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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愿 作者:风纤素 (完结+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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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玉侧过头去看他,心中滑过一丝迷茫。这种情景像极多年前的那个上午,那个小男孩也是这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朝她挥手:“走吧……以后有事,就到三生书院找我。”
事隔多年,即使再见,恐怕也是面目全非,相见不相识了吧?
傅清玉朝曹府全速跑去,气喘吁吁地冲进去,刚到垂花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片哭声。她的心突地一沉,难道,曹可莹她……
跌跌撞撞跑到曹可莹居住的院子,旁边的腊梅就奔跑过来,两眼哭得像桃子,哽咽道:“清玉姑娘,我家姑娘不大好了,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快过去吧。”
傅清玉的心彻底凉了,身子如遭电击般,颤抖个不停,竟然连脚步也迈不开。还是腊梅哭着过来搀扶着她,才一步一下挪到曹可莹的病床前。
床榻的边上,坐着曹夫人,哭得整个人似乎要昏厥过去。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似乎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
“可莹姐姐,我来了。”傅清玉用手抚上曹可莹苍白如纸的容颜,一颗泪珠坠落在她的脸上。
似乎听到她的呼唤,曹可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嚅动一下毫无血色的嘴唇,努力挤了一丝笑容:“清玉,你来了?可是,姐姐要走了。”
傅清玉拼命摇头,泪水汹涌而下:“不会的,姐姐别胡说,你会好好的。”
“别哄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曹可莹看着傅清玉的眼中,饱含着歉意,“清玉,对不起,姐姐无法给你选一门好的亲事……”
傅清玉含泪摇头:“不是的……”是那个人的错,一切都是因那个人而起,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母亲……”曹可莹在虚弱地呼唤。曹夫人赶忙俯下身子,抓住女儿的手:“莹儿,娘在这……”
“母亲,女儿不孝……”一行清泪自曹可莹的眼角滑落。
曹夫人用丝帕捂着嘴失声痛哭。
“小姐,你想要什么?”腊梅看到曹可莹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锦盒,忙捧了过来。
“那只簪子……那只……”曹可莹断断续续道。
腊梅马上明白过来,打开妆盒,取出一支梅花八宝簪,递到曹可莹面前,低声问道:“小姐,是这一支吗?”
曹可莹伸出瘦得如鸡爪般的手,巍颤颤地接了过来,用手抓着,手指抖得厉害。她把簪子递到傅清玉面前,无神的眼神充满哀怨:“清玉,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宇哥哥,你一定要替我……你替我问问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
曹可莹的目光热切而绝望,傅清玉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痛楚,她拼命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帮你问的”
曹可莹欣慰地笑了,手一松,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簪子“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姐——”
“女儿——”
屋子里顿时哭声震天。
傅清玉呆立不动。她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簪子,那是一枚铸刻得十分精巧漂亮的簪子。是曹可莹曾经说过的,五年前那位薄情郎送她的订情信物,一直以来,视若珍宝。
傅清玉俯下身子,拾起簪子,攥在手中。她攥得那样紧,尖利的簪头刺破手掌,流出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簪身,她却浑然未觉。
可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枚簪子拿到他的面前,问他,不是有过山盟海誓吗?怎么这么轻轻易易就背叛了誓言?
心中,慢慢也有了恨意,那个傅府大夫人,她都已经躲得够远的了,怎么还不放过她,还要伸出黑手来迫害她的姐妹
第一百零五章质问
(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上午断网,现在才连接上,抱歉,马上传上来。)
黑夜寂寂,傅清玉倚着窗户,望着月亮慢慢隐没在层层乌云的背后,毫无睡意。空前的压迫感紧紧扼制着她,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前世的她,父母离异,又各自组了新的家庭,有子有女,他们都似乎忘了有她这一个女儿。可她并不埋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寻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不要伤害他人就好。她所认定的伤害,是致命的那种。
大学毕业后,凭着优异的成绩与实践经验,她进了市级医院,作了骨科主治医师。虽然单位里免不了的勾心斗角,但那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不一样。
曹可莹去了,那么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消逝了。如果不是傅大夫人横插一脚,又如何会活生生拆散这一对美好的鸯侣?又如何会活生生逼死这么一位只有十五岁的姑娘?
