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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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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的身体翻转了过来,但是他却没注意到濯疏言很不对劲,濯疏言的喘息急促在泽湮墨眼中被以为是她攀到了顶端,她脸上的潮红在泽湮墨的眼中就像是一种矛盾和压抑的冲击。
  濯疏言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凉,泽湮墨觉得似乎不管自己如何做都不能让她温热一般!之前几晚不管生多少火炉将她抱的多紧那女子的身体都无法温暖,就好象他一直抱着一块不会融化的坚冰。可即使是这种事情也都无法让她变得有生气一些吗?泽湮墨想到这里就更加失控!也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久,等泽湮墨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时,他被眼前所见的一切给惊呆!
  床榻上的被褥早就一团凌乱,濯疏言在那些被褥间苍白无力的躺着,她早就已经陷入昏迷,脸上毫无血色。后背,脖颈,手臂,还有腿……这些地方全部都是青紫的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不断的流血!她的唇惨不忍睹,被他咬的,还有被她自己所咬的……唇上黑黑红红,干涸的血迹,新的血迹全部混在一处。眉头深深蹙起,即使此刘他已经没了知觉,但脸上的表情却还遗留着之前的痛苦!
  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混在雪白的床帐和被褥间强烈的甚至让泽湮墨差点心脏都停止跳动。
  “天哪……我是怎么回事?这些……这些都是什么?是我?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这样伤害她?不可能的……我宁愿自己去死都不愿意伤她分毫的……究竟怎么回事?”
  泽湮墨猛的从床上跳下了地,将濯疏言小心翼翼的抱起让她在床上躺好。她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濯疏言的生命似乎正在快速的流失,泽湮墨将她抱在手中都能感觉她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下吸!
  “不!不行!言儿,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让你死!”
  天已经亮了,昨晚上的一幕幕开始回到泽湮墨的脑海……当时他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一定要听到那个女子的求饶为止!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恨,只是气!他恨濯疏言,恨自己为什么做尽一切都没办法听到她开口!
  可即便如此自己就可以放纵自己将她折腾成这样吗?明知道她现在脆弱的就像一片落叶随时都可能会碎,明知道她刚刚才承受过一场几乎将她摧毁的残酷打击。自己就算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失控都不该将她弄成这样!
  简单的处理了濯疏言的伤口,泽湮墨无心去探究自己如此失常的其他诱因,匆匆出了谷。
  离影在他自己的小院里见到了快急疯的泽湮墨。其实并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他。见到离影,泽湮墨立刻上前。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常人,我现在也不想问你真正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言儿!”
  离影眼中闪过担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将她折腾得很惨……她,她就快没气了!无轻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救她!”
  看着失控的泽湮墨,离影将手抵上他的肩。泽湮墨觉得一股内力滑入自己的体内,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本能的想要抗拒,但是很快就发现离影这股内力只是帮自己缓解那焦躁不安的情绪而没有任何的威胁。放松了身体,在离影那股内力的帮助下,泽湮墨觉得好过了很多。
  “疏言是天下第一神医,可惜能医不自医……这是不是一种讽刺?”离影收回了手,看着泽湮墨。
  “爷,你们这样难道就不累吗?”
  不累吗?当面对离影的询问,泽湮墨也这样问自己。是啊,的确有点累,但他绝不会放手!
  濯疏言犹如身处冰火两重天。一会儿是烈焰一会儿又似乎坠入冰水。原本她的意识在这样的折磨下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摸糊。若是就这样死去她也是高兴的,其实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天生就不是一个会耍权谋的人,要一直戴着面具对她来说其实很辛苦……
  可不知怎么到了后来好像出现了一股力量在拉扯自己,似乎要将自己拉出黑暗的深渊,她本能的就想抗拒,她根本不想再醒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看到了一只黑猫……


  第一百七十二阙、何必为缘
  一只黑色的猫,似曾相识,它竟然有一对紫色的瞳仁。紫色……拥有这种颜色瞳仁的黑猫极少见,以前似乎也只见过一次,是在哪里呢?
