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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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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把闺房收拾成新房,反正只住一晚柳老娘也就一切从简,许家恒和柳叶儿前脚刚进房她就把门锁得严严实实,她知道女儿没有别的本事,能为许家延续香火才是最大的功劳。
许家恒鞋也没脱就跳上了床,踩着大红棉被又跳又叫:“娘子,来刨地啊……”
柳叶儿抿唇而笑,端起窗台装满红枣莲子的竹筐抬脚坐在榻上,捻起一颗红枣在许家恒眼前晃了晃:“家恒,吃颗枣儿!”
许家恒波光流转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他双手撑床慢悠悠地爬向她,摇头晃脑的样子煞是可爱。柳叶儿忍俊不禁扑哧一笑,以前爹娘忙着做生意,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她不觉得许家恒傻,只当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娘子,这枣儿好甜呢,再给我一个……”许家恒一口咽下红枣撅着嘴撒娇,柳叶儿哭笑不得,连忙掰开他的嘴把枣核抠出来,“吃东西小心点儿,枣核不能吃的……”
“我想吃,我爱吃,我说能吃就能吃……”许家恒拽着柳叶儿的手晃了几下,趁她不留神扯下她的绣花鞋,顶在头上笑得乐不可支,“嘿嘿,好玩,娘子的脚好小,还没我手大哪……”
柳叶儿重心不稳倒在榻上,看他一个劲儿笑也说不出气话:“相公,绣花鞋有什么好玩的啊,时候不早了快歇息吧!来,我给你铺床……”
许家恒自娱自乐压根不理她,低头捡起筐子里的红枣塞到绣花鞋里,嘴里念念有声:“我都装起来不给你吃,带回家跟娘一起吃……”
想起为许家恒牵肠挂肚的婆婆,柳叶儿不禁有些心酸,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优秀的儿子身上没想到仍是一场空。许老爷纵是疼爱这个儿子也不可能将家业交给他,他们母子在许家的处境早已不同往日。
“家恒……”柳叶儿从背后拥住许家恒,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忽然眼眶一热,“我会代你照顾婆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和婆婆过得好,别的我什么都不想!”
许家恒转脸看她,伸手蹭了下她的鼻尖,沾了一滴泪放在嘴里舔了舔:“咸的,娘子的脸是咸的,不好吃了,我要吃甜的……”
看着许家恒五官纠结在一起的样子,柳叶儿吸了吸鼻子笑起来,埋首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许家恒耷拉着眼皮,下巴搭在柳叶儿头上,懒洋洋地哼道:“好困哦,我要睡觉,娘子讲个故事吧,要和太婆不一样的呦!”
“太婆给你讲过什么故事?”
“唔,好多好多,我都能背出来了!”
“这样啊……”柳叶儿想了想,微蹙的柳眉豁然展开,“那我唱摇篮曲给你听好不好?保准你喜欢听!”
许家恒揉揉眼睛,含糊地应了声好。柳叶儿清清嗓子,满脑子的摇篮曲随便哼出来一首:“月亮走,我也走,我帮月亮提花篓……石榴树上一砣油,姊妹三人共梳头……”
柔美的月光洒落一地似是白霜,窗外清风拂过树影婆娑,隐约听见街口某户人家孩童的哭闹,马车匆匆路过的蹄声。柳叶儿凝望着枕边许家恒的睡颜,白皙的手指抚过他俊美的脸庞,丝丝暖意流淌心间。
爱上一个人或许真是一瞬间的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姻缘。许家恒对于她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使他现在跟个几岁孩童没有区别,即使他不懂得爱与不爱。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第四章 阳奉阴违
柳叶儿的新婚生活相当愉快,许家恒的傻气带给她很多欢笑。柳叶儿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心胸开阔足以容纳百川,自己的相公哪眼看哪眼欢喜,他整出的乌龙就当过家家了。
自从回门那天起,许家恒就对她的绣花鞋情有独钟,好吃的全往里面塞,任谁说他也不搭理。柳叶儿只好做了双新鞋专门留给他放吃的,可这位有点儿傻的相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怀里抱着新鞋还总是时不时地偷袭柳叶儿的脚。
玉顺原本不急着给儿子讨媳妇儿,生怕儿媳眼里只有许家的家业对许家恒不真心,无奈许老爷的话就是圣旨,阮氏又不停劝她,碧珠的冷言冷语她也实在受够了。当初许家看上豆腐坊的女儿她还极力反对过,儿子虽傻曾经却也是个文采出众的翩翩公子,如今结亲不求名门闺秀最起码也得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成天围着磨坊转的老姑娘能配得上许家恒吗?