傅清玉眼中恨意交炽。
想她为了改变自己这个傅府六小姐的身份,为了摆脱傅大夫人与傅二公子的双重胁迫,千方百计,另辟蹊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做陪嫁。可是为什么,终究还是不能改变什么为了不陷入与她无关的恩怨之中,她一味地退让,如今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可是,那个傅府的大夫人还是对她身边的人下了手这一次是曹可莹,下一次就是她
空前的危机感袭卷了她,她心下一片寒意。以前总觉得京城的傅府,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所以一直自欺欺人,自得其乐。如今她才深切地感到,那个傅府,那个傅大夫人,无刻不在,随时会向她伸出魔爪她开始有点相信傅二公子所说的,关于她母亲与傅府原夫人,也就是傅二公子的亲生母亲的真正死因的那些推断。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急促转身,摊开一张信笺,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沾满浓墨,刷刷地在信笺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把笔一掷,心中的抑郁悲愤才缓解了一些。
明月不知何时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案几上的一行漂亮而凌厉的梅花小楷上:“傅二公子,请于明日午时到光华寺背后的百草园一议。”
“清玉,可莹姐姐走了,你也要想开点,保重身子。”一大早,胡三娇看到从房里走出来的傅清玉,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红,想她一定又是一夜未睡,不由有些心酸,忙劝道,“我知道你与可莹姐姐的感情最好,你也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她都走了十天了,你还这个样子,她泉下有知,也不会心安的。”
“我没事。”傅清玉笑笑,挤出一丝笑意,她不知道,此刻她笑着比哭还难看。
“三娇,我听说可莹姐姐下葬了,我们去她的坟前看看吧。”傅清玉举举自己手中提着的竹篮子,那里面,有冥纸、香烛等拜祭的东丁,是她昨天就准备好了的。
胡三娇看看傅清玉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想出声劝阻,想她肯定不会听自己的,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低声叹息一声,也跟了出去。
曹可莹葬在水边村附近的另一个山上,半山腰一块向阳的坡地,地势很好。
傅清玉把祭品摆好,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冰冷的石碑。一座石碑,阻断了两个世界,就如她与一直相依为命的奶奶。她在心里默默道:“可莹,你一定要保佑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三娇,你的嫁衣不是还未绣好吗?你回去忙吧,不用陪我了。我想到光华寺给可莹许个愿。”下到山脚,傅清玉转头对胡三娇道。
胡三娇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清玉,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再说,光华寺我都去了那么多次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迷路不成?”傅清玉故作轻松道。
胡三娇想想也是,光华寺离水边村是最近的,傅清玉不过是去许个愿而已,当然不会迷路。这么近的距离,即使人没有回来,再去找也找得到的。
她最近实在太忙,婚期将近,很多事情要办。于是她仔细嘱咐傅清玉一番,便折回家去了。
傅清玉摸摸怀中揣着的信笺,一步一下迈上台阶朝光华寺走去。她的神情从容,步伐坚定,眼中却冷意森寒。
光华寺门口,她已经看到慧觉在寺院门前东张西望。三年了,那个鬼和尚一点也没变,还是那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珠帘响动,林丰之一个箭步跨进书房,见到傅光烨正在案几前,手执书本,正在认真研读,不由愕了一下:“准备科考?”
傅二公子傅光烨放下手中的书,点点头:“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明年就是四年一度的春闱了,我不抓紧点怎么行?”
