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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毒(强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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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纳西瑟斯气质,简直自恋到极点。
薛氏企业的小开薛劲锋,和顾辰一样,是A城有名的浪客贱心;若非要说两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顾辰好歹洁身自爱一些,并非种|马,而薛小开相比较起来,就要随意得多。
其实A城里但凡长相过得去的千金名媛,有几人没被他戏口追求过?关于喜欢,他恐怕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决不至于可以达到赴汤蹈火的程度;章女能套出她下落,指不定在背后费过多少心思与心机。
居然还说得出口,她一直在“关心”她,实在可笑到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她的确在一直注意她,却不是关心,而是恨不得她每一天都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人。
章真瞳看着许瞳,急切地说:“你刚才亲口说过,我告诉你实话,你答应我的要求!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许瞳眼波流转,似不经意般开口:“成啊!这事儿你要我答应你,没问题的;但是如果是你未婚夫主动走到我眼前来,到那时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章真瞳立刻说:“不会!他不可能对你认真的,只要你别再引诱他,他很快就能把你忘了的!”
许瞳轻声“哦”了一下,忽然转开话题问:“我记得,当年你不是喜欢庞蒙来着?他似乎是你未婚夫的学弟呢;你先跟了弟弟,后来又甩了弟弟跑去追哥哥,你说你这样的做法,算不算是乱|伦?”
章真瞳脸上立刻现出一副紧张样子,“你别乱说!我没有!我一直以来只把庞蒙当做哥哥!顾辰他是知道我的,我只爱他一个人!”
许瞳手臂上不受控制爬满鸡皮疙瘩,“恩,原来是哥哥。”她语调诡异阴柔得几乎令人遐思。
章真瞳竭力辨白:“许瞳,其实庞蒙喜欢的是你呢!真的你相信我!我只当他是我哥哥;对了,他不是也回国了吗?不如你和他再在一起,你当年不是特别喜欢他的吗?假如你们能够重新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拜托你,就放过顾辰和我吧,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好不好?”
许瞳眼神向她身后一瞟,谲然一笑,轻轻问:“话说,你当他是你哥哥的话,那你当年怎么会为他自杀呢?我还真是没听说过,有妹妹会为哥哥自杀的;除非,是情妹妹和情哥哥!”
章真瞳急切地解释,几乎快要词不达意,“没有没有!那是误会,真的真的!我没有真的要为他自杀,你相信我!”
许瞳立刻抓住她话里漏洞,突然逆袭一问:“难不成,你其实是在吓唬他?”
章真瞳来不及仔细想就急急点头,“对、对!”
许瞳又轻轻“哦”了一声,“就是说,当年你那所谓自杀,是假的;说到底你其实就是想拆开我们两个,对吗?章真瞳,不说实话,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哦!”
章真瞳皱眉挣扎一下,狠了狠心,终于点点头承认,“对!”
反正这里只有她们俩,顾辰又不在,点头承认一下又能怎样。
许瞳呵呵呵笑着,笑声清脆得像顽童一般。蓦地她抬起手指向章真瞳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说:“章真瞳,你未婚夫耶!她站在你身后好久了呢!”又抬起头,笑容无比甜美,几乎快要渗出蜜来一样,“顾少,”她轻轻唤,“怎么不坐呢?站这么久,不会累吗?”
三九【不断】
章真瞳慌张一回头,果然看到顾辰站在自己身后。她立刻脸色大变。想要解释什么,却偏偏又觉得无从说起。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招认,没有人逼她,一时间她想不到该怎样去自己推翻自己——她所说那些话,他恐怕早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嘴唇蠕动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她只好气急败坏转回脸,对许瞳怒目相向,“你真卑鄙!你设陷阱,故意陷害我!我真傻,你害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我偏偏太天真,只愿意相信,在你心底其实还是有着一份善良的;我这么真诚地想和你好言好语诚诚恳恳推心置腹,想不到你却挖了陷进推我跳进去,许瞳,你到底什么居心!”
