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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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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一愣,连凤染也狐疑的看了紫垣两眼,纳闷紫垣糊涂了不成。

“闲竹仙友刚才也说了,他送往清池宫的乃是古君上神的请帖,听闻古君上神难寻踪迹已久,想必凤染上君你今日执请帖而来他老人家并不知情,冒上神之名可是大罪,凤染上君你不会不知道吧?”

广场上一片寂静,上神与上君之位差之天壑,凤染虽代为执掌清池宫,可若是在无命令的情况下执古君上神之贴来此,确实……犯了上神之尊。

东华上君叹了口气,知道紫垣说得不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围,只得对凤染道:“凤染上君,若是古君上神有令,不妨明言……”

凤染眯着眼看着得意洋洋的紫垣,又瞧了瞧神色担忧的东华上君,抿着唇并不言语。

她素来刚直坦荡,自是不会说出虚假之话来欺骗众人,可若是用后池的名义……凤染朝一旁站着的景涧看了看,迅速压下这个念头,朗声道:“我无话可说。”

顶多不过是受九天之上的雷刑损失几千年功力罢了,她有什么可怕的!

见凤染直接承认未受古君上神之命,紫垣脸色骤喜,从景涧身后走出,朝凤染不客气的摆手道:“那就请凤染上君随我走一趟,天帝仁慈,自是不会为难于你,但……上神之尊岂容侵犯,九天雷刑可是随罪而降,凤染上君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这蛮横的姿态一扫他刚才的胆怯软弱,广场上已有几位上君不屑的哼出声来,紫垣也不管其他,径直走到凤染面前,神色倨傲。

凤染眯了眯眼,看着站在面前的紫垣,皱起眉头,脚心一痒准备把这个狗腿子一样的上君摆弄清净……

“凤染,这大泽山也太难爬了,东华既然肯费力气整个寿宴,怎么也不知道把这石阶修一修。”

懒洋洋的抱怨声自广场之下的石阶上传来,声音不大,但却不知怎的整个广场的仙君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凤染和东华是天界数一数二的上仙,哪怕是天帝之子见到这二人也得尊称一句上君,来人是谁,居然敢直呼二人名讳,还如此的不客气?

想来想去能有这个资格的三界中也只有一人,众仙面面相觑,互相对看了一眼,神情里皆是不可置信的荒谬,不过一场寿宴而已,不仅万年未出清池宫的上君凤染出现在此,就连……

众仙收住心中所想,俱是眼巴巴朝发出声音的石阶处看去,就连东华和景涧也不例外,唯有紫垣面色微变,似是不敢相信,铁青着脸转过了头。

凤染将抬了一半的脚收回,叹口气,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竟是忘了她仙力不足以驾云,这般爬着石阶上仙山,还明晃晃的抱怨,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延绵千里的石阶顶端,玄青色的人影一点一点走进众仙眼帘,慢悠悠的身影,格外松散。

古朴的玄青长袍拂过地面,用墨簪挽起的长发静静垂下,腰间银色的锦带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流光,墨色的眼眸似是夹着亘古一般苍茫静谧。

难以言喻的尊贵典雅,竟能让人完全忽略她面上甚是普通的容貌,这女子身上,有种划破时间苍穹的古朴之感,就似……自远古中走出一般。

这是他们自天后身上都未曾见过的姿态。

众仙看着一步步走到面前的女子,愣着眼一动不动,连凤染也仿似被惊住,抬着手指着不远处的后池,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谁能告诉她,这个比女神还女神的家伙……就是不久之前在云上跟她撒泼装傻的后池?

相比惊愕的众仙,东华上君倒是清醒得最快,他疾走两步,低下头执礼恭敬道:“后池上神驾临大泽山,东华实在惶恐。”

众仙俱是一惊,朝着后池的方向行礼齐道:“恭迎上神。”

整齐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带着格外醒目的尊崇之意。

不论后池的上神之位如何得来,亦不论她本身灵力有多不足,她的上神之尊都受三界所认可,这一点,数万年来,从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只是没人能想到,那个传说里凭着古君上神的蛮横才能获得上神之位、灵力极浅、随时会灰飞烟灭的上神后池,居然会是这般的气度。

灼灼璞玉,静世芳华,都不足以形容来人半点风姿。

转眼间,广场上仍站得笔直的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瞪大了眼砸吧砸吧着嘴的凤染,一个是到现在还满是不信的紫垣,最后的一个就是……神情复杂,面带尴尬的景涧了。

无论平时多不在乎,或是经常选择性遗忘三界里头第四位上神的存在,后池始终都是他们几兄妹心中的一个疙瘩。

但子不言父之过…他又能如何?