“你还用抓紧点?”林丰之摇头,再摇头,“我们堂堂的京城四大才子之首,还用得着看书?你就是临时抱佛脚,考前啃上一两个月的书,也比那些人强”
“你少捧我”傅光烨笑骂道。
“难道我一直找你找不着,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林丰之看看四周,口中啧啧有声,眼中闪着羡慕的光,“这样一处雅致的别院也被你买下来了,你真是好眼光。我看我府里的景致也比不上这里。”
傅光烨笑笑,这几年潜心经营,那些房产与田庄均收入丰厚,买下这座别院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眼红的话,就搬过来住吧,反正这里有的是地方,足够你这个花心大少金屋藏十头八个娇了。”傅光烨笑道。他知道林丰之这段时间跟那个怡倩苑的花魁正打得火热,他那个远房舅舅在家,林丰之又不方便把那名女子带家里来,所以,常常长吁短叹人生如何如何不如意。
林丰之脸一红,马上道:“哎,你先别说我,我猜一下,你为何要买下这处别院,敢情是怕你府上的那位也像三年前那样,在考前给你下绊子,所以……”
林丰之说了一半,收口已来不及,他看到傅二公子的脸色迅速阴暗下去。
“好了好了,算我口误,把不该提的事情提出来说。”林丰之赶忙岔开话题,摇摇手中用两只手指夹着的信笺:“给你一个好消息,你六妹妹给你来信了。”
傅光烨的眼睛一亮。
“怎么样?你六妹妹在信中跟你说了什么?”林丰之注视着傅二公子的神情变化,见他脸露欣喜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也没什么,她约我在光华寺背后面议。”傅光烨把信笺递给林丰之。
林丰之打了开来,看到信笺上只有廖廖一行字,颇觉失望,他不明白傅二公子因何会那般高兴。
傅二公子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说过,我绝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光华寺背后那个被傅清玉命名为“百草园”的地方,傅清玉坐在草地上,对面前一汪潭水,一颗接一颗地把石子扔进水潭里。
这样的情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只是今天这份等待的心情,再没有了三年前的百无聊赖。现在的她,有很多话要问傅二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传来脚步声,转瞬间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身边,一个身影在身边不远处站定。
傅清玉并没有回头,直到扔完手中最后一块小石子,她才侧过头来。
三年不见,这位傅府二公子,她的同父异母的二哥哥,似乎比以往更加俊美挺拔了,但浑身透出的那份冷漠,依然使人不敢轻易接近。
她悠悠叹了口气。
傅二公子微微愕了一下。三年不见,昔日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长大了,也变了好多,变得沉静内敛,变得让他有点……有点看不透了。
傅清玉看着他,脸上喜怒莫辨:“傅二公子,拆散昔日太子太傅曹家小姐与北承侯的亲事,你参与了多少?”
傅二公子微微扬了一下眉:“三年不见,果然应该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竟然会猜到我身上。”话虽这样说,眼中闪现的却是欣赏的目光。
这样敏锐而直接地判断出结果,这才是他一直要找的盟友。
傅清玉垂下眼帘:“不用抬举我,这也不是难事。曹大人说过,封侯之事属绝密,那天皇上召见曹大人的时候,是在狩猎场上召见的。天都的人谁不知道,最近皇上迷上狩猎,每次均要傅尚书家的二公子作陪,所以,我就猜到了。”
傅二公子点头:“不错,封侯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露了口风给大夫人。”
“然后,傅大夫人就行动了。”傅清玉微闭了下眼睛,心中划过一丝隐痛,“傅大公子与川陕总督府的亲事,是忠靖侯爵夫人做的保山,这次,傅大夫人也去求了忠靖侯爵夫人,让她去跟北承侯府说这门亲事。”傅清玉深深叹了口气。那天,她冒然跑去京城找谭靖宇,在北承侯府看到的那顶奢华异常的轿子,里面坐的想必就是忠靖侯爵夫人了。也唯有当今皇上的亲姐姐,先皇最宠爱的三公主,才敢如此铺张,招摇过市。
“不错。”傅二公子再次颌首。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傅清玉猛然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紧盯着傅二公子,眼中寒意闪现。
第一百零六章针锋相对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傅二公子冷冷道。
傅清玉看着他,他的目光扫射过来,锐利通透,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她的内心不由一惊,难道,她之前所做的谋划全被面前这位傅二公子窥探到了?
那个关于做陪嫁,以摆脱他们掌控的事情。
果然,停滞了好一会,傅二公子开口了,唇边噙着冷笑:“我堂堂尚书府的六小姐,居然去给别人做陪嫁丫头,亏你还真做得出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们傅家颜面何存?还不被全京城的人传为笑柄?”
傅清玉气极而笑:“我的好哥哥,你对我不问不闻了十多年,怎么这会子居然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何需你来插手?再说了,我就喜欢做陪嫁……”这话不能说这么说,谁喜欢平白无故去做陪嫁丫头,与另一个女人共享一夫啊?傅清玉收住口,想到自己无奈出此下策,还不是面前这位与她同父异母的二公子逼的想到这,不由恨恨地瞪他一眼。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此时的傅二公子完全是一个兄长的口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六妹妹,我母亲临去的时候也嘱咐过我,务必要找你找到。长兄如父,我怎么就插不得手了?”
