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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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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眼中的盼望,也因着他这样的动作黯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相信啊。
林微微迎着风,坐在母亲的坟头前。
阳光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来。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微微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无措,却更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张良是昨天一早就开始误会了自己的,那他为什么憋了一整天都没有发作,而到了今天,林微微向他坦白了,他反而无法原谅?
林微微愤懑地对着母亲的墓碑说:“娘,你不是说坦诚就好吗?……是我做得不对,我隔了些时辰,可我还是坦白了呀。……啧,怎么搞的。……哎,我又将事情搞砸了。”
毫无目的的絮絮叨叨间,突然逆风而来一个声音,微微弱弱的喊了声:“林小小。”
林微微瞬间止了言语,却不敢回头。
会叫她林小小的人,只有一个。
误会够多了,希望不要再多添一个。
92月夜
苏洛河走到林微微面前;挎着剑,抱手环胸,上下打量了林微微一番,“怎么一副丧气样?”
林微微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哪里有。”
这样的回答令匆匆前来;一脸声讨正义摸样的苏洛河很是尴尬,他揉揉鼻子,朝远方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动作被林微微看在眼中;于是顺着苏洛河翻白眼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企图躲藏在一颗大树后,只是那颗树干实在不大茁壮,只能挡了他的脑袋和一小半身子;肥壮的手臂和双腿打两边露出来,显得朱八刀的肥壮模样更好笑了些。
相比于他,孟柯倒显得坦荡的多。见林微微看来,也不躲,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态,昂首伫立在朱八刀旁边,向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苏洛河叉着腰,朝林微微看去一眼,略有些扭捏,但很快提起了几分精神,用质问的口气对林微微说:“林小小,没看出来你胆子挺大的啊,怎么敢在这时候将他藏起来?”
林微微一怔,鼓着眼珠子瞪视苏洛河,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洛河扬眉朝她,缓缓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想到颜子轩还真的是被你藏起来的啊。”
“……”林微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从安国候府出来,林微微的心情着实不好,坐了一程轿子便觉得十分憋闷,于是令了轿夫一行人先行回家。
她本想径直去往母亲的墓地,却没想到晃了神,慢悠悠的走到了热热闹闹的长安街上。
待得她发现置身于长安街时,已经走到了街市的正中。
在林微微恍恍惚惚的前行中,没有发现有两个身影,打从她出现在长安街头时就开始跟在她的身后。
朱八刀扯着孟柯小声哼哼道:“我敢肯定,真的看见微微姑娘眼珠子红通通的,像是刚刚哭过。”
孟柯瞥了他一眼,“就你多事。”
朱八刀努努嘴:“怎么就是多事了?万一微微姑娘真是被欺负了,我们少爷不就有机会了?”
孟柯一想,问:“话这么说不错,不过,少爷他人呢?”
只听不远处的酒家二楼传来一声大吼:“这菜为什么没有咸味?!!这汤为什么咸死人了?!!!给我换!!!”
朱八刀指了指声音来源处,拨拨额头上掉下来的一小撮头发道:“心情还是那么不好。”
孟柯默了默,甩开朱八刀扯住他的手,说:“我看看。”疾步追上林微微,并肩走了几步,见林微微没有发现他时很有些意外,匆匆环了林微微一圈,转身快步走向朱八刀。
“对不对!对不对!!我没有看错的对不对!!!”朱八刀见到孟柯若有所思状,显得很有些兴奋。
孟柯走过他身旁却不停留,急急朝方才那发出巨大声响的酒家奔去。
朱八刀一愣,相当诧异及沮丧,大步追上孟柯:“欸?怎么回事?那么着急干什么?”
孟柯却是不答,快步走上二楼临街的位置抬手压下苏洛河手中的酒杯,“或许他并未出城,……我们漏掉了一个可能。”
于朱八刀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孟柯认为肤浅的东西。
比如林微微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哭了,该是被人欺负了,再然后告个小状说,少爷,大约有个天杀的在欺负微微姑娘哦,我们去伸张正义去吧!
于孟柯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八竿子都跟他打不上边的东西。
比如静王世子的逃逸和失踪。
但八卦的精神很重要,尤其是在苏洛河已经没有什么勇气直面与林微微的某些问题时,这样的八卦精神更是尤为可贵。
孟柯替苏洛河寻出了一条很好的搭话借口——有关于失了踪的颜子轩。
朱八刀挠挠头,伤心欲绝的叹了口气。
功劳再一次的被孟柯抢去了,明明他才是发现这个突破口的人啊!!