许瞳挑一挑眉,觉得自己眼皮在不受控制的抽动。她被章女大义凛然一番话刺激得几乎哭笑不得。
“章大小姐,真的你确实很傻很天真,也难怪别人会对你很黄很暴力,因为你的气质实在欠虐!首先,陷进是无中生有的,而你做过那些事情,你自己刚刚都已经承认,那些都是千真万确,你说那么真实存在着的过去,怎么能被叫作是‘陷阱’呢?那明明是事实;其次,我用我心里仅存最后一点善良恳切地告诉你,真的,你能一起说出来‘好言好语、诚诚恳恳、推心置腹’三个成语,真是令我意外!你的草包脑子里面,看来终于能有点愚蠢以外的东西了!”
章真瞳狰狞了一张脸,两颊肌肉不住抖动,恶狠狠盯住许瞳,声音拔得又尖又细,“我告诉你许瞳,这次你真的把我惹火了,说什么我都再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我要你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瞳蜷着眉心,一副十分受不了的表情,一边抬手揉耳朵,一边看着顾辰问:“顾少,现在是午休时间,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您未婚妻这么大呼小叫的,太有失仪态了吧?”转头用眼神轻飘飘溜了章真瞳一下,漫不经心说,“说真的,你脸皮忒厚,我要是你,这会儿我肯定早就主动离开;硬等到人家撵你走的时候,该多没面子!”
章真瞳气得不行,站起身随手抄起面前的杯子,那里边盛着多半下的冰水。
她作势想对许瞳泼过来,许瞳对她双眼一瞪,厉声问:“你敢!”
章真瞳被她震慑到,不由浑身一颤,动作一下滞住;刹那后心念一转,便又咬着牙决定继续——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对面那可恶的女人一些教训!
吸口气,她重新扬起胳膊。
然而手臂刚刚挥出一点点,就被一股极大力道攫缚住,不管怎样挣扎都再无法动弹。
章真瞳怔愣之下,转头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顾辰,吃自己,您说——您盯在我身上的这股劲头,是不是有点多啊?该不会是,您爱上我了吧?”她扬着眉梢,语调轻佻随意,神态放|浪不羁。
顾辰忽地微笑起来,待开口时怒气已经全然不见,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瑶瑶,本来我是想和你之间做个了断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么让我牵肠挂肚,我还真是舍不得太快跟你斩断瓜葛!”
许瞳觉得自己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淤堵住一样,闷闷的有些上不来气。
旁边走过来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其他人都停在距离桌子一米以外的地方,只有顾辰助手硬着头皮走上前,对他战战兢兢小声提醒,“顾总,那个…… 时间已经到了,您刚叫的提神咖啡我们已经为您打包,您可以路上喝;呃……恐怕得出发了,我们和对方约在一点钟签合同!”
顾辰淡淡回她:“知道了,你们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
助手悄悄吁口气,带着其他人快速离开。
她的老板刚刚显然非常不悦和那女孩的谈话被她打断。
还好他的不悦被他收敛在眼底,并没有释放出来令她当众难堪。
一瞬间里,心头几乎闪过想要辞职的念头。再和这最近无缘无故变得气场压抑的上司多相处一段时间,她真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紧张提前衰老起来。
顾辰抬眼轻扫了一下许瞳,“瑶瑶,记住我的话,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许瞳看着他冷笑,“顾少,您不是想让我做章真瞳丈夫的情妇吧?您觉得,就冲着您那位没脑子的未来配偶,这么降低自己格调的事,我可能答应吗?”
