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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朝:贞观之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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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世基没有把它当回事,呆在家里“静观其变”。转眼间,###降临了。裴蕴气得跺脚:“唉,向虞世基禀报,居然误了大事。”
  虞世基的族人虞伋,对虞世基的儿子符玺郎虞熙说:“大势已去,我送你过长江,去南方逃难,死在一起不值得。”
  “抛下父亲,背弃君王,活着也没有脸见人。多谢你的关心,从此永别了。”虞熙闭门不出,坐以待毙。
  司马德戡等带兵从玄武门进入宫城。杨广得到叛乱的消息,摘下皇冠,脱掉龙袍,换上便服,逃到西阁。裴虔通和元礼带领叛军推敲左阁门,魏氏打开了门。乱兵进入永巷,连声发问:
  “皇上在哪儿?”
  “喏——”一宫女指了指西阁。
  令狐行达拔出腰刀冲上前。杨广隔着窗户,威严地问道:
  “你带刀闯进行宫,是不是要弑杀君主?”
  “微臣不敢,只请陛下西返京师。”
  令狐行达停顿了一下,破门而入,挟住杨广,从裴虔通身旁擦肩而过,走下了阁楼。裴虔通是炀帝当晋王时的亲信。随后走出来的萧皇后瞧见裴虔通在场,稳定了情绪,以一种求饶的姿态,希望以情打动对方:
  “裴卿,你难道不是皇上的老友吗?常言道,旧情难忘。有什么难解的怨恨,非谋反不可?”
  “臣并未谋反。”裴虔通拱手行礼,“将士们想回家,乞请陛下离开江都。”
  杨广心头一喜,抱着侥幸的心理满口答应道:“朕也住腻了,正准备回去,只是长江上游的运粮船还没有到,拖延了时日。众卿的归心如此迫切,我们就一起动身好啦。”
  “皇上定夺下来了,一切都好解决。”裴虔通留下一股人马看管帝后,自己带着其他将士走了。
  破晓,孟秉派出一簇武装骑军迎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有人前来参见,他手扶马鞍不敢抬头,嘴唇下意识地翕动着:“罪过,罪过。”司马德戡在城门口迎接宇文化及进入殿堂,示意他保持镇定,并尊称“丞相”。裴虔通返回原地,对杨广说:“百官都在殿堂,陛下必须亲自去慰劳一下。”他奉上随从的坐骑,逼杨广骑马。杨广借口马鞍笼头破旧拖延时间。裴虔通命人换了新鞍新辔。杨广无奈,被迫上了马。裴虔通一手挽缰,一手提刀,紧跟在杨广身旁走出了宫门。叛军挥动兵器,吼声如雷。宇文化及双眉紧蹙,大声斥责道:
  “弄出他来干吗?还不带回去下手!”
  “虞世基在哪里?”杨广问。
  “已被枭首,”叛将马文举说,“你见不到他了。”
  杨广被带到寝殿,裴虔通和司马德戡等抽刀出鞘,站在一旁。作威作福纵情享乐了十五个年头的大隋第二代天子,乐极生悲,如今成了阶下囚,完全失去了人身的自由,身不由己了。他似乎有些后悔,然而又不甘心,灵魂里交错着许多复杂的情结,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扭歪了脸,问道:
  “朕何罪之有,尔等居然犯上作乱?”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也许是昔日皇权的压倒性气势,抑或是做惯了臣子的缘故,众人都被问住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泥塑木雕般僵僵地立定在那儿。宇文智及脑袋猛一摇晃,如梦方醒,悟出了应把自己摆在领头羊的位置上,于是挺身而出,面对杨广控诉般的历数道:
  

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3)
“陛下背弃皇家祖庙,巡游不息,对外连年用兵,对内极尽奢侈荒淫,致使壮士丧生刀箭之下,妇孺的尸体填满沟壑,民不聊生,盗贼蜂起,国无宁日。而且,陛下一味任用奸佞,残害忠良,文过饰非,拒不纳谏,恶贯满盈,天人共愤,何以还妄称无辜!”