  那只黑色的猫不知是从哪里突然钻出来的,好像是突然从天而降!那只猫正在不远处和自己对视,那对眼不像是一只猫的眼睛,好像很懂事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一般!这双眼很熟悉,让自己莫名就一阵心慌意乱。
  那只猫突然“喵”了一声就向远方跑去,濯疏言大惊,立刻便要去追。这场景很熟悉,濯疏言突然想起,自己曾在清灵山涧睡午觉的时候梦见过这样的一幕!当时梦中她似乎见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在追逐着一只黑猫,可当她追到一条巷子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只黑猫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在吸引自己,濯疏言虽然很累,可还是用尽力气的追逐,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濯疏言睁大了眼,那不就是自己梦里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吗?那个人影也在追逐那只黑猫,两人一前一后的钻进了一条小巷。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濯疏言看见了小巷里所发生的一切。
  “我正在追逐一只黑色的猫,不知你见到了吗?”另一个自己对着前方一个男子的背影询问,濯疏言看了看前方那人,突然摒住了呼吸……
  虽然他穿着灰色衣袍,虽然他是背对着自己,可自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从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啊,她怎么可能忘记!
  “言言你别怕,我只是来带你回家,你这一魂在外游离了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无轻追上了那个转头逃跑的另一个自己,可另一个自己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恐惧的呼喊。
  同样发出呼喊的还有自己!因为眼前所见的让她猛然想起了在梦中曾见到修鱼忘凝对自己说过,自己那缺失的一魂一魄必须在正确的时机下才会变得完整,修鱼忘凝回来时,正是在自己和泽湮墨重逢的时候。而修鱼忘凝也说过,最后剩下的那一部分将会在自己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后才会回来!这个世界的因果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要得到某件东西,便要牺牲另一件来换取!
  失去重要的东西……那重要的东西便是指的无轻吗?将自己的魂魄引回来便要让无轻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结果她不要!若必须牺牲无轻,那她宁愿自己短命!她不要相信那所谓的“宿命”,更加不要相信那所谓的“轮回”!
  感觉到自己的肩被人温柔的握住,濯疏言原本极度恐惧痛苦的情绪被一种温暖的气息安抚了下来,那是自己很熟悉的气息,也是保护了自己十几年的气息。即使她不爱他,但他永远都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言言,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
  眼前的人微笑,眉目之间流转着绝世的风华。顾盼生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润如玉。他的声音温柔婉转,有些清淡的面容上带着沉静和波澜不惊。无轻还是那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个人承受,绝不会让自己承担任何的痛苦和压力,从生到死都是如此……
  “我好累,带我走吧……”
  无轻揽住濯疏言的肩,让她的额轻轻抵在自己的胸口。
  “今天这样的结果不是你的错,我为你留下了转机你却想要浪费吗?你缺失的那一魂一魄已经回来,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孤独。你的身边有那么多人都在等着你回去,你舍得下他们吗?还有小鱼儿呢,你不见了他天天都在哭。你的牵挂那么多,怎么可以随便的说走就走?还记得随暮渊说的话吗?天歌的将来怎么能少了你的参与?牺牲永远都只会是很小的一部分,要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言言,我的离开是一种解脱,如今我再也不需要为你穿上紫衣。其实从小到大,你都将我当作一种完美的想象,你将你所有喜欢的东西全部堆在了我的身上,你认为我是完美无缺的,你认为我是能够让你依赖的,但其实……无轻一直都只是无轻,你不能一直依赖一个你幻想出来的完美的人……我其实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好,我也做错了很多……言言,只有我离开你,你才会真正的成长,我若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不会真正的自由。言言,离别并不悲伤,因为你不会失去我……”
  濯疏言只觉的身前一空,猛然抬头时已经不见了无轻的身影……
  “轻……”濯疏言捂住嘴无声的流泪,牺牲……因为成就幸福需要牺牲所以就要轻你离开吗……濯疏言从小就看了很多的故事,那些为了成就大业而付出生命的人濯疏言向来都觉得伟大甚至那些人都伟大过最后成就千古霸业的人物,因为若没有这些人的付出,也就不会有新的天地。
  可濯疏言依旧无法坦然的面对无轻的离去,对他的愧疚已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即使无轻用性命为她成就了完整,可她还是不愿醒来……
  “濯濯濯濯!你醒来!濯濯快点醒来!濯濯不要死掉!小鱼儿知道爹爹欺负濯濯,小鱼儿一定会帮濯濯打爹爹的!濯濯不要死掉好不好……小鱼儿想要濯濯做娘亲……”
  小鱼儿……耳边突然听到了小鱼儿的哭声,怎么会呢?此时的小鱼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就连泽湮墨都见不到他!可是他的哭声好真实,那么心痛的哭声,小鱼儿的声音都哑了……濯疏言好想将他抱在怀里……那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若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和泽湮墨之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在一起……
  濯疏言很累,即使她想要挣扎着醒来,却无法消除身体的疲惫……不知过了多久,小鱼儿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深入了灵魂的气息……那气息让濯疏言悲伤的想逃跑却又无处可逃……他已经做到了他当初所说的,不管自己去了哪里他都会将自己给抓回来!他就像是一个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埋伏在自己的四周,总在自己以为已经可以甩掉他的时候猛然的出现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是啊,不管自己去了哪里都不可能摆脱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呼吸间闻到的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到了最后她甚至都分不清楚究竟自己平时吸进去的空气就是这种味道还是泽湮墨的气息已经完全和周围的空气融在了一处!
