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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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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廖妈妈,连郑老太太和郑氏都笑了,臻璇不明所以。

廖妈妈掩着嘴,乐道:“二奶奶,甲鱼吃了血气旺,您多吃了些,半夜里才热醒了。”

臻璇怔怔红了脸,廖妈妈话里的意思,她是听懂了。

等吃过了午饭就回到天一院,臻璇叫了挽琴进来,吩咐道:“老祖宗今天说,大嫂那儿一个二房一个妾,我们这儿呢,杜姨娘是二房还是妾?”

二房和妾不同,妾可以随意买卖,但二房却是很稳定的身份,不是奴,而是主子了。

挽琴垂手,低声说了一些她知道的事情。

杜越娘是妾,并不是二房,老祖宗拐弯抹角说了几次了,夏颐卿不松口,说是要抬也要等主母进门了再抬,不然把主母往哪里放。

夏颐卿不答应,郑老太太和郑氏更不愿意搀和小辈屋里的事情,全当没听见。

老祖宗着急归着急,却也不能真的不顾夏颐卿的意思,不然他怨上了杜越娘岂不是更糟糕,这件事就一直拖着下来了。

而二房夏黎卿那边有一个钟氏一个黄氏,钟氏是打小伺候夏黎卿的丫鬟,杨氏在给自己的陪嫁丫鬟黄氏开了脸之后就抬了钟氏做二房奶奶,大伙儿平时都是钟姨奶奶钟姨奶奶的叫着的。

就因为这事,叫周姨娘特别不爽快,她给二老爷生了一儿一女到如今都还是妾,钟氏就因为打小伺候,明明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给抬了二房。

臻璇抿了一口茶,老祖宗这是要叫自己表态呢,可再怎么表态,也没听说过嫡妻进门几天就把一个妾抬做二房的。

“奶奶,这事怎么办?”挽琴小心翼翼地问。

臻璇慢慢摇了摇头,道:“不怎么办。二爷都没开口提过,我何必着这个急。杜姨娘还好吗?”

挽琴附耳与臻璇道:“前几天又咳了整整一夜,今天有大夫过去诊脉,出来也说不好,最多再拖个半年一年的。”

臻璇听完,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杜越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到底是一只脚在棺材里了:“她安分些,我与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吧,到底是伺候过老祖宗的人。”

挽琴应下了。

臻璇记着夏颐卿昨天提到过的福禄寿喜图,她的花样虽然没有臻琼画得好,但一手字还是拿得出手的,一下午就钻在书桌前一遍遍写,最后挑了几个满意的留下。

看了一眼西洋钟,臻璇正叫桃绫收拾,夏颐卿回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新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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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颐卿先去换了一身衣服,东次间里臻璇叫桃绫备了茶水,等夏颐卿进来时,笑着递了过去。

夏颐卿接了,见桌上还有未收起来的字,便过来一张张翻看。

“这是要给祖母的?”夏颐卿一边看,一边问。

臻璇点头应了:“二爷昨天与我提的,总想着早些准备起来妥当。”

夏颐卿细细看了,臻璇的字娟秀整洁,自有一股傲气,叫人看了喜欢。

夏颐卿弯着唇角,指着其中的一张“禄”字,道:“其他的都挺好的,只这个字,你这几张似乎都不太满意?”

臻璇一怔,抬头看向夏颐卿。

这些字都是叠在一起放好的,她不知道夏颐卿是怎么来判断她哪些满意哪些不满意的,但又偏偏说对了,只这个禄字,她之前写的都不怎么满意,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心里是明白不好,可下笔又不晓得缺在哪里,反反复复的,也就只能先搁下,却叫夏颐卿一眼看了出来。

“是。”臻璇回答完,到底心里疑惑,便问,“二爷怎么看出来的?”

