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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归真-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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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雁冰、邱厉龙与四大保镖随后,一行七人身返中州,奔赴中州东北角——鞘灵谷。
至于极忠的余婆婆,大伤未愈,经南宫川连劝说带命令地留在了北苍派中。
临行之前,钟雁冰与王家雷对那三名冰凝谷女弟子进行确认,三名女子初时闭口刚烈,待钟雁冰扬言欲强行神识搜索,三女无奈,证实夏蜂、方髶仍在鞘灵谷中,一直未出。念其也怕被人收拾吧,所以一直躲在这个保护阵中,而三名叛徒女弟子之所以怕钟雁冰搜识,实际是跟了夏蜂、方髶一伙人之后,难免行有龌龊之事,身为女子,仍心存芥蒂,不想被他人所知,多多少少重其声誉。
依着王家雷的建议,此行并不与各自门中汇报,一行需月余,又是非常时期,去做非常之事,门中肯不能允,于是私自行动。然玄弈道长睿智,常见几人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便叫玄东跟着相护,玄萧、玄奕、玄东早得玄真掌门示意,叫钟雁冰好生历练,可毕竟他修为尚浅,天下之大,祸患无穷,钟雁冰可是太虚门极为重要的弟子,玄奕哪能容他乱来,有所闪失。
玄东道长暗地里一路跟行,一为护佑,二为紧盯。如果钟雁冰等人要做过于危险之事,便会出来制止,而几日跟随,玄东自然也知道了他们此行意图。
可是玄奕道长还是低估了钟雁冰的能力,以他目前神识,总有几次略微捕捉到了玄东所踪,感受到了高手临近的压力,几经确认,乃是玄东师伯,钟雁冰心中乐意,有这样一个悟仙后期境界的高手跟着,好处远远大过于坏处。
冷书生王家雷可是不知道有大人物相随,一路上难免有些担心踌躇,稍有闲暇,便提议大伙再坐下好好商讨一番应敌之策,袁乘玉和刘殿缘见了王家雷前后不定,坐立不安的样子,以为是他惦记心中李燕呢。
钟雁冰一行人来到了北苍边陲,这里距离中州地界已经不远了,边陲有小镇,镇中总有两界百姓来往交易,也是比较热闹。
小镇在前,王家雷提议道:“咱们一路脚不停歇,已经连行了半个月了,师父前辈们应该也不会追寻来了,如今已到北苍边界,往前便是中州,不如到前方小镇上歇歇脚,好吃好喝好睡,调整一番吧。”
袁乘玉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此话真是不假,才赶了几天的路,你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便吃不消了么?”
王家雷听了不悦,道:“嘿!你个庄稼汉,打从我与你小师妹稍亲近点,你这张嘴就总和我过不去,你生活在北苍,自然适应,小爷我还真就受不了这蛮荒之地,一片荒漠,草水寥寥,风沙袭人,你瞧咱们张帅哥,都被折磨得也如庄稼汉一般了。”
众人转头一瞧,朝张自语看去,扑哧一乐。果然,这位一直潇洒帅气,言语不多的帅刺客,如今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简直是大漠中逃难的叫花子一般,的确不成个样子了。
更可笑的是,张自语本人却全然未知,因为其他人虽也风尘仆仆,却没有什么不妥,究其原因,因张自语有仙风云体术,擅长刺客本领,一路上多由南宫川指路,张自语前头探路,一直行在最前,顶着风沙,所以比其他人造得夸张得多。
“阿弥陀佛,看来这前方小镇,我等需得一进了,真是有缘呐!”胖和尚刘殿缘一旁说道。
王家雷听了带着坏笑说道:“你个流氓僧在我面前能不能别老装高深,缘个屁缘!你是要化缘吧?明明是肚子馋了,想着吃喝罢了,瞧你才半月没进油水,都廋了许多,如此下去,胖和尚该是瘦和尚啦。”
邱厉龙老道年纪最长,咳了一声道:“都别争论了,既然如此,土的土,瘦的瘦,什么帅变土,胖变瘦的,我们去歇息一下便是了,雁冰觉得如何?”
