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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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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轩修意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濯疏言的手背。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此刻脆弱无助的如一个孩童……
  “谢谢你……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女子……善良纯澈……医术无双……”
  出了极枢城,濯疏言匆匆回到千里居。镜狐云和夜竹溪已经回了白帝城,抑择念也回了葬心谷,随暮渊和即墨白也即将启程。苏残雪。子轩朔易,还有离影知道很快会有变故,因此一直陪着濯疏言和泽湮墨。
  随暮渊递上一片竹简,是她此前问竹的结果。
  “快逃!”这便是随暮渊如今唯一可说的两个字。
  “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必为我担心。”濯疏言的眼中云淡风轻,让人赞叹。她可以站在子轩修意的角度上体会他的难处,也真是不容易……
  碎痕楼中黄泉一脉中的几人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并没人丢了性命,离影答应了书寒潇的请求,解除了他紫雨的身份,让他回去亲人身边,从此做个平凡的孝子。
  至于碎痕楼中其他的人,离影也让问心传下命令,谁要是想脱离碎痕楼过普通日子的,碎痕楼都绝不阻拦。
  泽湮墨和濯疏言匆匆拿上早就收拾好的细软,套上马车,一路奔逃。不想连累苏残雪和子轩朔易,两人执意不肯让他们同行,为了小鱼儿和安乐这两个孩子的安会,他们也在此前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北海执夏的身边。或许小鱼儿和安乐还是去到那茫茫草原上生活才是最好!
  离影和其他影卫自然是赶不走的,泽湮墨和濯疏言也不勉强,一行人马不停蹄,只是为了活下去……此刻的濯疏言和泽湮墨再也不会轻言生死,因为他们要为对方负上永生永世的责任……
  或许所有的百姓都想不到吧,前一刻还拥有着无上荣耀,享受着所有人羡慕敬佩的眼光,为天歌立下无上功绩的忠臣良将,此刻却落得要逃跑的地步……
  追兵很快就到!子轩修意亲自带兵追截几人!濯疏言的体内有着逆天的巨大力量,她的存在就代表了真正的十殿图!她即使捉拿濯宇有功,但始终是那人的女儿!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多少人都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这段日子,奏折就如雪片一样不断!其中的内容如出一辙!都是在“苦口婆心”的请求子轩修意铲除泽湮墨和濯疏言!言辞凿凿,大义凌然,说什么濯疏言和泽湮墨都是乱臣贼子的后代,骨子里就带着邪气,即使现在立了功,可难保不是在做戏伺机报复!他们全部都具有很强大的力量,若一直留在京城无疑是潜在的威胁!万一濯疏言哪天发起狂来,天下间可就没人能压制她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濯疏言如泽湮墨是绝不能留下!子轩修意看着那些折子颤抖着冷笑,说来说去,不过都是那些大臣连成一气维护自己的利益!濯疏言和泽湮墨与自己关系亲厚,他们当然容不下别人平步青云!
  可,就算子轩修意心里明白……却难以为濯疏言和泽湮墨开拓出一条平坦大道……他只求他们可以逃得掉!从此天南海北的过他们逍遥的日子去!
  虽然濯疏言的身边有泽湮墨和离影,可始终双拳难敌四手!在逃亡第九天的入夜时分,他们的马终是力竭而亡,口吐白沫的倒地,再也不起……马车猛然失控,濯疏言和泽湮墨翻下了山崖。子轩修意见机会来了,立刻就吩咐撤兵,所有人都亲眼看着他们坠崖,这当然也就是凶多吉少不必要再追了!
  可他身边随行的年轻将军却不依不饶,坚称濯疏言和泽湮墨等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绝不可疏忽大意,必须要亲眼证实他们的生死,否则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子轩修意盯着那个将军,恨不得一剑斩了他!可牵一发动全身,子轩修意虽然恨,但天歌局势刚刚稳定,此时绝不宜再起事端!因此他只能忍下,带着人马下到山崖搜寻!
