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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穿越时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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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笑道:“伤了沈公子,你以为一句被迫就能算了?”y

    魏彪还是被拉了下去,我们看见他被带进了那铁栅栏之中,两个白衣人动作麻利的将他按倒在地,仰绑在那里本就有的四个矮柱上,那柱子的位置分布十分刁钻,人被缚上去之后,那两条手臂,分毫也是动不得的,而两腿却曲了分开到极限,将私密之处完全暴露了出来,怎样也合不上,到方便了那野兽。

    果然够狠!只不过这样的人,又是男人,那些野兽怎会同他交媾?若是吃了,还比较有可能吧。想到这里,在这本应是痛苦不堪两脚发软的时刻,我却想笑——而实际上,我是真的扬起了嘴角,只不过没有笑出声来罢了。

    誉王爷恰巧向这边看了过来,看见我笑,他似乎稍稍有些惊讶,却没有什么表示。

    白衣人撤出之后,一群狼被放了进去,我对狼的认识尚停留在动物世界和野生动物园,而今天看见的这些,同记忆力熟悉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

    它们泛着血丝的眼睛,透露出一种饥渴的光芒,而脚步又谨慎小心,在被放出来那刻起,就没有停止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不知道它们是否被饿得太久,当它们发现被缚在空地中央的魏彪时,很快就围了上去。

    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按照狼的本能,我觉得被绑之人被吃掉的可能性比他被上的可能性,大出许多,不知道这城主又有什么手段,能达成他口中对誉王爷的承诺。

    誉王爷大约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他冷冷的问道:“你要我来,难道就是看这野兽食人的血腥景致么?”

    司徒笑道:“当然不是,我只会让他们比沈公子所受磨难更甚,此刻还不会轻易要了他们性命。”

    正在他们说话间,那群野狼开始在魏彪身上来回的舔嗅,而躺在那里的魏彪,抖得像是一片叶子,喉咙里只发出“咕咕”的声音,连求救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

    我想起过去浏览**网站的时候曾经看见过**,据说是喂了那些动物相关药物。我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看过也就算了,虽然事后觉得有些恶心。不过我那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今天居然将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头狼已经将性器强插入魏彪的肛门之中,开始律动起来,别的狼红着眼在周围焦急的徘徊,口里发出呜呜的难耐的叫声,这样看来,倒真的颇像那天狱中的景象。

    只不过比那个时候丑陋数倍罢了。b

    魏彪没有再发出声音,因为他已经昏了过去。

    司徒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脸上漾起的笑容看上去是说不出的邪气;誉王爷则脸色有些发青的意思,我想他一个王孙公子哥儿,什么时候看过这种景象?估计早就被司徒那个心理明显变态的家伙吓坏了。

    魏彪被拖下去的时候,下体已经鲜血淋漓,他曾躺着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大滩血迹。在整个过程中,他能晕过去,反而是一件幸事。

    接下几个人,可能多多少少好上一些——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因为那些动物是马、猪和狗等驯养之后的家畜,安全性相对较高,只不过它们那玩意儿的大小,比起人类来说,只大不小,只是交媾,就已经是一种难言的酷刑。

    有的人在整个过程中都持续清醒的状态,遭受的痛苦,更加强烈,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哭爹骂娘,眼泪鼻涕横飞,或者向司徒连声讨饶的亦有之,不过所有在场的上位者,都毫不为其所动。

    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则更不必说,自保都不能够,谁还有闲心去关心他们?我越看越觉得心寒,即使觉得自己足够冷静,我也能察觉我的手脚发凉并且不可抑制的微微抖动。

    恐怕在身体遭受凌虐之前,我精神上就会先崩溃。

    即使之前的过程再漫长,最终,轮到我的那一刻还是到来了,我被他们带到场中的时候,不可否认,我心里对于未知的恐惧,远远胜过了曾经有一次大哥误会我要砍我手指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不可抗力,即使清楚后面的事情会无比残酷,我却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任由两个白衣人将我捆在柱子上,如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

