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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VIP~HE结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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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问才能人品都不是很好,所以在朝野上下,似乎瞧得起他的人也不太多。
“小姐误会了咱们二少爷的意思,二少爷只是许久没见小姐,甚是牵挂……”一旁一仆从模样的男子忙开口解释。我瞥了他一眼,大约四十多岁的年轻,那眼中一闪而没的精光,让我心下不由微微凛然——只怕这个仆从,能当得起他主子的家!
初登场
我嘴张了张,却犹豫了一下。听这人稔熟的口气,似乎应该是白府旧人,可若是白府旧人,我却叫不出名字未免太过尴尬。也许搁旁人可能并不生疑,但我终究还是心虚啊!
这时却听赵阔冷哼道:“高保海,怎么说你家小姐也嫁到咱们静王府来了,你还一口一个‘小姐’的叫,未免有点太不把静王府当回事了……”
我几乎要用感激和崇拜的眼神去看赵阔了。赵大哥啊,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声“大哥”看来果然没有白叫——你比某个经常装死的人仗义多了!
却听那叫高保海的仆人也冷笑:“小人在府里叫了十几年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赵总管又何必纠结于此……”
“原来御史府里的出来的下人竟这般的没规没矩。”赵阔毫不示弱。
“规矩?我家二少爷和小姐兄妹情深,好心来探望,你们这些下人阻三阻四的,就有规矩了……”
“看看诸位手里拿的都是什么,白家是来抄家的不成……”
真有点像两个恶仆在吵架的感觉。但我心下明白二人都是玲珑剔透的主儿,不过是做戏给别人看——我有心站在一旁看热闹,可我偏也是不得不得粉墨登场的那一个。于是我冷喝:“都闭嘴,让外人看热闹了。”
可究竟这两方谁是“外人”,只怕非要问我,我也说不清楚。但两人却还都给我面子住了口。
我推着朱离缓缓行了几步,只盯着白皓天:“二哥找我来有事?”
“没……没什么,就是听说……听说妹妹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我有点……放心不下……”白皓天笑得勉强——我估计他来得也勉强,要不是身后有人相逼,我才不信他能主动来看“我”!没准儿我这位前身给白皓天留下过什么强悍的心理阴影,才让他在自己妹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
“少夫人……好得很,有劳白侍郎……费心了……”朱大公子弱弱的开口,目光微敛,神色淡漠。
唉,其实事实胜于雄辩,估计我不出现,朱离肯定不能只用这几个字就打发走他们。所以朱仙人,你再强大也得留着我这个“真身”不是。
“哦,是,是……挺好的。”白皓天干笑着点头,目光在我和朱离身上游移,却不敢直视他,“父亲也很……是想念小妹……”
“我……”我刚要开口,却听朱离淡淡道:“我最近身体还……不太好,过几日我与少夫人……一定去拜望……白御史……”
这是我第一次见朱离在外人面前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语气虽淡,但那天生皇家的气势不怒自威,让人立时有种矮了三分的感觉。
虽说咱一直受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教育,但不可否认,出身皇家,自小养尊处优,识礼习义,耳濡目染的都是阳春白雪,终是比我等下里巴人要有气质和气势。
我见白皓天的嘴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开口。我又何尝没听出来,朱离只提“白御史”,不提“岳父”——想想,嫁过来的女儿如此折辱于他,能叫岳父才怪呢!
而见白皓天如此心虚的神色,只怕白晴的所作所为,他应该也知道一二!
正思量着,却听高保海在一旁陪笑道:“白夫人也是思女心切,最近身体不太好,若是世子身子不方便,不如让……少夫人过府一叙……”
这下朱离索性闭上了眼睛——这位世子还真是拽得可以,表达不屑最强有力的方式就是——我、不、鸟、你!
我不由冷笑:“高保海,什么时候静王府也由你当家了?!”
说这话时我声音扬了几分,而显得有些尖锐——这种声音让我莫名地惊出了一身冷汗,恍然间有种灵魂附体的感觉。原来那白晴……只怕常会这种语气讲话吧……
下意识望向朱离,却见他虽睁开了眼,但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神色淡淡,波澜不兴——此人心机真是旁人无法抗衡,我估计那白晴此时此刻就是真穿了回来,他还能有这样淡定的表情。
倒是旁人,估计就没那么淡定了。高保海果然在我冷笑声中闭了嘴,白皓天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盯着白皓天(柿子果然要捡软的捏):“二哥,怎么我才离开没几日,咱们家就变天儿了?”