  就在此时,在崖底原本只是受了轻伤的泽湮墨,却突然口吐鲜血人事不知。濯疏言大惊,立刻为他诊脉,却发现他身中不明剧毒,且毒素早就渗入五脏六腑,竟是……竟是难以回天的脉象……
  泽湮墨身体上的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快到让濯疏言甚至一时都忘记了悲伤焦急的情绪,而是彻底的懵了……


  第二百三十一阙、死寂
  濯疏言猛地想起了濯宇在被擒时所说的话……
  “你们以为赢了我从此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吗?你们太天真。很快,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多么美妙的四个字……一句世事无常就可以包含了无数的可能性……当天不是没有因为濯宇的那句话而担心过,只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濯疏言不愿再为了一些无法证实的猜测而影响到自己和泽湮墨之间……
  可……就算有过怀疑和担心……即使想到了子轩修意这一层的变故,却怎么都想不到眼下的这一种……或者应该说……她是根本不愿去想这种可能……
  自己还配叫天下第一神医吗?明明之前泽湮墨被濯宇重创时自己天天帮他把脉调理身子,可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到他体内的毒!这毒实在是来的无迹可寻,若说中毒要深到一定地步,必须要有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就算自己诊错一次,诊错两次,难道还能天天都诊断不出来不成?
  濯宇之前所说的“世事无常”究竟指的是什么?濯疏言一直以为他指得是子轩修意作为君王的无奈,难道不是吗?难道濯宇早就知道了泽湮墨体内有毒了吗?究竟是什么毒?又是什么时候中的?难道泽湮墨的毒……也和濯宇有关吗?……濯疏言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怀中泽湮墨的体温似乎越来越凉……难过……一切真的注定是逃不过吗……
  一双坚定温暖的手揽住了濯疏言,适时将她拥在了怀里。濯疏言深吸一口气,不管自己面对什么困境,总会有他在自己身边……
  “小离……或者……被千里给杀了会更好吧……让他在人前建下威望,以后他的地位就会更加的牢不可破……”
  离影眉头一蹙。
  “胡说什么!你别忘记今天你我的命都是我们的兄弟牺牲了自己为我们换来的。再说碎痕楼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买卖。二十多年前老楼主接到你娘的委托,要保证你一世性命无忧,五年前我接到无轻公子的委托,要一生陪伴你。我碎痕楼几百年基业,你想我因为你一个人就会给毁了?”
  濯疏言有些无力的一笑。“泽湮墨……他…………”
  离影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男人,他的轻功天下第一,这个小小山崖又怎么会难得倒他?况且他的样子不是受伤,倒像是中毒……
  濯疏言还没能继续说下去,一阵草木悉索之声传来,离影脸色一变,来人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动作却很快。濯疏言此刻脑子昏昏沉沉,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泽湮墨,其他影卫的武功又略逊一筹此刻还没到,离影即使动作再快也没能够在那人出现之前立刻将两人给带走!
  用刀分开荆棘野草而出现在几人面前的男子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气盛,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让离影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子轩修意新封的一批文武百官,不错,确实年轻有朝气。现在的天歌也的确需要这样的少年人去改变那有些腐朽的气息。只是人虽有冲劲,不过脑子却还不是很灵光。
  “来人啊!他们在这里!”
  蓝光一闪,离影手中的幽冥剑尖已经抵在了来人的喉间。
  “圣意难测,将军蒙受圣宠固然是前途无限,将军想立功也是自然,但将军还是考虑清楚的比较好,这万一圣意猜得不对,可是随时要掉脑袋的!”
