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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VIP~HE结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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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我,忽然大笑。
笑了良久,他才缓缓收住声,身子渐渐欺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那手指很粗糙,但动作却很温柔,划得我的脸有些疼有些痒:“你信不信我有点喜欢上你,想把以前那些话收回来?你信不信我真想要了你,想让那些狗屁计划去见鬼?你信不信你的聪明善良单纯脆弱打动了我,我可以抛弃我这么多年想追求的一切,只想把你留在身边?”
我望着他眼中的笑,没有闪躲他的手,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缓缓摇头:“不信。”
“我也不信!”他手一顿,那轻柔的手突然狠狠扣住了我的下颔,让我痛得不由叫出了声,那笑容和温柔也凝在他眼底,“所以,不用你来提醒我我应该怎么做!”
心不甘
说罢,他松了手,狠狠一推我,然后退了回去。
我的头“咚”的一声就猛地撞上车壁,磕得倒是不太重,但因为久病初愈,还是有点眼冒金星。我本来想咬牙忍住痛表现的淡然一点,却终是没忍住,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吧!我一手摸着后脑勺,一边怒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张义似是抽疯之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听我这话,不由眯着眼笑道:“我没病,是你有病。”
这回改我郁闷了,他这话听起来一点也没错,但偏是语气上学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我们之间的较量和种种明示暗示,在无形中消散,这让我终于微松了口气。
我揉了揉脑袋,闭了眼不理他,他也半靠有车厢上,闭目调息。
忽然听车厢门板被轻叩了几下,一个声音轻轻传了过来:“王爷,后面有尾巴……要不要……”
我心头突的一跳,猛地睁开眼抬头望向他。
他的目光微闪,却片刻恢复平静,淡淡应了句:“知道了,继续走你的,探探来路,别急着动手。”
我有点吃惊:“你居然是……王爷?”
我猜到了他有西辽的血统,却无论如何也没猜到他居然会是——王爷!因为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去干那么多猥琐的事,当人下人,趴人墙角,勾引人妻,与人通奸,被人痛扁,刑具加身,关进死牢……就算有苦衷,只怕也……太失身份了吧!
“‘王爷’怎么了,一个破败了的家族,一个没有安身之地的皇族,一个被人赶得跟丧家犬一样的部族,王爷算个屁!”张义似瞧到我心里了一般,忽然冷笑,目光也渐渐冷了几分,“平日里把我们从不当人,如今没了人当幌子了,把我挖出来当个狗屁王爷,这身份,谁又稀罕……”
我从来没太在意他说过的关于他身世的那些事,因为我于他,我一直知道只是利用的工具。可如果说当初在死牢中他的出手相救是在生死关头不得不为之的行为,如果说之后故意放我去世子府不过是让我死心的话,那么其实到这会儿,他完全是可以让我苟延残喘的活着的就行,因为我不管活得如何,只要有口气儿在,于他就是有利用价值的。
他可以不必为我费那么多心思,可以不必为我喂水喂药,可以不必为我耗损他的内力,更不必对我那么尽力尽心。
所以他的情,我不敢领,也领不起。
但是……他话里的冷意,冷意里的忧伤,忧伤中的无奈,让我不由得想起前几日他劝过我活下去时的话,心中竟浮起一丝柔软和感伤。我其实挺没出息的,估计他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给我解释,有时候人心里的秘密多了,压力大了,想找人释放一下而已,也许偏巧我是个快死的人,又偏巧我在他身边,所以他才偏巧就了那么多说了几句。
默然了一下,我挑了个不算太刺激的话题,轻声道:“上回在大牢堂前,我听说你……还有功名在身……”
张义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娘怀念故土,临终前的遗愿便是让我带她回家乡安葬,我跟她在家乡住了几年,那几年闲来无事,为让她高兴,考着玩的……后来……我娘过世,我回了西辽,却也没想到这个功名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我怔了怔,真牛,考着玩也能玩出功名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得的什么功名,但我听说很多人一辈子都考不到功名呢。我刚要开口,却听他忽然道,“你若想问我的身世行踪就明说,我也没打算瞒你什么,何必绕着圈子!汉人最讨厌就是这一点,有什么事都得拐八道弯才行……”
我气结,不由瞪他:“你好歹也算半个汉人,我看你别的没学会,拐十八道弯的本事比谁都强,你哪句话哪件事不是拐着弯说和做?你属羊的吧,都说羊肠子弯最多……”
我没说完他倒是先笑了,冷意自他眼中散尽,那琥珀色的眸子闪了些许闪亮。他沉默了下,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我一怔,刚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凝在脸上。
我叫什么?我来到这里,有太多人瞧穿了我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我叫什么。或许在他们眼中,只要我顶着这个躯壳,我就注定是白晴,是世子夫人!
