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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爷家族那年那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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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竹犹豫一阵,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几日,我在紫竹林里,发现了一些新笋冒出头来,不知是不是紫竹?心里一直拿不准,想让你过去瞧瞧。”

    我佬爷听说,心里不觉大惊,待他回味过来,跳身大喜道:“当真?”

    “嗯!”馨竹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道:“只是——我不敢肯定。”

    “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听说有紫竹冒笋,佬爷他叔也跟着惊讶起来。他知道,自从紫竹林一夜衰败后,紫竹这个名号,几近成了传说。那曾经遗落的紫竹篾器如今已是价比黄金,早一路飞涨入天,谁家拥有一件,那都成了镇家之宝。

    记得前几年,镇上还因用紫竹做成的一件工艺品,招来了日本人。那日人来后,经数次交涉未果,后来,也不知什么缘故,那藏家便遭灭门惨祸,一家数口,竟尽数死于屋中,而那件竹器,随后也跟着销声匿迹,失了影踪。镇上有人猜测,是那日本人派人做的。自此,谁家藏有紫竹蔑器,再不敢声张。由此。紫竹声名愈是远乡近邻大涨起来。这会,佬爷他叔、佬爷、佬佬听说紫竹重新出世,自然是战战兢兢,亦喜亦忧,急需弄出个究竟来。

    佬佬也是在镇上长大的明白人,对那紫竹也是名闻已久,听说得多,却见识得少,今听馨竹一说,亦是惊喜万分,见他们一时情切,就要动身,细心一想,听说那紫竹林地,现已属张篾匠家所有,以前,因是一片荒地,又有馨竹疯癫癫的阻挠,故而弃之不理,如今若是果发现里面长出金玉一般的紫竹来,倘若被他获知,那张篾匠岂有不抢占之理?思忖至此,心里不由一紧,赶紧上前唤住既将出门的我佬爷,说明其中情由。我佬爷听说,不由吓出一身冷汗道:“你若不提醒,如此一来,纵是真有紫竹出笋,岂不是要鸡飞蛋打,那好端端的紫竹,就要让阴险狡诈的张篾匠占去?”

    佬爷他叔也觉有理,便停住躁动的脚步,沉吟片刻,小声对馨竹问道:“这事别人可曾知晓?”

    馨竹肯定地摇摇头,断然道:“那竹笋生在杂草丛中,平日间也没人往来,哪里有人知晓。”

    “那就好,此事切不可有半点泄露。待明日清晨,我们再悄然前往探视,若果真是紫竹新笋,再作定夺。”佬爷表叔说完,细细追问了一下那竹笋的出处,当他确认了馨竹说出的生出详址后,口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盯着我佬爷看了许久,感叹道:“倘若果真是紫竹新笋,还真是蹊跷了。”

    我佬爷见表叔云蒸雾罩地注视着自己,一时迷惑起来,小声问道:“有啥子蹊跷?”

    佬爷表叔顿了顿,缓缓道:“子杰,你忘了,去年我俩去看馨竹时,那时馨竹一时情急,用刀砍你的地方,可是就在此处?”我佬爷与馨竹一想,只听馨竹似是一下醒觉过来,惊声道:“对了,表叔不提,我倒忘了,正是在我误伤砍哥哥的所在。”

    “这就对了。子杰,你还记得吗?当时,你遭刀砍之后,可是流血不止?”佬爷他叔继续问道。馨竹一听,不觉面露愧色,默默垂下头去。

    佬爷他叔一见,赶紧对馨竹安慰道:“馨竹,表叔不是有心怪你,那时你尚在昏噩之间,并不是出于恶意。我只是想对你们说,正因为有了你这一砍,才砍出一个惊天动地来。”

