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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女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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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他喜欢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特别是她前一阵用拳头连着打那个魔鬼。

“你知道,”他说:“和夜间飞行的力量父母身边长大,去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学校,一定很不错。我生命的全部就是要知道我的魔力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做其他孩子不能做的事情———其他孩子———不能做的。”

“我想对你来说那会很难,”盖瑟丽冲他笑着,月光反射在她的脸上,“告诉我,得汶·马驰,你订婚了吗?”

“订婚?你的意思是结婚?”

她点点头。

“哦,我来的那地方十四岁太小了,不能考虑那事。我的确有个女朋友。”他笑了,“你提醒了我。”

盖瑟丽似乎是回想着那句话,“你打算回到你来的那个地方吗?”

他叹口气,“但愿如此,可我不敢肯定我会知道怎么回去。”

盖瑟丽把他的手放到自己手里,“可能你会和我回到我的国家。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很美的。郁金香正在生长。我们能在运河上乘船……”

得汶开始有点脸红,他设法换了个话题。“那么,他们在夜间飞行的力量学校教什么?你学的———?”他的目光被穿过街道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一个小小的、在阴影里潜行的东西,月光的碎片突然让人能看出出它是什么———或者,是谁。

是伯爵恩·弗克比亚德。

“得汶!”盖瑟丽喊叫着,“它只是个土地神!”

可他沿着街道向这个小男人追去。

尽管得汶喊着让他停下,伯爵恩还是继续在阴影里快步走着。

盖瑟丽追上得汶:“你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

“我认识他。”得汶对她说。

刚看到时,得汶以为又是一个惊人的相似,毕竟,乌鸦绝壁的每个人在这个时代都有个长得一样的,伯爵恩为什么不是呢?

直到得汶想起伯爵恩662岁了,那就意味着现在,1552年,他在二十一世纪还活着,得汶看到的这个土地神不是长得和得汶一样的人,是伯爵恩本人。

“我有理由怀疑他和伊泽贝尔是一伙,”得汶对盖瑟丽说,“我见过他搅和一个女巫的又大又深的敞口锅,召唤着鬼魂,他和她是一伙的,我知道。”

“那么我们应该告诉我父母和其他夜间飞行的力量,”盖瑟丽建议着,拉着得汶的紧身上衣让他停下。

他靠近她,“怎么了?你能抓着飞猴子的翅膀绕一圈,可你还怕一个小土地神?”

盖瑟丽恼怒了。“我不怕,得汶·马驰。”

“那么跟我来。”

“我会的。”“好。”

他们继续追赶,得汶猜想在这儿看见伯爵恩不只是偶然的事儿,他想发现他在这儿和伊泽贝尔的联系。实际上,得汶开始确信伯爵恩可能就是那个带伊泽贝尔这个叛徒来乌鸦绝壁的人,就像西蒙以前带那个疯子来一样。伯爵恩想用拼死的方式得到西蒙想要的力量,他只能通过帮助一个叛徒打开地狱才能获得。

“他去那里了,”盖瑟丽说,“客栈后面的门。”

得汶也看见他了。他去拉伯爵恩刚才毫不费力地打开进去的厚厚的橡木做的门。“他们太有劲了,这些小家伙,”得汶对盖斯丽说,“可我们有魔法,土地神们没有,请站回来。”

他威严地挥挥手,想让门打开,可门没动。“不压着它力量不会起作用。”脑子里的声音提醒他。得汶意识到他在和魔鬼的战斗中看到的盖瑟丽的魔法很灵巧,他希望用他自己的魔法也让她目眩。

“要我试试吗?”她问道。

“不用,”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拉开门。“不用魔法那些东西更好。”开了门,他们溜进黑暗的房间。

得汶尽力四处看着,“希望有个有电筒。”

“你需要光?”盖瑟丽问道。

她咬了咬手指头,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百支蜡烛,每个都闪烁着金色的光亮。

得汶回头看着她。“你是怎么弄出来的?我的力量可没这么可靠。”

