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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黑幕下的欲望博弈:股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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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是荒林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树林间做窝、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春的常春藤
沿着我荒凉的额头亲密地攀缘上升
……在林怀民的绵绵絮语下,倏忽之间,徐乃珊的神志好像变得有些清醒了。她大睁着眼眸,迟疑地盯着林怀民,她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突然,她对着林怀民异常清晰地吐出了一句话:“怀民,我们回家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股惑 第四章(8)
林怀民猛地愣了一下,他惊疑地看着她:“乃珊,你——”
徐乃珊显得有些迷惘地笑了一笑,异常清晰地又说了一句:“怀民,你带我回家去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要回家!”
林怀民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惊喜地说:“乃珊,你好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乃珊,你不知道,我有多焦急,我真的好怕失去你。”他说着,禁不住热泪满眶。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5
鼓浪屿。傍晚,环岛大道上的依次燃亮的华灯,犹如一条彩练环绕着树木蓊郁的岛屿。依山构筑的各式建筑高低错落,鳞次栉比。山上山下,灯火璀璨,与夜海上的点点渔火遥遥辉映。
此刻,在距海边不远的一家掩隐在浓荫深处的餐厅里,陈少泽、乔冠瑛和陈小蕙与潘世凯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前吃晚餐。表面上看,陈少泽和潘世凯觥筹交错,前嫌尽释,但从乔冠瑛的轻颦浅笑中,我们还是能隐约地感觉到某种不和谐之处。
乔冠瑛在桌下用腿轻轻地碰了一下陈少泽。陈少泽会意,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对潘世凯说:“世凯,对于我的疏忽,我向你表示歉意!我喝了这杯酒,就算是我自罚一杯。”他说罢,一饮而尽。
潘世凯一仰脖,也把一杯酒喝干了。他放下酒杯,沉着脸对陈少泽道:“少泽,往私里讲,我是你大舅子,往公处说,我不仅是你的合作伙伴,还是你的股东,我希望这样的‘疏忽’以后尽量少出现或者是不出现。免得以后彼此不愉快!”
陈少泽一脸的歉意:“那是那是。这事怪我,怪我!”
陈少泽给潘世凯的杯里斟上酒,态度恳挚地接着说道:“这两天,为了应付证监会的检查,我四处奔波,把我忙得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所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愿老兄多多包涵。”
乔冠瑛适时插进话来:“你忙是一个方面,但更主要的还是你总以为世凯是自家兄弟,利益相关,血脉相连,所以,即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世凯也会原谅你的!”
肖岚也插话道:“就是,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况,少泽这几天也的确忙得要死,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这时,一直埋头大吃的潘小新也学着肖岚的语气对潘世凯说:“就是!姑父日理……”他说不上来了,求援似的看着陈小蕙,“小蕙姑姑,那叫日理什么?”
陈小蕙抿嘴一笑,说:“那叫日理万机。”
“对,姑父日理万机——”
潘世凯突然笑了起来。
“儿子又没有说错话,你笑什么?”肖岚说。
“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潘世凯说,“说有一个来中国北方学习语言的外国人,认为中国最最漂亮的姑娘乃是‘李万姬’。老师就纳闷何来此说,他说,他每天看电视的时候,总能听到播音员说某省长日‘李万姬’、某市长日‘李万姬’。‘李万姬’要是不漂亮,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日她。老师大笑之后,对那个老外说是日理万机,而不是日‘李万姬’。”
大家听后,皆不由得笑出声来。
肖岚边笑,边嗔怪地对潘世凯说:“你要死了,当儿子的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
潘小新懵懂而不解地看着肖岚,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后,潘世凯说:“行啦,咱们言归正传。少泽,你说……”
他话犹未完,陈小蕙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陈小蕙从包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一旁接听。
股惑 第四章(9)
片刻,陈小蕙返回餐桌前,对陈少泽说:“是林怀民的电话。”
乔冠瑛闻言,迅速朝陈少泽投去一瞥。果然,陈少泽显得很关切地问陈小蕙:“他怎么说?”
