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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水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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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离站在院子里呆了好半天,刚才也说痛快了,心里舒服了一点,既然人家撤退了,就不要再穷追不舍了。

回到屋子,甄一脉还没回来,她拿起洗脚盆一点一点的准备将水倒在院子外面的菜地里。

才泼了两次,耳边就想起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你这样一遍一遍的的跑多少遍啊?这只桶里可装得下两水桶的水,还是我大人大量,帮你提出去算了。”

“停,停,打住。鲍天麟,我可不敢再劳驾你了。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又是我挡了你的运气,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若离忙往边上躲了躲:“我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吧,不是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吗?免得有人不高兴,找我茬。”

“金若离,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就凭你也能挡住我的运气?我一生下来就鸿运当头。”鲍天麟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就离你远一点啊?我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还有我只管自己高兴不高兴,还管得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再说谁敢找你茬啊。”

鲍天麟说着提着浴桶出去,甄珠儿转动眼珠看着甄贝儿,外面的声音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很有针对性。

甄贝儿眼里聚起寒意,越聚越深,最后狠狠地裹着被子滚进炕脚。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乔装改扮去看戏

鲍天麟在若离面前耗费了很多口水,见若离还是爱理不理的。既不说不去玉瓜村看大戏卖西瓜,也不说去,更不要说出什么鬼主意了。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金若离,你到底想不想去看戏,看看那号称贡品的西瓜到底长什么样子?”

“去不去看戏,那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了就去 心情不好就不去。”若离说了跟没说一样:“西瓜还能长什么样子,它怎么长也长不成冬瓜南瓜吧。”

“好了好了,不去算了,我自己去。”鲍天麟气呼呼的往外走,他有点拿若离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无奈。

若离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在后面小声说:“去就去,我管你。不过有人长得那么鹤立鸡群,要是被那些花花草草的给牵牵绊绊了,那可就可惜了,一头好猪给花毁了。” 、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若离:“你说谁呢?谁是一头好猪。”

若离笑嘻嘻的:“没说谁啊,说猪呢,一头健壮的猪好好的走着,路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你说花花草草的亏不亏啊。”

鲍天麟看若离“金若离,你就变着相的骂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跟你计较,赶快想办法我们去看戏,不能被认出来。”

“除了乔装改扮,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要去看大戏买西瓜,总不能变成隐形人吧。”若离见鲍天麟并不生气,也不和他再抖嘴:“我看我们化化妆,变个样子。”

“怎么变啊,就像前些天给你穿上男装?”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可是那些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你的人,还没骗得过。”

“那是因为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儿家,再怎么装都不像男人。”若离看着鲍天麟的脸:“但是我变不成男人,能变成一个不像我的女子啊。”

“怎么变?”鲍天麟看着若离狡黠的脸庞。

“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我们先去,我们和大哥一脉先去,星雨春枝跟着。”

“ 那就明天再说了。”

末伏天,已经到了初秋,早晚还有点凉,小鸟刚刚开始鸣叫,就从院子里走出了一行人。

一位清瘦男子身着长衫,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髻,用蓝方巾固定,脸上黑乎乎的。一双眼睛澈澈见底,脸颊上有颗黑痣。

身后一位身材魁梧,头发只在顶部挽了挽就全都披散下来。身着短衣裤,脸色惨白,像是缺血,另一位身材适中,头发高高挽起。双眼乌黑,脸色蜡黄像是有病。

后面跟着一位头上包着方头巾,齐眉刘海,脸颊绯红,眉间一颗红痣的女子,旁边是一位脏兮兮。只露两只眼睛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下巴处也有一颗痣。

太阳刚刚冒花,他们已经顺着河水下游走过了几座山脚。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鲍天麟稍微放慢了了脚步看着若离:“金若离,你看看你那傻样,那颗痣那么鲜艳。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美人痣。”包着女佣般可爱头巾的若离摸了摸染了点胭脂的脸颊:“女的叫美人痣,男的就是有痣着事竟成。所以你没痣。”

“金若离,原来你故意不给我点痣的?你居心叵测啊你。”鲍天麟听若离在这么一说,看着她眉心之间扁扁的红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化妆品有限,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是画眉的青螺了。若离半夜起来就帮几个人化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原材料,最后连锅底黑都用上了,才把每个人变了样。而对于她自己,就给自己多了个福利,来了个女佣头造型,最后怕太可爱了,就用胭脂给本来白里透红的小粉脸染上了绯红,看起来就是个红二团,还别出心裁的在眉心点了颗红痣。

