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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青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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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两下子功夫。”胖子微微一笑,鼓动全身,真气立刻把他吹成了一个球,也筑起了一堵墙,瓦片撞击在真气墙上,纷纷破碎散开。

  “好强的内功。”乐山一惊,深知自己不是对手,还是先走为妙,只是现在的局面,可能就算自己想走,也未必走的了了。一转念之间,胖子已经撤去气墙,再次抬起了手指,这次分别有两股剑气向乐山的两肋袭来。乐山连续几个倒翻,剑气已竭,只划破了乐山的衣襟。“好险。”乐山还没有站定,后续的剑气再次冲来,如果再早一点,乐山可能已经避无可避。“原来他的剑气每次发出都需要运气,所有不能连续。”乐山已经看出了胖子武功的漏洞,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只有博一博了。乐山将手中的树枝一提,故意在胖子的眼前晃了一晃,让他看的分明。胖子也被这莫明其妙的武器分了心,正自觉得可笑的一瞬间,就只需要这一瞬间,乐山已经运动起全身的功力,施展起自己多年来苦练的少林内功与青城剑法相结合的绝招…斗转星移,风卷残云一般呼啸而来。树枝快似流星,刺击着胖子全身的不同部位,让他根本来不及运功抵挡。胖子也被这突然的变化震住了,不由得连退了几步,才得以两手划圈,运起了真气墙。就是这几步,他已经退到了韦雪的身后,就是这几步,把韦雪暴露在了乐山的攻击范围之内。乐山剑锋不该,却腾出左手做势去抓韦雪。胖子见势大呵“不好!”脚下运力,将整个真气墙向乐山推了过来。乐山借助这股气墙,向反方向腾空而去,向黑夜的深处逃去。

  “哪里走!”胖子心知上当,哪肯定放手,施展轻功追了过来。乐山知道自己轻功不如此人,被追下去肯定难逃贼手,灵机一动,回手将树枝掷出,同时大喊了一声:“韦雪,看剑!”

  本来一声“韦雪”就让韦雪和胖子都大吃了一惊,有见一黑物直飞过来,胖子更加不敢怠慢,虽然韦雪已经抽出宝剑护在胸前,胖子还是一咬牙改变了追赶乐山的路线,回身为韦雪挡落了暗器。不过等他再回头的时候,乐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九月青城(37)
简短节说,次日一早,乐山到状元楼找到了肖天赐,此行两日即可,二人安顿好蒋灵儿,一同直奔龙盘山而去。一路上乐山把昨夜的经历告诉了肖天赐,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和韦雪的从前就认识。现在袭扰黑白两道的果然是两股势力,而且两股势力都具有强大的实力和深厚的背景,看来整个江湖要因为他们的争斗陷入血雨腥风之中了。我们该不该追查下去,我们有没有能力追查下去,我们会不会卷入这个旋涡把自己也湮没了。童年的那些回忆伴随着韦雪的脸浮现出来,自己的命运似乎注定了和这场浩劫联系在一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自己寻找下去,乐山想到这里心里隐隐作痛,肋骨也开始痛了起来,昨天虽然侥幸逃脱,却还是被那个胖子的剑气伤了肋下。今天龙盘山之行,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 

  凶险从龙盘山庄的惨况就可见一斑,乐山和天赐又来晚了,整个庄园内外都是惨死的家丁,护院,看尸体的情况,已经死去好几个时辰了。二人面色凝重,逐一查看着伤者,从院外一直到正厅,居然没有一个活口。

  “好狠,不知道是哪帮人干的。”肖天赐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想起了天山派被灭门的情景。

  “应该不是飞雪,昨晚我听他们说今日才会有行动,你看这些人已经死去好几个时辰了。”

  “据我所知,史金鹏只是个告老的总镖头,即不是什么武林门派,也和官府没有瓜葛,怎么还会惹上这种麻烦。”

  “万事必有因,越是看似没有理由的事情可能藏着越大的线索。”

  “可是现在人都死光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见过史金鹏嘛?”