景涧从未想过会有这么遇上的一日,轻轻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低下头,执礼道:“景涧恭迎后池上神。”

后池挑眉,淡淡瞧了他一眼,神色未变,抬头看着广场上的一众神仙,慢悠悠对着东华道:“东华上君……”

东华急忙上前一步道:“上神请吩咐。”

“这石阶……”

“小仙明日就吩咐弟子休憩石阶,上神请放心。”

后池这才满意‘恩’了一声,抬手道:“诸位不必多礼。”

众仙听到这话直起身,齐齐退后了一步。

紫垣这时才反应过来,对着后池的方向惶恐的准备行礼,却被一股力拖住,动弹不得,他看到后池眼底意味不明的笑容,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底咯噔一下,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暗想:传言后池上神灵力浅薄,怎的会如此难缠?

“不知这位上君是…?”后池朝紫垣指了指,极其细小的弧度,看上去甚是散漫。

“上神,这位是紫垣上君。”也不知是哪个心直口快的仙君,后池还未问完,他便答了出来。

“哦?原来你便是紫垣,刚才我在石阶上听见你言之凿凿要责问凤染,我今日前来,既未有东华上君的请帖,也未得了我父神的允许,不知紫垣上君可是也要将我一同押上九天,向天帝伏罪?”

后池清清淡淡的开口,神态间一派从容。

“上神,小仙不…不敢。”紫垣结结巴巴回道,见难以挪动一步,不由得朝景涧求助的看去。

景涧叹了口气,朝他摇了摇头。

“不敢就好,凤染,你过来。”

凤染听见后池装模作样的唤她,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朝她行去,眼垂的极低,也让众人错过了她眼底强自压下的笑意。

转瞬间,凤染就走到了后池身后。

“东华上君,你这仙邸我就不进了。”后池转身朝石阶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等明年你这石阶修好了,我再来拜寿不迟。”

东华上君连连道好,躬身相送,众仙这才看见由始至终后池都未真正踏进这仙邸范围一步,不由得暗自咂舌,暗道上神的规矩果然极大。

众人抬眼扫了扫留着冷汗艰难站着的紫垣上君,正想着他竟然能逃过一劫,却听到不远处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本上神一向待人宽和,不过既然紫垣上君说上神之尊不得冒犯,那这先河也开不得……”后池头微偏,朝景涧的方向望去,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光芒,淡淡的墨色一瞬间变得深沉浓烈起来:“景涧,你将紫垣带上九天,问问天帝,紫垣藐视上神之过该如何惩罚,全凭他来决定。”

这声音夹着几许威严冷漠,全然不是后池刚才温和清冷的模样,众仙一惊,朝仍然站得笔直的紫垣看了一眼,暗道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皆垂下眼不吭声。

被点到名的景涧心底泛起奇怪的感觉,既不是荣幸,也不是愤怒,十足的别扭,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对着后池应了一声:“景涧定会将紫垣带上九天交与父皇处罚,请上神放心。”

随着淡淡的一声回应,七彩祥云自广场上升起,直冲云霄而去。

众仙看着玄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皆是长舒了一口气,闲竹仙君走到东华上君身后轻声问:“师尊,世人皆传后池上神灵力浅薄,怎会……”

东华知道闲竹想问什么,他摆摆手,面色上也显出一抹疑惑,以他的能力,自是看得出来后池上身上的灵力并不深厚,只是……那股不属于同一级别的威压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这才是他为什么能毫不犹疑弯身行礼的原因。

这种威严,他只在天帝和古君上神身上感觉到过,就连天后也不曾有。

难道……东华猛地一怔,想起当年昆仑山上司职命格的灵涓上君批下的箴言,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泛起不可置信的惊疑。

难道这小神君当真是上神命格?只是……若是还未出壳便已是如此尊贵的命格,那以后……'TXT小说下载:。。'

东华上君暗自咂舌之际,天际又传来一声响亮的凤鸣,他抬眼朝天空望去,暗道:他老人家今年足足七万八千三百二十一岁,这寿宴能不能过得不这么折腾人!