夏颐卿放下纸,抿了一口茶:“感觉。”

这般答案说了跟没有说一样。

夏颐卿睨了西洋钟一眼,时辰差不多了,郑老太太那边怕是要等着他们开饭了,便催道:“走吧。”

听风苑里。郑老太太把冰糖甲鱼的事当段子说与夏颐卿听。

臻璇端坐在一旁,见夏颐卿似笑非笑看着她,红着脸撇过了头。

“二奶奶喜欢,等明年初春时甲鱼最肥美的时候,奴婢再叫厨房多做一做。”廖妈妈笑着道。

郑老太太眯着眼儿笑着摆手:“那甲鱼滋补,但不能补过了头,喜欢吃偶尔吃一顿就好了。”

吃过了晚饭,突然就起了风,眼瞧着就要下雨,郑老太太便叫大伙都散了。免得压了雨水。

进了天一院。沿着抄手游廊一直走到书房外夏颐卿就停下了脚步。与臻璇道:“进书房来。”

臻璇不明所以,只是夏颐卿已经推门进去了,她也只好跟上。

这间书房臻璇是头一回进来,两间明间打通。靠墙几大架子满满当当的书籍,墙上挂了一副三君子,博古架上多是小盆栽与顽石,北边放了一张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又有一张软榻,大约是平日看书疲倦时休息用的。

夏颐卿直直走到书案后头,招呼臻璇道:“替我研墨。”

这是要写字?

臻璇看了夏颐卿一眼,便依言过去。

桌上的砚台并没有什么造型。方方正正的,臻璇从边上配的紫砂的小罐中舀了一些清水,拿起那块墨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墨是上好的徽墨,手感细密。还未研磨就已有浓浓墨香袭来。一旦开研,一会儿工夫便是浓黑浓黑的。

夏颐卿铺好了纸,一块黑色镶了一缕金丝的镇纸压上,羊毫已经化开。

臻璇放下徽墨,站到了桌侧,夏颐卿执笔沾磨,落笔书写,便是一个“禄”字。

夏颐卿的字与臻璇的完全不同,少了秀气,多了苍劲,明明下笔不觉得有多么用力,却仿佛能入木三分。

臻璇看着那个字,在心中细细勾勒,觉察出一些味道来:“我回头再写来试试。”

夏颐卿却摇了摇头,放下笔把这张宣纸抽了出来:“就用这个吧,也算是我对祖母的一份心意。”

既然夏颐卿这么说了,臻璇便点头说好。

看着纸墨,臻璇想起了臻琼托付的事,便开口提到:“二爷,之前六姐姐画了一套头面花样,想请玲珑阁的师傅打出来,我从前打过一套,六姐姐觉得好,只是不认识师傅,便托我一问。银子按规矩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臻璇这么一说,夏颐卿倒是想起从前的事情来了,他往臻璇的发间看了一眼,道:“你从前在玲珑阁里打的那一套,图纸也是你六姐姐画的?怎么没见你戴过?”

臻璇失笑,女子首饰头面从来不少,她的东西虽没有段氏给臻琳准备得那般多,可也不是三四天就能戴完的,夏颐卿没见过也是寻常:“是六姐姐画的,所以打完之后给了她两样做谢礼。”

“哪两样?”等臻璇答了,夏颐卿微微颔首,“那图纸应该还在,我叫人再打了给你,少了两样不成套了总有些遗憾,既然要打就一块打了。”

臻璇没想到夏颐卿会这么说,红了脸点了头,不好意思再在跟前站了,便出来唤桃绫去把臻琼的图纸取来,也好喘口气。

桃绫很快就回来了,臻璇吹了一会冷风,也没之前那么臊了,便给夏颐卿拿了进去。

夏颐卿坐在那儿看帐,头也没抬,道:“放一旁好了。我还要看一会,你自己寻本书看看。”

臻璇本是想回房去的,可夏颐卿开口留了,便只好依言去架子上寻书。

夏颐卿书架上的书相当杂,从山河志到药理偏方到乡间异志,什么都有了。臻璇随手抽了一本,坐在软榻上翻看。

夏颐卿专心看帐,过了小半个时辰,喝茶时入口已是凉茶,他开口唤了一声:“七娘。”