虽然觉得不伦不类的,但是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常婆婆说她要去看好几天戏。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还有那黎宝根一定是少不了的。

对于春枝她也不敢太过分的打造,鲍天角说过不能太漂亮,就红的白的黑的都用上。

鲍天角听若离和鲍天麟说话,想起脸颊上的黑痣,抬起手,想起若离说不要用手去摸,那颗痣是用青螺点的,又放下手。

没有进山沿着河床一直往下游走,上午时分,才见有人从山涧溪谷中走了出来,还有从山林中出来的,一群一群,老人孩子女子俱全。

一群人默默的走着,就有好事的来过问: “哎,这位后生,你们是哪个村上的,怎么这么面生?”

鲍天麟忙躬了躬身:“我们是山外的,听说玉瓜村唱大戏,西瓜开园来看看。”

“那你是来对了,玉瓜村的西瓜那可是皇上都吃的,我们这里的人就是每年少吃几顿白面也要吃玉瓜的。”好事的男子很健谈:“你看看,都背着麦子去换呢,看你们没背麦子,是要用银子买吗?”

“我们是路过,也没麦子,要是价钱差不多就买一些了。”鲍天麟指了指夹在腋间的几只麻袋:“这位大哥,也不知道那玉瓜什么价?”

“哎,说起这玉瓜的价,好的能吓死人,低的也有,我们一般人家也就买低价的吧,味道差不多,就是样子不一样。”男子很热心的介绍着:“那些价高的就是贡品,也就是全身玉一般的,进贡的缴纳完剩下的。价低的就是那些一般的有花纹的,玉瓜我们没吃过,一般的也好吃,全都是沙瓤。”

“瓜园很大吧,开园还要唱戏?”鲍天麟走在男子身边,拿出一只黎全根通过各种方式送来的苹果递给他。

男子接过又红又大的苹果,道着谢,转身将苹果给了身后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便咬了一口,又给了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男子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一人一口的吃苹果,确认很公平才转脸回答鲍天麟的话:“玉瓜村的瓜园是很大。村里的人不种庄稼,全都种西瓜。但是只有玉老爷家有玉瓜,要上贡。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瓜农就将自家的西瓜和玉老爷家的放在一起,由玉老爷统一卖出,西瓜拉蔓了,根据每家瓜的多少,分粮食银子。”

鲍天角很注意的听着,插了一句:“那么他们请的戏班子是哪里的?”

“是县城的吉庆班,还是黎庄大少爷帮忙请的。里面真有个女子唱旦角的。”男子很热情的小声说:“艺名满娇红,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

“真的?”鲍天麟神情有点猥琐的看了眼若离:“比她还好看?”

“她……。”男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眼若离,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若离狠狠地瞪了鲍天麟一眼。虽然没听见他说的话,但是从男子的目光中她感觉是在说她。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笑了笑,盖星雨忍不住看了若离一眼,见她两腮红红的,别处的肌肤又白又滑。眉毛又黑又弯,眉心的红痣红的醒目,红红白白黑黑的很是分明,也很滑稽,偷偷笑了起来。

旁边的春枝以为盖星雨在笑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盖星雨忙收起了笑脸。

一直走到中午,男子指着前面:“前面就玉瓜村了。”

鲍天麟见鲍天角使眼色,便跟男子告辞:“这位大哥。你先走一步我们休息一会儿。”

男子带着一家人向前走去,走出很远才拿出后面褡裢里的干粮分给他的几个孩子。

鲍天麟纵了纵肩,刚才他还问男子饿不饿,男子一直摇头,几个孩子都说饿了。男子也不把干粮拿出来,看来是怕他们吃啊。

“天麟。这山里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就在这儿找个地儿吃点再进村吧。”鲍天角见人都围在他身边,看了眼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男女老少,指了指林子。

一群人坐在林子里的草地上,吃完了东西鲍天角很简单地说了句:“你们就混在人群里看看戏,戏散了天麟就带着星雨一脉去买西瓜,然后看看能不能雇辆车子。”说完转身走出了林子。

真有王者风范,若离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以前跟着鲍天麟出去,鲍天麟一般都听她的,偶尔做个决定,也基本上尊重她的意见,鲍天角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跟圣旨似的。

夹在人群中进了村子,就看见一片一片的西瓜地呈现在眼前,山坡谷地,到处是绿茵茵的西瓜,顺着西瓜地间隙来就来到了一片空地,空地边上有座戏台,上面插着旗杆,有几个小孩在排练,两边的乐师已经就坐。

