现在怎么厌恶起来了?不像从前的你啊!”
“我没有时间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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