  “朕实在对不起百姓,可你们这些在朕身边的人,又何曾受过半点委屈。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并且都到了顶点。为什么还不安分,做出异常的举动?今天的事,谁是主谋?”
  “普天之下,全都怨恨,岂止一个人。”
  “你不要假借臣民的名义伤朕。”杨广轻蔑地撇了撇嘴,“以朕一人,食不过尔尔,服又当几何?再奢侈,能耗费多少?再残暴,能涂炭生灵多少?再昏庸,又能倒行逆施多远?若无你等巧言令色的摇尾狗,朕不至于愈滑愈远,深陷不拔!现在你把罪过全推到朕身上,来开脱自己。告诉你,豆腐掉在灰箩里,拂不干净吹不掉。”
  司马德戡愣怔住了,说不出话来。宇文化及腆着圆鼓鼓的肚皮往当中一站,像只凫水上岸的鸭子,嘎着嗓子哑叫道:“不要听他的鬼话!强词夺理,大放厥词。封德彝,宣示暴君的条条罪状!”
  封德彝从袖筒里抽出一卷文书,还没开读,杨广眉毛动了动,嘴巴咧了咧,操着讥讽调侃的语气说:“封卿乃一介儒生,怎么也干违礼的勾当?”封德彝受了刺激,羞惭难当,小白脸红得像猪肝,单眼皮低垂下去了。
  杨广十二岁的幼子赵王杨杲,哭着哭着,倏而挣开萧后牵着他的一只手,猴子似的跃上前,抢过封德彝手上的檄文,几下扯了个稀巴烂,往空中一抛:“见鬼去吧!”裴虔通举刀一挥,砍掉了杨杲的脑袋,鲜血喷到了杨广的袍服上。萧后撕心裂肺般一声狂嚎,抱住杲儿的尸体晕倒了。杨广怒目四顾,花白的胡子悸动着,像是一头被迫窘了的野兽,准备反扑过去:
  “你,你们好狠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还站着干吗?动手!”
  随着宇文智及一声喊,杨广的眼帘映现出一片幻像:十五年前,被他双手扼死在御榻上的先帝杨坚,霍然直立起来,指着他的鼻尖骂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弑杀君父,不得好死!”满身血污的长兄杨勇带着一股特殊的腥气,影子一样忽然闪现出来:“不是不报,时日未到。时日一到,一定要报。父皇,他也是谋害我的刽子手,我们一起来收拾他!”说罢,他铁青着脸,暴突出两只灯笼般的眼睛,伸出巨大的魔掌向杨广扑了过来。杨广唬得怪叫一声,跌坐到座墩上。马文举等人挺刀上前,喝道:
  “别装疯卖傻,你死到临头啦!”
  “狗胆包天,敢凶神恶煞地对朕说话!”杨广鼻翼翕动,“朕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死也是一种解脱。不过,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怎能对天子用刀?去,取鸩酒来!”
  他早已料到会有大难临头的一天,备了一坛毒酒,对宠爱的妃嫔们说:“如果贼人到了,你们先喝,朕随后喝下,一起死。”宇文化及迫于无奈,命人去取鸩酒。杨广跪伏到萧后的身旁,柔肠百转,两行伤心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梓童,你对朕好,性情婉顺,处处体谅,朕委屈你了。今日永诀,来生定当补偿。”
  “皇上,别,别说了,”萧后泣涕涟涟,“臣妾的心都碎了。你先走,臣妾为你料理后事之后,再殉葬。”
  “不要死。朕的心愿,只有你理解,要设法和突厥取得联系,去义成公主那里安度晚年。”
  萧后听出了杨广话里的含义与分量,朝胸口指了指,抱住杨广痛哭起来。
  乱军返回来了,没有找到毒酒。宇文化及命人把萧后送进后殿。令狐行达抓住杨广的肩膀往下一按,按得杨广倒下了。杨广挣扎着坐起来,解下一条练巾,递过去:
  “用它好了,凑合凑合。”
  “就依你的吧,愿你早升天界,来世做个好人。”
  “少啰嗦,动手!”