钟雁冰年纪不大,除了邱厉龙外,与其他人也相仿,不过这一行由他提起,自然也都以他为主,依他行事。
“好,一路风尘,且飞且行,别待赶到鞘灵谷时,灰头土脸,心神力竭,无力斗法,坏了大事,家雷有理,我等进镇!”
…………
小镇前,是土墙高筑,城门上,是把守官兵。
张自语上前叩门,城门口,官兵见到张自语那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子,十分不屑,喝道:“呔!哪里来的蛮人!方圆百里,风沙荒夷,小镇清净,休得擅闯打扰!”
张自语被守兵阻拦,又遭欺辱,莫名其妙,正待理论,王家雷自信满满,上前笑语道:“我与此人为朋友,可否行个方便,叫他随我等一同进去?”
“一边儿去!你又是哪个?”守城官兵毫不留情,一语相还,给了王家雷当头一棒。
“嘿!你这个不开事儿的小子,信不信我直接飞……”王家雷本来终于说动大家进城,不料刚到镇口便碰到钉子。
“飞鸽传书么?”袁乘玉接过话来,继续发挥嘴上不饶王家雷的插话本色,说道:“家雷兄不必飞鸽传书召唤城中亲戚了,待我与守城小哥聊聊。”
说罢,袁乘玉上前,行到守城人近处,没有言语,而是撸起左边袖子,露出了肩头上的北苍派印记。
“北苍派!”那两名守城官兵脱口而出,大为震惊。袁乘玉单指堵在唇前示意休要声张,那两名官兵马上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吱吱呜呜哼哼呀呀说了半天,原来是一时紧张,没待将手掌拿下便着急说话呢。
“哈哈哈哈……”这不免遭来了张自语、王家雷反过来的嘲笑。
二人赶紧对袁乘玉行了大礼,又抬头示意楼上伍长。那伍长蹬蹬蹬赶下土墙,见了袁乘玉肩头印记,图纹精湛,透露波动,大礼相迎,道:“不知北苍高人来此,未能相迎,却失眼相阻,还望见谅!”
“嗯……”袁乘玉阴阳怪气摇了摇头,转身看着王家雷道:“不怪,不怪,无妨,无妨……”
北苍派在北苍,那是何等的巨派,不论官府百姓,其他门派,均不敢怠慢。袁乘玉一出手便解决了尴尬局面,这会儿明显在气张自语和王家雷呢。
“哼!阴阳怪气,别失去北苍派弟子风范。”王家雷嘟囔道。
“快别啰嗦了,进城吃酒吧!我这肚皮亏待了数日,需赶紧去找点肥肉填补。”胖和尚刘殿缘早急得不行了,忍不住叫道。
所有官兵一怔,这哪里是和尚该说的话呢?正纳闷时,邱厉龙老道上前,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汝等不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酿有独特的土酒,那土酒样子跟刚撒下马尿一般恶心,可是味道独特,口感奇佳,乃是采上等大麦精穗嫩芽,经几十道工序几十年酿制,一百年前我曾喝过,他奶奶的,至今难忘。”
守城官兵们蒙了,这座小镇本来地处偏僻,一般没有北苍派一类的修道者前来,今日竟然见到了北苍派弟子,又有一个吃肉喝酒的胖和尚和一个满口脏话的矮道士,外加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一个土里土气的穷书生,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啊?面前这位北苍弟子都交了些什么怪朋友?也就是后面讥笑的一男一女还算看得过去些。
“小哥你还愣着干嘛?我等奉命前来追杀魔道恶人,此事重大,休要声张,斗法杀人之前,怎能饿了肚子?快些前头带路,给我找镇上最好的酒家!”袁乘玉说话时面色凝重,小心神秘,搞得几个官兵紧张的不行,原本平平淡淡不见天日的一生,竟然能遇到如此大事!守门的两个官兵腿下生烟,马上前头带路,不料身后一生冷喝,那伍长竟也跟了上来,同为带路。
袁乘玉回头一乐,挥手示意道:“走吧!哥几个……”
张自语、王家雷却不理他,张自语拍打了身上厚厚的尘土,王家雷一甩那黄沙满面的折扇,昂头走入。
邱厉龙与刘殿缘也是没理会,此刻刘殿缘不停追问着邱厉龙那如尿土酒的详细情形,谈得投入乐呵。
这四个人竟然无视袁乘玉,从他身旁直接走过。
唯有钟雁冰与南宫川上前,说道:“北苍派果然颇具影响,今日全靠袁兄了,一会儿咱们多饮几杯!”