    一旁三人一听,不觉浑身一冷,眼睛一下子瞪得浑圆,越是不解起来。

    佬爷他叔过到房里,捧出水烟,缓缓燃起,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悠悠吐出一缕轻烟,向他们道出原委。
第二十六章 承血脉 荒林出新笋
    一夜无话,待第二天天刚擦亮,佬爷他叔为掩人耳目,先遣馨竹依旧装出一副疯癫状,自顾先回茅屋。自已则和我佬爷分道绕行至河边,悄悄来到那紫竹林旧址。见一路并无行人,林区亦无异样影踪,三人便汇作一处,在馨竹的引领下,来到杂草间,开始搜寻起来。那馨竹也不言语,引了我佬爷、佬爷他叔,轻车熟路,来到那处杂草丛中,只轻轻一拔,一耸带着淡紫竹笋,在褐灰蓑衣包裹中,俊俏地崭露出尖尖头角。

    佬爷他叔一见,眼前不觉一亮,像是看到初生婴儿一般,小心俯身下来,细细地观望一阵,随后,扭过头来,对他兄妹惊喜道:“子杰,馨竹,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就是它,它就是紫竹竹笋。”

    我佬爷一听,跟着蹲下身去,仔细甄别一番,果然与其它竹笋不同,在一缕紫烟轻罩下,那竹笋虽然形体与其它竹类相似,可在它身上,尽管还显稚嫩,却从表及里,隐隐浮出一股紫气,这是紫竹幼笋的独有特性。

    “果然是紫竹,紫竹果然重生了!”我佬爷看毕,站起身来,不由一阵惊呼。

    佬爷他叔见我佬爷情不自禁地发出声来,不由大赫,扭头看看四周,赶紧上前停止道:“子杰,千万不要弄出啥子声响,小心传扬出去,对紫竹不利。”说罢,拉起我佬爷,快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待回到家中,再从长计议。”说完,三人匆匆而去。

    “嗯,表叔说的是,可这——”我佬爷顾虑到刚刚露头的紫竹,脚下不由迟疑道。

    佬爷他叔一听,停住脚步,沉吟片刻,近到馨竹身边,低声道:“馨竹,我想你也知道,这紫竹,可是你们黎家血脉。这几天恐怕还要劳烦你继续守在这里,以免遭到别人糟蹋。这当口,也只有你在这里,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等我和子杰有了周全计策,作出打算,再来接你回去,你看要不要得?”

    这馨竹对紫竹是何等希罕,听佬爷他叔一说,频频点头道:“要得!表叔,这紫竹可是我们黎家命根子。你们尽管放心,我会看好它的,只要有我馨竹在,我就不会让别人动它分毫。”

    我佬爷担心馨竹病情刚有好转,害怕众一旦离去,把她一人留下,倘若再遭不测,岂不又要弄出反复?心里甚觉不忍,脚下遂有了踌躇。佬爷他叔一见,顿时情急,低声催促道:“子杰,天快亮了,再不快走,让人瞧见,反而招人猜疑。”

    佬爷他叔尽管忧心如焚,我佬爷只是茫然站着不动,他一边顾虑妹妹馨竹,一边忧心紫竹幼笋,举步维艰,正在犹豫间,馨竹掏出那染色同心结,对佬爷说:“哥,你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哩。我知道,这同心结让你费心了,我一见到它,便神智清醒过来。就像表叔刚才说过的一样,紫竹是我们黎家血脉,待它长成,我们再好好做一对同心结,把黎家亲情好好延续下去,你说要不要得?”

    我佬爷一听,重重地点了点头:“要得,黎家的亲情延续下去。”

    “那你还不快去?”馨竹殷殷一笑,对我佬爷轻声道。我佬爷这时醒悟过来,对馨竹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小心,我们回去后,会及早想到法子,到时候,一定早点接你回家,让你重新过上正常生活。”

