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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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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认识这些东西;只能沉默着听任林微微的尝试。
这处林中,没有参照物;视线所及范围又极小,林微微试了很多种方法,却根本无法分辨清楚他们究竟是在原地打转;还是已经走出了很远;或者是已经偏离要想要去寻的地方。
之前过来这处,颜子轩有所顾忌,便没有将实情告知苏洛河。
现下只有苏洛河一人,林微微便一段一段的,将颜子轩之前同她所说的那些东西,转而告诉了苏洛河知道。
苏洛河听罢,问了林微微一句:“他为何顾忌孟柯?”
林微微默了默,问:“你不奇怪么?”
最初识得孟柯时,苏洛河曾奇怪他的身世。
他的父亲说,孟柯是他故友的孩子。
至于这故友是谁,父亲却从未同他和母亲提起。
后来,孟柯便一直有些古怪。他懂得很多,却还是对很多事情孜孜不倦的学习,他从小便知隐忍克制,却又乐于跟随意气用事的自己。
林微微问苏洛河,你不同样奇怪么?
苏洛河却摇摇头说:“我很少奇怪他的动作。他一直难以琢磨,我便习惯了不去琢磨。”
苏洛河认为,兄弟间该有些值得信赖的东西。比如他想要做什么,又去做了什么,苏洛河很少会去细细询问他,但孟柯确实从未另他对于这份友谊失望过。
因为不曾怀疑,所以不曾奇怪。因为不曾奇怪,所以从未琢磨过事情与事情间隙中的诡异。
比如,最开始,苏洛河决定护送林微微出城的时候,打点下了假扮自己和林微微的人,却为何最后孟柯带着朱八刀突然出现在戚林城内,完全没有行色匆匆的模样便找到了苏洛河与林微微的所在。
林微微记得,那个时候她和苏洛河刚坐下来,正要点菜吃饭。
戚林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茫茫人海中要找寻两个人的具体位置,应该不大简单吧。
那时候,苏洛河问孟柯怎么甩掉许将军一干人等时,孟柯只默默喝着茶,然后告诉他们,不知为何一直紧追其后的宣王府军撤了。
再比如,那日林微微被颜子皓禁足在房中,孟柯和朱八刀奉了苏洛河的命令要将她救出去时,朱八刀苦于无法脱身居然甩了两炸药出来。
当时,以为死了两个宣王府卫,后来孟柯却说,不过重伤而已。
如果,他也同林微微和苏洛河一样,一路光顾着甩掉宣王府军的追捕,他又如何知道那两名府卫非死而只是重伤呢。
今晨,静王府书房暗室内,颜子轩说:“……曦宜城的县令曾写书一封,想要告知你父亲你在曦宜城的弦和庄内。……那封信被我拦下来了。可你却说,你父亲收到了颜子皓的密信,你父亲是因着那封信得知了你的下落。……先不考虑送信途中耽搁的时间,我们先说颜子皓如何能够得知你的行程。假如,他派了暗探盯住你们,……这曦宜城是我的属地,我很清楚这地头上有没有宣王府派来的暗探盯着你。……事实上,如果宣王府有暗探跟着你,一路上苏洛河也不可能没有发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们四人中有人是宣王府的奸细。……”
颜子轩背手问林微微:“你们四人中,除开你自己还有苏洛河,孟柯和朱八刀两个人让你来选,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宣王府的奸细?”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
颜子轩不动声色,因为不想错杀,更不想为此打草惊蛇。
谁又能肯定,与宣王府暗中勾连的一定是孟柯?
苏洛河敛目问林微微:“如果颜子轩怀疑孟柯,那为什么不令止他进山,还随着我将他们二人带进来?”