  离影眼中的寒意让那年轻的将军顿时气息不稳,这两人之间的气场相差太大,那小将军觉得如芒在背也是正常。不过虽然知道彼此间的实力悬殊过巨,但缺乏历练的性子还是让他强作镇定。
  “本将军很清楚怎么做才是为了皇上好为了天歌好!天歌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惊天变故!实在是容不下任何的危险和威胁了!若再出什么变故,天歌将亡!本将军从小就立誓要效忠于国家,最敬佩的就是天歌的战神裴隐裴大元帅!本将军一定要会力辅佐皇上!建立天歌的太平盛世!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天歌战神裴隐裴大元帅?我想若是小隐知道有你这样的追随者,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哭,……”
  这一年,那年轻将军陆仲棋刚满十七,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日后真的可以一偿夙愿向裴隐靠齐,虽然裴隐无人可以超越,但这陆仲棋最后还是得了个“铁血将军”之名。而陆仲棋他朝百年归老时依旧会想起这一个夜晚,在这黑漆漆的山崖下,那个脸色苍白,眼中透着死寂和疲惫的女子……
  这个只有一面之缘,以后再也无缘相见的女子……这个传说里有着邪恶血液,随便动动手指就可能让整个人间都被覆灭的女子……这个相传是让战神裴隐一辈子唯一为其动过心的女子……这个即使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却依旧在坊间让无数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女子……却给自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也就是这唯一的一面,让他突然顿悟,在官场之上,表面的东西永远都只是表面,即使它演绎的多么真实也都只是表面……
  崖底一丛丛的荆棘和乱草,遮挡住了所有的月光。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的关系?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是……却为何觉得那女子的样子是如此清晰……
  那女子怀中抱着的忠义侯泽湮墨不省人事,她静静的坐着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看着自己,她的表情淡漠,眼里波澜不惊,根本就已经是将生死都看透了的模样……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那些大臣们口中十恶不赦绝不能留下的妖女?
  “你这妖女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小隐是独一无二的。这位将军既然将小隐当作偶像,相信也一定有颗赤胆忠心。可难怪武将们总是被文官们讽刺为头脑简单的莽夫,若真想要辅佐皇帝开创天歌的太平盛世,除了忠心之外,脑子才是最重要。若是连别人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什么时候是找替死鬼,什么时候是把别人推出去送死都分不清楚的,别说你那什么宏愿了,恐怕就连保命都成问题。你将小隐当成自己的目标?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的好。小隐是什么样的人物?绝不是你这等人可比,还是莫要侮辱他了罢。”
  濯疏言的语气虽然如古井无波,但陆仲棋却觉刺耳,登时脸就涨的通红,不过不是因为濯疏言话中的讽刺,只是突然惊觉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泽湮墨的其他几个影卫已经赶来,金萱楼众也从天而降围到濯疏言的身边将她重重护在了中间,而因为刚刚陆仲棋的那一声喊叫,子轩修意和其他人也都被引来,聚集在此处。
  濯疏言轻轻叹了口气,本不想惊动金萱楼,却不想他们还是收到了消息……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濯疏言抱紧了怀中的泽湮墨……此刻不管是生是死,其实都无所谓了……
  子轩修意看着毫无生机的濯疏言和昏迷不醒的泽湮墨,心头突的一跳。难道当真要自己亲手杀了他们吗……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是大理寺卿楚御青,他恭敬在子轩修意的身前跪下。“皇上,濯疏言到底是紫薇帝的义妹,和金萱楼,焚琴岛,白帝城,葬心谷,梨雪江湖楼等门派都有极深厚的关系。这濯疏言固然是死不足惜,但万一因此而引起了什么冲突,如今的天歌可真的是承受不起了啊……”
  子轩修意的唇边勾起了笑意,可表面上还是故意露出了一丝疑惑。
  “可是……”
  楚御青立刻再接再厉。“皇上此前封了濯疏言一品诰命夫人,又是皇上的……姑姑……虽说皇上若是想要掩盖什么是决计不可能做不到的……可是这悠悠之口也不得不防啊……皇上如今四海归心民心所向,这个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比如说,被坊间的百姓诟病,称皇上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徒的话……”
  子轩修意立刻摸着下巴点头。“有理!那爱卿觉得应该如何防范呢?”
  楚御青勾起笑容。“臣认为,不如就诏告天下,说泽湮墨和濯疏言在初宇之乱中已是身受重伤,这段日子下来终是不治身亡,皇上宏恩浩荡,赐两人风光厚葬,迁入皇陵。”
  子轩修意仰起头笑。“好!这办法好!两个已经死了的人当然再不可能出现于人前,若是出砚了那也是个冒名的!若真有人冒充侯爷和一品诘命夫人之名到处招摇撞骗或者做出什么大逆不道有损天歌国体之事,当然是罪无可赦!”
  子轩修意负手而立,虽然他没有看着自己,可陆仲棋已是一阵阵的心生寒意,背脊也渗出了层层冷汗。果然……自己是被人给煽动利用了吗?原本以为替皇上捉拿两人是忠心的表现,但看皇上此刻的言行,他根本就有意放走两人……原来自己是真的猜错了圣意,差点就被别人利用,做了他人的工具了!