没听见臻璇应声。

夏颐卿抬起头看去,把又要出口的一声给咽了下去。

臻璇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的关系,抱着书竟然睡了过去。

夜里不比白天,这么睡是要着凉的,夏颐卿本想把臻璇叫起来,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把这心思压了下去。

重新拿了笔,就着之前臻璇研好的墨,在纸上一笔一笔勾画起来。

梳好的妇人头有些散了。额发三三两两垂下,白皙脸庞上,一双柳叶青黛弯弯,鼻梁挺高,衬着一双红唇微启,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没一会儿,生动形象跃然纸上。

夏颐卿放下笔,走到臻璇身边,凑到耳边轻声道:“七娘,既然困了便回房吧。”

臻璇缩了缩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到夏颐卿俯身看着自己。心里一慌。脸又不禁烧了起来。

夏颐卿抽了臻璇手中的书,又说了一遍:“回房去吧。”

夏颐卿递了手过来,臻璇握住借力起身,只是夏颐卿离软榻太近。臻璇无处落脚,不小心撞到夏颐卿怀里。

夏颐卿扶住了她,正要与臻璇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执棋的声音。

“二爷,二奶奶。”

臻璇红着脸轻轻推了夏颐卿一把,等他放开了,才偏过头理了理额发:“什么事?进来说吧。”

执棋垂着眼进来,道:“二爷,二奶奶。杜姨娘那边紫媛来报,说是姨娘厥过去了,奴婢已经去叫大夫了。”

杜越娘厥过去了?

臻璇抬眼看了夏颐卿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臻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颐卿先迈了步子。道:“一块过去看看吧。”

臻璇应声跟上。

从西厢房边上的月亮门过去便是杜越娘住的院子,院外伺候的人见夏颐卿和臻璇来了,赶忙行礼。

臻璇跟着夏颐卿进了屋子,又进了内室,内室居中拦了一块屏风,拐过屏风,一张拔步床边立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听见脚步声都纷纷回头。

婆子红着眼眶,道:“姨娘刚才厥过去了,这才刚醒过来。”

夏颐卿在床边坐下,臻璇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杜越娘。

杜越娘比前几日敬茶时瞧着更虚弱了,整个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额头上密密都是虚汗,头发都是潮湿的,就像是从水中被捞起来了一样。

臻璇心中一惊,挽琴说杜越娘连夜咳嗽,看来真的不假,这种病态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杜越娘的眼睛从夏颐卿移到了臻璇,又移回到夏颐卿,嗫了嗫唇,问安的话到底是没有一点点力气说出来。

夏颐卿神色放缓不少,道:“已经叫了大夫了,你且安心养着。”说罢,又看了臻璇一眼。

臻璇便靠过去了一些,轻轻握了杜姨娘的手,一摸到便感觉那双手已经瘦得只剩下骨节了,手心里全是汗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去老祖宗那里,她还问起你来。你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才能去给老祖宗磕头。”

杜越娘只动了动眼睑,表示她听见了。

大夫急匆匆来了,夏颐卿起身让了位子,去了外间,臻璇也跟了出来。

两人坐了一会,大夫才抱着药箱子出来,拱手道:“二爷,杜姨娘这是旧疾,天气一天一天冷下去,冬天就更难熬了,那么多药下去也就是拖着,能拖到开春过了夏天就是运气了,再拖一个冬天是不行了的。”

臻璇抿着唇,这位大夫是在夏家坐堂好些年的大夫了,姓查,家里人的大小毛病都晓得些,替杜越娘也看了那么久了,自然知道已经是药石无医。

夏颐卿没说话,起身进内室去了。

臻璇只瞧了一眼没有跟进去,扭头与查大夫道:“先开了药吧。”

查大夫应了一声,准备去了。

一刻钟的工夫,夏颐卿负手出来了:“七娘,回去了。”

臻璇交代了院子里的人好生照看着,有事就来回,便跟上夏颐卿的步子走了。

正文 215章 新婚(九)

