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良帝宠-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别脱别脱!”我给吓得。
青颜的衣服已经脱下来了。他没穿中衣,所以我只能对着他□的上身发呆——鞭伤,触目惊心的鞭伤。
待他再度穿好衣服后,我才问:“谁打的?”
“怀王和东方公子每每争风吃醋,倒霉的都是草民。他们吵到最后,时常挥袖走人,欠下先前许诺的银子。妈妈又不敢上门去要,就只好怪我没留住客人,最后少不了是一顿打。”
我想我懂他的意思了。
这是告状,我就是那不懂事小孩玄澈的家长。
然而,这个世上不听家长话的孩子是很多的,尤其是玄澈这样的,虽然他答应我下次不再冲动,但若是再遇见东方非做了什么让他看着不爽的事,那就鬼知道了。
我坐下来喝茶,茶都凉了。
青颜命人沏了一壶香片:“其实,青颜还有一事想麻烦郡主。”
“请讲。”你单独把我从绝色小榭拎出来,不就是看我长得善良好说话吗,我认命了。曾经发誓要把沈千千楼里的美男调戏个遍,可看着眼前的青颜,我一点欲望也没有,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质,让我觉得危险。
我很相信我的直觉,这类人我敬谢不敏。
听完青颜的请求,我毛骨悚然惊诧不已:“你觉得我师姐,咳,沈千千她很寂寞很可怜?”你他妈搞错了,一定搞错了。她一点也不寂寞,全世界都是她的玩具,她不出来媚乱朝纲只不过因为她没兴趣。
“是,她很孤独。自从叶九天走了之后,她就更不愿和人交心,希望郡主可以常来绝色小榭,和她说说话。”
快别说了,我要笑死了。沈千千也许会因为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玩具不是朋友而感到寂寞,但她绝不希望我跑来和她聊天,更别提理由是觉得她可怜!
这个青颜倒是关心沈千千,该不会真的如兰紫所说,他俩有什么吧?想起沈千千过激的反应,我差点捶桌。
我忍着笑道:“没问题,我一定常来和她说话。她明天不是要去拜佛吗?我陪她去,顺便拉上我五师姐。”
青颜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真的?”
“真的真的。”不就是和沈千千一道出去嘛。
在茶楼上坐到天黑,青颜客气地与我道别。我一边找车回宫一边想,这绝色小榭里还是有人关心沈千千的,难怪她一直不愿回山庄,被一堆美人围着关心,是我我也舍不得走。
或许是我想得太入神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个东西。
我踩到东方非了。
严格说,是喝醉的东方公子。
“美人——”他抓着我的衣角,醉醺醺地叫着。
“滚你娘蛋!”我怒从心起,恶向胆声,奋力把他踹开。难怪玄澈会和他过不去,打他是对的。我想了想,又将他从地上揪起来:“你敢做对不起我们家玄澈的事,我就把你绑到侯府去叫你娘抽你!”
“美人赠我青玉案,我赠美人……”
这不是鸡同鸭讲吗?看他站都站不稳,我又不好把他丢在街上让他死。
前边有个快打烊的酒肆,我拖着东方非进门,丢了一块碎银出去:“给我拿一盆水来,有醒酒汤更好。”
掰开东方非的嘴把醒酒汤灌下去,再把他的头按进凉水里给他彻底醒酒,我实在忍不住,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在我双管齐下的压迫下,东方非的酒醒得快极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眼晕,但好歹脑袋清醒了不少:“清闲郡主。”
不错,还知道我是谁。
“听说你酒量很好,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东方非告诉我:“我爹回来了。”
“所以?”
“他和我娘吵了一架。”
“就为这个?”
他喝了一口茶,道:“我爹戎马一生,意气风发,见不得我在京城受气,他要我跟着他去江北大营,我娘不肯,她要我留在京城,尽快成亲。”
“很要命的选择。”不管选了哪个都很要命。
“最后他们得出了结论,让我先找个媳妇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之后再把我丢到战场上去磨练。”东方非无奈道,“很好笑吗?你觉得我应该听他们的话?”
