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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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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些天她一躺下睡觉就脑袋疼。她想,要是天天脑袋都疼,估计撑不了多少年她就要挂掉了。

这样,似乎很划不来。

而且,如果这么早挂了,会有人伤心吧。

张良会很伤心很伤心吧。

居然有一天,她想着活得长久康健,是为了让一个人不伤心,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所以,这样的变化,是不是真的好?

打定主意不让张良知道,林微微赶紧将颜子轩推到墙角里头,将被子盖严实了,轻声絮叨着让他不要乱动之类的,匆忙整了整衣衫,也没时间管那鸟窝状的头发了,随便抓了抓就拉开门来,一张笑脸谄媚得跟见了阳光的向日葵一般,咧着嘴一跳出门又迅速带上门,道:“要去哪呀。”

林微微很少撒谎。

所以这张笑脸虽然陈恳十足,张良却还是看出了破绽。

他装作不经意的抬头,趁着林微微带上门的刹那缝隙,扫了房间一眼,双眸一滞,却立即掩饰过去,一如往常的柔和温软。

出来之前,林微微磨蹭了很久,考虑了很多。

比如这个角度看,能不能看出床上躺了个人,又或者是这个弧度……哎呀,颜子轩,你不能再瘦些吗?

林微微发了慌,一时间也没想到,其实颜子轩真不应该躺在床上。他可以躲到衣柜夹角那侧,更可以缩到书架一旁。反正她只要令得张良不进来,躲在哪里都比躲在侧对房门的床榻上强。

颜子轩想到了,却没有机会跟林微微说,因为林微微一再捻着被角将他盖得严实,还做出了愤恨恐吓的姿态令他不许说话。

颜子轩的眼神黯了黯。他想,门外之人必定是林微微极其在意的人,若不是这样,林微微怎么会智商为负的紧张。

他安静下来,闭上眼,由得林微微调整被子的形状。

只不过,林微微还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她忽略了,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止要注意被子的形态,更要注意的是放在下头的那双鞋。

是的。张良没有觉得床榻上的被子形态有什么问题,但他却瞥见了一双鞋。一双不可能是林微微的,款式似是男人的鞋。

由如五雷轰顶,张良顿了一下,却没有发作,而是很快的将满心怒火压了下去。

林微微暗暗窃喜,以为渡过了一关。却不知她那窃喜看在张良眼中,如利刀剜过心头,寸寸绞痛。

……林微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出门之前,林微微特地在林家转了大半圈,美其名曰晨步,却抓着每个人告诉他:我林微微等会儿要跟张良出门了!要很晚才回来哦!!!

她想要告诉所有人,她出门了,不要去她的院子里找她。

颜子轩,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不然她林微微绝对被老爹扒皮脱骨啊!!!

张良默不作声,看着她打了鸡血一样见人就抓着宣布自己今日的行程,看着林家小仆们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瞪视林微微,奇怪这个出门几乎从来不打招呼的大小姐居然……居然主动对每个人宣布行行程。

张良的嘴角微微扬起,明明笑着,却说是说不出的诡臁

他不懂林微微要干什么想干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发作,为什么将所有的愤怒吞进肚子里。

或许,是因为一旦拆穿了林微微,那他与她的婚约,他从前无数次幻想过的与她有关的未来将彻底崩盘。

他没有经验,对于一个背叛者应该怎样,尤其是来自于她的羞辱和背叛。

张良紧紧握着拳头想,他没有背叛的经验,或许因为他一直低低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人背叛。

林微微跟着张良的脚步,歪头看他的沉默,不知为什么看到了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手还攥得紧紧的,是生气了?

她有什么事情又做得不对不好,又惹他生气了?

林微微有些慌,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挠挠头,然后无措地双手握住了张良的右手。

张良的手冰冷微凉,在这炎炎夏日里,林微微的手心有些微汗,如一团火一般。

没来由的,张良满心的怒意就散了。他可以很残忍很偏激,也可以很温顺很柔软。他看着林微微,林微微看着他,马车笃笃前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林微微问:“去哪呢?”