“哎,金若离,常婆婆!”虽然天气燥热,人们还是在戏台下早早占起了位子,鲍天麟一眼就看见常婆婆和随心在人群中,两人还有几个女子坐在小凳子上,忙拉了拉若离。

“看见了,她也不嫌热。”若离看着常婆婆脸上流着汗水,不停地用一块黑乎乎的看不出颜色的手帕擦着:“小心一会戏没看完,再中暑了 。”

“金若离,你是不知道,这爱戏之人就是冰冻三尺,酷热三伏也能忍。”站在身边的鲍天角听她担心的话,微微笑了笑,那颗黑黑的痣跟着抖动。

“人能忍,身体能不能忍?”若离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场戏吗,不是还有晚场吗?俗话说的真实没错,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这么说我们都是傻子了?”鲍天角扯起嘴角:“难道你不喜欢看?””

“我不是说你们都是傻子,只是我没这么疯狂。”若离摇了摇头:“哼哼唧唧的一点也听不懂,又没有字幕台词。”

第一百七十七章 撞人身上

甄一脉一路默默的走在若离身后,有鲍天角在场,他不但依然做个小哑巴,而且像个跟班似的,就算是不说话不做事也看起来唯唯诺诺。

若离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早已将甄一脉的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就想让他放松一点,知道有鲍天角鲍天麟在,他是不敢懈怠的。就一边和鲍天麟不住的斗嘴,将鲍天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少去注意他。又找着机会想和甄一脉单独离开一会儿。让他自在一点,可是鲍天麟像个粘糕,一直跟在身边。

台子上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乐队拉起了过门,若离对戏曲不感兴趣,也不懂台上是什么乐器,见周围站着的,台下坐着的全都鸦雀无声,两眼盯着台上也跟着看了起来。

敲锣打鼓,鼓乐齐鸣了好长一会儿,台上才慢慢悠悠的走出一个胡须皆白的老者,他摇头晃脑的唱着听不清楚的唱词,也听不出什么戏种的戏词。太阳晒得头皮疼,鲍天麟小声 对鲍天角说: “大哥,我们站在最后把,太阳晒得打把伞。”

鲍天角点了点头,几个人来到人群后,只见后面有卖水的,有切牙的西瓜,还有一些包子凉面,麦芽糖什么的。

鲍天麟看到黑仔红壤的西瓜,觉得口水涌在了嘴角,见鲍天角很专一的看着台上,往前凑了凑:“大哥,买几块西瓜先尝尝?”

鲍天角看都没看鲍天麟:“想吃就去买,不必问我。”

“金若离,我们去买西瓜。”得到鲍天角的同意,鲍天麟转脸对若离说:“那只刚刚杀开。”

“你自己去买,我要看戏。”若离一直想盯着机会带着甄一脉离开鲍天角鲍天麟的监视,让他自在一点。装作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这么好的戏谁还有心思吃西瓜。”

“你就别装了,还要看戏,你看明白了吗?”鲍天麟一眼看穿若离的小心思毫不留情的揭穿:“是不是想带着一脉溜走,就向上次在县城一样。”

“谁说的?瞎说,我怎么没看懂,不就是那个女子被婆婆虐待了,她相公不敢啃声吗?真搞不懂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相公,不要就不要,哭哭啼啼的干嘛?”若离忙掩饰,将看的不算明白的剧情笼统的说:“再说了。这里又不是县城,就这么巴掌大一片,我溜走。溜去哪里啊?”

“既然不想溜走,就跟我去买西瓜。”鲍天麟撇着嘴听若离说话,见她一个劲的否认:“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拿不回来。”

“那你不会找星雨,春枝。干嘛要找我。我好使唤啊。”若离小声嘟囔一句:“去就去。”

“一脉,你好好呆着,我去买西瓜。”见甄一脉比鲍天角还专心的看戏,若离拉了拉他:“不要乱跑啊。”

说完若离才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了,甄一脉眼睛都没看她,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武生翻筋斗。

“是不是瞎操心了?”鲍天麟又一眼看穿了若离的心思:“你是不是多想想自己。撑的那么累。”

原来鲍天麟是看她很艰难的硬撑着难受,才让她跟自己去买西瓜的。若离对着他感激的笑了笑:“鲍天麟,还是你好。”说完小声道:“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两人来到摆着西瓜的独轮车前。鲍天麟指着切成一块一块的皮青青的瓤红红的西瓜问:“老伯,这瓜多少钱一牙?”