  抬眼看了看濯疏言,后者依旧闭着眼无知无觉的模样……此刻的陆仲棋立刻心怀感激!她刚刚那一席话真真是给了自己忠告……自己果真是个蠢蛋!若今天真的因为其他人的煽动将此二人斩于刀下,恐怕回到京城后皇上第一个就要找自己算账!这还谈什么为国为民?还谈什么精忠报国?濯疏言说得对……自己果然不配做裴隐的追随者……
  “皇上三思啊!若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呀!”还有些傻子依旧在妄想着挑战子轩修意的忍耐力。
  陆仲棋立刻上前和楚御青并肩跪在子轩修意面前。
  “皇上!臣办事不力!让乱党给逃脱!请皇上治臣之罪!”
  楚御青有些惊讶的看向陆仲棋,离影眼露赞许,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虽然年纪并不大,但很聪明,一点就通。加以时日必成大器,虽然裴隐不在了,但他日后应该也可以替代裴隐的位置,和子轩修意一起守护着天歌吧。
  濯疏言抬眼看着那年轻将军的背影,这一次若不是天歌极缺人才去填补空缺,相信子轩修意不会选用那么年轻的人来当将军之职。不过若这些年轻官员可以迅速成长起来挑起大梁,那对子轩修意,对天歌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吗?陆将军追捕不力确实是罪无可恕,不过朕也是亲眼见到陆将军为追捕犯人不惜以身犯险,带头冲下了山崖。天歌正值用人之际,需要的就是此等为了家国不惜牺牲所有的忠臣良将。回去后就停俸禄一年小惩大诫吧。”
  陆仲棋立刻拜首谢恩,可某些人依旧是不依不饶。
  “皇上!难道祖宗法典都不要了吗!皇上!初宇之乱还历历在目!怎么可以任由这等乱党离去而不管呐皇上!”
  兑影佩服的就差拍手了,原以为自己耍赖的功夫算是不错的了,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厉害!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子轩修意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楚御青不禁为那个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表示同情,不过还没等到子轩修意发话,那人就突然直挺挺的向前裁倒,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是咽了气。
  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就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手中的匕首还滴着鲜血,他的动作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周围一片抽气声,血魅公子沉消!他的身法诡秘莫测,就如黑夜里的鬼魅,让人心惊胆战。
  “这种不怀好意的人直接杀了不是最简单吗?是不是啊阅微?”
  原来君阅微也来了?那些跟着子轩修意来追捕几人,稍微年长些的官员们立刻有些瑟缩,君阅微和沉消可真不是好惹的主啊……原本他们推了很多年轻小辈出去站在风口浪尖上,他们自己则一直躲在后头观望,不过眼下看来是不得不另作打算了。
  “识时务是什么意思不懂?”君阅微淡淡开口,声音冷的可怕。
  “如果不懂的,我不介意教教大家。还是说,大家更宁愿以后不断的受到金萱楼,焚琴岛,白帝城,葬心谷,梨雪江湖楼等等江湖中人的滋扰?那种滋味也是不错的。”
  在场中人无不打了个寒烦,生不如死的感觉谁都不愿去品尝……
  子轩修意转身。“乱党逃匿,踪迹全无,众位爱卿有谁见到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摇头。“没有……臣无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子轩修意点头。“很好!既如此,全部都给朕回去!”
