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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惹尘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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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柳被留香苑的人接回去之后,便总也不得安生。王大富弄了些个地地痞流氓之类的人物常来胡缠,好在若柳到底是留香苑的头牌,鸨儿还指着她挣钱,留香苑也是有些根底的,因此出面帮着打发,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这天,若柳由小婢春桃陪着,上街买些胭脂水粉,又遇上王大富一行。若柳一看到他们便脸色大变,倒不全因为害怕,而是她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二十三、四岁上下,生了一对桃花眼,一脸浪荡。手中还持了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王大富一见若柳便气不打一处来,那天要不是因为她,卫元琛也不会对他颇有微词,这几日,便避而不见,弄得他有心巴结,却不得其门。好在今天自己的二儿子,王富贵介绍了个江湖人物给他,他知道卫元琛正在招揽人才,这才又巴巴地跑出来想要举荐给他。这时见到了若柳登时气往上撞,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小贱人,今日老子要好好收拾你。”谁知若柳浑似全没有听见,只直愣愣地看着他身边之人。他看看身边之人,不由得奇怪,问道:“秦公子,你也认得她?”

  那秦公子摇了摇头,“我才到贵宝地,怎会认得这种风尘女子。”又续道:“王老板,咱们还是先去拜会卫公子办正事要紧,这贱人留待回头收拾也是不妨。”

  “是,是,是。给这贱人一闹,差点连正事都忘了。”王大富点头,指着若柳,哼了一声,“哼!回头再来收拾你!”说罢,与那秦公子扬长而去。若柳死死盯着秦公子远去的背影,目中露出怨毒之色。春桃唤了好几声,“小姐!小姐?”终于将她的神志唤回,“咱们还去买胭脂吗?”

  “不了,回去吧。”

  回到留香苑,若柳不愿应付客人,推说身体不适,回到自己的绣楼,想起先前所遇之人,目中又露出痛苦与怨恨。她正在沉思,忽然听到窗棱微微响动,她起身打开窗子,就见外面翻进个人来。若柳也不惊讶,对着那人道:“你怎么会来?”

  来人一身黑色斗篷,黑巾蒙面,底下还带了张面具,只余一双眼睛在外。他眼神淡漠异常,进来之后径直说道:“义父要你打探一下洛水山庄最近的动静。”

  “洛水山庄不是在桐城吗?义父怎么会要我打探?”

  “谢心寰不日便会前来宁安。”说罢,那人便要离去。

  “等一下!若柳还有话说。”若柳拦住他道,“听闻‘别离剑’纵横江湖,从不失手。今日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杀一个人。我愿用这些年来所得买他一命!”说着转身来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包,包内有不少金银手饰还有一叠银票。若柳将它们全部取出交与那人。那人却并不伸手去接。

  若柳将小包放在桌上,慢慢道:“我曾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如果不是遇到了‘拈花公子’秦春山,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那秦春山欺我年少无知诱骗于我,又始乱终弃,害得我被赶出家门,沦落街头。幸得义父收留,许我卖艺不卖身。今日我遇见他,他竟然已将我全然忘记,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说着,脸上一派怨毒。

  “他现在何处?”那人取了包中银票收入怀中。道。

  若柳见他答应了接下这桩生意,心中大喜,道:“他跟着‘云绣坊’的王老板去见卫元琛,估么着这时应当还在随园。”那人听罢点头,随后翻窗而去。

  随园花厅里,王老板正向卫元琛大力推荐秦春山:“秦公子江湖人称‘拈花公子’一身轻身功夫无人能及。”

  秦春山口中客气道:“哪里,哪里。”面上却是一派得色。

  卫元琛向身边看了看,微挑了挑眉。贴身侍卫张放悄悄上前,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秦春山在江湖上名声可不大好听,是个采花贼。仗着一张俊俏的脸和一身轻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卫元琛眉头一皱,暗道:这王老板与这秦春山果然一路货色,竟然给我弄来了下三滥的人来。转念又想,这人的轻身功夫不错,用来打探消息正是合适。一时之间,委决不下。正犹豫,突然间,房檐上下来个人,真扑花厅。两旁侍卫大呼:“有刺客!”忙抢上前来保护。谁知那人并不冲着卫元琛,竟是真逼秦春山。