不过,听了媒婆的话玉顺只能接受这门亲事。许家恒是很优秀,但他现在是个傻子,纵使儿媳美若天仙心灵手巧,不能包容他照顾他还是白搭。许家恒这个毛病很难医得好,也许下半辈子都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当娘的没有办法永远照顾他,能有个心地善良不离不弃的媳妇才是他的福气。
柳叶儿嫁进许家一切都以许家恒为重,玉顺倒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委屈,如果,她的儿子没有生过这场病该有多好。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云雀镇的老百姓平时没有什么消遣,天还没黑就关起门来上炕唠嗑去了。每到暮色降临的时候,整条街就安静了下来,敞开门做生意的酒家客栈全靠过往赶路的商旅赚些花销。当然,这还得仰仗许家的“瑞祥”银楼,若不是许家银楼太有名气,哪来这么多购置嫁妆彩礼的客人!
即使说许家银楼带动整个云雀镇兴旺也不为过,因为,这就是事实!
许家厅堂灯如白昼,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碧珠把玩着管家呈上的金镶玉兰花簪,妩媚的杏眼满是笑意,她微微扬起嫣红的唇角,白皙柔嫩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做工精良的簪子,斜眼瞟向点头哈腰的管家努了努嘴:“这簪子当真是给我的?米铺孙爷不怕那个母老虎知道?他以前不总是巴结她的么,他还指望她能罩着他家玉顺呢!”
管家上前一步,弯下腰凑近说:“二夫人,要不是您帮孙爷说话,他欠许家的钱还不知道何时能还上哩?夫人已经不比当年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及您在老爷耳边吹口风,三夫人就更不必说了……”
碧珠抿唇而笑,慵懒地挥挥手,管家心领神会匆忙退下。这时,阮氏搀扶着许老夫人步入厅堂,瞥见她手里的簪子故作视而不见,扭过头问老夫人晚上要不要玩骨牌。
许老夫人颤巍巍地坐下来,抬了抬手示意阮氏坐在身边,探着身子向外张望:“万山还在银楼呢?家恒和他媳妇儿怎么也没来啊?玉顺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见我?”
阮氏欠身道:“老夫人,最近银楼比较忙,老爷就不回来吃饭了。家恒下午玩耍掉池子里去了,玉顺和叶儿现在照顾他,待会儿就来!”
“什么?掉池子里去了?”许老夫人用力捣了下拐杖,瞪着阮氏险些跳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家恒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受伤?可怜的孩子,他一定吓坏了吧……”
“老夫人,您不用担心,没事的……”
“都出这么大事儿了,你还敢跟我说没事?我还没伸腿哪,你们一个个都想瞒着我,家恒是我孙子他不是别人!”
阮氏连忙起身解释:“家恒只是弄湿了衣服没有大碍,叶儿寸步不离时刻看着他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家恒怎么能掉池子里呢,都说叶儿这孩子心细,她今儿个是怎么搞的,这也太大意了啊!”
“老夫人!您别着急,您听我说……”
阮氏急得团团转,许老夫人根本听不进去,非得亲眼看到许家恒没事才能放心。
碧珠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地晃着脚:“老夫人,您也不想想看,家恒要是真出了事,玉顺她能存得住气吗?!家恒稍微有点儿受凉发烧不舒服,她就闹得全家不得安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还不得要死要活!您呀,放心好了,玉顺到现在都没动静家恒准没事!”