傅清玉瞪着他,她觉得这世上脸皮最厚的人,她总算见着了。十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形如陌路。如今找着她,也不过拿她当作对付傅府大夫人的棋子罢了,却还在这里堂冕堂皇谈论什么兄妹之情傅二公子也在看着她,他觉得他的这位六妹妹真的变了,会利用他提供的机会来反击他。本以为设计安排她进入昔日太子太傅曹大人的府里,至少可以改头换面,把她改造成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却被她钻了空子,差点坏了他的计划。幸好他从林丰之的禀报中听出端倪,否则的话,他这三年算是白等了。
他冷冷警告她:“你心里面最好什么都别想,收起你心里面那些小九九,乖乖地按照我的话去做。至于你的要求,事成之后我会遵守诺言,放你自由,绝不会再管你。”
傅二公子重提往昔的条件,傅清玉不由又想到曹可莹,她咬着嘴唇,脸色也冷了下来:“难道傅二公子为了达到目的,就是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吗?”
“那是一个意外。”傅二公子的脸色黯了一黯,声音有些低沉。
“那二公子的这种意外,想必是数不胜数了吧?”傅清玉反讥道,她接受不了傅二公子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释,况且像他这般凌厉冷酷的作风,又怎么会只此一件呢?
“我说只是一个意外,就仅此一次。我堂堂七尺男儿,何需欺骗你一个姑娘家?”傅二公子冷声道。
“好吧,就当那一个意外,一个沉重得无法负荷的意外。”傅清玉吐了一口气,“那为什么是曹可莹呢?你要对付我的方法,有很多种,干嘛一定要拿曹家这桩婚事作赌注?”
她不相信傅家二公子已经被她逼得穷途末路。
“你以为我不向大夫人透露风声,事情就会有不一样吗?”傅二公子走近几步,俯下身子,看住她的眼睛,沉声道:“你不要想得太天真。大夫人这些年在谋划什么,你应该清楚。她甚至不惜利用她的亲生儿子的婚姻,为了她的大女儿搭桥。虽说桥没搭成,傅府无法与忠靖侯府结成姻亲,但她与侯爵夫人的关系却大大密切起来。”
他顿了一下,又道:“退一步而言,即使我不把消息透露给大夫人,以她广泛的人脉,以她这几年的经营,你会认为她打探不到消息吗?别忘了,她现在与当今皇上的亲皇姐,忠靖侯爵夫人走得很近”
傅清玉默然,她相信傅大夫人的手段。虽然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谭家悔了婚,但其中的内幕,又有几个知道呢?
傅二公子继续道:“虽然傅大小姐前几年闹出一些事情,闺誉受损,但过了这些年,事情已经淡化了,何况,事实的真相已经查明,忠靖侯爵夫人反而对傅大小姐疼爱有加,笑谈中也时常提及会为傅大小姐谋一桩好的婚事。”
他冷哼一声,“如此大好机会,大夫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去?换句话说,莫说这桩婚事是在谭家封侯之前提议的,即使在封侯之后,只要忠靖侯爵夫人点头同意帮忙,北承侯与别家姑娘的亲事,一样做不得数。”
傅清玉心下默然。这世上有些人,像傅大夫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而有些人,就好像忠靖侯爵夫人,无须费什么周折,她只需在她那个当皇上的亲弟弟面前,或是在皇太后面前,夸哪个府上的公子是如何如何的一表人才,哪个府上的小姐是如何如何的贤惠,再让皇上赐婚,或是让皇太后出头,请皇上赐婚。那么,一桩众人眼中的美满婚姻便形成了。
只要圣命一下,那些什么自小订下的娃娃亲,也就被击溃得烟消云散了。
傅清玉甩甩头,她讨厌这种连皇上都参与在内的包办婚姻。
“所以,不管你想改变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谁叫大夫人与我的大妹妹同时看上了那个出众的北承侯呢”
傅清玉明白他的意思,他说的是,大夫人看中的是谭家的侯爷爵位,而傅大小姐看中的是谭靖宇这个人。
傅二公子看看傅清玉,想到自己的两个妹妹居然在争夺同一个男人,不由有些嘀笑皆非:“所以,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下。”
傅清玉死死地瞪着他。说得这么轻松,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这么“推一下”,推走的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过千次万次了?”傅二公子笑道。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傅清玉紧盯着他,眼中怒火正炽:“我三年前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疯子,三年后再见你,你还是一个疯子”
“我本来就是一个疯子”傅二公子并不否认,站起来转身离去。
傅清玉死死盯着旁边的许多大石头,她真想像三年前那样,拿起一块大石头朝他狠狠地砸过去。
傅二公子走得不徐不急,仿佛在专门让她砸石头似的。
但是,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冲动的小姑娘了。
傅清玉深呼吸,尽量平缓语气,叫道:“二公子,三年的等待你不觉得有些太长些吗?或者你还要继续等下去?”