  即使还有人心中怨愤,碍于形势也只能作罢。子轩修意在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濯疏言依旧带着死寂静静的坐在那里……痴痴望着她心中最深爱的那个男子……若泽湮墨真的就此离去,她也不可能活下去了吧……


  第二百三十二阙、换一个承诺
  一路走来,一步步的就像是一个个的环扣,到了如今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掌握着谁的命运……
  莫名就想起了那两句话。赢得人,未必就赢得过成事在天,而输的人,也未必就输得一败涂地……
  不管今时今日,表面看来是谁输谁赢,个中的得失也都只有各人的心中才最是清楚……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众人才惊觉原来转瞬间就已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劫后余生……日升月移间,有太多东西太多的人都只能永远的留在某段记忆之中……再也不可能握住……
  原本只想过着平凡的生活,却始终摆脱不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伤痛。濯疏言始终在沉默,沉默的可怕……众人宁愿她流泪呼喊,也不愿意她这样的面无表情……她的双眼就如一泓深水,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底……
  众人攀上了山崖,金萱楼众已经赶来了一架新的马车,离影帮着濯疏言将昏迷不醒的泽湮墨抱了上去。濯疏言将他的头微微抬起枕上了自己的双膝。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将他脸上的发丝拨开。她的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似乎泽湮墨只是睡着了一般……
  离影的心中疼的发涨,他太了解濯疏言,她任何的想法都不可能瞒过自已……
  “残雪不放心你这才让我们暗中跟着,对付那些个思想狭隘,总喜欢以所谓的“大义”来“正义凛然”的满足自己私欲的人,还是直接结果了他们最直接!虽然此前的子轩修意的确是有些让我们担心,不过残雪也说,子轩修意有情有义,和历史上那些一朝大权在握就开始对威胁到自己的功臣们加以迫害的暴君还是有着天渊之别。残雪看人向来很准,好在子轩修意也确实没让我们失望。疏言,你……之后有何打算?”沉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泽湮墨,有些担心。
  濯疏言抬眼,沉消和君阅微一个一身红一个一身黑,两个人的气息虽不同,但都是同样的沉稳大气。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羡慕苏残雪随暮渊和夜竹溪的身边有那么多惊才绝艳的人陪伴。看着他们,就好像是看到了别人与自己相似的故事……一样都是水里来火里去……一样也都是失去过很多很重要的人……
  只是,天歌的那三位奇女子,如今都有自己最爱的人陪在身道……而自己呢……
  “原本就是在天地间随意漂泊,何来什么未来的打算?替我转告残雪嫂嫂和朔易大哥,谢谢他们对我的眷顾,至于以后,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他一起……”
  濯疏言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才能可以和另外那三个女子齐名,但现在她却在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为什么别人在经历过风雨之后总会得到幸福,而自己就要被那命运捉弄的焦头烂额!
  “疏言……”君阅微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除了苏残雪,他的眼里还从没放下过任何人!濯疏言和苏残雪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一个整天笑对人生,一个却用最纯澈的心淡淡的伫立。但她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明明承受不了,明明很痛,可是却不愿意让任何人见到她们的软弱……
  “君大哥不必说了……你们若是真心待我好……那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再见到让我会想起过去的人……抱歉……”濯疏言放下了马车车帘,离影叹了口气。
  “她已经很累,让她休息吧,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一直照顾她……”
  沉消看着马车的方向摇了摇头。“好在还有你这个碎痕楼的楼主,希望她……不管面对什么变故都可以挺过去吧。若泽湮墨真的……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会接受你。”
  沉消和君阅微走了……离影驾着马车。如今已经不会再有追兵,他们也无需再赶路……只是……离影捂住了心口,眼中透出了痛苦疲惫的情绪……
  只是沉消却说错了……若泽湮墨真的救不回来……濯疏言一定会追随他而去……她不会给自己机会……不会给自己能抚平她内心的伤口,接受自己的机会……
  雪,弥漫了整个大地,这将会是……今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
  濯疏言打开了房门,仰起头看着雪花纷然而落……
  “还记得当年在凝翠湖边,我和泽湮墨因为千里的嘱托去查探傀儡一事吗?”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片片白雪,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嗯……”淡淡的回答,此时才发现,原来一直有一个男子靠在墙边,抱着双臂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是和这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离影……他如今再也不需要用影卫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可他竟然发现……自己早就习惯了将自己隐藏起来,默默的保护着他想要保护的人……