白皓天怔了怔,求助似地望了高保海一眼。我也瞪着高保海——小样儿,我还不信了,看你怕我还是怕他!
这回高保海倒是没敢再呲毛,只是低了头谦卑地说:“小的不敢……”
赵阔出来打圆场,笑道:“白侍郎和少夫人兄妹情深,只怕要好好聊聊,要不去中堂坐吧……小伍,叫人上茶,别怠慢了白侍郎……”(这只赵狐狸,明明是在逐客,也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不了不了,既然……既然小妹没事,父亲和大娘也就放心了……”白皓天果然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引我向旁边走了几步。
我犹豫了下,还是跟了过去。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做不出什么。再说了,人人都是功夫高手,这么几步距离,哪句话旁人听不到?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
但就在跟过去的同时,我猛地扭头,果然见高保海不及收回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才是幕后指使。见我又瞪他,他忙别过眼,估计这眼神大战整的回去眼珠子都得抽筋!
“父亲真是十分放心不下小妹,小妹有时间还是回府见他一面吧……”我静静等着,想不到白皓天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可是他第一次没打磕巴说出来的。我有点惊讶,开始还以为他有结巴的毛病呢,原来他话也能说得利索。我不由抬头,却见他混浊的眼中难得的认真,不由心底一叹,这白家二哥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吧。
我心微有点柔软,但白皓天见我看向他,立刻又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吭吭了半天,才又轻声道:“妹妹真的……没事?”
这是关心,还是试探?
我愣了下,反而有点不知所措。我这个人特受不了人家打亲情牌,这可能也是我的软肋,每每此时都会让我想到我逝去的亲人朋友。
幸好白皓天见我不语,又道:“我听说……了那些……传……传言,这件事……父亲并不知情,要是……我是说,万一……真的……”
我真受不了了。一句话能磨叽成这样,这位白侍郎也够强大的了。但大概意思我也听明白了,这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吧。我估计白晴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是知情的(帮凶倒是谈不上,我琢磨着以白家二哥的懦弱性子,还没那么大的胆量),除却是他身后的指使者让他来试控我“生病”的程度外,只怕也是怕我万一“东窗事发”,把他给供出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我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所有的一切自然与白家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会牵连旁人的。”
这番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谁爱听谁听去。但白皓天的面色却一阵青白交加,嘴唇嚅嚅地动了几下,终只是轻轻叹息。
我盯着他:“二哥要的不就是这句话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来不就是想看我是不是还活么?眼下瞧清楚了就回去吧,反正咱们一向没什么好说的……”我略扬了声音,知道有人竖着耳朵呢,别竖了,又是眼睛又是耳朵的,多累啊,我自己嚷嚷给你听!
我不再看他,只是向赵阔道,“赵总管,送客,世子身体不好,得赶紧回屋歇着了。”
说罢,我也不理会旁人,推了朱离便往回走。反正白晴一向彪悍惯了,我就真把自己当她一回!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朱离轻声叹息,不由住了步子。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彪悍,吓到你了?”我低头问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就怕让他在我身上看到原来白晴的影子。也许他心里素质强大不在意,但我却不行——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镜中女子美则美矣,但终不是我的真身,而一想到“蛇蝎美人”四个字,总会让我想到这张脸。
静了一会儿,他继续叹息。
我笑:“今天的表演还成功么,朱世子?也不给点掌声……我的处女秀,我可觉得还不错呢……”
朱离忽然抬手将我拉到他身侧,让我与他平视:“你若真把它当成演戏,的确不错,可是……我不想看你这般伤神伤心,早知道这样,倒不如不让你现身……”
我摇头:“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这才刚刚开始,你让我……怎么放心呢?”朱离静默了片刻,终是缓缓开口:“他们是白晴的亲人,不是你的……”
