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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孝女难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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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正东摇头苦笑,还要再说什么,宝珠已经撑着窗台跳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月初,陈家的青砖木料都拉完了码放在后院儿里,陈老爹又去了趟西河村把结账了,回来时候受鲁老板所托,居然还做起了媒人。

“啥?鲁老板想招柳家大郎做女婿?这才见过几次啊,鲁老板那么大的家业,咋就相中大郎了呐?有这好事儿?”张氏疑惑的问。

陈老爹叹口气,他也说不清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鲁老板的大女儿鲁芸娘今年也十八了,长得端庄,手脚勤快性子也爽利,打小在家就帮着照顾弟弟妹妹。长大了些又学会了写字算账,跟着自家爹一块儿料理砖窑的生意。要说也是哪哪都好,只可惜,小时候的一场病落了病根儿,竟是个跛子。

鲁芸娘至今也没定亲,倒不是没人说媒,只是没一个能让鲁老板看的上的,条件不好的自然不行,心术不正贪图嫁妆的更不能要,一来二去就耽搁到现在。

自从上回陈老爹带着柳大去砖窑,鲁老板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憨直老实的后生。几番询问套话,知道柳大还没定亲,家里又是本分庄稼人,更是上了心。后来赶上柳大去拉砖,又‘无意’的让他撞见了芸娘,这才心里有了普,就托了陈老爹给柳家捎个话,要是有意就请了媒人来提亲。

张氏听完皱眉:“他爹,这芸娘再好也是有残疾的啊,芽儿他爹娘能愿意么?咱们可别再好心落埋怨。”

宝珠笑道:“娘,爹,我倒觉得这是好事儿,人家鲁老板也没藏着掖着,自家闺女啥条件都摆明了,说白了不就是看中柳大哥憨厚老实人品好么?而且人也让他见着了,想必柳大哥也是愿意的,咱们不过是给柳家大叔大婶传个话,至于要不要做亲家还是他们说了算,成了都欢喜,不成也没啥好落埋怨的。”

陈老爹点头:“不管咋说,我应了人家鲁老板就得把话带到了,珠儿她娘,我这也没给人说过亲,不知道咋开口,要不。。。。你跟着我去一趟?”

“爹,我也去!”

宝珠跟着爹娘到了柳家,芽儿娘刚收拾完碗筷,见是陈家三口赶紧往屋里让。

“她婶子,就在院子里坐吧,省的在屋里怪闷热的。”张氏说。

柳大叔忙给陈老爹让了座,芽儿娘也拉着张氏坐下笑道:“今儿是啥好事啊,你们一家三口来的这么整齐?”

宝珠早就被柳芽儿拉倒一旁说悄悄话去了,柳二没在家,柳大拿了抹布擦完桌子又端上来三碗白水。陈老爹看看柳大,

“她柳叔,弟妹,有个事儿。。。。鲁老板他。。。算了,还是让宝珠她娘跟你们说吧,我也说不清楚。”

柳家几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老爹,听他吞吞吐吐的也没出个啥,就又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张氏。

张氏笑笑道:“其实呢是西河村砖窑的鲁老板托我们给捎个话,我也是有啥说啥,成不成的还要看你们意思。”

张氏把鲁老板看中柳大,还有鲁芸娘的情况详详细细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柳家老两口先是一喜,后又皱眉,现在一愁不展的左右为难。

“宝珠她娘,你说这事儿。。。。。人家多少嫁妆咱们不贪图,要说这姑娘是长姐,又识文断字的人品应该是没得挑,只是这腿。。。”芽儿娘犯难的说。

柳芽儿早就忍不住了,插嘴道:“不是说我大哥见过么?大哥,那姑娘究竟咋样?”

大家都看过来,柳大挠着头憨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看着。。。挺好的。”

宝珠暗笑,看来柳大这是上心了啊。自从听陈老爹说完,宝珠没来由的对鲁芸娘有好感,虽然没见过面,总觉得这姑娘有种亲切感,自然也希望她能有好姻缘,柳大忠厚老实,如果两厢情悦,倒也不失为良配。

芽儿娘还在犹豫:“可这也不知道是啥病根儿,要是以后生了孙子也。。。。那咋能行呢!”