“你必须实践,得汶·马驰,现在警惕点儿。”烛光显示屋里只有装啤酒的木桶。只有一个门通向房间,所以伯爵恩不可能走另一条路。

“他是个很狡猾的人,”得汶说,“如果他藏在其中的一个小桶里,我不会感到惊讶的。”

“如果他在那里他出来得烂醉如泥。”盖瑟丽说。

得汶集中精神。对盖瑟丽来说,只是咬着手指就会突然带来光明很容易,可作为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会的比魔法更多。那就是爸爸常说的敏感———你得有主意、思想和冲动。“是的,”头脑中的声音告诉他。“留意你的想法,不要只看眼睛看到的东西。”

“在那儿下面,”得汶突然指着一个倒过来的桶说,“把它们滚走。”

盖瑟丽按他的话做了,桶后土制的地板现出一个带着青铜铃的木制地板门。

“一个入口。”盖瑟丽气喘吁吁地说。

“可我没感觉到热,也没有压力。”得汶说,“不会是个地狱。”

“那可能是什么呢?”

“只有一条路能找到。”得汶说道。

他把手伸进青铜门把手,突然拉动门,但它太重了。他不敢再用魔力,怕还是不管用。盖瑟丽过来帮他。他们一起把门弄开。出现了一个黑洞,下面是个隧道。

“土地神是下到这里了吗?”

“是的,”得汶对她说,头脑里的声音也为他证实着,“我得跟下去。”

“别一个人去,你不要。”

“盖瑟丽,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失去的。我不是这个地方的,我不属于这里,可你———你有父母、朋友、整个生活都在这儿。”

她的倔劲上来了。“我是夜间飞行的力量的魔法师。”

得汶忍不住笑了。“没错,你是。”她就像塞西莉,一点儿也不差,这提醒得汶,不管有没有魔法,塞西莉也是夜间飞行的力量血统的后代。他们开始下了隧道。它像是一个温柔的天使在土地上钻的孔,可他们绝对是向下的。它一开始很窄,走着走着就越来越宽了。不想让伯爵恩察觉他们接近他了,他们还是在黑暗中前行。“如果这不是个地狱,”盖瑟丽低声说,“它是怎么建造的呢?什么东西能用这种方式穿过去呢?”

“一个土地神能,看。”他让她看隧道边上粗糙的表面,“你没见过矮子的指甲吧?比石头还硬呢,他们只用他们光秃的手就能够建筑像这个一样的矿山穿过北欧。”

盖瑟丽发抖了,“土地神给我了一个提醒。”她说。

“什么提醒?”

她笑了起来,“我脑子里的声音让我告诉你‘爬行’”。

得汶傻笑着。“看我们彼此才让认识了一天,我们交流得多好。”盖瑟丽正要接着说,突然被分散了注意力。“看那儿!”她低声说,“前方的上面。”

得汶看见一个微微摇曳着的光,一定是伯爵恩。土地神停在了隧道的一个更大的空地上。得汶等到离他后面只有几尺远时才叫喊出来。

“伯爵恩·弗克比亚德!”

土地神慌乱得几乎弄掉蜡烛,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他四外转着,拿蜡烛照着他们的脸。烛光后面他的小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们。

得汶意识到伯爵恩并不认识他。当然不认识———他们还没见过面,他们认识那一天是从现在开始的五百年以后的一天。可得汶渐渐明白了,在那个命中注定的日子里,在乌鸦绝壁的覆盖着冰的马路上,土地神恰好知道他是谁,因为他们过去在这遇见过。

“我们是夜间飞行的力量,”得汶对他说,“我们命令你说出你做的事,我们在街道上叫你时你为什么不停下?

“尊贵的先生,伟大的女士,请你们原谅,可我被今晚的目的弄得如此精疲力竭———你们一定理解。”

得汶看着盖瑟丽,然后又回头看看伯爵恩,“你在说什么?”