我微怔——是这样么?我虽提醒自己我不是白晴,但却在下意识里在意了她的家人,在意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我竦然一惊,是的,如朱离所说,这才刚刚开始,我就如此伤神伤心,后面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
出府行
终于出府了。
马车一点都不舒服,木制的轮子没有减震,轧上略大点的石头和经过坑坑洼洼都要颠来颠去,所以我总算明白古人为什么在车厢里放那么多的软垫靠枕了,要不到了目的的,非颠吐了血不可。所幸我一向没有晕车的习惯,所以还能忍受。
我和所有穿越女一样,对这个古代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我对历史知之不多,除了历史书上那点知识,也偶尔会听酷爱古典文化的爸爸谈及一二。而市情风貌,只是依稀记得《清明上河图》上的热闹繁华。
于是我一路上不住的掀帘向外瞧,见到什么都会惊叹一阵子,只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最好永远没有目的地。
朱离坐在车厢的另一头,倒也不曾拦我。我又何尝不知他纵容我不守妇道般的不住抛头露面,也是要做给别人看!朱世子带着传说中虐夫的世子夫人招摇过市,许多谣言不攻自破,还有又有新的谣言产生?可惜这年头没有报纸,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上头版头条。
“咳咳……”朱离轻咳了两声,虽然压抑着,我还是听到了。忙不迭地放下棉窗帘,虽然这段时日的调养让他略是恢复了些气色元气,但到底有宿疾,又有毒,他还是虚弱得很。
此时虽是三月春暖,但一早的风还带了些许凉意。我习惯性地去拉他的手,他轻轻摇头:“不妨事。”
我细心替他掩好衣襟,把围毯也盖在他腿上,才笑道:“你这会儿是真咳,要是再咳厉害下去,真咳假咳我分不清了,一会儿我就该有事了。”
朱离只是看着我笑:“其实……当时我就觉得,你真的一点都不小白……”
他不说还好,说了我更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玩我玩的很爽是吧!”我握着他的手,这回可不敢太使劲了,上回使完劲回去,他没事,我手倒是肿了。
不过,想到之前种种,曾经痛得像要死掉一般,如今却在苦中回味那点点滴滴的甜,特别是那种在试探和伤害中建立起来的信任与默契——现在他笑得这般温暖,反而让我没了跟他斗嘴的心思。
“给我讲讲小白和小青的故事吧。”朱离忽然开口。
我一怔,这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只是想不到他竟记得我当时的一句玩笑话,不得不叹他的记性好。可是他从来不曾问过我来历和身份——是无条件的信任,还是认为没有必要?
我摇摇头,不让这件事来困扰自己,只是仔细想了下才开口:“你们这里,西湖边上可有座雷峰塔?”
朱离点头:“有。”
“雷峰塔下压着白娘子你知道么?”我认真的望着他。
“白娘子是谁?”朱离问得也很认真。真是个从善如流的好人,我不由微笑,这样的反应才有让我继续说故事的兴趣嘛。
于是我开始讲白蛇青蛇和许仙的故事,讲断桥相见,讲盗仙草,讲水漫金山,讲雷峰塔镇妖……但,故事的结局,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觉得后人牵强附会的美满并不真实。
朱离冰凉的手惊醒了我,他的目光从来没有那么柔软和缠绵过:“你不是白娘子,我也不是许仙……”
我眼中微热,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永远能够击中我心中的柔软,永远能够明白我心中的担忧。许仙对白娘子爱如此浅薄,一杯雄黄酒试探,便已让人心寒,何况是之后见到白娘子真身吓晕,被法海忽悠地弃她而去甚至做了法海的帮凶……我忽然有点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故事真正用意,他只是不想让我胡思乱想,因为此次出府,将面临的是怎样的风暴是我们都无法预料的。
“你知道《白蛇传》……”
朱离神色如常,只是笑着摇头:“我没听过《白蛇传》……”
靠,和我玩文字游戏:“那你们管这个故事叫什么……”
朱离的笑意渐渐在眼中迷漫:“我们管这个故事叫《白蛇闹许仙》……”
我我我真的……无语了。我咬牙切齿:“反正你说了,我不是白蛇,你不是许仙……”
就在这时却听赵阔在外面大声道:“少爷,少夫人,静王府到了。”
我曾去过故宫、天坛、颐和园,以为那些雕工精美、绘制细腻的石兽、回廊、亭台楼阁已是建筑极致,但我抬头仰望眼前这座静王府,还是深深被震撼了。
不是华美精致,而是古朴大气,没有过多的张扬,反而庭院深深。我不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静王爷终于生出了些许好感。
禽择木而栖,人择地而居。能将王府建得如此气势又不奢华,他应该也是个胸怀堑壑之人,只是这般大气之人,又为何偏偏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薄情?