鲁家姑娘的症状是小儿麻痹,怎么会遗传呢?

宝珠就说:“婶子,那姑娘的爹娘和弟妹都没啥事,想来也不会影响子孙,不用急着现在就定下来,要不咱们先找机会见见再说?”

一直没吭声的柳大叔说:“人家也是掌柜家的千金,咱这啥也没说定,人家能肯随便给看么?”

庄户人家,相女婿是天经地义,没得说明目张胆的相看未过门大姑娘的,当初沈老板夫妇去卫家相亲,还一看就是仨闺女,这事儿没少被人嗤笑。

宝珠笑道:“柳大叔柳婶子,等我家新房盖好了,暖房子第一个要请的就是你们一家,第二么就是把鲁老板一家也请过来,到时候不就见到啦?”

柳家两夫妻原本还犹豫不定,但是看见柳大的神情心中也了然,别的多说不宜,眼下还是亲眼看见那姑娘才放心。

又闲话家常,说了好一会儿陈家三口才告辞。

第五十三章 巨变

眼看着料都备齐了,时日也正好,陈老爹就去了房班头家里商量开工日子。杜班头一见是陈老爹来了,忙往屋里让,又让媳妇倒了茶招待。

“老陈啊,这还真是巧啦,也就两天前,老卫家的守业来找我,他家也要这月翻盖房子,料都备的差不多了,就这一两天开工,我也应下了,你看这事儿。。。。”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陈老爹也不能说什么,回到家把情况一说。

宝珠道:“爹,要不咱们还找镇上的房班吧。”

张氏说:“这不合适吧?闹的两家人跟抢彩头似得,没得再伤和气。”

村里人不管什么红白喜事,两家撞一块儿,谁家先一步就是抢了头彩,有迎亲的碰了头,两拨轿夫赛跑,新娘子摔下轿子也跟着一溜小跑的,谁先到了夫家就是好彩头。也有两家孝子抬着棺材挤在路口互不相让的。

这两拨房班子拼的就是码墙头上大梁,事事先一步才大吉。

宝珠咋舌,这要是光拼速度了,会不会砌歪了墙头上错了大梁?自家房屋质量可开不起玩笑。

陈老爹也说:“那就晚一阵子,卫家的也是翻盖三间正房,左右也就这个月完工,咱家就等秋后再说吧。”

拿定了注意,陈家三口暂且搁下盖房的事儿,按部就班的过日子。说要盖房的卫家却不见动静,一直都没开工。过了十几天,房班子的杜班头找让门来,对着陈老爹好阵子抱怨。

原来卫家约好了房班却没按时备齐料,说是银钱不凑手,还要再借借。害的房班子推掉了陈家的活儿,白白等了十几天也开不了工。

杜班头有心先盖了陈家的房子,可是眼下只剩半个来月就要秋收了,时间紧,陈家也没富裕劳动力两头兼顾,只能等收完了粮食再说,杜班头又将卫守业骂个一溜够,跟陈老爹约好,不管卫家如何,秋后就来陈家开工。

很快到了秋收,宝珠一早换好了旧衣裤准备出门,陈老爹拦住,“珠儿,今年你留在家里做饭,大姑娘了,别去地里晒日头,我跟你娘多个一天半晌的工夫也就够了。”

宝珠笑道:“爹,也就三五天的事儿,咋就能晒黑呢,我还是跟你们一块儿去吧,人多手快。”