我“扑哧”一下:“没没没,我只是觉得你们家真损,生了儿子有了保障就让你老婆守活寡,太缺德了。”
东方非凛然道:“我不打算娶妻,也不想和任何人生儿子。”
有志气。
不过有些事可不是有志气就行的。“听说令尊脾气不大好,打人直接用马鞭。侯府出过不少命案,都是皇上压下来的,你敢公然忤逆?”还是说不敢,所以才郁闷?结婚生子啊,也够玄澈郁闷的了。
我情不自禁地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如果……
呵,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在看东方非的时候,东方非也在看我,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他该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吧?不,不可能。我强装镇定:“你为什么不想娶老婆?”
“因为我是断袖。”
“和女人不行?”
“看起来可以,事实上完全不行。”
“那就和你父亲实话实说。”
“他会杀了我。”
我突然凑到东方非耳边,和他密语:“那你叫人到荣安阁来提亲吧。”
他抬眼:“你说什么?”
“我们成亲,然后你去外边找男人,我也去外边找男人,我生下来的孩子归你。”我亲昵地拍拍他的肩,提出最伟大的建议。
“不——行——”他吓得身体都僵直了,一张漂亮的脸由红变白。
“怎么不行?”我沉下脸,难道我就那么不堪,连个被逼婚的断袖都不看上我?你小子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想活着回去。
“玄澈说,你和温雅……”
“怎么,我不就和他在一起过,难道一辈子都要打上他的印记?”
东方非道:“不瞒你说,我娘不是没打过你的主意。我爹和皇上商讨宁王的时候,皇上不止一次说想早早地把你嫁出去,我娘要我爹趁热打铁。温雅一听我娘有这个意思,立刻上我家喝茶来了。你不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吧?”
“我用他管我的婚事?”我凉凉道,“我认得这个人吗我。”
“郡主,我,我有点头晕,我看我还是早点回家……”东方非声音变得怪怪的,企图一个人撤退。
我怒道:“我说了嫁给你就嫁给你,你怕什么?”
“呜。”东方非起身起得太狠,差点没站稳。
“恭喜东方公子,这等好事在下明日一定会和好友怀王殿下分享。”身后响起了不冷不热的祝福。
“不必分享了我没同意我真的没同意啊!”东方非表明立场后,只留给我一个凄凉背影。
我白眼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温雅问:“你急着嫁人?”
“那是,宁王家郡主的位置坐得战战兢兢的,我不趁早换身份,还等着火烧到我身上来吗?”我离开酒肆,步行在冷冷清清的巷道里。
我可以感觉到温雅跟在我身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明明有教坊里传出来的丝竹声,我却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吸。
前面有等待雇主上门的车夫,我本该上去雇车,但我装作没有看到,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想上车,也不想停下。
再长的路也总有走的尽头的时候,在我加快脚步之后,温雅在后面轻轻叫我的名字:“风采。”
像听到了催眠的咒语,我不再前行。
“不要嫁给东方非。”
不是命令,不是请求,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哈哈。”我嘲笑。
他走到我身边,慢慢牵起了我的手:“不要嫁给东方非,那不是你的归宿。”
我的手指微微挣扎,却被握得更紧:“那你说,什么是我的归宿?”这样哀怨的口气让我觉得羞耻,我应该甩手走人,不再和他讨论我的私事。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谁才是我的归宿,我要怎么办?即使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昏暗的巷子里,温雅将我拉进他的怀中,我没有大声叫,那么轻柔的吻,还有缠绵的香气,让我觉得这是梦。是梦,那就让它做吧。做梦是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的,也不用拷问自己的良心,顾忌所谓的自尊。
夜风吹醉舞,旧欢如梦。
他离开了我的嘴唇,像有话要说。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犹豫和不安,他滚烫的嘴唇又在我额头上碰了一下,最后说:“对不起。”
一句话提醒了我。
原来不是梦啊,原来我们吵过架,我还以为在温文尔雅的温公子面前,只有我说对不起的份呢。我逃出了他的怀抱:“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要么解释清楚,要么立刻滚蛋。”
温雅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我说对不起的意思,就是早知道你这么单纯,我就不招惹你了。看见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很心疼啊,但我又不打算对你负责,我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免得你想杀我泄愤。”
我气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次被他抓住了手腕:“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再成功一次吗?”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被他激怒,否则他会笑得更开心。我转身往灯火明亮处走,逃跑似地跳上了一辆马车:“到北华门。”
回到荣安阁,我撕了一条长布蒙着眼睛,睡了一个没有泪水的觉。第二天清晨,我还要去寺里烧香,还要陪沈千千说话。其实我不想出门。
从相国寺出来,沈千千和兰紫身上一人挂了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我没什么精神,直犯困,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听大师讲护身符和佛珠的好处,只想找个饭店好好休息,能睡个午觉更好,不然我会想吐。
太恶心了,为什么浓烈的熏香味会让我恶心成这样呢……
“师妹,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宫吧,我送你。”兰紫担心地说着。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和你们出来,我怎么好意思扫师姐们的兴。我去附近找个医馆休息一下,等好些了就去绝色小榭找你们。”
兰紫忙道:“千千,你带着姑娘们回去吧,我送小采去看大夫,一会儿再去找你。”
沈千千想了想,道:“也好。”她嘱咐了两句,便领着一群姑娘先行一步。
“呼,这就把她支开了。你装得可真像!”兰紫笑嘻嘻地拉着我道,“走,咱们这就去确诊!”