    “嗯,我等着。”馨竹定定看看我佬爷,毅然转身,向那茅屋走去。

    回到家中,未等我佬爷、佬爷他叔坐定,我佬佬近身过来,待听说明白,见两人愁眉紧锁,她竟掩口爽朗大笑起来。佬爷、佬爷他叔闻声,顿时大惑,一时竟莫名其妙起来。我佬佬一阵笑罢,低首对佬爷道:“我还以为是啥子难事,让你们爷俩啷个愁成这样。既然认定那新笋就是紫竹,余下的事,就让我来打理,保证叫它万无一失。”

    “果真!”我佬爷不禁一时愣住,疑惑道。

    “当然!只是到时候,恐怕又要让你黎子杰再受些苦了。”我佬佬脸色一沉,痛惜道。

    “别说受苦,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保住紫竹,让馨竹平安,我个人生死,在所不惜!”我佬爷慷慨道。

    “呸!”佬佬对我佬爷啐一口道:“谁让你要死要活来着,你死了,我这怀里的骨肉啷个办?芝麻大的事,还真弄出个天大的窟窿来?快吃饭,饭后我再与你们细说。”边说边把饭菜推给我佬爷、佬爷他叔,随后从厨房拧出一屉饭笼,对我佬爷说:“我去给馨竹送饭,待会就回来。”

    我佬爷一听,心里不由一急,放下碗来,急声道:“你这一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无故让别人妄生猜忌?”起身就要拦阻。

    “你这是啥子话,难不成我给自家大姑子送饭,倒成别人口里的不是了?这是哪门子道理!看谁敢说,让我听见,我把她的嘴给撕了。”佬佬撂下狠话,甩开大脚,“噔噔、噔”!不管不顾地去了。

    近到紫竹林,远远被馨竹看见,她一阵风迎地扑了上来,嗷嗷大叫一阵,故意对我佬佬撕扯起来,待两人隐入茅屋,馨竹停住手脚,小声埋怨道:“这个时候,你咋还记得这个,让别人瞧见,岂不全功尽弃!”

    “哪有这个理,为了紫竹,难不成要把人活活饿死,这样的事,我看不下去,也做不出来,你身体刚刚好些,若再受这般苦,又弄出个好歹来,我这做嫂子的,岂不是要一辈子不得安生。馨竹,不想别的,先吃饭要紧。”说着,抻手在床上一扫,草草清理出一片空隙,从笼中端出饭菜,摆放上去,对馨竹严厉道:“吃饭,吃完饭再作道理!”

    尽管馨竹年龄比佬佬年长,但见到佬佬气势,只得依了她的意思,乖乖蹲下,慢慢吃了起来。

    等馨竹把饭吃完,我佬佬把碗筷收入笼中,蹑身拔开门帘,探头身外扫视一番,招手唤过馨竹,把嘴贴在她耳边,如此这般一番,直说得那馨竹喜上眉梢,欢天喜地起来。说完,我佬佬挎起饭笼,大步走出茅屋,行不多远,回头大声喝道:“好好在家里呆着,别走得太远,晚上我再与你送饭过来。”

    爽朗的声音,在荒野里回荡。转眼,我佬佬上了大道,一路招摇回得家中。
第二十七章 费思量 设计护幼苗
    我佬佬刚回到家中,我佬爷、佬爷他叔赶紧围拢过来,待问明情况,佬佬把昨夜发生的情况粗略说过一遍,一闪身,进了厨房,弄得两人一头雾水。

    正在我佬爷与佬爷他叔面面相觑、满心忐忑不安之时,佬佬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轻声对他们吆喝一声,两人脚下顿时像装上发条,身体一弹,迅速向厨房聚拢。待他们入得屋内,我佬佬向外间探视一眼,“啪”地掩住房门,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却依近灶沿站定,开口说道:“既然说这紫竹是黎家血脉,我们就要守护好,眼见它死而复生,现在那地又是张篾匠家财产,若是让他知晓,凭他的贪婪脾性,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这正是我们现在最为忧虑的地方。这竹子呢,只要一出笋,就长得快了。一旦成势,仅凭馨竹在那里守护,哪里防护得了。哎,看来,我们还是要及早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周全,毕竟,那是紫竹啊。”佬爷他叔燃起水烟,边吸边说。顿时,满屋间,便沉浸地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儿时我也曾听父母说过,这紫竹生得娇贵,须时时清理养护,方可茁壮生长。如今,它虽然露出头来,若是任其在杂草荒木中苟且,吸收不到养分,要存活下来,怕是很难。若是我们去芜存菁,想要保住它的性命,又怕一旦弄出动静,被那张篾匠知道,岂不是为人作嫁?想想真是两难。”我佬爷瞻前顾后,想要保住紫竹幼苗,却总不得要领,心里甚是迫切。

