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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1中国发现世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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乩砘肪郴故谷嗣峭床剑涣粝卵锹砟米澹╕噈ana)土著人在这恶劣的环境里安然地生存。他们在火旁挤成一团,以致麦哲伦命名这个地方为火地岛。在达尔文看来,亚马拿族人“是我所见到的最不幸、最悲惨的生命,在他们和欧洲人之间的差别比野生动物和驯养的动物之间的差别更大”。(2)
  发现了是中国人最早驶过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这一刻对于我而言是相当震撼的。我非常想知道洪保是否意识到他此举的重要意义。于是我来到大英图书馆寻找葡萄牙探险家费迪南德·麦哲伦和跟随他航行的安东尼奥·皮加费塔(Antonio Pigafetta)的日记,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关于在此一世纪前的那次破冰之旅的更进一步的证据。
  麦哲伦背弃了他的祖国,于1519年9月20日,在西班牙的旗帜下,他开始了那次伟大的环球航行。出发时,他的舰队共有5艘船,一共有265名水手,但在完成环球航行后,只有一艘船以及18个人幸存了下来,最终完成了环球航行。麦哲伦自己也因在菲律宾卷入了两支部落的械斗中,在1521年4月27日身受重伤而死。关于航行中的这一关键时刻,皮加费塔在日记里写道:
  在圣母节(Eleven thousand virgins,10月21日)那天,我们离开南纬52°,向传说中的南极点驶去。简直是一个奇迹,我们发现了一个海峡,我们称附近的海岬为圣母角(现称维京角)。这个海峡长有110里格,就是440英里长,在宽度上有的地方甚至还不到1/2里格。①(3)
  从他们“航行的路线朝着52°”的事实上,可以暗示出麦哲伦事实上知道在南纬52°他将会发现那条后来以他名字命名、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海峡。在1520年10月19日,麦哲伦的舰队到达了那片阴暗、难以航行的地域。此时此刻,麦哲伦和他的水手们已经溃不成军。咆哮的狂风无情地折磨着船只,暴风雪又使他们难以辨得清前面的出口和四周的岩石岛。舰队找不到一个可以抛锚的地方,很多水手又得了坏血病,在这之前,他只是用绞死叛乱领导者、或抽签将之致死(抽签者中的1/4将被处死)这些残忍的权宜之策把叛乱镇压下去了。现在一起新的叛乱又见端倪了。
  “被群山包围着,使得该海峡呈现出一个圆形……对于船上的大多数人来说,似乎是不太可能找到一条道路驶入传说中的太平洋的”,(4)麦哲伦未能说服众人一直朝前走是能够安全的通过海峡的,因此为了解决危机,他下令众人们把他们是继续前进还是折回到西班牙的理由都写下来。他大声朗读他们的看法,随后他穿上佩戴了所授的圣詹姆斯(Saint James)勋章的斗篷,并发了神圣的誓言,面对他的水手,麦哲伦庄严的宣誓“存在着一个通往太平洋的海峡,他对此很熟悉,曾经在葡萄牙国王的一个海军部门他见过该海峡的图,这副图是由一个名叫波希米亚的马丁(Martin of Bohemia)①的伟大水手绘制的”。(5)
  麦哲伦讲的是实话,然而这并不是完全的真相。在麦哲伦航行之前,西班牙国王和麦哲伦早就知道存在的一条从大西洋驶向太平洋的海峡。西班牙国王给麦哲伦看了一幅图,图上显示了那条连接太平洋的海峡。麦哲伦和西班牙国王的条约突出了这次航海的目的—向西航行,驶向香料群岛—所得利润是双方共享。麦哲伦希望关于这条海峡的知识能够仅仅被他一人所知晓,别人都不能知道,并宣称巨大的财富就在前面等待着他,但是西班牙国王对此爱莫能助,因为原版海图在葡萄牙人手上。