林微微十指交握:“孟柯,他可能是我们之中最清楚怎样走出这迷雾的人。”
虽然不知道孟柯对于肖沉水画作,及其与之相关的秘密究竟知道多少,但林微微很肯定,他一定是几个人中最有把握走出这迷魂阵的人。
天色渐暗,迷雾中望不清天色。
想要生火,火苗却被那呼啸来去的迅速吹灭,最后连火折子里的星点火焰都燃尽了。
苏洛河掰了一半干粮,递给林微微,两人相靠而坐。
“林微微。”
“嗯?”
“没事。”
“哦。”
“林微微。”
“嗯?”
苏洛河踌躇了许久,突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朝林微微大声道:“反正你被退婚了,不如我们成亲吧!”
反正……不如……
???
林微微目瞪口呆望向苏洛河,怒火中烧:“什么叫反正我被退婚了,就不如跟你成亲?!!……苏洛河!!!话有你这么说的吗?!”
林微微握紧双拳,使劲朝苏洛河的脑袋上捶打,苏洛河自知激动失言,委屈地抱头接受了林微微的暴力相向。
等到林微微爆发完,苏洛河顶着一脑袋的肿包,连忙赔笑道:“一时嘴快,漏了好些话没在一处说出来,息怒息怒。”
林微微恨恨咬牙,转头望向别处。
虽然,知道苏洛河究竟是想说什么,可被这么表述出来,实在令人难压心头怒火。
苏洛河握拳,正经脸,洗心革面重头开始道:“咳!林微微,如今,如今你是一个人了,我也是,要不这样,我们凑合凑合?”
林微微斜眼朝他,突然暴跳而起,忍不住又一阵捶打。
什么叫做凑合?!
苏洛河,表个白真的那么难么?
第三次机会。
林微微黑着脸,握着拳头瞪着苏洛河,威胁道:“要就好好说话,要不你就什么也别说!”
她的脾性不好,任性倔强。
而苏洛河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肆意妄为点火就着,两个人又都是少年心性,虽然早已心知两情相悦,某些话却一直吊着从未从口中说出来。
似乎觉得谁先直面掏出自己的内心剖白,谁就会彻底落败一般。
直到今日,苏洛河觉着自己再也憋不住了。
他左思右想,连着说了两次却令得林微微越来越生气,懊恼中,只好沉下一口气。
侧身将林微微抱过来,抚着她的后背,苏洛河的下巴抵在林微微的颈窝上,泄气一般,“好吧,我好好说。……我喜欢你,不想要再看见或者听见你的名字跟别人绑在一起。所以,林微微,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想要咫尺天涯的距离,不想要看见别人将你握在手里,不想要看见你为了别的人哭泣。
苏洛河彻底泄了气,松了他一贯抬的高高的桀骜之气,抱着林微微,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背上。
“苏洛河。”林微微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嗯。”
“我也……喜欢你。……所以,不用那么难过的语气。”
清晨,依是大雾弥漫。
林微微想了个新的方法,既然没有参照物,那他们就该自己做些清楚的标记。
林微微指着树干,比划了个叉,对苏洛河道:“这里,划一刀。”
这里,树与树之间间隙甚远,再到另一颗树时,林微微指着树干又比划了两下:“这里,划两刀。”
就这么走着,待到准备划第八刀时,林微微终于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苏洛河,你说,在什么情况之下,七等于三?”她指着树上被划出的三道斜切的口子问。
在什么情况下,七会等于三?
林微微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苏洛河侧目想了想,对林微微道:“如果我们走的是八字形,三点一弧,那么七就等于三。”
……八字形?……三点一弧?……
林微微豁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如果真的是八字形……”林微微寻思着。
苏洛河道:“如果真的是八字形,那么再往下走,九便会与一重合。”
而事实,果然如此。
林微微摸了摸本该被标上第九个标记,却已经划了一道斜口的树干。
他们果然是被困在一个八字葫芦形的迷宫之中。一半路程确实往前进,而另一半却使得他们退回到原点。
五感被这迷魂阵法彻底搅乱,所以他们应该悖逆自己的感官而行。
依次走到标记为五的大树旁,林微微说:“选一个看起来是回头路的方向。”
果然,再没有看见之前被标注了的树木。
待到又数到第五个数字,苏洛河已经明白了迷局,指着貌似回头路的方向道:“这边。”
两人相互扶持着,终于浓雾不断消散。
听到陈景跃吵吵嚷嚷的声音时,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
那陈景跃朝他们背后望了望,失望的沉默下来,平日里的精神劲全无,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
苏洛河问:“怎么?”