我想不到第一个问我真正身份的,会是他——张义!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突然莫名的一酸,我忙低下了头。
“不愿说就算了。”静了会张义淡淡开口,“我看你还挺愿意继续当你的世子夫人。”
他话里有话,那掩不住的嘲讽听得真真切切。
我不由冷笑:“我告诉你,我不是白晴,不是世子夫人,我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成了别人,欠人一屁股债,成了虐夫偷人通奸的恶毒女子,谁信!你信么?”
张义似乎被我说得一怔,刚要开口,我又道,“再说了,我不当白晴,不当世子夫人,我还能当谁?我当别人,你肯么?”
“哦,原来是这样……身体里换了魂了?”他忽然挑眉做了然状,“我说呢,我倒一直没听说过白晴有什么孪生姐妹,我还一直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忽然顿了顿,“你确定不是朱离动的手脚?我们西辽有一种巫蛊之术,巫师可以替人换魂……”
“你别跟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怒道,有点气短,但养了几日跟他嚷的力气估计还够,“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戳别人伤疤很好玩是不是?你自己也有不想被人提及的往事,也有牵挂和不能割舍的人,也有不得不为之的责任,怎么就不能感同身受一下……唉哟,你神经病啊,干嘛打我……”
我还没说完,他一巴掌就拍在我脑袋上:“我就气不过你这样子,别他妈给我讲大道理,这些话老子比你懂,朱离都不要你了,你还跟这儿当什么贞洁烈女……”
“我知道我这辈子就这个身子了,也当不了贞洁烈女,却不用你这个‘奸夫’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也回嘴大骂,但眼泪却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说得没错,朱离不要我了!朱离真的不要我了!
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一直不敢深想,可是这道伤口却血淋淋的摆在那里,我唯有任它流血溃烂,痛入心扉!
“你……唉……”张义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我却没听清楚,反正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话。张了张嘴,我还想骂他几句,可却觉得嗓子里又苦又涩,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张义递来了水囊,我接过来喝了几口,虽然顺了气息,但却觉得心口痛得要死了一般,却再没力气跟他对骂。
张义也没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我。我估计是我刚才那句“奸夫”也把他气得够呛,自刚刚知道他是“王爷”之后,我怎么都没法把这两个字跟他以前的形象对上号,又或者……他是故意糟贱自己,糟贱这个身份!
一时间车里安静下来。能听到马蹄声,赶车声和车轮轧在土地上偶尔在小石子发出的声音。
“王爷,好像是……山贼……有十几个人呢……”车厢外的声音又轻轻响起,我不由微松了口气,这死一般的沉寂实在是折磨人。
我估计这赶车的人应该是张义的心腹,要不然以这车厢不隔音的条件,他能这么嚣张地说那么多事?不过……什么什么?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山贼?还……十几个?
张义此时却哧的一笑:“老子就是土匪祖宗,想不到竟抢到老子头上来了。”
说罢他半坐直了身子,拍拍车厢:“停车,在这车里束手束脚的憋了好几天了,让爷陪他们玩玩儿……”
赶车的人猛地一勒马,我听到马儿长嘶停蹄,竟迅速停了下来。这赶车人好大的臂力!
他一推车厢的门,就要下去,却忽然顿住身子,扭脸看着我:“好好呆着,别乱动,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他保不了我?这是吓唬还是威胁?又或者……我不敢深想,只是撇撇嘴以示不屑不信,想了想才又道:“你……你手下留情……”
他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却呆了一呆:“他们十几个人,我一个人,你让我手下留情……”顿了下,他忽然大笑,“哈哈哈哈,你果然……瞧得起我……荣幸之至啊!”