  麦哲伦的言语和他的冷酷无情以及他令人振奋的领导能力使得他的水手们能够继续前进,最终他们驶过了这条海峡,而这条海峡后来也以他的名字命名,而不以第一个通过这条海峡的人洪保来命名。在描写船只通过这条海峡,进入太平洋时,皮加费塔做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注释:“在我们离开了这条海峡后,如果我们一直向西航行的话,除了圣女角,我们将找不到任何岛屿……在纬度的52°上正好朝着南极点。”(6)皮加费塔的注释透露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要么从在该纬度航行过的人那儿获得,要么是从一幅显示出在南纬52°的太平洋是一片空白、没有陆地的海图中获得。在离开这个海峡后,麦哲伦向北航行,驶向赤道,对于他而言再在这个纬度上航行的话是发现不到任何土地的。因此麦哲伦肯定看过了地图,所以他知道他不是第一个通过该海峡的人,也不是第一个横穿太平洋的人。
  事实又一次证明,毛罗修士是正确的:来自印度洋的一艘船绕过了好望角,驶向“无名群岛”。关于皮瑞·雷斯图的谜底已经得到解决了。在麦哲伦航行之前,巴塔哥尼亚和“麦哲伦海峡”已经实实在在的被绘制了出来,它不是像一个权威机关所猜想的那样,(7)在埃及法老之前的一个文明所创作的,也不是像一位学者所论证的那样是来自外太空,(8)而是有一支浩大的中国宝船舰队在永乐十九年至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1~1423年)的“失踪的岁月”里所绘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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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航向南极洲与澳洲(3)
在通过这个海峡之后,洪保下令他的舰队向南航行,驶到了火地岛的西面。皮瑞·雷斯图的制图清楚的反映出舰队航行的路线;一方面巴塔哥尼亚得到了精确的绘制,另一方面火地岛南部诸多的岛屿根本没有表示,这暗示出中国人是沿着多山的西海岸航行的。
  我拿皮瑞·雷斯图与现代的卫星地图做了比较,立刻辨别出中国人向南的航线周围的海湾和岛屿。沿着海岸再远一步,库克海峡(Cook Strait)是被精确的标识了,可以猜想洪保将军曾经在此抛锚。在这个抛锚地,洪保将军应该会看到巨大的被积雪覆盖的科迪勒拉·达尔文(Cordillera Darwin)山脉,山脉东面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拱形山峰。它们在地图上被画成分散的岛屿,因为从绘图者所在的距离来看,他们只能看到被积雪覆盖的群山山顶。我把皮瑞·雷斯图放大到与现在地图一样大的比例,(9)发现在皮瑞·雷斯图上的巴塔哥尼亚的南部表示的所有的11个岛是与在火地岛西部的岛上的山顶是一致的。我的具体研究已在网站上登出。
  中国人已经确定了老人星在天空中的位置,这是在南半球距南极最近且最明亮的星,类似于北半球的北极星。但是为了确定它相对于南极的位置,他们必须测定极点本身准确的位置。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南半球航行并绘制地图,就像在北半球那样精确。因为从对晚间天空的观察中,他们已经知道了南十字星的两个主要星星,十字伽马和十字阿尔发会和极点成一直线,所以他们相信只要沿着同一方向航行就能到达极点。
  对于航海者而言,极地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夏天是这里比较平静的一段时间。晴朗的天空,清澈的蓝色大海上点缀着片片浮冰。但是气候突变的时候,就会狂风大作,巨浪排山倒海而来,飓风和着冰雪像针一样扎着水手们的皮肤。在冬至期间,连续数周不见阳光。即使太阳开始重新出现,它也顶多只是地平线上的一个转瞬间就落下的暗淡光点。云团和凝结的雾团遮蔽所有的轮廓,让观测的水手根本无法看得太清楚,在他们周围的那些移动的浮冰或者露出水面的冰山都显得很朦胧,以致它们最初出现的危险迹象都难以发现。
