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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VIP~HE结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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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梵

【内容简介】

他,似蚌中明珠,深藏内敛,温润高雅;
他,似萧萧烈日,光芒四射,坚毅执着;
他,似炫目水晶,清莹通透,风流飞扬;
他,似静水深流,沉暗冰冷,难以捉摸!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要的不多,可是放眼天下,谁才是她可以相依的人!

人生就像故事,开始不由你,结束也不由你;
故事就像人生,猜不出开头,更猜不出结局。
以为山穷水尽,却不料柳暗花明;
以为峰回路转,却不料身陷绝境;
以为善恶有报,却不料是非难料;
以为皆大欢喜,却不料百感交集。

此文非万能女主,非NP,非女尊,只是有点小白,有点腹黑,有点天雷,有点小虐。另,作者JJYY成性,以情节拖沓磨叽、有话不好好说见长,误入见谅,勿怪勿骂,慎入!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虐恋情深

【正文】

  我是谁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而且是我最不喜欢的麝香的味道!以前我男友特别爱用Davidoff的香水,那个牌子几乎任何品种都有这种味道。后来在我无数次煞风景的喷嚏之下,他终于弃之不用。
  分手之后想必他终于又可以恢复那种“熟悉”的味道了吧。我忍不住自嘲,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已经在忍了,终于忍到忍无可忍,现在可以不必再忍。
  可是……我有点迷惑,现在身边怎么又会有这个味道?难道是他……我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当初走的那样绝决,我房间的钥匙几乎是丢在我脸上的,而那般骄傲的人,也绝不会小人地再配一把钥匙乘人之危!
  不及多想,我的身体却先于我的思想打出了一连串的喷嚏,也让我不由睁开了眼睛。
  “啊——”喷嚏还没打完,却被一声惨叫代替,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先把我自己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以距离我不到两公分的远近程度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向不怎么灵光的记忆却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是张陌生人的脸,在我二十八年的生命中绝对不曾见过的脸。
  还没仔细再看清楚,一只手几乎是第一时间捂住我的嘴,但他与我的距离却不见任何改变,他口中喷出的热气几乎全吹在我脸上,让我的脸又麻又痒:“刚来,想不到你竟睡着了,不是故意吓你……”
  说着他放开了手,顺便用衣袖擦了擦脸。我一阵心虚,他擦的应该是我刚才喷嚏中喷出的口水吧。刚起了这份戏谑之心,转念一想却只觉得一切似乎……诡异得很。这男人,我不认识,干嘛这么亲密地跟我贴在一起?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还好,穿着衣服呢!不过……衣服,被子,枕头一一摸过去,再抬头看看床铺上方,透着月色依稀可以看到帐上的流苏和半垂下的纱帘——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迅速划过!
  难道我……穿越了?!这么百里挑一,千年不遇,万载难逢的机会,竟被我赶上了?
  为了这个突然浮现的念头,我的心开始剧烈地狂跳起来,我不知道离我这么近的男人是不是能感觉到,但除了心虚现在更多的是害怕。
  这里哪里?我是谁?这个男人又是谁?
  这么晚进了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可见我们关系非常不一般,他要是知道我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子,要是知道这个身体里换了另外一个灵魂,会把我当成妖孽,是沉猪笼,还是火烧,或者干脆一刀杀了?
  一瞬间我脑海中划过无数心思,但我眼前的男人却在我心虚的垂下眼睛的片刻,一只手缓缓摸上我的脸:“晴儿(哦,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晴儿),怎么了,你这是怨我么?你是怪我这几天没来看你?你也知道,这几日为准备赴边关一事,我分不开身……何况如果真有大战……”
  边关?大战?我忍不住抬眸,这人是将军?夜色中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很是英俊,我不由信了几分——只是一双眼过于锐利,嘴唇薄而坚毅,分明是心机深沉、淡薄寡情之人,怎的会对晴儿说出这般温和柔软的话?而他眼中隐隐的情义又应该不是假装。
  我的心又狂跳起来,难道是冷厉将军见到绝色女子便化成了绕指柔的故事?那么身为他心爱的女人的……替身,日子是不是会不那么难过?刚开始有点窃喜,却立刻又想,如果他发现这个灵魂是赝品的话,会不会一刀挥出去也毫不留情?