张良说:“丹霞。”

丹霞山,坐落在京都的郊野,因为山峰高耸,即使已是巳时炎夏,山腰小峰上还是会觉得有丝寒凉。

林微微不愿意再挪步,吵着闹着要在这处狠狠歇脚,张良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寻了个看风景的好地方坐下来。

从丹霞山上看京都,渺小不清。林微微眼力不好,瞅着那一小团看了一会儿,转头很实在的看起一地花花草草来。

以前,她曾说想要去丹霞山看看,可是老爹不让。离京都颇有些远,山路崎岖不平,林谓不让的理由一度让林微微很不服气,说你就是去了,也爬不上。

世家淑女就应该整日在家写写诗做做画绣绣花什么的,爬什么高耸入云的丹霞山。

张良,果然记得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得。

她应该满心欢喜,应该满腔幸福,可是却没来由的又腾升起一些负罪感。即使,她昨天没有跟苏洛河搭话,但心里头的天秤偏了就是偏了,对张良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但是,张良,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学者对你公平。

林微微这么想着,紧了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像是在做什么回应,又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来让自己更坚定。

张良换了个手握着她,然后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拢入怀中,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他知道自己只能有片刻的幸福,他也一定会为之锲而不舍。

所以,他默认安静欺瞒,也是一种祥和稳定。

可他的稳定,也仅仅只能维持在林微微环转身边之时,一旦独自回到侯府之中,他的心情顿时急转直下,整个人由头到脚的冰凉。

他不停地喝着酒。

其实,从那夜冒犯了林微微开始,他就已经不再喝酒。

他以为与林微微约定了婚姻,以后他会滴酒不沾,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心碎是从此时开始。

过去,没有得到过,所以他只是希翼,多觉得自己有些妄想,于是哀伤。

今日,他们之间似乎已成定局,她的背叛令他此时想起,肝肠寸断。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喝了多少,他的头脑却越渐清明起来。谁说酒能浇愁?

张良将手中酒杯狠狠朝墙上一甩,酒杯破裂,碎片四溅,其中一片擦过那呆立在侧的女侍,她的脸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她觉着脸上有些痛,本想擦擦脸,见张良看来立即娇羞垂头,向后退去一步。

那眼神,令这女侍的心思昭然若揭。

谁也不想一辈子居于人下,她想,她长得花容月貌,身姿婀娜玲珑,若是上心些伺候,终会有一日盼得到头。

她将世间男儿都想得如此重视皮相,便也存了不当有的心思。

张良眯了眯眼,对她说:“倒酒。”

她有些暗喜,忙捻了只酒杯上千,姿态娇媚缓缓倒起酒来。

张良冷冷看她,笑容冰凉。

她却仍做低眉婉转。

张良说:“把灯熄了。”

她一惊,愣神抬起头来。

没有想过这么顺利,也没有想过这么快。

张良蓦地一笑,冷冷道:“算了,你走吧。”

她却一慌,紧着几步走到烛火前,将灯吹熄了。

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怎么可以这样丢失掉。

暗夜里,张良呵地一声笑,似是讥讽。

她瑟缩着,有些慌张有些惶恐,却听到那人抬手朝她,语气冰冷道:“过来。”

暗夜,可以掩埋掉很多东西,理智、想念、爱慕、坚持……却独独令愤怒浇油一般,熊熊燃起。

身下,软骨蜂腰,一双白嫩被他啃咬着,听着那不断倒吸冷气却还拼命强忍的声音,张良的将她身下的衣物也一道扒了干净。

“你自找的。”张良沙哑着嗓音,低吼道。

身下的那人,却什么也不敢说。

然后,初时他愤怒焦躁地撕裂一切,即便欢好之时也是如此,可是身体的撕摩就着房间中的诡异安静,令张良的神丝涣散起来。

他牢牢捂着身下人的嘴唇,不让她发出一点动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不可收回无法抑制的疯狂,转化在那个人身上。

他捂着这个人的嘴,牢牢的,就像那时,在那个房间中,他突然狂乱口勿了林微微,却不敢看她,只是紧紧捂着她的眼睛。

但思念、爱慕,演变成满心满意的想要占有对方,当这情愫蔓延到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张良。

林微微。

如果你背叛了,没有关系。

因为,我也脏了。

不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放下你不管。

所以,我也陪着你脏。

如果,你还有想要骗我的心思,我就会永远,永远的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补偿昨天没更……于是很肥很肥的一掌……