既然成功搭上了一个不那么令人尴尬忐忑的话题,那得就继续锲而不舍的深入挖掘。虽然苏洛河其实并不太关心宫里究竟出了什么样的状况,虽然最近的京都确实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但能有那么一点谈资总归比从前傻愣愣的站原地不知所措要好。
月黑风高夜,三个身影闪入林宅后巷。
“怎么觉得这京都巡防的人多了许多?”苏洛河边走边嘀咕道。
孟柯沉思着,向暗夜中的后巷出口那端望去一眼。
朱八刀则是滑稽地抱着肚子哼哼几声,哀怨道:“我又饿了,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寄希望于将要偷溜进去的林宅中能有些好东西。
白日里,苏洛河从林微微口中得知了她确实将颜子轩收藏在了林宅中,于是他便顺着这条杆子往上爬,说想要知道目前宫中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介于颜子轩目前还只是被林微微私藏在自家宅子里头,林微微咬咬牙,决定让苏洛河一行三人晚些时候偷溜进来问他一问。
至于选在这么个黑灯瞎火夜深人静时刻偷偷将他们带进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能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张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尽量避免有可能出现的更复杂的误会。
林微微抓抓头发,在打开后门的刹那很尴尬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选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其实才更令人误会吧。
瞧她这脑子。
唉!
当林微微吱呀一声打开门的时候,苏洛河已经叉着腰挺着腰杆威风凛凛地站定在了门口。
在他身后,朱八刀黯然神伤的捧着肚子,孟柯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林微微问:“你们等很久了?”
苏洛河眼神炯炯大步走了进来,摆摆手道:“没有,没有。”
孟柯再次打了个哈欠,很不客气地对林微微说:“确实等了很久。”
朱八刀见着门开了,两眼绿光直闪,忙往里冲,边冲边急切地问:“微微姑娘,有没有什么吃……”
孟柯懒洋洋瞧着朱八刀,朱八刀傻愣愣瞅着孟柯。
林宅这道后门开得不大,平日不过是供小仆小侍出入。
此刻,大块头的朱八刀摩拳擦掌地冲上来,正好与迈步朝内的孟柯并了肩,于是,他们被卡在了这略有些狭小的门框上。
孟柯依旧用懒洋洋的目光望着朱八刀,朱八刀则傻憨傻憨地耸着肩头拼命要往里挤,两人各不愿意退让。
林微微望着这副奇景目瞪口呆,只听一声“咔咔”作响,见得那门梁上有些许碎石掉落下来,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冷汗道:“你们……”
“要死啊!”苏洛河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没人跟上来也没人带路,回头一看,见这两人卡在门上互不相让,登时火冒三丈。
他这低声一喝,朱八刀不知怎地一个滑溜,抖身吱溜一下滑了进来。
孟柯睨了他一眼,掸掸袖子上的灰尘,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将门关上后,遽然往后一跃跳开。
啪。
门墙之上,一块方砖碎了了下来。
林微微大张着嘴,正在腹诽着是林宅建设得不大结实,还是他们两个人方才挤得实在太蛮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苏洛河拍了拍肩膀。
苏洛河对她说道:“放心,我们等会儿翻墙出去,你家后门应该能撑到明个儿早上不垮。”
哈?她震惊的不是这事啊。
孟柯还在掸着他袖子上的灰,夜色中看不大清楚灰尘的踪迹,他于是冷着脸凝着神掸得十分仔细。走到林微微跟前时,孟柯刚好听到苏洛河的话,于是补充了一句:“你家后门大约碎了,明早开门,要小心。”
“……”林微微欲哭无泪。
颜子轩一早等在了房中。听林微微说,她不是主动对苏洛河交待的,而是被他套话套出来的。而她主动交待的人并不相信她的清白,所以明天得再接再厉的继续去交待。
知道的人又多了几个,虽然林微微保证这几个人应该值得信任,但隐藏其中的麻烦可能越来越大。
他肩上的伤还得过些时日才能稍微好些,他得要好好盘算一下该怎么出城才好。
为了避免方才那般将林宅后门挤烂的惨状,林微微特地站在门口将朱八刀堵在最后,她可不想张良旧宅的门被挤烂了,到时候颜子轩该安顿到哪里,以及怎么样跟张良解释这门为何碎成了渣渣,可是会愁坏她。
等进了门,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林微微捏着火折子站在灯烛前犹豫着要不要点个灯,苏洛河朝她唬了声:“算了吧。”
她便摸了个凳子坐下。
一个爪子搭了过来,扯扯她的袖子小声虚弱道:“有,有吃的吗?”