  就见那人往腰间一摸,手中便多出把长剑。秦春山一声惊呼:“别离剑!”话音未落,便被一剑洞穿咽喉。

  那人一击得手,回身便走。随园的侍卫也很了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是将花厅给包围了起来。那人并不恋战,觑了个空,身形一起,扑向了墙头。张放保护着卫元琛不敢远离,便从身上摸出把回行镖来,丢向那人。那人身形已动,不及变换身法,勉强一闪,避开要害,腰侧被划开一道口子,身子震了震,翻墙远去。

  随园里一片大乱。王大富早吓得魂飞天外。卫元琛又惊又怒,竟然有人在他面前伤人,还让他给跑了。沉声吩咐:“追!一定要把这人给我抓回来!”

  张放道:“这人是江湖上顶尖的杀手,怕是追不到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堂堂大梁王府,竟然还抓不到一个杀手,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属下刚才发的回行镖上涂有剧毒,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说话:“这是怎么回事?乱成一团!出了什么事吗?”原来是卫元朗回来了。卫元朗进了花厅,看到厅内躺着下死人,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张放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卫元朗想了想说道:“三哥,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这秦春山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身边,反污了三哥你的名声。张放既然说了那人活不了多久,我看也就不必追了。这事传出去,三哥面上也须不好看。”

  卫元琛想想也是道理,便听了卫元朗的劝。只是这王大富看在眼里终是有气,便让人给哄了出去。

第五章 施救
随心今日归家已是有些晚了。

  凭借着街道两旁高悬的灯笼,随心慢慢地向家里走去,绕过大街,走进了一条小巷。巷子里有些暗,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中有些后悔不该拒绝卫元朗相送的好意。转过个转角,脚下一绊,立时摔倒在地,他低头一看,却是一条腿。随心“啊!”地惊呼了一声。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半靠半卧于墙根,一条腿伸了出来,正好将他绊倒。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正准备逃跑,突然手腕一紧,像是被一只铁钳夹住。“啊!”随心的尖叫声方出口,就听得一声低喝“闭嘴!”却是方才绊到的人抓住了他。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了。我……赔你钱!”他有些语无伦次。

  那人撑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昏暗地灯光下,随心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知道他很高大。这些日子以来,他长高了不少,却依旧不过才及那人肩膀。他能感觉到那人的两眼盯着他,却半天没吱声;不由心中忐忑,不知那人要干什么。

  “我不要你赔钱,只须在你府上借住一两日便可。”那人慢慢开口。

  “不!”随心直觉拒绝。

  “嗯?!”擒着腕子的手一紧,随心立时感到钻心地疼痛。只能应承:“好,好,好!你快放手,好疼!”手上一松,他吁了口气。

  “带路!”那人命令,手却是依然抓住随心不放。随心只好慢慢地往前挨,心里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甩掉那人。

  “不要耍花样,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那人似乎看出随心的打算,低声警告。随心一听之下却是豁然开朗。不错!左右不过是个死,心下反而坦然。这紧张之心一去,倒不急于甩掉那人,反正想来也不是易事,先看看再说吧。心神大定之后,慢慢就发现那人脸上带着半张面具,上面遮住前额与双眉,只露出双眼,下面只挡在鼻梁之上,嘴巴与下颌露在了外边。那人似乎是身体不适,步履不稳,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受了伤!”

  “即便是我受了伤,杀你依然不费吹灰之力。”那人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随心干笑,随即又道:“我家还有些距离,你支持得住吗?”说完立刻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有病。现在是被人胁持好不好,还那么鸡婆,关心绑匪,真是吃错药了。

  果然,不过一会,那人步履愈慢,渐渐支持不住了,却依然紧紧抓住随心的手。随心无可奈何,只好用身体支撑着他,一步一挪,终于捱到了家。

  进门将那人安置在椅子上,发现他已是半昏迷。随心查看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腰侧有伤,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不过似乎没包好,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他想了想,往他身上探去,过了一会儿,摸出几个小瓶子,瓶子里有些红红绿绿的药丸药粉。他研究了半天,不知该如何使用,无奈之下,只好用力拍拍那人的面颊。