颜子轩语气低沉,解释道:“还没有看见孟柯和陈姗姗。”
又过了两日,静王府和弦和庄都派了好些人入林,非但没有孟柯和陈姗姗的下落,更连些入林查探的人都湮灭音讯于林中。
弦和庄的后山,一直是弦和庄的禁忌。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也没有人有兴趣至那浓雾密林中一探各中究竟。
陈景跃对大山大水一向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人迹罕至的密林。当初不过是因为苏洛河要进去,他觉得好玩非要跟着,可是如今他安然无恙,陈姗姗却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景跃整日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弦和庄的后山整圈整圈的跑。想着过不几日,押送火药去往陶诸城的陈大庄主也该是要回来了,整个弦和庄也都疯了。
然而,在第三日的清晨,静王府中辗转反侧的众人终于得了消息,孟柯背着陈姗姗从林中出来了。
一向儒雅翩翩佳公子的孟柯,那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如乞儿一般。他的双目熬得通红,抓住弦和庄的一人咬牙道:“去曦宜城请医师,快。”
他背着的陈姗姗面色潮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乖乖的存稿箱……
本人带病出远门了……
98信任
弦和庄坐落在一处硝石矿产旁;因着弦和庄匡扶太祖有功,弦和庄便有了冶治火药的特权。
不过,这项特权也使得弦和庄有了许多限制,比如火药出库,需要经过县令的大印确认后,清点数量一致才能得以放行。
此刻;弦和庄的陈大庄主和公孙卯已离开曦宜城多日。
多数人都以为孟柯令人去曦宜城内请医师,是因为不信弦和庄原本那浑浑噩噩的老医师的医术。
孟柯换了身衣衫;整齐了一身上下,拉开房门时看见苏洛河站在门口抱手望天;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
苏洛河低声问他:“你为什么知道那个死老头不再庄中?”
孟柯笑了笑;没有说话,顺着长廊朝外走去。
被他甩在身后的苏洛河大声冲他问了句:“你究竟忠心于谁?”
孟柯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低哑道:“我自己。”
林微微站在陈姗姗的房间里,帮忙将洗冷的毛巾敷在陈姗姗的额头上。
曦宜城内请来的医师摇了摇头,对陈景跃道:“邪风入体已久,小姐高烧不退估摸着已经好几日了,如今实在已经无力回天。”
“你算什么医师?!”陈景跃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拖拽着将他扔出房外,“这点小病小烧都治不好,以后不许在曦宜城中瞧病!你给我滚!”他说着,将桌上的医箱砸了出去。
孟柯适时缩回一只脚,恰好躲过了狠命砸来的木箱。
被众人拦着扯着的陈景跃依在骂骂咧咧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医师,孟柯侧身走了进来,在陈姗姗的床头站定,瞧了一眼转头问林微微:“这是第几个医师?”
“第三个。”
“都是这么说的?”
林微微想,孟柯才到,该是没有听到医师下诊断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过,光看陈景跃的反应也大约明白了这些医师对陈姗姗的诊断并不好吧。
林微微又换了一块帕子,覆在陈姗姗的额头上,嗯了一声。
孟柯沉默半晌,对林微微说:“麻烦,跟我来一下。”
跟着孟柯来到一间空置的房中,林微微合上门,转头问他:“要跟我说什么?”