    我佬佬见二人神情焦炙,一脸无奈。想到那紫竹的金贵,若不及早想出办法,一旦出了差池,岂不是要鸡飞蛋打。再想那馨竹,病情刚刚有所好转,却又回到竹林,心情愈是焦虑不安起来。见二人只是愁虑,并不曾想得妥善解决办法,脑子一转,近到佬爷身旁,小声道:“既然事情迫在眉睫,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佬爷一听,心里一喜,知道佬佬定是想到啥子护笋办法,赶紧探目过去,定定地望着佬佬,满脸希冀道:“你有啥子好法,可解此难?快说来听听。”

    我佬佬见佬爷甚是迫切急,轻声嗔道:“瞧你猴急的样,我还没说完,你就抢口过来。若是我这主意出得不好,弄得你再受第二遍苦,遭第二次罪,你可愿意。”

    “只要能保住紫竹,别说受苦遭罪,就是天打雷轰,我也在所不惜!”我佬爷立起身来,神色严厉、信誓旦旦道。

    我佬佬一听,对我佬爷啐道:“这么作死,敢是想抢着去投胎不成!告诉你,再不许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佬爷见我佬佬只是罗唣,愈是急道:“别尽说是没有油盐的话,快说说你都有啥子好主意。”

    佬佬俏皮杏眼一瞪,望了望佬爷,再回头看一眼佬爷他叔,用试探的口吻道:“表叔,您看,我这也是权宜之计,你老酌摸酌摸,看是否合适?”

    佬爷他叔一听,也跟着急了起来,嘴里不觉也有了怨声:“桂芝,平日里见你风风火火的,咋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们这不是在一道商量吗,有什么话只管道来,不妨!”

    佬佬一拍手,跳身欢呼道:“好!既然你们爷俩让我说,我就说了。当务之急,为了紫竹不被别人掠去,让它好好存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挪个地,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好好养护,那紫竹岂不是依旧是黎家的紫竹,再不会流落他人之手了?”

    “什么!你要把它移裁到其他的地方去?”佬爷他叔一听,如五雷轰顶一般大震道:“可它现在还是一株幼苗,弄不好,死了咋办?再说,我们现在手无寸地,那里找得到合适地方?”

    “桂芝,我知道你是个敢想敢作的女人,但这事,确有不妥之处。算了,你还是让我们多考虑考虑再作打算。”我佬爷听罢,悠悠地站起身,就要出门。

    佬佬一见,上前一把拉住我佬爷,生气地说道:“还想啥子,这都火烧眉毛了,让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在那里守着,若是再生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我都想好了,若是你们对我放心,我家菜地离那竹林不远,土质也适合,明儿个就把紫竹移到我家园子里去,免得让它寄人篱下,被人觊觎。”

    佬爷他叔一听,细细一想,觉得我佬佬言之有理,便唤住我佬爷道:“子杰,以眼下情势,听桂芝如此一说,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只是——”

    “只是啥子?”我佬佬见佬爷这边止住脚步,一脸惊奇;佬爷他叔这边面有置疑。神情瞬时缓和过来,随声问道。

    “只是这一动竹根,我怕苗子太小,一时不好存活啊!若是那样,竟不弄巧成拙了。”佬爷他叔忧郁道。

    佬佬一听,哈哈笑道:“我们就把它死马当活马医,与其把它丢在那坏人家田地里不管,不如冒险一试。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子杰吗?”