  然而对于中国人来说,在如此冰冻地区航行并没有什么好恐惧的,因为在此之前,中国已有了8个世纪在北极地区航海的经验,同时也有了一千年在冰上航行的传统:离北京最近的港口是塘沽,在每年里都有3个月的结冰期。根据关于1506年一位来自波伦亚(Bologna)名叫卢###克·德·瓦特玛①(Ludovico de Varthema)的年轻贵族的航行的叙述,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证据,即在离开库克海峡后,中国人的确试图驶向南极。(10)卢###克·德·瓦特玛在婆罗洲和爪哇之间航行,在那里他得知了一个奇怪的传说。他的###基督徒和一个东印度的同伴告诉他,来自爪哇的另一面的(中国的)水手已经在南十字星的指引下驶到了一个非常寒冷的地方,那里白天只有4个小时。如果没有航行到那里,(11)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皮瑞·雷斯图提供了中国水手向南航行的进一步证据。图上的冰是正向着麦哲伦海峡的南面漂移,要把这种情形画下来,中国人肯定是沿着麦哲伦海峡的南面航行的。他们正向着南方,径直驶向南极。南十字星座的主要两颗星在他们头顶,(12)指引着他们航行的方向。在火地岛南面大约两百多英里的地方,(13)他们遇到了第一块浮冰,这块浮冰已经开始向东弯曲,在皮瑞·雷斯图上,它是以一个C 型的拱形出现的。他们继续向南航行试图绕过这块浮冰,但未能成功,所以只能被迫改变路线,先是向东航行,然后是向东南方航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找到一条驶向极点的路。当他们又航行了三百多公里后,(14)他们遇到了坚冰,它们堵住了所有通向南极半岛的道路。这些在图上绘制的冰山与夏至期间浮冰和坚冰正常的最大范围的契合。(15)
  现在洪保将军正在接近南极圈,在此纬度上,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南极,纬度是没有意义的,它只是一个点。在这里除了北是没有任何别的方向的。在夏至(12月),太阳一天到晚挂在北方;到了冬天,又是无止境的黑夜,不见阳光。受南磁极的影响,航行的困难正在加剧,航行远远地偏离了真正的南极方向。这同时也使中国的磁性罗盘在指方向时出现了混乱;他们能依靠的航海辅助工具就是南十字星的主要星星和老人星的纬度,两者都围绕着天极,从不升起也不降落,整天都在天空上能看到,位于南纬68°。由于老人星自身所发出强烈的光以及南极洲清澄的空气,以至于白天也能看见这颗星星。
  皮瑞·雷斯图表示了格雷汉姆(Graham)岛,这是南极半岛的最北端,绝大部分地方没有冰,可以确证探险队在永乐十九年十二月(公元1422年1月)达到了那里。图上从合恩角伸出的C形浮冰,暗示在最初他们遇到了一股来自东面的洋流。继续向南航行,随后的洋流多多少少消失了。图上反映的就是东西方向延伸的坚冰。此后他们在遇到另一股比较弱的洋流,这股洋流使浮冰朝东南方向微微弯曲。这种独特弯曲形状的浮冰表明,中国人遇到了一个好的天气,在不至于吹断冰块的微风下,驶进了极地洋流。我推算他们当时的最高平均航速大约是3节海里/小时。照这个速度计算,从合恩角航行到南极半岛,最多只需1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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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航向南极洲与澳洲(4)