  令狐行达用白练在杨广的脖颈上交叉绕了一圈,自己捏住一头,另一头交给司马德戡。二人龇牙咧嘴用力拉扯着,愈拉愈紧。杨广的脸被逼得发乌,舌头伸了出来,双腿踢蹬几下,咽了气。
  叛军离开后,萧后带着宫女和太监出来,拆下漆床上的木板,做了两口棺材,把杨广和杨杲分别装殓,浮厝在西院流珠堂。
  宇文化及打算奉杨广之弟、蜀王杨秀继承帝位,众人反对,于是杀了杨秀和他的七个儿子。又杀了炀帝的长子齐王杨暕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燕王杨倓。隋朝的宗室与外戚,无论老幼,除秦王杨浩以外,一律处死。杨浩平时与宇文智及常常往来,智及设法保护了他。乱兵还诛杀了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蕴、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秘书监袁充、右翊卫将军宇文协、千牛宇文皛和梁公萧钜以及他们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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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4)
政变相当顺利,杀人也杀得痛快。天亮时,下了一场暴雨,风息了。大雾来得极快,酷似海上的波涛,滔滔滚滚,填满了空间,笼罩着江都周围的山川和流水,一切都是那么朦胧,虚无缥缈。宇文化及心情一变,面目随之起了变化: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眉宇间流露出一派自得的神态和威严的煞气。紫红的皮肤和肥胖的脸庞异乎寻常地泛着油光,胸脯也跟着肚子挺凸起来了。他自称大丞相,总理百官,搬进行宫处理政务,晚上溜进了萧后的寝殿。萧后本是南朝梁明帝萧岿的女儿,美丽出众,知识广博,性格温和,年近五旬风韵犹存。宇文化及眼睛闪耀着光芒,嘴角挂着矜持的笑纹,踱到萧后面前说:
  “娘娘不必过于悲伤,假如不嫌弃,我愿保你永久富贵。”
  “谢谢你的关照。”萧后抬起头来看着来者,面容呆板,毫无表情,双目空洞无物。
  “哭什么?”他恶狠狠地问。
  她畏缩了,但又无法使自己不哭。
  “你哭什么?”
  照样没有回答,只听见她哽哽咽咽地低泣着。
  他双眸射出带绿色的荧光,虚胖的脸上浮起一缕邪恶的淫笑。她吓得缩成一团,六神无主,犹如一只被弹弓打落的鸟儿,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从心头掠过。她恨透了他,不共戴天,但又无力反抗——要与这么强大的力量作对,她真是不堪一击,只能手举降旗,任他摆布。他在室内转了一会儿,贪婪的占有欲愈来愈强烈。欲火折磨着他,燃烧着他,简直要把他熔化了。蓦然间他怜悯起她来了,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妙若天仙,风情万种,苍白、慵倦的脸蛋儿显得分外迷人。那一绺松散的头发吊在鬓边,太阳穴的小血管呈淡蓝色,带着几分病态,成网状岔开,微微悸动着。尤其那两片丰满、肉感的嘴唇,使他心旌摇曳,淫火升腾:“只要能吻到它,即使只享受一次,也就死而无憾了。”
  天幕已升起星星,宫灯亮了,上下亮光相映成辉。他替她点燃殿内的灯烛,坐到龙床上,召她过来。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去了——带着献出一切的重负,忍受着国破家亡的切肤之痛与对仇人的愤恨,跟宇文化及周旋——那麻木不仁的样儿已不复存在,嘴角向上翘起,凄惋地对宇文化及说:
  “卿家既然兴举义兵,为什么不立杨家的后代为帝,以表明自己没有私心?”
  “臣和娘娘想的没有二样。”宇文化及顺水推舟答应下来,“现在别的皇子皇孙都被杀死了,只有秦王杨浩还活着,那就立他好啦。”
  “爱卿果然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社稷为重,真是难得的忠臣,不愧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嘻嘻,我这个男子汉还可以使你不寂寞,为你排除烦恼。”
  萧后正色道:“秽乱内宫,那又会落下坏名声。”
  “怕什么,谁敢奈何我?朝廷上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哪个违逆老夫,就叫他的脑袋搬家!”