我哭笑不得:“我不是装,我刚才差点吐了。”
兰紫给吓得:“哎呀!会不会是要生了?”
我一拳揍过去:“哪会这么快!你才要生了!”我们一路打闹着去了一家医馆,坐下等大夫的时候,却没有开始那般难受了。然而兰紫搂着我的肩,比我还紧张。我安慰她:“又不是投案,干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呸呸呸,我才不要生孩子!”兰紫红着脸道,“我是人人敬仰的兰女侠,别拿我和你们这种以相夫教子为目标的小女人比较!”我吐血,我什么时候以相夫教子为目标了?还说那么大声,惹得人家大夫侧目。
我提醒她:“兰女侠,我这是秘密就诊,您千万别太张扬。”
清闲郡主未婚先孕,这事传出去人就丢大发了。
我们插科打诨放松心情,直到大夫让我伸手号脉,我才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然后一咬牙,接受审判一般将手递了出去。
审判来得比想象的要快。
老大夫露出笑容:“往来流利,按之如滚珠,圆滑顺畅。”
“啊?”兰紫不懂,我懂了。
“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我回大夫一个虚弱的微笑:“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胎?”
我当然不会笨到拎着打胎药回宫,宫里那些家伙的鼻子没有不灵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全天下都知道了。我胆子再大也只敢把药寄放在绝色小榭,让暂住在这里的兰紫保管好。每日一帖,我会按时过来喝的。
今天是头一天,大夫嘱咐不能多喝,兰紫偷偷摸摸地拿了量最少的一帖亲自去给我熬。沈千千莫名其妙:“让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五师姐这是照顾我呢,她怕下人熬不好才要亲自动手。”我讪笑。
“你觉得兰紫她很会熬药?”沈千千深表怀疑。
她还没有怀疑多久,楼上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我十分地歉疚:“嗯,看样子,她好像不小心把药给熬坏了……”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在熬药还是在研究火药,能弄出这么大的爆炸声,这是怎么做到的?沈千千显然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会记得把账单送到荣安阁去的。”
“抱歉抱歉!”兰紫满脸乌黑地冲下来,“我不小心让霹雳弹掉到火里去了……”
乖乖个神,还真是火药。
“我我我,我再去找那个大夫,我重新抓药!等我回来啊,师妹,等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不用麻烦了”,兰紫便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等我再度看到兰紫时,已是子时三刻。
我叹气:“我好像忘了通知竹香,我今晚住在绝色小榭,和你睡一块了。”
兰紫歉疚地说:“你看着药,我着人去说。”
她这回也是和上次一样,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我将深褐色的药汁倒进碗里,手有些发抖。呵,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
可是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我不想败坏清闲郡主的名声,也没有勇气离开京城拖着一个孩子度过余生。我将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抱歉了小家伙,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
“风采!你不能喝!”
兰紫大叫着踢门而入,她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药,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就再次绷紧了神经:“快!和我走!”
“怎么?”