    之前的血迹已经被他们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清洗干净,但我依然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

    被放进来的动物,只有一头,是一头纯黑色毛皮犹如缎子一般反射着日光的身体如流线一般的豹子。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看见他,我一定会为它的矫健和美丽赞叹不已,可是此刻,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种大型肉食动物,即使我没有被绑缚着,赤手空拳也难以对抗,更何况是这样毫无抵抗的状态下。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在某个时刻,直接咬断我的喉咙。

    一股带着腥气的火热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黑豹那冷淡而美丽的金色眼睛,直直的对上了我的眼睛。

    是了,其实我们一样都是被害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坐在栅栏之外,一边悠闲品茶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司徒。

    我将我所有的恨意都用眼光投向了他,片刻之后我闭上眼,等待悲惨命运的降临。

    第六章

    我知道猫科动物的舌头都带着肉质的倒钩,以便将骨缝里的肉末勾出食用,我也曾经在喂养巷子里的野猫时,被它们粗糙的舌头摩擦掌心,不过小猫和如同豹子这样的大型猫科动物,还是有所不同。

    它舔舐着我皮肤上细碎的伤口,那是之前洗澡时被擦破的,现在估计有些渗出的血丝。这种有些硬烫而刺痛粗糙的感觉,在我身体上激起了一阵阵战栗,我努力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知道遇到熊也许装死有效,但豹子呢?g

    贸然的尖叫,说不定会刺激它对我进行攻击——即使它也已经被下了药,但猫科动物的感觉一向敏锐。

    它围着我转了几圈,接着将鼻子凑到我的下身,它毛茸茸的头部在我的两腿之间摩擦着,在大腿根部的敏感部位,这种瘙痒极度让人难以忍受。只可惜我的双腿被捆着完全无法动弹,除了忍耐我再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是怎么衡量事件的结束呢,到底是以黑豹得到满足为标准或者我受到的伤害达到他们满意的程度?

    已经不是我再思考别的问题的时候了,那只黑豹将身子覆上我的,它的腹部柔软的皮毛将为我已经冰凉的身体带来一丝温暖,但同时它下体那硬热的玩意儿也摩擦着我的股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感受到那我和它都有的东西在我的后面摩擦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如果较劲,只能造成自身更大的伤害,还不如干脆放松身体保持体力。

    我深深地呼吸着,在这最后一刻向司徒和誉王爷那个方向望去,司徒那个变态的笑容已经不在了,我发现他已经放下手中的茶杯,很认真地看着我们,而誉王爷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不忍。

    不忍?不过是我的错觉吧?我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如同被钉入木桩的撕裂剧痛袭击了我的神经——黑豹终于将**插入我的肛门。

    我几乎觉得我已经听到了肠壁被撕裂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上男人,更没有想过被男人上,而被动物上,我觉得就是再活两辈子我也不会去想,但是我不仅被上了,这第一次的经历还是一头黑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它在我身体里猛烈的抽插着,完全谈不上什么温柔体贴——这是当然,因为它只是一头畜牲。但想想当初我们对沈逸风做出那些事情,也和它现在这种行为差不多吧。

    身体除了痛还是痛,撕裂的痛,伤口被摩擦的痛,它的爪子陷入我皮肉之间的痛……我狠狠咬住嘴唇,抑制自己软弱想要呼叫放弃的想法,我相信,这种折磨终会有一个尽头吧。

    我回忆起那天晚上沈逸风投向我的眼神,我那时也如同此刻的司徒和誉王爷一样,只是冷冷的在一边看着,没有反应。

    可能这就是报应。

    当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我欣慰的笑了。终于,我能晕过去摆脱这种痛苦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那间熟悉的牢房,几个人见我醒来,围了过来,都是一脸关切的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奇怪?我昏迷了很久么?而他们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个瘦子忙道:“你昏迷了两天了。那天你昏过去之后,那个王爷就怒气冲冲的起身告辞,城主也没有再……为难我们,就又把我们关进来了。”