90偏差

“什么?!!!”意识到自己惊声尖叫的失态;林微微马上捂住嘴来。

顿了顿,她满脸惊慌失措,道:“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颜子轩白着张脸,坐在桌旁慢悠悠的吃林微微刚从厨房里头弄来的一些吃食;边缓缓嚼着边道:“不相信?自己看看。”

林微微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外;正对着门;两手拉着将门缓缓合上;只剩一道小缝的时候;眯了眯眼,不太肯定地歪了歪头。

想了想;林微微一溜钻进房间中,寻出一双鞋来;放到床阶上,犹犹豫豫地摆了摆形态,咚咚又跑了出去,将那两扇门十分缓慢地带上了。

吱呀。

门轻轻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林微微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透出那条细缝往屋里使劲瞧了瞧,环视中与颜子轩的眼神对上了。噗一声,颜子轩十分难得地笑出了声来。

林微微的面颊有些烫,她反思方才的动作神态或许有些傻有些呆,所以才会逗得不大会笑的颜子轩笑出声来。如此想着,登时有些窘了。

林微微扯扯衣角,走进来将门关上了。

她替自己倒了杯水,“我觉得,他应该没有看到。”以张良的个性,若是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子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头,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林微微想,张良这么个一听到苏洛河的名字脸色便会陡然急转的人,若是看到这一幕,绝不会有今天如此温和安然的反应。

所以,张良今天那么平静,应该不可能是看到的吧。

颜子轩抬眉,朝林微微瞥去一眼,拿着勺子扒菜扒饭,一口口的往嘴巴里送,淡淡问了句:“他就是张良?”

林微微点点头,瞧着颜子轩光低着头认真吃饭,并没有看向她,于是赶紧补了一个字:“嗯。”

颜子轩知道张良。这一年来,他听林微微说过。

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颜子轩以为林微微口中的张良哥哥,真的就只是个哥哥。

后来,越听就越有些不太对劲。

或许林微微真有把他当做哥哥的意思,但这个人似乎没有多少要永远去做林微微哥哥的觉悟。

颜子轩不知道从林微微的哪句话哪个故事中听出了这样的感觉,于是开始对这个名字牢记。

那几日,他撞到了头需要休息,不再带着个小拖油瓶为了找画四处瞎跑,那个小拖油瓶就像个陀螺一样滴溜溜的围着他转,巴望着他能快些好。

林微微端着药,稳稳送到他的手中后忙撒了手,捏着耳垂道:“哇,好烫。”

他接过药碗的手一抖,险些将半碗药撒了出去,学者林微微惯常使用的轻松语气,说了句:“哇,好烫。”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想要融入与她一样的生活。

林微微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而他只能强装镇定地盯着林微微看回来。

林微微伸头,搭在他的额头上:“不会吧,撞一下居然傻了?”

颜子轩呵呵笑着,问:“这个样子很傻?”

他从来不懂得怎样做才能算是讨好一个人,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要接近并试图去讨好她。

至于为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在那个时候,颜子轩问林微微:“你有觉得哪个人特别好吗?”

林微微一愣,“干嘛问我这个?”

颜子轩吹了吹手里头捧着的药汤,“想知道你逃离的家里头,是不是有人对你很好。”或许,是想了解与她相关的事情,或许,颜子轩想要知道的是,在林微微眼中,一个人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得上是对她很好。

林微微眨眨眼,告诉他:“有啊,张良哥哥,或者夏涟漪也算,如果……她不欺负我的话。”

然后,颜子轩开始不断往复地试探着这两个名字。

张良与夏涟漪,他们的故事,他都记在心里。

颜子轩很蹩脚的学着温柔、关怀、呵护,以及朋友间的奋力吐槽,其结果很显然的相当惨烈,林微微用越来越震惊地眼神看着他,不止一次地摇头晃脑惋惜道:“毁了,毁了,脑袋真的伤着了。”

在林微微看来,她那玉树临风比风更飘忽比苍松更寂寞的师傅大人,头脑是彻底地崩裂了,回路同先前根本不在一条逻辑线上,做出来的各种动作说出来的各种言语,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都相当的诡异。