说罢一转身跳下了车。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由叹了口气。一扭脸见车厢一壁挂了一个铜鉴(我知道古代很多人喜欢在车里挂铜鉴赏辟邪),于是我凑近了些。
来了古代,我很少照镜子,一下从平凡普通最多称得上清秀(前男友对我的评价)到年轻貌美、艳丽风流,我怎么着都觉得自己跟画皮里的女鬼一样别扭。不过此时却觉得适应了几分,只见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双目浮肿,蓬头垢面,全无一丝形象,倒与我当初因为小冉之死的颓然伤心形像有了几分相似,亲切之心暗生。
只是,我现在的境况比之那会儿更惨了些。那会儿只是被停了职,现在连性命都难保全。
我苦笑着抬手拢了拢头发,这么长的头发真是麻烦,躺了好几日梳都梳不通,上回洗着也费劲,回头找把剪刀去掉些吧,反正我没有古人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的愚见,何况我古代的父母都不要我了,我还在意那么多!
待拢好头发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褪至了手肘,清楚地映着——朱离送我的佛珠。那珠串在我手腕上,静静散发着琉璃色的幽然,竟好像他那墨色深浓、暗不见底的眸子。脑海中不由忆起当时在静王府的书房里,他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当时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早已预见到了我们之后的分离,他忧虑的眼神和殷殷的叮嘱,又仿佛含着什么深意。
我虽然比不上身边这些人一个个儿的心机深沉,但我却不相信朱离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若真想利用我,算计我,不用做足那么多戏码,他明知道我早已经对他深信不疑了,也明知道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更是不必把他母亲唯一的遗物留给我(除非连这遗物也是假的!)——可……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又怎么会让我深陷那样的绝境?或者是……其中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闭上眼,想把所有的环节仔细想一遍,可是每每回想起段大人亲口告诉我是他告的我,回想起那惨绝人寰的大火,回想起我的九死一生,回想我的孤独一人,却只觉得心像被凌迟一样无时不刻的痛,让我无法冷静思考。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用力搓了搓脸,理了理衣服,猛地推开车门!
车外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让我一阵眩晕。
我用手扶着车门,低头缓了会儿,然后,迅速跳下了车。
遇劫匪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几日一直昏睡,也不曾留意过周围的环境。不过我想,张义也应该急着赶路,毕竟还在大奕国境,对他来说并不安全,何况我们俩都是关进死牢的,万一事后大理寺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个人再通辑我们的话,只怕更麻烦。
待跳下车,才发现四周极是荒凉。已入四月,京兆已经四处飞花,可此地却依旧荒芜。我心中略是明白,只怕此处应该已近西北边陲。记得大学毕业实习时,曾经跟着一支医疗队到陕西甘肃一带巡诊,四月初陕甘交界处还在下雪,足见西北之地的偏僻寒冷。
我就着车厢的掩护向后边瞧了瞧,不远处张义在一群人中极是显眼。他本来就高瘦,而且一身黑衣质地极好,面对一群人的缠斗,在刀剑之中,身形翩然,游刃有余,可见我刚才让他手下留情是对的。
不过……我怔了怔,远处那十几个“山贼”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虽然手中都拿着刀枪棍棒一类的兵器,但分明就是当地食不果腹才落草为寇的村民。
我不知道此时两国间的战争有没有打起来,但就算没有打起来,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之处,靠天吃饭的百姓只怕生活也并不好过。如果再赶上边关征战,和自然灾荒,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我见张义几下拳脚就将其中一人冲上来的人打翻在地,那赶车的亲信似乎得了他的示意,也并不上前,只怀抱马鞭在一旁含笑而立。
我心中一动,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悄悄侧身,沿着车厢壁向反方向退了几步,耳边却听见不远处有人惨叫一声。我一怔,下意识回头,却张义微一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根长棍,一只手直劈向那人的脖颈又快又狠,又一人应声倒地。
我一惊!刚才跟他说过手下留情,而且他也瞧得出来这些人大多都不懂武功,虽然手上有兵器,但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张义?