    身上的伤口痛得厉害,尤其是后面……我知道那里裂伤,现在必然还处于感染发炎阶段,也只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揉着昏沉沉的头,我向四周瞟了瞟,发现人似乎少了几个。

    瘦子接着道:“魏三和李七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能醒过来……他们昨天……都咽了气了,我们生怕六哥你也……”

    原来这个被称为“六哥”的身体,还颇强壮,不过我想这与那动物的数量也有关系,毕竟上我的只有那么一头黑豹而已。

    旁的人急忙递上一碗水来,那破碗脏水看的我微微皱眉,但此刻也不是挑剔的时候,我的确是口干舌燥,嗓子里像是点了一把火,便接了过来,一口喝下。

    “他们可有说什么?”我问道,这沙哑残破的声音,听起来真是难过。

    瘦子道:“没有,只是城主来看过一次,什么没做就又走了。”

    如此……看来他们是把那先奸后杀的计划忘了。

    我们依然过着平静的日子,不过现在大家已经恍如惊弓之鸟,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神经兮兮,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我更加心烦。

    第七章

    那一天的到来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不知道为了什么,牢头那天居然亲自来请我们,说是城主逢了大喜,大赦所有囚犯,在出狱之前,先要请大家饱餐一顿。

    我不想去,主要是我伤口还没有恢复,最近一直不敢太过吃喝,因为那方便时的痛苦,实在是难以形容的刻骨铭心。

    我怀疑我可能就此留下痔疮的毛病也未也知。

    牢头听说我不去,居然还进到狱中,道:“城主命令,所有人均应到场,不得有误。”我看着他,冷笑道:“若我不想去,我不信谁能强带我去。”之所以如此嚣张,当然是这两天从他们嘴里旁敲侧击出一些情况,原来这个六哥叫做文焱甲,之所以入狱,乃是因为他也不知因为什么仇怨,居然只身一人杀了文县知府全家,若不是畏罪潜逃到天叶城之后,被这个司徒变态以非常人的手段捉住,估计现在我应该在外面逍遥自在。

    与文焱甲同在一间囚室的犯人,多是死囚,不过此人似乎手段尤为毒辣,在狱期间生生逼得一个开罪过他的马贼上吊而亡,至于是自杀或是别的原因,再无人知晓真相。

    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得罪这个虽然年龄排行第六却被他们尊称为“六哥”的文焱甲。

    牢头见我不应,加上周围几个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他,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只好摸着鼻子讪讪道:“不去……不去就算了吧,城主责问下来,倒霉的也是你。”

    待牢头离去,唤作华五的瘦子,道:“六哥,你真的不去?这种好事不是时时都能赶得上啊。”

    我笑道:“这几日身上不是很爽利,我也懒得动弹,谁知道见了那些王爷城主,又要守什么礼数?这些乱七八糟的闹得我心烦,还是不去舒服些。”

    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我之后城主就没有对他们下狠手的缘故。

    他们几个都乐颠颠的去了,还说要为我顺些食物回来。

    这间小小的牢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冰冷和孤寂乘机爬上了我的心房,在我闭上眼睛在角落坐下那一刻起。

    我想念露娜温软性感的身体,想念老头子给我配的那套极为舒适先进的公寓,甚至干兄李文峰偶尔露一手做的很对我胃口的茄汁牛排,我也很想念。

    数次睡去数次醒来,但我还是没于如预想那样,回到我生长的那个世界,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也未免太长太真实了点。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门口的锁链再度响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回来了。

    进来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狱卒。

    这个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到这里来。

    当他的头刚刚探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他来——居然是那日被我们轮暴险些性命不保的沈逸风。

    他看着我,我依然坐在角落里,看着他。

    如果他是司徒变态的客人,当然应该知道,今天是他大宴群囚的时候,若是要对我们施以报复,到这里来岂不是只能扑空?他看起来不像是白痴,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沈逸风看上去带着种病态的美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前几天那场经历生死之间的暴行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已经近乎看不出来,看来司徒变态和誉王爷,对他照顾的不错。
尘埃(穿越时空)————泠枫 第2章
    “你为什么没有去赴那场宴?”他倒是开门见山。

