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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孝女难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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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兰听得一怔,立刻双颊羞的通红,一时间呐呐的不知怎么回答。
宝珠捶着衣服说:“卫家大姐,过去的事儿就都过去了,契约上咋写的你知道吧?以后就不要提了,我和我爹娘都没放在心上。”
卫大兰低低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的漂洗手里的衣服。
大兰手快,一会儿功夫就洗完自己的一大盆衣服。看着宝珠还没洗完,伸手把木盆拽过来就要帮忙洗,宝珠赶紧推脱说不用,争来争去,宝珠坚持,最后大兰无法只得松了手。
卫大兰抱着衣盆闷闷的往家走,一进家门就看见卫二兰在院子里站着。
“二兰,爹娘呢?你咋在这儿站着?饭做熟了没?”大兰问。
二兰冲大兰比划个手势,示意她轻声,招招手,自己先走进西厢的屋子里。大兰不明所以,只好放下盆,跟着她走了进去。
“大姐,刚才王婆子来了,说你的婚事了。”二兰开门见山的说。
大兰羞涩,垂着脸扭捏着不说话。
二兰瞟了大兰一眼说:“姐,咱爹娘担心你将来嫁过去受苦呢。”
大兰抬脸急说道:“咋能叫咱爹娘担心呢!我没事儿,我。。。。。我能吃苦。”说完又红了脸。
二兰哼笑一声:“姐啊,不光是你吃苦,咱爹娘还跟着你受累呢!刚才王婆子可说了,赵家连小定的礼都凑不出来。”
庄户人家说亲,媒人引线,两家都合意了就先小定,男方下定礼,一般都是几块布料几石粮食,条件好的还要送上鸡鸭鹅等家禽和金银首饰。当然是越丰盛,女家就越有面子。
赵家大郎如今就光溜溜的一个人,礼数他懂,可是发送完老娘,自家手里是半文银钱也不剩。好在叔伯长辈们都伸了一把手,勉强凑了几石粮食两块细布。
王媒婆过来一交代,卫守业和李氏一起皱眉,说了一半天都是挑剔不满意,刁氏老太太却极高兴,说赵家条件不好是明摆着的事,但人家也凑够了礼数,显然是重视咱们家闺女。
李氏不服,又被刁氏一通骂。
大兰一听说爹娘因为自己被骂,内疚的不得了,急慌慌的问二兰怎么办。
二兰扯着大兰袖子细细嘱咐了一番,大兰只犹豫了片刻,就去了堂屋。
进屋一看,刁氏正气哼哼的坐在炕上,卫守业蜷缩着蹲在屋角,李氏劈叉着双腿坐地上,头发散乱,一脸的鼻涕眼泪还在抽搭着。
“奶,爹娘,你们别。。。别为我生气了,实在不行,就秋后再说吧。”
“嗯,秋后再说,收了庄稼手头咋也能宽裕点儿。我看,就这么定了吧。”卫守业说完小心的看了一眼刁氏。
李氏又红了眼圈儿,扯着嗓子嚎道:“大兰啊!娘这是为了老卫家的脸面,也是怕委屈了你啊!”