  “哎,醒醒,醒醒!”那人睁开眼,片刻朦胧,复又一振,眼神略略清醒。随心急忙说:“我不知道这些药如何用。”

  “那红色的药丸,倒两粒给我。”那人指着其中的一个瓶子。

  随心立刻倒了两粒药丸,喂给他吃了。那人吃了之后,闭上眼,面上阵红阵白,突然“哇”地吐了口黑血出来,喷了随心一身。面色又变得惨白。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又慢慢睁开双眼,这一次却是清醒多了。随心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他似乎好些,也舒了口气。虽然是他胁持了他,他倒也没想过要那人去死。

  “去取些干净的布条再打盆水来。”那人吩咐。

  “噢。”随心应了一声,去打了一盆水,没有布条,就剪了自己的一件衣衫。回过头来就见那人已解开衣衫,露出腰侧的伤口。伤口不深,但周围已经发黑溃烂,他正用匕首将腐肉剜掉。随心不敢再看,掉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听那人道:“过来帮忙。”

  随心转过头,见那人已给伤口上好了金创药,包扎却不是很方便。上前帮他将布条围在腰间缠紧,尔后,又将水盆、废弃的血布等收拾干净。随后再将自己的衣衫也换了,最后,去厨房端了碗粥,进房来,只见那人正闭目调息。

  “要不要吃点粥?这是我早上熬的,我又加了些鸡蓉下去,应该比较有营养。”随心轻轻道。

  那人睁开眼睛,目光如刀,紧盯着随心。半晌,慢慢地伸出手来,接过粥,喝了下去。随心松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头,无怪乎那人盯他半天。留下个不知来历的人,帮他清理伤口,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主动关心别人的肚皮,奉上鸡粥,真是有病。只因那人眼底的一点孤寂打动了他。虽然只是一瞬,但他认得那眼神,因为他总在铜镜中看见这样的自己。就冲着那一瞬,他无法放任不理。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明日照这张单子去药铺买些药回来。”拿过桌子上的纸笔,那人写了张药单。

  “噢,知道了。”

  两人无话。随心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他住的这房子不大,除了这间卧室,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睡。可是眼下有个伤者在他家,他也无法就这样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去睡。可也不能就这样干耗着吧?随心正烦恼,就听那人道:“你可以去睡了,我只须在此打坐即可。”

  “啊!那个,你是伤员,床还是让给你吧,我在这里没关系。”

  “去睡!”声音冷淡严厉。

  随心吓一跳,“好!好!好1去睡去睡!”忙起身来到床边,外衣也没脱,就这样跳上床,裹了被子,睡了下去。许是连惊带吓,又忙碌了许久,很是疲惫,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随心就醒了。想起了家里多了个人,连忙从床上跳起来。一看,那人还在,依旧闭目。虽然带着面具,还是可以看出面色不是很好。随心赶忙去随便洗漱了一下,便出门去帮他买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特意分在几个药铺买齐了药单上的所有药材。

  “我把药全买回来了!”一进门,随心就大声地说道,颇有些兴奋。

  “我还以为,你去衙门报官了呢。”声音有些阴恻恻。

  一盆凉水泼头。随心苦笑,“我怕不安全,所以分在几个药铺买的药,因此多费了些时间。”

  “你倒是谨慎。”声音好像有些讽刺?

  随心无语,只好转移话题,“药已买回来了,要如何用,你说吧。”

  “去取个浴桶来。”

  “没有浴桶。”

  “大木盆亦可。”

  “也没。呃,那个,我去买。”

  随心又倒出去买了浴桶回来。按照那人吩咐的,将药倒入浴桶,注上热水,让他泡个药浴。呃,据那人的说法叫做逼毒。趁着他逼毒的当口,随心又出去了一趟,买了些衣服回来。这样来回一折腾,大半天便过去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他备了些清淡营养的食物,自己吃了些,又端了些进房。发现那人还泡在桶里,头上热气腾腾。他不敢过去打扰,将食物放下,悄悄退了出去。

  随心在院子里坐下,稍稍歇息了一会儿,忽得自嘲一笑。好像家里莫名多出个人,多了些事做自己倒有些兴奋,许是真的太过无聊了。最初的恐惧心一去,他现在倒像是有些兴致勃勃。胡乱揣测着那人的身份,想着自己第二趟出门,好像也没听到什么与之有关的八卦。感觉忽然间就好像进入了某本武侠小中里,救了个什么被人暗算的大侠回家。这实在是与多年的现代教育观念不符。要是在现代,他一定会将之归为黑社会斗殴,漫说救人怕是连家也不回就直奔警局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换作现代,就这种情况,估么着他就根本出不了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买东买西的。好歹也算是有个人身自由吧。或许这也是他会帮他的原因之一?