而颜子轩则更是无奈,他很尽力的想要与她的脾性靠拢,希望人生能沾染些光彩,却被一再误解,碰了一鼻子灰。

是的,他不懂得讨好,因为他从不需要讨好别人。

他不懂得如何摆出一副欢喜爱慕的模样,因为他从未见过那种模样。

静王府或许是世间最安静的地方,他站在廊上朝院子里看,他的母亲用一双呆滞的眼睛抬头望天,而他的父亲则坐在对面,用深切渴望地眼神望着他的母亲。

颜子轩不知道,这样终日的宁静,究竟可不可以算做是爱情。

但从被林微微强行跟着开始,他缓缓的不想要继续这样安静的生命。

只是,好像做得并不好。

他的努力所得到的,几乎全是林微微的吐槽。

颜子轩埋着头,边吃着饭边笑,嘲笑。他想,脱离本性的东西,或许没有人能够做好。就像他永远都学不会关怀备至,情意绵绵,也就永远做不到林微微想要的好。

林微微侧头看了颜子轩好半天,看他吃饭时的神色相当古怪,不禁嘟喃了一句:“干什么吃个饭吃得那么丧气?……呃,好拉,好啦,我道歉,我回来晚了,饿到你了是我不好。”

颜子轩点点头,接受了她的道歉,抬头抽嘴笑了一笑。

林微微脸一垮,“你……你还给我假笑?”

颜子轩一愣,沉了一口气,也不解释,继续吃起饭来。

林微微叩了叩桌面,哼了一声,见颜子轩不搭不理,也就没有再穷追不舍了。

颜子轩闷闷的。他在想,他该不该说他并不是个假笑,而是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想要对着她笑。顶多算是强装,却绝不是假笑。

他还在心里头为这么点小事情忐忑的时候,林微微就此宣布了她早已盘算好的计划:“昨天是没有办法,今天你可不能再在我房里头睡了。”为表现出绝对热情,不让颜子轩产生要被扫地出门的忐忑感,林微微尽量用最兴高采烈的语气道,“我为你特别特别找了个好地方……”

所谓的好地方,便是张良在林家的旧居。

与林微微的院子隔不多远,连翻两座墙就到了,当然,带颜子轩过去那边的时候林微微只是一路贼头贼脑,倒没有真的翻墙。

旧时林微微占着自己小不点点的,经常跟在张良屁股后面转,他回了房间说要念书,林微微也不放过,寻了个小板凳就坐靠着他的书桌旁坐下来。

这夜,林微微推开房门,领着颜子轩进去,轻车熟路的捻了个火折子要点灯,颜子轩忙咳了一声,吓得林微微赶忙缩回手来。

险些忘记了,颜子轩是来躲难的,不是来林家做客的。

还得能怎么低调就怎么来。

林微微离开前,颜子轩叫了她一声:“微微。”

林微微一如往常的胳膊上起了几粒鸡皮疙瘩,回头应了声。

“张良对你很好吗?”

林微微想了想:“很好,很好很好。”第一个很好,是替自己答的。第二个很好很好,林微微觉得,好像是帮身边所有人答的。

颜子轩那边顿了半晌,说:“我还是觉得,他该是看到了……”

林微微朝颜子轩摆摆手,“明天一早我就寻个机会告诉他去,你少操心。……哦,对了,告诉他可安全了,你也别操心你的安全问题。”

颜子轩苦笑着,看那人将门小心合了起来。

他循着张良的房间缓慢踱步,一圈一圈,最终坐在书桌旁,拿起右上角的一本书,翻阅起来。

房中没有点灯,颜子轩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书上写着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就着透入房中的月光又拿了本书过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颜子轩霍地一声站起,开始认认真真地检视起这房间里头的每一个布局。

刚刚进来这屋子的时候,林微微收了火折子,轻声对颜子轩介绍道:“这以前是张良住的地方。是不是很干净很整洁很规正?告诉你,这可不是他搬走了之后才被人打扫成这样的,张良以前住在这的时候就是这样。……”

……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偏差……

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布置摆放得如此规正,规正得不像是一个能同林微微这么大喇喇个性的人交集一般。

