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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簟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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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当时只道是寻常 。。。 

 

 

“若是正值桃花盛开红云满林的时节,定是不可多得的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景。”

临池偏首,并没有闺中少女乍见一男子出现的惊慌,也没有被打断思绪的恼怒,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然后浅笑回应:“若是正值万花竞艳落英缤纷的时节,定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的美人浴瓣图。”

“久闻金陵第一才女的盛名,今日方知,果然气度不同常人。”男子扬眉一笑,折扇合拢,双手抱拳似模似样的鞠了个躬,“不过这‘美人’一词,在下可担当不起。”

临池蹙眉疑惑的看向他。

“或谪仙般如宁南世子,或妖魅般似首辅公子,方才担得上‘美’一字!”

首辅公子?“首辅几公子?”她好奇问道。

男子眸光深邃的望了她一眼,“首辅只有一位公子,洛景行。”

“怎么可能?”她惊呼。也不知她是惊‘首辅只有一位公子’还是惊‘洛景行’那个名字。

“为何不可能!”男子双手负背含笑走近,低头看着她,目光炯炯,似在琢磨什么,临池头一偏让他落了空,他轻笑出声,“洛首辅倒是也有过其他儿子,不过。。。都不幸夭折了。只有出自首辅夫人的长公子一直平安。”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含义。

临池稳了稳心神,颔首,原来如此。当初他就是为了繁枝茂叶才纳妾,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只有那一个儿子。这算什么。。。报应吗?想及此觉得讽刺之极,敛去唇角笑意。她想起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姐姐若是找她找不到,定会担心焦急的。“公子慢赏,临池先行一步。”她行别礼,礼貌而生疏的微笑道。

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你不问我是谁吗?我知道你而你却不知道我,岂不是很不平等?”

同样着一衫碧袍,一模一样的五官,气度温文优雅,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是笑意盈盈星光璀璨,却又深邃不见底,雾蒙蒙的一片,与大厅内那位被众星捧月的人物何其相像,但又更胜几分。众所周知,曾为京都两大公子之一的君丞相,他的二公子极其的像他,甚至更为出色。

临池好笑的回身,看着那张清峻的脸上温和疏离的微笑,舒眉弯眸悠悠笑道:“君二公子,再见。”平等?像他们那种大家子弟也会讲平等?真是幼稚的行径。

她穿过庭院,在大厅台阶上,突然不自禁的一回首,看见不远处倚在她刚才倚过的那棵树的俊雅男子,抿唇一笑,下了台阶,一人庭内一人庭外,遥遥相望,“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君二公子?唔,对我一见钟情?”

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君彦鎏眼睫一颤。临池站在阶下只看见那人顿时弯下了腰,不住地捶着胸口,他抬头她便看见他满是笑意的脸,以及他随着风声而来的话:“是。我是喜欢上你了。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是,你会信吗?”

她摇了摇头,“我不信。”

他点头,“我也不信。”

然后双目相对相识一笑,然后同时撇开不再回头,然后各自按着各自计划的路继续前进。

这个君二公子,很有意思呢!临池微微一笑,如是想到。

刚进大厅,便看见周碧染向她走来,眉目间满是急色。“临池,你哪儿去了?”临池脸上还是懒懒的笑意,刚开口听见她的下一句话便笑不出来了,“洛首辅来了。”

“洛首辅怎么会来?”临池有些慌张,压低了声音问道,目光四处瞟着,察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洛首辅竟来拜访君丞相?相斗数载的两大阵营的领首什么时候好到来串门了?不止是好奇心,也关乎朝廷风云变幻的动向,大家自是都在两人的周围转了。

“不知道,好像是为姐夫而来。姐姐一听见洛首辅来了就急忙找你。”周碧染看临池一眼,若有所思,试探的问了句,“洛首辅好像很关心姐姐。。。”