“珠儿听你爹的话,在家闷了就去找芽儿做做针线,都快十五的大姑娘了,家里还使唤下地,让人看见了笑话。”张氏也劝道。

宝珠只得留在家里,打扫完院子又喂了鸡,洗米摘菜准备午饭,用不了多大时候就都收拾齐了。

天儿还早,宝珠看看准备的菜,有虾皮白菜炒鸡蛋,豆角烧茄子,小半锅的大米闷干饭,似乎还差点什么,就擦擦手解下围裙出了门,

上次剩下的几十斤酒,陈老爹轻易不肯喝,总是说闺女酿的这酒金贵,一坛就好几两银子,喝到嘴里可都是钱,宝珠无奈,趁着秋收,心想着搬一坛子酒回来给爹解解馋。

到了酒坊,一切还是原样,只是铺面里的八仙桌上又多了一个空坛子,里面还是一锭十两的银子。

宝珠撇嘴,心说这霍正东真不愧是周仕显的亲戚,一样的狡猾,自己这点伎俩压根就吓唬不住他,当下收好了银子,抱了一坛子酒回家。

一直忙和了半个来月,粮食才都收好打晒完。张氏也晒黑了,陈老爹更是累得又黑又瘦。

宝珠炖了只老母鸡给爹娘补身子,陈老爹端着酒碗笑道:“她娘,珠儿,你们娘俩多吃肉多喝汤,我有这酒补养呢。”

宝珠也笑:“爹,酒要喝,肉也要吃!”说着夹起个鸡腿放到陈老爹碗里,又把另一只夹给个张氏。

秋收后紧接着又是八月节,过完了中秋,陈家三口将家什零碎物件都挪到了厢房,宝珠也跟着爹娘一起住进去,新房子要开工了。

房班子还是上回盖院墙的那些人,和陈老爹都认识了。也知道这家主户伙食好人厚道,这次翻盖正屋更加的卖力气。两天的工夫,原来的土坯房已经拆成平地,沿着原先的根基开始砌青砖。

宝珠还是跟着张氏操办两顿饭,陈老爹照旧搬砖和泥,笑呵呵的忙里忙外。

十来天的时间,三间正屋的框架已经砌好,这天到了上梁的日子。

陈老爹祭完神,给房梁贴上红纸,高声大喊:“起!”,粗重的房梁系在搅架上吱吱呀呀的缓缓往房顶上拉。

门外突然一阵喧哗,卫守业冲了进来。

“老陈,你这事做的可不厚道,我早就跟杜班头约好了先盖我家房子,你这不是成心抢彩头么?”卫守业急赤白脸的说。

杜班头走过来,“守业兄弟,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一班子人可是等了你一个多月,你家备不齐料,咱们就干等着不开工喝西北风么?”

卫守业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李氏着急盖房子,自家银子还差些,原以为这是正经事,两个姐姐怎么也该帮把手凑凑,没想到大姐卫桂香生了病天天抓药,大外甥跟自己哭穷。二姐卫槐花今年要娶儿媳妇也说没钱,竟然谁都不肯帮忙,想想就是一肚子气。

卫守业当即急红了眼,梗着脖子嚷嚷:“一绝户头子,着什么急盖房,有这闲钱还不如给祖宗修修坟!”

陈老爹气的双拳紧攥,冲过去就要打卫守业,被杜班头拦住,来帮忙的邻居也忙着劝阻。

卫守业先是吓得一哆嗦,见有人拦着,料想也不会真吃亏,就越发的理直气壮,推搡着陈老爹骂骂咧咧的。

张氏旁边急的直喊:“他爹,好好说话,今儿大喜的日子,忍忍别犯冲突。”

宝珠在后院儿听见动静,放下锅铲跑过来,正好看见卫守业推了陈老爹一把,陈老爹被新房的门框绊了下,一个站不稳,跌坐到地上。

就在这时候,房梁在搅架上晃了几下,一根麻绳崩断,砰地一声,水桶般粗的房梁重重的砸了下来。

“爹!”

“老陈!”

“陈大叔!”

众人七手八脚的挪开房梁,陈老爹吐了一口鲜血,瘫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

宝珠整个人都懵了,冲过去跪坐在一旁,摇着陈老爹的胳膊,“爹,你咋样?你醒醒啊,你别吓唬我,爹!〃

张氏晕了过去,芽儿娘扶着大喊:“都别愣着啊,快去请李郎中!”

“出人命啦,快去报里正,找周老爷!”

“李郎中恐怕不行,得去镇上请大夫。”

对对,找大夫!宝珠突然惊醒,撒腿就往外跑。

不是拉活儿的时间,刘老二的骡子车也没在村口,宝珠没停,继续没命的往前跑,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渐渐的模糊,大白天的居然看不清道路。

原来是流泪了,宝珠抹了一把脸继续往镇上方向跑。

身后响起马蹄声。

“快上来!”

“我让你上马车,你听到没有!你这样跑着什么时候才到镇上?这个时候还要跟我治气么?上来!”