  立刻冷汗又冒出来,我忙又别过眼。
  好在那男人还在继续:“此次而来,是告别……天亮便走,只怕一去良久,最快也要三五个月,慢则……一年……”
  我心中大喜!快走快走,等你回来,要么我已经穿越回去,把这个身体和灵魂完完整整归还给你,要么我也应该对现在的环境和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搂在怀里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努力地不让自己喜形于色,于是我只好别过脸,继续不瞧他。
  谁知他却猛地俯下身来,扳过我的脸,霸道地吻上我的唇,一下便撬开我的牙齿,舌长驱而入,攻城掠地,与我纠缠,如狂风暴雨,如风卷残云……啊,不及多想,我嘴上吃痛,胸前吃痛——原来他的手已经扯开我的衣带,狠狠的捏到我的胸前。
  “不!”我也不知哪开那么大力气猛地推开了他,顺势半坐直了身体。赶情不是来告别的,是来偷情的啊,见他激烈和稔熟的样子是那般顺理成章,难道之前他们就已经苟和了?
  我为自己突然冒出了“苟和”二字羞怯不已。还不知道人家俩人的关系,就已经认定为狗男女了!
  不过,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要是夫妻,应该不会大半夜偷偷摸摸爬上人家女子的床;将军和小姐相爱,家里人默许,两人情不自禁?还是青梅竹马,家里人反对所以不顾世俗以身相许?又或者是将军和青楼的红颜知己(我祈祷不是最后这个猜测,不是瞧不起青楼女子,只是我还没做好玉臂万人枕的准备,也不想做杜十娘和李香君,因为青楼女子动了感情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你……”那男子似乎是没料到我的反抗,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与惊怒,却只是盯着我,忽的淡淡一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挪了挪,但见他探究的眼和唇边的笑,却又忙停了动作。那淡淡一笑勾起的嘴角十分迷人,衬着他英俊的脸和冷凝的气质,只怕是迷倒过不少女子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只想到了阴冷,阴狠,阴郁,阴鸷等可怕的字眼儿——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应该跟他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我若抗拒的太明显,只怕以他的精明会立刻瞧破。
  “你(叫他什么?将军?公子?相公?官人?这时候对男子应该怎么称呼?还是直呼其名?可惜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啊!)……”心底哀嚎一声,顿了下又道,“我(我又该怎么自称?晴儿?民女?妾身?贱妾?)……”
  这是我到这个世界来说仅有的两个字,想不到竟都如此艰难,眼见他目光中又带了丝□要欺身而上,我心一横立刻不再多想:“我今天身子不舒服!那个(汗,这里又该怎么称呼?月经?癸水?大姨妈?)……来了……”
  说罢,我忙抬起眼睛直视于他。
  以我多年来跟人打交道的经验,谎话要说得理直气壮,至少从气势上先压倒对方才行。我若垂着头,不是更显心虚?
  那男子似乎一怔,也不回避地直盯着我的眼。这是我到这里来的第一场仗,不成功便成仁——我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拼命提醒自己不可退却,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虽然没穿越前的我常常以醉生梦死来逃避现实,但老天既然让我穿越,足见我命不该绝!
  那个人盯了我一会儿,突然低低一笑,缓和了面上的神色。我刚刚松了口气,却见他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我毫无防备,立刻跌坐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揽住我,另一只手却……一掀我的衣摆,直探向我的□。
  我大惊!且不说所谓的癸水是假的,万一要是被揭穿我是不是会性命不保,单止这个动作就已经羞死我了!不管之前他们亲密到什么程度,但目前这个身体,哦不,这个意识是我的,我的意识应该决定我的身体。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大怒:“你不信我?”