临池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自作聪明的人。

“碧染你忘了,周家最疼爱姐姐的品姑姑就是洛首辅的二夫人,所以算起来洛首辅也是姐姐的姑父了。姑父关心一下侄女,有什么不对吗?”临池抑住心里的冷笑,和颜悦色道,“噢,我忘了,洛首辅也算是你的姑父呢!不过,恐怕品姑姑未必知道她还有一个叫周碧染的侄女。”

周碧染嘴角陡然一沉。

临池冷冷的瞥过她,径直向洛首辅方向走去。他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她在这儿。想想也是,京城就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本来她还想先找个机会扬扬名,再风风光光的骄傲的说。。。哎。。。

周围众人装模作样的交谈喝酒吃东西,实则耳朵都竖起来了,想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很可惜,两个人都只是简单的对话,不见敌视不见亲热,平平和和的微笑,平平和和的目光,平平和和的神态。。。一切平和。

“顾君!”周碧荏看见临池出现,压低了声音急忙唤道。

临池朝她一笑,安抚似的点了点头。直直的朝前方望去,那个有两个人,一人是一袭碧袍的的君丞相,一人。。。她的鼻尖忽然有些酸,慢慢的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不起波澜的面容,满腔苦涩的叫道:“………爹爹!”

他穿着墨绿竹纹长衫,腰间佩带镶金错玉,脚上的黑色长靴还是瑞锦坊订做的。气势依旧慑人,冷冰冰的,让人禁不住打寒战。时光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很多痕迹,还是那么邪气魅人,只是若仔细看,不难发现眼角的条条皱纹。

“爹爹,我想你了,我好想你。”临池皱着鼻尖向他怀里扑去。

洛争张开双臂接住她,“既然这么想爹爹那你为什么回京后不马上回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为什么连只字片语都不给爹爹,为什么。。。”洛争嘴上强硬的责问,可眼底满满的是对女儿的宠爱、思念,是自己所承受的委屈、受伤。

“娘会生气。”临池低声糯糯道。

洛争身体一僵,顿时住了声。一瞬的光景,他已恢复平静,又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内阁首辅。他尽量放柔嗓音,对临池说道:“临儿,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临池瘪嘴,撒娇道:“现在不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嘛!”临池坐在他腿上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像小时候一样缩在他怀里撒着娇。

刚才在君府大厅,临池一叫那声“爹爹”,洛争立刻令人带着她走了出去。欧阳雅斐和周碧荏命人将周碧染送回欧阳府后也跟着上了车,欧亚雅斐亲自驭马驾车。

周碧荏见着临池这个样子,惊讶之余也好笑,她平时见的都是她的乖巧端庄,最多偶尔看见她调皮搞坏的样子,从未见过她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模样。“我叫雅斐将车赶快些?”周碧荏体贴的问道。

“不必了。”洛争微笑,“碧荏,这几年你将临儿照顾的很好,麻烦你了。”

“洛大人客气。”周碧荏说道,温柔的看向临池,“顾君很懂事,我是将她当做亲妹妹的。姐姐照顾妹妹,理所应当,又怎么会嫌麻烦呢!”

临池点点头,“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她偏头,想起来什么,“姐姐,爹爹的品夫人是你的姑姑,你应该叫爹爹姑父的。”

周碧荏一愣,洛争一僵。

当年一直被瞒着的馥月天意发现那一切的开始,正是从周品娴开始。

6

除却巫山不是云 。。。 

 

 

一直对她浓情蜜意、温柔呵护有加的丈夫,突然冒出了不止一个的侧室,和一个夭折了的儿子,若是寻常的女子,该是早就崩溃了。可她没有。她只是很镇定的搬出了那个取自‘唯有天意’的“唯一居”,选了一处偏僻的院子住了下来,不管不问不顾地安心的养胎,将临池健健康康的生出,然后交给他,并取名为馥月临池。