回房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耳边除了脚步声,只剩下风吹过扫下秋叶的声音。臻璇垂下了眼帘,等几缕细细雨丝落在眉梢,才发现下雨了。

雨水不急,柔得仿佛回到了春日一般,在秋风的包裹下不时飘入了抄手游廊,臻璇停下脚步,回头又望了一眼刚刚穿过的月亮门,那一头就是杜越娘住的小院了,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一场秋雨一场寒,花总归是要凋谢的,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来年冒出新芽儿来。

夏颐卿去了净室洗漱,臻璇坐在东次间,整理着“福禄寿喜”四个字。

执棋从外头进来,手上拿着一张纸,递到臻璇跟前:“查先生开好的方子,奶奶可要瞧瞧?”

“我看不懂药方。”臻璇抬头见执棋双手捧着,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这些药方往日是谁瞧看的?”

执棋垂手站在一边,道:“药方往日都是按月归档送去太太那儿的,如今奶奶管了天一院,奴婢想着要先叫奶奶看看。”

臻璇点了点头,这些规矩裴家也是有的,庆和堂里人少,秦嬷嬷又懂些药理,所有的方子都是她瞧过后归整好,再送去周氏那儿,想来夏家也是各院理着各院的方子,再送去给郑氏查看。

臻璇捏着药方,查先生的字有些随意却不难认,一味味药材写得很清楚,臻璇虽然看不懂,可有几味药还是晓得的,都是补气的,药量也比较大。臻璇暗暗叹了一口气,是药三分毒,这么天天喝下去,到底是损了身子的,可大约不如此,杜越娘的身体是连这个冬天也拖不过去的了。这药方确实是如查先生说的,给药石无医的人喝的。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夏颐卿从净室出来,内室不见臻璇,便往东次间来,一进去就见臻璇坐在榻上,手中捏着一张纸,看得微皱了眉头。

臻璇听见响动抬眼,一瞧是夏颐卿,便从榻子上下来,趿了鞋子行礼,唤了一声“二爷”。

执棋行礼时。臻璇又垂眼瞄了一眼药方子。这些药方不晓得在这天一院里到底是谁归档的。也不知道夏颐卿会不会翻看……

直到夏颐卿走到了身边,臻璇才回过神,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抬起手把药方捧了过去:“查先生刚送了药方过来。我不懂岐黄,只能粗粗看一看。我想着往后还是和之前一样,等我看了就归档,按月送去母亲那儿,二爷觉得呢?”

“内院的事,你拿捏着来,顺手就好。”说罢,夏颐卿并没有接药方子过去,只是扫了一眼。可臻璇还是注意到,在扫到那几味明显剂量偏大的药时夏颐卿的眉头皱了皱,也仅仅只是皱了皱。

臻璇暗暗叹气,看来夏颐卿也明白这方子里的意思,她看向执棋。问道:“从前这归档是谁在做?”

“是贺妈妈,贺妈妈认得字,也懂些药理。”

“贺妈妈?”臻璇记得是院子里一个圆脸偏胖的婆子,瞧着五十多岁的模样,可听挽琴说,实际上贺妈妈刚刚满了四十,只是满脸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看起来与年纪实在不符,“那往后,等我看过之后,还是叫贺妈妈管着药方吧。”

执棋偷偷地快速瞄了一眼夏颐卿,又垂下头,恭敬应道:“是。”

臻璇微微点头,把天一院管起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事情,定是要费一番心思的,好在执棋执画这样的大丫鬟都是守规矩。万一碰上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有了夏颐卿刚才那句话,她也能拿“顺手”当令箭改一改规矩。

臻璇感觉夏颐卿对药方并不在意,便交代执棋收起来:“药不能马虎,快些预备了,有事便来回吧。”

执棋接过药方,行礼就要退出去,刚到门边打起帘子,就听臻璇又叫住了她,她赶忙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臻璇有些忐忑,她毕竟刚进门,即便夏颐卿不在乎杜越娘,她也不希望老祖宗心里存下什么想法,能仔细就仔细些,想了想,臻璇道:“那边虽是按照规矩戌正落钥,但杜姨娘病得厉害,若有反复,让守门的婆子警醒些,早些报上来,不许耽搁了。”