闻言,许老夫人倒也冷静了:“说的也是,玉顺比我这个做太婆的更紧张家恒,不过,我还是得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老夫人,咱们许家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您就别把事儿闹大了好不好!您疼爱孙子也得为儿子着想啊,老爷这些日子够头疼的了,白天打理银楼晚上操心家事。既然家恒没有大碍,您就小事化了吧。再说磨豆腐家的女儿对家恒也不错,找个这么老实的媳妇儿不容易,别把人家吓跑喽!”
碧珠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许老夫人除了点头也说不出什么,犹豫半天坐回原位轻叹了声:“改天我还得去烧香拜佛,求求这些灾星离咱们许家远点儿!”
碧珠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场风波,一向执拗的许老夫人也认同她的说法,阮氏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以往老夫人最看不惯行事乖张的碧珠,如今怎又对她改观了呢,难道是受老爷影响?!
阮氏承认碧珠说的话在理,但她那副不以为然的口吻听着实在讨厌,尤其她说许家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玉顺就得要死要活,明显就是等着看笑话的。许老夫人非但不生气反而听她劝,阮氏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不要,不要,我高兴抹胭脂,我为什么不能抹,哈哈……”
许家恒大笑着冲进厅堂,跳过门槛手扶门框回头张望:“来啊,你们来抓我呀……”
“家恒……”许老夫人眼前一亮,单手按住扶手挺直身子,看到宝贝孙子猴屁股似的大花脸又忍不住皱起眉头,“玉顺和叶儿是怎么照看他的,哎呀,这像啥样子啊……”
许家恒手里攥着柳叶儿的胭脂盒,转过身笑得见牙不见眼:“太婆,你别着急,我给你抹上胭脂你也能变好看……”
许老夫人苦笑着点点头,心疼地招手道:“家恒啊,快,到太婆这儿来!”
“才不要呢!”许家恒吐舌扮个鬼脸,“我和娘子玩捉迷藏,她抓不到我就是笨蛋,我才不要被她抓到……”
“哈哈,谁被傻子说成笨蛋啊?我倒要看看这人能有多笨,难不成这就是今儿晚上的笑料吗?”
话音未落,走廊另一头走来一对夫妇,娇美的妇人挽着身形略微发福的相公,柳腰轻摆眉梢微挑,得意地瞟向对面的柳叶儿。
柳叶儿气喘吁吁地追到厅堂,抬眼就瞧见大哥大嫂,许家昌只比许家恒大三岁长得却像他叔叔辈的,油头粉面举止庸俗说话刻薄。按理说许家昌的母亲碧珠美艳动人,许老爷也是五官端正,他不该长得这么磕碜。没有一幅好皮囊也就算了,许家昌为人还很没品,仗着自己是许家长子花钱如流水,沾花惹草聚众斗殴欺负童叟是他的强项,嘴里吐不出象牙那是他的习惯。
许家昌常年生活在许家恒的阴影之下,俊美的相貌过人的才智潇洒的气质他一样都没有,要不是碧珠费尽心思给她找个漂亮媳妇,他早就在嫉恨中扭曲变态了。许家恒生死未卜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命运之门终于向他敞开,他苦熬多年总算混出头了,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变成了傻子,许家的家业将来都是他的。
许家昌居高临下斜睨弟媳,许家恒是他最讨厌的人,顺带着也腻烦柳叶儿:“哈哈,你就是傻子嘴里的笨蛋啊,这么一看还真是的,见了人也不知道称呼。对啦,你家是开豆腐坊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吧!”
柳叶儿擦了把汗,瞅瞅紧追而来的婆婆玉顺,看看笑得正欢的相公许家恒,头一低轻唤了声“大哥,大嫂”。
许家昌阴阳怪气地哼了声,依偎在他身边的苗氏扬起罗帕挥向柳叶儿的脸,小声道:“看好你那傻相公,别跑出来丢人现眼,我要是你啊,干脆找个地窖躲起来得了!”