是馥月临池,而非洛临池。

临池知道他们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也不由得减了几分,“娘对我说过,品夫人。。。是个很好的女子………”比她更适合当首辅夫人。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已看见了洛争阴云密布的脸,适时的襟了声。

“碧荏,到了洛府后你就去平院陪陪你姑姑,她很想你。”洛争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周碧荏恭敬的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洛府。门口一样的威猛的石狮,一样的圣上御笔颂功绩碑,一样的朱门金扣。较之君府的清雅古意,洛府更加奢华富丽一些。

进府后一路径直到他独居的院子,洛争传了晚膳,看着临池一口一口的吃完所有他夹在她碗里的菜,方才满意地放下玉箸,拿过白巾给临池擦嘴。“乏了吗?我已经叫人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褥被都是新的,晒过太阳了。累的话就去睡吧!”

临池摇头,“今天休息了一下午,睡饱了,现在不困。”

“那就陪爹爹说说话。”洛争摸摸她的头说道。

“好。”

他问了她很多。问她想不想他,问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问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干了哪些事、学了哪些东西。。。父女俩就这么聊着。临池靠在他肩头抱住他的胳膊细细的说她路途所见的风土人情、玩笑趣事,洛争也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发表一下看法意见,或是配合的发出笑声。

临池知道他其实最想听的不是这些,却每当就要扯上他想听的那些的时候偏偏就潦草的带过;洛争也知道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却故意不讲给他听,他只是微微一笑。 

“碧荏为什么叫你顾君?”洛争问道。

临池头枕着他的手臂,“娘给我取的小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烛芯砰地一声炸了个喜花,晕黄的烛光下,洛争的脸忽暗忽明,神色莫测。

后面两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娘说………”临池偏头仔细的观察着他,一边慢慢说道一边细细注意他的变化。

娘说:你爹负了我不假,可他对我的好也都是真的。

娘说:我不是因为怨他恨他才离开他。正是太爱,所以我宁肯让俩人天涯海角各在一边从此只能思念,也不愿日后爱变成恨彼此相厌相弃。

娘说:我虽离开了你爹,却也不可能再去找另一个人和他过一辈子。不是惧怕你爹的权利,而是因为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比他还爱我,而我也不可能再像爱他那样去爱另一个人。

“临儿,其实,你娘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最后,洛争结尾,冷静的说道。

因为心存芥蒂,所以会产生怀疑;当信任不再,感情破裂只待时间。临池低头,娘总是先发制人,总是看地比别人远、想地比别人深,总是先将自己保护好………她只是太怕受到伤害罢了!“爹,我累了,我先回房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首辅千金的突然出现,无疑给平静已久的京都扔下颗炸药,激起千层海浪。

于官家小姐,她们想知道这个在金陵负有金陵第一才女盛名的首辅千金到底是何等人物;于贵族子弟,这个年华正好家世堪佳背后权势雄厚的首辅千金实在是个联姻的好选择;于寻常百姓,这个突然出现的首辅千金在消失的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该起了。”却欢撩起床帐,看着牡丹绣被下睡得正香的女子唤道。

临池睁开朦胧睡眼,迷迷糊糊说了句:“天还没亮呀!”

却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身到窗处扯开厚重的绣帘,早晨温暖和煦的阳光立马照了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小姐,太阳出来啦!”

临池无奈,按了按额角,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却欢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她起床。习惯早上用凉水净脸,绸缎巾帕浸水后敷在脸上,睡意一下去了大半。用柳枝就着细盐刷牙,漱过口后吐在青花瓷盅里,开始着衣。

“却欢,你今天特别得开心呀!”临池看着镜子里嘴角压不住笑意的却欢,仍不住调侃笑道,“不会是见到你阔别多年的情郎了吧!”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别说当初走时我才十岁压根不懂情爱,就是有,这么多年了人家也早该另有新欢把我给忘了。”却欢嘟着嘴,脸颊粉粉的,“我是看见公子啦!”