袁乘玉哈哈一乐,道:“对,然后叫南宫师妹好生休息一下,说到底,还是钟兄与我亲近啊,不负往日我总惦念于你,嘿嘿!”
南宫川疑问,道:“话说这小镇唤作何名啊?”
前头与刘殿缘狂侃起劲的邱厉龙道长忙里抽闲,回头一应道:“马尿土酒,当地特产,实在好喝,理应是‘马尿镇’啊!”
前头带路官兵跑得太快,听不见后方答话,身旁零散几间店铺,些许路人纳闷:“我们小镇,何时改名马尿镇了?”
众人进城,直奔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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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难入眠
【酒香如梦,烦恼自知,悲催乘玉,长夜难支。】
“马尿镇”不大,在最为繁华的街道中央,是此镇最好的酒楼,说是繁华,不过相对而言。酒楼名为泽泉居,在这飞沙走石,草木难生的荒地,起这样一个名字,看来酒家也是心系中州江南,水乡之地。
“泽泉居,好名字!好酒菜!好生快活!”邱厉龙有些喝得多了,醉醺醺地叫吼道。
刘殿缘也是晃晃荡荡,打了一饱嗝,接话道:“我说邱老哥,这所谓‘马尿’确实不凡,貌似黄尿,泛白酒花,有发酵之酸甜,又带美酒之醇香,喝起了爽口快意,明个儿理应改名,称作‘龙尿’都不为过。”
太极鹅更是有趣,短翅无法举杯,只能叫南宫川帮忙倒酒,初始时俯身低饮,渐渐心急,觉得不过瘾,便脚掌一跺,震动桌面,使杯子跳到高空,杯身侧洒,酒水溢出,张开长嘴,满杯尽饮。
如此喝法,竟十分熟练,一杯接着一杯,引来好奇的邱厉龙老道,小太极一见是邱老哥,早听钟雁冰先前有言,两人都是三百余岁,立马来了劲头,与邱老哥计较其长幼来,争论半天,也无结果。两人各说人言兽语,竟相谈甚欢,渐渐竟不用南宫川口译,更不用南宫川倒酒,邱老哥直接接过酒壶,与太极鹅推杯换盏,喝得惬意。
王家雷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清爽之极,他口中直叹,说道:“啊哈!此酒虽好,唯有缺点,便是此酒太柔,不够清烈,干喝不醉啊!”
张自语一摆手否道:“休得胡说!还说不醉?你瞧胖和尚、邱老哥还有你自己那晕乎乎的样子,久不尝酒,难道连醉的感觉也全不知了么?”
王家雷看了看周遭,好像确实都有些醉意,心生疑虑,十分不解道:“咦?那不对啊,这等柔酒我们几个也能喝醉?”
袁乘玉一把按住王家雷继续要灌进嘴里的酒杯,道:“你们几个酒鬼,倒不瞧瞧,如此喝法,岂能不醉?”