宝珠恍若未闻,发疯般的只顾低头跑,周仕显让周安勒住缰绳,自己跳下来追上宝珠,连拉带拽的拖上马车。

第五十四章 噩耗

到了镇上,马车直接驶到医馆门口,还没停稳,周仕显飞身跳下,跑进医馆,片刻功夫出来,身后跟着两个背药箱的大夫,匆匆爬上车,掉头挥鞭往回赶。

马车里,周仕显坐在宝珠身旁,“齐大夫是治疗骨伤的圣手,苏大夫擅长内伤,你稳住了心神,别慌张。”

宝珠睁大眼晴紧盯着窗外不答话,马车跑的太慢了。

刚到大门口,就听见屋里张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爹?”宝珠怔了下,起身就往家里冲,忘记了还在马车上,脚下一空,直接朝地上栽下去。

后脖领子被周仕显一把揪住,拎着宝珠下了马车,宝珠脚一着地,挣扎开来,连滚带爬的冲进屋。

西厢房里,前不久才盘好的大炕,这阵子一家三口就都睡在这儿。

昨晚上临睡前,陈老爹还笑呵呵的跟宝珠商量新房子门窗要用的木料。现在陈老爹就躺在炕头,脸色苍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已经说不出话。

齐大夫跟了进来,掀开被子查看伤势,后腰被大梁砸断了,乌黑的淤青一大片。

苏大夫抬起陈老爹的手把脉,只片刻功夫又将胳膊缓缓放回到床上,抬头看看齐大夫,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摇了摇头。

芽儿娘哽咽着道:“宝珠丫头,别愣着了,快过来跟你爹说说话,他撑半天了,就等着你呢。”

宝珠呆呆傻傻的走过去,跪在床边,伏身趴在炕沿上,“爹。”

“珠。。。珠儿。。。。枕头。。。”

宝珠从枕头里摸索出来几张银票,这是上回从庆源楼回来,爷俩各自收起来的五十两。

陈老爹浑浊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宝珠,长长的吁了口气,猛一阵的抽搐,瞳孔慢慢散开,再也没了呼吸。

“根生啊,你走了让我们娘俩可咋活啊,根生你醒醒啊。”张氏扑过来放声大哭。

“陈大叔。。。。。”柳大也抽搭着抹眼泪。

芽儿娘过去搀扶张氏,芽儿拉着宝珠的手哭喊:“宝珠姐,宝珠姐你快哭啊,别闷着,你哭出来吧。。。。。”

陈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不一会儿,灵棚就搭建起来,装裹衣服也送了过来。

柳芽儿拉着宝珠出去,柳大叔两口子陪着张氏给陈老爹净身换上装裹。换好了衣服打开门,柳大跟周安抬了木板来,将陈老爹移上去,送到灵棚。

一切都太快了,就像做梦般,宝珠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满院子就挂满了白色纸幡。呆呆傻傻的任人摆弄,芽儿娘半蹲着给宝珠系好了孝衣,两眼含泪说道:“宝珠丫头,这个时候你可得挺住了,你娘就剩下你一个了,她还指望着你呐。”

周仕显搀扶着周老爷过来,“陈家丫头,卫守业已经扣押在祠堂了,这事儿你家是苦主,我会秉公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牛头村并不是同姓同宗,祠堂供奉的只是周家的祖先,周老爷是里正,押送卫家人去周家的祠堂,看来是要按照邻里纠纷处理了。

宝珠心里冷笑,仍旧一脸的漠然,不动声色。

周老爷叹口气离开陈家,周仕显带着周安留下来帮忙。

香烛纸钱,银箔的童男童女,染金的纸马大车,活着没享受过,死了烧这些又有什么用?