傅二公子满意地转过头来,一切在他的意料之中。现在,他与这位六妹妹,为了同一目的,终于结成同盟。
走到山脚的时候,傅清玉看到在水边村村口站着的腊梅。腊梅一见她,忙跑过来,说道:“清玉姑娘,我刚到你家找你,没找着你,他们说你上了光华寺,没想到在村口碰上了。”
傅清玉淡淡笑道:“有事吗?”自曹可莹去了以后,她就不再到曹府去了,一则去了干什么呢,二则也不想曹老爷与曹夫人见了她,触情伤情,想起自己过世的女儿来。
如今,曹老爷与曹夫人找她,所为何事?
随着腊梅,傅清玉跨进了曹府大门。十天没来,她不敢相信曹府变成了如此一副破败的样子。昔日生机勃勃的花草树木均呈现出枯黄,地上落叶片片,房梁处依稀可见蜘蛛织就的网。整府曹府静悄悄,管家,一干丫头婆子均不见人影。
见傅清玉面带疑惑,腊梅解释道:“老爷祖籍通州,这些年来,为了给小姐治病,老爷与夫人一直留在京城。如今,小姐去了……”腊梅说着又要哭,傅清玉忙拍手拍拍她的后背。
腊梅缓了口气,看看傅清玉,继续道:“夫人说,如今小姐去了,再留无益,所以想与老爷一起回转通州。这个宅子也不留了,曹管家,还有一些丫头婆子全都遣散出府去了。夫人说,你的房间还没有收拾,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动过,就等你过来收拾。”
傅清玉深深叹了口气,也对,卖掉也好。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她的房间只是在曹府陪读时,中午暂时歇息的场所,并没有放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些游记,从薛大娘那里借来的一些医书,几枝纱花几枚簪子,剩下的就是一些瓶瓶罐罐了。
她把书本收好,再拿过一个花绷子,取下绣了一半图案的绸布,把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全撸在一起,包了起来,打成一个包裹的样子。
“腊梅,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傅清玉落寞地问道。
“夫人让我自己选。”腊梅低头用帕子拭眼睛,“我自小就跟着小姐,这么多年来,小姐一直对我极好,所以,我想过了,跟书琴一起,随老爷夫人回通州去。夫人把府里所有人都遣散了,身边也应该有人照顾。”
傅清玉点点头,真是一个忠仆。她把包裹连同簪子放到腊梅的手上,想了想,再把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下来:“腊梅,如今要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你把这些东西全典当了吧。那些瓶子,好歹也是玉器,还有这对镯子,也值几个钱。你当了它,当作路上的盘缠,还有日后的索费吧。”
腊梅推辞着不肯要:“清玉姑娘,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拿着吧。”傅清玉不容她推辞,想了想,从床底下取出一枚剑来,交到腊梅手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把这个也当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试探
腊梅看着手中那枚古朴的剑,沉甸甸的,只一眼,她就知道这剑的价值不菲。不由犹豫道:“这把剑……”
傅清玉闭上眼睛,心中一阵钝痛。昔日的誓言犹响在耳边:“这是我祖传的宝剑,锋利无比,现在我把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们的订情信物,他日我上门迎娶,以此剑为证。”
可如今,那个男子已经转身,要娶别家的女子。
留有何益
傅清玉深深叹口气,口吻坚决:“当掉它”说完拎了包袱快步走出房间,再不看那枚宝剑一眼。
傅清玉穿过残败的花丛小径,最后一次去拜见曹老爷与曹夫人。
十天不见,曹老爷夫妇苍老了许多,曹老爷本来有些花白的鬓发更加花白了,曹夫人忧思成疾,一夜白头。看着两个巍颤颤的老人,傅清玉心中更觉得愧疚。
三年前,由于傅二公子的插手,她与曹家小姐曹可莹相识相知,成为姐妹;三年后,又由于傅二公子的插手,曹家小姐魂断城郊,香消玉殒。