恰在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一个唧唧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蝙蝠落在了他们前面的隧道的声音。

“不!”伯爵恩说,“她来了!”

“谁来了?”得汶问。

伯爵恩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女巫。”

“伊泽贝尔?”

伯爵恩点点头。“那么你和她是一伙的!”

“不,好先生,当然不是。我被伟大的塞莱道哥·埃皮·格鲁菲德吩咐在这儿和她碰头,你一定知道吧?”

“谁是塞莱道哥·埃皮·格鲁菲德?”得汶低声问盖瑟丽。

“当然是个非常重要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她对他说。

他嘀咕着:“嗨,我没去你们专门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学校,记得吗?我读书的学校没教过魔法。”

伯爵恩心烦意乱,“哦,为什么你也来了?如果她看见你,一切都完了。”

得汶转向盖瑟丽:“你能让你自己变得别人看不见吗?”

“我当然能了,这是威格拉夫教我的第一个本事。”

“那就变吧。”

他俩立刻都从视线中消失了。

也就在这时,伯爵恩惊恐地从他们那儿转过身来,看着蝙蝠从隧道飞到视线里。

得汶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蝙蝠慢慢地变成一个女人,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穿着一个绿金色的打着旋儿的斗篷。

得汶盯着她的脸许久,还有她的黑头发,黑眼睛,她惊人的美丽。他明白他可能一直都知道,可他从不愿意承认。

伊泽贝尔就是莫嘎娜。


第十一章女巫的城堡

“土地神,这儿有什么东西藏着,”伊泽贝尔说,她的黑眼睛忽闪着,“可能不止一个!”

“不,不,美女,只有我一个人。”

她嗅着空气。得汶和盖瑟丽一动不动,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动静。

“别跟我撒谎,你这个小白痴,我是个夜间飞行的力量。我能感觉到———”

“美女,”伯爵恩打断了她,“我给你带来了重大消息。”

女巫低头盯着伯爵恩,“哪一类的消息?”

“关于盎格鲁-撒克逊会议的,有个反对你的计划,要抓你。”

“和我所料想的一样,我愚蠢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兄弟,只是追求善事才用他们强大的力量。”

“他们将在午夜你进入会议的时候,发起进攻,你将被三百个夜间飞行的力量包围,无路可逃。”

她向后甩着头大笑起来,那是得汶记得十分清楚的同一个恐怖的、做作的声音。他感觉到盖瑟丽在他旁边发抖。

“那么美女我可以走了吗?”伯爵恩问道:“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不许走!”她抓住吓坏了的土地神的衬衫领子咆哮着。“你已经为我达到了目的,可我城堡的后面有很多饥饿的魔鬼。它们要是把烧烤土地神当成晚饭,会再喜欢不过了。”

“不,美女,不!”

她紧紧地抓住土地神,又把自己变成一个巨大的蝙蝠,黑爪子抓着伯爵恩的肉,尖叫着向隧道下面飞去。她可怕的笑声一直响彻整个空间,响亮邪恶得似乎要将得汶肺里的东西吸出来一样。

“现在安全吗?”

“安全,”得汶说,他们又都现了原形。

“那么他和女巫是一伙的,”盖瑟丽说,“如果他告诉她夜间飞行的力量要打败她的计划。”

“可为什么他没揭发我们?他保护我们,如果他真的帮她,为什么那么做?”

他们赶紧回到下面的隧道,急着回到科尔威德房子。在那里,他们把所见的一切告诉了盖瑟丽的父母和威格拉夫。

“你们跟踪矮子冒了很大风险,”阿日努尔夫说。他愤怒的样子和得汶眼里的罗夫一模一样。他觉得是罗夫在那儿责备他们的感觉。“要是女巫不被伯爵恩引开她的注意力,她就会发现你们,那我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可伯爵恩告诉她那些计划了,爸爸,”塞西莉对他说,“他告诉她,夜间飞行的力量要在盎格鲁-撒克逊会议的半夜抓她了。”

“那是他受令告诉她的,命令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塞莱道哥·埃皮·格鲁菲德!”