  “没有。”

  “我也没见过,但看装束,这些死人里面似乎没有他。”

  “去后院内堂看一下吧。”

  内堂里面没有人,即没有发现史金鹏,也没有家眷的尸体。乐山和天赐有些沮丧,一边思考这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边缓步回到大厅,就在这时,庄园门口走进来一队人马,和二人撞了个照面。

  来者正是韦雪和昨晚那个胖子,身后还有一老一少,一个托着一把金锏,一个握着一把长枪,不像江湖人士,到像是两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另外还有二三十个紫衣侍卫守在两旁。

  双方见面不由得都愣了一下。乐山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了刀柄上,此行果然不易,幸而自己从家里拿了一把备用的官刀。

  “你们是什么人?”韦雪背后那个持枪的少年发话了。

  “我还想问你们。”乐山镇定心神。

  “你没有资格问我们。”

  “我是本地的捕快,如何不能问。”

  “人是你杀的?”胖子突然冷冷的说。

  “这也是我想问你们的。”

  “史金鹏呢?”胖子根本不理会乐山的问题。

  “不在这里。”

  “搜!”胖子一挥手,几十个紫衣人立刻行动起来。

  “慢着,我才是衙门的人,搜也轮不到你们搜。”

  “哼。”韦雪原本一直在上下打量乐山,此时却轻哼了一声,只是这轻轻的一声,持枪的少年已经发难。红缨飞舞,枪尖直点乐山的眉心。乐山钢刀出鞘,闪电般斩向枪杆,不收枪,枪头必断。少年人抽枪,变刺为扫,枪身横扫乐山的头颈,乐山运气于手,用刀面迎着枪的来势一磕,力透刀面,枪头被震了开去。每想到一个小捕快也有如此的武功,年轻人但而来了精神,双手一拧枪杆,抖动枪花,一柄枪立时变成了五柄,朝着乐山的上中下三路席卷过来。乐山正欲去挡,身边的肖天赐已经挥剑冲来。雪花剑着实的锐利,少年人稍稍慢撤了一点,枪上的红缨已经被削掉了几朵。

  “雪花神剑!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你在这里。”看到同伴吃亏,拿金锏的老者冷笑着跳入战团,举锏照肖天赐的头顶砸了下来。肖天赐自持宝剑锋利,往外就封,谁知道金锏厚重坚硬,居然只被划出了一道印子,肖天赐的虎口却被镇的发麻。这下才知不可怠慢,二人纠缠在了一起。

  “拿不到史金鹏,回去不好交待。”胖子没有动手,而是低声向韦雪禀报着。

  “先拿此二人回去审问了再说。”

  “是。”胖子抬眼瞄了瞄混战的四人,沉吟了一刻,“二小姐,那个使刀的,是昨晚那人。”

  “真的?原来他是个捕快。”韦雪一直在看着乐山,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但胖子的话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而且,我总觉得,他的武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倒是觉得他的人我在哪里见过。”

  放下此二人不说,乐山与肖天赐与两位高手战的正酣。一二十个回合下俩,乐山与使枪的少年尚可战成平手,肖天赐却已落了下风。正在这时,胖子突然大呵一声:“不好!”拽起韦雪的手臂就往门外飞去,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伴随着一阵浓烈的火药味和巨响,整个大厅里火光四射。是火药!刚刚还在缠斗的人们立刻四散逃命,乐山,天赐,持枪和持锏的高手都跟在胖子的身后朝门外奔去。然而还没等跨出门口,院子里也爆炸开来,几个人又被逼转身回来。

  “是陷阱。”大家都知道上当,却无计可施。原来有人早就在庄园里埋好了火药,只等他们送上门来。

  “小姐,当心!”韦雪正在往大厅中央退的时候,一枚火药刚好在身前爆炸了,持枪的少年惊呼一声,横跃了过去,挡在韦雪的身前。

  “小七!”韦雪惨呼一声,爆炸把少年的腰部炸破了一大片,当即跌倒在地上。幸而爆炸没有再响起,韦雪等几人当时围过来查看少年的伤势。

  “小姐,我没事,你没受伤吧?”

  “小七!”韦雪脸色煞白,又急又气。

  “没有伤到筋骨和内脏,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胖子查看了少年的伤口,当机立断。乐山和天赐立在一旁,不知道是该帮他们还是乘人之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九月青城(38)
可是还没等众人采取行动,大厅的四角又突然弥漫起绿色的浓烟。“不好!天狼烟!”胖子见多识广,立刻指挥同伙盘腿运气,摒吸抵御毒烟。乐山和天赐见状也立刻照做。

  绿色的气体慢慢弥散在整个大厅里,渐渐的受伤的少年和功力稍弱的韦雪有些抵挡不住了。见势不妙,胖子伸出一只手掌,按在韦雪的背上,运力帮她抵御。

  “救小七!”韦雪抖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

  “不要说话,闭住呼吸!”胖子用内功将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来,“这是胡人发明的天狼烟,剧毒,小七的命没有你重要。”

