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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孝女难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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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举筷子就照着卫小兰头上敲了一下,厉声说道:“都给我闭上嘴,没事儿找事儿,发的什么浪!”
啪,刁氏重重的把筷子摔到地上,脸就拉了下来。
卫大兰赶紧蹲下捡起来,用抹布擦干净递给刁氏,“奶,您别生气,我衣服够穿,不做新的了,都给两个妹妹做吧。”
刁氏白了一眼李氏,冷哼了一声:“那是你婆家给的东西,谁不做也得给你做!”
李氏撇撇嘴,没敢再吭声。
陈家这边儿的饭桌上,一家三口也在吃晚饭。晌午剩下几个凉菜也摆在桌上,陈老爹把没喝完的小半坛子烧酒也拎了来。
张氏白了眼陈老爹,“晌午还没喝够?这都睡一下午了,咋又喝上了呢。”
陈老爹只是憨笑,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们吃菜,晌午没得吃,赶紧尝尝,这熏鸡是城里老字号的,香着呢!”
宝珠看了眼熏鸡,想起来晌午时候她端饭进去,看见卫守业举着个鸡腿,吃的满嘴是油的样子,不由的满心嫌弃,夹了一筷子咸鱼说:“爹,这鱼也好吃呢。”说完给张氏也夹了一筷子。
娘俩吃着菜,陈老爹给自己把酒斟上,一股子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可比陈老爹自酿的高粱酒冲多了。堂屋里的酒味儿到现在都没散呢,宝珠往边儿靠了靠,心说妈呀这是直接喝酒精啊,估量着这酒至少也得六七十度。
“他爹,沈老板都说啥了?”张氏问。
陈老爹咂了一口酒,满足的眯了眯眼,“也没说啥,就是问了咱家的这木菌子明年还种不种。”
“当然还种啦,爹,明年咱们再多砍些木头。今儿个柳芽儿还说她家明年也要种木菌子呢。”
陈老爹点头说:“嗯,现在都传开了,村儿里没几户不知道的,咱们也没啥好瞒着的,沈老板那儿要的货也多,咱家也不能自己吃独食儿。”
宝珠点点头,张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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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进了腊月,喝完腊八粥,就到了腊月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正是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年味儿也越来越浓。
这天,陈家三口又锁了门,全家去了镇上。平凉镇一片的红火,大街上的摊位明显的增多了,卖炮仗的,写春联的,猪肉摊子上也挤满了人。
陈家今年手头宽裕,张氏出门前特意掏出来藏在炕洞里的整贯铜钱,拆开了,数了三百文带上,就装在陈老爹的褡裢里。
陈老爹从围着猪肉铺子的人群里挤了出来,笑呵呵的拎着一大块猪肉说:“十来斤呢,够吃到正月十五了。”
张氏也采买了春联福字瓜子炒货,请了新灶君的画像,大年三十祭祖的蜡烛香火也置办齐了。张氏从篮子里掏出一颗糖瓜塞到宝珠嘴里,问:“珠儿,甜么?”
宝珠嚼着粘牙的糖瓜含糊的说:“甜呢!娘,咱们还买啥不?”
张氏说都买的差不多了,又问陈老爹还要买啥,陈老爹翻着看了看张氏的篮子,炮仗还没买。
等到三口子买齐了年货,大包小包的拎着坐上了骡车,车上的同村儿乡邻也都两手满满的,大家笑呵呵的招呼过,刘老二一挥鞭子,大骡子放开蹶子,撒欢儿的小跑,离开了平凉镇。
第二十二章 新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贴福字,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炖大肉,二七二八把面发,二十九对联贴门口,三十晚上熬一宿。
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到了年三十。
吃完了饺子放完炮,一家三口围坐在堂屋守年夜。张氏拿了件大红的新棉袄叫宝珠过来穿上试试。
宝珠接过来捧在手里细看,喜气洋洋的大红色绸子布料,领口掐了元宝边儿,斜襟子,梅花盘口,顺着衣襟子还绣了一枝暗红色梅花,盘根错节的从领口延到下摆。
宝珠诧异的问道:“娘,你这是啥时候做的?”