这些书,颜子轩不知道究竟是张良新买不久的,还是在他整日整日翻阅过后依旧维持着这副崭新的模样。

所有的书籍,颜子轩一本本的拿到靠荷塘的侧窗旁仔仔细细的看,每一本的每一页几乎都不曾出现细微的卷角折痕。

如此,便意味着这个房间这些物品的主人拥有极端沉静、内敛的脾性,同时还自律自洁、克制及压抑。颜子轩摩挲着手中书本的封皮,沉沉思索起来。

有很多事情,过犹而不及。

强制压抑的火山迟早会有一天爆发,只是时间而已。

他将那些书册一本一本的整理回原位,遥遥传来一声夜莺鸣叫,凄厉无比。

……衷心希望,这次他的直觉出了错误。……

晨曦微露,张良听到房间中衣服细碎的整理声醒来。

像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倏地坐了起来,惊到了一旁轻声穿着衣裙的女侍。

张良的嗓子灼热干渴,头痛欲裂,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那女子回头,看见年轻的安国候敞身坐着,似乎不大开心,心头不由“咯噔”一沉,揣测着是不是昨夜没有侍候好。

却在此时,张良抬起了头。他看着她,目光冰冷,伸出右手道:“过来。”

似乎,还不想轻易就这么放她走。

女子心头暗喜。腰带还只系了一半,听得张良召唤,她低眉一笑,喜不自禁的走上前来。

“坐。”张良拍拍床沿。

女子恭顺乖巧的坐下,张良一手背在身后,缓缓坐起,遮了半身的毯子滑下去,女子臊红了脸,赶忙转身背对向他。

张良的手,顺着她的额角摩挲而下,柔柔抚过她的鼻尖,突然发了力,将她的双唇紧紧捂住。

仿佛直觉到了什么,女子猛地一怔,慌忙想要逃脱,却被一刀直入心口。

她拼命撕扯着张良的手,撕破了他的皮肉,却未令得他放松一丝一毫。然而,却在此时,张良握住匕首的左手又使了力,将整把刀身尽插入了女子的心房之中。

殷红的血液,迅速扩撒开,手中那人的温度一点点消褪,直至再无反抗。

张良将她抛在地上,冷冷俯视那尸身道:“昨夜我曾说过算了让你离开。……所以,这是你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明天要中考了,祝大家考试顺利……

91肮脏

准备出门时;不知为何,手上的那串珠链突然断了线,碎了一地。

林微微捡了好半天才把那些珠子拣齐;用丝帕包好放在桌上,这才出了门。

张良站在亭台上,背手沉头;看着一池锦鲤遨游嬉戏发了呆。

林微微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还没准备好该要如何吓他;却在这时见张良回了个头过来,朝她轻柔地笑了笑。

林微微有些沮丧;瘪瘪嘴道:“所以说;功夫太好了,真的不好玩。”

张良揉揉她的头问:“今日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林微微眨眨眼;诚恳地望了他半晌,“我有话要对你说。”

张良的眼神一震,如同他的心在听得林微微的这句话时咯噔一沉。

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要说?

他猛地想起昨日在林微微家看见的那双鞋,透过闭门那个刹那的缝隙,看到的一双男人的鞋。

所以,林微微,你今日来是想说什么?

张良默不做声,低眉下来。

林微微鼓着眼看他的神情不断变化,低声惊呼道:“你昨天不会真的看到了吧?!”

昨日,她从未仔细留意过张良的细微表情。林微微一直是大喇喇的脾性,不过是由于顾忌着张良连日来的不安,而变得小心翼翼,忐忑难安,于是才学会了些许仔细揣度细微神色后的复杂心情。

今日,她抱持着坦白从宽的心情来到张良的安国候府上,却没想到才不过说了一句话,张良的脸色就如此古怪起来。

果然是看见了什么。

可是,以张良的脾性,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

林微微满腹疑惑,张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张良却一摆手:“不要说。”

他别过脸去,眉头一皱一弛,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他闭着眼,于是林微微更无法猜测出他在想些什么。

单单看到张良这样的反应,林微微就已经很清楚,他误会了,且这误会大发了。

“我……”林微微刚说出一个字,张良猛地大喝一声。

“不要说!!”

林微微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张良。

她的记忆里,张良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他一贯温润和煦,柔柔笑着,一贯的对她对所有人都轻声细语。

所以,这次该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如果那个时候看到了,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在当时,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也不曾对自己说?