  韦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挣脱却有无能为力,只有看着少年一点一点虚弱下去,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乐山不忍,想模仿胖子帮助少年人运力,可以自己稍一分神,刚刚伸出右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脊背,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好霸道的毒烟。”虽然没有施救成功,却被韦雪看在了眼力,她的眼神更加复杂。

  三分之一柱香之后,绿色的烟雾终于慢慢的散去,紫衣卫士已经死伤大半,受伤的少年人也已昏厥过去,胖子松开帮韦雪运功的手,正要去救少年,却见正厅的大门口呼拉拉的冲进来一帮黑衣凶徒,手持刀枪剑戟杀将过来。明显是笃定大厅里的人已经被毒烟所伤,好进来收拾残局了。谁料乐山二人,韦雪等四人除了少年人受伤之外都无大碍,几人腾空而起,把怒气都发泄向了这帮黑衣人。黑衣人中也有几个高手,却没有乐山那么高,更加不是胖子的对手,二十来个人已经死伤过半。为首的见势不好,呼啸一声,剩余的黑衣人心领神会,纷纷从怀中掏出某种器物向众人一掷,烟火再次弥散开来,黑衣人趁机转身从大门逃出,像一群乌鸦。

  “快追,去拿解药!”韦雪已经回到受伤少年的身边,见其昏迷不醒,更加急火攻心,命令胖子和金锏老者去追。

  “天狼烟根本没有解药,这是胡人在战场上用的,目的就是置敌于死地,不然刚才那些人早就吃了解药,然后趁我们运功抵御的时候冲进来了。”

  “那小七怎么办?”

  “小姐给他服一颗金花丸,可以暂时镇一镇,急速送回长安,崔神医或许还有办法。”胖子接过韦雪匆忙递过来的药丸,敲开少年的嘴送了进去,接着又吩咐金锏老者:“ 老三,你去追踪那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史金鹏的下落,我护送小姐和老七回长安,有任何消息,飞鸽传书给我。”

  乐山和肖天赐又两难了,是去追踪那些黑衣人,还是跟着眼前的韦雪主仆?乐山犹豫了一下,用眼神示意肖天赐到院外说话,两人纵身离去。胖子作势想要拦住,却被韦雪止住,“救小七要紧。”

  
  “李兄,我们该怎么办?”来到院外肖天赐有些着急。

  “厅里的那些人是长安的,他们现在要回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先去追刚才那些黑衣人,你回城安顿好蒋小姐,免得她担心,无论我能不能追踪到什么线索,我们一个半月之后在长安东门相聚。”

  “李兄果然心思缜密,就这么办!”

  二人言罢,各自离去。

  
  待乐山追出去的时候,隐隐还能看见前面人的影子,已在数十丈之外。乐山施展轻功,奋步急追,可是越是接近越是犯愁,剩下的十来个黑衣人一边逃窜一边分散,到底该追哪里就变成了头疼的问题。幸好有金锏人帮乐山做了决定,跟着他无异于一举两得。大约追了三里路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金锏老者也终于在林边追上了其中的一黑衣人,乐山放慢了脚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观其变。

  金锏老者已经提气发力,一个借力,脚尖点中树干,跃到了黑衣人的前面,挡住去路。黑衣人早知有人追踪,被赶上了也并不感到吃惊,只是一咬牙,二话不说,挥刀就砍。他哪里是金锏人的对手,只是十来个回合,武器已经被金锏震飞。

  “不要再打了,告诉我史金龙在哪里,我就饶你一命。”金锏老者冷笑着看着黑已人,仿佛一只玩弄鼓掌中的战利品的猫。

  “要杀便杀,我不知道什么史金龙。”黑衣人虎口已被震出鲜血,正拖着手腕瑟瑟发抖,却很有骨气。乐山藏在不远处的树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你们是安禄山的人?”金锏老者被黑衣人的骨气震了一下,虽然不屑,但也只能用其他办法套他的口风。

  “我不知道什么安禄山,我只听从于我的直接坛主。”

  “你的坛主是谁?”