    “我想你应该明白……经历那种事之后,不能暴饮暴食。”如果我之前还有欠他的,我想如今经历了那场被畜牲的强暴,也算是两清。

    他大约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脸上多多少少有些色变,估计是又想起了那天地狱般的情景。

    “沈公子找我不知何事?”他既然不说话,我只好开口,毕竟大眼瞪小眼是一种浪费时间生命的事情,对故事的进展没有任何裨益。

    沈逸风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道:“我来……是为了救你出去。”

    啥?救我出去?如果不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就是他脑子出了问题,这只能是我此刻唯一的判断。

    他估计是见我没有回答,就又重复了一遍,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沈逸风道:“爻军已经兵临城下,若是此刻再不走,怕就难以脱身了。”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司徒变态的城就要沦陷了?前些日子看那家伙趾高气扬,怎么也看不出是大难临头的样子啊。再说,此刻他不自己先逃,找我来做什么?就算那天晚上我或许救了他的性命,但在此之前,我也是对他施以伤害的人之一。

    沈逸风见我还是不动,便上来拉我的手,他动作过于突然,牵动我还未好全的伤口,一阵刺痛,让我呲牙咧嘴。

    “你为何要救我?”我问道,谁都不是傻子,这种时候,要不不给个理由先,我会贸然相信我的疑似仇人?开玩笑的吧。

    沈逸风垂下眼帘,他这个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要是他是女人而我们又不是那种“交情”,我一定上前调戏毫不迟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救你的原因,以后自然会和你解释,但现在没有时间了,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

    反正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我知道司徒变态那场宴会必然没安好心,过去不知道在哪里看到,如果长时间食用粗粮的人突然吃多了高蛋白食品,暴毙几率极高,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知不知道这点,不过这次他那突然而然的铺张浪费,我的第六感提醒我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就是放出去,也要少几个人吧。

    华五他们,我事先也提醒过,他们对我的话极为相信,想必自会有节制。

    如此,相信这沈公子一回也罢。

    我对沈逸风点点头道:“请你带路吧。”他瞪我一眼,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

    第八章

    走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狱卒都被放倒了的。这整个牢中除了些半死之人,多都去赴司徒变态的宴席,故此刻看来,一片死寂。

    如果没有猜错,这必然是沈逸风作的好事,不过他既然是司徒变态的客人,我又是被释放在即,他做这种两下不讨好的无意义的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把我带出去悄悄杀了以泄心头之恨?那他为什么不能拜托重视他有如珍宝的誉王爷或是等我出狱之后?

    沈逸风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脚下倒是出奇的快,完全不体谅我这个得到照顾和他不能同日而语的伤患。

    “沈公子,你且等一下。”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理由能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的衣服……好像不能在穿着到大街上晃吧?”我笑道,自觉态度良好。我们过去那碎布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被放回来之后,司徒变态总算还有些良心,没让我们就这样光着,一人配给一套新囚服——其实说新,只是针对它们的完整性而已——而且上面写着那个大大的“囚”字,怎么看怎么吸引眼球。

    沈逸风愣愣的看了我片刻,方咬牙道:“我倒是忽略了这点,你等着。”话音未落,他已迅速消失在出口处。

    原来他之前的速度还保存了实力,这人怕是学过功夫的,怪不得被那样折磨,也坚持了下来。

    我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等待,思索着自己回去那小小囚室的可行性,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立场相信和我有怨有仇的沈逸风。

    他动作显然很快,在我还没有理出头绪之前,就拿了一套衣服回来。

    我拿起那衣服比划了一下,立即哑口无言——这衣服看风格看质地就是沈公子的,而他的身量和我的身量显然有明显的差距,我要是穿了他的衣服出去,岂不是和穿了囚服出去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公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看的我有些不忍。