顾辰也笑,笑容诡异阴谲,“那不如,我休了她?”——
四十【辞旧】
事后再回想顾辰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不如,我休了她?”许瞳只觉得对方是在讽刺自己。
休了章真瞳又怎样?顾夫人的位子照样是由另外一位头脑简单家世显赫的女人去做,说到底这妥协不过是想让她屈服做他的情妇。
想到情妇两字,许瞳不由嗤笑起来。
究竟是该说他不了解她,还是说他正因为太了解她不肯屈居人下的个性,所以才更想要征服她?
想让她成为男人的禁脔玩物,除非她死掉,否则绝无可能。
晚上唐兴邦回家以后,告诉许瞳一个消息。
“你以前读过的那所重点高中,本来定在这个月底举行校庆的是不是?不过我听你乔爷爷说,有人答应出资为母校重新修建图书馆和体育馆,奠基仪式就定在本周末。校方为表彰谢意和借着双喜临门的彩头,于是决定将校庆日期突然提前了。下午你乔爷爷打电话到店里,委托我帮他转个话,校庆那天他也会去,他要你也到学校去看看,他想见见你,和你聊聊天说说话。”
许瞳欣然应允。
随后一个人时,不禁有些暗惊咂舌。
校庆那么大一件事,居然会因为单个某一人而突然改期。足可见人世间有一句话果真说得极其正确:有钱能使鬼推磨。
到了周末,许瞳起得很早。
把长发简单扎成一束马尾辫,换上朴素的衬衫牛仔裤,许瞳带着一身清爽,轻快出门。
想必今天学校邀请到的那些重归母校的莘莘学子,其中一定不会有如她一样尚待业家中的应届毕业生;她不过只是群众演员路人甲,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装扮得多么花枝招展。
并不是想趁这不一样的日子去摘人眼球,到学校来不过是因为乔爷爷想要见她。
然而当她踏入校园,一身恍如学生时代的清纯打扮,却生生晃直了庞蒙的眼睛。
见到庞蒙,许瞳略略一怔,想一想,到底相识一场,便顿住脚步同他打了声招呼,“嗨,你也来了!”
庞蒙快步走近她身边,急切回应:“恩;以前宣传部的老师拜托我过来帮忙题毛笔字。”说到这时他顿了一顿。
明明想要一直保持冷静自持的成熟形象,却终是难掩藏在心底的小小喜悦。他看着许瞳轻轻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许瞳举步向前走,“呵呵,是啊,来参加校庆的都是有成绩有作为的牛人,像我这颗当年只读一半学期就跑掉的嫩葱青蒜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我妈妈的老师要我来这见他一下的。”她居然心平气和说出缘由给他听,竟仿佛已经忘记与他之间那些往 日的旧情之伤。
庞蒙随她一起往前走,双眼灼灼望着她脸颊,眸心晶亮闪烁,声音中几乎隐有哀求,“时间还早,不如先来看我写字吧?”
许瞳抬眼去看他,忽然被他眼底满满的恳切期盼所震慑。
重游在故地,身边是旧日情人,熟悉的面庞,遥远的回忆,刹那的影象重叠,几乎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两人从未曾移动过,只是那样一直相对凝视着,任凭时间在身边匆匆来又匆匆去,冷冷带走一切美好,对在凝望中不知怎么竟迷失掉对方的两人报以残酷嘲笑。
多唏嘘,这就是他们的青春,那样明媚的来过,又那样伤痛的走了。每当再回忆起来,不禁令人叹息幽幽,眼底酸涩,心头泛软。
微微沉吟一下,几乎有些可怜庞蒙,许瞳点点头,“来得还真是有点早,能有件事打发下时间,也好!”
庞蒙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一旁椅背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他将两只袖口分别解开,胡乱的挨个向上挽着,为等下握笔题字做着准备。
许瞳有些惊悚。
他竟把那样精致的两只雪白袖子挽得像花椰菜的菜心一样,层层叠叠褶褶皱皱,真是笨拙得可以。
还不只如此,也不知怎么,那袖口就像被顽皮的小恶魔施过魔法一样,偏偏要与他作对——他不断的把它们挽上去,它们不断的自己松脱下来,如此一直没完没了、反反复复。
许瞳实在看不下去,冲动的走上前,手臂向前一探,“你真的好笨!让我来吧!”