林微微想不明白那些问题,只是怔怔望向青白着脸的张良,看他怒极地瞪视着自己,心里头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害怕,可还是努力定了定神,挺挺胸膛:“我要说!因为这根本就是个误会。”

张良黯了黯眼神,似乎并不对林微微的解释抱以什么希望。

林微微咬咬唇:“真的,就只是个误会。”

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林微微只好把一年前怎么样相识的颜子轩,如何诓了颜子轩让他带着自己行走江湖,以及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全盘托出。

林微微想,既然是误会,那就容不得她再隐瞒什么。她该坦坦荡荡的将与颜子轩的所有一切摊开,毫不保留的将这些事情放在张良的面前,然后再告诉他,昨天他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当林微微讲完脑子一钝,将颜子轩留下之后,不知为何看见张良眉头紧皱,慌忙想要别过身去。

林微微恨恨地吐了口气,几步走到张良对面,振振对他说:“我知道你该不开心,所以昨天我将他带到你原先住的那间屋里睡去了。而且你看,”林微微捏了捏脖子,又抬起左手给他看,上面有一道红印,似是什么压痕即要消褪了,“你看看,昨天晚上我又是趴在桌上睡的。……我将颜子轩赶去那里睡,可我忘记叫人来将他睡过的被褥什么的换过,我想,我想你若知道了肯定也该不高兴的,所以,我昨天还是趴在桌上睡的。”

林微微望着张良,嘟了嘟嘴,等待他的回应。

青梅竹马,他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张良分得清楚林微微说的是不是假话。

他看着林微微抬起的手臂,看看林微微雪白的脖颈,看看林微微满目期盼等着他给个回应的眼睛,心底渐渐冰凉。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林微微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却见张良仍是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呆立不言。

于是她牙一咬,拉着张良的手道:“走,去我家。你可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问,看看他的话和我的话究竟能不能对得上,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从前,张良总是让着她。她小不丁丁的,使着一两分的力气就可以拉着他满地跑,可是今日,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他却只定定站在原地,她一步也拉不动他。

所以,习武之人真的很讨厌。

林微微急得没有办法,握着他的手却不松开,眼中泪花闪闪,回过头来问:“你一点都不想相信我了吗?”

张良欲言又止,望向她的神色异常复杂。

林微微一时间无法揣摩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了,只好努力道歉:“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当时来得那么早,我真的是怕你不高兴,怕你误会。我只是不想再让你难过。……”

张良却一字不吭,紧紧抿着唇,低眉望向林微微握着的那只手。

那只手,昨日曾一遍遍抚摸过陌生的酮体,今日清晨曾遏止了惊声的尖叫和抵死反抗。手背上,有一条一条的伤疤,被指甲撕裂开来,被林微微温热的手心握着,不知为何顿觉疼痛。

意识到了什么,张良猛地抽手,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到他那刹那的凝视被林微微发现,于是也就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累累伤痕。

“这是什么?”林微微问,“我进来的时候,听说昨天有刺客伤你,这是伤的么……”边问着,林微微边自己觉得不对了。

这样挠抓出来的伤口,怎么可能是刺客弄出来的?

张良眉头紧蹙,不由分说收回手来,否认道:“不是。”

“那……”

“被野猫抓伤的。”张良肯定道。

说着,他将手背到了身后。

林微微并没有多在意,她吸吸气,想着话题好像偏了些,于是恳切道:“我带你去见见颜子轩吧。”

张良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一个拳头。他不拒绝,也不回应,定定站在那个地方,看着林微微的双眼缓慢氤氲着雾气,看着那雾气渐渐化成晶莹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再也……不想相信我了吗?”林微微问。

张良抿着唇,抬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指尖却定在了与她肌肤相距的毫厘之间。

林微微给出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命题。

而他所恐惧的,却是来自于灵魂的腐朽和肮脏。

是什么让他的理智寸寸崩裂,是什么让他开始怀疑她。

张良明明知道,即使林微微心中的天秤已然失衡,但她在学着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摆正它。

怒火,一瞬间焚化了所有他对于林微微的信任。他为什么就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就觉得林微微一定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敢寻求一个答案,就想得如此偏执。

张良看着自己的指尖出神,遽然间仿佛看见了指甲上沾染了一点鲜血,然后迅速扩散,在整个手掌上蔓延开来,刺目的殷红一滴滴跌落地面,发出惊心的滴答声。

张良乍然缩回手来,往后一退,仿佛是在逃避一场瘟疫。

林微微眼中的盼望,也因着他这样的动作黯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相信啊。

林微微迎着风,坐在母亲的坟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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