    “我剥了牢头的衣服就是,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打哈哈,让美人伤心要遭天遣,再说我也不是那样不知怜香惜玉的粗人。说话间,我已将牢头脱了个精光——当然遮羞的最后一条底裤我还是给他留着,做人要厚道是我一贯的人生信条。

    似乎我和这完全不知其穿法的衣服折腾的太久,沈逸风将手中的衣服丢下过来帮我穿衣,我一面欣赏着他微有些发红的脸颊,一面默默学习这着装模式。

    “好了,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若在不走,他们该发现了。”沈逸风打完最后一个结时,拉起我的手便飞身向前。我差点跟不上他的速度,一身发炎中的伤口更是由于他的用力加倍疼痛。

    随着他七弯八拐也不知道走过了哪里,等他再度停下,已经是一堵高墙上的一个小门前。

    “外面有马车在等,我这里有子陵给的出城文书,我们从东门出城,再走五百里,到了岩烁城就安全了。”沈逸风对我说明道。

    不过他这说明,我觉得和没说没什么两样。

    马车一路疾驰,我们在车里一路颠簸,这玩意儿的抗震功能实在不好,大有改造空间。

    我掀起窗口的帘子,外面是我不熟悉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单纯的为生存而生存,是最本能最直接的生活方式。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一直在我对面沉默的沈逸风突然开口,“如果你要救我,之前又为何要对我做出那……折辱之事?”

    我回头,他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很认真。

    我能告诉他对他做那件事的人和救他的人是两个人么?……不过仔细想来,文焱甲做这件事的后半部分,是我接了过来,所以我实在不能说这就是两个人所为。

    “很久以前,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异父弟弟。”不知道为什么,沈逸风和我心底的那个影子,不断重叠,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向他告解我的罪恶。

    “他总是跟在我身后,粘得我都烦,不过就是打他骂他,他哭着鼻子也还是一直跟着。”

    “有一天我们在建筑工地玩躲猫猫,我和他藏在一处,我很烦,可是却不敢发出声音。就在我推他让他离开的时候,我们在的角落突然塌了,我们都被困在里面。”

    “小孩子们黄昏之后各自回家,根本就不会发现少了两个人,而我继父和母亲也常常不在家里,我们几天不见,他们根本不会发现。”

    “你知道么,最后我奄奄一息的获救,他死了。而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你知道为什么吧?”

    沈逸风有些吃惊的望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吓到了他。

    “为了活命,我把先于我死去的弟弟的尸体,当作食物吃了。”我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没有人能体会,那在黑暗空间中从恐惧到绝望的感受,那时我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杨泉,那年刚过五岁生日。

    他终于因为衰弱而死之前,一直叫着“哥哥,哥哥……”而我,也许是因为本能驱使,残忍的将他的尸体作为了自己的粮食。

    所以我活了下来。

    他的尸体,一天天的腐烂发臭,闻上去就已经想吐,可是我还是坚持着,一口口撕下那已经发软发酸的生肉。

    获救后整件事情对外完全隐瞒起来,不过这种比禽兽还不如的行为,直接导致了继父和母亲本来就不和睦的感情婚姻的破裂。

    五年之后,母亲也在一次大醉之后的第二天下午,被人发现她在码头的浮尸。

    我在太平间认尸时,一点悲伤的感觉也没有,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轻松——这么多年,我对她的感情早就被她清醒时的冷漠和酒醉后的打骂磨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然是我,如果那天我没有带着杨泉去那里玩而在家里陪他过家家的话,我们的家庭,至少还是完整的,而我们中的谁,也不会面对今天这种生活。

    第九章

    沈逸风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明透彻,没有鄙夷也没有同情。

    “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杨凡,而是这个叫做“文焱甲”的穷凶极恶的杀人者。

    问题在于,沈逸风知不知道文焱甲的真实身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说的东西,他都能理解么?只怕又要大费周章一番解释吧……

    也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沈逸风与杨泉,根本就是毫不相同的两个人。

    不过我是杨凡或者文焱甲,对于沈公子而言,有区别么?

