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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匠手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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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上的发髻歪歪地绑着,髻子上细细的丝带不经意地垂在他的发间,他冲我一笑,桃花般的双眼就弯了起来,他上唇很薄,以致笑起来时只看到一条漂亮的唇线。
围在外圈看热闹的一个男人回了下头,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啊!你怎么在这儿!”
一下子,围着的人呼啦啦地一齐转过了头,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这边,有些人开始走动起来,随着一声声惊奇的叫声,原本围观在那处的人全部聚集到了我的周围,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个拉了我一把的白衣男子旁边,和几十个人对视着。
我身边这个男人脸上又绽开了笑容,他把两手举高,修长的五指撑开上下翻动了下,他的袍子就溜到了手肘上。
“这不可能!我明明将他的手绑住了!”一个魁梧的大汉从围观的人中跳了出来,一阵风似地奔到了男子的身边,抓起男子的手腕,睁着豹眼查看了一番后,难以置信地大喊道,“大家瞧,这里还有绳子的勒痕呢!”
我身边的男子抬了抬眉,一副无辜的样子。
一个穿着黄色叠衣的姑娘也奇怪地看着那个白衣男人:“我明明看到他被绑在那把椅子上的,还是我亲手将布盖上去的呢!”
那姑娘的话提醒了大家,人们让出一条路来,我这才看见他们刚刚围着在看着什么,一块黑布盖在一把椅子上,当那个大汉再次将黑布掀开,里边果然只剩下一条凌乱的麻绳。
“好了,如果我今天的表演让诸位感到满意,就请赏点钱吧。”我身边的男人从腰间扯出了一个小钵,一手叉在胸前,一手示意地微微摇动着钵。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做什么,他这个行为似乎与以前来我们村里卖艺的一对兄妹差不多,围观的人们开始从腰间掏出钱袋,一个贝币,两个贝币,不一会儿,那男人手中的钵就盛得满满的。
“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妖怪啊!只有妖怪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解脱掉那个绳子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在人群不知哪个角落突然传出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个正打算将贝币透进钵中的男人眼神又惊奇变得惊恐了,他嗖地将手中的钱拿了回来,惧怕地缩到了后头。
“是妖怪啊!”不知是谁又吼了一声。
就像刮过一阵狂风般,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围观着的人们一下子惊叫着四处逃开,有几个本含情脉脉看着白衣男子的姑娘也掩面一下子闪到了旁边的小巷里,不见了踪影,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我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摆了个糖摊在卖白糖糕的小贩现在正低头麻利地收拾着他的东西,挑着担子一溜烟地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我缓缓地转头,正和白衣男人的眼睛对视上。
他挠挠头,嘴巴瘪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不怕我是妖怪?”
我迟疑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笑的时候五官更显精致,怎么看我也不能将他的面貌与娘贴在门上的那些面形扭曲的小鬼联系起来。
“我觉得你是卖艺的。”我一字一句地说。
他看看钵中的贝币,又看看我,挠了挠头。
“差不多吧,我管这叫变戏法,不过运气不好就会变成这样子。”他指指空旷的大街,无奈地说。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贝币,想了想,又掏出一个,放进他的钵里。
娘跟我说,看了卖艺的表演你就得给他们一些钱,这跟有人帮你打了水你要给他钱是一个道理。
那男人怔了一下,冲我一笑,随即熟练地把钵里的钱收好,将椅子上的那把绳索卷了卷放进袖子里。
“姑娘,后会有期,指不定有人已经报官了呢。”他对我点点头,随即大步向街道的南边走去,夕阳将他的一袭白衣镀上了层金色,待我收拾好包裹回头时,只见到他挺拔的背影和黑发中飘动的发带。
一个车夫从我旁边驰过,突然停了下来。
“姑娘,要去哪儿吗,我这的价钱可是很公道的。”车夫说。
我忙点头,现在我需要的就是一辆马车:“去金陵。”
“八十个贝币。”他说。
我吸了一口气,这价钱确实比在赤云关时的守车人要贵上一些,而且现在那车夫的眼睛也死死盯着我的包裹,我想刚刚我给那个白衣男人钱的时候早就被他看到了。
“天快要黑了,最近平陵郡的晚上可是很乱的,你一个姑娘家……”他正着脸说,“你可以在我的马车上好好地打个盹,我保证你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到金陵啦!”