林微微瘪瘪嘴,将桌上一盘小点拉了过来。
朱八刀叹了口气,边吧唧吧唧的吃着,边哀伤道:“不爱吃甜食。”
林微微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苏洛河从怀中摸出一团白蒙蒙的东西,扔给孟柯。孟柯捏了捏,轻声迅速将那团白纸打开,将里头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扔到了点心盘里。
虽说不爱吃甜食,但朱八刀依然吃得十分专注卖力,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洛河与孟柯做了些什么。等他吃完一块点心,抬手朝盘子里再一次摸去时,惊讶地“诶”了声。
林微微以为苏洛河同孟柯两人趁着这黑不溜秋的夜色,又要拿朱八刀寻开心,正要提醒,却见朱八刀大喜过望,迅速将摸到的那东西塞入嘴巴里头大嚼起来。
喜笑颜开中,朱八刀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林微微的肩膀道:“微微姑娘确实好。”
孟柯嗤笑一声,苏洛河翻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林微微茫然疑惑道:“哈?你吃了什么?”
朱八刀边干劲十足的往嘴巴里塞,边道:“不是肉干吗?”
哦……
肉干。
层层暗夜遮掩之下,林微微依然能想象出对面那个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低头闷声喝茶的模样。
不知为何,光这么想一想苏洛河此刻的表情,林微微便觉得堵在心头一天的情绪,似乎瞬间消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没有将张良出局的情节写过去……
T_T
那就明天继续吧……
93出局
说是来问颜子轩宫内的情况,其实颜子轩在宫中之时自己也是个质子;了解到的多是静王府内应同他说的事情;要想再多知道得具体些;也不大能够。
苏洛河对于这些问题很明显的兴趣缺缺,精神昂扬前来;这会儿哈欠连连。朱八刀垫着了肚子,此刻虽然听不太懂孟柯一再询问的事情究竟有何深意,却也安安静静的配合。
林微微一手支颐;懒懒歪着听孟柯问颜子轩答;一来二去间说的,大约也就是前天晚上颜子轩同自己说的那些事情;原也没什么能深究的了。
孟柯显得略有些失望;如此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便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见着差不多了,林微微心念念着能赶紧在她那绵软软的床铺上倒头大睡,于是赶忙起身拍拍屁股送客。
孟柯缓缓起身,走在最后。
颜子轩刻意压低嗓音,问了句:“为什么那么感兴趣?”
这个问题没有主语,但孟柯很清楚颜子轩在对谁说。
看看已经走出门的林微微和苏洛河,再看看困倦万分不断打着哈欠的朱八刀,孟柯知道听到颜子轩问题的只有自己一个。
他侧过头,回望向桌旁坐着的那个人。
因这屋子里没有电灯,只看得见黑夜中身影的朦胧轮廓。
“身为洛国人,不该感兴趣么?”
颜子轩那端用清浅的语气答道:“问得太详细,就过了。”
孟柯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没再多说,随着朱八刀走了出去。
这次碰面后,颜子轩有了个主意。戒严的京都或许只有苏洛河一行人有办法能将他弄出去。
林微微对此有些怀疑。虽然朝廷一向对江湖人士颇有些忌惮,但戒严的京都就凭苏洛河他们三个人真能横行无忌?