我扭脸见赵阔将朱离抱上轮椅,宁漫在一旁相护,下意识就想去帮他,可终还是忍住了。府里有的是仆役,何需我这个“夫人”动手!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谨慎为好。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带了十数个黑衣家丁立于门口(看这阵势立刻让我想到黑社会,汗,类似电影看多了)。见朱离下车忙迎了过来:“老奴见过世子……世子您可回来了……”
我没朱离、水清扬的火眼金晴,这话虽然听上去情真意切的,但这称呼似乎泄露了天机。像赵阔、宁漫,甚至青屏都称朱离“少爷”,想见是对自家公子这般称呼习惯了,但这位管家这“世子”二字一出口,怎么都透着市侩和疏离。
特别是见朱离也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我估计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正想着,却见这位管家又转向我:“见过世子夫人。”
目光闪闪,眼神大战,可惜我小白看不懂。
赵阔在一旁道:“常总管,先进府再说吧。”
常总管忙应了一声,伸了伸手:“世子快请。”说罢欲伸手招呼人带路。
我不由冷哼,请什么请!自己家还用你来招呼,果然是翻了天了。正这般腹诽,只听赵阔笑道:“这府里的路,少爷比您熟,让这些人都撤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话说得温和不带情绪,但见常总管怔了怔的表情,我还是觉得挺解气。现在赵阔整个就是朱离的代言人,啊不,还是我的代言人,我心里想什么他都能替我照顾到了,这人怎么越来越觉得贴心啊。
常总管似乎不太自然地笑了两声,才闪身到一旁,犹豫了下还是道:“霜夫人和怜少爷在别院,老奴要不要去……”
我听朱离提到过,霜夫人是静王爷的续弦,也有一子名朱怜——可我一点不喜欢这个名字,处处透着娇气,慈母慈父多败儿(其实我是承认我是在心疼朱离,替他打抱不平而已)。
“少爷只是回来取些东西,旁的人……”
“我去见……怜。”朱离淡淡开口,赵阔忙住了口应声:“是。”
说话间已经进了王府,我反而没了观赏风景的心思,都说侯门深似海,这帝王之家竟连亲情竟也成了奢侈品么?如此庞大清冷的院落,没有亲人和温暖,终究只是一个华丽的樊笼。
正准备进第二重院落,却见一女子带一个十来岁少年立于中庭之间。迎着光线,我觉得视线有点模糊,但只觉得那女子颇是高瘦,那孩子则似乎有些拘谨。
女子轻轻推了下那孩子,他才快步走了过来,细细地叫了声“哥哥”。
朱怜?我打量于他,眉目间与朱离只有三分相似。毕竟是异母兄弟,有三分相似已是不易。不过总算没像他的名字那般娇气,虽然现在还看不出英武风流,但还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看身量也略显结实,我微松口气,我最讨厌娇气的小孩。
“哥哥……”朱怜在距朱离只有半步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有点嚅嚅的开口。
朱离目光一闪,却只是微笑:“怜又长高了不少呢……”神色间也有点淡漠,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是喜欢这个弟弟的。
也许身处这种环境,和他性格上的内敛,使他无法直接而坦率地表达他的喜爱,但是他眼中默然的温情,却是我极少见到的。
似乎是这个微笑鼓励了朱怜,他忽然又低声叫了句:“哥哥……”但目光却只是盯着他坐在轮椅上的腿,想触摸又不敢,眼泪已在眼中打转。
从时间上猜测,可能自受伤之后朱怜便没再见过朱离,而当初那个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突然之间就身形削瘦苍白无力地坐在了轮椅之上,别说是自己的亲人了,只怕是不相干的旁人都会觉得心酸难过吧。
这种场面虽然在医院上演过无数次,但我还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却在这时突的见朱怜一双眼睛猛地就扫了过来,直盯向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把我哥哥害得如此模样,我……我跟你拼了……”
虽然这个年龄和身量的都没什么气势,但那种眼神还是让我忍不住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闪身避开,但这位怜少爷……似乎也有点功夫底子呢!