我想想也是,于是就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虽然有些颠簸,但我的眼皮还是沉沉地合上了,我将自己的包裹枕在头下,脑袋随着马蹄的频率一颠一颠地,却很快将我晃进了梦想,在梦里,我还是拖着下巴坐在爹的铁铺子前,娘和好了面准备给我包饺子吃。
当我睁开眼时,一丝阳光已经透过车窗的软布钻了进来,我皱眉眨了几下眼睛,才想起自己是坐在平兰郡前往金陵的马车上,可很奇怪的是,马车一点都没有颠簸的迹象,我掀开旁边的布,只看见静止的几颗树木。
手中的包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我的手上,我掂了掂,却发现包裹异常地轻,我将它举高一看,下边被什么利器割破了一个口子,娘的剪刀歪歪斜斜地挂在那口子附近,而鬼头币与贝币已经不知所踪。
我赶快下了车,却发现车子前方套着的马匹连带着车夫全都不见了,那个车夫偷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姑娘,我保证你一觉醒来就到金陵了。”那车夫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没有食言,我一抬头,就见到了“金陵”两个大字。
如果说平兰郡的街道和建筑让我开了眼界的话,那金陵那成片雄伟的房屋简直令我叹为观止,屋檐上翘起的尖角与层层叠叠的瓦片形成了一道道漂亮的曲线,屋子大抵都是铜金色的,在阳光下散出成片的光泽,四周全是连绵着的群山,大大小小的石块为这片城作了奠基,更显古朴。
我在街上站了一会儿,眯眼看着四周来往的人,如果能见到欧阳签就好了,可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那些走动的行人里谁的脑门上也没有刻着“欧阳签”几个字。
右边一户店家刚刚打开了门,从里边走出了一个矮矮的男人,他抱着一叠竹简,小心地铺在门口的摊子上,又抬头看看太阳,接着把一面小招牌旗子插在店门右边的一个窟窿眼上。
看来他也是卖字画的,我想到了娘,不禁起了一丝亲切感,走上前。
“请问您有听说过欧阳签这个人吗?”我问,“他是做竹子生意的。”
那老板继续把他的竹简分门别类地一样样摆放着,好半会儿他才直起腰,想了一会儿对我说,“没有听说过,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卖竹子,做书简,做成那种好看的小玩意,帮人运竹子,还是……?”
我摇头:“他爹在欧阳村,他跟我说他儿子在金陵做竹子生意。”
老板摸摸脑袋,有些无奈地看着我:“金陵那么大,你光知道这些要找到一个人很难啊。”
我提着仅剩一把剪刀的破包裹,对老板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一辆巨大的马车从面前驶过,那辆马车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每匹马都骄傲地昂着头,四名车夫都穿着青色的袍子,直直地坐在驾车的位置上,车厢更是平常马车的三四倍大,那辆马车一驶过,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它的身上。
车厢后头的帷幔被一阵风吹起,我一抬眼正看到了坐在车厢里一名男子的浓眉,他神情肃穆地坐在那儿,一条宽大的棕红色腰带端正地系在他的袍子上,一枚玉佩被马车振动得跳动了一下,男子的眼睛微闭着,似乎没有兴趣看外边的任何景色。
我的眼睛睁大了,因为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个我在平兰郡遇见的那个小姐,今天她略施脂粉,雪白的皮肤上是如画的五官,她的乌发整齐地盘成一个发髻,而剩余的发丝整齐地盖在她的肩头,她正笑眯眯地伸手摆弄着什么,我隐隐约约地看到我的那头驴子现在正被那小姐抚摸着。
“你不会不认识他吧。”那老板看我愣在那儿,说,“这可是火鸿君,大王的亲弟弟呢,在金陵凡是读过一点书,会一点特殊本领的人都向成为他的门客,成为了他的门客啊,那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你知道金陵里做竹子生意的人都在哪吗?”那辆马车一瞬间就从我的眼中消失了,我自然不再关心这个,接着问道。
“你上西边那个竹铺子问问吧,笔直走到底,往右边拐一个弯就到啦,兴许他会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那老板说。
我谢过了卖书画的老板,加快脚步走到了他说的那家竹铺子旁。
“没听说过。”那个在竹铺子里的瘦高个的男人说,不同的是,他眼中满是笃定的神色,他的手正穿梭着编者斗笠,半蹲在地上。
“我这儿可是金陵最大的竹铺了,凡是那些要做竹子生意的小贩一定是到我这儿来进货的,那些砍了竹子的人每天都挑着成担成担的竹子来我这卖,我敢肯定啊,要是我王二也不知道的人名,要么他不是做竹子生意,要么就不在金陵了!”