大兰含泪搀扶着李氏起来。
刁氏扶额摇头,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宝珠还没进院门,就闻到炖肉的香气。
张氏挥着锅铲正在灶上忙活,五花肉切片,豆角土豆洗净切好,等肉片炒熟了一起放进去,加开水大锅炖。
陈老爹拿了修补的农具回来,仔细梳理。
就要秋收了。
第十四章 秋收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陈家三口吃过早饭就准备下地了。张氏没系裙子,小衣外只罩了一件旧大褂,带了草帽,又用一块巾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给宝珠也差不多打扮。庄稼叶子看着青嫩,若是不小心划到了身上脸上,一下就是一个大口子,比小刀子还锋利。
陈老爹又检查了一遍农具,都万无一失了,才挥挥手领着娘俩出了门。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乡邻,都扛着锄头拿着镰刀,大家招呼一声就急匆匆的往各家田地里走。时节不等人,这时候就怕下雨,早早收割完,粮食脱粒晾晒好,收了仓才踏实。
到了陈家的地里,三口人摆开架势就开始收割了。今天先收的高粱,张氏拿着掐刀在前面剪高粱穗子,宝珠跨个篮子跟在后面捡,装满一篮子后就跑回地头装进麻袋里。陈老爹的活儿最重,这一笼笼的高粱杆子都要镰刀砍倒,收完后还要用锄头把地下的根刨出来。
宝珠又一趟跑回了地头,把篮子里的高粱穗子倒进麻袋。太阳挂的高高的,已经快到晌午了。宝珠身上早就一层薄汗,倒了碗水给陈老爹送过去,又倒了一碗给张氏,宝珠坐在地头上喝水休息,这地里的活计看着简单,长时间的做起来也累人。
张氏也过来歇口气,见宝珠累得小脸儿通红,就嘱咐她先回家准备做饭。宝珠说:“娘,天儿还早,我再待会儿。”陈老爹过来说:“你们娘俩都回去吧,早点儿做饭,下午再把剩下的几陇收了,今天就差不多了。”
张氏应了声,收拾了下,就领着宝珠回去了。到了家,娘俩粗粗梳洗了下就开始做饭。简单炒了个菜,熬了一大锅米汤,粗面馒头。
张氏把给陈老爹的饭菜都装好,招呼宝珠过来吃饭,娘俩匆匆的巴拉几口吃好,收拾完,带上饭菜就又去了地里。
到了地里一看,陈老爹已经把几陇高粱杆都割完了。宝珠赶紧的招呼陈老爹吃饭,张氏拿了掐刀就接着开始忙活起来。
一天下来,终于收完了高粱,一家人晚饭随便吃了一口,倒头就睡。
转天又收了一天的玉米棒子。
接下来几天就是晾晒,打穗子脱粒,一直忙活了十来天才都装袋收了仓。
三口人这阵子都累得够呛,眼看着一家都瘦了一圈儿,陈老爹和张氏明显的又黑了,宝珠的小脸儿也晒得通红。
晚饭后,宝珠早早洗漱过就爬上床。对面屋里,陈老爹说:“这几天都好好歇歇,明儿个我去趟镇上,割点肉回来,给珠儿也好好补补。”
“嗯,看着有大骨头也买一根回来,珠儿正长个子呢,给她熬汤喝。那个。。。他爹,再买块鲜艳点儿的布料吧,大兰那边。。咱们咋说也该给随个礼。”
庄户人家闺女下小定,一般都是摆桌酒席,只请亲戚和媒人过来热闹下,一来是通知下亲戚,自家闺女已经选好了婆家,二来也是让亲戚们都相看下新姑爷的意思,这时候过来吃席的亲戚都会带上东西,不计是布料还是首饰,或者银钱,都是给姑娘凑做嫁妆的。而一般的乡邻好友远亲,都是等到出嫁时候再通知来喝喜酒,接到邀请的人家也会给随礼添妆。
陈老爹半晌不语,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行,都听你的吧。”
转天,陈老爹一早就去了镇上,快做晚饭时候才回来,买了大骨和五花肉,还带了一块鲜红的绸子布料。
宝珠凑过去拿过来细看,大红的底子团花纹,捧在手里滑溜溜的。宝珠好奇问:“爹,这是给娘买的么?”