在皮瑞·雷斯图上有一群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岛屿。在形状上它们与南舍得兰群岛相似,我想知道它们是否就是舍得兰群岛。依靠老人星,中国人能够精确的测量出纬度,但是他们测量经度时就没有像纬度那样精确,考虑到中国舰队航行时水流的运动,就像曾经对疆理图中的非洲所做的经度调整那样,我不得不再次调整皮瑞·雷斯图上的经度。考虑到在他们南行的途上,逆向他们的水流平均速度大约是2/3海里/小时,所以在皮瑞·雷斯图上的岛事实上要比所画的位置再靠西四百多英里—这正是南舍得兰群岛的准确位置。
  从皮瑞·雷斯图上我知道中国人肯定绕过了冰山的边缘从西北角靠近了南极洲,中国人在南舍得兰群岛的西南边着陆。这些岛屿中的三个岛绘制的非常准确:西面的是斯诺岛,南面是马靴形状的迷幻岛(Deception Island),北面的是有着4座山的利文斯敦(Livingstone Island)岛。在迷幻岛的附近有一条题记:“此地炎热。”乍一看,对于一个在南极洲积雪覆盖的岛屿而言,这样的论述甚是奇怪,但迷幻岛是一个火山活动频繁的岛屿。现代的游船停在这里的环礁湖里,好让游客们在有火山温泉的杰明湾(Benjamin Cove)里泡个痛快。
  除了迷幻岛,南舍得兰群岛则是一片没有生物生存、碎石头满地、常年冰川覆盖的荒凉之地,甚至连一片草地都看不见。据我自己在极地水域的航行经历来看,我知道那是异常寒冷的,手指随时都可能被金属粘住。为了避免这种撕肉之痛,你需要温暖你的手指。通常的唯一方法是朝手指小便,但如果你是暴露在南极的风中这么做的话,你要冒着被冻成重伤的痛苦了。在甲板下面,中国水手们依偎在牲畜之间,挤在一起,竭力维持温暖,尽可能地少到甲板上面去。他们的粮食必须仔细的盖好,以防被严寒冻坏而不能食用。放鱼和训练过的水獭的水箱不得不放空,因为水箱中的水冻起来后膨胀,会把船舱撑出裂缝来。而且,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要把这部分的岛屿观察仔细必定要花费不少的时间。那为什么中国人要自寻烦恼地这么做呢?我开始怀疑中国人是否真正的到达过此地。后来,我突然悟出了早该想到的答案:这个地点正对着十字阿尔发星,这是南十字星的一颗主要星星,在南纬62°49′。
  关于数百年之前中国水手航海的技巧和熟练程度的问题,我无法做出回答,但在人类关于对地球认识的历史中,中国天文学家确定天空中老人星和南十字星的位置,是至为重要的一刻。因为中国人知道地球的周长,所以现在他们能够准确地推算出南极的真正位置。凭借着对南十字星真正方位和它们在罗盘上显示出来的方位的不同的观察,他们能够判断出南极磁点的位置,随后他们就能够对罗盘做出必要的校正。在永乐十九年到二十一年间(公元1421~1423年),南十字星和老人星在北纬28°—加那利(Canaries)群岛的纬度—能被观察到。在这儿,北极星也清楚可见。(16)通过比较老人星和北极星的纬度,一个校对纬度的参照系就能够获得了。在《武备志》一书中就可以得知这是一种中国航海家经常采用的方法。而葡萄牙人在50年后才采用这种方法来测量纬度。
  现在中国人可以像在北半球一样沿着正确的航路向南航行、测定精确的纬度了。但经度的问题仍有待解决。一旦在南半球纬度能够被准确的测量出来,中国人画的地图就能够让人很容易的看懂,而不是像在《武备志》里的那样是代表航行方向的一张表格或者是一个长条,而是一种可以识别的地理绘图。皮瑞·雷斯图附加的一条题记确认了这种变化:“(这幅图)的绘制……来自大约二十幅地图……它以几何方法表现了巴基斯坦(Sint,信德)、印度(Hint)、大秦(Cin,中国)的这些国度。所有的图都是缩小成同一比例,才最后组成了这幅图。”(17)
  对中国天文学家、航海家以及制图学家而言,找到了一种可以辨认的方式,准确地绘制世界地图,想必是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激动的成功时刻,就像欧洲人在1473年发现了同样的方法一样。把老人星的纬度作为一个基准线,现在中国舰队又能够继续去探索世界了。他们不辱使命已经完成了皇帝交给他们主要任务中的一个。现在中国水手们能够勇敢的面对严寒的侵袭,在再次向南航行探索南极大陆之前,中国水手们捕获了一些企鹅作为食物,顺便切下了一些冰块作为新鲜水,然后欢快地跳进迷幻岛的环礁湖里尽情享受泡温泉的乐趣,他们还酿了一些米酒,烹调狗肉,好好地欢快庆贺了一下。