  他竟是一怔,低头看向我的手,而后顺着我的手,渐渐向上,重新盯住我的眼——幸好这一回,没有上回那么久。之后他竟缓缓收回了手,目光却比刚才又柔和了些,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他终是没说完,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是怕……”
  怕什么?!真正怕的那个人是我啊!我心中哀叹一声,不过看来我是赌对了。这身子的主人只怕还真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女子,能和这么惊世骇俗的男人相配,性子果然要泼辣彪悍才行。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低低的叹息就在我肩头,没由来的让我心中一软,也硬不起心肠将他推开(更多可能是不敢,没让他讨到实质性的便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在我是从21世纪穿的,那会儿早没啥贞节烈女可言了)。
  静静呆了一会儿,隐约听得窗外的更鼓声,但他却仿佛身子一动。我大喜,看来这是要走了。谁知他却猛地又俯过身来,继续开始肆虐我的唇。好在没第一回那么激烈,只是辗转吸吮,企图得到我舌头的回应。我胆战心惊地轻轻回应了一下(不敢不回应,怕他看出我的勉强,心生怀疑,但也不敢回应的太激烈,怕点燃他的□,而且我还没开放到那个程度,与一面之缘的人就可以产生□)。
  虽然在现代我有过一个男友,也同居过一年,但分手三年,加之生活中又发生了一些其它变故,早让我没有了情爱的心思——或者,我早已不会爱人,也不敢爱人了。
  这种煎熬幸亏没有太久,许是时间紧迫,他慢慢松开我,紧紧盯着我的眼,笑了笑:“没原来热情了……难道你真的对他……”
  他依旧只说半句话,但那笑容未达眼底却让我顿觉遍体阴寒,没想明白他说的啥,便不由自主地连忙摇头。
  “也是,你若对他有情还能跟了我?还能那么待他……”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总算笑得不那么糁人,但目光依旧冰冷,缓缓起了身,思量了一下,又道,“我也知道让你待在这里……又让你……你十分勉强,但这件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你使性子,但别做得太过了,现在若是出了人命总是不好。”说着,他半弯了腰,轻轻抚了下我的脸,眼中似乎多了几分温和,“早点结束,我也想让你赶紧回到我身边……”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没听懂,不过我就是智商再低也不敢开口问,只好淡淡应了声“嗯”便别过了脸,反正他也说了“我”不情愿,这样表现应该也算正常吧。
  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良久之后听到他缓缓直起身子,向门外走去(偷情居然还敢走大门,如入无人之境,不是自恃武功高强就是买通了这里的人)。但我总归是因为他要离开而微松了口气。
  他走了几步,却忽然顿住步子,似乎朝了另一个方面淡淡重复了一句:“是该早点结束,对谁都好!”
  我一怔,他跟谁说话?那冷狠残忍间又夹杂着恶毒的语气是我第一次听见,忍不住浑身一颤,向他身影处望了望。漆黑一片,无声无息——不敢多想,只当他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好了。
  谁知他突然半扭了身子,见我望向他(苍天啊,我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出声的方向而已),挑了挑眉:“一去这么久,竟没有想跟我说的?”
  我心中再跳,心道你再不走我非得心梗不可。一时间心中百转千折,绞尽脑汁,硬硬地回了一句:“必如你所愿!”
  果然是傻人有傻福,看着他终于到了眼底的笑,我长长吁了口气——又赌对了!

  他人妇

  黑暗中,我轻轻摸了摸脸,光滑细腻,应该年岁尚轻;手,柔嫩纤细,应该养尊处优(不对不对,手心的茧子是什么),我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女子还练过武?我再哀叹,怎么办,现在可算得上是武功尽失?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再顺手摸摸床被什么的,柔软舒适,还有屋中隐隐的檀木味道——想必家境不算太差吧。
  我暗自道,年轻漂亮(姑且这么想吧,如果不漂亮只怕那个英俊高傲的男子也看不上眼),家境不错,还会武功,就算一切都估计错了,最起码我穿成了女子,应该比我实际年龄年轻不少,这才是最幸运的——只除了刚才那个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男子(先自动忽略吧,反正他也说了,少则几月多则一年,老天保佑最好边关不太平,让他打个十年八年的)。
  我心稍安,决定待天亮了找个人先问问情况再说。思及此处,竟有了困意,想必是刚刚跟那男人斗法斗得太耗精力。说不定这一觉醒了,我又回到原来的家里——虽然那里是依旧惨痛的记忆、不堪回首的往事,但至少比这里安全吧!
  老天一定是为了让我尽快走出心情的低谷,才故意让我做了这个梦,让我明白21世纪生活的美好可贵。
  透着大亮的天光,我望着帐上的流苏。虽不十分华贵,却也精致大气。我叹息,果然还是没穿回去。怔怔地想了会儿,我半坐起身子,扭头打量着屋内的装饰。果然是檀木家俱,很新,但样式却是古朴简单——我喜欢!