    “子杰,有子杰又能如何?”佬爷他叔一时被我佬佬弄得糊涂起来。

    “难道你们忘了。”我佬佬嘻嘻一笑,把嘴附过佬爷他叔耳边,轻轻一阵低语,只听得老人目瞪口呆。

    待佬佬把话说完,佬爷他叔缓缓起得身来,近到我佬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怜惜道:“子杰,为了紫竹,为了馨竹。看来只得冒险委屈一下你了,毕竟,这些人和物,都与是你黎家血脉,与你紧紧相连啊!”

    我佬爷一听,不由一时愣住。
第二十八章 稳人心 巧施缓兵计
    再说那张篾家,自方桂芝嫁了我佬爷后,心里甚是不爽。便随着那吴氏四下打听,新娶得一家婆姨在家,欢愉一段时间后,见那妇人虽生得几分姿色,只是不解风月,显得甚是呆愣,渐渐失了兴致,在家憋闷一段时日,又犯起旧病,开始四处猎起艳来。

    一日偶然在街上与我佬佬相遇,见她经了雨露,愈是丰姿绰约,越发激起心中无限愤懑起来。心想黎家本已衰落,不想这黎子杰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一回镇里,果然不同凡响,把如此一个可心的人儿,兀然生生从自家手中抢去,再次占尽风光。再遥看她身边,那黎家原本疯颠女子,也不知啥子时候,病也好转过来,跟在这桂芝身边,一脸喜气在街上招摇过市起来。

    回到家中,心中一股愤愤不平这气难抑,思前想后,令人唤来帐房。待佬帐房入得客堂,张篾匠那浮肿眼袋里,王八般珠子的溜一转,瞪着老帐房,悄声问道:“听说那黎家的疯女子近来神智清醒过来,是不是也该让她搬回家去了?”

    那帐房掌柜如此一问,附身过来,对张篾匠道:“这几天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那黎家大小姐病情已有所好转,本该回家去住才是。不想昨日奉了掌柜您的意思,去了他家后,仍是回到了紫竹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张篾匠一听,不觉大怒道:“既然她身体已经好转,凭啥子还赖在我地盘里不走!要知道,那可是我用几百两银子从他家老爹手里换来的,虽说现在那竹林一夜萧条,如今成了一片荒地,但那毕竟成了我家田地,即便租给耕种,也能换些钱来,总比闲置在哪里好些。这样,你抽空过去看看,与那黎子杰交涉一下,让他尽早把那疯婆子接回家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老帐房一听,脸上露出难色。当初在不知情情况下,为去驱赶那疯颠的馨竹,亏他跑得快,险些遭到馨竹的刀砍,为此,事后还受到过土匪的威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怕招惹馨竹,会再次引来山匪,对自己及家人不利,故而犹豫不决。

    “这啥子?!”张篾匠眼睛一瞪,大吼道。

    “大掌柜,我怕——”老帐房听到张篾匠霹雳声吼,身子一抖,哆嗦道。

    “怕啥子?”张篾匠声嘶力竭地问道。

    “掌柜的,我怕为了那片不毛之地,再次招来山匪,得不偿失啊!”老帐房叹息道。

    张篾匠一听,拍案而起,指着老帐房喝道:“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难道你不曾听说,前些时日,那山匪早已被民团给揍走了,这会哪来还来山匪?再说,我是让你先到那黎子杰那儿去,让他把自家妹妹接回家中,并没让你到紫竹林去,你有啥子好怕的?我们这是先礼后兵,看他黎子杰啥子态度,说得好,他把他家疯婆子接回家中,还了我家田地,我们相安无事。说得不好,他若任由那疯婆子占据我的田地不走,我们就到镇上民团那儿讲理去!怕他啥子。”