太祖当年起兵推翻前朝,后来能稳坐江山,据说得了好些江湖中人的相助,其中似乎有无月庄和弦和庄的名字。新朝治下,朝廷和江湖这么多年来很好的保持着双方的默契,那些个因为当年襄助太祖有功的帮派、山庄,一直享有着某种特殊的看待和权力。
如今洛国外忧内患,这些盘踞多年的江湖势力轻易开罪不得,朝廷当应拉拢提防,而不会轻易得罪。
颜子轩如是说着,目光炯炯望向林微微,一片沉默。但那意思林微微理解得非常透彻,他是想说,说服苏洛河一行人的工作就靠你了。
将他弄出城去,这是个万分棘手的事情。据他所说,外头的情况实在有些混论,而如今的京都,基本上已经把控在了赵大丞相和李家的手中了。
林微微帮他说两句话事小,万一要是连累了苏洛河他们,可就不好了。
这边颜子轩的事情没有搞定,那边张良的事情也还在锲而不舍的进行。
当初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先做错的,林微微也没什么好委屈,只好追着张良瞎道歉。日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屁颠屁颠的追着张良,只不过,从前是她追着张良厚着脸皮直着背脊让他赔东西,而现在她一脸诚恳万分歉意的追着张良求谅解。
林微微觉得,自己在磨脸皮子方面特别有潜力,这水滴石穿的功夫不是谁都能持之以恒的,尤其是对着张良万分复杂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摸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表情。
然后,某一天,张良停了脚步泄了口气。这副投降的姿态一如从前,林微微见他回头,赶忙喇叭花似的笑了开来。
张良说:“那么……以后再也不提了吧。”
不去见见颜子轩是否真实存在的张良,如此揭过了足足让林微微忐忑难安了好些天的误会,使得林微微一度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过夸张的揣度了张良的气愤。
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整日都在焦躁地想着怎么样讨好因为她而怒气冲冲的某人。
张良说以后不提这件事情,但林微微很头痛的发现,在颜子轩还没有离开林府之前,这个麻烦还真牵连到最好不要跟张良提起的很多事,包括要不要拜托苏老大将颜子轩给弄出去?
解决完张良的事情,林微微便开始仔细琢磨起颜子轩的事情来。要不要苏老大帮个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将他收留在林府越久,该是会越更危险的。
林微微盘算着有没有什么好出路,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低眉扫了路旁的矮丛一眼。
青葱之中,有些奇怪的颜色。
林微微本没有多留意,走了几步,寻思一二,重又退了回来。
“这是什么?”林微微问领路的蔡管家,边用手指轻轻捻了捻那颜色,眉头缓缓皱起来。
蔡管家伸长脖子俯身来看,不敢凑得更近,眯眯他的吊梢眼道:“最近府上不知为何有刺客,都是冲着侯爷来的。近日加强了府卫,却不知为何还是入了侯爷的房中。”说到这里,蔡管家压着嗓子道,“有些嚼耳根子的话本不当跟小姐说,不过看着府上连着出了这么多事,侯爷他的右手昨日又伤了……”
“什么?”林微微大骇。
她伤了他的左手,现下张良的右手又伤了?这……这……这……如果又有刺客,他该怎么防卫才好?
蔡管家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安国候曾被刺客盯上,据说是因为一路替太祖打下江山时负了血债太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令得现下的侯府也是一样的不得安宁……”
那天下午,林微微远远看见亭台内遥望塘中菡萏出了神的张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张良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问了声:“怎么?”
林微微拉住他的右手,张良慌忙要躲,却被林微微捏到了痛处,眉头一紧,便被林微微掀开袖子来。
果然,是受了伤的。
张良抽回手来,掌心从林微微手中擦过,林微微手中带来的温暖瞬间消散。他默默将袖子覆上,望着自己的掌心发了呆。
他明明清楚,自己应该更坚定什么,死死抓住什么,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夜色一旦弥漫,他便会渴望闻到情谷欠的味道,吸吮刺鼻的血腥,听着别人的娇口今,却思念着令一个人的哭泣。
他思念着,瑟缩在墙角的被他覆住双眼的那人,咬着嘴唇的隐忍哭泣。
那来自记忆中的声音,每每在浓郁暗夜中想起,便足以令得他血脉喷张,令得他发狂一般蹂躏着身下之人,直到听见她们嘤嘤的哭泣。
陷在泥泞中的灵魂无法自拔,只好一遍一遍的复始着错误,又将那些错误扼杀。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入膏肓。他定定望着自己的双手等待黎明的到来,而黎明的晨光却无法真正解救他。
林微微顺着张良的目光,呆呆朝他的掌心看了看,重又抬头望向他。
张良低沉着眼眉,辩不清是什么样的神色,张了张略有些苍白的嘴唇,问:“你后来,为什么又会答应嫁给我?”
林微微一怔,犹豫着答案,眼神闪烁起来。
她该说些什么?该说因为你很好?因为大家都说你很好?因为不想让你伤心?还是应该撒个谎,告诉他,因为我也爱上你呢?