  萧后被震慑住了,她蜷缩成一团,像条遇险的毛毛虫一样,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滴了下来。宇文化及把她搂在胸前。萧后痉挛着,抽泣着,扭动着,不让他抱住。
  “别哭了,再别哭了。”宇文化及含混不清地说着。他看不得她流泪时孤苦凄楚的样儿,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颊,吸吮那略带咸味的泪水。
  噔,噔!锵——锵——!钟鼓楼的钟鼓敲响了,就像敲在心坎上一样。他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声音赶快消失。终于一切又归于沉寂。她,变得安静了——感谢菩萨保佑,让她静了下来!他感觉她在他怀中蠕动,开始向他贴近。他以火一般的热情拥抱着她,亲了她一下,没有反抗。他的一腔热血由于极度的亢奋,仿佛都要迸溅开了,手忙脚乱解下她的衣裙,钻入她体内,占有了她,尽情发泄了一通。
  第二天,宇文化及宣称奉萧皇后懿旨,拥护秦王杨浩继承皇位。然而只准他住在外宫,专门派兵监守,让他签署发布的诏敕。宇文化及又任命二弟宇文智及作左仆射,三弟宇文士及作内史令,裴矩作右仆射。不久,任命左武卫将军陈棱作江都太守,总管留守事宜。三军内外戒严,声称准备返回长安。皇后和六宫都住进御营。营房前另外设帐,宇文化及在里面处理公务,仪仗和侍卫的人数,都比照皇帝的规模。躺在温柔乡里的宇文化及,又有些飘飘然,乐不思蜀,产生了无所谓回不回东都或西京的思想:
  “北方那么乱,到那里便有兵戎之苦,血光之灾。”
  “我们手下的官兵大都是北方人,不顺应他们北返的意愿,说不定哪天又会出乱子。”
  宇文智及的规劝奏了效。宇文化及让部属去抢江都的船舶,取道彭城水路西行。折冲郎将沈光骁勇果敢,宇文化及命他在御营中统领由官奴组成的给使营。叛军挟持杨浩和萧皇后行进到显福宫,虎贲郎将麦孟才和虎牙郎将钱杰找到沈光,秘密商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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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5)
“我们受先帝的厚恩,现在居然替弑杀他的仇人做事,受他的驱使。你说窝囊不窝囊?”
  “宰了他,”沈光猛然一挥拳头,“干掉反贼,替先帝报仇。”
  “还得多联合些人,共举大义。”
  “说干就干,即令是死,也死而无憾。”
  他们分头行动,沈光留在给使营作内应,麦孟才说通了亲友和有恩情的人,约定早晨起床后率领数千名部属,在即将出发时袭击宇文化及。想不到走漏了风声,宇文化及和心腹于深夜溜出御营,派人通告司马德戡,命他###。沈光听到御营里稀里哗啦有响动,推测密谋被发觉了,立马袭击宇文化及的营帐。帐内空空如也。司马德戡率兵围住御营,沈光和属下数百人,全都拼杀而死。钱杰和麦孟才也被乱兵杀死了。
  军马抵达彭城即今徐州市,运河水路阻塞不通,宇文化及让将士去抢老百姓的牛马和车辆,抢了两千多辆,改走陆路。御营中的宫娥、妃嫔和御用器皿、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要用车载,相府要员要用车载,官僚权贵也要用车载。车辆不够,军卒全都步行,而且还要肩负武器、甲仗、行李及口粮。常言道,路远无轻担。官兵们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埋怨情绪滋长起来了。宇文化及愈来愈骄狂,统率三军十余万人,占据六宫,豪华奢侈跟炀帝不相上下。他每天像帝王一样面朝南坐在御帐中,有人奏事,也不吭声。下朝后,才取出上奏的启、状,跟唐奉义、牛方裕、薛世良和张恺等人议定如何处理。把杨浩交给尚书省,命十余名禁卫守护着,由令史送取签署的敕书。皇帝不坐朝,百官不得觐见皇帝。
  司马德戡本来就有一肚子牢骚,私下对赵行枢说:“你大大的害了我!消灭灾乱,必须有英明的统帅,化及昏庸愚昧,周围一群卑劣的小人,肯定会坏事。我们当作何打算?”