  我的床在里间,此外还有一个妆台,一个衣柜,一个半高的五屉柜。隔着桠口向外望,外间有一排高高的架子,上面满满的全是书。架子前是长长的条型书案,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看样子这主人还是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只是……我疑惑的四下张望,总觉得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女子的闺房,整个屋子都透着干净整洁和硬朗的书卷气。
  更奇怪的是,看装饰这房子的主人应该也算非富即贵之人,而富贵人家又怎么会把书房跟卧室放在一处?
  我叹息,脑子不够使的人穿越过来就是不行。现代那点微末之技只会让人当成洪水猛兽,有了硕士学位又如何?要论心机求生存,只怕还得从头学起。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正想着,却觉得鼻子一酸,一个大大的喷嚏猛地打了出来,此时方觉得屋子里的阴寒。
  这是几月份啊,屋子里也没拢火。我顺手抄起床旁边搭在搁架上的衣服,入手质地不错嘛,是冬衣,但繁繁复复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衣服,硬着头皮刚要穿,却听得有人轻叩着门。我心中一喜,忙道:“进来吧。”
  三个青衣丫环低眉顺眼地轻声而入,两个人手上端着装了热水的木盆,另一个人洗漱用的布巾青盐,我呆了下,好大的排场,起床也要三个人伺候。三人熟练地将东西放好,才恭身过来规矩地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什么什么?夫人?
  我又是一呆,我是……夫人?只一瞬间,我就可以肯定地说,昨天半夜那位,绝对不是“我”夫君!顿时心里一抖,最可怕的不是出轨啊,特别是古时候的女子,要被人捉奸是会沉猪笼的,那岂不是比现代的我还要惨?
  正在出神,已有人轻轻抖开一件衣服伺候我穿上,先是中衣,再是外衣,件件华丽而精美——对于古代装饰我不了解,因为有同学曾经情迷汉服,我依稀觉得这套衣服有汉服的的式样,却又比汉服的质地手工精细,又多了些繁复。又有人细心地准备帮我穿鞋,我如梦初醒,猛地收回脚,咱21世纪的女性,怎能做封建主义剥削者?
  那跪在地下的婢女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却瞬间面色发白,边叩头边颤声求饶:“夫人饶命,是青屏错了,青屏不小心(估计是在想犯错的理由)……不小心惊了夫人……”
  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只好把脚伸了过去。看来原来这位不是什么太好相处的主儿,才会让这些丫环们大气都不敢喘。这事只有慢慢来,动作猛了只能惊吓着人家。
  那跪在地下的女孩也是十六七岁,见我伸过去的脚,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停止了求饶和哭泣,继续给我穿鞋,一双手却仿佛抖个不停。
  被人侍候洗脸擦牙的感觉真不好,总算被扶到梳妆台前,我倒是有点好奇自己穿成了啥模样。怨念啊,是青铜镜,就算打磨得工艺不错了,也不如现代的镜子清晰可鉴啊。我透着昏黄的铜镜瞧了又瞧,再凑近点,似乎终于有点看清楚了这位本尊的容貌。
  是挺漂亮的,瓜子脸,丹凤眼,皮肤白晰,嘴唇红润,估计超不过双十年华。只是这眼神飘忽,凤眼微挑,薄唇轻抿,却怎么看怎么一副冷酷刻薄的样儿,倒跟昨天夜里那个男子有一拼——我不喜欢,还是有点怀念我现代那副其貌不扬却忠厚老实的模样!刚要皱眉,却隐约见镜中女子也眉头微蹙,更显阴冷。心中一动,不由安慰自己,相由心生,相由心生!于是对着镜中的自己展颜一笑,哈,果然目光清亮,双唇含笑,神彩飞扬,让镜中之人突然间带了灿烂的神色,似乎更美了几分。
  那为我梳头的女子却是手一抖,玉梳子猛地扯紧了我的一绺头发,让我不由痛得“啊”了一声。
  那女子吓得忙跪在地上,“扑通”膝盖着地的声音清晰可闻,听得我心头一紧——从小我最见不得人受病痛和皮肉之苦,若不然我也不会……思及前尘,心中一黯,忙甩头挥去,既然老天让我穿越,我要重新作人!