“比你们晚出来是因为这个,”孟柯从袖袋中掏出一颗青色椭圆的果子,林微微一愣,孟柯淡淡道,“是的,修罗果。……我知道,颜子轩要找的是这个。原本确实想要给他,不过现在看来,不能了。”
孟柯将那枚果实重新收到袖中,“将这个放到陈姗姗的药汤里一同煎煮,只一剂她就能活。……颜子轩想要他的母亲康复,不过在我看来,年纪轻轻的孩童比半入黄土的大人更值得帮助。……更何况,他的母亲还活着,而陈姗姗不吃这个就该是不能活了。……我告诉你这个,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跟你说,松风水月的修罗果已经没了。”
他说完,转身推门走了出去,就像是他所说的,只不过告知林微微一声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只一剂普通驱风汤药,陈姗姗的高烧当夜便立即降了下去。
被胡乱抓来的赤脚医生惊讶不已,觉得自己的医术或许比他自己认为得要高明许多,捧着陈景跃大方打赏的银两,乐颠颠的下山选地方开医馆去了。
修罗果结于修罗树,百年只结一颗。
颜子轩未曾向林微微透露他要找修罗果做什么,林微微却从孟柯的嘴里听到了一丝答案的踪迹。颜子轩的母亲得了病,可是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
陈姗姗恢复得极其迅速,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吵着闹着非要将苏洛河找来不可。
苏洛河不带好气地站在床头斜眼看她,林微微戳戳苏洛河的肩胛道:“对个小孩子,你能态度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么?”
苏洛河哼了一声,问陈姗姗:“找我干嘛?”
陈姗姗一跳从床上跃下,指着苏洛河叫嚣道:“骗子!”
“什么?!你说什么?!我骗子?!!”苏洛河激动起来。
“我七岁那年惊了马,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根本不是你救的我,是孟柯救的我对不对?!对不对?!”
苏洛河鼓鼓眼,“我可从来没说是我救你的,你自己使劲拉着我说肯定是我救的,你见我哪次承认了!!”
“你!你!!”陈姗姗气结,小短腿不停踹着苏洛河,“是,你没承认,可是你为什么不否认?”
苏洛河啧了一声,“那孟柯说你好麻烦,不让我说。”
陈姗姗紫青着一张脸,大眼睛鼓了鼓:“就因为那件事我才会天天盼着长大了嫁你的,我险些嫁错了人,你占我便宜!乌龟王八蛋!!”
苏洛河按住她的头,将她推开了些,怒气冲天道:“我又不要娶你,哪里占了你便宜!!!”
BALABALABALA……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林微微捂着耳朵劝架道:“停!你,”她指着苏洛河,“没有说实话,你确实不对。你,”她指着陈姗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小不丁丁的八/九岁,哪里有什么便宜。”
这么一说,陈姗姗更火了,她黑着脸大吼道:“我已经十二岁了!长得很慢而已,哪里没有便宜了!!!”
屋里。
林微微尴尬,苏洛河烦躁,陈姗姗愤懑。
空气中火光四射,陈姗姗嘟嘴道:“还好我那时虽然昏迷了,可是我还记得那个怀抱中的温度。”喃喃说完,陈姗姗探头向外,奇怪道:“诶?孟柯呢?我也有叫他过来的呢。”
孟柯一身青衫缓步向前走着,听得一串脚步紧跟其后追上前来,于是停了步子转身侯在原地。
静王府军追来,弦和庄众从四面包围。
府军中退开一条道,颜子轩走上前,展开一条两指宽的纸条道:“上面写着火库已清?这密信是传给谁的?”
孟柯唇角一勾,浅笑着拱手于袖一派怡然:“你不是已经觉察到了吗?有什么好问的。”
陈景跃站在颜子轩的身边,眉头紧皱:“你居然是宣王府的奸细?”
孟柯淡然道:“你不也跟静王府搅在一起了。”
“孟老弟,孟老弟。”朱八刀哼哼着挤上前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陈姗姗、苏洛河和林微微。
见此情形,苏洛河和林微微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并没有对众人围困住孟柯的场面有多疑惑。可陈姗姗见了这场景陡然炸开来,扯着鞭子唰一声甩向前头,风声赫赫,落鞭两侧人群立即闪身避开,陈姗姗几步跑到陈景跃面前,大声质问:“陈景跃,他是我救命恩人诶,你要干嘛?”