张氏伸手抖落开衣服,帮宝珠套上,细细的系着扣子,“还不是上回,你爹见你生气了,以为你也想要绸缎料子,转天自己又悄悄的去了一趟镇上。。。。。”
怪不得这料子看着面熟!宝珠终于想起来了,上回卫大兰定亲时送的那块绸缎。没想到爹居然又返回去给自己也买了一块。宝珠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
张氏系好扣子,扶着宝珠肩膀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儿,“他爹,你看咋样?好看不?”
陈老爹举高了煤油灯,认真看了会儿,笑着说:“好,好看,我闺女长得好,你手艺也好。”
转天大年初一,一大早煮饺子放鞭炮,张氏跟陈老爹也换上了新衣裳,陈老爹是一身葛青布的长棉袍,张氏的绛红大褂系了一条青色裙子。
陈家在牛头村是独户,没有亲戚,大年初一,陈老爹跟男人们走家串户,乡邻互相问好拜年,张氏领着宝珠在家招呼过来串门的媳妇婆子,热热闹闹的过完初一。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张氏没有娘家,坐在堂屋里一脸的惆怅。看张氏闷闷不乐的样子,宝珠耐不住了,过去没话找话,让张氏教她做针线,张氏笑道:“正月里不许动针线的,你要是真想学,过完年我教你。”
宝珠又建议玩雀牌,张氏让她找柳芽儿玩去。
宝珠无奈,她从没听过张氏提起过自己的娘家,想必是父母早逝,娘家一个人都不剩了,这和陈老爹算是同命相连。无论如何,这大过年的,也不适合刨根问底。
正月初四迎灶神,张氏在灶前贴了新灶神,摆了祭品,点蜡烛烧香。祭完灶,陈老爹捧着撤下来的高粱酒,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眯着眼咂一口,心满意足的又叹一声。看的宝珠好笑。
陈老爹秋后酿的高粱酒也就二十来斤。一坛子喝到现在还剩小半,陈老爹越发的舍不得喝了,三十晚上倒了一碗,也是像今天这般咂一口叹一声的。
宝珠说道:“爹啊,反正咱家今年粮食够吃,你要想喝再酿一坛子呗。”
陈老爹一听就乐了:“呵呵,还是我闺女孝顺!不过爹也知足了,今年能喝上这一口,全都是我闺女种木菌子的功劳。”
张氏看这爷俩就好笑:“是是,有酒喝了就夸闺女孝顺啦。”
转头又对宝珠说:“你不知道你爹,上回沈老板带的烧酒,你爹喝了做梦都喊好酒呢!你再纵着他酿酒喝,当心他拿酒当亲闺女,可不疼你了。”
宝珠听得也好笑,不由得心念一动,问道:“爹,剩下的高粱酒咱们也做成烧酒呗?比这水酒也好喝啊。”
陈老爹摆摆手笑道:“这烧锅子酒可不是容易的事儿,火候锅子都是有讲究的,咱家的铁锅可不行,沾一点儿铁器酒就烧黑了,得去县城里的锡器铺子买专门的烧锅。”
宝珠了然,高高兴兴的说:“爹,等明年咱们卖了木菌子,也去县城买个烧锅,给你做烧酒。”
陈老爹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正月十五吃过晚饭,柳芽儿拉着宝珠要去看花灯,宝珠好奇问:“咱们村子里也有花灯么?”倒是听陈老爹说过镇上的元宵节花灯会。
柳芽儿拉着宝珠一路跑到村西头,在一座大宅院前停下,兴奋的指着让宝珠看。高大的门廊上挑着两个大红灯笼,青砖院墙,飞檐下挂着各式花灯,月色下流光辉转,原来是周家的宅院。
二月初二龙抬头,吃完了春饼,喝过了面汤,陈老爹放完最后一挂鞭炮,这年就算过完了。庄户人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大早吃过饭,陈老爹就扛了锄头去地里修整陇沟。张氏带着宝珠在家摘春粮的种子,一箩筐的高粱玉米,挑出来粒大饱满没破损的装在盆里。提前三天泡发,节气一到就下地播种,秋收时候的产量跟现在种子的质量息息相关。
宝珠低着头仔细挑拣着,不一会儿就觉得脖颈子酸酸的难受,抬起头转转脖子扭扭腰活动下颈椎。
张氏抬眼看见宝珠左扭右晃的怪动作,笑着说:“珠儿,你去玩儿吧,差不多了,娘把手头这点捡完也就够了。”
宝珠看看盆里,的确是差不多够了,就应了声张氏,把手里摘好的种子都收拢了,起身站起来。
刚要去屋里,忽然后院传来一阵响动,宝珠一愣,转身就去了后院。
光秃秃的木头桩子静静的呆在那儿,一个人影儿都没。宝珠正在疑惑,忽然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从头顶上传来,抬头一看,一个肥头大耳的东西正趴在墙头上,一脸贼笑的看着宝珠。
“卫大宝!你干什么?快滚下去!”宝珠怒斥。
卫大宝咧着嘴笑,趴在墙头上不动。
宝珠扫眼看见后院墙角放着的竹竿,走过去拿在手里,冲着墙头上的卫大宝就一顿敲打。
“哎呦----”卫大宝一手没抓牢,跌了下去,墙外重重的一声闷响。
张氏听到声响也来了后院:“怎么了,珠儿?”