“别想你的药了!你若是喝了会后悔一辈子的!”兰紫一边跑一边叫道,“宫里来人找你了,你知道吗?他们说荣安阁着火了,不知什么东西忽然爆炸,等其他人赶过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连个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天……”我不由得运起了轻功。
兰紫上气不接下气:“火到现在还没灭呢!那公公说,说消息一传到太医院温太医就冲过去了,他不知道你没在荣安阁……其他人一个没注意,他人已经扎进了火里,拦都没机会拦……”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元旦这天上这么一章不厚道,所以,就留到元月二日给大伙一个惊喜。
不怪我啊,上回评论少得可怜,我总得写点让大家很想冒出来说点啥的东西,是不?
知道俺会忽然黑化了吧?知道了就赶紧浮出水面……
39心魔
对于大火,我总有一种恐惧感。
那是扎根在心里的,无法驱除的恐惧。我娘下葬的那一天,四夫人,我的姨娘带着人来接我,风仁一把火把娘亲种的梅树全部焚毁,那是这个残破的园子里的唯一的风景。他按着我的头说,不许看,不要回头,不许看。他自己却忍不住回头。我不记得他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那诡异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至于风仁那个混蛋为什么要烧我娘的园子,到现在还是个谜。
第二年的火是皇帝抄家顺便放的。我趁着大家奔走尖叫之际藏到了后院的水缸里,差点闷死。
还有一次,是叶九天偷看师父的秘籍,触动了阁楼里的机关,慌乱之中,他把手里的蜡烛丢了出去,引发了一场大火。我当时躲在师父书房后面偷懒睡觉,被刺鼻的浓烟熏醒,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跳得欢快的火苗,吓傻了。叶九天抱着我冲出去,迎面遇上了前来救火的师父。这场火让我自断经脉,再无习武的可能。
幽幽的火光映入了我的眼帘,记忆里零碎的片段不断地重叠。
曾经的烈火一点一点的熄灭。
那眼前的红色又是什么?
火海里哭声一片。
玄风逸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前进一步,李疏刀横在前方,封死了我的去路。
灼热的温度炙烤着我的眼睛,我除了模糊的景象,什么也看不到。兰紫说,温雅进去了,玄风逸说,他会出来的。
“放开我,放我过去。那是我住的地方。”
玄风逸的掐着我的手臂道:“他会出来的!”
“是啊,他会出来的!烧成一块炭出来也是出来!”我咬牙。
火依旧在烧,但已没有了先前的势头。
焦灼的等待并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首先被抬出来的,是一具皮肉焦黑的尸体,然后是炸掉了手的竹香。
据说离我房间最近的朝珠被爆成了碎片。
温雅呢,温太医呢?我无声地问。回答我的是一声叹息,没有人看见他,他朝着火势最旺的地方去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心胆俱寒。
一口热血压不住,“噗”得一下喷了满地。
“温雅!你这头猪——你出来——你出来——我在这里啊——”我哀鸣一声,像一头没有方向的困兽,在玄风逸的手下挣扎,可是,李疏得令后,反剪着我的双手,排山倒海的压力迫使我发出竭斯底里的嘶吼。
风灌进嘴里,割喉的疼痛阻止不了我的狂暴。
“我在这里——我在外面——你快点出来——快出来——求你,出来!”
燃烧着的另一边,没有人回应我的呼喊。天地间之有自己越来越绝望的声音,我大口的喘息,仿佛一不小心就没有了空气,可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撕裂内脏一般的痛楚从心脏开始,无限大地扩散开来。
温雅,你回来啊,我不在乎你的冷言冷语,我也不奢望做你的妻子,我只想看到你完好的出来。以前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
无形的利刃足以将灵魂都划得鲜血淋漓。
我觉得我快被疯狂吞噬。
“把她带走!快!”玄风逸叫道。
他看我的目光带着惊恐与慌乱,他在看一个疯子。
“不——!”
放我进去吧!让我死在里面吧!我这样,很痛苦、很痛苦,我从来没有过如此恐怖的感觉,有一只恶魔在我的身体里噬血,把我所有快乐的过往一点一点地吸干,它冷酷地看着我,身后是猩红的火焰。
干枯的手扼住我的咽喉,我困难地翻滚,叫声渐渐变小。
“回禀皇上,温大人埋在地底下,挖出来之后已没了气息。”
一瞬间,我没了声音,眼泪的热度退去,身体冰凉,好似回光返照的人终于耗尽了生命。
所有的疼痛都消失,所有的希望都湮灭。
整个世界,不再有任何声音,只剩下一潭死水的寂静。
忽然,兰紫抬手扇了那人一巴掌:“你他娘的才断气了!”