陈景跃眉头一沉,“父亲运送火药到了大宛城后,失了音讯。弦和庄火库内的火药不翼而飞,当然,我相信才到这里不久的孟柯没有将火药全部运送出城的本事,但他今晨送了一道密信出去,被静王世子截住了,”说着,陈景跃将颜子轩收中的纸条夺来,摊开在陈姗姗的面前,“看到吗?写的是火库已清。他是来确认我们弦和庄是否还留有火药的。……他是宣王府的人,我们的火药被运送去攻打自己人,助那宣王世子夺位去了……”
“错,”孟柯昂首,“我来确认弦和庄火库是否已经清空,是因为宣王世子不放心公孙卯,而他果然食言了。”
“什么意思?”颜子轩问。
孟柯冷眉朝他:“你最好把这封密信妥当交到宣王世子的手中,我们或还可以来得及阻止大宛国将这些火药用在我们的土地上。”
“大宛国?”陈景跃疑惑道,“怎么会从公孙卯扯到大宛国?”
孟柯淡笑不语。
沉默中,所有人都明白了,公孙卯应该是蛰伏在弦和庄的大宛国奸细。
“拿下。”颜子轩一声喝令,弦和庄众同静王府军刀剑出鞘,白刃立现。相较于支持颜子皓而言,他更倾向于正统继位的当今圣上。态度虽然偶有摇摆,静王府却始终保持着中立,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会漠视属地之上有宣王府的爪牙存在。
陈姗姗挥鞭一扫,挡在孟柯身前道:“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
陈景跃气结道:“你个小孩子,别来正经事上添乱!”
陈姗姗白眼一翻:“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都十二了!你别拿这几个字来压我。”
陈景跃跳脚令道:“把他们两个人一道给我抓了!”
众人得令,正欲飞扑上前,却听得一声锵响。苏洛河敛目,横剑架在颜子轩的脖子上,语气咄咄道:“放他走。”
颜子轩不应,侧目朝陈景跃使了个眼色,朱八刀的九环刀一闪,立时搁在了陈景跃的脖颈上。
苏洛河肃目重复道:“放了他。”
陈景跃嗤鼻道:“他是宣王府的奸细,根本就不是忠心于你,你保他做什么?”
苏洛河扬声问:“孟柯,你忠于宣王府,还是忠于自己?”
孟柯声线平缓,回答:“自己。”
“希望这次帮你,不是个错误。”苏洛河说完,剑抵颜子轩的咽喉,朝静王府军喝道:“放下武器,统统退后。”
朱八刀手中大刀上环环相撞,哐啷作响,“弦和庄众,放下武器,立时退后。”
陈姗姗哇哇叫道:“你们是都聋了吗,死了吗?给我退后,退后!”