三下两下就把袖口利落挽好。
抬起头时,她看到庞蒙脸上的神情几乎已是欣喜若狂。
许瞳默默叹口气。
他对她依然没有死心。可她却早已经对过去再无一丝留恋。
他这样对从前执着不放,始终坚持,可就算到了将来某天,她依然未必动容,到头来他只是会害苦他自己。
该怎样让他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
庞蒙提起毛笔,写过几个字,忽然一抬头,看向许瞳的眼神燃起灼人的温度,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似心中正为某事忐忑紧张着,“不如,我教你写大字吧!”
每个字,说出来时,仿佛都在颤抖。
这个人,这句话,这地点,这情景,和多年以前比较起来,竟几乎一模一样,一时间许瞳甚至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稍稍恍惚一下,她即刻便定下自己心神。
思绪悄悄转动之间,已经做出决定。
或者可以借着这件事令他明白,他们之间,再无法回到从前。
“好啊!”她轻轻答。
庞蒙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他竟觉得许瞳刚才那声答应里面含裹着清脆欢快,那动人的声音仿佛昨日重现一般,不带半点岁月痕迹。
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已让庞蒙眼底悄悄有些湿润起来。
他小心翼翼拉住许瞳的手,待她几乎如易碎珍宝一般细致专注,把她轻轻拉到身前来,呵护在桌子与自己胸膛间。
厚实大掌包拢住白皙小手,刹那间的肌肤贴合,险些令他眼底有湿热泪珠夺眶而出。
从来不敢轻易奢望;眼前的情景,以为此后只能到梦中缅怀,却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可以再来一次。
她乖巧立在他胸口前,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一齐带动染墨笔尖,不知究竟是激动颤抖,还是写意洒脱,两只手臂翩翩齐舞,在纸面上顿顿挫挫地游走,留下两团乌黑墨迹。
手起手落的几个挥舞之间,“曈曈”两个字跃然纸上。
收笔时,他的心跳声一下子就从“怦怦”变成“隆隆”。
岁月无声淹没过往,擦去旧痕;他却偏偏倔强要把她的名字刻牢在心上。这一刻,拥着身前的她,他别无所求,只希望还有机会可以再回到从前,将未得善终的那份真情真爱,拂去殇痛,圆满续写,挣得未来。
他闭上眼睛,嘴唇颤抖贴在她耳际,似吻似含,轻声喃喃念她的名字:“曈曈!”
她似微微战栗一下,然而那战栗只是被陌生人无端靠近时的不适而已,其中并没有半点心灵上的悸动兴奋。
她很快放松下来。
他放开她的手,转去扳她的肩,将她轻轻旋过来,面向自己。
她温驯的任他举动,没有一点拒绝和抵触。
他抬手,小心探去托住她的下巴,珍爱的轻轻摩挲慢慢抬起,深深凝望她的眼睛。
她转动的眸,幽幽转转,晶粲无底。
他似着了魔,痴痴然然望着,不知不觉低下头去,有如膜拜般,带着旖旎叹息,轻轻覆住她柔软双唇。
试探的吮动,竟没有遭她拒绝!