陈老爹支吾着没应话,张氏接过来绸缎说道:“娘哪穿得了这么鲜艳的料子,这是。。。是留着送人的。”
“送谁啊?”宝珠问
张氏吭哧了半天也不说,拿着绸缎转身去了屋里。
宝珠想了想,瞬时就明白了,这是给大兰的。村里的习俗她懂,大兰真要是成亲,这一个村儿的乡亲,只要是没大仇的一般都去,陈家给随礼也是正常。可是这小定,陈家从哪儿算也不是近亲,随什么礼啊!这是还把自己当成老卫家的孩子了。
宝珠越想越气,也不和张氏说话,一头钻到自己屋里生闷气。
张氏做好了饭,陈老爹叫宝珠过来吃饭,宝珠还是闷闷的,跟着陈老爹进了厨房,看见张氏已经盛好了饭,就坐了下来。
饭桌上一大盆的豆角炖肉,油亮亮的大块带皮猪肉炖的烂烂的。
张氏陈老爹都小心翼翼的捧着碗,不停的给宝珠往碗里夹肉,自己只挑了豆角吃。
宝珠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了,撅着嘴,赌气似得夹了一大筷子肉放进陈老爹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给张氏。
张氏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把肉吃了,陈老爹笑呵呵的说“我今儿个在镇上还买了二两酒曲子回来。”
张氏嗯了声,放下筷子对宝珠说:“你爹啊没啥喜好,就是爱喝一口,今年粮食收成好,咱家又还有些银钱,也不急着卖粮,就让你爹拿去点儿酿酒解解馋吧。”
宝珠诧异,村儿里的小杂货店除了油盐酱醋也有酒卖,大坛子装了摆在门口,三个大钱一斛。她从来没见过陈老爹去打酒喝啊。转眼就明白了,自家爹这是爱喝又舍不得喝,只趁着收了粮,自家酿点解馋。
宝珠当即说道:“嗯,爹,酿吧,多酿点,我也陪你喝两盅。”
陈老爹乐的哈哈大笑,直夸闺女孝顺。
转天吃过早饭,宝珠就催着张氏给爹酿酒,张氏半含酸的对陈老爹说:“你看看你闺女,就惦记着你那口喝的。”陈老爹笑呵呵的不言语。
张氏说归说,埋怨完就洗手淘米开始烧火。引着了火让宝珠看着,自己挽了袖子就搬笼屉蒸米。陈老爹去屋后寻了酒缸出来洗刷擦干。一会儿功夫,高粱米就蒸熟了,两口子合力将笼屉抬起来,将熟米饭扒拉进酒缸,撒上酒曲子搅拌。等到搅拌的都均匀了,陈老爹糊上泥封了坛子,搬到屋前向阳的地方晒着。
见陈老爹蹲在酒坛子前,一动不动傻乐呵着盯着坛子瞧,张氏忍不住打趣:“你就别盯着啦,跑不了的,再心急也得等个三五天的才能喝。”
陈老爹还是自顾着乐呵。
第十五章 定亲
十月初八,上吉日,快晌午时候,王婆子领了赵大郎去卫家,一路上见人就招呼,停下来唠一番,不到半日,满村人就都知道了,今儿个是大兰下小定的日子,旁边那个高高壮壮脸红的后生就是大兰的未来夫婿。
赵大郎是和自己二婶娘钱氏一起来的,借了牛车,天不亮就往牛头村赶,车上除了四石粮食,还有时下的瓜果蔬菜装了满满一大筐,钱氏挽了个小包袱,里面是两块细布料子。
进了村儿,汇合了王婆子就一起奔卫家,一路上见王婆子不停的和人招呼,这婶侄俩就也下了车,牵着牛车走。
一路到了卫家,二姑奶奶卫槐花在门口迎着,先是打量了赵大郎一番,又亲亲热热的挽住钱氏的手进了院子。大姑奶奶卫桂香和大兰还在厨房忙活,李氏站在院子里,见二姑姐领着人进来就也过去招呼了,一起进堂屋给老太太刁氏见了礼,等到都坐下来,李氏抬眼角上上下下的打量赵大郎。
大郎被李氏盯的坐立不安,他今天穿了件酱红色的半旧长衫,稍微有些短,吊在身上露出小半截衬裤来。昨晚二婶子过来,看见了他那一身补丁摞补丁的,就从自家拿了衣服硬逼着他换下。大郎认识这是二叔出门时的衣服,推辞了几次,还是拧不过二婶,只好别别扭扭的换上。现在被李氏这么看着,大郎也露怯,双手紧抓着袍子,憋个满脸通红。
李氏撇撇嘴,转过头招呼王婆子和钱氏嗑瓜子喝茶,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大姑姐卫桂香正在切菜,卫大兰守着油锅在炸丸子。见李氏进来,卫桂香说道:“弟妹,你把大兰手里的活儿接了吧,让她回屋也收拾收拾,这油头垢面的,别让亲家笑话。”
李氏阴着脸过去一把夺过了大兰手里的漏勺,大兰吓了一跳,忙说:“娘,我来吧,不碍事儿的。”
李氏也不吭声,闷着脸低头炸丸子,大兰不安的站在旁边搓手。卫桂香就说:“大兰去吧,净净脸梳下头,咱别失了礼。你娘她这是舍不得你,没事儿的啊,快去吧!”