那老板笃定的语气让我想再问一句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走出了竹子铺,望着金陵中茫茫的人群,鼻子里涌起一股酸楚,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更不知道那个要找寻的欧阳签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声音,“当,当”结实又有力的敲打声一记又一记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我一瞬间以为是爹的打铁声,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哪儿都有打铁匠不是吗。
我的耳朵带着我走到了那家铁铺子前,我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奋力敲打着一个铁块,铁块被砸得火星四溅,他拿着钳子猛地把铁块丢到了水中。
滋地一声,那熟悉的白烟再度腾起,那男人将铁块夹了起来,咣当敲了几下,随即眼中出现了失望的神色,马上将铁块丢进了一个篓中。
我这才发现在那块篓里已经堆满了废铁,那个打铁的男人似乎在试验着什么,开始努力地打起另外一块铁来。
“当家的,你再这么试下去,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一个胖胖的妇人从门铺后面走出来,她的手中拿了一块木牌子,挂到了店门上。
我一看,上面写着招募人手的字样。
“别管我,快去做饭,我的力气都快用完了!”那打铁的男人龇着牙说。
胖妇人的眉头皱了一下,她动手收拾着散落在篓旁的铁渣,边嘴里絮絮叨叨着:“人家火鸿君诏令说要一把绝世好剑关你什么事,就凭你的手艺只能打出些斧头,现在生意也不做,整天想着打剑,打剑,没见到你打出的那些剑连后院的一只鸡也砍不死!”
“妇道人家,别多嘴,等我造出一把好剑献给火鸿君,我们就会有一间很大的宅子啦,到时候你可要每晚伺候我洗脚,哈。”打铁的男人眉飞色舞道。
我等了一会儿,那收拾着的妇人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她把手放在围裙里擦了擦,看着我。
“我能在这儿干活吗?”我指指那块牌子,“我爹也是一个铁匠。”
正打铁的男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跟他比起来,我是瘦弱多了。
“你能搬动那个一篓的铁再说吧,你们这些姑娘呐……”
我马上踏进这家的门槛,蹲下身,一使劲,那篓废铁就被我抱了起来,我抱着这篓子铁走了几步,将它放在木门的旁边,看着打铁人。
打铁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虽然你能搬起来,但女娃子的力气肯定不如男娃子……”
“女的一顿就吃两个包子,男的要吃五个包子呢,还会全身臭烘烘的。”那胖妇人笑着看着我,看起来她对我很满意,“你打哪儿来?叫什么名字?”
我的手臂有些疼痛,但我不敢揉,马上老实地回答,“欧阳村,我叫欧阳铁花。”
“呵呵,铁花,多好听的名字呀,看来你爹真是打铁的。”那妇人笑着摸摸我的脑袋,把门口招人的牌子拿了下来,“一个月十个贝币,包吃包住,怎么样?”
我点头应允,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个白衣男子的样貌,如果他是一个真的拥有神力的人,能将欧阳签一下子变到我眼前该多好。
测谎的办法
测谎的办法“铁花啊,换好衣服去李谷子那里买把凿子回来。”铁铺的老板娘拿了套衣服,径直走到了我洗浴的木盆边。
她直直地看着我,脸上呈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本来已经洗好了,现在却不敢站起来。
“害羞什么,起来把这套衣服换上。”老板娘圆圆的脸一笑,五官全挤到了一块儿,她把我硬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我光秃秃的身体。
我匆忙地用巾帕擦干身体,恨不得马上钻到那堆衣服里边去。
“唔,前边不错,肚子稍微大了一些,人也不算高……”老板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匆忙的样子,边比划着自己的肚子,“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要窈窕多了,手臂也细着呢,不过你脸洗干净可是比之前漂亮多了……”
“李谷子是什么人?”我忙把深衣的两片下摆在身后交叠好,用带子系住。
“过了这条街的另一家铁匠,其实是我们当家的想研究怎么把铁打得更硬一点,听火鸿君说,他要的那把铁剑可是能把其它人的剑一刀砍掉的哩。”
我的脑中闪过坐在马车上那个高大男人的身影,他头上的紫玉冠十分显眼,而那衣摆处绣着的金丝云纹也宣告了这个人的身份是多么珍贵。
我拿过老板娘的钱,往街头走去,金陵每天的人都非常多,他们的脸上也都挂着喜气洋洋的表情。
我正对着太阳,太阳的光线突然一个闪烁,让我没看见对面迎上的人,我和那人的肩膀一个碰撞,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哎呦声。
等我反应过来看去,一个穿着金色衣衫的姑娘娇喘着伏在地上,一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惊慌失措地要将她拉起来。
“抱歉……”我忙说着,想伸手去搀扶她,手被硬生生地打了回来。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呀。”那个小姐扬眉,厉声喝道。
我看到旁边的丫鬟也吓坏了,她眨巴着看了我两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那小姐见我愣在那,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哎呦地起了身,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看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接着狐媚的双眼蔑视地看着我:“跪下来向我道歉,你总该认识我是谁吧!”