于是不禁心头狂喜大起胆子,张开嘴巴动情含吮用力辗转,,屡屡想要攻入她那方软馥清甜之地。
这一瞬以后,哪怕让他立刻死去,他也会甘之如饴,不会皱眉一下。
从不敢奢望,活着的日子里,还会再有能够这样亲近她的醉人时刻。
庞蒙吻上来时,许瞳没有闪躲。
她任他恣意亲吻。
本想一直木然以对,趁此好让他明白,两个人错过就是错过,哪怕肢体再亲密如从前,岁月刻画在彼此心头的陌生感和遥远距离却无论如何无法消弭。
她一直面无表情任他亲着,不回应一丝一毫,企图等他幡然察觉自己正在苦演独角情戏。
然而眼神微微转动间,竟然捕捉到一抹熟悉身影正向这边徐徐走来。
心砰然一跳,不知究竟是惊是愤,思绪不宁间,嘴唇竟已无意识的轻轻开启。
对方那条躁动的舌,立刻毫不迟疑一举探入。
脑子里轰轰一片炸响。
这一瞬她的心头被纷繁凌乱所攻占,思绪全部结在一起,感官通通冰封凝住。
剪不断,理还乱。
于是索性闭上眼睛去无赖这一回。
随它事态怎样去发展,她不愿去想,只望能够独善其身,独守其心,静观其变。
因为眼前这位顾氏企业新一代掌权人顾辰无条件出资为母校承建图书馆和体育馆,校长对他热情得恨不能将自己焚烧成熊熊火焰山。
他兴致勃勃带着顾辰在校园各处游走闲逛,仔细介绍着今日校园较从前相比,又堪堪增加几多辉煌。
这贵气俊朗的男子一直嘴角噙着淡淡微笑静静聆听着。那副优雅迷人的姿态风情,恍若天成,好似是散发于心骨之间,竟没有渲染到一丝俗世铜臭味道。
然而若不是一向视力精好,校长大人几乎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他竟看到眼前这贵气男子,在刚刚一个刹那之间,脸上始终优雅迷人的表情,竟蓦地变得有些……扭曲;亦或也可以叫做……狰狞。
他看得真真切切,眼前被传说城府深沉的俊逸男子,在刚刚短短一瞬里,眼底迸射出凌厉寒光。
这是多么有趣的反应!
而这样有趣的反应,难道是因为不远处正同别的男人接吻的那个女孩子吗?
四一强男强女之【针锋】
气氛既诡异且尴尬,校长忍不住轻咳两声。
庞蒙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人经过,连忙放开许瞳,退开一些距离。
心中暗暗感慨不已。
很久以来,他都以清冷自律著称;别说对女孩子和颜悦色说句话,就是丢给她们一个温和眼神都不常有过。
然而今天,当他遇到许瞳,理智仿佛一下蒸发干净——他竟然就这样忘情的在大庭广众之地吻上了她。
转过头,他看到顾辰正嘴角噙笑眯眼望向这边,戏谑的样子看起来,不知为什么会让人有种阴绵诡谲的感觉。
老校长站在他一旁,面色略带些局促地呵呵干笑着。
正不知该怎样打招呼,却听得顾辰及时开口打破僵滞气氛。
他对老校长笑眯眯说:“真是好巧,我竟然在这里遇到故人了;校长,现在离奠基仪式还有一点时间,我想这样,不如您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让我和他们且聊几句叙叙旧,之后我再去会和您一同给奠基式剪彩,您看这样安排,可还好吗?”
老校长立刻答应他的要求,转身即走,把空间留给三个年轻人,任他们去“聊天叙旧”。
顾辰看看庞蒙,绽出笑容,“好久不见了,学弟!”笑一笑,语气忽然变得旖旎起来,话锋一转,打趣庞蒙,“还以为你是块万年顽石,不懂得什么叫七情六欲,没想到竟也是长了一颗红尘凡心。只是——”他漫不经思般拖长了音,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许瞳面颊,眯起眼睛,似真似假轻笑说:“我觉得这娶老婆呢,还是选厚道老实的比较好,太狡猾妖媚的女孩子,恐怕不好驾驭的,倘若从前又经历过别的男人,你把她娶回家去,怎么知道她不会与从前人藕断丝连而不安于室呢!”