“他说徐乃珊下午突然恢复了神志,自己要求出院。”
潘世凯听了,迅速地和乔冠瑛对视了一眼。
陈少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
陈小蕙摇了摇头,说:“他也说不清楚。具体情况看来只有等到明天我去医院才能了解清楚。”
乔冠瑛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说:“也许,她压根儿就没有疯。她是在装疯!”
众人一凛。
乔冠瑛继续说道:“她很聪明,她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她这叫‘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
肖岚心里突突直跳,她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她是在装疯,这个女人也太阴险了!”
陈少泽与潘世凯对视一眼之后,将目光转向陈小蕙。
陈少泽道:“小蕙,根据你的观察,你认为徐乃珊是在装疯吗?”
陈小蕙思忖片刻,摇摇头说:“不像,至少在我看来,她不像是装疯。再说了,她又有什么必要去装疯呢?如果仅仅是为了躲避股民对她的谴责,她完全可以暂时离开鹭江,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住下来,等舆论平息了再回来。她没有必要冒充自己是精神病患者而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与那些地道的精神病患者为伍。你想想看,整天把自己处在一种木僵的状态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而且每天还得接受像电休克之类的治疗,那得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坚韧和毅力。除非她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这不一定。像那个日本电影《追捕》里的杜丘不就是装扮成大脑不大正常的人混入精神病医院的?”乔冠瑛说。
陈小蕙苦笑了一下,说:“嫂子,那是电影。一般说来,一个人为了某种目的即便去装疯卖傻,那也只是暂时的,短期的。时间一长,肯定会露出马脚来。”
“要说,我又要和你抬扛。”乔冠瑛说,“像那个《红岩》里的华子良,不是一装疯就是好多年吗?还有,我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一篇通讯,说的好像是陕西的一个什么地方,有一个杀人犯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冒充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被当地的公安机关送到精神病医院接受强制性治疗。你知道那个杀人犯在精神病医院里住了多长时间吗?十年!”
肖岚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十年?!在那种环境里住上十年,神智再健全的人也会变傻的!”
乔冠瑛道:“谁说不是,由于那个杀人犯长时间地生活在一群疯子中间,加上他长期地服用镇静药物,久而久之,就连那个杀人犯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陈少泽看着乔冠瑛,显得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太太,你什么时候对地摊文学感兴趣了?这个故事一听就是那些所谓的自由撰稿人胡编乱造的,你居然还拿来当事说,好像你亲眼见到的一样。”
潘世凯也看了肖岚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揶揄,说:“要不怎么说唯女人和小人轻信也!”
乔冠瑛脸一红,没有吭声。
潘世凯转向陈少泽说:“徐乃珊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我的意思我们可以暂且不去管它。趁着我们几个人都在,我们现在是不是把出货的事商议一下?”
陈少泽看了一眼陈小蕙,说:“小蕙,你带小新出去玩一会儿,我们谈点事。”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还非得让我出去?”陈小蕙尽管这样说,但还是站了起来,对潘小新说,“小新,走,姑姑带你去海滩捡贝壳。”
股惑 第四章(10)
潘小新“哎”了一声,兴高采烈地随陈小蕙走开。
潘世凯目送陈小蕙和潘小新走出餐厅,然后对陈少泽说:“世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在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眼下大势并非十分理想,要想把我们手上的筹码全部派发出去,只能先拔高,然后再出货。但如果是拔高出货的话,我们不仅需要庞大的资金的支持,还得承担一定的风险。”
乔冠瑛点点头,道:“我同意世凯的意见。眼下毕竟还有百分之三十七八的流通股分散在散户和中小机构的手上。半个月以前的那几次跌停板,除去当时‘割肉’出逃的,剩下的大多是套牢盘。而那些被套的,至少有一半又是做长线的,他们并不急于解套,更不会‘割肉’出逃。他们在等待时机,换句话说,他们在等待庄家拉升股价。”