大兰哎了一声就出去了,卫桂香叹了一口气,从窗口望着大兰进了厢房才说:“大宝他娘,你这是做啥?大兰今儿个小定,你有啥不痛快的也不能这时候给闺女脸子瞧啊。”
李氏手里端着漏勺,里面四个大丸子在油锅里滋啦啦的炸着,哼了一声说道:“我还能有啥不痛快的?这亲是咱娘给做主订的,我还能说啥?待会儿你也去瞧瞧,这穷的叮当响的,连衣服看着都是借的。”
卫桂香切着菜说:“你别光看这些,咱们家大兰年纪也不小啦,好歹没有给人当后娘不是?这要是嫁过去,先说就不用伺候婆婆,小叔子小姑子也都成亲了不用管,小两口都是肯吃苦的,还愁这日子过不下去?”
李氏又哼一声:“光顾着自己的小日子能过就行啦?她爹娘她亲兄弟就都不用管啦?”
卫桂香噎了下,自从她守了寡,日子过得艰难,就算是有心照顾娘家也没有余钱,弟媳妇这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没法反驳,只好闭了嘴闷声不响的继续切菜。
卫大宝晃荡着进来,看见李氏在炸丸子,伸手抓过来一个就往嘴里塞。
“哎呦,我的祖宗哎,你也不嫌烫!李氏惊的一跳,赶紧放下漏勺,找了个空碗,从大盆里给卫大宝夹了十几个炸好的丸子,让他端着一边吃去。回头一眼看见卫小兰站在厨房门口,倚着墙,手指头放在嘴里嗦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宝手里的碗。见大宝端着出去了,转身也要跟着过去。
李氏阴着脸喊了一声:“三丫头,你给我过来。”
卫小兰站住,手指头还在嘴里噙着,不情不愿的凑了过来。
“去后院而看看你二姐的菜洗好没,把洗完的先拿过来。”李氏说。
卫小兰站着不动。
“去啊,你。”李氏又喊了一嗓子。
卫小兰还是站着,斜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瞟大盆里的丸子。李氏气急,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卫小兰翻滚了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尖叫起来。
“哎呦,这是干啥啊!快起来,起来啦三丫头。”卫桂香放下菜刀,过来搀扶。卫小兰尖细的嗓子使劲的哭喊,一边嚎着一边还一眼一眼的往放丸子的大盆上看,卫桂香连忙拿了一个丸子塞到她手里,卫小兰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喊,将丸子一把塞进嘴,转身就跑了出去。
李氏气的跺脚,就要追出去,卫桂香赶紧拦住说:“大宝他娘!你这是干啥?外边还有客人呐。”
李氏气道:“你看看你这好侄女儿!都十三啦!再过一两年就能说婆家了,你瞧瞧她那德行,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卫桂香连忙劝和,好半天才劝住了李氏。
陈老爹过来的时候,卫家还没开始酒席,卫守业看见陈老爹在门口张望就迎了出来,“老哥,你咋才来呢?快进来,待会儿咱们好好喝两盅。”
陈老爹呐呐的笑着摆手推辞,卫守业也不坚持,大咧咧的接过来绸缎,客气了几句就进去了。到了堂屋,递过去绸缎给刁氏看。
“这是陈家送的?谁拿过来的?”刁氏问。
“就陈老哥自己来的,都到门口了,我咋让他也不肯进来。”卫守业说。
刁氏抚摸着绸缎,“这个可不便宜呢,算他们有心啦!”
二姑姐卫槐花看着刁氏手上的绸缎,心里一阵子的不舒服,她自己只送了块六尺的细布,陈家却送了绸缎,嗤笑一声:“娘,啥有心呀,你不知道,前阵子我在镇上看见他们三口子买布料呢,一买就是八十文钱的,大手大脚着呢!”
刁氏果然皱眉,问道:“是秋收前么?”
“就秋收前,一家还下馆子去了呢!”
刁氏气的拍腿道:“一定是卖粮食了!这哪是过日子的样子!”