庞蒙脸色一白,心底漫上凉意。
不单单为他出言暗讽许瞳。
至痛之处在于,他觉得顾辰似乎在暗示自己,他所爱女孩同他是关系匪浅的。
悄悄望向许瞳。
她本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蕴起倔强的恼怒,正争锋相对回以对方清凉嗤笑,“顾少说的真是对得很!不过我觉得,好老婆不只要能够宜室宜家,除此之外,她还要生命力旺盛,比如动不动就想要为别人hexie一回、死上一死,却每一次都死不成又能活下来的,把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合心的老婆人选,把她们娶回家去,不仅能让家中蓬荜生辉,更能帮助自己老公让他的头掩映在碧绿光华之下呢!”
顾辰看着她呵呵地笑,“有道理!的确,生命力旺盛这一条,非常重要;生命力旺盛的女人最适合开枝散叶!”
他一边说着话时,一边在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刚刚她和庞蒙接吻的样子。
说到这里,嘴巴本来是要打住的;可盯着她那两片被他学弟刚刚亲吻过的唇,他不禁有些恶毒的不愿停下,继续说下去:“瑶瑶,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你妹妹她正是因为符合你刚刚所说的那个条件,我觉得她一定能为我们顾家大大开枝散叶,所以我才同她订婚的!”
许瞳娇笑不止语带嘲讽地回复他:“顾少真是有爱心!您不知道吧?其实您这是一项义举,您把我那好妹妹收了,不知道会拯救多少男性苍生不受到hexie的心灵刺激呢!”
顾辰将眼神来回溜在许瞳脸上,眸仁无声无息时突地收紧,脸上笑容却越发绽放盎然,“瑶瑶,这几天我们倒真是有缘,常常不期而遇呢!”他踏开步子,踱向许瞳和庞蒙,看着她慢条斯理地似嘱咐般说:“瑶瑶,我学弟这个人呢,对待异性一向没什么经验,这一点是不同于你和我的;你可不要把他逗得太伤心啊!”
他又往前走上两步,离她更近,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笑得风生水起,用只有两人能听清楚的声音暧昧耳语着,“真是不乖,再让我撞见你勾搭别人,当心我不高兴有人会跟着一起遭殃!”
他轻声细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威胁,脸上笑意虽盛,盯紧许瞳的一对眼眸里,却透射出不容忽视的警告寒光。
许瞳立时察觉到,他并不是为争一时之快才说出那样的话;他的警告与威胁都是格外认真的。
真是可笑,他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又凭什么要求别的女人为他守身如玉?
本想出言反驳他,他却已经调转开头,看向庞蒙。
他一面热络的拍拍庞蒙肩膀,一面对他笑得有如兄长般亲切周到,仿佛并不知情他与许瞳之间的旧日关系,“学弟,你要当心些呀!瑶瑶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啊,狡猾起来不知道多让人黯然销魂,简直就是一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狐狸!”
他仿佛再自然不过说出这些话,却在无形中昭显出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寻常到什么样子。
庞蒙看着顾辰慢慢皱起眉心,刀刻一样的川字里面,仿佛隐了无尽伤痛,“学长,不管从前怎样,无论如何,今后的日子,我只想她能给我机会让我去爱惜她!”
他话音一落,眼神从顾辰脸上掠向许瞳看去。
许瞳微微一怔,似有瞬间感动,但表情即刻便又恢复到平静无波的样子。
而顾辰,他看得清楚,他笑容蓦地一僵;虽然很快他就令自己变回惬意从容,但从那一瞬的僵凝笑容里,流泻出来的却是浓浓不悦和森森凉意。
“学弟,”他笑眯眯地殷殷叮嘱,“相信我,瑶瑶这女孩并不适合你,你该找个温顺听话的才是!”
庞蒙却固执地坚持己见,“我只要她!”
听他这样讲,顾辰双眸一暗。
他嘴角处虽然依然向上翘着,可任谁都能够看得分明,此刻他脸上途有微笑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微笑的真诚。
“听话!”他拍拍他肩膀,替他抚平理好被他随便掖在衬衫里的领带,轻声叮咛地说:“回头给你介绍更适合你的女孩子!”