臻璇话音一落,执棋瞥见夏颐卿亦把目光停在臻璇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微微一怔,但她赶紧收了面上情绪,应了一声,便打帘子出了正屋。外头起了夜风,比东次间冷了不少,执棋垂着眼站了一会,才招手叫了个小丫鬟过来,吩咐道:“药方奶奶瞧过了,姨娘那边紫媛定是脱不开身的,你去拿药煎药,给姨娘送去。”

小丫鬟接了药方就走,执画提着一个食盒过来,见执棋面色,拉了她到一旁,低声问:“怎么了?”

执棋赶忙摇摇头:“我没事,怎么这么问?”

执画冲屋里头努努嘴,一副你还瞒得过我的表情:“可是为了杜姨娘的事不高兴了?”

“不许胡说。”执棋打断了执画,转了个话题,“你提着食盒做什么?这个点了吃东西不好克化。”

“是挽琴,她担心爷和奶奶吹了夜风,叫厨房热了姜茶,她自己走不开,我就送来了。”执画解释着。

“既然是姜茶,趁热端进去吧。”执棋回头看了正屋一眼,“你千万别胡说,奶奶没有不高兴,我还要去门上交代朱婆子几句。”

执棋匆匆走了,执画睨了她的背影一眼,便进了正屋。

执棋走了一段路才慢了脚步,她觉得自己有些毛躁了,倒不是臻璇说得不妥当,臻璇是嫡妻,无论是出于场面话还是什么,那些交代没什么不对的,执棋惊讶的是夏颐卿的反应,刚才臻璇背身看不到夏颐卿的眼神,但她可是看清楚了,那一刻她猛得就想起她娘叮嘱她的话。

娘说,即便她是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可该避让的时候赶紧避让,别叫主子觉得她不会看眼色。只是刚才的情况是否算是要赶紧避让的情况,执棋自己也不明白。

执棋咬了咬下唇,暗暗地想:二奶奶刚进门,她一时看不清二奶奶和二爷相处的方式,她一定要好好看着,等明白过来了就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慌慌张张不知道是避好还是不避好了,总归要二爷二奶奶和睦,她们做下人的日子才能舒坦些,她不能稀里糊涂的,让二爷和二奶奶以为她不懂伺候。

这厢执棋下了决心,那厢臻璇压根不知道夏颐卿刚才盯着她看了一会,只当是她说的话不妥当执棋才会那么一个反应,转头见夏颐卿面色无异,臻璇摸不着头脑,正巧执画送了姜茶进来,她便收了心思,接过瓷碗端给夏颐卿。

夏颐卿没着急喝,只坐在榻上看着臻璇刚刚整了一半的“福禄寿喜”,最后挑出了三张:“就用这三张,加上书房里我写的‘禄’,也就齐了。”

臻璇点头,忙把那三张纸收好,等夏颐卿喝了,臻璇才喝了自己那碗。

执画一面收拾一面琢磨,瞧臻璇和夏颐卿说话,两个人都不像是不高兴的模样,她只当是自己弄错了,毕竟她不能直接问,那样是给执棋惹是非,便按捺了心思,把食盒交给外头的小丫鬟,回东次间伺候来了。

叮咚一声,西洋钟打点了。

臻璇抬眼看去,正好戌正。月亮门要落钥了,夏颐卿起身,道:“七娘,歇了吧。”

臻璇闻言,让执画叫了桃绫进来替自己洗漱拆头,执画查看了一遍早些执棋铺好的床,摸着汤婆子的热度正好,又剪了烛火调了亮度,便出去收拾她的被褥,今夜是她守夜。

等臻璇进了内室,桃绫便带上了门,与执画说了一声,回去了。

夏颐卿半躺在床上靠着垫子看书,听见响动,他缩了脚:“你睡里头。”