宝珠穿着孝衣跪在灵前,芽儿娘煮了面端过来,低声劝慰着她好歹吃一口,柳芽儿干脆夺过来面碗,夹起一筷子就往宝珠嘴里硬塞。

宝珠伸手挡开,“芽儿,我不饿。”一开口,宝珠自己也吓一跳,那声音,粗粝的不似人声。

“先喝口水吧。”周仕显递上一碗白水,蹲下身子说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你们如今孤儿寡母,卫家总逃脱不了责任。以后不管你是想认祖归宗还是招婿,周家会给你做这个主。”

宝珠抬头撇了眼周仕显,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周仕显微微皱眉,冷了脸转身走出去,柳芽儿悄悄的跟了过来。

“周。。。。。。。周少爷,宝珠姐心情不好,她。。。。。。。没冒犯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回去照看她吧。”

守了一夜的灵,转天还没大亮,鲁家父女从西河村赶了过来。

柳大叔迎上去,“您是鲁老板?”

柳大叔和周安临时做了管事,一应所需周安都安排稳妥,柳大叔负责招待。

两厢介绍认识,鲁老板叹气道:“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天陈老弟还特意跑了一趟西河村,告诉我暖房时候两家会了面,这咋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柳大叔同叹气,将前因后果又同鲁老板叙述一遍。

鲁芸娘见过张氏,又大大方方的同芽儿娘和柳大行过礼,这才来到宝珠跟前,

“妹子,没想到咱们头一回见面就是这种情况,你想开点儿,逝者已逝,多为活着的人打算。”

宝珠抬眼看看鲁芸娘,强扯了一下嘴角点头示意。

天色已大亮,周安找来的鼓乐手也吹奏起来,陈家大门口夜里就挂起了白幡,和着哀乐一片悲鸣。

宝珠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伸手摘了孝帽,站起来揉揉腿就往外走。

“珠儿,你去哪儿?”张氏哭了一夜,双眼通红。

宝珠面无表情:“娘,这事儿不能在祠堂就小事化了,我要去县衙投状子,给我爹一个公道。”

芽儿娘起身拦住:“宝珠丫头,听婶子的话,啥事儿也等到发送完你爹再说,快回去带上孝,好好送你爹。”

宝珠冷笑:“冤有头债有主,不让卫守业伏法,我爹死不瞑目。都让开,别拦着我!”

“说的对!父仇不报,就算在这儿把头磕破了又有什么用?宝珠妹子,我家马车就在外面,我陪你去!”鲁芸娘说完也站起来,跛着脚走到宝珠跟前,拉住她就往外走。

大门跟前儿,刁氏站在那儿,李氏带着卫二兰卫小兰和卫大宝,四个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刁氏开口道:“宝珠,四丫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凑巧,谁也想不到房梁会掉下来,这都是命!你放心,以后你们娘俩都由咱们卫家照看着,不管是守业还是大宝,谁要是敢怠慢了你们,我就打瘸了他们的腿!”

宝珠斜了刁氏一眼,没心思理会,起身刚要走,被鲁芸娘拉住。

“你就是那杀人犯的娘亲吧?可真会说话,人命官司,你这么一个‘凑巧’就抹平啦?那还要衙门要知县老爷有什么用?再说了,人陈家有房有地,稀罕你们照看啊,还是等着县衙判决下来吧,是杀是剐也是你儿子的命!宝珠妹子,走!”

第五十五章 官司

鲁芸娘平地上走动颇有些不便,上了马车却又是另一番英姿飒爽的模样,快马加鞭,不肖片刻就到了县衙门前。

宝珠跑过去就要擂鼓,被鲁芸娘一把拦住,“妹子,使不得,这鸣鼓喊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管苦主还是被告,进去就是十大板。”

宝珠稳住心神,收了手,冲鲁芸娘点点头,转身寻到角门,正好看见胡老六斜坐在门口。

“胡大哥,你还记得我么?上次我和周少爷一起来过。”

胡老六一个激灵站起来,“呦,是姑娘您呐,您这是。。。还要查看地契?”