  正胡思乱想,房里已有了动静。随心起身,进屋一看,那人已从浴桶里出来,赤着上身,腰间绑的布条也拆了,正在给伤口重新上药。不知道是因为伤口不深,还是他的金创药太好,伤口已大多收口。可惜被水泡了半日,又崩开了些,崩开处被泡得发白。他上前帮忙,重新取了干净布条将伤口绑好,又将自己替他准备的干净衣物拿给他。

  “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将就着穿吧。那浴桶里的药还要吗?不要我就倒掉了。”

  “明日里再照样准备一次。”

  “噢。”随心点头。

  倒水却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那么大个浴桶,再加上大半桶水,他可没本事抬出去。只能一小盆一小盆地舀出来往外倒,如此反复了许多次,直到两只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才总算把桶里的水倒光。可是桶怎么办?就算是空桶,对他来说也还是太沉了些。随心不由得责怪自己:没事买那么大人浴桶干嘛?光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买的时候还可以叫伙计送货上门,可现在如何是好?对了!可以用滚的嘛。随心眼一亮,将浴桶扳倒,准备滚出去。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只轻轻一提,便将木桶拎起,拿到外面去了。

  “多谢!”随心展颜一笑,复又一僵。自己好像不用谢他吧,要没他哪来的这个大桶?

  那从也不理他,径自坐回去,又闭目调息。随心无语。随后发现桌上的饭菜已动过,他默默地收拾碗筷,退到厨房。烧了些热水将自己也打理了一番,再抬头看看天色,已是晚间了。

  “这一天倒是过得很快!”随心自语。

  吃了些东西之后,随心就坐在厨房里,想想房里的那人冷漠无情,也不愿去对着,就在厨房发了会儿呆。心道这古人还真是无聊,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实在是无事可做。难怪热衷于上青楼。因为只有那里热闹些,大约也可算得上是夜市了。

  随心不想回房上演什么“相顾无言”的戏码,又不能老呆在厨房。想了想,回屋取了瑶琴来;坐在了小院中。

  他租下的这个住处有个独立的小院,院内原本种过葫芦。现在葫芦没了藤架尚在。藤架下面有张石头圆桌,旁边还摆了两个石墩。想来原主人也是个有趣的人物。宁安四面环山,草木丰盛,且又有座大湖,所以时至盛夏,日间气温虽高,夜里却颇舒适。本来如果不是屋里多了尊大神,他只须在房中抚琴即可,毕竟夏夜蚊虫最多。现如今只好将就在这藤架之下,晚风来袭,倒也快意。手抚上琴,又弹起那曲他最熟悉的《春江花月夜》。最近,这首曲子他是越弹越好了。以前学古琴时,老师总说他弹的琴指法不错,可是缺少意蕴。来到这世上,或许是再世为人之故,多了许多感触,自己都觉得琴音生动了许多。反复弹了数遍,感觉自己已溶入那广漠浩瀚的月夜之中,心灵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前弹这曲子时的哀伤也淡却了,似乎颇得中正平和之道。看来自己想借琴音排解郁闷的目的是达到了。

  数曲弹罢,随心觉得身上瘙痒,知道必定喂饱了许多蚊子。看来不能在外面久呆,便决定回屋。他推开门,看见那人正望着屋外,见他进来,说道;“这琴曲广漠空灵却又恬静幽美颇为难得,弹得也似不错。”

  “多谢夸奖。”随心淡淡应了句。

  “这曲子什么名字,怎的好似从未听过?”

  “《春江花月夜》。”

  “你从何处学来?”见随心不答,又猜测道:“你自己作的?”

  “算是吧。”

  “怎么说?”