    老帐房一听,觉得张篾匠讲得也有些道理,便诺过一声,退出客堂,引了一个家丁,慢慢向黎家走来。

    待进得家门,见我佬爷正在忙碌,老帐房悻悻近到跟前,对我佬爷说明来意。我佬爷一听,心里不觉一愣:“怎么会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紫竹林里刚刚长出新笋,张篾匠就派人过来要地,莫不是他们闻到什么风声?”想到这里,我佬爷心里不由一紧,待镇定了一下神色,停下手上篾活,站起身来,望着张家帐房,试探道:“老帐房,这地本是你家张掌柜的,拿回去理所当然,只是我那妹子,你也知道,我上次过去探望,就被她伤过,我怕——”说着,我佬爷摊开手,显出一脸无奈。

    “黎掌柜,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我还看见你家夫人与馨竹一道,在街上有说有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病情现在早已大有好转。既然这样,你何不把她接回家中,好生调养,让她迟早恢复过来。再说,让一个好好的女子,独自置身荒野之中,说出去,也不大好听,你说是吗?”老帐房话里有话,软硬兼施。

    正在我佬爷为难之际,被我佬佬进门撞见,远远便吼声过来:“哎呀,老帐房,啥子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待老帐房侧身一望,我佬佬早近得他身边。老帐房心里一惊,知道来人厉害,赶紧颌首笑道:“哎呀,黎夫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说到你,你就来了。”说完,把自己的来意重叙一遍。我佬佬一听,哈哈笑道:“原来老帐房来此,是为这事呀。哎,老帐房有所不知,我家那馨竹呀,正是托了那紫竹林的福,这会病情才稍稍好转过来,所以为她病情着想,还要借这块宝地,再休养几日,待她稳定下来,不劳帐房费心,我们定将她早日接回家中。你说,让一个好端端的女子,独自住在那一片荒野之中,我们哪里放得下心来?我们这几日,一直寻思,想早日把她接回家中,好好照料,谁曾想,一提到让她离开那鬼地方,她的病又犯了。这不,我现在每天还要给她送饭过去,老帐房,你回去支会张掌柜一声,要不让他宽限一些时日,容我们再想想办法,可好?”

    老帐房听说给馨竹提出离开那地,那病又犯了。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顿时觉得惭愧起来,赶紧道:“也好,只是快些,我家掌柜可是对我说过,若是馨竹再占据紫竹林不走,他可要让民团出面干涉。到那时,都是熟人熟面,撕破了脸,不好说话呀。”

    我佬爷一听,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猜想张家并不知道紫竹林里长出新笋,遂对老帐房拱手道:“多谢老帐房周全,只要张掌柜能宽限数日,我们定把馨竹接回家中,还回你家田地,再不劳掌柜费心。”

    老帐房见我佬爷答应得爽朗干脆,顿感浑身一阵释然,满口应道:“好说,好说,我回去后,一定向我家掌柜周。,只是黎掌柜可要言而守信,不可迁延太久才好?”

    “大丈夫一言九鼎,老先生尽管放心,多则数日,少则一两天,我便把妹子接回!”我佬爷大声承诺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好了,老朽也不叨扰,就此告辞。”说罢,对我佬爷一拱手,转身欣欣然唤过下人,回家向张篾匠复命去了。

    那张篾匠翘首盼得老帐房归来,获知紫竹林不日即可归还,不觉喜笑颜开。望着老帐房,他得意道:“那黎子杰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要知道,黎家能名盛一时,靠的就是紫竹林,虽然现在那紫竹林已成荒地,但它的灵气还在,倘若哪天斗转星移,一旦发出新枝,那岂不是一处无尽的宝藏。如今,黎子杰让出这黎家根基,那就再也没有重振家业的根本了。哼,紫竹林呀、紫竹林,看来你终归要成为我张家的聚宝盆啊!”
第二十九章 假疯婆 是夜逐无赖
    我佬爷见张家帐房一走,禁不住笑脸迎住我佬佬,把她扶入内室。看看避开众人耳目,私下对我佬佬满口赞誉道:“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情急之下,我还真不知啷个应付,倘若一时情急不慎,慌忙间露出马脚,被他们看出些端倪来,到那时不光田地要丢了,连那刚出笋的紫竹,怕也要被他们占去。真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子,那来这么多的临场机变来?”