  “若不是为了救我,他就不会被傀儡抓伤了手臂,我当时已经立刻削掉了他手臂上那小一块皮肉……却没想到……还是有毒素残留了下来……若只是傀儡那还没关系……小鱼儿为了将我们拉在一起,在我房间的香炉里洒下了可以引蛇的药粉,那些蛇本没毒……可其中一种蛇的血却又渗进了他的伤口……后来在南疆,白帝城里让他发狂的花瓣,还有我为了让他忘记我给他下的蛊……或许,还要再加上江南鱼凫我被人掳走后他无意间吸入的那些原本是用来将我迷晕的迷药,你知道吗小离……我医术的启蒙恩师就是我爹……我爹曾说过,就像是食物会有相生相克一样,药,毒,也都是同理……现在想想我爹说的其实没错……人,就该乖乖的认命……为什么要去做无谓的反抗?到最后非但不能挣脱,反而还会因为自己的挣扎而引来更多的麻烦和痛苦……小离你说说看……事到如今,我们还能自我安慰自我说服的说我爹是在强词夺理吗……现在想想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的好……若不是因为我自以为是……若不是我以为自己可以出一份力……今天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离影沉默,他无法回答濯疏言的话,因为就连他都已经弄不清楚这个天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会越来越冷漠?为什么这个天地间仿佛已经越来越冷……或许就是因为总有太多的人都不断的遭受着这样的折磨吧……
  不是人们不愿去改变,只是若耗尽了所有到了最后却发现不仅没能改变命运反而还因此连累了其他的人,那么人们除了妥协,还能做什么呢……不敢再做了吧……因为害怕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走到那个女子的面前,离影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里……三天,整整三天她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他帮不上忙也阻止不了……只好就站在屋外,静静的陪了她三天……
  濯疏言反手抱住了离影的腰,离影感觉到那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濯疏言似是要将他们之间所有的缝隙都要挤出去一样,拼命的让自己更接近对方……
  离影闭上了眼。“你……既然找到了他中毒的原因,那接下来便是要替他解毒了吧……”
  濯疏言点头。“你总是如此了解我……”
  缓缓放开怀里的人,离影压抑着心痛看向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你想跟碎痕楼做交易?”
  “对……我希望……在我救了他以后……你将我的尸首立刻带走……我不想让他永远都记着我临死时的模样……只是……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
  离影仰起头,濯疏言看不到他此刻因为悲伤而深蹙的眉……雪花落在他的眼中……立刻就融化成了长……那水光泛起痛不欲生的愁绪,一层层的漾了开去……
  “和碎痕楼交易,就要付上相应的代价,不过那代价是不是有对等的价值,也都是由我碎痕楼去判断。”离影重新垂眼看向濯疏言,眼中刚刚那极度的软弱已经不见……
  “我要你……”
  “我答应!”离影的话还没说完,濯疏言就已经点头。
  “我还没有说完……”
  “不必说完……我什么都答应……”
  离影握紧了手指。“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答应……好残忍的回答……”
  濯疏言深吸一口气,看向离影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痴,离影微微一愣,心下颤动,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不光是为了他,我也是……为了你……”濯疏言颤抖着手抚上离影的脸颊,眼泪滑落。
  “小离,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吗……纵然我爱泽湮墨,但我同样都不会忘记,在我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都是谁在我的身过……你从不多话,永远都是淡淡的……你收敛你的气息,不给我任何的压力,只是因为你不想我为难痛苦……小离,和你做交易我也有私心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问我要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也唯有这样,我才可以说服自己毫无负罪感的与你亲近……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不同于轻……虽然他也一直陪着我,可他始终都像我的哥哥……而你……和泽湮墨一样……或许这就是我的惩罚……作为我不够坚定专一的……惩罚……小离……此生,我只能选一个……但若在我和泽湮墨的三生之约了结后的那一生,你还能认出我的话……我会爱你……”
  离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痛,第一次在濯疏言的面前,放肆的展现出了他所有的情绪……
  “成交……”
  颤抖着手捧住了濯疏言的脸颊,离影突然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没用……濯疏言握住了离影的手,似是要帮他稳住他的气息……
  猛地擒住了濯疏言的唇,离影将自己即将呼喊出声的所有痛苦都堵在了喉间。他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子,原来这种感觉竟是撕裂心肺一般的痛……濯疏言被他撞的有些疼,可她毫不在意……她的心里只有感激……有一个人对自己生死不离……这种感觉……很幸福……
  两个人紧紧相拥,因为知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他们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夺取对方的呼吸。离影托住濯疏言微微仰着的后脑,拼了命的吻过去。濯疏言微启了牙关,根本就毫不抗拒离影的掠夺……唇齿相依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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