一切,因她而起。
如今,面对着两个悲痛欲绝的老人,她即使说一句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也想过把这两位老人赡养终老,可是,如今她的命运似浮萍,自顾不暇,她又如何去赡养这两位老人她解开包袱,取出一包银子,缓缓走近两位老人:“老爷,夫人,你的恩情清玉会永世铭记在心的,只是,我的生身父母来接我回去了,清玉可能不能在身边伺奉了。”她把银子推到两老面前,“这是二百两银子,你们拿好,作以后宅子里的开销之用。”
这是藏在山上的银子,自从进了曹府做陪读之后,傅清玉便挖了出来,放在了曹家的临时居所里。
曹夫人看着她,又拿起绢子抹起眼泪来。
曹老爷忙摆手:“这如何使得?这是你的生身父母给你的,你留着用吧,我还有些积蓄……”
傅清玉微笑摇头,坚决让他们收下。她知道,这几年,为了给女儿治病,这两位老人一直省吃俭用,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如今要回通州,身上没有几十两一百两银子,连座宅子也买不起,那岂不让两位老人露宿街头?对于受过恩惠而满怀愧疚的傅清玉而言,又情何以堪傅清玉脸色苍白,眼中无泪,她再次朝这两位善良的老人拜别:“老爷,夫人,多多保重。”
最后一次走过曹家的抄手游廊,眼前熟悉的景致再一次灼痛她的心扉。她在心中默默道:“别了,曹家大院别了,曹老爷,曹夫人别了,可莹”
三天后,傅二公子托光华寺的慧觉暗中给她带来了消息,让她做好准备。
做准备,是做进入京城傅府的准备吗?傅清玉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是的,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要回去,查明母亲的死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京城,傅府,上房的灯光通宵未熄。
门窗紧闭的琼梅院内,傅大夫人一脸怒气,把手中拿着的和田玉飘花玉镯子狠狠地掷在桌子上,逼视着张婆子,压抑着声音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隐密行事吗?怎么让二公子把这只镯子找到了?”
张婆子一脸惊惶,躬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看桌子上的那只镯子。她心中暗思,这近十年来她一直是小心谨慎,唯恐出一点纰漏,怎么反倒越怕什么,就越会出事呢?
她认真想了一下,忽然脸色有些发僵。她记起了唯一一次例外,如果真的出事的话,就三年前那个小女孩摔破头那次出的事吧?
当然,这事绝不能让大夫人知道。
张婆子忙调整好脸上的神情,并偷偷瞄了大夫人一眼,见她并无察觉,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镯子,淡青色的和田玉,显出一种古朴雅致。果然是和七小姐傅清敏手上常年戴着的那只镯子一模一样。
张婆子的心沉了下去,她忙平稳住声音问道:“夫人,这只镯子从何而来,怎么平白无故的会到了二公子的手上?”
大夫人脸上怒气未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天不是那个……还有五姨娘的忌日吗?二公子又旧事重提,说是想起他娘亲生前的嘱咐,他一直留心寻找六妹妹,最近在仙女湖区的当铺里看到这只死当了的镯子,便买了下来,说多年的搜寻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如果他的六妹妹还在人世的话,应该就在仙女湖区附近的村村落落里……”
张婆子心头一惊。她奉命常去看望的那个小姑娘就在水边村,水边村也在仙女湖区区域里。
“这么说,这么多年来,二公子不直未尝放弃寻找六小姐?”张婆子试探地问道。
“这二公子绝对是个难缠的”大夫人恨恨道,“三年前我摆了他一道,想不到这些年,他反倒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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