不知道是她的手劲不重还是我的脸皮太厚,那一巴掌打得我脸上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我心底涌起,振得我脑袋发麻,从小到大从没有人乎过我巴掌。
我上前想揪住那个女人的手,却被惊恐的丫鬟挡住了。
“你,你居然想还手,你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我家老爷可是火鸿君最得力的门客,说出名字来吓死你!”那丫鬟看着我,说话有些结巴,“他可是火鸿君的先生,连当今大王都要敬重的人呢!”
我隐约想起娘跟我说的楚国大王,那位灭了越王无疆将楚国的疆土开拓了许多倍的大王,不过那时候我沉迷着看爹打铁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不过听那丫鬟说的,似乎她们真的不是好惹的人。
我对那个张扬跋扈的小姐鞠了个躬,揉揉右脸颊准备往前走,却被那小姐拦住了去路。
“跪下来,向我道歉。”她用鼻孔对着我。
“小姐,算了……”那丫鬟刚一开口,就被她拧了一把胳膊。
她的声音太过尖利,本来在买东西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边,有些人驻足想继续看好戏,有些人大概发现了是这个小姐,摇摇头继续干他们的活。
我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僵住了,我手里还拿着一个贝币,准备去买凿子呢。
我的身边突然挨近了一个人,那种靠近的感觉十分熟悉,我一抬头,竟发现站在我旁边的是在平兰郡遇上的那个白衣少年。
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头上的发髻倒比之前端正了不少,让他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一丝正气。
他定睛看了那个金衣女人,对她微微一笑。
我承认,他笑起来非常好看,而且能让人不知不觉将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那女人骄傲的气焰也稍微熄灭了些,她眨巴了几下双眼,顺了顺垂在肩头的发丝。
“这位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她撞了我,还想打我,要不是小翠,我现在肯定已经……”她的口气变得娇嗔起来,双眼含媚地看着我身边的男人。
“不是这样,我……”我仰头对那男人辩解,“旁边的人都看到的,她还打了我一巴掌。”
“谁瞧见了!谁瞧见了!谁瞧见我上官锦对这个矮子做过什么的,尽管站出来啊!”那小姐嚷嚷起来,周围在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别开了目光,装作一直在做事的样子。
上官锦得意地看着我,她报出了自家的姓名,从那些百姓的害怕的眼神看来,她爹在火鸿君面前的份量并不是吹嘘出来的。
那个白衣男子看看大家的表情,似乎明白了几分,他看到我手中捏着的贝币,将手摊到我的面前。
我望着他修长的手指,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只是将贝币放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是温热的,接触到的瞬间,我的指尖不知为何轻颤了一下。
他对我笑笑,桃花眼更是媚人,又将另一只手伸到小姐旁边的丫鬟前,我才看见那丫鬟的手中恰好也捏着另一枚贝币。
上官锦不知白衣男人要做什么,示意小翠将那枚贝币放到他手上。
白衣男人现在一手拿着一个贝币,笑道:“刚刚发生在你们俩之间的事除了你们俩看到之外,还有这两枚贝币吧,自然,还有上天。”
他端详着手中的贝币,接着道:“我娘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如果一个撒谎的人拿着贝币,它上边的纹路就会消失不见呢。”
我看见上官锦轻轻地哼了一下,显然对白衣男人的话很是不屑。
白衣男子让我和上官锦面对面站着,摊开双手,并将贝币一边一个地放到我们手上,接着请我们握紧手中的钱币。
我对上了上官锦的眼神,她正含笑地看着白衣男人,她骄傲的唇现在微微扬起,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白衣男人摊平手掌,手心朝下地隔了一段距离轻轻地从我们上空拂过,他的袖摆带到了我的手腕上,起了一丝痒痒的感觉,上官锦对我这一细微的表现似乎很不满意,狠狠地蹬了我一眼。