正在这时,赵阔一只手已经拦了过来,笑道:“怜少爷,她怎么说也是你嫂嫂……”(好苍白无力的借口。)
“怜儿,不得无礼。”
一声轻斥让朱怜顿住了步子,我不由扭头望向那出声之人。近了些才看清那女子的面目,比我想像中的年轻,约三十岁上下,竟……极是美艳。无法详细描绘她的容貌,也许并不是绝色,但那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韵致风流,还是会让人只觉得惊艳惊叹。
“咳咳……”朱大仙唤我回神呢,我这才发现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确不太礼貌。
庆幸她却只是看向朱离:“世子安好?”声音一如她的人,低沉间透着柔媚,很好听。
“谢霜夫人挂念。”朱离咳嗽两声之后若无其事地淡淡道。
为什么是“霜夫人”?据我所知,虽是续弦,但大户人家不是都称“姨娘”的么,何况是这王府?
却只见林霜一手拉了朱怜,转身向我:“小儿少不经事,言语冲撞,请……少夫人勿怪。”
依旧是柔和的声音,和柔和的面色。不知为何,我对她竟莫名生出好感。原本心中想着,能夺了静王对朱离宠爱的女子,定是个凤眼朱唇、刻薄凌厉之人,想不到竟是如此低姿态和恬淡,这一番言辞,竟连初见时的美艳也仿佛变成了另一番成熟优雅。
“霜姨太过客气了,这件事其实怪不得怜少爷误会,这种市井传言……”
出府前已曾料到所要面临的指责和质疑,也曾与朱离相商,以何种面目面对。而今日出府的一番姿态,也不过想用事实来证明那些虐夫传言有失偏颇(若真想消于无形,只怕是不可能,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可想不到竟连十来岁的孩子竟也听说过“我”的劣迹,这多少让我觉得极是狼狈不安。
忽然觉得到朱离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让我不由一惊,到口边的话一下子全吞回去。这般公然的以示亲密,他这是要……干什么?
“怜,她是你嫂嫂,以后要叫‘嫂嫂’。”朱离缓缓开口,口气虽淡,却异常认真。
我眼中竟忍不住涌一抹热意——朱离,你的台词不是这样说的!
赠明珠
书房。很干净,一点也不像半年没人住的样子。
我不由叹息:“这府中下人还真是尽心尽责……”
“这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被人翻过不止百次,不干净才怪。”朱离环顾四周,并不在意。
“他们以为圣旨在这里?”我依旧仰视着书房内满满的藏书,比我们之前住的世子府里的书还要多,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绝世秘方什么的,可以治好他的毒。
“他们设计让我离开这里另立新府,从我身上也没搜到圣旨,自然不会放过这里。”
那么圣旨是不是在这里——我终于忍住没开口,我才不再上他的当了呢。何况若圣旨真的在这里让他们给找到了,又怎么可能留着朱离的性命?也许连我……只怕也会不得好死!
思及此处,我不由一个哆嗦。
“怎么了?”朱离感觉到我的寒意,不由看向我。
“这里太阴冷,一点人气都没有,我不喜欢。”我想借口遛出去,这是他的独立空间,他既然想到这儿来取些东西,我在一旁“虎视耽耽”自觉不妥。
朱离笑了笑,自己推着轮椅行至书桌前,手在书桌下面摸索了一下,只听轻微的“咔嗒”一声,从身后的书架的某一排弹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那盒子乌黑色,看不出是何种材质,但光见这般精巧的机括设计,已让我咂舌。
朱离转身,盯了小盒子一会,才把它取了来,放在膝头推着轮椅行至我面前。
我心跳快了好几拍:“这……这是什么……”
朱离挑眉望着我:“你猜。”
“求你别逗我了,我心脏受不了。”我苦着脸,“你别告诉我这是圣旨……”
朱离笑了笑:“这处机关并不高明,高手很容易就能发现,我刚才见有移动过的痕迹……”
我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这么不愿意我和分享秘密?”