第六章 景昭

大泽山的仙邸已隐约不见,凤染一脸古怪的看着站得笔直神情高深莫测的后池,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噗通’一声响,身旁的人以一种格外不雅的姿势瘫坐在云上,片刻间,后池身上的装扮也变回了之前布衣青钗的模样,嘴里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哪还有刚才翩翩浊世的傲然风姿。

“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后池见凤染一脸好奇,伸了个懒腰道。

“后池,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那样的做派和举止,根本不是装装样子就可以,就算后池能将古君上神不怒自威的模样学了个八九成,在众人面前也不会是那般的模样,就好像……瞬间变了另一个人一般。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因为这个。”

后池将手摊开,手腕处一串墨绿色的黑石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幽深的色泽,若是细看,还能在不经意见发现上面偰刻着若隐若现的古文,泛着神秘的远古气息。

这条手链后池戴在身上几千年了,平时黑不溜秋的,毫不起眼,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凤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串手链幻化成墨绿色。

“刚才我爬到仙邸时正好听见你和紫垣的对话,广场上众仙云集,东华又受了景涧之恩,就算我是上神,可你也知道我的名声一向连个一般的上君都不如,想要惩罚紫垣绝不是件易事。”

后池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神态懒散:“于是我就想着幻化个端庄些的模样再上去,好歹也唬唬人,哪知试了半天也不成功,一着急就把仙力注入了手链里,结果……就变成你刚才看见的这个模样了。”

“这么神?”看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凤染实在难以将‘着急’二字放在她身上,只得将手链拿过来细细打量,满脸狐疑。

“这上面好像有些字,不过我看不清。”凤染嘀咕了一句,把石链递回了后池手上。

“我也看不清,不过这东西确实有些古怪,这是柏玄在我启智之时送给我的,他说过,此链名唤……化劫。”

“化劫?好奇怪的名字。” 凤染道,却没注意后池念出这个名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

一般自上古时传下来的神器都颇有灵气,有名字也不奇怪。

“后池,说不定这是上古时的利器,你拿着也可以冲冲门面,好好带着。”想到后池薄弱的灵力,凤染不由分说的将石链戴在了她手腕上。

充门面?后池念及那道由石链上释放而出打在紫垣身上的仙力,抿着唇没有阻止凤染的举动。

“凤染,柏玄已经有八千年没有回清池宫了吧?”

“恩,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凤染摸了摸下巴,望着后池眯着眼笑了笑。

柏玄是清池宫中仅次于古君上神的存在,她进宫时他便一直呆在宫中照顾后池,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仙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尽管没有比试过,但凤染在第一次见到柏玄时就知道她远远不是柏玄的对手。

无关仙力深浅,那个人身上,有种能让人彻底臣服的气息。

八千年前后池启智、幻化成少女模样后,柏玄就离开了清池宫,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古君上神的行踪也开始飘忽不定。

“凤染,我们不回清池宫了,去瞭望山。”后池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摸了摸手腕处的石链。

“咦,不回清池宫?你想去见柏玄?”虽然语气带着惊疑,但任是谁都能听出凤染声音里的兴奋,她的职责是在清池宫里头保护后池,若是后池不出清池宫,她是不能离开清池宫半步的,以她的性子,这一万年可把她给憋坏了。

“对,我得问问他……这石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后池隐隐觉得……除了柏玄,哪怕是古君上神也没办法告诉她答案。

“好,你坐稳了,我们现在就去。”

耳边传来凤染笑眯眯的声音,急速的劲风在颈边拂过,吹散了披在肩上的碎发。

后池垂下眼,突然想起当初柏玄离宫时说过的话,神情缓缓凝住。

后池,等你知道我送你这串石链的原因时,便是我们再见面之时。

柏玄,你说,现在是不是已经到时候了呢?

为什么天后自她出生起便厌弃于她,为什么父神在她启智后就不再长留清池宫、形迹缥缈,为什么她是上神之子,却永远没办法凝聚仙力?

这些,柏玄,你是不是都会告诉我?