浓郁的香气熏得柳叶儿直皱眉头,瞥见玉顺冲她摇了摇头,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闷气。许老夫人看许家昌夫妇老半天没进来,许家恒又在门口跳来跳去,一时心急高声道:“家昌,你们说什么呢,快带家恒到太婆这儿来!家恒,我的宝贝孙子……”
许家昌泛着油光的大饼脸不自然地抽搐着,一把拉住眉开眼笑的许家恒挡住许老夫人的视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傻子,凭什么跟我争,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好过!”
许家恒的笑声盖住了许家昌的咒骂,柳叶儿听得一清二楚气得小脸煞白,苗氏若无其事地推开柳叶儿,笑靥如花迎向许老夫人:“太婆,家昌在教家恒跟您问安呢,他们两兄弟的感情真是好得很哪!”
睁眼说瞎话!柳叶儿胸口那团闷气堵得难受,撅起小嘴怒视着他们夫妇的背影,玉顺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别声张。
柳叶儿不明白玉顺为何处处忍让,但看在婆婆的面子上她也不好发作,许家昌最好只是说说,他要真敢对许家恒使坏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是啊,我在教家恒跟太婆问安,家恒的病还没好,我这个做大哥的可得好好照顾他,也为三娘和弟媳分担一下。”
第五章 左右为难
许家昌所有本事都在一张嘴上,冠冕堂皇奉承的话谁也没他会说,碧珠满意地笑笑,苗氏温顺地欠欠身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阮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嘲笑。
许老夫人拉许家恒坐在身边,看他红通通的脸庞无奈地笑着摇头,接过丫鬟递上的汗巾,轻柔地擦着他的脸:“家恒,胭脂是女儿家的东西,以后别拿来玩啦!告诉太婆,大哥教你说什么了?”
刚追上来的柳叶儿和玉顺怔住了,许家昌和苗氏吓得面色惨白,碧珠坐直身子微微前倾,阮氏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吹散飘在水面上的茶叶。
许家恒掰着手指头想了想,灵动的星眸波光闪烁:“嗯……大哥教我说……傻子……”
“傻子,嗯,没错,就是傻子……”许家恒纯真无暇地咧开嘴一笑,“傻子太婆,太婆是傻子……”
许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拉着许家恒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看着许家昌。许家昌愣了愣神,眼神游移不定匆忙辩解:“太婆,您听错了,我教家恒说‘万寿无疆’,他咋就听成傻子了呢!太婆,您相信我,我是家恒的大哥怎么可能教他那种话……”
“我是老了,但我可不是老糊涂!”许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锐利的目光扫向厅堂里的每个人,“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只要我这个老糊涂还在,谁也别想给家恒脸色看。家恒的病一定会好,他一定会跟从前一样!”
阮氏低头不应声,碧珠微微皱眉正要开口,玉顺微微一笑上前说道:“老夫人,家恒确实是听错了,家昌教他说‘万寿无疆’的时候我和叶儿都在跟前。家恒现在记不清楚人家跟他说了什么,您不能错怪了家昌啊!”
“哦?”许老夫人看了眼玉顺,将信将疑地看向柳叶儿,“你也听见家昌说什么了?”
玉顺暗地里掐了下柳叶儿,柳叶儿结结巴巴地点头:“是,是……大哥说,说万寿,寿……”
见状,许家昌忙不迭在老夫人面前表清白:“您看,弟媳好端端的都记不清楚,更何况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家恒呢!”
阮氏难以置信地盯着玉顺,碧珠淡淡一笑继续喝茶,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许老夫人也不好偏袒许家恒,于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啊,听话都听不清楚,家昌,太婆老了,家恒以后就靠你这个大哥了!”
许家昌一手搂住许家恒的肩膀,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铿锵有力地向老夫人保证:“您放心吧,我们兄弟永远一条心,有我在一天家恒就不会受一点儿委屈!”