“孟柯。”林微微叫了一声,扔了个巴掌大的物事去。
孟柯抬手,将那物握在手中,眉间一松,面瘫脸上竟似有了些许动容之色。
林微微道:“那么宝贝你父亲的药,一身伤患就用这个擦擦吧。……快走,保重。”
孟柯点头,转身越墙而出。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陈姗姗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得罪。”苏洛河收剑回鞘,朱八刀也在同时收起了九环刀。
林微微拍拍陈姗姗的肩膀,陪她走回屋去。
苏洛河说,我认识孟柯多年,他不一定是个合格的跟班,但却一定是最值得的朋友。
林微微记得母亲说过:人生在世,我们应该相信一些东西。
所谓真挚,不仅仅包括坦诚,还包括肝胆相照的信任。
即使疑惑丛丛,前路不明,我们也应该要有一些值得信任和坚持的东西。
当时,苏洛河说完,林微微便即沉沉点头。
她说:“你苏洛河觉得值得信任的人,我便也信任他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是乖乖的存稿箱……
捂脸,越来越不言情了……我会撞墙角自我反省的……
勾手指头数了下,还有几章估计就差不多了……
99惊马
重伤昏迷的陈庄主被宣王的两名亲卫护送回弦和庄的时候,远在洛国最南端曦宜城的人们;收到了一个消息。
国军的主将李隆节节败退;至京都外百里反降于宣王。
林微微不知道京都的人们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钦点李隆出征的圣上现在是否还被蒙在鼓里。
国军败局已定;颜子轩相信;在他们得知了李隆叛变的消息时,颜子皓率领的宣王府军应该已经开进了京都内。
过了两日,苏洛河收到一封密信。
晨光照在他的枕边时,他听见了咕咕的鸽子叫声。一只白鸽站在苏洛河那间房的窗棂上,正悠闲地啄食着什么。
苏洛河疑惑着坐起;朝那窗边走去;却见窗棂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剖出一个凹槽来,里头撒了些浅黄色的碎沫;应该是信鸽的吃食。
苏洛河将绑在信鸽脚上的密信取下,展开。
孟柯的字迹,写着:天变。林大人安好。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孟柯究竟是谁,在宣王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位置。只知道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身份,从头到尾只愿意说也只肯承认的事情是:他只忠于自己。
自从知道了曾经的救命恩人不是苏洛河,而是孟柯,陈姗姗对林微微的态度好了许多。弦和庄里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就她和林微微两个,既然没有了敌对的关系,陈姗姗说:“勉为其难做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陈景跃叼着草根斜睨她们一眼道:“女孩子间的情谊真是不可思议。”
今日一早,陈姗姗拉着林微微去了弦和庄的马厩。
即使陈姗姗一再强调她已经年满十二岁,但实在一副八/九岁的模样。她很倔强的坚持自己牵马,自己拖了个小台阶过来爬到马背上。
林微微摸摸那批苏洛河帮她买下的一向很不听话的棕马,那马眨眨眼睛甩甩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却又踏了几步朝林微微靠过来。
陈姗姗说:“林微微,你那马脾气可大啦,上次我逗它时被它踹了一脚,当下拿个鞭子要抽它,结果被公孙卯拦下了。他跟我说,你这是大宛国最好的汗血马,……所以,真是苏洛河买的吗?花了他多少银子?”
林微微不记得苏洛河花了多少银子,只记得那时买的好似不大贵。
她抬手梳了梳马鬃,那马明明惬意地眯了眯眼,却还摆出一副嫌弃林微微的模样,呼了好几次气。
林微微噗地一声笑出来,小声道:“还真是一样的脾气,难怪只有他治得住你。”
不过陈姗姗可没管究竟这匹马谁治得住谁治不住,她只知道曾经抓着朱八刀问这破马是谁的时,朱八刀说是林微微的,她便想看看林微微究竟如何骑这性子极端不佳的马。
在她看来林微微可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陈姗姗说,如果林微微能赢,她就原原本本的将与孟柯消失在林中的那几天的事情,告诉给林微微知道。
听到陈姗姗这个要求的时候,林微微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那匹马虽然脾气不好了些,也曾有那么一次将她差点颠下马来,可性情别扭并不代表有多危险不是。
等林微微蹭上马背的时候,陈姗姗哼了一声,心情立即不好了。
那马呼哧呼哧表示不满地出了几口大气,焦躁地跺了几下前蹄以示对于林微微的鄙视,可还是安安稳稳地站在原等着给她攀。
陈姗姗的嘴巴撅上了天。
凭什么苏洛河不喜欢被她陈姗姗黏着,却喜欢黏着林微微?凭什么孟柯不多爱跟她陈姗姗说话,却能和林微微说上几句?
更凭什么连一匹马都对自己和林微微有着不同的态度?!