可是……我不由苦笑,他一向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菅,再说,他又凭什么听我的?我于他也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
眼见又一人倒地,十余人已倒下五六个!我一咬牙,拎了裙子准备开遛——我就算心疼那些人又如何,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没准死得比他们还惨呢,我跟这儿当观世音,可谁又能当我观世音!我便是心眼儿太好了,老把人往好处想,才落得如此境地!
刚刚迈出两步,却听又一声惨叫,我心里一哆嗦,闭了闭眼继续走。突然一个凄厉的声音突然破空而出,直入我的耳朵:“爹——你这恶贼,你……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我被这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却见一少年正挥着一柄大刀直砍向张义。看那少年颇有几□手的样子,我不太懂武功,但他几个劈砍动作却很是凌厉流畅,有招有势。张义似乎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但他一个闪身,向侧后方滑了半步避开,身形一扭,竟到了那少年的旁边,手指似乎在他手腕上轻轻拂过,那少年手中的刀一下就掉了下来。
张义轻松一捞,就将那刀握于手中,我隐约听他笑道:“难得还有个练家子,真可惜……”眼见他手中的刀光突然暴涨,猛地直砍向那少年的脖颈,竟快如闪电!
我大惊,却顾不得刚刚想逃跑的计划,直冲了上去:“住手!”
但话音未落,却见张义一刀已劈在那少年的脖颈间,少年只是闷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我被惊得心中直痛,一时顿在那里动探不得。
围攻张义的余下三四人似也被他的身手吓坏了一般,怔在当场没了斗志。张义似乎笑了笑,方转头向我的方向:“我刚才心里在赌,我放倒几个人后,你才会出声折回来……”他笑着向我迈步过来,神色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因为刚刚的打斗而受影响,“我猜是六个,结果到第九个你才出声,恭喜你现在的心肠果然要硬些了……”
我直到此时才从惊痛中明白过来,他是算准了我要逃跑,故意用这些人的惨呼来试探我。他知道我是不能真正绝情,做到不顾一切的逃开的,他知道我有泛滥的同情心,才故意戏弄于我!
我忽然颤抖起来,心中忽然第一次萌生了杀人的冲动!不是因为他随意玩弄于我在股掌之上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竟然如此漠视别的性命,只为满足他无聊的恶趣味!
“只可惜,还是不够啊,你要是真头也不回地走掉,我倒还真要刮目相看呢……”他挑了挑眉看着我,“你能告诉我,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么?此处荒凉偏僻,你一个单身女子,身无分文,只怕还没出这镇州地界,就被人给……”
他话未说完,我一把抓了头上的簪子,直刺了过去,只觉得杀了他是为民除害——当然我也明白,以我的身手肯定伤不了他,但我只是有想杀他的冲动,只觉得不捅他几下,我快要被憋死了!
一瞬间我想到过后果,亏我之前还对他动了怜悯同情之心,但此时我倒宁愿真能够激怒于他,让他一刀杀了我——我若被他要胁在手中,谁知道还会让他做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但我想不到,张义见我迎面而来的动作,似乎怔了怔,而我的簪子在他怔了的瞬间,居然真……扎进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他紧紧攥进手里:“你发什么疯!”
刺骨的痛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怒骂:“你才是疯子!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杀了他们你很有成就感是么?”我用力挣扎着,“放手,你这个疯子,你有种也一刀杀了我啊……啊,对了,我对你还有用,可我不会让你这么残忍无耻的人利用的,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死!”
张义一只手还是死死扣住我的手,也不动怒,只是冷笑:“在你眼中我果然只是杀人如麻的恶魔,是茹毛饮血的怪物是吧!可如今也就是我的武功比他们强,要是我武功不如他们,死的也许会是你我,就好像那天在死牢里一样!这世上本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么让你选择,你是选择他们死,还是你自己死?”
他的话理论上我无可辩驳,可是……“可你明明可以不必杀他们的,他们对你够不上任何威胁……”我正说到一半处,却见张义那亲信车夫用赶马车的鞭把子往躺在地上那些人的身上挨个点了点,片刻那些被张义打“死”的人,都相继呻吟着爬起来,就连那个被张义往脖子后面劈了一刀的少年,也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站了站了起来,见他爹也坐在地上,不由惊喜交加,大声叫着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望着张义手中的刀,他似明白我的意思,松开我,抬起另一只手,他手中的刀,向下的不是刀口,而是……刀背!