宝珠放好竹竿说:“没事儿娘,刚才一只野猫差点儿窜了进来,我打跑了。”
宝珠看着后院的木桩子,再看看一人多高的土坯子墙头,心想着该跟爹商量下,墙头还是加高些安全。
陈老爹这阵子最是忙碌,一年之计在于春,庄稼地里数不清的活计等着做。
这天,宝珠跟着陈老爹去菜地里收拾,一通忙活,快到晌午了才往家走。
一辆青色的大马车远远的朝着村里驶来。宝珠指着说:“爹,你快看,那不是沈老板的马车么?”
陈老爹手搭凉棚,眯着眼看,说道:“嗯,是沈老板家的马车,珠儿快走,咱回家,恐怕沈老板是来商量木菌子的事儿。”
爷俩到了家,张氏正在做饭,宝珠在院子里扫了眼又跑去堂屋,看看没人,就跑来问张氏:“娘,沈老板没来咱家么?”
张氏也纳闷:“沈老板来了么?没看见人呐。”
第二十三章 拜访
沈老板的马车一路驶进了村里,在卫家门口停了下来。
卫守业带着卫大宝一早就等在门口,赶紧迎了上去。
“呵呵,沈老哥,可把您给盼来啦,前儿他二姑夫给捎了信儿,我这一天都在家等着呐。”
沈老板笑呵呵的跟卫守业打招呼。身后车帘子一挑,一个富态妇人走了下来,宝蓝的缎子大褂,系着条深蓝的绸裙子,头上两根赤金的簪子闪的人眼睛生疼。
卫守业怔了下,赶紧过来,躬身就要行礼。沈老板一把拦住:“使不得使不得,卫兄弟,这就是你老嫂子,我家富贵她娘。”
秦氏举帕子掩了下嘴角,忙走过来笑道:“卫家兄弟真是太客气了,要说这也都怪我,这么些年也没回村里走动,乡里乡亲的都不认识了。”
卫守业陪着笑把沈家夫妻往家里让。赶车的小伙计拎了两盒子糕点递给秦氏。
几人进了堂屋,刁氏穿戴整齐的坐在上首。李氏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沈老板跟刁氏问了好,同卫守业一处落了座。刁氏瞪了李氏一眼,李氏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冷着脸子招呼秦氏入座。
秦氏扫了眼没有靠垫的半旧椅子,犹豫了下,半歪着身子坐了下来。将两盒子点心递到刁氏面前,笑嘻嘻的说:“老婶子,咱们可有年头没见啦,早就想着来家里看看,您瞧,这才得空不是。”
刁氏也忙笑道:“富贵她娘快别客气,我晓得你们忙,这么些年不见,你这通身的气派,怎么就跟那大户人家的夫人似得?我都不敢认了。”
李氏撇着嘴坐在板凳上,冷眼看着婆婆跟秦氏寒暄客套。正月十六,卫守业带着李氏去了一趟镇上,专门拜访沈家,结果沈老板出门宴客,家里的小伙计隔着门回话,说太太身体不周,让改日再来拜访,连门都没让进。
卫守业倒是没什么,李氏气的够呛,一路上把卫守业骂个够。
今儿看着秦氏一身打扮,李氏冷哼,穿的戴的再好有什么用?不就是只生了个傻儿子么?别的不说,就是单把自家儿子大宝往跟前一摆,她就得低自己一头!