“哥哥!”临池立马起身,又被却欢给按了下去,“你看见我哥了。”

“小姐你别动,我在给你梳头呢,差点就前功尽弃了。”却欢不满的压下她。

想起昨天在君府门口处的那位邪魅俊美的男子,她忍不住微笑,“却欢,你说哥哥他是不是长得越来越像爹爹了啊!也不知道他和爹爹现在的关系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想以前那样看不惯对方。”

却欢想起以前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呀,以前老爷去哪儿都把小姐带着,少爷有时想见见小姐老爷都在一旁像防贼似的盯着。后来少爷干脆偷偷把小姐你带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老爷可急死了呢!”

临池点头。爹爹和哥哥的争斗,可是她幼时的一大乐趣呢!

衣橱里衣裳全是时下最新的样式,颜色也都是她喜爱的颜色。临池挑了件开襟长袖的上衫,和褶皱宽摆的褥裙。上蓝下白,衬着鬓角简单的流苏,很是清新可人。临池在半人高的琉璃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了个够,才满意地点头,方肯迈出门槛。

“小姐,用得着这么注意嘛!”却欢替她理了理衣角问道。

临池抚了抚袖子,回眸一笑,“当然。”

刚一脚迈出门槛,就有一名蓝衣婢女迎上前来,“小姐,您起了。老太爷、老夫人、大人、公子和众姨夫人在淑兰斋等您前往一并用餐。”

临池得意地一个眼神抛给却欢:看,我说的没错吧!却欢撇撇嘴,目光转向那名不卑不亢的婢女,“我叫却欢,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你是哪院的?”

蓝衣婢女恍若未闻,依旧面向临池,“小姐,请吧!”

却欢跺跺脚,委屈的看着临池。她从小就跟在临池身边,馥月天意待她如女儿,临池对她也如对待姐妹,洛争因着临池的关系对却欢也是和颜悦色,很少给过脸色,更别提跟在周碧荏身边的时候了。主子没甩过脸,一个婢女倒傲起来了。

“走吧!”临池拉住却欢的手,微笑的对她说道。

蓝衣婢女走在前带路,临池却欢跟着后。

“好了,咱们才回来,还不清楚情形呢!”临池低声说道,“别胡闹。”

虽说自她出生后便一直跟着洛争,可洛争却从未让她见过除周品娴之外的他的任何妾室。能见着周品娴都是因为她与娘亲交好,且是她一手掌管洛府。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见她爹爹的其他女人。

年轻娇嫩的有,妩媚多姿的有,清丽秀雅的有,端庄知慧的有,异域风情洒脱不拘的还是有,若用花来比喻她们,那这洛府就是个花园,而洛争就是这座花园里唯一的园丁。临池暗暗咋舌,不禁腹诽,看来她爹爹这几年过得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嘛!

“临池给爷爷奶奶爹爹请安。”临池恭恭敬敬的行礼,一派大家闺秀的姿态。

洛老爷子和洛老夫人和蔼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洛争面容带笑,减了写阴险之气多了些温煦,向她招手:“临儿过来,坐爹爹旁边。”

临池瞟了一眼洛争对面两眼亮晶晶的昨天见过的阴柔美丽的男子,摇头,“不必了。爹爹身旁只有两个位置,人又太多了,我还是让给其他夫人吧!我坐哥哥旁边就好。”一眼扫过花花艳艳,心里又是一阵郁结。

修长的两道墨眉展开,眸子弯成两道月牙,洛景行笑得开怀,“来来来,池儿小丫头,哥哥可想死你了。”瞥过因为临池的那句话正尴尬的洛争,更加得意,压低声音附在她耳畔道,“看见了吧,某人才不会亏待自己呢!”说是压低,却足以让他对面那人听个一清二楚。

临池抿唇矜持地笑着点头,看来爹爹和哥哥俩人还是很讨厌对方呀!转首看见坐在洛争右侧的端庄女子,颔首唤道:“品夫人。”