许老夫人动容地连连点头:“好,好……家昌,有你这句话太婆就安心了,日后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时刻看着你们兄弟……”
许家昌缩着脑袋咽口唾沫,柳叶儿偷偷瞟他那张便秘的脸,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许老夫人变相警告许家昌休想欺负许家恒,否则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众人各怀心事用完晚餐,玉顺送柳叶儿和许家恒回房才放心,临走的时候瞅着柳叶儿欲言又止,犹豫半天交代了句“看好家恒,以后可别说错话了”。
柳叶儿很纳闷,说真话反倒是说错话了,许家昌毫不掩饰他对许家恒的厌恶,难道她们只能忍气吞声么?!不过话说回来,玉顺最疼爱许家恒,她每走一步都是为了儿子着想,也许她这样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娘子,亲亲……”许家恒猛虎下山似的抱住柳叶儿,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口,双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襟,“我要磨豆腐,我要刨地……”
柳叶儿脸一红匆忙抓住他的手,扭头看他无忧无虑的样子,原先那股闷气不知不觉烟消云散。许家恒的言行举止跟个孩童无异,在他怀里却是异常踏实,柳叶儿完全不用考虑自己该做什么,任由他带领自己攀上云端。炙热的体温将她的心慢慢融化,眼里心里满是他的身影,阵阵暖流流淌至全身每个角落。
许家恒喜欢赖床,太阳照到屁股也懒的动一下,他躺在柳叶儿腿上,手指绕着她柔亮的长发,深情地凝望着他温柔可爱的妻子。
夹杂着花香的清风推开虚掩的窗拂过床畔,像个顽皮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撩起弥漫爱意的床帐,好奇地偷看这对温柔缠绵的夫妇。
柳叶儿轻抚着许家恒浓密的黑发,回望他有种恍惚的感觉。许家恒安静的神情很美,尤其是他眸子里含着笑更是令人心动,柳叶儿沉溺于他的深情无可自拔,她知道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家恒,起来了,娘等着我们用早膳呢!”柳叶儿贪恋与他温存的时刻,但她还是要尽到儿媳妇的责任,“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酥蓉饼哦,快点起床,冷凉了就不好吃啦!”
许家恒懒洋洋地转了个身,伸展双臂摊开长腿呈大字状,梦呓般呢喃道:“我想喝豆汁儿,豆汁儿,卖豆汁儿……”
许家恒模仿能力超强,在柳家住了一晚啥没学会,柳老娘大清早卖豆汁的情景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刻意拖长那个“儿”字,逗得柳叶儿哭笑不得。
“好,好,你快起来,我去给你熬豆汁……”
许家恒转过身搂住柳叶儿的腰,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的豆汁儿好喝吗?不好喝的我不要,我要喝豆腐佬的豆汁儿!”
“豆腐佬”指的是柳老爹,许老爷经常在他面前这么说,现在想改都改不过来。柳叶儿当然不会跟他较真,一个劲儿点头只想哄他起床。
“我熬的豆汁儿是云雀镇最好喝的,你喝一口就忘不掉啦,快起来我给你梳头!”
许家恒撇撇嘴,鄙夷地看了她半天:“吹牛,豆腐佬才是云雀镇最有名的哩!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和我娘早就告诉我了,豆腐佬比你厉害……娘子,你除了会脱衣服倒夜壶,还会干什么啊……豆腐佬可厉害了,他会用豆腐砌墙呢……”
柳叶儿忙着给他穿衣服洗脸梳头,还得想着那些五花八门的问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好不好你喝了才知道……你过来,别睡了,娘等着咱们呢……豆腐只能吃不能砌墙……”
“娘子,你就是豆腐做的吧,你身上又软又滑很好吃啊……”
“…………”
每天早上哄许家恒起床就像打仗一样,柳叶儿身经百战已经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她的任务就是把穿戴整齐的许家恒送给大家审批,只有许老夫人、许老爷和玉顺都点头了她才能松口气。
许家恒念叨着喝豆汁,柳叶儿把他交到玉顺手里马不停蹄赶去灶房,她熬豆汁的功夫确实比不上柳老爹,但已经在自家相公面前夸下海口,无论如何也得变点儿花样出来。豆子她是来不及泡了,还不如直接从娘家盛来省事,差个丫鬟去豆腐坊端了一锅豆汁,架在灶上旺火煮沸倒出几碗,余下的豆渣留明天喝酸豆汁。
柳叶儿麻利地切好一盘咸菜丝,琢磨着许家恒爱吃甜食,便将花生芝麻磨成粉加到他碗里。
柳叶儿端着热腾腾的豆汁直奔饭厅,许老夫人笑眯眯地望着埋头吃酥蓉饼的许家恒,阮氏和碧珠低头吃粥全无交集,许家昌翘着二郎腿剔牙,苗氏手拿胭脂盒对镜补妆,玉顺看柳叶儿来了,连忙冲她招手:“叶儿,你怎么去这么久,熬豆汁这种小事让下人们做就好,家恒刚才还吵着要去找你呢!”