“好,把手掌摊开看看吧。”白衣男人笑眯眯地说。
我先松开了,那枚贝币还是维持着原先的样子静静躺在我手中,我送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居然相信白衣男人的话。
我们看向上官锦,她的眉头蹙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手。
她手中是一枚已经被磨得光滑了的贝币,上面的纹路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上官锦的眼睛睁大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光滑得像鹅卵石般的钱币,又惊愕地抬头看着白衣男人。
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一推,就顺着白衣男人继续往前走,这一回,惊愕住了的上官锦没有拦着我,我们走出了好一会儿回头看去,她还怔怔地站在原地,我看到她的眼中除了惊愕外还有似乎在燃烧着的火花,不知道是对着我还是对着我身边的男人。
“多谢你了。”我说,将那枚贝币交给了李谷子,换到了铁匠老板吩咐我去买的凿子。
那男人笑着摇摇头,陪着我走在回铁匠铺的路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好奇地问。
白衣男人神秘地笑笑,我这才发现他漂亮的唇形旁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我的右手不禁伸到耳朵处挠了挠,有些自惭形秽。
“你只要知道就算她没有说谎我也能让钱币变成石头就行了。”他说,“我就是靠这个过活的。”
我点点头,跟他这神奇的本领比起来,我就只会在铁铺里搬搬东西。
“那你叫什么?”我问。
他四下看了看,旁边正巧有一间丝帕摊子,他进了店门,不一会儿就出来。
我瞧见他手上折着一方玫红色的帕子,上边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绣得精巧的白色梅花,他见我盯着帕子瞧,就把它合在了双手之间。
下意识地,我觉得他又要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了,于是屏气盯着他合在一起的双手。
他将手猛地一拍,我只看见修长的手指碰撞了一下,在他摊开手时,里边什么都没了。
他有些得意地看着我,我傻傻地看着他有些眯起的双眼,他白色的衣衫将我眼前其它的景物全都挡住了。
“我的名字就写在那个帕子上。”他说罢,冲我笑笑,转身往另一段的街头走去。
“那丝帕呢?”等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我见他缓缓回过头来,笑着说了什么,但我只能看见从他一开一合的嘴唇中吐出的字全部融化在我们之间相隔的空气里,那一瞬间,我想我是被照射在他脸上的阳光给吸引住了,整个人像被施了法术似的定在那儿,没想到追上去问个清楚。
不一会儿,他的白衣就消失在了一条巷子中,待我再追过去看时,巷子里只有一个在垛草的老伯了。
“铁花,你回来了呀。”打铁的陈叔说道,他擦了把头上的汗,伸手,“把在李谷子那里买的凿子给我。”
我心不在焉地将凿子递给了他,心里还在想着白衣男人的事。
“我就不信我造不出更硬的剑来!”陈叔狠狠地说了一句,拿他刚刚打出的一块铁片摆在桌上,狠狠地用我刚买来的凿子凿了下去。
一声“叮”地刺耳响声,我的耳朵被震得有些痛,我想陈叔的手一定也被震得发麻了,他把凿子一丢,拿起自己的铁片端详起来。
上边除了一条浅浅的白痕外什么都没有。
陈叔有些得意,他又想到了什么,忙又把那丢了的凿子捡起来。
凿子的口上也有一个浅浅的白痕,他用手轻轻一抹,上面的粉末就掉了下来,他朝自己的铁片一吹,上面好不容易有的一道白痕也消失了。
“他娘的,怎么可能会有比铁更硬的东西啊!”陈叔研究了几天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他一把把站在旁边的我揪到两块铁片前,把那两样东西凑到我前面。
“铁花,你说是不是,用铁击铁,肯定什么都不会发生啊,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向火鸿君进贡铁剑吗,可火鸿君每次都将那剑往一根铁柱子上一挥,只要铁柱不断,他就马上将那把铁剑丢啦,你说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能砍断铁的东西呢,除非你日日夜夜在水边磨!哼!”