潘世凯接过话头:“再说了,按照目前这样的走势,三千多万股的筹码,十几块钱的股价,全部抛出去,仅市值就有三四个亿,算上承接盘,交易量就将近七八亿。若是大力抛砸,不用多,哪怕是砸下一张一百万股的单子,就有可能将‘海天高科’打到跌停板上。但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主动向下砸盘,势必造成股价一泻千里。所以……”
陈少泽淡淡一笑,打断潘世凯说:“我记得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你还劝我当机立断,尽快地出货,不必考虑什么价格,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你说对了——那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潘世凯说,“我记得我还对你说过,我们现在手里所剩下的那三千多万股筹码全是负成本,我们就是一毛钱一股抛出去也是干赚的。”
“你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陈少泽说。
“问题是就在我们准备出货的头天下午,先是发生了股民跳楼自杀事件,接着徐乃珊又发疯入院。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只能暂停出货。”潘世凯说。
陈少泽沉默。
潮汐里的月亮闪着冷光。海滩上,陈小蕙牵着潘小新赤脚走在浅水区里。潘小新不时停下来,捡起被海潮冲上来的贝壳,然后又扔进大海。
咸咸的海风吹来,吹得陈小蕙裙袂飘飘。
餐厅里,陈少泽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将其中的一支烟递给潘世凯,然后说:“你说了半天,无非是想说服我把我们手上持有的那五千多万股筹码全部转让给兴泰集团。”
“这有什么不妥吗?他们想进来,我们想出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潘世凯说。
“目前中国想借壳上市的公司不在少数。”陈少泽说,“我们即便想找一家机构接盘,也不一定非得选择兴泰。”
“但现在中国上市公司中经营不善、亟待重组的也为数不少。”潘世凯说,“兴泰公司也是经过多家比较,才选择我们‘海天高科’的。”
“我承认现在壳资源公司有的是,但要寻找到一家对于双方都觉得有利可图的公司却寥寥无几。”陈少泽说,“我考虑过,与兴泰集团合作有利有弊。利,在于兴泰集团资金雄厚,但弊,也在于兴泰集团资金雄厚。我为何这么说呢,这是因为我在见过冀承宗之后,对兴泰集团的背景做了一些调查。兴泰集团是一家合资公司,印尼方面所占的股份占总股本的85%,换句话说,兴泰集团的资金绝大部分来自境外。据我了解,目前国内的金融市场——当然也包括股票证券市场还没有对外开放。”
“问题是兴泰集团并不属于你说的那个‘外’,无非是他的境外股本大了些。你刚才不也说兴泰集团是一家合资公司吗?况且我对冀承宗的身份也做了确认。他不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还是政协委员。” 。。
股惑 第四章(11)
“是泉州市所辖的县级政协委员。”陈少泽纠正他说。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在下面干个政协委员太容易了,根本用不着你跑关系,你只要在当地投个二百万就能跻身政协委员的行列。”
“你别管他是哪一级的政协委员,他是怎么当上的政协委员,他拥有参政议政权你总不能否认吧?”潘世凯说。
陈少泽脸上无丝毫表情,没有作答。
潘世凯继续说道:“我想他既然拥有参政议政权,他就有权利投资股票证券市场,有权利对于一些上市公司进行购并、改制以及资产重组。”
陈少泽狠抽了一口烟后,说:“你就不怕他入主‘海天高科’后,和我们一样,只是为了圈钱,惹得众怒人怨,把证监会招了来?”
潘世凯一愣。陈少泽放缓声音,继续说道:“如果证监会仅仅只是浅尝辄止,象征性地查一下也就罢了,怕就怕证监会穷究深挖,万一要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考虑过后果吗?”
潘世凯默然,过了好一阵子才说:“能有什么后果啊?如果真的有什么后果,老爷子不会不考虑到的!”
陈少泽和乔冠瑛听了,不禁一怔。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肖岚亦不由一惊,她飞快地瞥了潘世凯一眼。
乔冠瑛转向潘世凯,面带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是爸爸……”
潘世凯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们的。好像是什么人找到老爷子,说兴泰集团想加大在中国市场的投资份额,看中了咱们的‘海天高科’,希望能受让‘海天高科’的一部分股权,要老爷子帮忙引见一下,老爷子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但老爷子说得很清楚,他只负责穿针引线,是否让兴泰接盘,决定权在少泽手上。”
陈少泽的脸色有些难看:“既然老爷子都发话了,我们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就照老爷子的指示去办吧!”
