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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霸血-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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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打独斗,普天之下可还有人能够胜的过他?若是比武较技,只需一个二品好手上前,堵住耳朵,不与他发生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估计也可以与他周旋一番了。但二军对峙之时,若是使出这种近乎于无赖一般的手段,对于士气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远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的好。
他转头望去,果然人人愤恨,但自始至终,却是无人敢以应声。
匈奴的勇士并不畏惧死亡,纵然是宗师级数的高手在场,他们也敢发起无畏的冲锋,但际此时分,一旦应战,所代表的就不再是个人,而是整个匈奴民族。
慷慨赴死,从容就义,草原上的汉子不乏其人,只是在明知必输的情况下,还要再上去任人羞辱一番,那就无人愿意了。
“哦……”秦勇的脸色越来越红,他的怒气大盛,豁然发出一声远比前二声更为惊怖的吼叫。
他此次怒极而发,声音之大,犹如鬼哭神嚎,堪称惊天动地。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耳中嗡嗡不绝,匈奴前排的十余骑很配合的摔倒在地,其它的马儿亦是暴躁不安,频频后退。
非但如此,就连秦勇身后的红色海洋骑兵们也一样地人慌马乱。蒋孔明大皱眉头,秦勇的声波武器,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确实能收奇效,然而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分敌我,若是在二军对峙之时突然爆发,倒也未必是福。
括拔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肆无忌惮的继续打击自己的士气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突地朗声道:“蒋军师,你以为就凭这一莽汉就能抵挡我三万大军么?”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括拔将军,学生的身后不也有数万大军么?”
“如此,蒋军师是要与我这三万儿郎一战了?”括拔鹰昂首问道。
他口口声声咬住自己的三万大军,而对于秦勇的个人勇武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分明就是对他极为忌惮,是以根本不敢多提半句。
蒋孔明心中冷笑连连,但却是故作不知,皆因他此时还不想与匈奴彻底翻脸。
“战与不战,皆看将军之意了。”蒋孔明摇着蒲扇,淡淡的道。
他这一句话在红色海洋的部队里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对匈奴人恨之入骨,此时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只待蒋孔明一声令下,就要去与对方搏命。然而这位蒋大军师却似乎并无征战之心,不由地让人极度失望。
只是军中法规森严,他们纵使再不满意,也不敢在此时当面顶撞,只好用忿忿不平的目光紧盯着前方,惟愿括拔鹰硬气一点,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大决战。
括拔鹰略一沉吟,尚未搭话。就听蒋孔明继续道:“不过以学生之见,今日贵军气势已衰,若是持强用兵,怕是要全军覆没,为了阁下考虑,还是避而不战的好啊。”
匈奴人中凡是能够听得懂汉语的人无不脸色大变,这个蒋孔明确实欺人太甚。
“好大胆的狗贼,看我取你性命。”
随着一声暴喝响起,括拔鹰的心腹爱将阿瓦旱驱马而出,他远远的避开了秦勇,向阵前奔去。
到了百米之外,闪电般的取下了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箭开弦,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便已松手射出,一道箭光似流星赶月般向蒋孔明飞去。
括拔鹰心中一凛,但再想喝止,却是为时已晚。此时若是唤他回来,摆明就是承认了蒋孔明的那番话,对于士气的打击怕是更在秦勇之上。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着实后悔,若是蒋孔明身死,今日之战必将势不可免。而如此情况之下,他又有几成胜算?