  呵呵……难道即便是自己去到了黄泉泽湮墨都不会放过自己吗?
  泽湮墨一直站在距离离影大约一丈处看着离影坐在床边为濯疏言把脉。离影一直都微微蹙眉,泽湮墨知道濯疏言的情况肯定不好,他甚至都不敢走到床前去看一看。离影终于是将濯疏言的手放回了被子。拿出一个小瓶,离影倒出一粒药丸捏开上面的封蜡,轻轻捏开濯疏言的嘴将那药丸推了进去。泽湮墨立刻去桌边倒了一杯水,还没端到离影那儿,离影就已经淡淡开口。
  “不需要水,这药丸入口即化。”离影看到濯疏言的咽喉微微动了动,起身离开了床边走到泽湮墨的面前。
  “我不善医术,刚刚那个药也是很珍贵的救命药丸,世间只有三粒。当然肯定是比不过疏言的医术,可是世间只有一个濯疏言,是生是死只能看天意。她的求生意志很弱,我想就算是无轻还没死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尽人事听天命?……当真如此严重?”泽湮墨努力抓住桌边才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人是爷你自己折腾的,难道爷心中没数?”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什么不敬的语气,但是却噎得泽湮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泽湮墨才仿佛有了力气走到床边,濯疏言即使吃了离影给的救命药丸脸色却还是一样的苍白,就连呼吸都没有变得稍微强一些。
  泽湮墨为她掖了掖被角,低下头盯着她惨白的脸。
  “言儿你最好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管你去哪里都不可能撇开我,若你那么懦弱要放弃的话,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跟着!”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泽湮墨的话,濯疏言的脸上露出微微痛苦的神色。
  “呵……你现在真有那么讨厌我吗?只是在你身边就让你吓成这样了吗?言儿,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就会证明给你看我并不可怕……”泽湮墨苦笑着将手伸进绵被,坚定的握住了濯疏言的手,她的手冰凉,但是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放手就总会有将它梧热的一天……
  濯疏言似乎回复了一些力气,原本如被火烧被冰冻的痛苦渐渐不见了,虽然依旧还是有些冷,但自己总能感觉到一抹温暖自手心传递向全身,有谁正轻柔的握着自己的手。濯疏言不想回去,却因为贪恋着手上的温度而下意识的转过身跟随着那股温柔的力量。可就在她沉浸在那温暖里不可自拔的时候,那手上的温度却突然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不要!不要再丢下她独自一人!不要再让她回到那些冰冷里……
  挣扎着,濯疏言带着一丝怨怼一丝愤怒的睁开了双眼。嘴里有一种清清凉凉的香味。下意识的砸了砸嘴,濯疏言虽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如被火烧般疼痛,但那清新的香味却把那疼痛感逼退了不少。
  眼前的床帐上绣着淡粉色的桃花和淡水红色的海棠……露出一抹苦笑,原来自己还没死啊……
  “怎么?没有死成很失望吗?”
  濯疏言转头,对上了离影的一双眼。
  “小离……”
  “死心吧,暂时你都不可能去见阎王的。你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又是何苦?到了最后还是承受不了吧?想死,却还是又贪恋那一份缘,何必呢?”