  在中国的平底帆船通过南舍得兰群岛和南极半岛之间的海峡时,西北35英里处的岛屿依然可见,此时南距南极大陆只有20英里。在这个范围里,他们只能看见岛屿上的山脉,他们将之画了下来,误差很小。对于南极大陆的绘制,也同样的精确。在皮瑞·雷斯图上,我能够认出63个南极大陆的主要特征。我的工作图的细节在网站上面。只有一样东西看起来不符合常规—在象岛(Elephant Island)的冰上,一条奇怪的大蛇躺在上面休息。但是如果海豹匍匐在冰上滑动时,就很像蛇;而且和蛇一样,海豹也有尖牙。在象岛的东面,威德尔海(Weddell Sea)被画成一大片坚冰。事实上,它正是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在制图方面,皮瑞·雷斯图真的是相当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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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航向南极洲与澳洲(5)
我的脑海里不必再有丝毫的疑惑了。也不用古埃及人或外星人去解释为什么在最早的欧洲人到达南极洲400年之前就已经在皮瑞·雷斯图中那么准确地绘出南极洲了。皮瑞·雷斯图的信息来自永乐二十年(公元1422年)洪保将军舰队上的观测者,他们已经精确地确定了南十字星的位置。
  在皮瑞·雷斯图还显示了另外一个小一点的罗盘刻度盘,位于福克兰群岛的东南方、南舍得兰群岛的东北方。这个小罗盘刻度盘相对应的中心是博德岛(Bird Island,意为“鸟岛”)。正像它的名字所暗示的,博德岛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海鸟,它们把这个岛作为入水的平台,以捕获浮游生物和南极洋中丰富的鱼类。这是一个有3公里长,不超过半英里宽的小岛,岛的北面的边缘是陡峭的有一千多英尺高的悬崖,而它的南面却是沙滩。
  罗盘刻度盘显示出,在中国的绘图学家眼里,博德岛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根据舰队从福克兰群岛和舍得兰群岛航向博德岛的路线和路程,他们能够参考这3个地点以减少经度测量上的错误。我采用了以前计算出的图中的巴塔哥尼亚的经度与实际经度的比例,在此处做了计算,结果发现皮瑞·雷斯图上的南极洲上的迷幻岛到博德岛的距离是正确的。仅有的错误是图上南舍得兰群岛和南乔治亚显得比它们实际的位置更靠东一些。和之前一样,是极地洋流导致了经度上的错误。
  在洪保将军到达并绘制好博德岛后,除了在老人星下继续向东航行,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正如“四十度风暴带”这一名字所暗示的那样,风把他的船只吹向了东方。这些风是对最勇敢的水手的勇气的一种考验。风咆哮着卷起巨浪,排山倒海的涌来,泡沫在空气中飞溅着。水手们全身浸透着冰冷的海水,他们有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希望有人听见,但这只是徒劳,因为这时的狂风呼啸着刮过轮船的每个角落,船壳受到挤压,船身木材发出碾轧的呻吟声与撕裂声,似乎地球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轮船已经失去控制,被一个接一个的巨浪抛来抛去。甲板下面的人也饱受摧残,好像在等待着缓刑的执行,他们也浑身湿透,被抛来抛去的船只都被冻胀了,损坏异常严重,好像时刻都有解体的危险。