大泽山上。

天际上空响亮的凤鸣声惊醒了众人,看到转瞬间出现在广场上的女子,众仙除了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外,脸上反倒没了平时的热切。

“景昭公主驾临大泽山,老头子真是蓬荜生辉。”东华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看到来人,想到刚刚离去的后池上神,松了口气。

“老上君多礼了,景昭只是晚辈,前来贺寿是应该的。”说出这话的女子着一袭深紫广袖长裙,面容如皎月般涓雅,身形高挑,一眼看去,端是华贵无双。

只是她嘴里说着谦词,面对众仙行礼时却神情倨傲,头上灿金的步摇甚至在慢走间碰出清脆的撞击声。

景涧朝面色微变的众仙瞥了一眼,暗叹一口气,不过一眼,景昭就输得一塌糊涂。

若论气度端庄,她远不及刚才离去的后池。

“老上君,今日大宴众仙,怎的全站在了广场上?”景昭笑着开口,朝景涧走去。

景涧见景昭面上带笑,哪还不知道她心底所想,神色一顿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东华上君略带恭敬的声音。

“今日后池上神驾临大泽山,乃小仙之荣,小仙刚刚领着众仙迎拜上神,还来不及进仙邸。”

东华笑眯眯的说着,眼底划过一道奇异的笑意,可别怪他老人家不厚道,这景昭公主和后池上神身份尴尬,就算是他这个活腻了老头子也想知道,天帝一家子若是得知从未出过清池宫的后池上神出现在了三界之中,到底会是个什么态度?

那可是数万年前便遗留下来的狗血纠葛啊……

景涧似是料不到东华上君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口,忙朝景昭看去,温和的面容也带上了一抹急色,这个妹子自小便极是不喜人提起清池宫中的那位,若是她在这种场合动怒,传出去就太失态了。

景昭面色一僵,倨傲的步子陡然顿住,兀然转身朝景涧看去,见兄长点头,略一迟疑后才僵硬的笑了笑,道:“原来是后池…上神到了,景昭还从来没有见过后池上神,不知她此时何在?”

整个广场上,任是谁都听出了景昭话语中的坚定和僵硬,俱都暗暗摇了摇头。

“上神刚才和凤染上君一同离去了,公主若是有雅兴,不妨入我仙邸中饮几杯酒水,让老头子一尽地主之谊。”许是知道这般行为过于为难后辈了,东华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却不想在一旁呆愣着的紫垣突然喊了起来。

“公主殿下,救救我,小仙不是故意对后池上神不尊的。”许是抓住了一点曙光,紫垣的声音格外响亮,但他仍是无法移动自己的身子,望着景昭的眼神惶急而恳切。

景昭朝面色狼狈的紫垣看了一眼,怔了怔垂下眼,掩下了里面的一丝情绪,广袖中的手微紧,转身对东华上君道:“老上君,酒水就先免了,紫垣乃是天宫上君,究竟犯了何事,要被如此对待?”

她说完后转身朝紫垣看去,神情一片淡然肃穆:“紫垣上君,发生了何事,你只管说出来,我会让父皇为你做主。”

东华一愣,似是想不到景昭居然敢当着众仙质疑上神所下之令,甚至还有拿天帝之名施压的意思,只得在紫垣搬弄是非前拱手正色道:“景昭公主,紫垣上君对后池上神不尊,乃众仙所见,并无任何不妥。”

见东华上君言之凿凿,似是对自己刚才所说颇为不赞同,景昭眼底划过一抹怒色,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人拉住衣袖,转过头看见景涧朝东华郑重的行了一礼:“老上君,景昭年幼,行为无状,还请老上君不要介怀。”

后池的上神之尊受三界所承认,就算是父皇和母后也只不过是和她同级而已,质疑上神之令,就等于是将四位上神的威信同时弃若敝屣,哪怕景昭贵为公主,若是后池真要追究,父皇也不得不罚。

景昭神色委屈的朝景涧一瞪,感觉到景涧握在她腕间的手又紧了紧,只得退后了两步不再出声。

景昭乃天帝爱女,众仙自是没有傻到凭一句话来得罪于她,纷纷打起圆场,就连东华也连连摆手称无事。

“既是如此,东华上君,我现在就带紫垣上君回去向父皇请罚。”

景涧走到紫垣身边,伸手去解他身上的禁制,不料试了半天,竟没有一点效果,遂转过头对东华道:“老上君,景涧法力低微,还请您看一看。”

他神态坦然,不见半点因解不开禁制而生的窘迫,反倒让东华对他心生好感。

这般的坦然磊落,身为天帝之子,已是极难。

众仙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称奇,景涧的功力已是上君中的翘楚,本以为后池上神不过对紫垣下了普通的禁制,如今看来倒是不一般。

东华早已瞧出不妥,此时听见景涧恳求后急忙走上前抓住紫垣的手腕处凝神查看,半响后才道:“真是妙极,这禁制乃是因人功法而化,若要解开紫垣上君身上的禁制,只需要将其仙力化去,再解开就可以了。”