  “何必为缘……可能我偏偏就是舍不下和他的那段缘吧……若说谎言不管善意恶意都叫谎言的话,那么不管是良缘孽缘也一样都是缘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三阙、千山独行路
  离影面无表情。
  “你到底都只是个女子而已。”
  濯疏言却是淡淡摇头。
  “这和我是不是女子没有关系,只能说我和泽天行一样都是个念旧的人。”
  离影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但愿你别和泽天行一样不够坚定。摇摆不定的结局只能是两头不靠岸。”
  濯疏言自然知道离影说的是什么意思,长长呼出一口气。
  “放心,既然我怎么都是死不掉,那就只剩下一条路而已,以后,我便千山独行……”说着濯疏言支起手肘想要坐起身,微微一动,一直盖在肩头的贡缎绵被就往下滑落了一些,肩头一凉,濯疏言垂眼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她竟然没穿衣服!慌忙拉住被角往上拽,可因为动作太大跌回了床上牵动了身上各处的伤口疼的连连吸气。
  离影慌忙伸手扶住她让她慢慢躺平。
  “小心着点!你的身体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你还是就这样躺着吧……再说你还怕我看?你昏迷的那些天基本都是我帮你换药,要看也早就看光了还用等到现在?爷这几天完全将你交给了我,他将你折腾成这样后觉得很难面对你,虽然一直很担心,但是他却不敢在你身边待得太久。眼下他又出去给你买名贵药材补身,我都跟爷说了你的身体能不能好得看你自己,可他偏要弄一堆又一堆的补品回来,院子里都要堆不下了。”
  虽然离影说了很多,而且表情很正经完全没有调侃促狭的意思,但是濯疏言听在耳里还是觉的脸上微微发烫。她当然知道离影和平常人不一样,他为自己疗伤自然免不了要看到些什么,可除了泽湮墨之外,就连无轻都没见过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
  “好了,既然会害羞那就说明你是真的活过来了,起码比之前几天要好的多,人还是应该好好做人,做那种会跑会跳的尸体干什么?又不是傀儡。”
  听到离影说“傀儡”二字,濯疏言就想到了十殿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离影从床边拿起一套新衣服递过去。
  “穿上吧,爷为了你也算是费尽心思了,你身上太多伤口,这衣料透气且柔软,不会弄疼你的。”
  离影背过了身,濯疏言放下了床帐坐起身开始穿衣。
  “最近京城如何?”
  “神医府惨遭灭门怎么可能不轰动?一开始大家也只是私下传说这一切都是爷的所为,不敢说得太大声,可最近这流言压都压不住,皇上已经下令要捉拿爷去大理寺受审,其实只要认识爷的人包括我们这一众影卫都知道神医府中的事定然和爷无关,若爷不反抗去大理寺走一遭,相信皇上不久之后便会放他出来,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爷为了能和你在这里过日子而在人前失了踪影,众人都说爷是畏罪潜逃,皇上迫于压力,没办法只能吩咐下去要全力辑拿爷归案。总之情势对爷很不利,加上京城竟然下起大雪,神医府的事又弄的人心惶惶,就有人借机说什么天歌出现要灭国的妖孽才让天公示警。皇上这段时间一直盯着文武百官,就想有个人犯错然后治他的罪拿他祭旗。朝中人人自危,现在爷成了所有人都想抓的目标,不然大家都会没好日子过。还有裴元帅最近也不太好,因为他一直为爷说话,也成为群臣弹劾的目标。其实裴元帅完全可以明哲保身,他坐拥天下兵马,有太多人看不惯他,可裴元帅性子也是很直的人,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爷共同进退,总之若这件事再不解决,恐怕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天歌又要乱了。”
  离影说完,感觉到床帐被撩起,回身,濯疏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起了身。
  “你这几天一直高热不退,情况很凶险,但既已醒来就总会慢慢好起来。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这换药的活儿还是交给爷吧。”
  濯疏言点头,离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她明白他是想将时间留给自己和泽湮墨单独相处。毕竟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我昏了今天?”