林微微张张嘴,什么没说出来,张良缓缓笑着,笑容却是冰凉,将这夏日的热度骤然驱散驱散开来。
这是又一次失败的回应。
林微微很后悔当时没有咬牙说些什么令他高兴的话来。
她攥了个拳头使劲蹭自己的脸皮,心想这该是很厚的面皮怎么就蹦不出些令人高兴的善意谎言来。
林微微的懊恼扎了颜子轩的眼,颜子轩啧了一声,道:“我帮忙也可以,不过我的伤还没有好全,你最好能把苏洛河他们叫上。”
林微微的主意,是想让这一大帮子人活捉了刺客,然后顺藤摸瓜的把刺客的大本营给剿了。想着人多力量大,林微微便把苏洛河一行人给找来合计合计了。
中途,颜子轩差了林微微去拿吃食。林微微的强烈抗议遭到所有人的驳斥,她只好怏怏出去了。
等她脚步声出了院子,苏洛河将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放下来,口气一沉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颜子轩刚刚的态度有些反常,在朱八刀初次表示自己今日不饿的状况之下,他依然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让林微微出门走上一趟,显然是要有意支开她。苏洛河听出了他的意思,轻轻一咳。朱八刀没有意识到什么,刚想拉着林微微说不用了我真的不饿,便被孟柯捏了肩头,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颜子轩抬头扫了他们三人一眼,说:“我就不信,戒严的京都,哪里来的只冲着那张良的刺客。”
苏洛河蹙眉想了想,朝孟柯点点头。
孟柯得了他的意思,低眉沉思起来。
次日,深夜。
三更更鼓悠悠传来。
苏洛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被林微微狠狠捶了一拳。
孟柯冷眼朝她,低声问:“为什么要带她来?”
苏洛河气急败坏小声道:“我倒是想甩掉,你想个办法?”
孟柯瞥了林微微一眼,也不顾苏洛河了,随着颜子轩翻入墙内。
墙外,只剩苏洛河与林微微两人。
苏洛河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用异常严肃的表情对林微微道:“不可以乱跑,不可以捣乱,还有,如果……不可以难过。”
林微微一直机械地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啊?”了一声,苏洛河却没有多做解释,将她后领一提,带着她翻过墙来。
在林微微不大肯定的指点道路中,一行人边避着府卫边寻着路,绕了许多弯终于找到了张良的屋子。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颜子轩陡然肃容,回头朝苏洛河和孟柯扫了一眼,朱八刀小声哼哼道:“什么声音,嘤嘤呀呀的?”
林微微抠抠耳朵,什么也没听见。果然练武之人的辨音力就是强一些?
朱八刀被砸了脑袋,孟柯没有手下留情,揉了揉拳头,一副深恐打草惊蛇的模样。
却在这时,突听得屋内有些细碎声音,颜子轩同孟柯一个对视,几乎同时足尖一踮,发力狂奔而去,朱八刀紧随其后,而苏洛河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将林微微的嘴巴一捂,将她拦在了外头。
听见张良的房间中刀剑相撞铿锵作响,林微微急得直跳,明明没有武功,却火急火燎地想要帮去助阵,挣扎中却听见苏洛河俯在她耳边说:“原本以为只是虐杀,却万没有想到是这样。……你,还是不要去吧。”
挑灯的房中,传来女子呜呜哭泣的声音。
林微微心头一颤,震惊地望向苏洛河。
……你们知道什么?……
……为什么方才进来之前,你会说,不要难过?……
苏洛河艰难地说:“孟柯去乱葬岗上翻查过了那些所谓的刺客尸首,……好吧,我存了私心将你带来,……可是,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苏洛河一咬牙,“我带你回去。”说着,便要带林微微走,却没想到林微微情急之下,一缩脖子朝苏洛河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狠狠咬了过去。
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虐杀?……不要难过?……孟柯冷眼问:为什么要带她来?……苏洛河艰难地说:我存了私心……
那为什么,又要带她回去呢?
林微微死死咬了苏洛河的手一口,苏洛河却不退缩,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肩颈,将她更搂紧了一些。
苏洛河说:“人,都是他杀的。现在告诉你了,就不要再去看……”
林微微一瞬不眨的望着苏洛河。
……如果,杀的是来置他于死地的刺客,张良多大的过错?……
突然,她狠狠踩了苏洛河的脚背,苏洛河蓦地被她偷袭,没有防备倒吸一口凉气,也在同时松了手中的力气。
趁着这个当口,林微微脱了身,赶忙推开张良的房门冲了进去。
张良左手握着一把短剑,剑尖已经刺入颜子轩的脖子,血液顺着刀锋滴在地板上。孟柯的长剑横在张良的喉头,张良却是横眉,对用九环刀抵着床上女子的朱八刀说:“杀了她呀?”