乔冠瑛说:“世凯不是说了嘛,老爷子只负责穿针引线,是否让兴泰接盘,决定权还在你手上嘛。”
陈少泽冷冷一笑:“这就是老爷子的高明之处。老爷子交代的这个事情如果可以回绝,世凯也就不会这么坚持己见了。是吧,世凯?”
潘世凯略显尴尬地一笑。
陈少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对潘世凯说:“在女婿和儿子之间,看来,老爷子看重的还是你这个儿子呀!这样也好,既然老爷子把这件事交给你了,你就跟冀承宗继续往下谈吧!”
“这怎么可以呢?”潘世凯说,“海天集团的董事长是你陈少泽,而非我潘世凯,哪怕是出于对等,也应该由你主谈。”
陈少泽淡然一笑:“对一个纨绔美少年,好像用不着那么礼数周到吧?”
“可是……”
陈少泽打断潘世凯的话,近乎玩笑地问道:“世凯,你知道董事长与常务副总裁的区别在哪里吗?”
潘世凯也近乎玩笑地答道:“这个还用问吗?常务副总裁只有‘建议权’,而董事长除了对常务副总裁操有生死大权外,还拥有‘最后决定权’。”
“你只说对了一半。”陈少泽道,“常务副总裁的职责是负责处理公司的具体事务。而董事长的责任是负责股东们的资产保值和增值。从这一点来讲,派发筹码当属公司具体事务的范畴。”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明天一上班就去找冀承宗。”潘世凯说,“先把接盘的平均价格敲定了,然后再把每次转接盘的量和时间定下来,草签一份协议,尽快上报你审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股惑 第四章(12)
陈少泽摇摇头,说:“协议书能不签最好不要签。还有在倒盘的过程中,也尽可能地不要留下什么字据的东西。有些东西,可以和他口头协议。”
乔冠瑛插话:“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并不相信他们?”
陈少泽淡然一笑:“资本道,非常道。资本的积累就是在无数次的竞争和倾轧中实现的,在股市上,是没有什么交情和道义可言的。所以做这种事的时候,还是未雨绸缪的为好。”
潘世凯沉吟地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夜色沉静。两辆轿车一前一后行驶在路灯连绵的环岛大道上。在前面那辆车里,坐着潘世凯一家人;而陈少泽一家人,则坐在后面那辆车里。车窗敞开着,海风吹得肖岚的头发如蝴蝶般飞舞。远处,看不见的地方,涌动着大海的潮声。
坐在副驾位上的肖岚回头看一眼蜷卧在后车座上已进入梦乡的潘小新,转过脸来对潘世凯说:“你把车窗往上提一些,风太大,别把儿子吹感冒了。”
潘世凯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潘小新,说:“难怪老一辈人说,自古纨绔少伟男,我像小新这么大的时候,不分春夏秋冬,每天都要下海游个一二千米。哪像现在,小小的年纪,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这样娇惯下去,我怕小新连最起码的自理能力都要丧失了。”
潘世凯尽管这样说,但还是把车窗关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肖岚抿唇一笑,忽然她想起什么,问潘世凯:“哎,那个什么冀承宗不是你表弟介绍你们认识的吗,什么时候又变成是爸爸介绍的?”
潘世凯说:“我当时也是被迫无奈。再说了,我要是不那么说,他能答应兴泰接盘吗?”
“可看他的神态,他答应得好像并不是很痛快?”
“我要的只是结果,至于他痛快不痛快,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我就搞不懂,兴秦集团是拿钱买你们的股权,你们又不是白白地送给他们,他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就是因为兴泰是我介绍的。”潘世凯说,“他无非怕我中饱私囊,从中吃回扣。”他说到这儿,不禁冷笑了一声,“就他那点小心思,嘁!——”
“少泽过去可不是这种人呀!”肖岚不解地问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什么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一再说,我们的责任和任务是教育和改造农民。农民就是农民,哪怕他堆金积玉,富埒天下,也摆脱不了他贪婪多疑的本性。”潘世凯说。
“问题是他并不是农家子弟。无非是家庭没有什么背景。若按社会阶层来划分的话,在他没有娶冠瑛前,他可以划为贫民阶层。”肖岚说。
“那更可怕!贫民的庸俗比起农民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曾读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潘世凯说。
“你说你读书,我怎么感觉就像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肖岚轻轻地笑了一下之后,接着问道,“那是一句什么话,能让你的印象这么深刻?”