周品娴和善的笑了笑,目光清湛澄澈的看着她,“回来就好。”

一群人不再说话,都只静静的吃饭。临池一看向哪道菜洛景行立马就将那道菜夹给她。临池安静的吃着,即使看见洛争空着的左侧也不多说什么………她若坐他旁边,坐右侧那么周品娴就得到下座,坐左侧她又不愿,那是娘的位置,谁也不能坐,即使是她。

饭桌上,洛景行忙得不得了,一直在给临池夹菜,自己倒没吃上几口。临池看着已堆成小山的碗,颇为无奈,求救的看向他们,洛老爷子洛老夫人微笑的点着头,似是十分满意他们兄妹相亲的情形;洛争素来与洛景行不合,他说的话洛景行一般都是忽略不计的;而周品娴的位置就更为尴尬了。

“哥,你饶了我吧!”临池撇嘴,“我又不是没吃完饭菜,至于嘛!”

洛景行食指微屈轻敲她的脑袋,“对你好还不要。”

“好了。”洛争接过周品娴递来的素帕,擦了擦嘴,“临池离家这么多年,才回来可能有点不习惯,品娴你这几天就带临池在府里到处逛逛吧!有什么物什都给她置办好。”

周品娴含笑点头。洛景行对此也毫无异义。

洛府十分大,处处琼树玉石,楼台亭阁,香木宽廊两侧花意盎然,一派富丽景象。临池带着却欢跟着周品娴到处看着,熟悉路,一边还聊着天。

“姐姐对我很好。”临池说道,“本来回京后我不打算回家的,我还想继续跟着姐姐姐夫住呢!”

周品娴面色温润,似乎什么时候她都是淡定如风温柔和蔼的,“碧荏雅斐他们才入京,忙着呢,你跟着他们他们也照顾不好你,还是回家的好。你爹爹你哥哥很想你。”

对此临池摸摸鼻子沉默以对,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跟着就问道:“品夫人,刚才领我来的那个蓝衣丫鬟是谁啊?”

“你中意她吗?”周品娴侧首看她,“她本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不过最近被大人收了侍寝,虽还未给个名分,但也不同于其他丫鬟了。所以她的主我不太好做。”

原来如此。“就给了我吧,不是还没给名分嘛!爹爹那个记性记不记得她还说不准呢。”临池笑眯眯的说道,腹诽:那么多女人他能都记得住嘛!“若爹爹责怪下来全推我身上。”

“你若真喜欢她指到你房里便是了,用得着说那种话吗。”周品娴摇头。

临池点头应是,斜眼得意的看着却欢,却欢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掩唇偷笑。

7

小艳疏香正娇软 。。。 

 

 

夏初,风和日丽。天空蓝的透澈,万里无云。

临池在家呆了几天后,就央着洛景行带她出去玩。洛景行带着她,俩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在绿地上闲晃着,很是惬意。这些日子每天都有许多人上门拜访她,快把她闷死了,难得今天能这么自在。

“临池,你认识君彦鎏?”洛景行突然问道。

“君彦鎏?谁呀?”临池正闭着眼舒适的躺在草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君家二公子。”

临池怔了一下,点头,“就是在君丞相摆宴给姐夫接风的那日,我和他在□聊了几句话。怎么了?”她眯眼努力回忆那日的情景,竟想不起了。只记得那日傍晚,背后灰蒙蒙的天,一地桃红残瓣,一名青衫男子孑然独立,微微一笑便是风华绝代。

洛景行躺在她旁边,“没什么。就是前几天下朝后他突然问起了你。临池,他该不会看上你了吧?我妹妹风采卓绝迷倒了他也很正常。”说罢似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他自己先呵呵笑起来,“临池,若他真喜欢上了你,你可以对他用美人计。。。”

“你说什么呢!”临池不待他说完先发怒,使劲推了他一把。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错了我错了。”洛景行连忙讨好笑道,一个绝顶美人嬉皮笑脸认错的样子看得临池忍俊不禁,不等她发笑,有人倒是先是笑了起来。

一道骄横傲气的亮丽女声在身后响起:“没想到素来阴险恶毒鼻孔朝天的禁军统领洛大人也有求饶认错的时候呀!”