卖瓜的老者头戴一顶草帽,两只眼睛盯着戏台子嘴里说:“老爷交代,一文钱三块。”

“我们要两文钱的。”若离见老者心不在焉,大声说:“就那六块。”

“你们自己拿吧。哎,那玉娘真可怜啊。”老者眼睛盯着戏台子。嘴里应着,并不看着收钱。

“老伯,钱被人拿走了。”若离见老者一心二用,不知道将两文钱放在那里,故意吓唬他一下。

“谁拿钱!”老者惊跳起来,怀里抱着一只木匣子、

“呵呵呵,老伯,给你钱,西瓜我们拿走了。”若离笑嘻嘻的将两文钱丢进了木匣子,转身用两只手拿起三块西瓜。

“姑娘,你端着盘子吧,吃完了把盘子送回来,还有西瓜皮。”老者见若离双眼灵动,憨态可掬,头顶上的方巾好看的顶在头上,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姑娘。”

鲍天麟在一旁看着若离将西瓜放进盘车上摞起来的木盘里,端着过去鲍天角旁边,将盘子伸到鲍天角眼前。

西瓜确实好吃,又沙又甜,吃完西瓜,若离将盘子还有西瓜皮送回独轮车旁,将西瓜皮放进车下的竹筐里,盘子摞回去。

老者有专注的看着戏台上,双眼眯起来裂开嘴笑,根本就没看见若离。

若离纵了纵肩,转身离开,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干什么呢?走路不成长眼睛吗?”

没抬头也听出是小财东黎宝根的声音,若离没敢抬头,只管低头哈腰的憋着嗓子说:“对不起,对不起,只顾着看戏了,没看人。”

“没看人?难道本少爷不是人。”黎宝根见若离头顶方帕,齐眉刘海,很独特,绕着她转了一圈流里流气的说:“怎么,一声对不起就算了?”

“宝根少爷,来吃瓜啊”卖西瓜的老伯见黎宝根行为不轨,忙站起来打圆场:“老爷吩咐,黎少爷和宝根少爷随便吃。”

“你一边去,本少爷是跟这个女子说话,你抬起头来。”黎宝根将卖西瓜的老者往边上推了推,凑近若离:“你,把头抬起来,怎么?不敢见人啊。”

怎么这么倒霉,又遇上这个瘟神,若离心里咒骂着,脸上陪着笑,只管低头:“少爷,是我没长眼,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你也得让本少爷看看该不该饶了。”黎宝根听若离莺声燕语的,身段又挺婀娜,来了兴趣:“你把头抬起来让本少爷看看,如果顺眼就饶了你。”

黎宝根油腔滑调流里流气,身后跟着的连福接福嬉皮笑脸没个正行,若离偷眼看去鲍天麟双目含笑,稳稳地站在一边。

她知道黎宝根是不会将她怎样的,鲍天角鲍天麟都在,不管谁伸出一只手他也动不了自己一根汗毛,但是有被认出的危险,就算是她很尽力的将他们几个都变了样子。

便只管低着头:“少爷,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怎么能让少爷看着顺眼呢,少爷还是放过我吧,不要污了你的眼睛。”

“咦,这小嘴巴还真会说话。”黎宝根轻薄的一笑,用和年纪很不相称腔调说:“本少爷最不怕的就是污了眼睛,你倒是抬起头啊。”

黎宝根说着轻浮的抬起手去想要将若离的下巴抬起来,卖西瓜的老者见状忙上前挡在若离面前,陪着低贱的笑脸:“宝根少爷,你就大人有大量,这位姑娘也是无意中撞了您,您就看在我家老爷的面上,让她过去吧。”

黎宝根见老者挡住他,眼睛竖了起来:“糟老头,你只管卖你的西瓜管什么闲事?”

老者卑贱的弯了弯腰:“宝根少爷,您是不知道,我家老爷让我在这儿卖西瓜,就是要我维持戏场的秩序,是有工钱的。老爷交代黎少爷和宝根少爷可以随便吃西瓜,但没说可以滋事。”

老者说话不卑不亢的,黎宝根愣了愣,继而眯起双眼:“糟老头,你看清楚了,不是我滋事,而是她撞了我。”

“那姑娘已经赔礼了,也只不过是轻轻一撞,再说了她撞你身上,你也撞她了。”老者说话很有分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龌龊:“以小的之见,宝根少爷还是让这位姑娘过去吧,事情闹大了,对少爷也不好,庄里还有蔡小姐蔡老爷,柳老爷柳小姐呢。”