  “秃鹫。”

  “你们的分坛在哪里。”

  “我不能说。”

  “你就不相信我我真的会杀了你。”金锏老者把手中金锏一点,黑衣人的肩胛立刻脱臼,皮开肉绽,发出一声惨叫。

  “你杀了我也不会说。”黑衣人疼的跪在的上,大口的喘气和呻吟着,却宁死不屈。

  “好!那我就送你归西!”金锏老者气往上撞,挥锏朝黑衣人的天灵盖砸了下去。

  “住手!”乐山看不得如此的滥杀,用动内力将刀鞘向金锏人掷去,同时自己也向离弦之箭飞了过来。

  金锏老者侧身躲开刀鞘,举锏硬接了乐山的一刀;却被震的硬生生后退了两步。

  “又是你!”定住脚步之后,金锏人有些吃惊。

  “他不肯说,你杀了他也没用。”

  “好大的胆子,老子办事,你也敢管。”

  “这个人我保定了,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快去追踪其他的黑衣人,说不定还能给你主子一个交待。”乐山把钢刀一横,当在立黑衣人身前。

  金锏人在龙盘山庄已经见识过乐山的武功,知道自己并没有一时半会就能取胜的把握,权衡之后,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好小子,我们后会有期!”而后弃二人飞身离去。

  乐山确定他离远之后,转过身看着地上的黑衣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金创药扔到他的怀里。黑衣人接过药,咬了咬牙,抬头瞪着乐山,“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我没想从你这知道任何事情。”乐山开始佩服眼前这个人的骨气,这个时代尔虞我诈,利欲熏心,一伙贼人当中能有如此视死如归的之人真是难能可贵。乐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同样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现在回头去追刚才四散逃去的那些黑衣人还有没有线索已经不确定,耽误一秒,就少了一份希望。乐山拔腿消失在树林中,留下那个黑衣人愣愣的跪在原地。

  一路上又发现几具黑衣人的尸体,看来并不象被金锏所伤,却象是自残,这个组织就象壁虎,有危险的时候不惜舍去身体的某部分保全性命,乐山看得啧啧称寒,但也失了线索,直到三天之后,在东山镇。

九月青城(39)
东山镇距离建康城三十里,东汉时候就已建制,是一座幽静的古镇。乐山偶尔办案或者巡查来过这里,和三教九流也算认识,当追踪到这里失去了线索之后,乐山决定到当地最大的酒楼-小厨娘打听一二。 

  店小二认得乐山,就算不认识乐山,也认得乐山手中的官刀和脚上的官靴,这年头,有几类人不能惹,衙门中人当然是其中之一。小二殷勤的把乐山引上二楼靠窗的桌子,小厨娘虽然是本镇最大的酒楼,但其实并不大,总共两层的小楼排满了十几张方桌,人多的时候,大家可以说是并肩靠背的喝酒聊天,所以这里是道听途说、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乐山要了一壶女儿红、半斤牛肉,辛苦了这么多天,就算查不到线索,也该放松一下了。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酒楼里吃饭喝酒的人越来越多,一位老者走了过来,在乐山的对面告饶坐了下来。

  “这位官爷,一个人独酌啊,不介意老生坐下来吧。”

  乐山本来正在走神,听见老者的话,抬头环肆,发现不知不觉酒楼已坐满了,就冲老人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没有见过官爷,您是外乡人嘛?”老者坐定,问小二要了半壶酒,一碟小菜,开始和乐山搭讪。

  “我是建康府的捕快,照例过来巡视罢了。”乐山随意知会着。

  “原来是捕快大人,辛苦、辛苦,老生敬你一杯。”老者举杯,乐山不便推托,一饮而尽。

  “这年头,世道越来越乱,官饭也不好吃了吧?”乐山虽然不理他,但老者却自言自语,喋喋不休起来,乐山有些不好意思,只等随口搭讪。

  “却是不太平,不过东山镇还好。”

  “哎,也不如以前喽。”老人叹了口气,一口酒下肚,又拣起一块小菜,啧啧的吃得津津有味,“象以前,哪会只用萝卜干下酒哦!”

  乐山心里一乐,把面前的碎牛肉推了过去,“您若不嫌弃,请随便吃点,我们再多喝两杯。”从这老头嘴里,说不定能打听出点什么眉目。

  老人也不客气,咯咯一笑,就下筷子。“这年头,钱越来越不值钱,前两年,就这牛肉,”老人指指盘子,又叹了口气,“也就值这小菜的价。可如今啊,一吊铜钱,啥也买不到啦。”

  “老人家是做什么的?”