与一只气势高昂,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百战雄狮打一场硬仗,远非跟着敌人的后背衔尾追杀可比。
他所带来的三万人都是匈奴人精锐中的精锐,万不能在此折损过多,否则对于匈奴南下的计划将产生致命的影响。
匈奴精兵甲天下,但是制约他们的最大障碍就是人口。虽然在大草原上,他们是人口最多的种族,但是相比于汉人,那就根本排不上号了。
想要占领富饶的汉人之地,就必须有大量的士兵。然而在面对那无穷无尽的汉人同时,他们的背后并不安稳,致使本来就有所短缺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若是今日损失殆尽,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能打得赢么?我们会损失多少人?这二个问题如同二座大山一般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毕竟是括拔鹰,毕竟是那个匈奴年轻一代中的第一将领,就在这一瞬间,他已将所有顾虑抛之脑后。他的手高高举起,只待蒋孔明应声倒地,他便要立即发动总攻,他要抢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攻击。
唯有陷入一片混乱的群战之中,才能将赤手空拳的秦勇那令人恐惧的破坏力压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当然,如果此时秦勇的手中还握有那二只铜狮子的话,括拔鹰就绝对不会做此感想。
看着那只快若流星的利箭向自己飞来,蒋孔明满面微笑,毫不在意。
豁然,一点星光自他是身后闪现,旋即以肉眼无法得见的速度飞了出去。阿瓦旱的那一箭飞到半途被那点寒星扫过,顿时从中断为二截,力尽而落。
阿瓦旱大惊,抽箭欲射,突然眼珠之中映出一道寒芒,他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上一震,发觉有异,低头一看,脸色顿时死灰一片,他手中的那把五石弓已然从中而断。
“哲别。”他们的心中同时闪现出一个人名,也唯有此人的神箭,方能有此神乎其神之功,原来他也来了。
从蒋孔明的身后缓缓走出一条大汉,他以巾蒙面,看不清容貌,但是手中一张大弓,却是明明白白地显露了他的身份。
神箭手——哲别。
只见他抬起了开天弓,在万众瞩目之下再度拉开了令人心悸的弓弦。
所有的匈奴将领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钢盾的把手,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哲别的弓缓缓张开,括拔鹰脸上隐现汗珠,他将坎吉挡在身后,万万不能让他有所不测。
松手,寒光闪过,没有人能够看清这一箭的去向,然而却也未曾听到惊呼惨叫之声,众人大惑不解,莫非此人竟然失手了不成。只是以他的箭术,若是还会失手,怕是难以令人相信。
“呼……咣……”
众人转头望去,那杆代表了匈奴王的金狼大旗竟然从中而断,缓慢地却不可阻挡的跌落在地面之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声音虽轻,却像是一把重重的大椎直接地敲打着他们的心脏,使人不堪重负。
蒋孔明眼中精光闪现,看着匈奴人此刻低沉的士气,他心中一动。
方令辰既然来了,许海风又不允他白白送死,这二万多红色海洋怕是要重新落入方向鸣之手,骤然间得到这么多的兵力支持,他本已熄灭的那颗野心之火是否再度反复。
若是就此混战一场,让他们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呢。匈奴人此时士气衰落,是否要改变计划,趁此良机,让他们二败俱伤呢。
他心中千思百转,一战之后,大陆的局势会有何变动,对自己的最终目的是否会造成负面影响,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以闪电般的高速运行推算。
然而,还未等到下定决心,场上再起风云,这个意料之外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叮……”一声脆响传遍了死寂一般的匈奴大军。
掌旗之人抛下旗杆,拔出腰刀,只见他翻身下马,跑到坠落在地的大旗旁边,将精光闪烁的马刀衔于口中,从地上捡起大旗,撒腿就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他跑到了一处小山坡之上,将那杆断了半截的旗杆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
他取下口中马刀,声竭力撕地喊道:“合曼受单于赏识,执掌金狼军大旗十年,从未有失。今日不慎,被贼子所乘,致使军旗蒙尘,唯有以血相洗,方能赎了合曼罪孽。”
说罢,他挥刀向颈间一抹,顿时热血四溅。他后退一步,以刀驻地,虽已身死,犹自不倒,一双大眼更是怒目圆睁,有着说不出的愤慨和激昂。
山坡之上,金狼军的大旗再度迎风飘扬,只是其间竟然隐隐含了一丝血色。