不给庞蒙再说话的机会,顾辰已经从他身边越过,直直向校长室走去。
临走前在许瞳脸上飞快一瞥。那女孩正淡淡嗤笑着,微挑的眉梢间,充满不羁与嘲弄。
她桀骜不驯的样子,真是让人抓狂。假如不是有要事在身,他真想冲过去撕碎她那副令人着恼的臭表情。
往校长室走时,顾辰忍不住还在心里想着刚刚许瞳和庞蒙接吻一幕。
不知不觉间,心头便涌起一股怒意。
想不到在她身上,他竟会屡屡看走眼。以为她楚楚可怜,却不知她其实心机深沉。若说她是天下最会装样子骗人的女孩,他觉得一点也不为过。
总是在和他刚刚纠缠一番以后,刚一转身,就能被他发现她又跑去和庞蒙搅在一起,死灰复燃。
想想真是好笑,他和庞蒙两个人,在国外时,一个绝对霸气,一个完全冷漠,堪称最不好被女人接近真心的两个大男人,如今却被那一个狡猾女子齐齐hexie在股掌间,真是可悲可叹。
他从前那些道行,摆在她面前时,竟简直形同白练一样。
是不是对她太过心慈手软?总是想教训她一番,却总是在最后关头被她恍如受伤一样的淡淡凄楚所惑,于是总在功亏一篑时,收手打住,令自己失败,令她狡猾得逞。
是不是她吃准他不能够教训她到底?
顾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时候,几乎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按下号码时,心里犹自恨恨在想,一定要逮到机会彻底教训她一番,要让她知道,他对她并非有多与众不同。
电话拨出去,很快被接起。话筒里传来助手毕恭毕敬的声音,“顾总,请问是有什么指示吗?奠基仪式就要开始了,您最好能够尽快赶来校长室这里。”
顾辰抬手捏捏眉心,淡淡吩咐:“之前让你借口出差调研去推掉章家两天后的生日宴会,关于这件事,我改变主意了。去把出差的时间向后面调一调,打电话给章府,告诉他们,两天之后,我会准时赴宴。”
助手恭顺应下。
只是在挂断电话那瞬间,他自己又开始后悔刚刚的决定似乎有些冲动。
瞧瞧,他这是在和谁置气吗?她找别的男人接吻,他就决定去赴“未婚妻”的生日宴;他倒总是看得到她和别的男人缠在一起,可他去见她最讨厌的女人时,她却并不知道与看到。
轻叹一声。为自己觉得可笑。
几时开始,他竟然变得这样幼稚?
抬手再用力捏了捏眉心,他告诉自己说:不过是想要征服她罢了,以后大可不必再这样认真地计较。
庞蒙两只眼睛盯紧在许瞳脸上。
从他亲过她开始,他一直在悄悄注意她的神色变化。
在他松开她的时候,他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娇羞绯红的晕;然而没有,她吝惜呈现一丝一毫那旧日的娇羞情怀给他。除了平静淡然,在她脸上,他什么也再看不到。她甚至安静得已经快要面无表情。
然后在和顾辰说话时,她却竟然起了变化。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吧,在与顾辰针锋相对的时候,尽管她眉间眼间处处蕴着不羁和恼意,可那些情绪,却让她看起来鲜活而亮眼。
喉咙里慢慢涌上一股苦涩味道。
她与顾辰,都是城府深沉的人,在他人面前,不会轻易流露出真实情绪。
可是今天,这样两个控制情绪的高手,居然齐齐向对方出言相讽,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虽然期间他们全都始终维持笑语翩然的样子,可任何一个除他俩以外的人都能够看得分明,他们的谈笑之间,早已经失却冷静。
庞蒙心头漾起闷闷一簇疼痛。
这意味着什么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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