“之前也没人知道会有东西比青铜更硬啊……”我嘀咕了一声。
陈叔的手上都是汗,一下子把我衣袖下的胳膊都弄湿了,他瞪着眼脸被火气熏红的样子非常像我爹,我不禁对他多了一丝亲切感。
陈叔想了一会儿,突然对着我的肩膀高兴地拍打了几下。
“对啊,铁花,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是的,是的,一定会有东西比铁更硬,我一定能打出那样的剑来!”他一把放开了我,又拿出他的铁片,开始放在火架上烧。
正从门帘处出来的陈嫂正拿着一片干果子在嘴里嚼着,她也不理又沉浸在打铁中的陈叔,见我来了一下子把我拽到了房间。
“铁花,你瞧我刚刚在对面的布店里做了一套衣裳,可是那个该死的伙计把我的腰围算小了一尺,哎,我又懒得去换,给你穿吧。”她拎出一件布衣,上面虽然没有精制的刺绣但袖口和衣摆上还是印着好看的花纹。
“可是,我刚收了您一套衣裳啊。”我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有点不好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陈叔陈嫂之所以对我那么好,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一个十岁大的女儿,在金陵河边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溺死了,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与我一般大。
换衣时,陈嫂也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我不自在地把亵衣脱下,这时一片红色的丝绸随着白色的衣服一同飘过。
陈嫂眼疾手快地在地上捡起了那块丝绸,我一转身,才发现她拿着的居然是那个白衣男人消失在手上的丝帕。
“啊,难道这是定情之物?放在那么贴身的地方。”陈嫂狡黠地挑挑眉,她摸摸那块丝帕,摊开。
我的脸腾地红了,我记得那个男子说丝帕上写着他的名字,他在一瞬间将它变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我那么贴身的地方,我想到他的那双桃花眼,连耳根都觉得滚烫滚烫的。
“让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情诗,恩……”陈嫂肥胖的身体现在倒一点也不显得笨拙,将那块帕子舞上又舞下。
“欧、阳、谦。”从陈嫂的口中吐出了这三个字。
我跑动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个女娃子,还不承认。”陈嫂将帕子摊在我的眼前,指着那几个字,“欧、阳、谦,我没认错吧。”
我看着那个“谦”字,虽然娘跟我说,因为欧阳大叔世代做竹子生意,所以给儿子取单名一个“签”字,而娘也是乐滋滋地捧着我和他的生辰八字去算过,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家才欢喜地定下了这门亲事。
白衣男人的媚笑又浮现在我脑中,他究竟是谁。
陈叔闯祸了
陈叔闯祸了我想你一定与我一样有过这样的经历,很多事物和人都会毫无预警地在你生活中出现,而当你心中一直想念着这人,想要找到他时,他却好像在世间蒸发了一般。
我不再专心帮陈叔搬东西,经常找些理由好让自己能多在金陵中跑动,我希望在哪个铺子前买东西时,一转身就会看到欧阳谦微笑着的脸,我想找到他,向他问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丈夫,可街上那么多张各异的面孔,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我始终没有再见到过他。
也许他已经早就离开了金陵,不知去了哪个地方表演他的戏法了。
我一手拎着陈嫂的篮子,里面放了慢慢一筐的鸡蛋,木然地朝铁匠铺走去。
刚刚拐过一个街角,突然一个人从那面冲了出来,一下子撞到我身上,篮子的把手烙得我手腕很疼,里边的鸡蛋早就破碎成了一片片的,蛋白与蛋黄交错着铺满地,我右边的袖子变得粘稠一片。
“铁花?”那个撞到我的人说。
我一看,竟然是陈嫂,她肥胖的脸绷得很紧,双眉紧蹙着,她一把把我抓了起来。
“这,鸡蛋,我……”我还没说完,陈嫂就把我的篮子从右手臂上一捋,丢到地上,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回头看着那一地的鸡蛋,换了是平时,陈嫂一定哭得呼天抢地了,而她现在拉着我呼呼地走着,我只看见她露出的绣花鞋头上的花飞速地左右交替着。
“铁花啊,我们得快些到火鸿君的府上去,你陈叔他打铁打疯了!我瞧他一天不如愿就开着门也不做生意,就去外面买了一把看上去跟铁棍子一样的棍子,是打鸭子用的,你陈叔每次造好一把剑就要往那铁柱子上砍一刀,要是没砍断就继续打铁,我看不下去啊,他都差不多一个多月没睡好啦,我就把那铁棍子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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