几个人用迷醉的眼神朝身旁身后看去,却见酒坛满地,堆成小山一般,足足有近百坛之多,那酒坛小山后面,是满脸愁容一旁相候的店家与伙计。
这百坛土酒,可是泽泉居看家之宝,是多年积攒,不想如今一日,全都进了这几个酒鬼肚子,回头要化作真正的黄尿了。店家不仅是心疼土酒,更是担心这几个怪胎正主一会儿不给酒钱,是因先头有伙计怠慢,劝说着只能给上酒十坛,惹恼了王家雷,王家雷乃冷血书生,折扇一挥,劲风呼啸,穿过卷帘,泽泉居门前碗口粗的酒旗杆咔嚓折断,应声倒地。
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店家,一瞧出手,此行七人非寻常人等,为生意者忌讳招牌倒地,更怕结下仇家,又有百坛土酒流逝,担心霸道赊账,店里店外,店家伙计,内心赌闷,满脸愁容。
祸由王家雷起,他一见店家伙计愁容满面,立马明白,说道:“店家放心,你这百坛土酒,喝得我兄弟几个很是痛快,自不会少给了酒钱,那门前酒旗是我不小心折断,待一会儿结账时,给你付双倍酒钱便是,不会叫你有亏的。”
店家连忙答道:“不敢!不敢!”
王家雷一乐,却从眼角瞥见门口处几个人原本朝里面走着,却又悄悄退出去了,不是他人,正是守城带路的几个官兵。
王家雷略一思索,转而哈哈大笑,邱厉龙一同见了,也是哈哈笑了,袁乘玉、张自语等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原是那几人一直未走,打算粘些修道者的好处,意为讨好,看众人喝得差不多了,便想进来寻店家代为结账,那伍长一见百坛土酒本就头疼,又听见王家雷所言,欲付双倍酒钱,大叫悲哀,赶紧偷偷溜开了。
王家雷掏出大把金银,付给店家,银两数目巨大。店家吓得不敢接下,王家雷微微一笑道:“店家收了吧,天色已晚,我等在你处休息过夜。”
这不光是酒钱,还有住店钱,不过全都算上,也是远远超出了,那店家也见到官兵来此,偷偷溜走,见其出手如此阔绰,以为这几人是江洋大盗,或是官府也惧怕的非凡人物,也便收下了,而后连忙叫伙计收拾最好的房间给这七人。
王家雷冲邱厉龙使了个眼色,又努嘴暗指了指窗外和袁乘玉,邱厉龙毕竟是老家伙,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三个符箓来,递给袁乘玉。
袁乘玉不解,当场一怔。
邱厉龙解释道:“店外门前,那三个守城官兵仍在候着,他们几个在这偏远处守城本来辛苦,今日又引我们喝到如此美味土酒,这是贫道自己创制的三个护身之符,可抵一次生死危难,此地乃你北苍地界,好事还是你去做吧。”
袁乘玉才算明白,接过了邱厉龙道长手中符箓,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门外的三人如获至宝一般,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袁乘玉也是十分满足,乐呵呵地回到酒桌前,不料众人早就离开,各自回房去睡了。
“嘿!这帮家伙!太过分了!”袁乘玉刚要生气,却转而一乐,想到了方才情形,看来这冷血书生王家雷虽然面上冷漠,嘴上还总与他为敌,不过心里还是念及他的,不然这送手好事,赠符好人,怎么给了他去做?转而蹬蹬上楼,边走边提高嗓门问道:“店家,我在哪个房间?”