威格拉夫向得汶倾了倾身子。“塞莱道哥是个伟大的具有夜间飞行的力量的魔法师,全欧洲最受人尊敬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之一。”

西比拉走过来拍拍女儿的头,“你们为什么怀疑伯爵恩·弗克比亚德?要知道,土地神们一直专心侍奉夜间飞行的力量。”

“得汶说他见过他,搅和着女巫又大又深的敞口锅,呼神唤鬼———”

“那当然,”威格拉夫走进来,“那就是土地神做的。他们没有自己的魔法力量支撑他们巨大的力量。可他们是汤剂、酿造、自然符咒的大师。”

“等一会儿。”得汶说,“这我理解了,斯莱道哥想利用伯爵恩给伊泽贝尔传假消息吗?”

“你终于理解了我们的意思,得汶·马驰,”阿日努尔夫转过身,站在壁炉边暖着手说。

“那么我在未来看见他时,他可真是努力看守伊泽贝尔,”得汶叹口气,诅咒着自己的冲动,“我把他的锅倒进大海里了。”

“我要是这么大胆,我就能向你们说出夜间飞行的力量计划了,”威格拉夫抬头说,“我们企图在盎格鲁-撒克逊会议之前抓住伊泽贝尔,而不是在谈话中告诉她的时刻。那样,她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抓住。”

“有没有打算摧毁她的城堡或什么东西?”得汶回答。

威格拉夫望着火里笑了起来。

“不,我的孩子,”威格拉夫说,“没有比那更明显的事了。”

西比拉冲得汶笑着,“你能完全胜过她的力量吗?”

“我知道她是个夜间飞行的力量。她有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一样的力量,所以,我们拧成一股劲儿制服她是有道理的。”“不只是我们拧成一股劲儿。”西比拉对他说,“你看,伊泽贝尔从她和魔鬼打交道中学会了某种技能。她学会了一种作用于某类夜间飞行的力量特别的力量。”她停下来,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就是女夜间飞行的力量。”

阿日努尔夫只是低声哼着。

“你见过她,”威格拉夫对得汶说,“她很美,对不对?”

“她是个女妖,”得汶说,“是不是?”

西比拉点点头,“她是。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女妖,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对她迷人的美丽动心,都想获取她的芳心。她已从村子里很多妻子手里夺走了她们的男人,作为夜间飞行的力量,也没有更多的免疫力。”

“首先我们是男人,”阿日努尔夫仍盯着火,发着牢骚,“除了我们的力量,其他的和常人都没什么不同,都太人性化了。”

得汶完全理解他说的。“可她要被打败了,”他坚持说,“看,我不只是从另一个地方来,我来自另一个时代,未来。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历史显示,伊泽贝尔将被烧死在火刑柱上———那将会是女夜间飞行的力量们征服她的。”

“那么我们会成功的。”阿日努尔夫高兴地说,“我们不用怕了,那么,我们得做些什么。”

“这孩子不是来这儿灌输自满的,”威格拉夫警惕地说,“他是来树立自信的,你们也会失败,阿日努尔夫,然后整个历史过程将被改变。你每次必须像命运中描述的那样扮演你的角色。”

他们决定为将要到来的时刻休息一下,有人给得汶把一捆稻草铺在有火的地方附近。他安置好,放好这些带有刺激性的稻草,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威格拉夫已经在椅子上发出鼾声了,盖瑟丽和她父母不见了,她们去了房子的另一边。

“如果我在这儿中圈套了怎么办?”得汶又一次想。“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怎么办?在这个时候,给那些要打败伊泽贝尔的人带来信心?”