卫槐花见过了火候,忙劝慰:“娘,你看你,尽替别人家操心,快别说了。”
刁氏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看看手里的绸缎料子,跟卫守业说:“你去跟你媳妇说一声,陈家的礼我先收着了,大兰那边也不用陪送这么好的嫁妆,我留着给大宝将来聘媳妇用。”
卫守业连忙应声说娘收着就好,转身出去催促李氏上菜。
因为也没几个人,卫家总共就摆了一桌席面。刁氏坐了上座,左边卫守业带着卫大宝,和二姑爷武大陪着赵大郎,右边两个姑姐跟李氏陪着钱氏和王媒婆,卫家几个闺女都没上席,端了饭菜在自己屋子里吃。
二姑父武大端起酒杯,“大郎侄子,来,跟姑父喝一杯。”
赵大郎忙不迭的站起来,举着酒杯说:“姑父,我先敬您。”说完一仰脖,一杯酒全干了。
武大哈哈大笑:“这姑爷好!懂礼,爽快!”
钱氏也跟着笑:“她二姑夫,您这是说对啦!咱们家大郎啊就是个憨厚人,对长辈,对兄妹可没得挑,将来啊,对媳妇也差不了!”
李氏耷拉着脸,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卫槐花左右看看,就笑道:“他婶子,咱们家大兰也不差啊,打小就会做家务,照顾弟弟妹妹,这一家子老小可都舍不得她呢。”
钱氏看了眼李氏,冲卫槐花笑着说:“闺女再好也得给寻婆家不是?总不能一个舍不得就留家里一辈子不嫁人啊。”
李氏淡淡开口:“要是我闺女嫁了好人家,穿金戴银的。。。我也没啥舍不得的,可惜啊!她这是要给人当牛做马了啊,我这当娘的自然要心疼了。”
赵大郎满脸通红,不安的看着李氏,钱氏气个倒仰,眼看着就要翻脸,王婆子赶紧拉住。
刁氏瞪了李氏一眼,转头笑眯眯的说道:“亲家婶子,大兰她娘不会说话,别理她,来,吃菜吃菜。”
第十六章 高粱酒
卫家的酒席吃到后半晌才结束。钱氏领着赵大郎先告辞走了,卫家的两个姑姐都住在镇上,早上一起过来的,现在吃完了酒,娘几个又都叙完了话,二姑爷武大就套了车,拉着媳妇和大姨子回镇上了。
刁氏送走自家姑娘和姑爷就回屋打盹歇着。厨房里,卫大兰还在洗碗,二兰揪着小兰耳朵拎过来让她扫地,卫小兰闪个空,跐溜下就从二兰胳肢窝下面钻了过去,跑出了厨房,一溜烟儿的不见了影儿。
气的卫二兰冲大兰抱怨说:“大姐,你看看小兰,整天懒手懒脚的不干活儿,我今儿洗菜择菜的都忙活一天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就她清闲,啥活儿都不干!”
大兰说:“她还小呐,过两年就好了,你也歇着去吧,一会儿我扫。”二兰撇嘴小声嘟囔:“就你偏心!”甩了扫帚,扭身出了厨房。大兰无奈笑着摇摇头,继续洗碗。
正屋里李氏正在翻看俩姑姐送的布料,一块大红,一块酱紫的。冲卫守业撇嘴抱怨道:“你瞧瞧,这就她俩姑姑给的礼,平时老说多疼侄女儿,这认真的该用得着她姑姑了就这么寒酸。”卫守业翻看了下说:“前年大外甥娶媳妇你给的还是粗布呢。。。哎呦!”李氏狠狠的在卫守业胳膊上拧了一把。卫守业轻叫一声躲开,忽然又想起什么,就说:“陈家也随礼了,给了块大红的绸缎料子。”
“哪儿呢?”李氏问。
“咱娘收起来了,说以后给大宝用。”卫守业说道。
李氏撇撇嘴,没吭声,低头看着手里的两块料子,都是六尺长,又摩挲了几把,最后拿起酱紫色的那块,放进柜子里,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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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爹送完绸缎就回了家,张氏和宝珠正在烧火做午饭,陈老爹接过宝珠手里的柴火,让她歇会儿去。宝珠应了声,又端了米出去洗。厨房里只剩下这两口子。
张氏问:“送过去了么?”
“嗯,给了,大宝他爹出来接的,还让我进去喝酒呢,我没去。”陈老爹说。
宝珠淘好米,递给张氏蒸上,转头问陈老爹:“爹,咱们酿的酒啥时候能喝啊?”
陈老爹笑呵呵的说:“咋的?我闺女也馋酒啦?”