    我佬佬捂着隆起的腹部,抿嘴殷殷笑道:“你这富家子弟,那里晓得贫苦家小孩的辛苦。当年,我自小靠在镇上卖菜讨生活,天天与外人打交道,别说一个老学究,就是他家老掌柜来了,只要他尾巴一翘,我就晓各他要拉出啥子屎蛋蛋来!这生意人啊,讲的就是个利字;读书人呢,讲的是个理字。人见得多了,也不外乎这么几类,看多了,自然也就通透了。”

    “真是‘洞明世事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不愧是个方大脚,路走得比别人多,见识的也比别人广!”我佬爷见我佬佬登鼻子上脸,自夸自擂,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调侃道。

    我佬佬听我佬爷唤起她方大脚来,一时情急,涨红着脸怪怨道:“啥子,你也厌弃我大脚!别人说我方大脚也就罢了,啷个你也这么埋怨我。我这大脚还不是因为幼小失了亲娘,没人痛才生成这样?”说完,兀自垂下头去,满脸尽是哀怨。

    我佬爷见我佬佬当真伤心起来,甚是怜惜,一把拥过那略显臃肿的身体,歉声道:“我那里埋怨你的大脚来?你这双与众不同的大脚,我喜欢还来不及哩!你晓得不晓得,在城里,早就没有裹足的女子了,她们正闹着求解放,要自由哩!你若不是这双大脚,说不定我还真看不上呢。”

    我佬佬听佬爷如此一说,不由转忧为喜道:“啷个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佬爷一脸浩然正色道。

    “难怪你要往城里跑,啷个城里就是和我们这里不一样。那你当初看不上我表姐,是不是因为她裹了小脚?”我佬佬想到表姐为佬爷忧思成疾,殒命深潭,心里即辛酸又好奇地问道。

    我佬爷听佬佬提到她表姐桂花,心里不由五味杂陈,一时缄默下来。

    正在两人相视无语间,佬爷他叔缓缓移步过来,见他们痴痴对望,轻轻哼过一声,对我佬爷问道:“子杰,听说张家帐房来过,是不是又在催要紫竹林那片地?”

    “嗯!”我佬爷听表叔问他,移过目光,转头应道。

    “他们是不是嗅到啥子风声了?”佬爷他叔回头望了望背后,周遭并无外人,小声问道。

    “刚才我和桂芝也担心他们晓得了啥子情况,但从他的口气里猜测,目前他们并不明白林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味想让我们早点接回馨竹,把竹林还给他们。”我佬爷望着他表叔,淡淡说道。

    佬爷他叔一听,不禁舒了口气,随即道:“不管他们晓得不晓得那新笋的情况,我们都要及早行动,否则夜长梦多,要不,明早我们就去把它给移裁过来,到自家田地里,馨竹也可早些回家来住,大家都能宽心些,你看要不要得?”

    “嗯,要得!我看这事还是得宜早不宜迟,表叔说的是。”佬佬一听,早放下心中忧结,急声说道:“人心隔肚皮,尽管张家帐房今儿过来,口口声声只说要讨回林地,谁知道他们心里倒底盘算着些啥子。若是被他们发现其中有了奥秘,那张篾匠是何等人,岂肯轻易罢休。还有,自从这事发生,我这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要不这样,晚上我给馨竹送饭后,就不回来了,夜里陪着她,以防不测。待把那新笋移过,我再与她一道回家,你们看要不要得?”

    我佬爷听佬佬话说得恳切,分析得也不无道理,不由点了点头。再看看我佬佬的身体,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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