伙计们忙着收拾酒后盘菜,随口答了道:“小店客房不多,只得拼住,大人应是与那王姓书生同房。”
“嘿!这个冤家,竟与他同房……”袁乘玉叹了一句,走上二楼。
袁乘玉与王家雷一间,张自语与刘殿缘一间,邱厉龙与钟雁冰一间,南宫川自己一间。
荒漠皓月,朗照大地,半月奔波,今晚得歇,众人就此住下了。
睡到深夜,王家雷鼾声阵阵,徐徐绵绵,如条条小虫,骚挠着袁乘玉的耳朵,袁乘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果将其唤醒,依着王家雷冷血性子,定要与其大吵一番,于事无用,无奈,袁乘玉悄悄起身,走出房间。
皓月朗照,寂静无声……
他径直朝钟雁冰与邱厉龙住处走去,轻叩房门,不一会儿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在这荒漠深夜,推门声竟显得如此之大。
是钟雁冰走了出来,一眼瞧见精神抖擞的袁乘玉。
钟雁冰纳闷问道:“袁兄怎么不睡?难道不累?还是不困?或是有心事?”
袁乘玉回答倒是简单:“累!困!没心事!”
钟雁冰不解,这不就奇怪了么?
袁乘玉瞧瞧了钟雁冰,开口说道:“钟兄弟,你我向来投缘,如今我有一事相求。”
“难道是李燕小师妹之事?自从李燕出现,袁乘玉与王家雷二人频频斗嘴,互不相容,难道袁乘玉也爱慕李燕不成?”钟雁冰见袁乘玉为难之色,神情庄重,与自己推心置腹一般,不免有些担心,心里如此想着,开口问道:“何事?但讲无妨,兄弟必定竭力相帮!”
袁乘玉大喜,抓着钟雁冰的手,说道:“钟兄弟啊,能否与我换房居住,我不愿与王家雷一间,那家伙鼾声绵绵,听得我实在心焦。”
钟雁冰觉得这袁乘玉实在好笑,道:“此等小事,直说便是。”说罢,钟雁冰径直朝王家雷房间走去了。
袁乘玉轻舒一口气,走了进去。
袁乘玉入内,邱厉龙应是也听到了钟雁冰与其对话,打了声招呼道:“是袁老弟啊,来我房中就对了,那王家雷名中有‘雷’自然有如雷鼾声了……”
袁乘玉淡淡一笑,躺下睡觉。
谁料,才躺下不久,这邱厉龙老道更是极品,鼾声隆隆,并带着梦呓,一会儿是:“话说老夫该找个娘子了”;一会儿是:“这马尿酒真是好喝啊,不想百年以后仍能有幸品尝;”一会儿又说:“贫道游历四方,历经三百年,到今日才算结识了真挚朋友,只是那个袁乘玉,太过实在,憨厚头顶,呆若木头……”
邱厉龙每打一个鼾,便道一句话,越说越叫袁乘玉难忍,气的袁乘玉直接从床上下来,又走出了房间。
皓月朗照,寂静无声……
袁乘玉无奈,心道:“这邱厉龙老道,比之王家雷更甚,看来若想安睡,还得再换!”
想罢,他又朝第三个房间走去,刚要敲门,却赶紧收住。
“我滴老天!差一点犯了大错,这黑灯瞎火的也分不清楚,这间应是南宫川师妹住处,幸好俺及时收住,不然钟兄弟还不得叫他那大青龙把我撕碎了啊!”
咚咚咚,房门轻叩,袁乘玉终于弄准,来到第四间张自语、刘殿缘住处。
“啊……谁啊?”张自语打了个大哈欠,从房间内走出。
袁乘玉一把扯住张自语双手,激动地求道:“自语兄,你我兄弟二人情谊如何?”
张自语一愣,心想这袁乘玉大半夜发哪门子疯?回答道:“很不错啊!”
“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袁乘玉问道。
“竭力相帮!”张自语困得要命,这些日子属他最累,奔走在队伍最前头,想着赶紧打发了袁乘玉,别再啰嗦。
“如此甚好!你我换房如何?”袁乘玉兴奋道。
“此等小事,直说便是。”张自语径直朝第一间房走去,袁乘玉恍惚间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回神后忙呼唤张自语道:“不是第一间,是第二间!”