他估计不会有这么悲惨的命运。的确,他已经不得不习惯没有电视、汽车、计算机、电影、冰淇淋和比萨了———可他有骑士、城堡、魔法师的发明和随时可以饮用的啤酒代替它们。的确,他得习惯街上没人清理下水道的臭水沟,室内没有暖气。可他在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家族长大,甚至能参加威格拉夫任教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学校,那一定比对付吃力的老魏斯白先生更好。事实上,他和这些与塞西莉、罗夫、格兰德欧夫人十分相像的人在一起已经感到很舒服了。甚至还有伯爵恩———如果他能被人们从伊泽贝尔手里救出来,得汶知道他会的,因为从现算起的五百年后,他还活得好好的。

可如果得汶留在这儿,谁会在二十一世纪征服伊泽贝尔呢?谁会在她的进攻下拯救乌鸦绝壁的人呢?他父亲给他看的情景会成真吗?甚至他不用到那儿打开地狱,如果他不能阻止伊泽贝尔,他能听见对他的责备,塞西莉和他其他的朋友会死在血泊中吗?亚历山大得活到作为一个臭鼬逃走的那一天吗?罗夫怎么样?罗克珊娜能从伊泽贝尔的符咒中救他吗?或者伊泽贝尔先统治了乌鸦绝壁,然后是整个世界,他会变成她永远的奴隶吗?

“休息了吗,得汶·马驰?”

他抬头看了看,盖瑟丽穿衣睡衣,手中向上举着一只蜡烛。

“哦,这的确不像我在乌鸦绝壁的床。”

她坐在他边。“给我讲讲你的床,给我讲讲未来,我想知道。”

他叹口气。“有很多事物值得介绍:你会走得更快,因为我们有汽车和飞机———”

“飞机?”

“是的,像船一样,只是飞机从天上飞过去。”

“这是夜间飞行的力量的魔法吗?”

“不,只是正常的,不是万无一失的技术。”

“技术?”

她点点头,似乎领明白了他的意思,“未来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哦,你还真挺像塞西莉的,似乎完全一样,或者无论如何差不多。女人能做她们想做的,可能成为她们想做的人。”

盖瑟丽笑了。“哦,那很好,我同情现在的一般女人。她们在所有的关系上,都是她们父亲和丈夫的附庸。当然,她们夜间飞行的力量就不同了。可我们在和正常人打交道的日常行为中我们必须假装服从,”她做了个鬼脸,“我很烦这么做。”“我能理解。”

她用含有爱意的眼睛望着他,烛光照亮了她的脸。得汶看着。他也看见了塞西莉。

“像未来一样美妙,得汶·马驰,”盖瑟丽乞求说,“别离开我回那儿去。”

他冲她露出一丝苦笑,“我都不确定我能回去了。”

“你会慢慢接受你现在的时代的,你会成为这里伟大的魔法师。我知道的。”

回房间之前,她过去轻轻地吻了吻得汶的脸。得汶又在稻草上伸展开四肢。他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女巫还在她的梦里,尽她狡猾之能,尽她引诱之能。“我会抵制你的。”他说道。可她只是冲他放声笑笑,寒冷恐惧压倒了他,他比害怕女巫还害怕自己的恐惧。“那会打败你的,”在梦里,他脑子里的声音还是告诉他。

早晨,计划要付诸行动了。得汶跟着阿日努尔夫和西比拉穿过街道,避开前天的能记住他的城里人的眼睛。“这个秘密的会议在哪儿举行?”得汶问威格拉夫。

“现在我要是知道了,那还会是秘密吗?”

“哦,阿日努尔夫一定知道。”

“我们在这儿停下。”阿日努尔夫突然说。

他们站在村庄尽头的黄花地里,那是一片摇曳着黄色、延伸到地平线的花的海洋,这又一次提醒着得汶时间怎样变得非线性,当他离开二十一世纪时还是严寒的冬天,这却是夏末了,又闷又热。

可是,他没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单单停在了黄花地的中间,“聚会在外面举行吗?”得汶问道,“那是多么精明啊!”