“那上面说,贫穷是一种深刻的背景,无论是财富,还是岁月,都无法真正地把它抹掉。”
沉默。有顷,肖岚满怀忧虑说:“万一这事穿了帮,你就不怕他说你‘假传圣旨’?”
潘世凯冷冷一笑,说:“我既然敢假传圣旨,我就一定有办法圆上这个弥天大谎!”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在环岛大道继续行驶着。市区的灯火已隐约可见。偶尔驶过去几辆汽车,车灯照亮了陈少泽的脸。
陈少泽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冠瑛说:“你们乔家的确是内外有别!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怎么说我还是海天集团的董事长!”
股惑 第四章(13)
乔冠瑛透过车前挡风玻璃望着前方,好半天才无力地辩解说:“爸爸也就是让世凯传个话,同不同意,决定权还不是在你手上吗?”
陈少泽冷冷一笑:“决定权在我手上?决定权要是在我手上,他潘世凯能这样有恃无恐吗?老爷子无非给我找个台阶下罢了!”
乔冠瑛沉默。车内的空气一时显得有些沉闷。过了片刻,陈少泽对坐在后车座上的陈小蕙说:“小蕙,你明天抽个时间去趟医院,帮林怀民把徐乃珊的出院手续办了。”
陈小蕙看了乔冠瑛后背一眼,轻声应道:“好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在临出院之前,你领着徐乃珊再复查一遍。尤其是对徐乃珊是否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再做一次鉴定。”陈少泽说。
陈小蕙说:“我尽量吧!”
陈少泽转着方向盘说:“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对徐乃珊,还有我们都很关键。”
陈小蕙又看了乔冠瑛后背一眼,显得有些困惑地说:“哥,我发现不管是你还是世凯哥,甚至包括嫂子,都对徐乃珊是真疯还是假疯特别……在意?”
陈少泽一滞。他正想着该如何作答时,乔冠瑛接过了话茬:“能不在意吗?十年前你哥始乱终弃,我们是在为你哥还债。为你哥的宿情旧怨还债。”
陈小蕙听乔冠瑛如此说,自觉失言,对着乔冠瑛的后背调皮地皱了皱鼻子。
陈少泽缄默无语。
沉寂片刻,陈小蕙对陈少泽说:“哥,放点音乐听吧。”
陈少泽揿了一下激光音响的开关。歌声悠然响起,又是猫王的“Love Me Tender”。
陈小蕙跟着猫王唱了起来。
在猫王和陈小蕙的歌声相伴下,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渐渐驶入了灯火辉煌的市区。很快,这两辆轿车便融汇在市区的滚滚车流中。
6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如洗,繁星点点。潘世凯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正与什么人通着电话。只见他时而向对方说着什么,时而又在为自己辩解,情绪很是激动。
通话终于结束了,潘世凯放下电话。肖岚从卧室里出来,询问地看着他。潘世凯点点头,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老爷子说,下不为例。”
肖岚如释重负,眼里居然见了泪水。
此刻,在陈少泽家的书房里,陈少泽也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找几家关系可靠的证券营业部,再找五十个股东代码卡,每家证券营业部开十个户头,每个账户里先打进去四百万。然后再去物色五个操盘手……那是你的事,哪怕是高薪挖人也得给我挖过来。这几个操盘手到位以后,采取全封闭式管理,除了你之外,不得与任何人联络。”
7
翌日上午,阳光灿烂。郭伟从摩托车上下来,快步走入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办公大楼。他走出电梯,来到“企业登记处”,向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记者证:“你好,我是《财经旬刊》的记者,有一些情况想核实一下。”
一位中年科员看了一下郭伟的记者证,向他问道:“你想核实什么情况?”