    “文焱甲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聪慧,被养父母收养后,也正经的过了几年。他的父母和两个姐姐全都丧身于他十一岁那年举国蔓延的瘟病。”沈逸风缓缓道,“所以,你所谓你七岁时候有一个弟弟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

    我吃惊的望着他。

    关于这个文焱甲,如果司徒变态了解这些还算正常,作为不知道算不算他客人的沈逸风,调查这些琐事做什么?

    我摇摇头,不过这样想来,沈逸风在过去,或者和文焱甲之间就有些瓜葛。

    但若如此,以文焱甲在狱中的身份,在事情发展到群奸沈逸风之前,他应该能将他保护起来,不过他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带头强暴对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疑点。而且,文焱甲对沈逸风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沈逸风又为何会不惜只身闯地牢来救他呢?这岂不是以德报怨?就算后来我勉强算是救了他,但那同他所受的侮辱,应该不能相提并论。

    “不论你知道的这个人是谁,但我叫杨凡,不是文焱甲。”虽然这个身体不是我本人,也虽然是物质决定意识,但现在这个灵魂既然是杨凡,那么拥有的记忆自然也是杨凡的记忆。

    我不想管沈逸风和文焱甲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既然接下去要和他相处的是我,那么还是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免得日后麻烦。

    文焱甲也许过去有种种手段犯下种种恶毒的罪孽,但现在这个人是杨凡,杨凡不愿意背负文焱甲的过去,只愿意接受杨凡的未来。

    我同他所说的我心中最深的秘密和痛苦,他怕是根本不能体会,我唯一的这次告解,就像一个笑料一般,被他置疑,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也是,他此时此刻,关心的是这个“文焱甲”的真伪,而并非杨凡。

    “可是你明明……”沈逸风露出有些慌乱无措的神情,“他们明明说你就是文焱甲,你……背上难道没有一个刀型的胎记?”

    我汗颜,我才接手这个身体多少日子,连它的长相都不清楚,更不要说不借助两面镜子反射原理就不能看到的背部了。他若是不说,我估计我都不会去想要去了解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具备什么不一样的标志。

    刀型的胎记,这又关了沈大公子什么事?若要探人隐私,也不必连这种哪里长了个痣痣上面有几根毛的事情都弄的一清二楚吧。当然,至于它长了几根毛,我是开玩笑的。

    难道我竟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他千里迢迢就是为了来找我认祖归宗?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老爷子的手下带了我妈的照片来找我撞上我和露娜正做爱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得罪了什么帮派来被人追杀,最后居然被告知是我那个自小就没有见过的父亲找我回去继承家业。

    没有想到在哪里,我都能遇到这种戏剧性的情节。

    马车突然间的停止,成功的阻止了沈公子接下来的询问——虽然他怎样询问,我的答案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

    沈逸风很自然的掀了帘子下得车去,动作优雅让人叹服,看来是到了东门该出示什么通关文书的时刻,自然要摆些架子,否则气势上比人低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虽然看不见,声音倒是没有限制的传了进来。

    “原来是沈公子……不过城主有令,什么人也不能进出。”这个声音显然是守门士兵,虽然见了沈逸风有些底气不足,但终究是司徒变态的命令大些。

    “我这里有正式的通关文书,我的朋友家里老母新亡,赶回奔丧且耽误不得。”沈逸风声音一派沉着,完全听不出刚才和我说明辩论时的无措,果然是收放自如,不知道我早就在地下的老娘,听到她这个时候又死一次,有什么感想——哦哦不对,现在这里我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我老娘还没出生的可能性,反而比较大。

    接着是一阵沉寂,其间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士兵检查那所谓“子陵给的出城文书”。

    这个子陵,如果没有猜错,是誉王爷的可能性大。

    “小的不知沈公子有誉王爷的文书,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守门士兵倒也干脆,我闭了眼睛往后一仰,开始思考等下来和沈大公子继续争执说明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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