  随心奇怪这人怎么变得有兴趣聊天了,可惜这问题他却不好回答。吸取了卫元朗两次问诗的教训后,他明白,他所学的知识在这里无人知晓。反正他无法解释来源,不如就干脆认作自己的好了,可省下不少麻烦。谁知今日又来个刨根究底的,只得沉默。

  那人见随心避而不谈,换了个话题,“你不问我是什么人?”

  随心抬眉看他一眼,“你说,我就听着。”

  “你不怕我是恶人?”

  “怕已迟了。”随心心道,就冲他是被胁迫的这一条,你就不会是什么好人。想到这心中有些异样,奇怪自己白天怎么会认为是救了个大侠回家的?

  “‘别离剑,断肠萧,江湖不问路途遥,相见俱魂消。’你可听过?

  随心摇头,“我只听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哦,‘黯然销魂,唯别而已’?”那人微露诧异。

  “‘别离剑,断肠萧’是指人吗?是不是外号啊?怎的这么长?”随心来了兴趣。怎么这么像武侠小说啊!

  “‘别离’是一把剑,一剑夺命。令无数人魂消魄散。”

  “听起来像是杀手,”随心心中微冷,“是你吗?你就是那个‘别离剑’?”

  “不错!”

  随心大失所望,没想到真的是杀手呢,救什么人不好,救个杀手回来。救他好让他再继续杀人吗?

  随心眼中赤裸裸的失望刺伤了那人。其实他又有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还有更多的是慎戒恐惧,闻之色变。世事本是如此。那人目中掠过一丝讽刺。

  “你要报官吗?”

  随心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突地一伸手,捏住随心的脖子,“你可知我立时就可以取你性命!”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请你帮个忙。”随心盯着那人双眼。

  “说!”

  “给我个不太疼的死法。我怕疼。”说完随心便闭上双眼。就觉得脖子上被渐渐收紧。心中惨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不过或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又或许便又能回去?闭目良久,不见什么动静。脖子上的力道却已消失,手依旧没有放开。随心有些奇怪,睁开双眼,见那人正仔细审视他。。

  “你是女子!”

  “啊!”随心一惊,忙向后退去。那人也不阻拦,任他挣脱开去。

  “为何这么说?”随心摸了摸脖子。

  “你身形不高,骨架纤细。”那人淡淡道。

  “我已经不矮了,且还在长。”

  “你声音不如男子低沉。”

  “我正在变声。”

  “你没有喉结。”

  “我正在长。”

  “你长得出么?”那人讽刺他。

  “呃……”

  随心一笑。没想到自己扮成男子近半年,终究还是被人识破了。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能够瞒了这么久也是不错了。当然,如果不是这场意外,相信她还能瞒上好长一段时间。

  “不错!我确是女子。”既然瞒不了,那就不妨大大方方坦承。

  “你扮得倒挺像。如果不是方才近身,发现你的眉眼有些不对,我也险些被你骗过。”

  “其实也不是我扮得如何像,不过因为女扮男装者很少罢了。”随心自嘲。想起以前一直无法理解电视里的古装片,那些演员眼睛跟瞎了差不多。明明是个女子,只不过换了件男装,就愣说是男子,任她女态毕露也做全然不知。她总觉得假的要命。现在到了这里才明白,虽然电视里是夸张的些,但是实际情况却也相差不大。生长在现代的人自幼便是男男女女混居一处,一起读书、嬉戏,直至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人们可以从许多方面分辨性别,所以虽然有许多人号称“假小子”,但依旧可以一眼认出是女子。现代观念女子穿男人的衣服本没什么大不了,再加之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中性服装,单凭衣饰是无法决定男女的。而在古代则不同。男女之防甚严,女子本很少出门,且因为教养和衣饰的关系,身形与步态都有很大差异,很容易分辨。而若是一个女子换了男装,人们首先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男子。即便面貌如女子也只当他脂粉气重。除非是有心,否则一般人不会多加怀疑,毕竟女扮男装可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女驸马》之类的戏本,也不会有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了。通读《木兰诗》,诗中并无花木兰膀大腰圆,相貌粗陋之说。当然,花木兰相貌可能偏中性,性格想必也很豪爽,颇有男儿风。而且,她必定很是小心谨慎。因为军中更不易掩饰性别。而她原随心则更是不同。来自现代,没有那种男女之防的观念,与男子相处全无扭捏,又细心掩饰了身材容貌上的差异,除了长不出喉结外,她哪里不像男儿?不过说到头来,假的就是假的。喉结她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出来的,所以她便只能是个女子了。