  “罢黜他!”赵行枢显得很自信,“我们掌握了军马。”
  政变成功时,宇文化及封赏了司马德戡温国公的爵位,加授光禄大夫。然而,他单独统领骁果,实力太强。宇文化及处于防范心理,改命他担任礼部尚书。表面上升迁,实际上夺了他的兵权。司马德戡把怨恨隐藏在心里,用所得的赏赐贿赂宇文智及。宇文智及给他说情,才又回到军职上,领着一万多人马殿后。司马德戡和赵行枢联络了一些人,准备用后卫军袭斩宇文化及,另行拥立司马德戡当盟主。
  叛军踏进了反王孟海公的地盘,他们派人去游说孟海公做外援,等待回音。孟海公起兵于大业九年,是个大老粗,重武轻文,谁在他面前引文掉句,他便发怒,立刻处死,毫不留情。现在拥有部众十多万人,占据周桥一带。许弘仁和张恺得到反叛的消息,赶紧禀报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急中生智,设了一个圈套,让宇文士及扮做游猎的模样,带着几十名精壮的骠骑,来到后军。司马德戡出营迎接,没说上几句客套话,宇文士及两眼一瞪,命令道:
  “左右,拿下叛贼!”
  “在下有何过失,内史令开什么玩笑?”司马德戡装糊涂。
  “装蒜有什么用,你们的阴谋败露啦”。
  宇文士及把司马德戡押到御营后,宇文化及扭转身子向左右顾盼了一会儿,用手掠一掠浓黑的胡须,当面责备道:
  “我和阁下协手平定内乱,可以说九死一生。没料到大事刚开头,正想一起共保富贵,阁下又为何要谋反?”
  “诛戮昏主,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荒淫暴虐。”司马德戡直言诉说道,“推举阁下,本来希望拯救臣民跳出火坑。想不到你的所作所为,比昏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迫于良知良心,决计除奸贼平息国乱。”
  宇文化及下令绞死了司马德戡,并杀了其余十九名同党。孟海公惧怕宇文化及的强大,只得率领部属,满载酒肉,送到御营慰劳叛军。
  李密据守巩洛,抗拒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能西进,便朝东郡进发,东郡通守王轨献出郡城投降。东都洛阳发现了宇文化及的军马,震骇不已,打算跟李密讲和,联合起来抗击宇文化及。
  

第十八章  高处不胜寒(1)
西京长安得到了宇文化及弑杀杨广的准确消息,又惊又喜,纷纷上劝进表,请求李渊登基称帝。李渊却沉得住气,俨然无动于衷,不露声色。裴寂陪伴他在御苑散心,品茶赏花。时令正值花木繁茂旺盛的季节,芳草萋萋,显出一片油油的绿光。树木郁郁葱葱,铺青叠翠。鲜花五彩缤纷,浑若飞越蓝天的虹霓那么绚丽,又如织不完的锦缎那么绵延,更像无边的丹霞那么斑斓多姿,赏心悦目。李渊在苑中的树木花草和山石泉水间逡巡,看似悠闲自得,内心却在激烈地斗争着。他当然想坐龙廷做皇帝,但是又怕成为众矢之的,在大局未定的情况下,招致各路反王的共同攻击。正在思虑之际,裴寂喊了他一声,指着井边那丛紫薇说:
  “王爷,人人都说牡丹是花中之王,依我看,唯独紫薇够格称花王。它红得像胭脂,赛若霍霍燃烧着的火炬,风姿靓丽,光艳四溢,恰好象征着炙手可热的皇权。”
  李渊的脑袋晃了晃,回过神来:“你我是患难之交,关系非同一般,现今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可不要把我推到炉火上烘烤呦。”
  “切莫误会,我一片忠心,天日可表。长安自古以来就是邦国的首都,取得了长安,就等于取得了根本。坐稳了长安,可以说天下已得其半。杨广薨了,自然该你即位。怕只怕别人抢在前头,那时岂不又被动了。”
  “抢先抢后在其次,最主要的一点是,如何避免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事情都有利弊两个方面,如果利多弊少,那就不必顾三顾四,而应该当机立断。”
  “不妨具体讲一讲。”
  裴寂呷了一小口茶,润润喉咙:“登上九五之尊,你便给自己树立了庄严的形象,造成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势。俗话说,附强不附弱。那时反对的人反而会减少,归附的人相应还会增多。”
  “算你讲出了一点理由。不过,”李渊停顿了一下,“我还有一块心病,兴许只有你能猜出来。”
  “可是册立太子的事?”