洛景行是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主管宫廷内的警卫事务的领侍卫内大臣,素来行事跋扈性格阴晴不定,结敌不少,但因为是安易长公主近臣心腹,又是内阁首辅洛大人的独子,且心计颇深,众人纵然心底厌恶恐惧,表面都只是敬而远之,不招惹不讨好。

难得一次有这么个人敢这么嚣张的对洛景行说话,还是个女子!

临池兴致勃勃的回头望去,看看是哪个女子如此大胆不要命。碧色为底湛蓝作景,昂首嘶吼高大健壮的棕红骏马上,一身红色骑装劲靴英姿飒爽的女子高高在上。她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个人一起,那样子一看便知是群少爷小姐们。

“余亲王的遗腹女,安和郡主傅安于。”洛景行眼带笑意低声说道,站起身来拍拍衣袖,向傅安于作了一个揖,“安和郡主安好。”

难怪!临池了然,识趣的往洛景行身后缩了缩。

本就生得妩媚的傅安于着一身红艳艳的绯色骑装更加眩人眼目,高傲的抬起头眸底是与身俱来的骄傲,蹬着长皮靴,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挥着马鞭,整个人如火红的太阳耀眼刺目难近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临池看着傅安于,蓦然想起这两句诗来。

“只要看见你本宫就好不了。”傅安于扬起下颚说道,跃身下马,走近目不转睛地看着临池,“洛景行,你又从哪里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小美人?”

临池扑哧一声笑出,“回郡主的话,民女不是洛大人拐来的,民女是自己跑到他面前的。”不经意的偏了目光,对上那清姿傲然的男子,极快的转了目光。

君彦鎏牵着马上前,笑如清风朗月,“安于,这位便是你一直念叨着想要一睹真颜的首辅千金馥月临池。”

“是吗?”傅安于马鞭轻击手掌心,围着临池转了几圈,方才开口,“今儿个总算见着了,周身书墨香气,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女。难怪某人老是瞧不起我呢!”她目光斜斜的瞟向洛景行,一双剑眉高挑,明艳妩媚又英气十足。

洛景行纤薄的唇扯出一抹笑,得意的样子美丽又欠扁,“那是当然。”一幅有妹万事足的样子。

临池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脸不解。说这两人是仇敌吧,虽都是冷嘲热讽的却不见半分恨意,说是朋友吧却又针锋相对互不相饶,说他们有暧昧关系是在打情骂俏。。。临池艰难的咽了咽,看着傅安于眼神藏刀的模样,太惊悚了。

君彦鎏走到她身侧,“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临池看了看他,想起那日在君府□,抿唇笑了笑,瞥了洛景行那边一眼,“这种相处方式真够奇特的。”那头针锋相对的俩人一来一往地吵得正欢,刚才还一幅有妹万事足的那人不知早把他妹忘哪儿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对盘。他们这样还算好的了,最多只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也算是明来明往。”君彦鎏淡淡说道,一语双关。

临池盯着他看了几眼,笑着点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最难防的不是枪剑,而是人心。”

君彦鎏笑笑不再答话,指了指那边那几人,“关蜀侯玉千刃与其夫人大漠阿湮公主完颜湮,东阁大学士之女王斯缓,第一女官御史大夫庭书。馥月小姐要过去打个招呼吗?”不远处一棵树下,几个华服男女或倚或坐或站,正相谈甚欢。