  “十天了,每天都将一堆补品给你灌进去,累死我了都!”离影夸张的揉肩,濯疏言看他的样子终于是笑了出来,离影见她笑,也勾起了唇角。
  不过濯疏言的笑容很快便渐渐的淡了,最后她的脸上剩下一丝凄苦。“还有半个月……还有半个月便是轻和神医府中上下所有人的尾七。小离,谢谢你当初没有阻止我的决定。对了,我在昏迷时好像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他在这里吗?”
  离影点头。“爷为了让你醒过来,特意去侯府将小鱼儿带了出来,你把小鱼儿吓坏了,他天天都哭,到了最后连哭都哭不动了,现在正在旁边那间屋子里睡觉。自从爷从我那儿带走你,他就一直都不和我们这些影卫联络,这一次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来找我。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起码我们这些影卫可以暗中帮他置办物品。”
  濯疏言点头。
  “这样也好,我也好想小鱼儿,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他。”
  离影的视线落在濯疏言的手腕,她的手腕原本就细的快没了,现在又因为之前被泽湮墨用腰带系住而分别有一道很宽的淤痕,因为气血不畅的缘故,那淤痕呈现出黑紫的颜色,看上去让人不忍
  “疼吗?我给你买瓶药酒来吧。爷并不是个暴虐的人,所以当我看到浑身是伤的你后也很惊讶,爷竟然真将你折腾到这个地步……”
  濯疏言神色凝重。“不疼,淤痕总会慢慢消散,而且我也没怪过他……轻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症状,面对我时就好象突然失控一样。轻一直都是个柔和的人,当时我也以为他是因为对我的感情抑压的太久所以才难以自控,但后来我知道不是……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一步步的推动。记得在南疆那段时间,我们都以为在背后操纵一切的是泽天行,可现在我们知道不是,就连指使裴月泠的都是另有其人。所以泽湮墨和轻都一样是被人控制了情绪。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轻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而只要我离开泽湮墨,他也再不会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离影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终究却是什么都没说,若易位而处他成了濯疏言,他也不能保证会比濯疏言做得更好。
  泽湮墨回来的时候,离影刚好要离去。知道濯疏言已经醒来,泽湮墨反而不敢跨进院门。
  濯疏言站在满院的雪割之间,环顾四周。这一场雪虽然还在断断续续的下,但是看那小雪星星点点的模样,这场雪应该就快停了……
  这院里的一切都是泽湮墨亲手为自己所置。房屋是他所建,房里的装饰家具是他亲自挑选,院中池塘边的泰山石和池塘里的太湖洞石是泽湮墨亲自凿回来的,就连鹅卵石路中的鹅卵石都是泽湮墨亲自去和小河边捡的。
  濯疏言心中五味杂陈,泽湮墨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深的让自己难以承受。若他们只是平凡的两个人该多好,那么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最后相携白首……可“如果”注定只能是一种美好的设想,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泽湮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一片雪割之中的女子,淡淡的,就像一阵轻烟。即使院中的石灯座里都燃了烛火,可那个女子的背影还是如此模糊……
  泽湮墨不敢上前,怕惊扰了那个女子,也怕那个女子生自己的气。倒是濯疏言却感到了泽湮墨的气息,缓缓回身看着他。
  “你的那把匕首可否送给我?”指了指泽湮墨的腰间,那把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青铜匕首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古旧的光芒。
  点头,泽湮墨解下那匕首递到了濯疏言的面前。别说只是一把匕首,她如果要他的命他都会虔诚的双手奉上。
  濯疏言细细的看着那把匕首,突然抽刀出鞘割上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泽湮墨大惊,立刻上前半抱住濯疏言握住她的手腕。
  鲜血,一滴滴的自濯疏言的手指滴下。濯疏言割得极深极狠,那鲜血不断的涌出来,滴在两人脚边的雪割之上,雪白的花辫配上淋漓的鲜血,在这样的夜晚别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凄美。
  “你做什么!若你恨我气我你冲着我来就好!要杀要剐随便你!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泽湮墨立刻取出手帕将濯疏言的手指层层包住。他焦急的怒吼,他已经再也受不了濯疏言受伤了,这伤口那么深,可是濯疏言却面无表情,也不知她是不是有意这么做来让自己不痛快的。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试试这匕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的锋利而已。”濯疏言温柔的笑,泽湮墨却蹙眉沉默,濯疏言的笑容一如往昔,可他却不能不小心翼翼……