天啊,要是有个地缝儿让我钻进去算了!我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点穴的东西——我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不安起来,特别是……那根簪子还留在他的手臂上,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张义随手抛了刀,将手臂上的簪子缓缓拔出来:“你说,这笔账又该让你怎么还?”
笑,这人居然还有笑得出来。我不争气地直盯着他臂上渐渐往外渗的鲜血,虽然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可是还是很明显能够看得血浸湿了的痕迹。他是石头做的,不会痛么?还是因为受伤受的太多,早已麻木了痛楚的滋味。
一时间我只觉得眼中又酸又涩,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喂,受伤流血的人是我,你干嘛哭?刚才见你扎我一下的时候可是勇敢泼辣得很呢,有点……那个人的模样……”我心中一动,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然而我却没心思回嘴,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发现自己真的哭了……我,哭了么?我又为什么哭?
“我又没说要还你一簪子,哭个什么!虽然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但以你目前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我不敢扎你了,你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我还得护着你好好活着,要不我这生意可就赔大了……”他唇边的笑意依然不减,似乎很乐意见我伤心内疚犯傻的样子。可我偏就是忍不住只是盯着他的伤口,心中钝钝的痛。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理会那伤口,故意想让我难过!
我低头掀了内裙的一角,想扯下来替他包扎,可撕了几下都没撕动。我有些疑惑,原来看电视里面演的,女主角不都是可以轻易就撕下自己的裙摆替人包扎伤口么,怎么到我这里就变了?
耳畔传来张义低低的笑声,我脸嗖的就红了。我不甘心地瞪回去,却见笑意自他眸中缓缓荡漾开去,让他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阴沉,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竟显得极是风流俊朗——第一次发现这人神态一旦不猥琐了,长得还真是不错。
只可惜见了朱离与水清扬,我对帅哥颇是免疫,才不至于在他面前出丑。他却不多说,只是笑笑指指我的衣襟。我低头,见左侧衣襟处别了条手帕,脸继续红了下去。
谁说包扎伤口一定要用裙摆,真是被电视剧荼毒不浅!我抽了手帕递给他,可转念一想,他一只手也没法包扎。于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替他隔着衣服草草裹在伤口处。
正想着那簪子毕竟不干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回头怎么给他消毒的问题,却忽然听得张义在我耳畔笑道:“这么敷衍啊,你给朱离处理伤口的时候可比这个细心得多。”
我心中一紧,手想也没想就狠狠捏在他的伤口处。这个混蛋永远能挑得中我心中最痛最深的疤痕,然后出奇不意地再捅上一刀。但偏偏这疤痕就永远摆在那里无法愈合,所以每回他捅上时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盯着他冷笑:“你凭什么跟他比?朱离是我的夫君,你不过是我的奸夫……”
逢敌手
我盯着那血在瞬间渗出浸透了浅绿色的帕子,只是退了半步盯着他咬牙一字一字道:“你凭什么跟他比?朱离是我的夫君,你不过是我的奸夫……”
这话出口时,我的心也狠狠痛了一下,但我相信有人会更不舒服。
果然,不知道是我刚刚在他伤口上狠狠捏了一下,还是因为我的话里的挑畔,他似是面色微白,沉默了下却忽然点头笑道:“好好好,比初见你时长进不少,也能下得去手狠心伤人了……这样才好……会伤别人,自己才能不那么受伤……”
话说到最后,却渐渐低了下去。我怔了怔,细细啄磨的他话,只觉得心更痛了几分。他却忽然转了身淡淡道:“阿呼尔,上车,继续赶路吧。”
那名唤阿呼尔的车夫一直冷眼看着那十来个几乎在鬼门关转了一眼回来的人,闻言道:“爷,那他们……”
但还没来得及听张义回答,却听那些人突然面色惊恐地低叫着:“阿呼尔,是西辽人……他们是……西辽人……”
“对,是西辽狗,杀了他们……”
“在他们刀下,咱们哪有还有活路,上!”