我在朱离的目光下别过头,淡淡笑:“你别对我用心机,我百毒不侵。”听他呼吸一顿,我又道,“你只分享肯与我分享的秘密。”
良久,朱离都没有出声。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便又道:“你也说过,我其实偶尔也不小白……再说了,我这个人意志力并不坚定,不用威逼,一利诱说不定我就把所有知道的一切都说了,所以还是不要让我知道太多秘密的好。”
瞬间的朱离,已恢复从容,我熟悉和心安的从容。但他却不再多说,只是随手打开盒子。
里面有一个非常小巧的卷轴,和另一个锦盒。
朱离取了锦盒递给我。我不太懂古代的绣工,但只粗粗一瞥,上面梅兰竹菊样样栩栩如生,便知定然极是珍贵。我有点迟疑,虽然里面不一定是圣旨,但万一是什么贵重之物,我收还是不收?
不过我还是伸手接过。我对他的感情已陷得很深,其实心里还是隐隐期待他能给我件定情的信物以示其情。我终究只是寻常女子,贪恋这份虚荣。
盒子里是一串佛珠。我轻轻拈起,淡淡朱红,流光溢彩,似玉似木,却又非玉非木。
“我外祖与少林寺慧圆方丈有些渊缘,有幸得方丈以稀世之宝相赠。此物据说极俱灵性,可驱鬼辟邪,逢凶化吉,佩之如万佛护体,百邪不侵……”
我本有心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戴上,那岂不是不用经历种种伤痛。但这话终是没说出口,一是不想揭他伤疤,二是古人对神佛一事的依赖程度一向比较强大,不是我几句话能有什么改变的。再说,我的灵魂能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未知的王朝已是不可思议之事,还有什么怪力乱神之事不能相信呢?
不过我还是摇头:“束之高阁,藏之锦盒,足见其珍贵,我还是……”
朱离沉默了一下:“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我听说朱离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只怕这串佛珠也保留了他对母亲的记忆与追缅。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要收藏起来了——睹物思人,更觉心痛。
此时,朱离将盒中的卷轴缓缓展开。那是一副裱好的画。他盯了一会,递给了我。
是一个女子的小像。没着浓墨重彩,只是简单的白描,但细到发丝、瞳孔,都极是精致,愈发的显得画中人栩栩如生,可见绘画之人定然极是用心。
那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青丝如云,眉目如画,唇角虽隐隐含笑,却别有清冷高雅的气质,宛若雪山之莲,出尘般的美好。不用猜我就知道这是谁,朱离果然随了他母亲多些。
“这是……”
“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朱离轻声道,“我对她所有的印象,只能凭借这副画像和她留下的几篇手迹。”
我心中微痛。我的母亲倒是活着,但我对她的印象又何尝不是仅凭那些奖状上的照片、电视中的采访,偶尔的电话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身影?
原来天下的不幸,竟也如此相似。
我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想把我的温暖传递给他,可却发现自己的手竟也是冰冷的。我不由苦笑,静了片刻才道:“这副画像是……静王爷画的吧……”
朱离居然摇头:“是我母亲自己画的。”
我怔了怔,想不到朱离的母亲竟有如此精湛的画功。只是好端端地画自己画像,只为留给她儿子看?难道她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画的这么用心?!
我全身一颤,望着朱离:“你母亲不是死于难产?”
朱离见我表情紧张,全身颤抖,不由叹息:“我母亲家族都有心悸之症,当初……太医也曾劝过我母亲,不要……要子嗣为好……”
我有点明白了。估计这种有家族遗传史的心悸之症,类似于先天性心脏病,有这种病生产是十分危险。朱离的母亲自然也知道这种风险,所以才提前画了这副画像给自己孩子留作纪念——可是为什么她明知道也许要丢掉性命却还怀孕生子呢?是对静王坚定的爱么?我摇头,这是他们的故事了,这个故事不属于我。
只是望着这副画像,我眼中还是不由微湿,如此用心良苦,她若活着,朱离定然不是现在的命运。
“这副画像和这串佛珠,是唯一不属于静王府,而属于朱离的东西。”朱离轻轻取回我手中的画像,放入怀中,又拉过我的左手,将佛珠套了上去。因为是活绳打结,所以可以很贴合的戴在手腕之上。
冰冷的珠子贴着我的皮肤,却让我的心莫名的发烫,也莫名的难过。
朱离忽然抬头:“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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