这个老者不简单,若离微微抬起头,却一眼看见鲍天麟眼里闪着寒光。

忙瞅个空子趁着黎宝根和老者对视,连福接福都在关注,噌的一下从空隙钻了过去,站在鲍天麟身边。

“怎么,逃出来了?很有眼色啊。”鲍天麟见她跑回来,笑了笑:“我们过去。”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行,要是那恶魔少爷对那老伯不礼貌怎么办?我们在这看看。”戏正演到高潮处,所有人都看的如醉如痴,除了最后面的那些个小贩,没人注意黎宝根和老者的争执,就连刚才和若离的言来语去也没人关注,若离怕黎宝根对老者不利,拉着鲍天麟:“万一他敢打老伯,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走你的吧,他还没那个胆。”鲍天麟一眼看见黎全根从一边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位穿戴一新的男子,转脸对若离说:“这毕竟是在玉瓜村,看清楚了吧,那个老伯也不是一般人,估计是个管家。”

若离半信半疑的看了一会儿,果然黎宝根只是站在独轮车旁和老者言语上顶撞,并没有什么动粗的举动,见他的眼睛还在搜寻着自己,忙转过脸快步走到队伍里,还站在了鲍天角前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就要买玉瓜

鲍天角一点都不知道若离刚才和黎宝根发生的事儿,见她过来站在自己前面,伸手拿过盖星雨手里的大油伞帮若离遮住毒辣的太阳。小声问道:

“金若离,看明白了吗?”

若离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只是断断续续的从出场的人物判断这出戏是讲一位女子受到婆婆的虐待,而相公不敢替她说公道话,以致含冤而死,最后鬼魂沉冤得雪的故事。

鲍天角轻轻一笑:“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就你就当看热闹了。”

“看什么热闹,全都是哭哭啼啼的。”若离看到戏场里的女人们都拿着手帕擦眼泪,一个个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撇着嘴:“真是替古人操心,杞人忧天。”

说话间戏散了,台上的帷幕拉下,刚刚还眼泪汪汪的人群如开闸的洪水般向场外涌去。

若离忙看向刚才卖西瓜的地方,只见老者和车子已经不见,黎宝根也已经不见了,鲍天麟站在后面不远处。

鲍天角收起大伞,对身旁的盖星雨说:“星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西瓜开园?”

“天角,刚才听旁边的人说戏散了就开园。”旁边的盖星雨偏过头。

“你去叫天麟过来。”鲍天角吩咐盖星雨:“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去买西瓜。”

盖星雨应了一声,走过去叫鲍天麟,他不敢大声喊他。

“金若离,常婆婆过来了。”鲍天角一眼看见常婆婆提着小杌子在随心的搀扶下慢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女子,转身挡住若离:“不要被她看见,你们太熟了。”

若离便躲在鲍天角身边看着常婆婆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看了眼甄一脉,他像个小乞丐般的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

“一脉。我们去休息一会儿。”看着常婆婆走远,并没有认出甄一脉,若离走过去拉起他:“那边有闲凳子。”

甄一脉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快速地看了眼鲍天角,没有他的吩咐,没有挪动脚步。 “一脉,走了。”若离见甄一脉不动,又拉了他一下:“走了,过去喝点茶水。”

“走吧一脉。”鲍天角终于发话了,甄一脉才挪动脚步。随着若离跟在鲍天角身后来到茶水摊边坐下:“掌柜的,来壶茶水。”

粗壮的茶水摊摊主看鲍天角器宇不凡。慌忙提起铁壶里的开水冲了一壶茶,i从竹筐里拿出几只细瓷茶碗,客气地问:“客官是从山外来的?”

鲍天角儒雅高贵的点了点头:“掌柜的好眼力。我们来看看这进贡的西瓜。”

摊主很热情的在每人面前放置茶碗,边倒水边说:“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不过进贡的西瓜已经被运走了,剩下的都是要留给黎庄的黎老爷,玉溪村的蔡老爷。柳树村的柳老爷,还有几位镇上的老爷。估计玉瓜是吃不到了,不过别的西瓜多得是,那些花皮西瓜要多少有多少。”

“大哥。”鲍天麟来到茶水摊边坐下小声道:“我们现在就去买吗?”