臻璇只当夏颐卿还要看书,应了一声脱鞋上床,规矩地在里头躺下。

夏颐卿翻书的声音叫臻璇有些紧张,她突然就想到了前晚,夏颐卿一开始也是这样慢条斯理翻着书,而她就在一旁不安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想到这些她不由微微缩了缩身子。她又想起刚才执棋的神色,她想不明白那些,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夏颐卿,只能自己琢磨着。

夏颐卿许久没有再翻页,其实这一页他早就看完了,他察觉到了臻璇的情绪。

对于杜越娘,臻璇绝对不会“好”但也谈不上“恶”,之前递药方给他时他有一瞬间以为那是一种试探,试探他对杜越娘的态度,可后来见她小心吩咐执棋的模样,他晓得自己想错了,臻璇是真的小心,初来乍到摸不着情况的她怕惹了他和家中长辈的厌恶。否则,她的反应不是去顾着杜越娘,而是趁着新婚霸着他缠着他。

到底是年岁小,心思也纯粹。

想到这里夏颐卿不由勾了唇角,他轻轻唤了一声:“七娘。”察觉到臻璇身子一僵,他干脆放下书,转过身看她。

……………………………………………………………………………………………………………………………

对不住大家,停更这么久现在才出现,而且一开头就是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章节,但是正好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捂脸。

单更预定,中午12点半,鞠躬。

正文 216章 新婚(十)

今夜风大,伴着沥沥雨声,在这个时辰显得有些吵闹。

不过,却是黑透了。

除了床边点着的灯火,就再无光亮。

夏颐卿的身形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的明光,只有一小部分徐徐淡淡暖暖,撒在臻璇的面上,微颤的睫毛落下弧形剪影。

臻璇不禁微微抿了抿唇,她听见夏颐卿出声唤她,只是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嗓子里溢出来的呢喃一般的轻叹,叫臻璇一下子就发了懵,等略回了神想应一声时又觉得空白了太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怯怯抬眼去看。

四目相对,臻璇本能地就移开了视线。

之前的身子一僵,现在的低垂眼帘,这般反应,像极了受惊的兔子。不知道为何,夏颐卿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个比喻,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新嫁娘要适应婚后的生活,处理夫家长辈亲眷之间的关系,料理下人,亦有夫妻之间的事,这一些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而在天一院,因着有着杜越娘这个在老祖宗心中地位特殊的妾,臻璇的那份小心翼翼叫他生了几分不忍。

那些来因去果,既然是已经存在的,便是无力改写的了。

臻璇不喜欢像臻琳要被七皇子纳为侧妃一事一样被蒙在鼓里,那么有些事与其将来别人告诉臻璇,夏颐卿情愿自己跟臻璇说。

吹了灯落了帐,夏颐卿揽过臻璇,开口道:“杜氏是替老祖宗冲喜抬进门的,因为是冲喜,所有的事都有吉时,什么时候进门什么时候掀盖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甚至是我什么时间进屋什么时间又出来,都有规矩。等我出来,她就被送去了老祖宗那里。直到五个月后,她肚子显怀被瞧出来。家里人才晓得那时候匆忙并没有哪个喂她喝过避子汤。”

臻璇心里咯噔了一下,夏颐卿一开始说的时候她有一丝欣喜,即便内容是她的丈夫怎么抬的妾回来,可那些都是现状是改变不了的,只要夏颐卿愿意把事情说与她听而并不是瞒着她,她就会放心一些,况且她确实想知道该如何处理杜越娘的病,尤其是在老祖宗跟前。可听到杜越娘有过身孕,她一下子就紧张了,夏家绝对不许庶子生在嫡子前头。那杜越娘的孩子呢?