柳叶儿放下托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恒要喝我爹熬的豆汁儿,我寻思着还是自己熬比较好。娘,你们都吃好了吗?再喝点豆汁吧!”
玉顺长吁口气:“你给家恒端去吧,问问老夫人需要不需要,老爷去银楼了,我也吃好了。”
“呦,豆汁儿啊……”一直埋着头的碧珠饶有兴致地指着托盘上冒着热气的豆汁,“这是原味的还是酸味的?”
“二娘,这是原味的!”柳叶儿对碧珠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长辈问话还是得恭敬些,“早上刚磨好的新鲜豆汁,想喝酸味的得等到明天发酵!”
碧珠拈着罗帕擦擦嘴:“那好,明天你给我弄碗酸味的吧,我老家那边都喝酸的,好久没尝过那滋味了。”
“哈哈,我都忘了弟媳是磨豆腐的,以后咱们吃豆腐喝豆汁自己磨就成了。”许家昌眯缝着眼,整张脸像刚捏好的肉包子,“来,端一碗给我尝尝,好喝的话你就天天熬吧!”
苗氏正想帮腔,碧珠不耐烦地瞥了眼许家昌,低声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叶儿照顾家恒都忙不过来了,哪有工夫管你爱不爱喝!”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不知道什么意思,柳叶儿懒得多想递给许家昌豆汁和咸菜,坐在许家恒身边舀了勺掺了好多料的豆汁,低头吹去热气送到他嘴边:“家恒,好喝的豆汁儿……”
“甜吗?”许家恒嘴角沾着饼屑,认真的表情看着很好笑,“我要喝甜的哦!”
柳叶儿宠溺地笑笑,扯着袖子给他擦嘴:“好甜好甜的,我放了好多花生芝麻,你尝尝看嘛!”
“嗯,我爱吃甜的!”许家恒尝了口香甜的豆汁,二话不说端起碗哧溜哧溜喝起来,烫得他直吐舌头,“好喝哎,娘子没骗我,她的豆汁比豆腐佬强多了……”
“叶儿,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用袖子给他擦嘴,不干净……”玉顺柳眉微蹙,看着狼吞虎咽的许家恒,忍不住轻唤了声,“小心烫着,别着急……”
许老夫人轻拍许家恒的后背,温和地笑道:“慢点儿喝,都是你的……呵呵,这孩子啊,从小到大就喜欢吃甜的……”
第六章 春暖花开
许老夫人看着许家恒吃饱喝足才让丫鬟搀扶着回房休息,她走了以后饭桌上的气氛随之紧张了许多。
从昨晚开始阮氏就憋了一肚子火,她重重地放下碗,冷眼扫向状况外的柳叶儿:“这个家越来越不像话了,做媳妇的也不知道安守本分,撇下相公成何体统。当婆婆的也不知道提醒着点儿,一家人就等她了,看吧,老爷等不及都先走了。”
柳叶儿没来由地被训一顿,连忙跟她解释:“家恒闹着要喝我熬的豆汁,大娘,今天我没事先准备,以后我会注意的。”
阮氏眉毛一挑:“要你照顾家恒不是让你跟他一起胡闹,关起门来你们怎么闹腾都没人管,当众可不能这样没大没小。”
“大娘,我……”
“叶儿,还不快跟大娘道歉!”玉顺不得已插句嘴,唯唯诺诺赔不是,“大姐,是我不知分寸,没有好好管教她,你放心吧,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差错了。”
玉顺看阮氏的脸色不好,知道她为了昨晚的事心里不舒坦,柳叶儿充其量只是个炮灰,说到底还是冲她来的。
阮氏“嗯”了声,慢条斯理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唠叨这么多也是为这个家好。叶儿刚过门好多道理都不懂,玉顺你要多提醒她,免得日后惹出麻烦又要我来收拾。”
玉顺连声称是,只盼阮氏趁早消气别再盯着这事不放。玉顺一心只想息事宁人,有人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碧珠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没好气地哼了声:“我说有的人呀,少拿家规说事好不好,在座的哪一个犯家规啦?老夫人在的时候怎么不把规矩搬出来呢?气不顺到处乱撒,当我们是出气筒啊!”