“第二间?”张自语哪知袁乘玉已经与钟雁冰换过一次了,转而又是一个大哈欠,心想:“管他呢,可要困死我了,只要不是第三间便好。”
袁乘玉见张自语走了进去,自己也站在门口松了口气,转而回头再次看了看当空皓月,心道:“月亮啊月亮,这回可别再叫我瞧见你了。”
轻推房门,袁乘玉走了进去。
一切静悄悄的,甚至能听见窗外秋风吹起黄沙的声音,袁乘玉大喜,赶忙上床,倒头便睡。
袁乘玉睡得正酣时,只听嘭地一声,房门好似炸开了一般,惊得他直接从床上跳起。
门口走进一人,随手将房门带上,迷迷瞪瞪地见到惊醒的袁乘玉,不好意思地说道:“自语兄啊,不好意思啊,我出去上趟茅房,呃,回来时吵扰了你,呃,快别愣着了,明儿赶路你还得打头阵,赶紧睡觉吧!”
刘殿缘拖着一身肥肉,扑通一声砸在木床上,如山压顶。袁乘玉视乎都听见了床板断裂的吱嘎声音,他十分无语,难怪方才静悄悄的,原来这胖和尚出去方便去了。
刘殿缘果真大才,刚一躺下,极速入睡,鼾声如雷,震彻房间各处,王家雷、邱厉龙两个加在一起,也比之不过。
袁乘玉暗暗叫苦:“我滴个亲娘啊,这些酒鬼,真是一个比一个极品啊!叫俺今晚咋能入睡啊!”
皓月朗照,不再寂静无声,而是鼾声如雷。
事已至此,袁乘玉不可能厚着脸皮再去找钟雁冰换房,只能用被褥紧裹着脑袋,又不惜受累以神识控制,尽量断绝听力,不想胖和尚鼾声太猛,仍是无用。
此夜之漫长,唯袁乘玉感触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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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离小镇
【朝阳升,晨鸡鸣。有人辛疲,有人好梦。】
对于袁乘玉来说,哪同他人有着一夜好梦?而是彻夜难眠,简直是长夜噩梦。
这整整一夜,连换三间客房,连遭三级打击。不堪回首,那是鼾声相伴的漫漫长夜。
众人听得鸡鸣,看到东方渐白,晨起洗漱,唯有袁乘玉烦透了不停打鸣的那只勤劳的鸡,恨不得马上将它宰了吃了,换个早餐菜谱。
“喂!庄稼汉,起床啦……庄稼汉不早起种庄稼吗?”王家雷站在袁乘玉门口大声叫着,连喊数声,仍无回应。王家雷一皱眉,就要推门而入。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无精打采的好汉,好似被霜打的庄稼,好像是被抽了魂魄的野鬼。
“无聊天尊,这是什么情况?”邱厉龙道长一旁见了,纳闷地问道。
袁乘玉抬头一见这二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忿然道:“都是你们两个家伙,搞得我一夜没睡!”
“我们两个?”邱厉龙与王家雷相视,仍是不解,王家雷一拍脑门,道:“昨日喝得多了,可你不是与我同房么?怎跑到老刘房中来了?”
邱厉龙也是一拍脑门,想起什么来,说道:“不对嘛!是在我房间才是,我明明记得清楚,还与他说起你名中带‘雷’,自然鼾声不小来着。”
啪!啪!两记厚掌,是刘殿缘从背后上来,直接将肥厚的双手一左一右按在邱厉龙和王家雷额头上,说道:“胡说,你们两个家伙果真喝多了,今早起来,袁兄明明在我房间。”
袁乘玉见邱厉龙和王家雷额头连挨两下,脑门发红,觉得好笑,道:“他们两个拍打脑门,胖和尚你来凑什么热闹?”
胖和尚刘殿缘无良地咧嘴一乐,道:“刚听你言二人鼾声吵得你无法安睡,这不给你出气么?”
袁乘玉复又板着脸道:“快闭上你那肥嘴吧,其中鼾声最甚者,便是你了!”