夏颐卿轻轻拍了拍臻璇的背。示意她不要紧张:“老祖宗和祖母是绝对不允许坏了规矩的。就让人送了一碗药去,听说杜越娘一句话没说也没有抵抗,小产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又去老祖宗跟前伺候了。与其说是她过了老祖宗的病气。不如说是小产落下了病根。即便老祖宗安康了之后她回来天一院,身子也养不回来。”

臻璇沉默,她虽没有怀孕生过孩子,但她知道小产对女人的身体是多大的损耗,月份越大越是如此,就好比她的母亲季氏,遗腹子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

只是,那时候的杜越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她难道在第五个月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可一想到任氏,那年任氏不也是小五个月的身孕而不自知吗?

臻璇不过初嫁,怀孕害喜之类的事她也只是听季氏与两个陪嫁的妈妈交代了几句,没有亲身经历过实在不好下判断,况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这个家里的规矩是不会变的,臻璇相信,就算杜越娘那时候运气好坚持到了生产,在郑老太太手中大抵也是一尸两命的结局。明知道会这样,杜越娘是否真的有勇气去隐瞒?不管是哪一种,杜越娘那时候命大才活了下来,但到了如今,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对于一个油尽灯枯之人,再去追求那些真相,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臻璇没有说话,夏颐卿也沉默了。

听了这些往事之后臻璇的反应远比他想的要平静,而对于他来说,却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这些都是他想去告诉臻璇的,他不想瞒着。

臻璇在这时候稍稍动了一动,把脸埋在夏颐卿的胸口,她觉得有些冷了,在想到两次见杜越娘时那张白得没有一丝一毫血色的面容,似乎是所有的血气都跟着那一个孩子去了一般,叫人揪心得慌。她感觉到夏颐卿收紧了臂弯,在她靠过去的时候,带着几分安慰的味道。

回想着夏颐卿的那一番话,臻璇听不出他对那个冲喜的妾有丝毫感情,更多的是愧疚和对她伺候老祖宗的体谅,那些都不是儿女之情。

照理说臻璇应该感到高兴,但心中环绕着的却是不安,是不是夏颐卿这个人当真就是这般薄情之人?还是因为杜越娘一直在老祖宗那里他们根本来不及有任何感情?虽说正室地位远非妾室可比,但谁也不会愿意自己拜过天地高堂的男子冷情冷心。

倘若真的听出了情谊,哪怕只那么一丁点,臻璇扪心自问也不会觉得就舒坦了。

人,总归就是这么矛盾的,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七娘,”似乎是察觉到臻璇有些纠结,夏颐卿想打破这一种沉默,“在想什么?”

臻璇闷闷出了声以作回应,半响慢慢道:“已经是半个入土的人了。”

杜越娘的身体做不了假的,无论当年是有心无心,不管她如今是有意无意,一个吊着半口气的妾都不应该是臻璇防范为难的对象,况且对于这个妾,夏颐卿也没有暧昧的态度,老祖宗那边有什么想法,也只是明里暗里地说几句,不会直接做主如何如何,要是老祖宗真的不管不顾一心要抬举杜越娘,不管夏颐卿的嫡妻进没进门,这事也早就成了。

夏颐卿在听了臻璇这句话之后也是一怔,复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对于杜越娘的态度,他始终如一,有愧疚有感谢有体谅,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那些事情臻璇能够想得开,不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一根刺,便是最好的。

毕竟,夫妻是要携手一辈子的人。

屋外雨声愈发急了,夏颐卿入睡之前,身边的臻璇就已睡着了。

子时刚过落了一声雷,在这个季节极为反常,臻璇睡得沉并没有听见,杜越娘的小屋里却是连雷声都压不住的咳嗽声。

紫媛跪坐在杜越娘的床前,脸上的疲累不敢表露,可眼下的黑影却是盖不住的,好在杜越娘病重得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紫媛轻柔地帮杜越娘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锦被中杜越娘身上的亵衣早就湿透了,紫媛要替她换一件,杜越娘摇摇头。

紫媛晓得杜越娘的意思,即便是换了,没一会儿还是要湿透的,何必那般麻烦,再说,杜越娘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换衣服的劲越发是使不出来的了。

常嬷嬷歇了一会就睡不着了,披着衣服在帘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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