“去吧,跟着那几个人。”鲍天角看着一群人沿着一条小路向西边走去,努了努嘴:“他们应该也是去买西瓜的。”

鲍天麟看了看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背着粮食袋,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金若离。跟我走。”

“又是我。”若离很不乐意的站了起来,不满的看了眼鲍天角:“不是还有男子吗,怎么是我,我又没劲。”

鲍天麟笑而不语,若离见鲍天角没有支持她的意思。拉了甄一脉一把:“一脉,我们走。”

甄一脉站了起来双眼看着鲍天角。等着他的决定。

若离不满的看着甄一脉,怎么鲍天角鲍天麟在,她的话就不管用了。

鲍天角优雅的喝着茶:“一脉,你就不用去了,你们三个一起目标太大。”

甄一脉听话的低头坐下,缩手缩脚的端起茶碗装作喝茶,若离没奈何对鲍天麟说:“鲍天麟,让春枝跟着你去吧,我口渴想喝茶。”

一直像受气小媳妇般低头不语的春枝,忙抬起头来,鲍天麟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呆着,金若离,就是你跟我去。”

鲍天角只管喝茶,再不说话,若离无奈只好扭扭哒哒的极不情愿地走近鲍天麟小声说:“鲍天麟,真不知道你干嘛要拽上我,你明明知道刚才黎宝根看见我了。”

“看见就看见了呗,一个黎宝根就把你吓成那样,真是兔子胆。”鲍天麟很鄙视的看着若离:“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那可说不定,也许我哪里有特点就被他认出来了呢。”若离偏了偏头。

“他怎么能认出来,你看看你眉心那颗痣,真是红艳照人那。”鲍天麟看若离眉心那颗用胭脂点的红痣,已经谈了下来笑了起来:“还真是一颗美人痣。”

“当然,除了可以冒充美人痣外,还有一个说法叫做眉心痣端金碗。”两人说话见就到了一大片麦场般的空地上,场里堆满了西瓜,刚才卖西瓜的老者正在维持秩序。

“你看看那个老伯,果然不是一般人。”若离一眼看见那老伯站在瓜堆前指挥者几个汉子将西瓜用独轮车围起来,形成一个车子柜台,他手里提着一杆秤:“看样子像个掌柜的。”

“什么掌柜的,就是个管家。”鲍天麟见若离好像很崇拜笑了起来:“那个掌柜的亲自做这件事,还推着车子卖瓜?”

“怎么不能,人家那叫亲力亲为。”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见车子柜台外面围满了人,问:“鲍天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要排队?”

“排什么队,太麻烦,。再说这些西瓜太普通,我们是要来买玉瓜的,就是那种全身翠绿,没有瓜子的。”鲍天麟看着拥挤的人群:“这里好像没有。”

“那里应该都没有吧。”若离看着鲍天麟:“人家玉瓜是贡品,就是宫廷御用的,我们怎么有资格吃。”

“我们没资格吗?”鲍天麟见若离说得很认真,嘴巴红艳艳的和眉心那颗假痣相呼应,别有一番滋味,微微扯起嘴角:“不就是宫廷御用的吗?我们在这里用也一样。”

“你就是有资格用,人家没有啊。”若离也很想看看那宫廷西瓜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可是这一场院的西瓜,没有那种啊:“难不成我们要去人家村长家里?”

“算你聪明,我们就去他家里。”鲍天麟悠然转身:“前面那座高门大户应该就是玉老爷家,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不行,鲍天麟,你忘了?黎宝根在呢。”若离忙拉着鲍天麟:“他会认出我们的。”

“我们先去门外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鲍天麟见若离有点退缩,拉了她一把:“快点走吧,赶紧买好西瓜,晚上还有一场戏要看。”

“看什么呀?我可不想看,唧唧歪歪的。”若离嘟了嘟嘴:“看了一上午,一句都没听明白。”

“你不是说得挺明白的嘛。”鲍天麟绕过西瓜堆,沿着一条宽宽的土路向前走。

若离忙跟在后面:“那是看明白的,不是听明白的。”

鲍天麟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边说:“不管是看的还是听得,明白就好。”

“明白就好?我就是不明白,你干嘛不叫上盖星雨,不叫上春枝,非要叫我?我怎么得罪你了,这么惩罚我?”鲍天麟走得快,若离几乎是一路小跑,一会工夫就汗流浃背,她不满的紧跑几步拉住鲍天麟的衣服:“鲍天麟,你想累死我还是想热死我?”

“你这么认定我想你死啊。”鲍天麟慢下脚步,转过脸来:“不过这回你真的死定了。”

若离顺着鲍天麟的目光看去,前面不远处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在大门外悠闲的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体面男子陪着说话。

“我们回去吧,随便买点花皮西瓜算了,味道也不错。”若离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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