趁着刁氏跟秦氏寒暄,李氏悄悄出了堂屋,厨房里大兰正在烧菜,李氏看看菜,皱着眉头说:“把昨个儿你二姑夫拿来的肉都炒了吧。”大兰应了一声,手脚不停的继续忙活。
厢房里卫二兰正对着铜镜梳头,卫小兰一旁直勾勾的盯着,手指头不知不觉的又放进了嘴里。
“把手拿出来。”李氏黑着脸站在门口。
吓得卫小兰一哆嗦,赶紧把手放下。卫小兰今天穿了件崭新的夹袄,鹅黄的底子翠绿碎花,稀黄的头发梳了双鬟,黑瘦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斜着瞟李氏。
李氏耷拉着脸:“家里来了客人,别都在屋里窝着,三丫头,去给你大姐搭把手。”
卫小兰没动,转头盯着卫二兰。
李氏压了压火气:“二丫头,别臭美了,你也去。〃
卫二兰气哼哼的摔了梳子,瞪了卫小兰一眼,站起来扭身出了门,卫小兰撇撇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李氏,也跟着去了厨房。
堂屋里卫守业跟沈老板聊得正欢。
吃过午饭,沈家夫妇便告辞。
马车里,秦氏冷哼:“这卫家可真有意思,也不瞧瞧他们家的三丫头什么德行,还想进咱们家当少奶奶。”
沈有财点头:“那个三丫头的确是不上台面。”
“何止是不上台面,也不知道卫家怎么教养的,头回见面就直勾勾的盯着我首饰,那眼神,跟要吃人似得。”秦氏不屑的说。
“我看他家老太太的意思。。。。二丫头说给咱们也行。”
秦氏甩下帕子,别过脸说:“二丫头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就擦脂抹粉的,一副狐媚子样。”
沈有财为难的咂嘴。
秦氏瞥了眼,笑道:“老爷啊,咱们又不是非要跟卫家做亲,既然不合适就算了吧,你不是说陈家也有个小闺女么?”
沈有财慌忙摆手:“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还是个犟脾气,不合适。”
秦氏扭过脸去不说话。
沈有财一脸的愁容,问道:“你心里到底咋想的?咱家富贵也该娶媳妇了,他那个样子。。。。”
秦氏不耐烦道:“行啦,我心里有数,真要从卫家挑个的话,我看他家的大兰就挺好,人勤快,又老实,比富贵还大几岁,就她吧。”
沈有财捻着胡须还在思虑,秦氏看了他一眼说:“老爷啊,咱们是挑媳妇,卫家是有意跟咱们攀亲家,所以啊,这选谁不选谁的,由不得他们。”
“没错,是这个理儿,我改天让人给卫守业带个话,咱们也不勉强,成不成的看他们意思。”
马车驶出牛头村。
转天,牛头村的小河边,婆子们聊得口沫横飞,有比划着讲的,也有支着耳朵听得,你一言她一语的,不知道谁家的湛蓝大褂掉进了河里,顺水飘走,竟没人发觉。
“我昨天亲眼看见啦,那秦媳妇穿的跟个贵夫人似得,还拎着两大盒子的聘礼呢!”
“这事儿是真的?”
“可不咋地?我家孩儿他爹亲耳听卫守业说的。”
“难怪呢,我说咋就看着他腰杆子都挺直了呢。”
“就过年前,我们大嫂的娘家舅舅还在镇上见过沈老板的儿子呢。”
“啥样啊?还是半傻子么?”
“半傻子?说是全傻子还差不多,听说现在还往裤子里拉尿呢。”
“呦,那老卫家可真作孽,咋把闺女嫁这么个人家。”
“啥作孽啊,我说是好算计才对!”
“啥好算计?守着个傻子能过啥好日子,就算穿金戴银天天山珍海味的,那闺女心里面能痛快?”