刘殿缘听了突然也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四下寻找道:“不对啊,我同住者明明该是自语兄啊,怎么变成了你?那自语兄哪里去了?!”
“我在这儿呢!钟兄弟叫大家下去吃饭呢。”张自语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听闻有人找他,便招呼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管他谁和谁一起住来着,看来都是你这个庄稼汉惹的祸,别是没住过客栈睡不着觉,到处乱蹿不说,还怪罪到我三人头上来了。”王家雷听闻自语招呼,转身下楼,嘴上嘟囔道。
“就是!就是!食者,天也!开饭喽!”胖和尚一听有饭吃,两个箭步超过王家雷,朝楼下奔去,撞得王家雷原本稳稳当当正踱着步的身子摇摇晃晃。
“和尚等我!”邱厉龙道长心想如果叫和尚先上桌,哪里还有别人的份了,紧忙跟上,王家雷刚刚站稳的身子,又经受一撞。
众人皆去,独留下袁乘玉悲哀地站在门口。他十分无奈,勉强伸伸懒腰,刚欲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却被突然而至的一声喔喔鸡鸣,直接将他哈欠打断,气得袁乘玉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怒吼道:“你爷爷的!老子要加餐,加餐!别的不要,就要外面那只聒噪的蠢鸡!”
…………
众人经一夜调整,又饱餐完毕,除了袁乘玉以外,人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经冷书生王家雷提议,到外面换身干净衣服,购置杂物,打点行囊,再起身上路。
此去报仇,毕竟重回中州,尤其王家雷、张自语这样的家伙,极重视个人形象,怎么也不能灰头土脸走上一遭吧。
出了泽泉居,各自行事,袁乘玉没能得逞,经众人苦口劝说,那只勤奋的蠢鸡幸免于难。
钟雁冰、南宫川、邱厉龙、袁乘玉四人倒是没什么事情,便在街上闲逛着。
街上本来人流不多,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引来钟雁冰的注意。
每一丝细节,都逃不过南宫川的眼睛,她也同方向望去,问道:“怎么了?”
钟雁冰脚下生风,身形飘动,一闪而至那人身前。
钟雁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那人肩膀,那人狂慢之极,怒道:“哪个爬虫?敢拍爷爷肩膀?”
邱厉龙一听不是个善茬儿,难免有仗要打,所谓打仗并肩亲兄弟,雁冰遇事,他岂能不管?一个箭步跳上前去,怒睁圆目以对。
那人一扭头,见到一个不分胸、腰、肚的矮胖肉球,更是不屑,抬起右手便要给上一拳。
邱厉龙一见对方傲慢姿态,十分欠揍,登时将手指按在了他的“水浅装比符”上。
钟雁冰单出大手,一把抓住那人右臂,冷哼了一声。
那人一见钟雁冰脸庞,登时变了副样子,原本斜撇着的牛哄哄的嘴裂得老开,表情凝固,继而扭曲,连忙跪地,大声求饶。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大人神人,竟都追到这里来了么?”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乡亲看客,王家雷、张自语也及时赶到,王家雷重整新装,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叫道:“散开!怎么钟兄弟有仗要打?需要帮忙么?”
旁边看客纷纷低语:
“完了,完了,看来这回蛐大爷要载了。”
“是啊!先前狂态,如今对方不断有帮手加入,看那各个气质,均不寻常。”
“如此甚好!叫他每日作威作福,今天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对!揍他!揍他……揍他……揍他……”
真是群情激奋,众怒不浅。
钟雁冰冷哼一声道:“我说蛐蛐,咱们又见面了。”
没错,这个狂妄之徒,为人所恨的蛐大爷,便是来北苍时,钟雁冰路上惩戒的血灵沼泽弟子——蛐蛐了。
蛐蛐此时悔不能言,惧怕得不行,只识连连告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大人神人,竟都追到这里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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