宝珠强笑道:“胡大哥,这次是我家要打官司,我是苦主,要告同村卫守业蓄意伤害人命,周少爷也知道这事儿,稍后就过来,还得麻烦您指点下手续。”

胡老六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转,摸着下巴道:“姑娘要打官司?这个可是大事,您先去写了状纸,小的呈上去,三日之内,只要知县老爷的批捕令下来,小的们立刻就去拿人。”

三日?宝珠急道:“胡大哥,等久了恐怕人犯会逃走,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通融下尽快去捉拿。”说完急匆匆的从荷包里摸出来一锭十两的银子塞到胡老六手里。

胡老六一惊,迅速将银子揣到袖子里,干咳两声正色道:“人命官司,不容得片刻耽搁,姑娘你先进去找许师爷写状纸,小的这就带齐兄弟去捉拿人犯。”

胡老六转身跑进衙门后堂,顷刻间聚齐了三名衙役,牵着马挎了配剑,冲城门驶去。

鲁芸娘笑道:“妹子,我原还以为你年纪小,家逢巨变,正担心你往后如何生活呢,没想到你办事还懂得些章法,看来我也能放心了。”

宝珠叹气:“鲁家姐姐,之前头一次听我爹说起你,我就心中仰慕,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今天还要多谢你相助。”

鲁芸娘笑笑,携了宝珠手去衙门后堂,见到许师爷,宝珠讲明来意,许师爷微怔下,还是立刻下笔写好了状纸。

宝珠跟鲁芸娘捧着状纸候在县衙门外,不多时,大门敞开,知县老爷进了大堂,胡老六押着卫守业也赶了过来,衙役高呼传唤原告陈宝珠上堂陈诉。

宝珠刚在堂上站住,旁边有衙役低声提醒要下跪。

宝珠当即跪下,将前因后果叙述一遍,“知县大人,我亲眼所见,卫守业见房梁要坠落,故意将我爹推到下面,他这是蓄意害命!”

旁边的卫守业脸色青白,双眼深凹,一下巴的胡渣子,昨天被锁到祠堂就吓得一宿没合眼,又听说陈老爹已经丧命,早就虚脱瘫软在地上。几名衙役过来时,连拖带拽的才把卫守业弄上马,李氏哭丧般嚎叫,引得全村人都围在卫家门口看热闹。

卫守业在马上一颠簸,脑子也活了过来,心想着自己只不过推搡了陈老爹一把,是他倒霉被房梁砸死,反正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到了衙门顶多就是判赔钱,自己咬死了没钱不赔,谅陈家这娘俩也没办法。

现在听宝珠这么说,哪还沉得住气,当即跳起来,指着宝珠嚷道:“你这死丫头别乱说话!你胡说什么,那话是随便说的吗?你再胡说。。。。。。哎呦!”

还没说完,旁边胡老六举了棍子,冲着卫守业腿弯子就是一棒,疼的卫守业大叫一声又跪了下来。

“大人让你说话了再开口,老实跪着!”

知县听完宝珠陈述,反复看了几遍状纸,捻着胡须沉思了会儿,开口问道:“陈宝珠,你说卫守业是眼看着房梁要落下来才故意推倒陈根生,我问你,你当真是亲眼所见?”

宝珠心里冷笑,什么叫伪证?被人拆穿的才算,自己就是一口咬定了亲眼所见,谁又能找出证据说没有呢?

至于卫守业,不管他是真的有意还是无心,那又有什么区别?杀人偿命,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宝珠镇定说道:“知县大人,确确实实是我亲眼所见,卫守业明明看见房梁要落下,就趁机故意推了我爹一把。”

“我冤枉,我冤枉啊。。。。。。哎呦!”卫守业忍不住又大喊,旁边胡老六冲着他脚踝骨又是一棍子。

知县又问:“陈宝珠,除了你,在场的还有谁看见了卫守业是故意为之?”

“别人谁还看到了我不知道。”宝珠老实回答。

知县点点头,又问卫守业。

卫守业连哭带喊的直说自己冤枉,压根就没看到也没想到房梁会掉下来,全都是意外。

知县皱着眉头沉思,宝珠紧紧盯着他脸上神情。

这时候,旁边角门的竹帘晃动,宝珠看见有人站在后面,半截竹帘挡住了脸,只看见锦缎长衫和皂靴。

知县也看见了帘子后面的人,说了声暂且休堂,起身进了角门,跟着那人去了后堂。

宝珠怔怔的跪在堂上,卫守业隔着几步远老实跪着,不敢再出声,只是怨毒的目光,一刻也不停的狠狠瞪着宝珠。

不一会儿,知县回来重新坐到堂上,开始宣判,“卫守业无故挑衅滋事,致使陈根生被房梁砸中丧命,后果恶劣,现判卫守业杖责四十,卫家割让两亩田地给陈家,以作赔偿。”

就这样完了?宝珠不可置信的瞪着知县,“大人,我爹的一条人命,就换他四十杖责么?我不服!我要让他偿命!”