说罢有几个人几欲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上来,阿呼尔忽然手中长鞭一甩,啪啪两声,其中二个人便应声而倒,他长鞭当胸而立,冷笑道:“我们爷都说放过你们了,还有不怕死的就冲过来试试……”
“你……”
我望着爬在地上呻吟的那两个人,心中跟着一痛,但话还没说完,却听张义笑道:“阿呼尔,走吧!世子夫人难得求我手下留情一次,总要卖她几分面子不是。”
我嚅嚅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个时候,民族间的矛盾,只怕是最不可调和的,两国的交战,死伤的百姓,又岂会因为张义的示好而罢休?
张义却忽然转过头,目光凌厉地直逼向我:“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想逃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发冷,那目光中的阴鸷冰冷仿佛回到了最初我们相处的时刻,而我宁愿我们之间只是这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宁愿我扎了他一下让我还我一刀或者再给我一巴掌,总好过现在我心头挥之不去的内疚与矛盾。
静默了片刻,我抬头:“除非你把我现在就杀了,否则有机会我还是会逃的。”
他忽然不出声了,只是静静地盯着我。那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色彩,仿佛可以直直逼进我的心。
我摒息与之对视,一字字道:“你明白朱离于我意味着什么,除非我死!”
说这话时,我的心却莫名地一跳。我句这话,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是向他示威,还是想说服自己?又或者只是想刺激张义?我突然为自己这个想法而心惊不已!
就在这时,却见张义突的面色一变,一把扯了我的手臂,将我护在怀中,带我向旁边迅速掠开几步。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响在耳边,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而过。
“笃”的一声,那只短而利的小箭直没入不远处的树干当中,乌金色的箭尾只余一个小小的头儿在阳光下晃得我的眼刺痛了一下。
“王兄别来无恙,弟弟甚是想念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注意到身边的张义突然之间整个气势就变了,仿佛……一只随时准备迎接攻击的——豹子,虽然气势凌厉,但表面依旧从容。
“甚是想念?这就是你‘想念’的方式?”张义缓缓松开我,向前跨了半步,唇边挂着一丝冷笑。
我顺着他的目光,见不远处半山坡上站着几个青衣人,手持兵器。而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身着墨绿色胡服,手中拿着一张小小的劲弩还不及放下,只怕刚才射向我的箭就是从那里来的。
“王兄的身手敏捷,弟弟这点微末之技自然是无用之功。”那年轻男子目光微闪而笑。
那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额头饱满,鼻梁高纵,眼眶微凹——轮廓立体,很是英俊,我注意到他的眸子也是琥珀色的,只是相较于张义,则更浅些,或者,张义随了他汉人的母亲多了些,所以才没有那么明显异于汉人,但他的则轮廓明显,加之身着胡服,是典型的西辽人打扮!
只是他称呼张义为“王兄”,又自称为弟,难道……正在此时,却听张义淡淡道:“也是,我怎么忘记了你向来喜欢在别人身后放暗箭的……你的想念方式一向独特,你是想我死吧!”
我忍不住叹息,这对兄弟的想念方式独特,对话也对话方式更是独特。
只怕天下只要涉及到权力,无论多么亲密的人都是一样的。
“王兄错了,我只是难得见王兄跟女子的样子,一时好奇,想试试而已。”那年轻男子笑着用嘴努努我的方向,我半垂了眸不去看他。这是他跟张义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何况看来他不知道张义以我为质想去要胁姬暗河一事,而我莫名的不喜欢这个年轻男子,所以万一他知道了其中利害也想抢我走怎么办?
“萧战,你管得实在是太多了点。”张义忽然开口,声音里威严立现,要不是熟悉这个人善于伪装,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冷厉强势的声音会是出自他口,“大战在即,你私自跑到大奕朝的国境上来,还如此招摇,你是不是觉得达丹部不够乱?你非得把拓跋部那一群人的精力转移到对付我们才甘心?”
萧战——是那个年轻男子的名字么?我怔了怔,却听萧战面色变了变,却只是笑道:“王兄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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