  船只被无休无止的大风控制着往东飘,洪保将军根本找不到可以抛锚的地方,直到在南纬52°40′,他才找到了下一个可以抛锚的陆地,就像他在南美洲一样,他能够从事另一项具体的制图观测工作了。但是在这个纬度上,向东航行根本看不到实实在在的大块土地,只有一些零星分布的岛屿。最终,在穿过南面的海洋大约有五千英里路,这时明亮的发着黄白色的老人星就全天径直高悬在他们头顶了。随着一些海鸟数目的增多—有信天翁、燕鸥、贼鸥、海燕—种种迹象提醒洪保将军陆地就在附近,最终望的水手观测到正好在向南15英里,在一群小岛中间的赫尔特岛(Heard Island)上的莫森火山(Mawson Peak)顶的轮廓已经出现了。他现在又开始为船上的绘图家们观察选择另一个“锚点”了。
  对于洪保和他的随从而言,赫尔特岛看起来就不是个风景怡人的地方。岛上冰冻得异常厉害,大部分海岸线都为冰崖所覆盖。虽然在岛上零星散布了一丛丛的草、苔藓和地衣,但它的岛上80%的地方都是永久的被冰雪覆盖的。然而还是有一些岛屿看起来不是那么可怕,如位于向北300英里的克尔格伦群岛(Kerguelens Island)—它是以法国人勒·康提·瓦斯·德·克尔格伦(Le te Yves de Kerguelen·Tremarec)命名的,他在1772年2月12日发现了它们。此地的风的推动,意味着克尔格伦群岛是来自西面—也就是来自南美洲,更准确的说也就是洪保将军舰队航行的方向—帆船舰队是最有可能达到的地方。
  我找到了一些关于洪保的舰队到达该群岛的独立证据:(18)在《明代名人传记辞典》中有一些记载:“一些船只到达了很远很远一个名叫哈甫泥的地方,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南极洋中的克尔格伦岛。”(19)哈甫泥在中国人茅坤海图中也出现了,此图是大约在永乐二十年(公元1422年)左右编纂的《武备志》的一部分,(20)在边上注释着“风暴阻扰了舰队继续向南航行”。但是洪保已经发现了更多新的陆地。
  由于克尔格伦群岛的主岛上面主要是耸立着1800多公尺高的罗斯山(Mount Ross),所以它被库克船长形容为“极端贫瘠的岛屿”。一年中有大概三百天是下雨、风雪交加或者是下雪的天气,30%的地方终年为冰雪覆盖,但在海岸上却有众多的企鹅和海象,而且长在丛丛的草和苔藓中的克尔格伦岛上的卷心菜对水手们而言是很有价值的。与我们平时所吃的卷心菜相比,克尔格伦岛的卷心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在随后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它们被大量的捕鲸者和猎豹人来收割并食用,这种蔬菜可以防止坏血病。在穿越南面海洋时,洪保将军的水手们经历了马拉松似的航行,他们差不多都受着坏血病的折磨,因此在此地,他们尽可能的收割多的卷心菜,但克尔格伦岛酸性和贫瘠的土壤并不能生长出足够能供给这支有成千上万人的舰队食用的植物。所以新的供给,就成了当务之急。
  发现了是中国人发现了哈甫泥,或者说克尔格伦岛,这让我激动万分,因为在离开了该岛后,中国人只能沿着一个方向航行了。正如茅坤所言的那样,“四十度风暴带”阻止了他们进一步往南航行,他们也将停止往北的航行或者往西返回的路线。取而代之的是沿着海洋走廊,中国舰队全速往东航行,巨浪径直引导他们到达澳大利亚的西南岸。我丝毫不怀疑洪保一定到过了澳大利亚,因此我返回大英图书馆去寻找一幅在第一个欧洲人发现澳大利亚之前已经绘制的澳大利亚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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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航向南极洲与澳洲(6)
在皮瑞·雷斯图上澳大利亚没有被绘制出来,但在大英图书馆却有另一幅非常清楚的早期澳大利亚地图,它是由让·罗茨(Jean Rotz)绘制的。让·罗茨是英王亨利八世任命的“皇家水文学家”。这幅图包括在1542年由让·罗茨进献给英王的《地理全书》中。比库克船长“发现”澳大利亚早两个世纪。罗茨毕业于迪耶普绘图学校(Dieppe School of Cartogrphy),这个学校因为他们绘制的地图和海图清晰和准确而闻名于欧洲。在当时,让·罗兹是一个拔尖的绘图家,他因绘制新土地的细致而闻名。他从来没有到过那些地方,在他图上所画的全是他曾经见过的旧地图的内容。