“哼,不痛快又咋样?只要熬的住,两个老的一走,还不就是当家的奶奶啦,到时候,沈家的两间大铺子没准儿就姓了卫呢。”
“想当家也得生得出儿子才行,也不知道那傻子会不会。。。。。“几个婆子头挨着头,叽叽咕咕的低语,又一阵子哄笑声。
河边聊得热闹,陈家三口也忙得热闹。张氏开春就买了二十只鸡仔喂,村儿里老王家的母猪下了崽,陈老爹花二百大钱捉了一头,挨着鸡棚垒了猪圈。
宝珠一大早就帮着张氏一起拌猪食,小猪崽子胃口娇嫩,烫熟的玉米面拌了切碎的白菜帮子喂着。
“娘,这养猪可是费粮食呢。”宝珠抱怨。
张氏笑道:“也就这一个月,往后只喂糠皮野菜就行了。”
提到野菜,宝珠心下念念的挂记起牛栏山来,山上不仅有野菜,如今更吸引人的还有木菌子。宝珠不禁莞尔,寻思着得提前去山上看一看才行。
第二十四章 孝道
二月里,牛栏山上的树木还没返青,野菜也没长出来,宝珠悄悄的上山,想再寻几处生长木菌子的地方。
野生的木菌子常年不见阳光,腐木上缓慢生长,藏得隐蔽。宝珠连着走了两个小山坳,翻开一段老树根,终于看见了熟悉的木菌子,欢喜的摘下来捧在手上,硕大的一团,也不知道在山里生长了多少年。
宝珠留了记号,站起来刚要转身就吓了一跳,卫大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宝珠,我吓到你了么?”卫大兰怯怯的问。
宝珠诚恳的点头:“没错,卫家大姐,你吓坏我了。”说完转身就走。
卫大兰忙拦住:“宝珠妹妹,你先别走,陪我说说话行不?”
宝珠皱眉,下意识里她排斥卫家人,不想多接触。但是卫大兰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让宝珠又挪不开步子,只好坐下来。
“你说吧,要是再跟我说什么你爹娘不得已的话,我可就走喽。”
卫大兰在宝珠身边坐下,叹气,低头绞着衣襟不语。好半天才说道:“宝珠,爹。。。我爹要我嫁去沈家。。”
宝珠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大兰。这几日她可没少听柳芽儿念叨,卫家要把闺女嫁给沈老板家的傻儿子,当时听得宝珠就唏嘘不已,猜测不幸的是卫二兰还是卫小兰,没想到居然是卫大兰。
宝珠问:“你不是已经订婚了么?那你自己什么打算呢?”
卫大兰呐呐的说:“我爹已经去找王婶子退婚了,我听爹娘的,他们。。。。总归都是为我了好。”
宝珠深感无力,真的是为了女儿好么?为他们自己还差不多,或者说为了儿子铺路也不一定。
“真要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咋还不高兴呢?开开心心的等着嫁过去呗。〃宝珠没好气的说。
卫大兰红了眼圈:“家里日子艰难,妹妹们都还小,大宝将来也要娶亲,爹娘他们也是没办法。。。。。”
又来了又来了!宝珠气急:“什么都是没办法!别人家日子也艰难,你见谁没办法就扔掉亲闺女啦?又见谁家没办法就逼着闺女嫁给傻子啦!日子没办法过就不要生那么多嘛!”
“宝珠,你年纪小还不懂,家里要是没个男娃子顶门立户。。。”
宝珠打断说:“你家倒是有儿子,可是他顶门了还是立户了?该扔的也扔了,该卖的也卖了,闺女就不是亲生骨肉了么?顶门立户?哼,我看倒是清理门户了”
“宝珠,不能只看现在,往后,有娘家总是份依仗。”
宝珠无语,深深的无力感,依仗什么?被卖掉了的人找人贩子要依仗?
不过宝珠也看明白卫大兰的意思了,她说这些话无非是找理由自己劝自己罢了。当局者迷,等吃够苦头,也许会幡然醒悟,可是那时候又能怎样呢?可有机会像自己这般再重活一次?