  挥了挥手,我淡淡道:“起来吧……”
  不及我再开口,身侧一直垂手而立的另一女子却上前半步,轻声道:“还是让灵素给您梳头吧,这府里的丫头□的不好,笨手笨脚的……”
  听这言外之意,这位叫灵素的,似乎是这位本尊从娘家带过来的。我心中一动,她应该知道这里的不少事才对,要不要……我侧目望了望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轻声道:“不必了,让青屏来吧……你们两个,先退下。”
  灵素和青屏似乎都一怔,青屏的手似乎更抖了。
  但灵素却只是乖巧的应了一声“灵素遵命”,便与刚刚梳头的那名丫环端了木盆和布巾轻声退下,还仔细掩好了门。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青屏二人,青屏似乎抖得更厉害,但半天见我只是静静坐着,终于缓步上前,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摆在妆台前的梳子。
  虽然我一直是长发,却从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不知道这么多的头发自己要梳起来,会不会更困难。
  透着镜子隐约见青屏在和我的头发作战,下手却极轻,估计是怕我再吃痛。我抿了抿嘴,决定先从比较不敏感的话题开始:“屋子里怎么不拢火?”
  蓦地觉得头上的手一抖,青屏静了下才颤声道:“是夫人吩咐的,夫人一向……不畏寒……”顿了一下,又道,“何况……灵素姑娘也说,反正夫人……在这里只是休息,白天也不在卧室……”
  我继续怨念啊,原来这身子的主人还有不怕冷这一说。虽然是我原来一直怕冷,不过昨夜到真没给冻醒了,看来这个特质还是没变化。我轻轻“哦”了一声: “你来……这里多久了?”
  “回夫人,青屏来了有……有……有……”
  我听着实在憋得慌,不由替她接道:“有什么?”
  头发上又是一抖:“青屏十四岁被卖到王府,但……来这世子府……只有半年……”
  静王府?世子府?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想想前后的因果关系,难道这里是——静王府的世子府?可是我还是理不太清这其中的关系。
  许是见我不说话,只皱着眉,头发又跟着一抖。我哀叹,再不制止估计以后我也不用考虑要学会自己梳这么长的头发了。索性开口:“你的手能不能先把我的头发放了再抖?”
  青屏一怔,随后明白了我的意思,面色大变,忙退了半步就要下跪。好在我早有准备,一把拉住她的双臂:“不许跪。”
  被我一喝吓得一呆,青屏倒还真没再跪,我心下稍安,指着我榻边的圆凳道:“坐下说话。”
  “青屏……不敢……”
  “让你坐便坐。”
  于是青屏在我的淫威之下胆战心惊地侧身坐了一角,却满眼的不安惊慌。
  我心下大叹,隐隐有些明白这身体的本尊只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缓了口气,我凑近她一些,柔声道:“你不要害怕,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青屏刚要动,我用手一指,于是她又乖乖坐下,身子似乎都开始抖了:“夫人……夫人请问,青屏……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我忍不住挑了挑眉,还懂成语,看来是识了些字的,这样更好交流。于是我轻声道:“你莫怕,我没有恶意,而且……”让人相信,总得拿出点诚意不是,我深深吸了口气,才道,“实话跟你说,我……失忆了……”
  “失……失忆……”青屏呆呆地瞧着我,眼中似乎有丝什么东西闪过。我怕她不明白,忙又道,“今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夫人……不是几个月前失忆过……一次么?怎么……怎么又失忆了……”青屏颤声道,但语气中似乎有丝掩不住的好奇。
  我怔了下——啊,几个月前失忆!完了,我知道这个借口也许的确是太烂俗了些,可是难道真要告诉她我的灵魂穿到了她家夫人的肉身上,才行?那不让人当了妖孽才怪。
  于是我干笑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青屏疑惑地看着我:“上回……夫人虽是失忆,却只不记得……”又顿了下,见我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又道,“只是不记得有一段时间的事,这回夫人是……”
  我忙道:“这回更惨,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青屏,也记得灵素姑娘……”
  这丫头心思还挺细的嘛。
  “你们自己一口一个‘青屏’,一口一个‘灵素’,我当然知道了。”
  青屏疑惑地盯着我,良久良久。
  哈,终于敢直视我了,算是进步吧。我忙浮现一个友好温和的笑容给她,却让她似乎猛地一惊,忙垂下了头。看来这表情以前那位肯定没有过,我刚要开口,却听她轻轻地,却缓缓地道:“那夫人,是不是连我家少爷都不记得了……”
  “别说你家少爷,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再再哀叹,想取信一个丫环都这么困难,以前这主儿也太不会做人了吧!