“这是我们举行会议的地方。”阿日努尔夫解释说。

得汶注意到其他人现在也正往地里走来,他认为他们是其他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可他看他们时,他们一个个似乎被猛烈的光反射得看不见了,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在发光,他的同伴们也是。“怎么了?”

没人有功夫回答他,因为下一刻得汶看见他们不再在田地了而是在一个石头建筑物里面。他们现在一个大厅的地面上,抬头看着一个红蓝星星镶嵌的花式在他们头顶上形成一个雄壮的圆顶。这地方充满了夜间飞行的力量———上百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得汶知道他们是夜间飞行的力量,因为他们胳膊上的汗毛都立着,就像他在乌鸦绝壁地下密室中的那些书里看到的一样。最后被其他和他一样的人包围了,他突然感到脸色绯红,呼吸困难。

“这是举办盎格鲁-撒克逊会议的地方吗?“得汶问。

“是的,孩子,”威格拉夫对他说,“尽管官方聚会今晚半夜才开始。我们现在聚在一起只为了一个目的:打败女巫。”

“我要求这个聚会要有秩序。”一个巨大的老人在前面的大厅里,突然大声地敲着小锤,用低沉、爽朗的声音说。“那是塞莱道哥·埃皮·格鲁菲德,不列颠最有力量的魔法师。”威格拉夫对他说。

塞莱道哥看上去挺凶的:长长的头发,深陷的黑眼睛,鹰钩鼻子,巨大的手抓住教堂的讲经台,似乎要把它弄成两半。他站起来将近有七尺多高,肩膀大约有四尺宽。“他是个好家伙,我确信。”得汶说。

“是的,”威格拉夫说,“很好,可让人畏惧。”

夜间飞行的力量分成两排,男人、女人、孩子都说自己的语言:英语,法语、丹麦语、德语、芬兰语、瑞典语、俄语、比利时语、希腊语、西班牙语、土耳其语、汉语,他们皮肤的颜色反映着夜间飞行的力量来自范围广阔的地域,从白色到闪着亮光的黑色。

得汶从盖瑟丽旁边溜进一排座位,东张西望地看着他能看到的。

“今天我们荣幸地请到了尊贵的国王亨利的密使,”塞莱道哥对他们说,“苏福克公爵。”

“那是国王的嫂子,”得汶对盖瑟丽低声说,他很兴奋地想起了从魏斯白的课上知道的一些事情。

尽管站在塞莱道哥旁边的公爵显得又瘦又小,可他还是个大男人,他戴着一顶皮帽子,和得汶的是一样的,可他的上面镶着红宝石和绿宝石,“我听见我们中那个伟大的魔法师说话很长时间了。”公爵向人群致意,“可直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这一切。”

他对面前的聚会很敬畏,得汶能够理解:毕竟是他亲眼见到成百上千的人出现在这个大厅里。

公爵说,“我的君主想求你们帮忙消除这个国家的灾难———一个女人要推翻到他的君主,用英格兰的力量使魔鬼荣耀!”

夜间飞行的力量低声说,他们同意。“可当她用美貌去引诱一个男人———甚至就是你们中的一个———进入一个恐惧和欲望的泥坑时,我们能怎么做呢?”

人群中激起一阵笑声,西比拉站起来时得汶吃了一惊。“我的上帝,这个聚会中将近一半的人无法抵制女巫的魔法,因此击败她的策略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可你只是个女人。”公爵说。人们又发出一阵笑声。

“因为她,你和你的国王对这灾难如此恐惧。”西比拉坐下来说。

塞莱道哥·埃皮·格鲁菲德又挪回讲经台。“西比拉是对的,我们必须依靠我们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中的姐妹们征服女巫。”

现在轮到威格拉夫站起来了,“伟大的塞莱道哥,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当然可以,威格拉夫。你是我们监护人中最伟大的,你想补充点什么?”