括拔鹰双唇紧闭,双拳紧握,胸中澎湃,难以自己。
匈奴人的士气似乎在这一瞬间重新振作起来,强大的杀气再度充斥于整个战场。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追击(六)
括拔鹰缓缓拔出马刀,他的手高举过头,崭亮的刀身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森森寒气。
“哈……”
他气运丹田,张开嘴巴,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大吼着。
“哈……”
三万匈奴儿郎同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兵刃,他们跟着括拔鹰之后,整齐划一的大喊着。
括拔鹰的手臂下垂,举刀平眉,豁然再度高高扬起,他的长发飘逸,在风中摇拽,就好似那染满了鲜血的金狼军大旗,迎风招展。他体内真气高速运行,一股夹杂着不屈意念的怒吼从他的口中迸发而出:“哈……”
三万名匈奴人的手臂同时下坠,他们的官职有大小,他们的武功有高低,他们手中的兵器亦是迥然不同。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那声惊心动魄的怒嚎。
蒋孔明的额上一缕冷汗隐现,他万万没有想到,哲别的这一箭竟然引发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后果。此时此刻,匈奴人的气势之强,已达巅峰,在冷兵器的对决中,这几乎就是已然必胜的预兆。
他知道,当括拔鹰再度举起手臂,发出第三声呐喊的时候,就是匈奴人发动总攻击之时。如此变故,纵然括拔鹰想要改变,也是无能为力,他必须要为合曼讨一个公道,必须要让牺牲了一己之身,却振奋了全军士气的合曼死而瞑目。
若是他做不到这一点,势必威信全失,日后休想再度统领大军,是以,无论他愿意与否,也只有选择死战一途。
际此,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神机妙算,都毫无用武之地。唯一所能仰仗的就是本身的真正实力。
蒋孔明突然面容一整,吸气扬声,用上了吃奶的力道,扯开了喉咙,厉声喝道:“方老将军在天之灵啊……”
红色海洋的士兵们同时心中一凛,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
蒋孔明再度吸气,一口气直胀得他满面通红,他双目暴突,以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哀嚎着:“红色海洋……”
由于声音过度的高昂已然超出了他的极限,是以显得特别刺耳。然而,正是这格外难听,好似公鸡打鸣般的尖锐之声,却唤起了勇士们体内那沸腾的热血。
“红色海洋……”二万多汉人的精英们高高地挺起了手中的刺枪,只待蒋孔明一声令下,就要与匈奴人正面交锋。
哲别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开天弓,他的弓弦已然拉来,他的目标正是那纵刀高呼,慷慨激昂的括拔鹰。
若是说二军开战,有一人最为高兴的话,那么就非人型暴龙秦勇莫属。
他裂开了大嘴,也不顾那一缕蜿蜒而下的血丝,亦是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之声。只是,直至此刻,他还是牢记了许海风的那句话,一双大脚依旧不敢轻越雷池半步。
括拔鹰背上冷汗涔涔,虽然相距数百米,但哲别那犹如实质的杀气却已将他完全笼罩。没有任何预兆的,但他就是知道,当他的手臂再度举起,发出第三声吼叫之时,就是哲别松手的那一刻。
哲别的箭,是他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恐怖的武器,就算是在面对人型暴龙秦勇之时,他也未曾有过如此惊怖的感觉。秦勇虽然凶悍无比,但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速度,只要武功有成之人,不与他纠缠,想要脱身而逃,那是易如反掌。
但哲别不同,他的箭拥有难以想象的速度,那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反应,他知道,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成为箭下亡魄。那么,当他全神贯注之时,又会如何呢?
他不知道,他也并不想为哲别在功劳本上重重的添上一笔。只是,他已别无选择。
括拔鹰的手仿若千斤,但却始终坚定不移。平刀齐眉,在数万双充满了无数意念的目光中举到了头顶。他张开口,气沉丹田,就要发出那第三声呐喊。
一声长啸,由低至高,由远而近,在充满了惨烈气氛的战场上突兀的响起。
好似那大江之水,滔滔不绝,如同那冬雷滚滚,直指人心。
括拔鹰的脸色突地涌起一片鲜艳的红晕,发出啸声之人对于时机的拿捏相当的准,就在括拔鹰欲说未说之际,突然发声。他心中一凛,这一声呐喊就再也发不出去,那一口真气逆冲而上,虽然不至于就此受伤,但经脉振荡,亦是十分难受。