  “正是。”
  “嗨,我看无须多劳神。”裴寂表现出一种开诚布公的姿态,“大郎已立作世子,虽武功不及二郎,但无过失可言。由世子当太子,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就怕二郎不服气咧。”
  “假使立他当太子,那大郎和三胡更不会服气。”
  “你容我再想一想。”
  “立太子的事暂且放下来,先登极,过一段时间再立太子也不迟。”
  李渊放松了语气:“如何继承皇位就交给你去张罗,然而必须稳妥,切切不可操之过急。”
  “我不会贸然行事,一定小心在意,做得合情合理,保证万无一失。”
  几天之内,文武百官都以种种方式上了劝进表。接着,裴寂又邀了刘文静等人请李建成和李世民出面,集中朝廷官员长跪在武德殿阶下,恳求李渊以天下苍生为念,顺天应人,早登大宝。李渊再三推辞,又痛哭了杨广一番,示意众人起来,只不提即位的事。满朝文武便转到大兴殿,朝见幼主杨侑,将代拟的退位诏书呈上,胁迫他签字,将皇位禅让给唐王李渊。义宁二年五月十四日,隋朝末代皇帝——恭帝——杨侑,颤抖着手用朱笔签署了《禅位诏》:
  天祸隋国,大行太上皇遇盗江都,酷甚望夷,衅深骊北,悯于小子,奄造丕愆,哀号永感,心情糜溃。仰维荼毒,仇复靡申,形影相吊,罔知启处。相国唐王,应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东征西讨,致九合于诸侯,决百胜于千里。纠率夷复,大庇甿黎,保父朕躬,繄王是赖。德侔造化,功极苍溟,兆庶归心,历数斯在,屈为人臣,载违天命。在昔虞夏,揖让相推,苟非重华,谁堪命禹?今九服崩离,生灵改卜,大运去矣,请避贤路。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废,岂其如是?庶凭稽古之圣,以诛四凶,幸值维新之恩,预充三恪。雪冤耻于皇祖,守禋祀为孝孙,朝闻夕陨,及泉无恨。今遵故事,逊于旧邸,庶官群辟,改事唐朝,宜依前典,趣上尊号。若释重负,感泰兼怀,假手真人,俾除丑逆,济济多士,明知朕意!
  众臣推举太保兼刑部尚书萧造、太尉兼司农少卿裴之隐担当使者,亲捧诏书,托着皇帝的玺绶,至武德殿奉献给李渊。李渊不肯接受。萧、裴二人来来去去跑了三趟,李渊才拜受禅位诏和玺绶。本年他五十三岁,眉梢眼角皱起了明显的鱼尾纹,头发胡子已经斑白。由于他身坯高大,腰板硬朗,举止行动都没有明显的衰老状态,并且气宇轩昂,精力相当充沛。杨侑退位后,仍迁回代王府。大兴宫改称太极宫,大兴殿更名太极殿。
  五月二十日,大唐开国皇帝李渊在太极殿举行了登基大典。
  清晨,一轮晓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映照着雄伟壮阔的紫禁城。太极门两侧的钟鼓悠扬回荡着。从太极殿廊檐下开始,一直到顺天门外,沿御道两侧,陈设着皇帝专用的仪仗——法驾卤簿。太极殿前,张灯结彩,香霭弥漫。廊檐下,设置着由金编钟和玉编磬等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乐班。在太极门里两侧的陛阶上,设置着由大鼓、方响、云锣等乐器组成的丹陛大乐乐班。太极门外,列玉辇和金辇。顺天门外列五辂、宝象及卤簿乐。李渊身着衮冕大礼服——头戴冕冠,身穿玄衣纁裳,冕冠用白玉珠垂十二旒,衣裳用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纹样。在一派庄严的钟磬鼓乐声中,由二中贵服侍,李渊登上了太极殿御座。群臣一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典礼毕,君臣退朝到别殿赴宴,并继续举行各种庆祝活动。
  

第十八章  高处不胜寒(2)