威格拉夫用胳膊肘顶了顶得汶,示意他站起来,“尊贵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我向你们介绍一位拜访我们时代的年轻人———”。“威格拉夫,你要干什么?”得汶的脸刷地红了,他小声地从牙缝里挤着字———“为什么你———”。

“他的名字叫得汶·马驰。”威格拉夫不理他继续说道,“他带着侯雷特·穆尔的保佑来的。”

得汶觉得似乎要融化在座位里了。几百张夜间飞行的力量的脸都转过来看他。他,从纽约的考斯—詹克森出来只有几个月,他好像有许多关于他们的知识、经验和他们对夜间飞行的力量历史和传统的理解———”

“你进过地狱又活着回来了。”脑子里的声音提醒他。

“噢,”塞莱道哥说,“侯雷特·穆尔,我们未来的时光旅行者,我们的后代。告诉我们你带来什么新闻了,得汶·马驰?”

得汶站起来,希望没有人———尤其是盖瑟丽———会注意到他的膝盖在发抖,“哦,嗯,”得汶盯着威格拉夫结结巴巴地说。

“给参会的人讲讲看见女巫的事儿。”他的监护人说。

“哦,好的,我是见过她,女巫伊泽贝尔。”他低头看着盖瑟丽,我们———盖瑟丽和我———跟踪土地神,伯爵恩·弗克比亚德———”

“你们做了什么?”塞莱道哥突然大声说。他的脸突然在不易察觉的愤怒中扭曲了,人群中引起了义愤,人们低声嘀咕着,“他是带着使命被派出去的,你怎么敢让他面临险境———?”

“嗨,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得汶深呼一口气,“她没看见我们。”他低头看着威格拉夫,“你那么做是故意给我找麻烦吗?”他用极低的声音说。

“每个鲁莽的行动都是有影响的。”威格拉夫恶作剧地拉了拉他的耳朵低声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得汶·马驰,”塞莱道哥用诵经式的语调说,“你让我们的使命陷入危险了,你也一样,盖瑟丽。”

盖瑟丽也被拉进来,得汶感觉很不好受,“都是我的主意,”他对塞莱道哥说,“请不要责备她。”他低头瞥了她一眼。她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可其他事情是,”得汶环视着人群说,他感到更有信心了,更是他们中的一员了,“我从学习夜间飞行力量的未来的历史中知道,你们会赢了她,伊泽贝尔会被烧死在火刑柱上,我从阅读过的历史上知道———”

“那么历史一定被篡改了!”

整个集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呆了———一个刺耳的、变了调的声音,从房间的某个角落发出来。转眼工夫,得汶感觉有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看不见的爪子———他被什么东西从他的位置抓到空中,人们屏住了呼吸。

抓着得汶肩膀的爪子现形了,在他的上方狰狞地笑着,翅膀在空中猛烈地扑扇着。可更为可怕的,是大厅前面突然出现的景象,一个东西盘旋在塞莱道哥头上。她的笑声告诉得汶,他以前曾见过她的脸。

伊泽贝尔这个叛徒。

她正往塞莱道哥身上降,最后只是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我能就在这儿,在你们所有人面前,把他的力量减得一点也没有吗?”伊泽贝尔大声叫着。“把你们伟大的头儿———强大的塞莱道哥,变成个发抖的、流口水的家伙?”

“放开我吧,”塞莱道哥捂住脸请求着。

“告诉他们你对我的欲望有多少,塞莱道哥,你一晚上一晚上是怎么梦见我的———?”

这个伟大的勇士在她面前退缩了。

“你派去送信儿的土地神,这么容易就被我的意愿屈服了。”伊泽贝尔对人群说,“我从他那儿知道了你们的全部计划。昨晚上,我感觉到那两个孩子在场我就不再相信他。不信你能打败我。”

得汶挣扎着想整从魔鬼的控制中挣脱,可他发现他做不到———当他听到伊泽贝尔的声音或者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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