  “我们世代都是养蚕的。”

  “那是不错的营生啊。”

  “什么不错的营生啊!”老人一口酒、一口肉,摇头晃脑,“大家就知道江南的丝绸名贵,可不知道养蚕纺织人的辛苦啊。”

  “此话怎讲?”乐山招呼小二又来了两个荤菜,打开老人的话匣子。

  “朝廷需要丝绸,官宦人家需要丝绸,番邦也要丝绸,原本这是好事,起初的几年,生意是很好做,可是后来一看有利可图,人人都开始养蚕,家家都开纺庄,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此话倒是有理。”

  “原来十两一匹的熟丝,现在只能卖到六七两,绸缎庄不赚钱,就更是压榨我们种桑养蚕的,干一年连一分利都赚不到。而且你瞧瞧,现在这铜钱越来越不象铜钱,银子越来越不象银子,东西越来越贵,本来赚的钱就少了,这钱还越来越不值钱,可叫人怎么活啊?”

  “老孙头,你又在抱怨啦!”隔壁一桌明显都是镇上的熟人,听见老者的罗嗦,不禁嘲笑起来。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老人不服气,气鼓鼓的回嘴,让乐山忍俊不禁。

  “别说你们养蚕种茶的,咱们铸铁制陶的、做手艺活的日子也没一个好过的,可是抱怨有什么用,总比没活干、没饭吃好吧。”隔壁的三个人交杯换盏,到是比孙老头洒脱。

  “既然你们卖的东西都便宜了,钱怎么会不值钱了呢?”乐山不识柴米油盐,不是老人抱怨,他还真没有意识到。

  “你是当官的用不着花钱,不知道我们百姓的苦。我们虽然是靠丝绸茶叶,铁器陶罐吃饭,却不能真的把这些东西当饭吃。地租税赋涨了,柴米油盐贵了,钱当然就不值钱了。哎,盛世啊,盛世,就是让人不死不活,饿不死也反不着的世道。”孙老头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那几个人。

  “老孙头,你再胡言乱语,当心你对面的官爷拉你去衙门告你个妖言惑众、意图谋反,打你个半死不活。”

  “哎哟,官爷,官爷,您可别介意,咱小老百姓,发发牢骚,您可别当真。”老孙头心知失言,冲乐山连连作揖。

  “没事,喝酒,喝酒。”乐山摆了摆手,示意老人不必担心。老人却不敢多言了,顾自喝起闷酒。乐山也不便再问,只得顷耳去听周围人的谈论。

  “今天怎么没见老板娘?”隔壁的三个人议论的东西无关国事,但是食色性也。

  “怎么,你也瞧上老板娘了?”

  “老板娘那么骚,是个客人就眉来眼去的,你难道没动过心?”

  “心是动过,可是还没动过手。哈哈!”

  “老板娘的主意我看你们就不要打了,要是给她那个老相好发现了,我只怕会阉了你们。”

  “你是说刘秃子?”

  “听说他可是会武功。”

  “这小子他两三个月也出现不了一次,我只怕老板娘耐不住寂寞,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话说回来,你说老板娘今年有多大了?”

  “我看最多不过三十,你看她那脸皮,嫩的能捏出油来;那小细腰,扭一扭,能把人的魂都勾没了。别说刘秃子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就是那骚货自己也能吃了你吧!”

  “莫非,老兄你被吃过?哈哈”三个人说的色眼迷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言着无心,听者却有意,听到一个会武功的秃子,乐山敏感的联想到了“秃鹰”,不由得留神听了下去。

  “你说今天老板娘没来,是不是刘秃子回来了?”三个人中的一个还在嘀咕着。

  “就算刘秃子不在,你敢今晚去找那娘们嘛?”

  “有何不敢,她家那一带我都去转悠过好几次了,只是呵呵,还没有进去过。”

  “你敢保证你去了,那娘们会理你?”

  “恐怕她比我还急呢!哈哈。”

  乐山心中一动,冲对面的孙老头举了举杯,“他们说的老板娘住在哪里啊?”

  “镇东三里铺。”孙老头顺口回答,“呵呵,难道官爷也有兴趣?”