东华面露惊叹,说完才发现众仙神情异常,尤其是紫垣更是面色发黑,目眦欲裂,只得尴尬的摸着鼻子道:“紫垣上君不用担心,并不用化去全部仙力,只要将仙力化去一半,本君便能解开了。”

众仙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上神出手果然不凡,后池上神虽然没有惩罚紫垣上君,但也等于是变相的毁了他一半仙力,恐怕紫垣要再达到上君之位就难了,更何况……生生化去仙力的痛苦只比剔除仙根轻一点而已,想到紫垣对凤染的苦苦相逼,众仙心下感慨,这后池上神倒是个极护短的主。

见紫垣听完这句话后全身僵硬,东华上君只得朝景涧看去,他和紫垣同为上君,若紫垣不愿意,他也不想浪费这个力气白当坏人。

“二哥,不如我们去请大哥前来,也许大哥有办法……”景昭凑近景涧身边小声道,神情中有着几分不信,不过区区一道禁制而已,怎么会要化去一半仙力,这东华上君怕是危言耸听了。

景昭的声音虽小,但场上的众仙是何等耳力,自然听得真切,一时都有些气急,东华乃上君之首,仙力深不可测,他若是解不开,难道景阳大殿下就能解开不成?

景涧皱皱眉,朝景昭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警告之色,转身对面色不改的东华拱手道:“老上君,还请您解开紫垣上君身上的禁制。”

若是东华都需要化掉紫垣一半功力才能解开,那三界之中除了另外三位上神外根本无人能办到,但堂堂天帝天后又岂会为了区区一个紫垣而与清池宫交恶,更何况母后还是后池的……

东华见景涧言辞恳切,也不多说,对紫垣道了声‘得罪’,径直走上前将仙诀印在紫垣身上。

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在广场上响起,紫垣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滴落,却偏偏一步都动不得,只得硬生生的受着,才不过几息时间,便面色蜡黄,浑像生了场重病一般,好一会后,喊叫声才停住,东华上前将一粒药丸塞进紫垣嘴里后,才挥手解开紫垣身上的禁制。

紫垣全身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不知何时从大堂里走出来的无虚无妄急忙将他扶起站在了景涧身后。

“多谢东华上君相助,景涧告辞了。”

景涧朝东华拱手告辞后拉着景昭急忙驾云离开,随着他们的离去,半山腰的仙邸彻底恢复了安静,东华看着众仙笑道:“多谢诸位仙友前来赴宴,府中仙露尚还未用,大家随我进去吧。”

大泽山的仙露虽不如清池宫的那般出名,但也是上好饮品,众仙一听便也放下了心中疑虑,面露笑容朝仙邸中走去。

东华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在后面,闲竹仙君看左右无人,师尊又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师尊,何事如此高兴?”

“无事……”东华上君摆了摆手,敷衍道,见弟子一脸不信,笑呵呵开口:“我只是没想到三界中的最后一位上神不仅有上神之名,还有上神之实。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闲竹急忙凑近了些许,好奇道。

“没什么。”这次东华上君倒是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他转头朝半空中看了一眼,暗道一声:这景昭公主倒是和天后有八九分相似,但后池上神……

第七章 消失

三日后,当气喘吁吁的凤染驾着云到达瞭望山山脚时,眼底的兴奋感激让整座山头都有种骤然复苏的明朗感,盘着腿坐在云上的后池看着她,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凤染,你上君巅峰的实力不会是吹来的吧,不过就是个瞭望山而已,至于这么……”后池伸手把凤染从头到脚比划了一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没有风度吗?为什么不上山,停下来做什么?”

盯着懒洋洋坐在云上的后池,凤染潮红的脸色悲愤交加,蹲下身,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是谁整整三天把我当骡子使,还有,后池,不要告诉我你没常识到这种地步!你连瞭望山都没听说过?”

“听说过啊!”后池戳了戳凤染,把她放大的面孔推远了些,悠悠道:“柏玄的修炼之地嘛!”

被毫不客气的手戳得退到云朵边缘的凤染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她盯着后池,干脆也盘着腿坐了下来。

“后池,我看古君上神实在是太放纵你了,不出清池宫还好,现在出了清池宫,就等于踏入三界,你这么……”

“凤染。”后池打断凤染喋喋不休的架势,笑了笑,眼底露出几许意味深长的倨傲来:“你觉得我父神、天帝、还有天后需要知道三界中每一处地方的渊源、每一个神仙的来历吗?”