长叹一口气说道:“卫家大姐,既然你这么体贴你爹娘,我也没啥好说的了,不过你可想好了,嫁过去是啥样你也能猜想到,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你想的依仗也未必靠得住。”
卫大兰魂不守舍的走了,陈宝珠坐在原地陷入沉思,回想前世种种,一年多时间过去,本以为不会在意了,可是今天被卫大兰触动了情绪,那份不甘和怨恨竟然如此强烈,宝珠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
“怎么?你是在可惜没有教坏人家姑娘?”山坡后面走出个人来。
宝珠今天连着被吓了两次,一时气恼,刚要斥责,却认了出来说话的是周仕显。
上次落水多亏他们主仆搭救,也没来得及道谢。宝珠愣了下,不知道是该先道谢,还是先埋怨他偷听别人说话。
宝珠站起身,干咳一声:“周少爷真是有空闲,只是我没听懂你说什么,我教坏谁了?”
周仕显冷笑:“如你所说,若是我家姐妹出嫁,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在清理门户了?”
宝珠情急:“那怎么一样?沈家的儿子啥样你知道么?是个傻子!”
“那又如何?世家联姻,多的是遇人不淑,纨绔子弟酒囊饭袋,难道人人都要跟父母哭喊着不嫁?”
宝珠微怔:“那是。。。自然,既然知道对方人品不好,为什么还要嫁?”
周仕显摇头轻笑:“莫不是你以为,这世上男女都跟戏文里一般,才子佳人?”
宝珠被周仕显的不屑眼色看的恼羞,气红了脸不说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婚事乃家族联姻结两姓之好,只顾一己之私罔顾父母之命就是不孝。”
宝珠质问:“难道孝顺就是听从父母之命,什么人都要嫁么?”
周仕显好笑:“要不然呢?陈家姑娘你是打算终身不嫁?还是说有什么举世无双的好夫婿在等着你?”
看着对面的半大少年,老气横秋的说教,还嘲笑自己,宝珠有些气恼,忍着没发作。深吸口气说道:“我是乡野村姑,没读过书,比不得周少爷的大仁大义,您呆着,我先行一步了,多谢上次搭救之恩。”
说完宝珠赌气般随手扔掉了木菌子,转身飞快的往下山跑去。
周仕显俯身捡起地上的木菌看了看,冷哼一声,厌恶的丢开。转身也离去。
宝珠一口气跑下山,回头看一眼,不见有人跟来,这才放下心,放慢脚步。等到确认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恼色,才往家里走去。
这阵子陈老爹一直在麦田忙活,施肥浇水伺候的精细。吃完了晚饭,张氏端出来选好的种子清水泡上,要开始催芽了。
到了春播时候,全家又是齐上阵,陈老爹翻地刨坑,宝珠跟在后面撒种,张氏掩土。起早贪黑的忙了五六天,才把两亩地的高粱和玉米都种上。
好在天公作美,陈老爹刚收起了农具,就下起雨来,倒是省了浇水的力气。
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稀稀落落的连下了三天,下着雨,也不能出门,陈家三口就守在家里歇息。
张氏想起来宝珠说过要学针线的话,趁着空闲,拉过来宝珠就要手把手的教。宝珠苦着一张脸纠结,当时只不过是哄张氏开心的,哪里是真的想学啊。
见宝珠躲闪,张氏放下手头的鞋样子,语重心长的说:“珠儿,你今年都十三啦,哪能一点针线都不会呢,将来嫁了人,婆婆会挑理儿的。”
一听到嫁人,宝珠心里那根弦立刻绷紧了,张口就说:“谁说闺女就一定要嫁人呢,我不嫁就是了,一辈子守着爹娘,孝顺爹娘。”
“尽胡说。”张氏假意生气,轻轻的在宝珠后背拍了下。
陈老爹旁边笑道:“嫁人还是要嫁的,针线活儿不愿意学就算了吧,我闺女还会种木菌子呢,他们谁家媳妇会?”