知县皱眉不悦:“陈宝珠,国有国法,本官按律量刑,由不得你服与不服,念你初犯,本官不和你计较,若再敢咆哮公堂,杖责二十,退堂。”

大门敞开,衙役拖着卫守业趴下,噼噼啪啪的打板子示众,门外早已聚了一群百姓围观,卫桂香和卫槐花也在人群里。

今儿一早卫小兰带着卫大宝跑来送信儿,一听说卫守业失手推倒了陈根生,对方偏巧被房梁当场砸死,姐俩都大惊失色。又听说陈宝珠已经去了县衙告官,更是急的火烧火燎。

卫桂香还在病中,本来是强撑着,现在咳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卫槐花眼珠子转了几转,当下先让卫小兰带着卫大宝去沈家给大兰报信儿,又好生安慰卫桂香,“大姐,你别担心,依我看,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儿。”

“二妹,这都出人命了,还能是好事儿?”

卫槐花笑道:“那不是赶巧了嘛,人是房梁砸死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又不是守业杀的,顶多也就赔点钱了事。再说了,那还是老卫家的亲闺女,肉烂在锅里,也没准儿这次就认回来了呢。”

卫桂香这才释怀,又叹气道:“要说陈根生那人也不错,老实本分的,听说这两年也发了家,先是种木菌子,又酿酒,村儿口那酒坊就是他家今年新盖的,还带着五大间的门脸铺子,哎,真是可惜了。”

卫槐花心思动了下,也没接话,吩咐小儿子武良材搀扶着大姨,两家人一起去了县衙门口。

宝珠冷眼看着卫守业挨完板子,被人架起来还哼哼唧唧的喊痛,气愤难平,这就算完了?爹的一条命就换这不痛不痒的四十板子么?

鲁芸娘走过来揽住宝珠肩膀轻拍,“妹子,人在做天在看,官老爷轻判了,老天爷不一定就放过他,来日方长,你要往以后了想。”

宝珠冷笑:“老天爷那么忙,怎么有空记着所有恶人?还是我自己动手才靠得住。”

周仕显辞别程知县,刚一出门就听见宝珠这句话,阴着脸过来低声呵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诬告是什么罪过你知不知道?”

宝珠上下打量周仕显。“原来竹帘后面的人是你?我没有诬告,你是不是和知县说了什么他才轻判的?”

周仕显无奈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有没有诬告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知县断案有律法可依,就算是再给我面子他也不敢徇私枉法,别在这儿胡乱猜测了,赶紧回去给你爹守灵吧。”

第五十六章 醉酒

鲁芸娘带着宝珠驾车返回了牛头村。

看了眼家门口挂着的白幡挽联,宝珠默默走进去,自己拿了孝衣穿戴好,跪在灵前。

张氏红着眼圈儿过来问:“珠儿。。。。怎么样了?”

宝珠低着头不说话,满心愧疚。

鲁芸娘说道:“陈家婶子,知县老爷轻判了,只杖责了那恶人四十板子,罚了两亩地做赔偿,判决的文书这一两日就送到里正哪儿。”

张氏听完又抹眼泪,芽儿娘劝道:“宝珠她娘,既然知县老爷都判了,这事儿。。。。就认命了吧,只是。。。。你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哦。。。。。”

芽儿娘还没说完自己也哭了起来,张氏悲从心来,搂住宝珠放声痛哭。

傍晚时分,鲁老板带着鲁芸娘告辞,街坊也相继散去,只剩下柳家几口陪着宝珠娘俩守夜。

转天一早,村里的壮丁后生都赶来,将陈老爹的尸身移进棺材,盖棺订钉。

张氏扑到棺木上痛哭,宝珠一脸的呆滞,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爹就这样没了,疼爱她宠着她,整天笑呵呵不多言语的爹就这样死了么?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么?

棺木抬到了陈家祖坟,摔盆时候大家都犯了难,陈家是村里的独姓,没有亲戚子侄,柳家老大老二帮忙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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