“当然不需要,他们……”凤染极自然的回答,然后顿住,看着后池叹了口气:“后池,他们是上神。”

“凤染,我也是,不论我灵力有多差,或是三界中人有多不屑,我都位极上神,当初我父神在昆仑山上放弃天后争来的,就是如此,这也是我今日来瞭望山的原因。”

数万年前昆仑山上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古君上神以上神之尊从三界众仙手中拿来了后池的上神之位,其实说白了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古君上神不追究天帝夺妻之仇,也放过了天后背弃之怨,为的只是彼时不知天命的后池能在三界中有立足之位——虽然这位子有些骇人。

凤染一直以为后池自小修身养性,性子淡泊无争,根本不会把几万年前的事记在心上,却不想她骨子里的执拗倔强却是不输于任何人。

几万年来,只听说那位景昭公主始终对后池忌讳莫深,从不轻易相谈,如今看来,身处其中的后池却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她想亲自为古君上神讨回公道,所以才会想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才会努力的提高仙力来瞭望山寻柏玄……

凤染仔细端详后池,见她墨色眸子里淡淡的坚定,突然笑了起来,伸手在后池垂下的卷发上弹了弹,道:“你呀,是就是呗,我来给你说说瞭望山的渊源……”

短短几句话,两人都没有深谈,但凤染却没了一开始的懒散兴奋,神情里也多了几分郑重之色。

修仙之人劫道难数,她托庇于清池宫万余载,总该做些什么才是。

“上古时瞭望山是四大真神之一的白玦上神在下界的修炼之处,混沌之劫后,四大真神消失在三界中,这里也没有人居住了。传说白玦上神的随身兵器也藏在了瞭望山,所以常有仙君来此探寻,不过此处周围千里之地仙力浓厚,阵法密布,甚至还有探访过的上君说这里有上古神兽守山。从没有人能驾云上得了山顶,就连靠近瞭望山都是极难,是以众仙来此,皆是步行而至。”

凤染将云散去,扶着后池站在山脚处,用仙力将二人包裹住,颇有些艰难的咂了咂嘴道。

后池望着自靠近瞭望山后就将仙力聚拢来对抗山中灵力的凤染,不免有些惊叹,上古真神果然恐怖,光是残存下来的灵力就能让凤染如临大敌,若是得了白玦上神随身神器虽说不能独步三界,但至少能和上神不分伯仲,难怪会惹得众仙觊觎。

看来仙界众仙虽然修道,却也没丢了那份权欲的复杂心思。

“这瞭望山如此可怖,柏玄怎会选择在此处修行?”后池看了看被仙力挡得瞧不见前路的深山,一步一步向前挪,朝着凤染问道。

“我也不知道,古君上神只说过柏玄上君在此,其他的你就要问他自己了。不过柏玄的仙力要比我高深,他能在此修行,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凤染欲言又止,后池转过了身一眨不眨的盯着凤染。

“除了清池宫的人,三界中好像很少有仙君知道柏玄之名,甚至连三界上君、妖君之列中,也没有他的存在。”

凤染凝聚仙力,拉着后池的手朝前走,后池听见这话眉一挑,敛眉不再出声询问。

仙界上君、妖界妖君乃是由天劫而定,凡是过了九天雷劫,都会自动显现在仙妖交界处的擎天柱上,后古界纪元后从未遗漏过任何一人。

既然凤染都说柏玄灵力在她之上,那又怎会不为三界所知,也没出现在擎天柱之上?

除非……柏玄和如今的三位上神一样,皆是上古神兽所化。

山路愈加崎岖,凤染脸色渐渐苍白,后池停下脚步,拉住凤染的衣摆:“凤染,你刚才说有仙君曾经在瞭望山上看到过有神兽出没,那……有没有说是什么神兽?”

“那倒是没有,后池,你觉得柏玄上君有可能是上古神兽而化?”凤染皱着眉,有些不信。

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是若他是与天帝天后齐名的上古神兽,又怎么会屈居于清池宫,甘愿在古君上神之下蛰伏?更何况天帝又怎会放任这样不确定的力量存于三界之中?

“算了,等见到他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池苦恼的挠挠头,一时忘了两人所呆之地乃是由凤染的仙力所围,大走一步跨了出去,凤染面色陡变一时情急伸手去拉,却被强劲的灵力推回了圈内,仙罩内外模糊一片,凤染回过神来朝外望去,见到外面的场景,眼底的担忧在瞬间变得不可置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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