众人被那清脆的声音惊醒:“不管怎样,先让其他太医看看再说……”
“说不定只是暂时窒息,这种例子不是没有过,我还救过一个落水的孩子呢。幸好这回的时间还不长。”兰紫用力把我从地上提起来,丢到玄风逸怀里,“站好!别过来,更不许倒下!”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望着被人抬出来的温雅,道:“师妹,我不是故意要占便宜的,对不住了!”
她俯下身,一手按住温雅的心口,一手掰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嘴里吹气。
我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身体好像有了力气。
兰紫很努力,太医们面面相觑:“这……”
她喘了口气,叫道:“来个人替我按压他的胸口!”
一个年轻一点的太医照做。
兰紫用空出来的手按住温雅的手,这是在用内力催动他血脉的运转。
随着内力的消耗,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慢慢地走过去,扶住她的背,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她:“小紫,实在不行的话……”我无法说出“放弃”两个字,但是我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不但温雅救不活,她自己也会真力不济,心脉损耗。
她没有空回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写死个人这么艰难,果然文笔有待加强。
熄灯了,睡觉了,明天再写。
40原来这是爱情
那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兰紫在努力,太医在努力,偏偏我听不到寂静以外的声响。温雅依旧没有呼吸,兰紫的生命却在流逝。我自私到一言不发,不愿让他们放弃。
玄风逸道:“够了。”
没有人回应他。
“李疏,安排人把温雅的尸体送回温府,通知温昀让他来京。”玄风逸招手让大家退下。
这时,那个青年太医高呼:“刀!给我一把刀!”
孙院使怒道:“没听到皇上的话吗?滚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他有心跳了,我只需把他的喉管割开……”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孙院使一巴掌打在脸上。太医院的其他人忙上来拉住面色铁青的孙院使,对那人道:“死者当入土为安,请不要拿温大人的身体开玩笑。”
青年太医急道:“我只需一把刀——”我立即拔下头上锋利的步摇,他一把抢过,在温雅喉咙处切开一个口子,后然迅速从身上掏出一根铜管,将它插入了温雅的咽喉。Qī。shū。ωǎng。孙院使骂道:“混蛋,那东西你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与此同时,兰紫惊喜地叫出了声。
她尖叫着摇晃我,我仿佛用尽了气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唰唰地流,嘴角却不住地上扬。
温府。
那位救活了温雅的太医,也就是孙院使的小儿子孙嘉,一同跟了过来。虽然温雅暂时有了心跳和呼吸,但是能不能支撑下来全然没有定数。
“背部严重烧伤,肋骨断了两根,脊椎被房梁砸断……郡主,即便是治好了,也会是废人一个。”孙嘉叹息着。
“没关系。”我的手轻轻滑过温雅裹身上裹着的白布,“只要他还活着。”
处理完血肉模糊的伤口,孙嘉朝我点点头:“剩下的事,恕在下无能为力。”
我问玄风逸:“我能留下来吗?”
“当然。”
温雅照顾我很多次,生病受伤是我的家常便饭,有了他的灵丹妙药,我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现在轮到我守在他床前了。
从侍从手里接过热水,我吩咐所有人都出去。
擦去温雅脸上的血迹,再将他皱起的眉头慢慢推开。兰紫说,他的牙咬得很紧,当时的他一定既痛苦又绝望。我明白的,那种心情就像我知道他在火里一样。
我苦涩地笑了。
这种感觉,或许就叫生死相依。
十八岁以前,我以为爱情就是奋不顾身地付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倔强沉浸在自己的一厢情愿里,把别人的关心当做多管闲事。
原来我一直错了。
爱情也可以是另一种样子。
有人为我跳到火里去。
我爱的人也像我一样,不顾一切地去爱。不再是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而是可以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
我俯下身,亲吻他的唇瓣:“别死,好吗?”