一个人影,从山坡之上缓缓漫步而来。看似其慢无比,但片刻之间,便已走到二军之间。
他黑袍长袖,潇洒飘逸,面带微笑,一双星目犹如无尽大海,深不可测。
括拔鹰的脸上终于变了,就在他面对哲别的利箭之时,尚且面不改色的脸庞终于动容了。
许海风,来者竟然是黑旗军大统领许海风。
“如此忠贞之士,许某佩服。”许海风昂首阔步的走到秦勇身边,他抬头望向小坡,虽然并没有任何夸张的语气和神情,但就是让人自然而然地感到了那股发自于内心的真挚感情。
他向着合曼遥遥一揖,道:“金狼军能有如此勇士,无怪乎能够称霸草原,屹立数百年而声名不衰。”
括拔鹰缓过气来,但他此时心内的震撼远比方才要大的多,那一缕寒气源源不断的从心底袅袅上升。一时之间,他竟然不敢开口相询。
“主公来了,不知主公与利智之战如何了?”蒋孔明眼珠子一转,立即用匈奴语大声问出。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匈奴人的三万大军中顿时起了一阵难以控制的骚动。
许海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几乎听到了这句话的匈奴人都在心中狂呼着。
二大年轻宗师约战北疆,已是路人皆知之事。许海风此时应该正与利智酣战正浓,又怎能分身来此。莫非……
利智,这位代表了整个大草原的新一代宗师竟然输了?所有匈奴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可怕念头。
场中的气氛陡然间极其怪异,那股森严的肃杀之气已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所取代。
括拔鹰更是脸色苍白,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利智落败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他甚至已经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了。
“许宗师,你怎么会在这里。”坎吉突然在括拔鹰的身后大声的问了出来。
括拔鹰双眉一扬,勉强保持了表面的平静。然而以他的见识当然听出坎吉的话中有着那么一丝微不可觉的颤抖。
许海风微微一笑,道:“许某与利智兄一战,相互吃了点小亏,是以暂时罢手。”
括拔鹰双目一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几乎与此同时,凡是懂得汉语的所有匈奴将领亦是不约而同的与他一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括拔鹰豁然恢复开朗,大笑道:“既是如此,敢问许宗师此来何故?”
许海风淡淡地道:“今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若是括拔兄应允,我等日后再决一死战如何?”
括拔鹰双眉一挑,面现犹豫之色。他的心中极为苦涩,宗师之名,确非凡人可比。许海风方一露面,就将合曼舍身所激起的那股血性平息了大半。
许海风缓缓扬手,山坡之上,突地竖起了无数身影,远远望去,在浓密的树丛中,随风摇拽,任谁也不知道究竟藏有多少人。
“若是将军执意要战,许某的黑旗军也唯有舍命相陪了。”
许海风看着括拔鹰的眼睛,虽然由于距离过远,根本就无法运用精神力量,但那平和中却显凌厉的眼神亦是让人不敢逼视。
括拔鹰扭头上看,借机避开了许海风的眼光,但他的脸庞依旧感受到了一股灼热,顿时明白,如果他不答应,那么许海风就会立即出手。若是合他与哲别二人之力,自己怕是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过了数息功夫,括拔鹰终于回过头来,道:“好,来日我们沙场再见。”
许海风淡然一笑,收回目光,括拔鹰那颗提到喉咙口的心脏终于平定下来。
“方统领有令,撤军卧龙城。”许海风断然喝道。
蒋孔明应了一声,大叫道:“红色海洋,后军转前军,西北方向,前进。”
军令如山,红色海洋的勇士们纵然心中再是不满,亦是齐刷刷地收起了刺枪,有条不紊地向后退去。
括拔鹰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鹰哥,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么?”坎吉在一旁低声询问道,他的年纪不大,正是血气方刚之时,看到二军偌大的声势,最后却平淡收场,未免有些不快。
“他们已不是败军。”括拔鹰抬头,遥望远方:“我们损失不起啊……坎吉,你记住,能屈能伸,方是真正的大丈夫所为。”
坎吉茫然点头,只是心中却仍是不以为然。
括拔鹰看着许海风等远去的身影,轻轻地道:“等着吧,终有一日,我会让天下都变成我们匈奴人牧马的草原。”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逃遁(一)
“传令,所有人马不得停歇,加快速度,尽早脱离。”
蒋孔明迅急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完全不顾传令官那诧异的眼神。