宝珠立刻开怀娇笑,对着陈老爹大加赞赏,张氏看着爷俩只得无奈摇头。
第二十五章 柳家
几日的春雨绵绵,终于等到个大晴天。
一大早,柳芽儿跟她娘,柳大叔领着柳大柳二,全家都来了陈家的小院儿。
芽儿娘拉着张氏说:“宝珠她娘,你看我这怪不好意思的,还要劳烦宝珠丫头领着他们爷几个去山上。”
张氏笑道:“说啥劳烦不劳烦的,几步道的事儿,这丫头平时没事也跑几趟。”
陈老爹也说:“趁着晴了天儿,赶紧的把木头砍回来,我看着家里的木菌子都要破芽了,她柳叔,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
柳大叔听了自然是一万个高兴,忙吆喝着柳二郎帮陈老爹拿着砍刀斧头。
宝珠和柳芽儿一早就商量好了,忙完春耕就上山砍木头种菌子。偏赶上了雨天,柳芽儿这几日在家等的是抓耳挠腮的。
柳家老两口子也心急,俩儿子眼看着又长了一岁,都该说亲了,秋收的粮食也没多余的再卖,家里是半个铜子儿都翻不出来。
自打知道了陈家自己种出了木菌子,柳芽儿打探,宝珠也没有藏私的意思,芽儿她娘跟柳大叔是惊喜万分,这真要是自己也种成了,有了来钱的进项,可就不用发愁了,至少眼前俩儿子说亲的花费也有了着落。
从年前就眼巴巴的念着,等到开春,忙完了春耕,又赶上这几天的雨。所以一看天放晴了,全家人是一天都不多等了。
陈老爹找出了粗麻绳,看看差不多都备齐了,就招呼柳家父子出了门,宝珠和柳芽儿自然也跟着一块儿去。
芽儿娘盼个小半年,今天看着几个人出了门,心里就踏实了一大半。也不着急回自己家,坐下来跟张氏说话。
“宝珠她娘,你知道老卫家跟沈家定亲的事儿没?”
“我听说了,就是不知道说的是二丫头还是三丫头。”
“两个都不是,你还不知道呐?说的是大丫头!”
张氏吃惊:“咋能呢!大丫头不是都定亲了么?”
“这还能假?大宝他爹都去退亲了,王媒婆在村儿里给嚷嚷个遍,直骂他们家做事不地道,卖闺女呢。”芽儿娘说。
张氏脸色稍微变了下。
芽儿娘接着说:“要说他们家也真是的,沈家是有几个钱,可那也不能不顾亲闺女死活不是?本来说给二丫头三丫头就够作孽的了,现在倒好,大丫头好好的亲事就这么给拆散了,说给一傻子,这不是卖闺女是啥?”
张氏涨红了脸不说话,芽儿娘突然想起了宝珠和卫家的关系,惊觉自己说的话不妥当。干咳了下,讪笑着说:“你看看,我又胡说了,就觉着跟你不外道,有啥说啥也管不住嘴,呵呵。。”
张氏忙道:“哪的话,芽儿她娘,你跟我还有啥不能说的?咱们这都一块儿住着十几年了,我就是刚一听说给惊着了,她奶呢?也不管管?”
芽儿娘放下心来,也就敞开说了,“嗐!你就别提她奶了,哪儿还敢管啊,你不知道,之前她奶有意把二丫头说给沈家,刚一提,好家伙。。。二丫头举着剪子就往她奶怀里滚,让她奶捅死她,又拿了绳子去她奶床头要上吊,嚷嚷的四邻八家们都来劝和了才住手。”
张氏感叹:“唉!这二丫头也是个烈性子。”
芽儿娘冷哼:“啥烈性子啊,姑娘家家的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我看是学足了她娘的那套,将来啊,谁家倒霉讨了她做媳妇可有的受的。”
张氏问:“那大兰呢?就没闹?”
芽儿娘叹气:“就那丫头是个傻心眼的,听说就哭了两天,该干啥的还干啥,洗衣服做饭的一天都没落下。”
张氏长叹一声,正要说话,门外有人叫门,“老陈在家不?”话音儿没落,卫守业领着卫大宝就进来了。
芽儿娘站起身来,尴尬的笑笑说:“宝珠她娘,你先忙着啊,咱们改天聊。”说完扫了眼卫守业,话也没搭,飞快的出了陈家院门,回家去了。
张氏也站起来,怔怔的望着卫家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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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过后,杨木榆树都发了新芽,野菜也冒出了头。山坳里的地面还半湿着有些滑,柳芽儿和宝珠牵着手,小心的走路。
宝珠连着指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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