陈姗姗嘴巴一手紧着缰绳一手遥遥向前指去道:“如果你先跑到那溪边,就算是你赢了。”话音未落,陈姗姗便即驾马飞奔远去。
林微微目瞪口呆。
这,这,这算是作弊吗?
来不及多想,林微微忙追上前去。
此时的苏洛河正同朱八刀在河畔的树荫下纳凉。方才洗了个澡上来,仰在这树荫下,两人都想起了从前同孟柯一起的日子。
苏洛河仰头望天翻了个白眼:“八刀,少了一个人,突然觉得很安静呐。”
实际上,孟柯在的时候话也不多,可是这么多年的三个人突然少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感觉空落落的。
苏洛河感叹着,心头难得浮起一丝伤感的情绪,突然听见了朱八刀震耳欲聋的鼾声。
“啧。”苏洛河斜了朱八刀一眼,没心情像往日一般捉弄他,由得他倚着树干发出震天的鼾声。
突听见马蹄声声追赶而来。苏洛河侧头朝那处望去,看到一红一紫两个少女驾马追赶而来,紫衣少女本来遥遥落在红衣少女之后,过不多久却追上前来了。
苏洛河瞪眼:“林微微?!”
马背上的林微微有着些许得意。
她完全没有做什么,只是乖乖的坐在马背上,这匹马却已经赶上了陈姗姗。
从前同苏洛河一行人上路时,林微微一直觉得这匹马很不乖的一直想往前拱。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匹马被她骑着一直不乖的原因。
这是一匹极有上进心的马,它不甘于落在任何马后。
明白了这件事情,林微微便更放松了。
她想,她只要超过陈姗姗,紧紧缰绳这马就会得意地以第一名的傲然姿态停下来,却没有想到被赶超的陈姗姗很是愤懑,愤懑之下她的坏脾气冲到了顶点,于是她挥鞭朝林微微那匹棕马的屁股甩去,边甩边道:“叫你跑这么快!”
那一鞭下去,“啪”地一声,极是响亮。
苏洛河神色一紧,一跃跳起,朝两人奔去的方向跑去,却看见林微微坐下那匹汗血马一惊,人立起高声嘶叫,撒蹄子狂奔向前。
马背上的林微微吓傻了眼,眼睁睁看着那马涉水而过朝对岸跑去,只好哭丧着脸大叫救命,握紧缰绳不让这马将自己颠下马背来。
陈姗姗傻了眼,没想到这一鞭子居然惊了马,呆呆望着林微微和那马奔远了去,突然被人一拽,从马背上一屁股跌坐在潺潺流淌着的小溪中。
“哇呀呀!!!谁?好大的胆子……”
苏洛河跃上马背,回头朝她怒目瞪视了一眼。
陈姗姗屁股痛得厉害,气愤中摸起一颗鹅卵石朝苏洛河砸过去,苏洛河一手拂过,那石头复又砸到水中,“陈姗姗你够了!她跟你有仇吗?”
说着,苏洛河垂手夺了陈姗姗手中的鞭子往前方追去。
陈姗姗既恼又愧,站在溪中朝苏洛河远去的方向嘟起嘴。听到后侧有响动,陈姗姗转头朝那处望去,看见惊醒的朱八刀正揉着眼睛看她,一脸的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我没有想要害她。”站在水中的陈姗姗一跺脚,水花四溅,“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想要害她。”
她说着,抬袖擦擦脸,也不知道是擦满脸的水花,还是在擦眼眶中闪闪如泪光一样的晶莹。陈姗姗倔强地咬咬牙:“我不稀罕被你们任何一个人喜欢!我不稀罕!!”
说完,她一步步从溪水中走出,朝着弦和庄的方向远去了。
烈烈风声中,林微微听见了一句喊声:“林微微!”
林微微紧抿着双唇,回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苏洛河的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路提心吊胆害怕得要死也没哭出来,却在这见到苏洛河身影的瞬间陡然泪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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