  第一百七十四阙、遗忘过去
  见泽湮墨不说话,濯疏言将匕首收好笑得更加温和。
  “怎么?不相信我吗?我是真的只想试试看。还记得我们在金萱楼重逢时我拿了你的匕首?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这把匕首就将我们的缘分绑在了一起。在梦里,这匕首可以刺穿面具,不过相隔了几千年,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当时那样的锐利。”
  泽湮墨握着濯疏言的手腕有些许的颤抖,他不敢多用一丝力气,害怕弄疼了她。他看不透她,所以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濯疏言看他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泽湮墨为了自己放弃了所有,她也知道泽湮墨为了自己已经打算背负所有骂名甚至成为天歌的罪人遗臭万年。他那么小心翼翼的爱着自己,但其实他根本就不必承受这些的……
  温柔的反手握住泽湮墨的手,濯疏言向他的怀里靠了靠。
  “我们不要再斗气了好不好?让我们好好相处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掉。既然我死不掉,那就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我不想再活得那么累。死者已矣,我也不想为了死去的人就把活人折腾的半死不活……我原本是真的不想醒来,可我的心中对这个世间以及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始终都有一丝的眷恋……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违心的活着。我们别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再说小鱼儿现在也来了,我们再闹下去岂不是会吓坏他?我会听你的话,每天也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泽湮墨身体僵了僵,虽然濯疏言主动亲近自己让他受宠若惊,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废了!濯疏言离他远远的他会难受,亲近他了他也一样难受!这不是贱得慌么……
  “我是说真的,你不信我吗?”濯疏言从他怀里直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既然你不信就算了吧……我知道我们要回到过去是很难,我也不想勉强你。”濯疏言眼露悲伤,脸上满满的失望,就连她的背影都似乎带上了一层萧索的意味。
  泽湮墨立刻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腰。“我信!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相信!”
  濯疏言挣扎。“这么说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
  “不,不是!是我嘴笨!我总是不会说话!是我不好你别跟我计较!”泽湮墨收紧双手,紧紧抱住濯疏言。濯疏言还想挣扎,就在此时小鱼儿突然出现在院子门口。
  “爹爹你欺负濯濯!”小鱼儿伸出小手恶狠狠的指着泽湮墨,蹬蹬蹬就跑了过来抱住濯疏言的腿。
  自从濯疏言和泽湮墨都失踪之后小鱼儿天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好几圈,原本圆呼呼肥嘟嘟的小脸现在都变尖了。这段时间北海执夏天天都想办法哄他,可是小鱼儿前后失去两个最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开心得起来?北海执夏急得抓耳挠腮,一帮影卫的心里也很不好过,以前泽湮墨即使再怎么不痛快也不会和影卫们失去联络的。小鱼儿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爹爹偷偷来接自己走了,却又发现他的濯濯就快死掉!担惊受怕那么多天,刚刚才因为听到濯疏言的声音而欢天喜地的下了床跑过来,就看到濯濯满手是血的在挣扎,自己的爹爹还恶狠狠拽着她不放!
  泽湮墨和濯疏言都没料到小鱼儿会突然出现,一时都有些愣。濯疏言刚刚其实也没真的生气,她只想趁这半个月好好享受一下和泽湮墨在一起的感觉,包括故意去逗他。可小鱼儿的突然出现让她尴尬,小孩子是会当真的,可别真的吓到了他。
  “爹爹你好讨厌!离离说濯濯差点被爹爹你给弄死!好不容易濯濯醒来了,爹爹你怎么可以又欺负她!濯濯不是爹爹一个人的!濯濯也是小鱼儿的!小鱼儿不许爹爹再欺负濯濯!看看爹爹你又做了什么!濯濯的手指怎么会那么多血血的?爹爹你怎么好这个样子!爹爹坏!爹爹大坏蛋!濯濯要是又要死了怎么办!”小鱼儿突然仰起脖子哭的凄惨,紧紧抱着濯疏言不肯放手。
  濯疏言的心都要被他哭的揪在一起,慌忙蹲下身。
  “小鱼儿不哭,只是小伤而已,濯濯不疼的,真的不疼……”慌忙掏出手帕为小鱼儿擦脸,濯疏言的心都变得柔软,好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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