  “你学过易容之术?”那人又问。

  “什么易容术,不过是一点点化妆技巧罢了。”

  “做给我看。”那人命令道。

  随心无奈,只好打盆水来,将脸他细洗净了。那人一看,眉毛似比刚才淡了些也细了些,眉梢变得略微上挑,眼角的形状也微微改变,脸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些。原本略微呆板的五官变得生动了,多出许多灵动妩媚之气,竟然是长得不差。好像换了个人一般。然后便见随心拿出胭脂水粉,仔仔细细地在脸上涂抹。修饰眼睛;一根根地描绘眉毛;改变脸色;慢慢地又变回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少年。

  他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道:“瞒不过相识之人。”

  随心暗道,本也没打算要瞒熟人。眉眼五官都是原来的,他不过是略加修饰,让它们变得更不起眼,肤色也只是略微地调黄了些,配上青布衣衫,更显得肤色暗沉。平凡普通不扎眼,便不会有人多看,也就减少了许多被识破的危险。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女子身份,她用的可是“雪脂斋”最上等的“雪脂”,淡而无味,异常细腻。即便如此,如今天气炎热,为避免汗水污了脸上的妆,她也是极少出门。

  “我并不需要瞒骗熟人,大家见我都是这张脸。”

  那人目光一闪,又接着问:“叫什么名字?”

  “原随心。”

  “哦?醉仙楼的?难怪菜色味道不错。”

  “你也听过?杀手连这也需要知道?”

  说到杀手,随心这才又想起那人的身份。她是个尊重生命的人,对杀手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心想刚才发什么疯,还在这表演什么化妆术。面上一冷,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不动手?”

  “我从不杀女人与幼童。”那人淡淡道。

  呃,好吧,还算没有泯灭人性。随心面上好看些,又道:“你不怕我报官了吗?”

  “你可会?”那人反问。

  “虽然我很想,但我不会。”

  “为何?”那人颇有些诧异。

  “报官太麻烦,也未必有用。何况我也不方便。”随心心想,现代司法都不能保证公正,何况是王权社会。她对跟官府打交道是半点兴趣皆无。那人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说辞。转道:“我欠你一命,你想要如何报答?”

  “你伤好了赶紧走人就可以了。”

  那人瞳孔一缩,随即又恢复自然。他从怀里摸出块玉璧,放在桌上。

  “这块玉璧是我的信物,将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拿它来找我,我会帮你做一件事。”

  “无论何事?”随心有些好奇。

  “不错。”

  “怎么找你?”

  “城北的古槐树下有个小乞儿,你拿给他看,他自会通知我。”

  随心将玉璧拿在手中反复把玩,“那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不必。你将玉璧交与他看便可。”

  “不必就不必。”随心皱皱鼻子,反正她也没打算要用。那人看她不经意的模样,眼中又有怒气凝聚,旋即又散去。随后又从怀中摸出张银票放在桌上,“算是这几日的花销。”

  随心一看,是一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呵!好大手笔。他也不客气,拿过收在了怀里。虽然他知道这多半是杀人的佣金。但那与她何干?他怎么得来是他的事,反正她又不是靠杀人挣得,并不存在什么干不干净之说。更何况钱财干不干净与钱本身并无关系,不过看人如何得来以及如何使用罢了。

  见随心爽快地将银票收起,那人眼中似有笑意又似有些讽刺终归于漠然。他淡淡道:“也累了一日,你去歇息吧。”

  随心也不多言,只取了张屏风摆在床前,将两人隔挡开来。昨日,她未用屏风是因为扮作男子。若移张屏风,一怕那人疑她做小动作;二也怕那人因此怀疑到她的性别;所以昨日连外衣也未脱便上了床,倒并非全是惊吓所致。今日既已被识破了身分,干脆大大方方地将屏风搬出来。至于其他,一则,那人身上带伤;二则那人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相信不会那般疯狂吧?再加上先前那人说过不伤妇孺的话,也让她直觉上相信他。

  随心摆好了屏风便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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