不要再让我一个人。我喜欢这种生死相依的感觉,可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年少时,我伏在案前翻看一本传奇,那是一个一见钟情历经波折终成眷属的故事。不过是男欢女爱的俗事,为什么深受人们喜爱,流传至今?玄风逸的答案是,因为它是传奇。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能称为传奇的,可见两情相悦生死相许是多么艰难。
艰难到,失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我痴迷地盯着温雅形状完美的嘴唇,然后反反复复地吻着。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疲惫地合上了眼:“只要你活下来,我就一直陪你……”
玄澈看到我喂温雅喝药,笑得一脸龌龊。
“唔,是他在喝药,还是你在喝药,我怎么就觉得你比他还喝得多呢?”他唯恐天下不乱。
我冷冷道:“如果你看不惯,大可以亲自来喂。我不介意。”如果你敢过来染指温雅,我不介意把你阉个干净。
他忙摆手:“清涵这样的,我可受不起。”
我知道他在耍我。
玄澈走近细看,他沉下笑容,轻声问:“孙嘉说,他脊骨碎了,腰以下会没有知觉?”
“那又怎么样。”
“你会不会离开他?”
“谢谢你问题,你可以走了。你让我知道,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废了,你明白什么叫废了吗?”
我沉默。我的确是不知道,在师父的眼里,我就是个废人,我的手筋断了永远无法恢复,不会武功就是废物。孙嘉口中的废人,很显然和我不同。可无论温雅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
“今天,你也许会为他的白痴行为而觉得震撼,决心一定要和他过一辈子。明天,你看见他因为你而不能行走,你会觉得感动,发誓要好好照顾他。后天,他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你安慰自己说,你不会嫌弃他。不久的将来,你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残废,你会……”
“我不会!”
他嘲笑:“还有比残废更糟的呢。你看,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醒过来,说不定他醒不过来了。为了你可怜的自尊心,你要守着一块木头度过余生。”
玄澈试图激怒我,我不想上当,却也不愿听到他侮辱温雅:“你若是觉得我是个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女人,就冲着我来。不要说什么废人木头,你不废也不是木头,那又如何?”
“总有一天你会厌烦他!”
“那和你没关系。”
“好,明天温昀就会到,你有种就去和他说!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矢志不渝这种玩意,恶心死人了。”
我大概知道了玄澈为什么要发脾气:“东方非怎么了?”
“他走了。”
果然。我问:“他和他父亲去军营了?”
玄澈道:“没错。你们可以幸灾乐祸了,我那么努力地欺负他,他终于被我欺负出了京城。军队里男人有的是,他算是去了人间天堂。”
“为这点小事就气成这样,太不象话。看来皇上最近忙着应付周二小姐,没空管教你。”
“小事?!”玄澈几乎蹦起来了,“我不认为我被人欺骗了是一件小事!前一天他跑来和我说,他不会娶妻生子,他喜欢的只有我一个,我相信了。结果第二天醒来后,他人不见了,他府上的人说他去了北疆,你认为这是小事?这是欺骗!”
“你在这里干什么?”兰紫进门就瞪玄澈。
玄澈张口结舌,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对兰紫女侠敬畏三分。
“你对我师妹大呼小叫,嗯?”她目露凶光,“嫌骨头太结实,想让我松松土是吧?”三言两语逼得玄澈落荒而逃。
我给温雅掖好被角:“师姐,查出什么了吗?”
兰紫道:“我少了五颗霹雳弹,有人偷了我的东西,用来炸你的荣安阁。”
我师姐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粗中有细,想从她手里偷走东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从你那里把霹雳弹偷走,真让人佩服。”
踟蹰了片刻,兰紫才道:“我怀疑是沈千千干的。”
我立刻否定:“不可能。”
“你先别紧张。除了你和沈千千以外,知道我身上带着火药的人并不多,你不会自己炸自己,沈千千和我们去了相国寺,她不会派人去炸一座空房子。所以我的怀疑不成立。能从我这里偷到东西的一定知道你不在荣安阁,而不知道你出宫了的人没有能力从我这里偷走东西。我根本想不出是谁做的,这无从查起。”
没办法报仇了是吗?我垂下头。
“别内疚。”她拍拍我的肩,“他拼了命往火里跑,不过是想要救你。你若是内疚,他心里也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