宝珠摸着头傻笑,她只是好奇罢了。
陈老爹小心翼翼的拆了泥封,掀开盖子,一股子酒香扑鼻而来,坛子里的高粱米中间挖了个酒窝,一汪清泉就汇集在那里,陈老爹拿了瓢,小心的舀了一碗底,自己尝一口,递给宝珠说道:“味儿正好,你试试。”
宝珠抿了一口,皱眉,这滋味还真是。。。。寡淡不说,还一股子刷锅水似得酒糟味,吐吐舌头,一脸嫌弃的还给陈老爹,再也不肯多尝一口。陈老爹看的直乐,张氏出来笑骂道:“你这人,咋尽逗闺女呢?”
晚饭时,陈老爹一大海碗的高粱酒,喝的心满意足,宝珠腹诽,怪不得水浒英雄各个一饮就十八碗呢,原来古代白酒的度数这么低啊。一碗下肚,陈老爹满面红光,话也多了起来。说来说去就说到了那一年去府城,喝了烧刀子酒,陈老爹按耐不住的兴奋道:“那酒啊,你们可不知道,为啥叫烧刀子呢?这一口下去啊。。。嗓子眼里就跟烧红的小刀子割了一样,火辣辣的痛快!”
宝珠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陈老爹如此兴高采烈,自家爹平常都是老实憨厚少言寡语,没想到一碗水酒喝下去,兴奋起来是这般模样。
张氏夹了一筷子虾皮白菜到宝珠碗里,说:“快吃,别理你爹,他这是喝高兴了。”
宝珠不以为然,她见过爱酒成瘾的,一顿不喝都不行,宁可砸锅卖铁的也要顾自己喝个痛快,陈老爹显然也爱喝,可却硬是生生的忍了一年。
宝珠问:“爹,那烧刀子是咋酿出来的啊?”
陈老爹思量下说:“听说是放大锅子里蒸出来的。”
宝珠纳闷,难道是蒸馏提纯?
吃完饭,陈老爹喝的晕晕乎乎,早早的就回屋歇着去了。娘俩收拾完碗筷,天色还早。
张氏招呼宝珠过来试新衣服,藕荷色的斜襟夹袄,衣领掐了芽边儿,襟上还绣了一串紫色的葡萄,宝珠上身一试,刚好合身,高兴的直夸自己娘手巧。女人啊,不管多大年纪,总是爱新衣服的。
转天,张氏把宝珠的旧夹袄拆了,棉胎搭在竹竿上晾晒,袄皮留着糊鞋底。
宝珠穿戴一新,拎了篮子去找柳芽儿摘菜。
柳家小院儿就在宝珠家隔壁,芽儿娘看见宝珠的新衣服,拉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夸道:“前阵子还见你娘做着,今儿就穿上啦?要说啊,还是你娘手巧,看看这剪裁,这绣活儿,真是细致。。”
柳芽儿在旁边看着宝珠,一脸的羡慕。
芽儿娘瞟见了柳芽儿的神色,觉着一阵子心酸,愧疚的说道:“过两天,让你爹卖了粮食,娘也给你做一身。”
柳芽儿忙说:“娘,我衣服又不旧,不着急做新的呢。”
出了门,柳芽儿闷闷不乐,宝珠打趣道:“你怎么啦?想穿新衣服又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
柳芽儿低着头说:“宝珠姐,我娘也发愁呢。”
柳家的俩儿子年岁隔得近,大郎十六,二郎十五,眼看着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庄户人家土里抛食看天吃饭,要用到银钱时候就不凑手,柳家老两口子见天的发愁,生怕耽误了俩儿子娶媳妇。
宝珠也无奈,只得好言开解柳芽儿。
到了菜地里,见豆角和丝瓜都长得旺盛,宝珠忙招呼着柳芽儿挑了嫩的摘。
“芽儿,丝瓜你回去跟虾皮一起炒着吃,鲜香着呢。”宝珠说。
“嗯,知道了宝珠姐,我这都摘了好几根了。”柳芽儿应道。
俩人直到篮子都装满了才往回走。还没出菜地,就听见前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菜架子晃了几下。
“谁在那儿!”宝珠高声喊了一嗓子。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一个高个子后生从菜地里钻了出来。
“二哥!你咋在这儿?”柳芽儿问道。
柳二郎窘着脸,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头,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服。
宝珠皱眉,抬头看了眼他身后,一个杏红衫子的背影迅速钻出菜地,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了。
第十七章 沈老板