  这点很容易被大家接受,(21)即在当时罗茨和其他迪耶普绘图者复制了许多旧的葡萄牙地图。皮瑞·雷斯图和让·罗茨的图在风格上十分相似:两者都用葡萄牙名字来命名新发现的岛屿。在让·罗茨的图上显示了马来西亚、柬埔寨、越南和中国,一路上画到现在的香港,整个海岸都画得非常仔细。波斯湾、印度以及东南亚都能够立即识别出来。最早绘制这幅图的人,一定对印度洋、中国和印度###的海岸线很了解。这首先可以排除葡萄牙人,因为虽然罗茨的图是在麦哲伦环球航行之后的,但也不可能是麦哲伦或者是他的随从,因为他们不可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把中国海岸绘制的如此准确。他们的目标是香料群岛,他们要去的是更南的满剌加(Moluccas)。如果这幅图的最初作者不是葡萄牙人,那么反过来,让·罗茨一定是取材于一幅更早的祖图。
  尽管在罗茨图上准确的绘制了中国、亚洲、印度和非洲的海岸线,但很多历史学家还是不能识别在该图上赤道南面的一片新的巨大陆地。它有两个岛组成,苏门答腊南面的“小爪哇”,还有“大爪哇”,“大爪哇”是从赤道附近一直延伸到了南极的一大片陆地。在这片陆地的北端末尾有一块突出来的沙嘴,和澳大利亚最北端的约克角(Cape York)很相似,这块南面大陆的东北部分也和澳大利亚海岸的东北面很相似,但是在罗茨图上显示的陆地面积比实际澳大利亚的往东南方向延伸得更远。
  生活在公元87~150年的埃及亚历山大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和地理学家托勒密,他的理论在中世纪晚期被重新发掘了出来。托勒密关于行星对称的理念,使其在《地理学入门》(Geographia)一书中推出这样一个理论,即在南半球还存在着与北半球欧洲和亚洲对应的大洲。我最初的假定是罗茨图的最原始关于南面土地的图不是根据观察得到的,而是根据托勒密的预测得出来的,但这不符合罗茨绘图准确的声誉。此刻我不得不将我的困惑推到一旁,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大爪哇”的西南海岸上去,此地的绘制是相当准确的。在现代的班伯里(Bunbury),该海岸的形状是符合洪保舰队着陆的要求的,此地离西澳大利亚的珀斯(Perth)的南面有100英里的距离。季风和洋流将会把他们送到该海岸抛锚,这个地方是天鹅河(Swan)的河口,它分隔了今天的珀斯和弗里曼特尔(Fremantle),这与罗茨图上所显示的很吻合。
  在洪保将军的舰队上,收获的克尔格伦岛卷心菜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对于治疗坏血病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了,但是澳大利亚的西南部,他们将会发现在这里盛产的苹果和李子里含有了丰富的维他命C,而且,蓝色可爱的企鹅和蟹类可以就地捕捉,考拉和沙袋鼠(一种类似袋鼠的小型有袋动物)都行动缓慢、性情温顺,容易捕获,而贾拉(Jarrah)、美林(Marri)和红桉(Karri)树则提供了坚硬的木材,可以用来修理船只。虽然在罗茨图上也很准确地显示了澳大利亚东西海岸线,但是西海岸只绘到班伯里,没有再向南,海岸线结束得有点突然。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随着坏血病的减少,洪保将军另外派遣了船只前去绘制澳大利亚的南海岸,根据今天澳大利亚在维多利亚(Victoria)的瓦南布尔(Warrnambool)发现的一艘船只的残骸,这艘船只是在166年前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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