数百骑从后方疾驰追来,当先一人正是红色海洋军团真正的大统领方令辰,他此时双眉紧蹙,面带忧色。
适才在山上故布疑阵的并非黑旗军,而是方令辰所率领的那数百红色海洋战士,此时完成任务,自然匆匆赶回。
“方统领,匈奴人增兵多少?”蒋孔明询问道。
方令辰一惊,眼光向许海风扫了一眼。许海风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未泄漏分毫。
蒋孔明不屑的嗤了一声,道:“若非是敌军势大,明知不敌,我家主公又怎会如此火急火燎的下达退兵之令。括拔鹰的三万金狼军虽然厉害,但也未必就能稳赢我们二家联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匈奴人的援兵到了。”
他的目光在方令辰的脸上一扫,手上的蒲扇遮住脸庞,道:“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匈奴人的援军应该在二万左右,而且还是您的老对头吐儿洪麾下的飞马军团。”
方令辰大惊失色,看向他的眼神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惧。竟然连这个也被他凭空猜到了。
能够凭借许海风的反应猜中匈奴人来了援军已是难得之极,方令辰自付就未必能够做到。若是再要他一口说出前来增援的部队和人数,那么纵然杀了他,也休想办到。
此人之智,真是堪比鬼神。
许海风别过头去,虽然他已具有宗师级数的定力,但此时依旧觉得好笑之极,嘴角还是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所站的角度不同,蒋孔明又对他毫不隐瞒,是以正好看到蒋孔明被蒲扇掩饰下的脸庞上挂着的那一缕诡笑。
读心术确实是一个极其好用的技能。
蒋孔明毕竟不是真正的诸葛孔明,他纵然再厉害,也无法做到未卜先知。
只是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天下无双,一见许海风的模样就知道必有变故发生,是以下令加快行军速度。方令辰匆匆赶来,心中所盘算的就是如何应对之策。
他既然不是宗师,不通精神之力,那么心中所思,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蒋孔明,他一眼之下,顿知其中缘故。
方令辰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他的态度愈发恭敬:“以军师大人之见,如今该当如何?”
蒋孔明放下蒲扇,已是一脸肃然,他正色道:“我们如今有二万大军,这么多人想要走偏僻小道,那是决无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加快行军,一路之上,神阻杀神,佛阻杀佛,一路杀至卧龙城就是。”
他这番话说得霸道之极,却是正合方令辰等武人之心,众人齐声叫好,上马扬鞭而去。
月湖镇,本是一个风景秀美之地,镇上绿荫密布,园林处处,在方圆数百里声名遐迩,是公认的最好避暑圣地。每年暑季,来此纳凉之人络绎不绝。只是,今年不同,来往的客商少了八成之多。
若是论其缘由,那是众人皆知。
匈奴人的大举入侵,造成了人心惶惶的混乱局面,在自家性命都难以保全之下,谁还会惦记着天气上的那点变化。
一行数骑驰进小镇,正是刘政启等人。
他们本有八十余人,但如此众多的人数聚在一起,势必惹人注目。是以张子华命刘华良带着他们躲得远远的,仅率七人进入镇中补充食粮。
此地距京师甚远,众人均未曾来过,但斗大的客栈二字随着旗帜在风中飘扬,却是一眼可见。
这里虽然不是大城市,但客栈却也不少,张子华千条万选,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客栈门前勒住了马缰,这间所谓的客栈也仅是由几个简陋的房间拼凑而成,看这模样,也知道平日里上门的大都是些苦哈哈而已。
下马,进了客栈,一位六旬老人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几位打尖还是住宿?”
张子华一改平日里阴沉的面容,满面笑容地说道:“老人家,来点吃的,再给我们备点干粮,越多越好。”
“怎么,客人们不是来避暑的?”老人惊讶地问道。
“自然不是,我们有急事,要赶路。”
老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还是道:“行啊,就来。”他回头对里面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内屋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答应声。
老人殷勤地拉开了凳子,习惯性地用袖口扫了扫。
刘政启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这一切,但在张子华的示意下,还是坐了下来。高承伟和刘正中等自然散坐在他的身边,隐隐将他拱卫起来。
张子华的脸上堆起了和蔼的笑容,问道:“老人家,最近生意如何啊?”