宝珠回到家打了水,坐在院子里择豆角,菜地里的事在心里压了压,没告诉张氏。无非就是场男女幽会的戏码,村里人虽然不像大户人家那样重规矩,但是闲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刚才柳芽儿只顾着跟她二哥说话,没注意后边,应该是只自己一个人看到,那就埋在肚子里好了。
陈老爹去了地里,冬麦刚出芽,这几日需要格外仔细照看。这冬麦是秋种春收,产量比玉米高粱要少很多,牛头村种植的并不多,陈老爹寻思着今年有了木菌子的那笔收入,暂时也不用卖粮了,就种了半亩,等明年春天收了麦子好给闺女媳妇磨白面吃。
宝珠把菜洗好端进厨房,递给张氏,自己就去了后院,上次留下没摘的木菌子已经长齐一大半,肥厚的叶片舒展着,过了冬至,气温下降,木菌子就会停止生长,明年春天才会再发芽,有了这一季的生长,菌丝已经埋根。明年就会一根多发,产量也会增多。
宝珠满心欢喜,吃过饭后就拽着陈老爹来后院看,陈老爹眯着眼笑呵呵的看了半天,就说:“天凉了它也不咋长了,再过几天就全都摘了,这次看着也有四五斤呢。”宝珠忙不迭是点头。
这天,快晌午时候,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闲汉坐着聊天等吃午饭,大路上来了一辆青布大马车,吧嗒吧嗒的奔村子驶来,到了近前,赶车的小伙计一揽缰绳,驭。。。。停了下来。车帘子一挑,一个白胖的中年人探身出来,一身富贵团花纹的绸缎长衫,笑呵呵的打招呼:“老兄弟,都歇着呐?”
“呦!这不是沈老板?啥风把您给吹来了。”卫守业也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山货铺子的老板沈有财。沈老板原先也是这牛头村的庄户,年轻时候在外面做学徒,头脑灵活又肯吃苦,很快就赚了钱盘了铺子,一家人都迁到了镇上落户。虽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沈老板的生意一直都顺顺当当,除了山货铺子,还开着一家粮店。
牛头村的村民只要是卖粮食或者送山货,肯定就去找沈老板,乡里乡亲的,最不会担心受坑骗。
其他几个闲汉也都认出了沈老板,纷纷过来打招呼,沈有财客气了一番,说道:“呵呵,我这也有阵子没回村儿了,路都快不认识了,陈兄弟的家咋走啊?”
“嗐!找他啊!派个小伙计来就行了,您咋还亲自来了呢?我去把他找来。”卫守业说着迈腿就要走。
沈老板赶紧下车拦住了说:“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跟着卫兄弟你一块去就好。”
说完就交代了赶车的小伙计几句,自己跟着卫守业去了陈家。
陈老爹下地去了还没回来,张氏听到叫门迎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卫守业,呆住了。沈老板赶紧的自我介绍,说明来意。一听说是沈老板,又是专门来寻自家男人的,张氏赶紧的往家里面让,卫守业也跟着一起进了院子。
宝珠正在厨房看着火烧饭,听见来人也迎了出来。
卫守业看见宝珠出来,扬着嗓子喊道:“四丫头,快去烧水泡茶,招呼贵客。”
宝珠冷眼撇了下卫守业,站着没动。
张氏过来道:“这是山货铺子的沈老板,来找你爹的,快去倒两碗水过来。”
宝珠哎了一声,转身跑进厨房,拿了空碗倒了满满一碗热水端了出来。
陈家院子里摆着石桌,陈老爹不在家,张氏自然不好将两个男客迎进屋里,沈老板和卫守业就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宝珠把水端过来,笑眯眯的递给沈老板说:“沈老板,您喝水。”
沈有财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问张氏:“这就是陈兄弟的闺女?呵呵长得真俊,多大啦?”
张氏还没说话,卫守业大咧咧的挥手道:“小丫头片子,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啦,哈哈。。。”转头看着张氏又说:“老陈呢?咋这会儿了还不回家?”
“他爹去地里了,就该回来了。”张氏说。
卫守业伸出手指着宝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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