  “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官爷别听他们胡扯,就知道意淫。”老孙头漏出鄙夷的神态瞄了瞄对面那桌人。

  掌握了自己想了解的信息,乐山没有再听下去,放下几钱散碎银子,冲孙老头一拱手,转身离开小厨娘,直奔城东三里铺而去。

  
  三里铺是东山镇有点钱的人住的地方,总共也只有十几户人家,就算挨个查看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乐山很快就找到了老板娘家的院子。夜色渐浓,乐山趁黑一个壁虎援墙,贴在屋檐上窥探屋里的动静。

  这一看不要紧,乐山耳红心跳,差点没有从房梁上掉下来,屋内床上,白花花的两团肉,正在翻云覆雨。这也难怪,夜色渐浓,也真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乐山二十出头,虽未经男女之事,却也正是血气方刚,不由得看的血脉喷张,赶紧闭上了双眼。心想自己和红月当时如果没有把持住成了事,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的情景,乐山正在胡思乱想,屋内的二人却似到了最后关头,伴随着疯狂的动作,爆发出野兽般的呻吟和咆哮。

  暴风雨终于过去,屋内只剩下轻微的喘息,乐山也终于松了口气,放眼观瞧。女人想必就是酒楼里大家口中的老板娘,果然风情万种,此刻赤裸着全身趴在男人的身上,玉体凹凸,秀发如瀑,怎能不让人心动。

  “死人,想死人家了。”女人胸口兀自起伏着,已经忍不住撒起娇来。

  “宝贝,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你整天在外面忙些什么,也没见你干什么正经事。”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老子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事情,你懂什么!给你拿银子回来就行了。”

  “死相,我也不缺你那几个钱,小厨娘生意好的很,我到情愿你多陪在我身边。”

  “陪你?你是想多要这个吧!”男人的手顺着女人光滑而丰腴的脊背抚摸下来,在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去你的!”老板娘一把推开男人,翻身躺下,白晃晃的乳房在空中荡了两荡,“哼,老娘和你在一起,不求钱财,不求名份,想想这个难道还不可以?!”

  “你个骚娘们,老子不在的时候,没少招男人回来吧?”

  “秃驴,你在外面也没少玩女人!”

  “骚货,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家里风流快活,看老子不干死你!”男人翻身就上,骑在老板娘的身上。“来就来,谁怕谁啊。”女人不甘示弱,调笑着和男人再次滚做一团。

  怎么又来?乐山正烦恼该如何应付此人,从他身上找到史金龙的线索,一对男女又开始了。正在无奈,房梁上人影闪动,踏破屋瓦,直接冲入房中。是金锏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是乐山被金锏老者跟踪了。

  吃惊的不仅是李乐山,房中的两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煞星,更是魂飞魄散。男人还没来得及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去拿兵器,一把冰冷的金锏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女人更是吓得一声尖叫,忙不迭的用被子裹住裸露的全身。

  “你想干什么?”已无反抗之力,男人只得束手。

  “秃鹫?!”金锏老者冷冷的说。

  “什么秃鹫?!”男人愣了一下,装作无辜。

  “如果你不是,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她。”金锏老者手腕一沉,男人吃疼,女人更是躲在床角瑟瑟发抖。又用强,这只会适得其反,乐山想起前面那些死掉的黑衣人,恨不得冲下去给老者两个耳光。

  “我是,我是,大爷饶命。”谁知道出乎乐山的预料,秃顶男人居然一骨碌滚到地上,跪地求饶。老者也被唬了一跳,眉头一皱,厌恶之情徒生。

  “史金鹏在哪里?”

  “我告诉大爷可以,可是难保大爷得了便宜不会取我性命。”

  “我秦某人,行走江湖,说一不二。你若不信,叫房顶上那位朋友下来做个旁证。”

九月青城(40)
乐山不知道这金锏人是无意还是故意,到底有什么企图,当也无奈,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犹豫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飘然而下。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套了我的口供再杀我灭口。”秃鹫犹疑的盯着两个人。

  “你这厮忒无耻了些,还不如你那些属下来得有骨气。”乐山嘴看不得这样的嘴脸。

  “谁会想死啊,只是每个人都有个权衡,如果用你的死和你全家的死做个交换,我想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秃鹫面色黯然,却似由衷。

  “你的意思是,他们父母妻儿的性命都掌握在组织手里,谁敢背叛组织,就会株连全家?”乐山越来越惊异与这个组织的管理能力,“那你呢?”

  “看来他除了这个情妇,根本没有家人。”姓秦的金锏人替秃鹫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爷说的对,当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时候,自己的命就会变得比较重要。”

  “你倒是会挑手下,自己孑然一身,下属到都拖家带口。”

  “一个人越是怕死,越要找一些不怕死的挡在前面。”金锏明显深谙此类组织的规则,“不要再废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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