老人摇头,道:“难啊,若是往年这时候,来这里的人多的你想也想不到,我这间小店虽然简陋了些,但来的人一样不少。”他长吁短叹了半响,道:“说实话,今年夏天过了一半,但我老汉还没接几批客人呢。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啊。”
他唠叨了几句,自顾自地拿起了抹布,在桌椅上轻轻擦拭。
“匈奴人,孤一定要将他们赶回去。”刘政启低声咒骂着。
张子华一惊,眼角一瞥,那个老人擦拭的动作并未有半分停顿,这才轻轻地嘘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对着刘政启摇了摇头。刘政启自知失言,讪讪地对他一笑。
客栈门帘突地打开,一个年轻汉子大步而入,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爹爹,我回来了。”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显然是出去置办货物。
老人抬起了头,招呼道:“回来就好,怎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不知怎地,城里封锁的紧了,说是要抓什么大盗,差点就出不来了。”
他说者无心,刘政启等人心中却是同时一紧。
老人怒哼了一声,道:“就知道这群狼崽子没好心。”
年轻人此时方才看到刘政启等人,脸色顿时一变,连连向老爹施眼色,意识他不要多口。老人横了他一眼,道:“帮我招待好客人,我去帮你娘的忙。”
年轻人应了一声,目送老人进了内屋,他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我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平日里爱胡言乱语的,不要见怪。”
张子华起身笑道:“没事,老人么,都是如此。”他话锋一转,问道:“小兄弟,你说城里封了是怎么回事啊。”
年轻人一挥手道:“听说是什么人逃窜到了这里,不但是城里,南面的路都封死了。”他边说边看向张子华,突地目光一凝,好似想起了什么,顺着他的肩膀向下移,紧紧地盯住了张子华的那只断臂。脸上的笑容随即遁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震撼,但其中却含着一些惊喜。
张子华心中一动,他故作不知,笑问道:“小哥儿怎么了?”
那年轻人如梦初醒,勉强挤出了个笑容,道:“几位客官,还请稍坐,小的这就去帮父母给众位整治酒菜去。”
张子华笑眯眯的点头,待他走入内屋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即褪得干干净净。他踏前一步,来到门外,侧耳倾听。
“爹,我们要发财了。”一道明显压抑了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什么发财?”
“嘘……”
“干什么鬼鬼崇崇的。”老人不满的道。
“爹,我在城门口看到了,那张告示上通缉的大盗就是门口的那个汉子。”
“什么?你不会看错吧。”
“绝对不会。”年轻人的声音中有着极度的兴奋:“爹,只要向官府提供他们的行踪,就有五百两白银可以拿啊。”
“五百两?”一个老妇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五百两白银已经是一笔不可想象的庞大数目了。
“你真的不会看错?”
“绝对不会。”年轻人诅咒发誓道:“那个汉子不但长相一样,而且还断了一条胳膊,您说怎么可能认错呢?”
内屋里沉默下去,张子华脸色苍白,他的独臂握紧了怀中匕首的把柄,至于高承伟等人早就蓄势以待,随时准备出手。
“爹,您拖住他们,我去报官。”
“不行。”老人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为什么?”老妇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爹,您糊涂了?这可是五百两白银啊?”
“哼,老子开了一辈子的店,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骑的是什么马么?”
“什么?”
“军马。”
“那又怎么样?”年轻人大惑不解。
“笨蛋,既然骑了军马,就说明他们是军人,你懂了么?”
年轻人默不作声。
“现在是匈奴人的天下,而能被他们所通缉的军人还会有谁呢?我就算再穷,也不能做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过了片刻,年轻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此时他已再无半分雀跃之情:“爹,那您说该怎么办才好?”
“准备好干粮,给他们,今天,我们这店中没有来过任何人。”老人的声音坚定而凝重,不见抑扬顿挫,但却仿佛汩汩泉水,能够直接渗入人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逃遁(二)
“唉……”一声长叹,哈密刺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老师,您怎么了?”哈羯为他倒了一杯浓郁的参茶,递了上来。
哈密刺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京师初定,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他每日的睡眠时间不足三个时辰,忙了个四脚朝天,犹自觉得分身乏术。好在哈羯已经成长了不少,为他分担了部分压力,让他心甚喜之。
“你看看。”
哈羯接过,仔细地浏览一遍,皱紧了眉头道:“括拔将军也会如此冒进,确实异数,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哦?”哈密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说说看。”
“是。”哈羯的眼中有着睿智的光芒,他轻声道:“括拔将军是我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在京师城外被许海风以区区数十骑之勇便突破了二万大军的围堵。虽然他的对手是许海风,但以括拔将军的心高气傲,又岂会无动于衷。他为了将功赎罪,或者说是为了证明自己,才特意做出了这等出人意料之事。然而,他却未曾想到,竟然在无意中破坏了您老的计划。”
哈密刺看着他,眼中的赞赏之色越来越浓,终于大笑道:“好你个哈羯啊,比我想得还要多呢,为师后继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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