“是这样,我想了解一下有两家公司在咱们局登记的基本资料。”
那个科员冲着里面的另一间办公室叫了一声:“小魏!你来一下,这里有位记者想了解情况。”
一个年轻女人出来,看了看郭伟道:“你想了解什么情况?进来说吧。”
郭伟随那个叫“小魏”的年轻女人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小魏倒了一杯水递给郭伟。郭伟接过茶水,道了声“谢谢”之后,对小魏说道:“有两家公司,一家叫长盛投资顾问有限公司,一家叫金海投资顾问有限公司,我想了解一下这两家公司是不是在本市注册的,当时注册的情况怎么样?” 。 想看书来
股惑 第四章(14)
“你稍等一下。”小魏说着,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搜索页面,输入了一行字。搜索结果很快出来了。小魏回头,对郭伟说,“有了。是在本市注册的。这两家都是私营责任有限公司,注册资金并不多,都是五十万。主要经营投资策划及信息咨询服务。他们的注册时间相当接近,都是二○○○年九月份。”
郭伟把小魏说的这些情况记了下来。他想了一下,又问道:“当时注册的法人代表是谁呢?”
小魏说:“长盛的法人是乔冠瑛。金海的法人叫肖岚。”
郭伟一听,有些激动:“你们还有别的资料吗?”
小魏摇摇头说:“我们这里只有这么多。”
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茶座里,潘世凯和冀承宗在饮功夫茶。茶座里古色古香,椅、几俱为藤质,茶具也皆紫砂所制。小茶盏在潘世凯和冀承宗面前的茶盘里围成一圈,冀承宗手执紫砂茶壶,朝茶盏里轮番注茶,动作甚是熟练。冀承宗放下紫砂茶壶,对潘世凯礼让道:“潘总,请——”
潘世凯做了个“你请”的手势,然后,两人端起茶盏,双双一饮而尽。
潘世凯放下茶盏,对冀承宗说:“冀董,既然我们已将接盘的价格和每次接盘的时间议妥,我的意思,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进入实质性的操作。”
“完全可以。下午,我就先打一亿五千万到资金账户上。”冀承宗放下茶盏道,“噢,对了,还有,你们能否再借些A字头的账户给我暂时一用。”
潘世凯说:“行。正好我手上还有些备用账户。给你五百个账户够吗?”
“足够了。”冀承宗一边为潘世凯斟茶,一边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的备用账户?不会是派人去乡下找农民一百块钱租用一个身份证开的户吧?”
“还真被你说准了,我手上的账户至少有一半是这样开户的。”
他说罢,两人相顾一笑。这时候,冀承宗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顺着茶几推到两人的中线。潘世凯瞥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运通卡。可以全球通用。密码是你手机号码的后六位数。但你可以自己重新设定密码。”冀承宗说。
“上面有多少钱?”
“五十万。”话音尚未落地,冀承宗又补了一句,“我说的是美金。”
“我知道你说的是美金。”潘世凯边说,边将信封顺着茶几又推到冀承宗的面前。冀承宗一愣:“你是不是嫌少……”
潘世凯淡然一笑:“我要是为了这个,我就不会那么煞费苦心地帮你这个忙了。”
冀承宗有些困惑又有些不解地看着潘世凯:“那你……”他略思忖了一下,试探地说道,“要不,我在未来的‘兴泰股份’中送你些干股?还有,你还可以在我们坐庄的时候搭车跟庄。我会在最低价位的时候通知你吃进,在高价位上通知你抛出。光是这一进一出,我保证你能赚上100%的利润,而且是扣除各种交易手续费和印花税之后的。”
潘世凯终于忍不住地笑起来:“我要是真想赚这个钱,我们坐庄的时候,我就能跟进,还用得着搭你们的车。”
冀承宗目光怔怔地注视着潘世凯,过了好久才说:“潘总,我许诺你的可全是真金白银呢!是那个你可以自由支配的真金白银!”能听得出来,冀承宗在说到“自由支配”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潘世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之后,对冀承宗说:“钱的的确确是个好东西。但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信封,继续道,“像这种无道之钱,我拿了之后,会做噩梦的。”
股惑 第四章(15)
“没你说得那么恐怖吧?”冀承宗笑道,“再说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潘世凯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吗?”
“谁会知道?”
潘世凯用手向上指了一指,说:“天!所谓苍天可鉴,就是这个道理。再说了,我对个人的物质享受欲望不是很高,我只要能养活老婆和儿子,有安身立命之所,果腹御寒之物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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