阮氏早就料到她吃不得闷亏,适时端出正室的架势:“碧珠,你不要太放肆,有话直说少在那儿拐弯抹角。我告诉你,就算老爷给你撑腰,家里的事还是我说的算,你别以为玉顺她们蒙在鼓里,就想趁机搅浑这个家!”
碧珠咬了咬唇,胸膛微微起伏:“大姐,拐着弯骂人的本事谁能比上你啊,你说我搅浑这个家,你当我是搅屎棒哪!”
“哈哈……”许家昌挖苦人之前必定先笑两声,柳叶儿直觉这场口水战即将升级。
许家昌没跟阮氏正面交锋,而是转头劝碧珠:“大娘都是为了家恒好嘛,弟媳长点记性以后就不会出错了。娘,我知道你也是为三娘着想,不过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家恒是三娘的命根子,许家未来的继承人,大娘膝下无子就指望他哩,你怎就不能体谅大娘的一片苦心呢!”
碧珠眨了眨眼睛,心想许家昌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这种私下说的话哪能摆到台面上来。玉顺身子一颤不知所措地低下头,阮氏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当场指着许家昌的鼻尖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跟你娘一路货色,这些年来我亏待过你们母子吗?一个个翅膀长硬了是吧,想爬到我头顶撒野没那么容易!”
许家昌吊儿郎当地咧着嘴笑:“是,我娘没良心,不懂回报你这些年的冷嘲热讽。不过没良心总比心如蛇蝎强啊,真没见过哪个当娘的嫌弃自己的孩子,大姐不会说话,你嫌弃她把她和姐夫困在屋里不让他们上桌吃饭。大娘,实话实说,这是不是你干的事!”
阮氏没想到许家昌忽然提到她的女儿,恼羞成怒叫道:“家慧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我是她娘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好!”
“大姐是个哑巴你就嫌弃成这样,家恒现在变傻你是不是很失望?!大娘,枉你是个聪明人,当初咋就押错宝了哪,你以为我这辈子难能出人头地,不料我才是最后的赢家!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别想在我娘面前逞威风,你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就给我放老实点!”
“你,你……”阮氏从没被人当众羞辱,气得浑身颤抖眼眶通红,“反了,反了,你还没当家就敢顶撞长辈,许家的家业要是落到你手里,你不还得把我们都撵出去啊!”
许家恒烦躁地拉扯柳叶儿的手,不安地东张西望:“太婆呢,我要找太婆……她们吵什么啊,好烦……”
柳叶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玉顺压低声音交代她带许家恒回去。柳叶儿不敢迟疑,连拖带拽将许家恒拉走。
碧珠挺直腰杆面露得意,许家昌气定神闲地掸掸衣服:“姓许的我都会赏他一口饭吃,至于那些不长眼的就自求多福喽!谁欺负过我们母子,我定当十倍奉还!”
许家昌这番话太过分了,玉顺再三挣扎决定为阮氏说几句话:“家昌,你怎能这样跟大姐说话?家慧的事我们都清楚,怨不得大姐啊!你娘在许家二十多年没受过谁的气,你不要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不待许家昌呛声,碧珠冷冷地睨向玉顺:“怎么有人不识好歹啊,三妹,我们娘俩帮你说话反倒成了恶人,墙头草也没有这样倒的吧!”
玉顺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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