一个历时二百七十六年,可以和秦汉媲美的唐王朝开始走上了历史舞台。隋义宁二年改元为唐武德元年。李渊派遣萧造在南郊祭告上天。宣布全国大赦。官吏赐爵一级。凡义师所行之处免征三年的赋税。罢郡置州,改太守称刺史。推演五行的运行,唐属土德,颜色以黄色为尊,定作国运的颜色。
  李渊终于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欣慰之余又深感责任重大:四海未平,百废待兴,国力却相当薄弱。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怕册立太子不当引起内讧,造成大乱,那时一切又将付诸东流。他早已悟出大郎和二郎都想当太子,而且都在暗中活动,只不过大郎表现得焦躁些,连柴氏也出动了,到处打听、求情,求了尹氏和张氏,又求裴寂帮他说话。二郎则稳重些,深藏若虚,不轻易流露内心的情感,很难摸透他的心思。李渊甚至有些怕他,觉得他很不好对付。加之他功高盖世,连江山也是他打下来的,手中又握有兵权,一旦发难,那后果真不堪设想。然而,假使立了二郎,名分上又说不过去,对尹氏、张氏和裴寂等人也不好交待。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他决定采取一个试探性的步骤。六月一日,颁诏任命秦公李世民作尚书令,黄台公李瑗作刑部侍郎,丞相府长史裴寂作右仆射、知政事,司马刘文静作纳言,司录杜威作内史令,李纲作礼部尚书、参掌选事,府椽殷开山作吏部侍郎,赵慈景作兵部侍郎,韦义节作礼部侍郎,主簿陈叔达和博陵人崔民干同作黄门侍郎,唐俭作内史侍郎,录事参军裴晞作尚书左丞,萧瑀作内史令,窦琎作户部尚书,屈突通作兵部尚书,独孤怀恩作工部尚书。
  又过了几天,李渊又采取了一个重大步骤,备法驾把四代祖先的牌位迎进太庙。追尊高祖父李熙为宣简公;曾祖父李天赐为懿主;祖父李虎为景皇帝,庙号太祖,祖母梁氏为景烈皇后;父亲李曃实郏砗攀雷妫盖锥拦率衔昊屎螅蛔汾终揆际衔禄屎蟆
  祭祀四亲庙主结束,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夜色苍茫,宫殿的屋脊已看不太清楚了,只隐约可见黑黢黢的门楼的轮廓。孤星在参天古柏的梢尖上闪烁,银河被云雾遮掩,周围一片宁静。骤然传来几声夜鸦的噪聒,峭壁般陡立的宫墙发出一阵回响,又给深深的庭院添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调。李渊打了个寒噤,产生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转身走进了武德殿后院。尹氏侍候他坐下来,奉上凉茶:
  “皇上新登大宝,普天同庆,应该高兴,怎么愁眉不展呀?”
  “咳,”李渊深深吁了一口气,“看来皇帝并不好做。早知如此,不做还好些。”
  “怎么说出晦气话来了?”
  “帝王称孤道寡,我现在体验出来了,原来他的内心深处非常的孤独。有心事,不能随便向人透露;有牢骚,不能任意发泄;有烦恼,无处可以诉说。”
  “皇上说的不过是一些普遍现象,深层的烦恼可能还埋藏在心底。”
  “你猜出来了?”
  “用不着猜,皇上为立谁当太子,可以说费尽了心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妃,你就给朕指点指点迷津。”
  尹氏连忙跪倒在地,拜谢道:“谢主隆恩!”
  “你在我李家,已经为人之母,封你当德妃,理所当然。此后六宫便交由你主管。”
  “皇上,妹妹张氏也该封赏哩。”
  “暂时只能封作婕妤,她必须低你一等。唔,别把话扯开了。你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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