  正想着,却见青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比刚才那丫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响声让我膝盖都仿佛跟着发疼。我忙起来想拉起她来,却没成想她跪得那么坚定执着:“那青屏就斗胆求夫人发发善心,放过我家少爷吧!”

  闻旧事

  我没由来的一颤,望着她抬头的眼,眼中的泪,泪中的绝然凄凉,只觉得背后生出丝丝寒意。她家少爷……应该就是“我”的夫君吧?这位本尊到底做了什么啊,怎么会让一个丫环都看不下去,冒死相求?
  我虽心中泛凉,但值此利害关头,却只好硬着头皮深吸了口气,轻声笑道:“我还没求你呢,你反倒来求我了,青屏这是想要胁……”
  “青屏该死,青屏不敢!”眼见她就要叩头下去,这头受得多了要折寿啊!不敢多想,忙一把拉了她喝道:“你若再跪我便教人……”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再吓唬她,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弱的信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帮你?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帮你……”
  许是听我话里没有太多威胁,她终是顿住了身子,缓缓坐回椅子上,半垂着头不语。
  仔细啄磨了一下,我缓缓开口:“现在是什么朝代?”
  青屏猛地抬头,眼中的惊讶让她十五六岁的眼中终于有了丝神彩,半晌才轻声道:“大奕朝……”
  大奕朝?我怔了下,这是我所学到的历史中闻所未闻的朝代。细细追问了几句方才明白,大奕朝应该是存在于唐宋之后,也许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因素,历史并不同有按应有的轨迹进入元朝,而是被南宋之后的北方义军掌控大局,驱逐金人,最后由一名叫朱肃的人夺取天下,建立大奕王朝。此时已是大奕王朝立国一百余年的时宗时期世元二年。
  我叫白晴,是当朝御史中丞白逸秋之女,与静王府的少爷朱离青梅竹马。半年前朱离不慎落马,双腿落残,但白家执意许婚,由时宗皇帝亲自赐婚,成就这段姻缘。但我觉得老的静王府过于陈旧阴暗,不宜养伤,特地又请旨,另立新府,只与少爷带了少许仆从隐居于新府之中。
  我静静听完青屏的话,心中疑惑更深。
  “静王爷呢?”我理不出思路,只能由着心中所想开口。
  “静王爷半年前出征北上,至今……未归……”青屏犹豫了一下,微白了面色,才轻声说,“有人说他可能……”
  失踪?或者死亡?这等不祥的话用来说自己的主人实在不好,但从她的脸色上来看,只怕是不少人默认了这个事实。我心中一动,昨晚那个男子说他要去边关,难道……不是打仗,而是去……我轻呼了口气,似乎有丝线索,淡淡道:“你说我与朱离少爷青梅竹马,只怕是言不由衷吧?”
  青屏猛地一抖,面色立时苍白,颤声道:“夫人……夫人你……”
  她不会以为我是装失忆来逗她玩吧。我只好让自己露出自以为最温和的微笑:“我信任你,才留你来问清楚一切,你若想让我……帮你家少爷,自然要把所有一切告诉我才行,不然有些事我迟早也会从别人嘴里知道……”
  我的威逼利诱显然是有点作用,青屏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缓缓道:“反正有些事情,夫人迟早也会想起来的。青屏知道如此议论夫人之事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但青屏只求夫人一日还似今日这般……这般和善,便一日做些善事救救我家少爷……”
  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我还是缓缓点头,因为我看得出眼前这女孩似乎是抱了必死之心。我轻声开口:“你来服侍我多久了?”
  青屏似乎没料到我如此问,不由道:“进府半年,服侍夫人……三个多月……”
  “那你可曾见过我如此表情,如此语气?”我指指自己的脸。
  “不曾。”青屏摇头,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直到此时似乎方真正微松了口气,低声道,“夫人自幼与少爷和枢密史姬大人的公子都十分亲近,有人说……有人说夫人更钟意于姬公子……不过,自那日少爷受伤后,白大人执意将夫人嫁了过来,听说夫人也是极不情愿,才会对我家少爷……”她猛的住了口,自觉失言,面色微有些苍白地盯着我。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如果我真的是失忆,只怕也不愿听到有人如此议论自己——幸好我不是失忆,只当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了。
  静王爷,御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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