临池讶然,她以为那只是群纨绔子弟,没想到个个来头这么大。

且不论关蜀侯与阿湮公主的千里情缘是如何的轰动,促使我朝与大漠结为邦交之好;第一女官庭书是继安易长公主之后我朝第二位进入中枢高层的女子,经天纬地之才不输男儿;出自书香世家的王斯缓口舌灵敏思维敏捷,曾将东边倭寇派来的自大使者反驳的哑口无言,有“金齿银牙”之美誉。

临池略略思量,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首辅千金与丞相公子,还是别走得太近得好,“现在前去唐突了些,改日临池先下拜帖再上门拜访。”

“是彦鎏多此一举了。”君彦鎏不甚在意,勾唇一笑,眉疏目朗让人如沐春风,双手负背两袖交叠,月白的衣摆逶迤在地扫过发出窸窣的清响声。

临池倒是不好意思的一笑,“临池多谢君公子的好意了。”她敛襟施了一礼,身姿袅娜。

君彦鎏低头看她,眼眸深若点漆,墨痕沉邃,浅看如琉璃般清澈明漓深看如漩涡令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临池朱唇微启呆呆的回望着他,秋水翦瞳水波盈盈似有暗光浮动。两人间的距离愈发的近了,临池吐息间满满是君彦鎏身上木樨清雅的香气,明明是干净清爽的气息临池的心头却像压着块石头似地的沉甸甸的。

临池猛然惊醒,迅速退后几步脸上浮现出如遇狼虎猛兽时的惊恐慌张,茫然失措,双袖相拂袖摆散开两襟侧绣着的一对蝴蝶栩栩如生翩跹欲飞。

君彦鎏上前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手,避免她因后退过猛而跌倒,待临池站稳后立即撤手。临池看着他坦诚透彻的双眼暗暗自责,大骂自己失礼于人前,脸都丢完了。

“此处路略为颠簸,石子甚多,不少人在此游玩时都跌倒过。”君彦鎏突然开口道。

临池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在安慰她,抿唇朝他嫣然浅笑,眼角后扫柳眉斜入鬓,顾盼流莹见明媚生姿,“临池记住了,多谢君公子提醒。”

金色碎光斜斜洒下,逶迤在地的裙摆像是被缀上了点点莹莹的细钻,霎时生辉。暖暖的阳光照着,临池低头走在前面,君彦鎏默默的跟着后面,气氛异常暧昧。

“君公子,你对每个女子都如此温柔吗?”临池故作轻松的戏谑道。

君彦鎏看了她一眼,“你笑得很假。”临池笑容一僵,君彦鎏继续道,“我娘教我,要做一个绅士,就是要对女子温柔有礼,时时照顾她们。绅士是西夷的说法。”

“噢,君府的那个宴会也是从西夷那边引来的吧!你娘是西夷人吗?”临池好奇。

“不是,不过她去过西夷。”君彦鎏回答。

“那你这样做就不怕这样会让人家以为你对她有爱慕之情吗?”临池调侃。

君彦鎏顿了一下,眸色深沉的定着她身上,“你会以为我喜欢你吗?”

“你会喜欢我吗?”临池偏头。

“如果我说我会。。。”君彦鎏未说完便被临池举手打断了。

临池摇头摆手,“打住打住,这个对话我们已经说过了,在你家□。”

君彦鎏含笑不再言语。

8

旧故里草木深深 。。。 

 

 

洛景行与傅安于以双双拂袖甩脸作为争吵的结尾。在这之前君彦鎏一直陪着临池,俩人并不过多地交谈,只是安静的呆着,偶尔想起什么说几句话,或对洛景行与傅安于俩人的争吵内容点评几句,或相视淡淡的一笑。洛景行带着临池去京城著名的瑞福斋吃饭,摆了满满一大桌的美食,盘盘色香味俱全,引人口欲大增。

待回到家中已是傍晚。许是洛景行之前令人打过招呼了,大家没有等他们回来一起用膳,只是洛争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们今天都去哪儿了?连却欢也不带。”洛争抚着她的发问道。

临池无聊的拨弄着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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