那女子哆哆嗦嗦坐在床上,捞起毯子遮挡身躯,光洁的肩膀敞了一大半出来。
林微微茫然望着这场混乱,不知该如何拼凑出一个合理的故事。
那么冷漠的张良,双目闪着阴枭暴戾的光,完全不似她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温文如玉的模样。
她呆呆看着那样的张良,直到他也注意到了她。
张良冷峻的眼眸中,缓缓有了一些慌乱和柔软,林微微的双目却渐渐因那潮湿而朦胧起来,然后,有串脚步追了上来,她的视线被苏洛河温暖的掌心蒙住。
一室静谧,只听见林微微隐隐的抽泣。
心慌意乱中,苏洛河只想着蒙上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见此情此景,掌中却被咸湿的泪水透湿。
“带她走!”张良收了刺在颜子轩脖子上的剑,朝苏洛河失控般大吼道:“我让你带她走!!”
94出城
接连的几天,林微微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中。
她蜷在床角;努力不去想那晚所看到的;却还是无法抹去张良那张万分阴枭的面孔。
那个时候;张良冷眼朝被朱八刀手中那把九环刀抵住的女子看去,嫌恶无比的说“杀了她”时;刺伤颜子轩的那把匕首上,殷红的鲜血缓缓顺着握住刀柄的指缝淌了下来。
有这么一个人,你同他认识了许多年;却猛地有一天发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
林微微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当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惧不是疑惑;更没有质问。她只呆呆望着张良;望着他那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脸孔;然后很不争气的哭了。
这房间中的情形,与苏洛河拦着她不让她进来时说的那些话语瞬间串连起来。
多年来,对张良的信任、依赖,得知他心意后,于他的心痛、愧疚,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建设出来的那么多小心翼翼的关心、揣摩、讨好……在这个当下片片碎裂开来。
苏洛河在张良失控地疯狂嘶吼中,将林微微拽了出门去。
京都的夏夜会有些清风,吹在身上异常凉爽,这夜却似乎吹到了林微微的心头,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洛河说:“对不起。”文人小说下载
林微微此时已经不哭了,擦了擦眼角残留的眼泪,侧头问:“什么?”
苏洛河撇过头,咬咬牙道:“我存了私心,……才会让你看见这样的情形。”
林微微笑了笑,笑容勉强,缓缓低下头来。
从前的林微微,若是听到一句对不起,一定会得理不饶人的顺杆子爬上。今日,难得苏老大会说出一句对不起,林微微却满心酸痛,无暇顾及其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真相会被永远埋葬。张良做了错事,即使林微微今日没有亲见,但总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从另外的地方另外的时间另外一个人的口中得知。
或许,也可能会有一天如今日这般亲眼所见,即使今日苏洛河没有私心。
所以,该怪责苏洛河吗?
或者该怪责一心要跟着一起去抓刺客的多管闲事的自己?
或者如果她不多事,不着颜子轩和苏洛河他们寻求帮忙,张良的这一面就不会如此暴露在她的面前?
更或者,那么多个或者,只是她想要逃避。
她原来,那么想要帮张良逃避。
所以,这就是出发之前颜子轩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却仍旧保持缄默的原因。所有人都不阻挡她要跟着去要求,是否因为他们想证明,如今的张良和她心底所认识的张良已并非一个人?
“呵。”林微微笑了声。
现实很残酷,林微微,对不对。
当那个一心求得她好,努力想要变做她梦想中如意郎君模样的人,转身化成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林微微已经不知道,那夺眶而出的眼泪究竟是为了曾被他小心翼翼呵护却又被他亲手砸碎的梦想,还是为了那个她也会同样心疼,因他难过而难过,因他开心而开心,却与爱情无关比之亲情浓烈的感情。
就如同张良对她一样,虽然林微微觉悟得很晚,但她也曾很用心的想要尽力构建一个与他完满的未来。可是,为何先一步退守的居然是张良?
不敢深想那个□裹着毯子的女子,与张良的忠贞与否有关,林微微张张嘴,哑着嗓子很艰难地恳求苏洛河:“可不可以,放过张良?”
如果,她没有料错,张良的手上应该鲜血淋漓。
一向正义凛然的苏洛河必然大公无私,如果官府没有证据办不了此案,他一定会一如既往如传闻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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