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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魄孤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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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表现夸张,陈七星自己的反应到要平淡得多,百日成魄又如何,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又如何,说出花来,他也只有这一个魄。
魄一成,到是医道上的进境就快多了,以前不懂,束手无策,这会儿有魄了,不懂就从实践去摸索啊,云素娘的金针问魄,就是以魄运金针,查病问诊,问魄,走魄,探魄,醒魄,患者有什么病,是哪个魄引起的,金针一扎魄一探,立时便一清二楚,而因为是以金针问魄,入体的是针不是魄,也不怎么耗损魄力,极为方便,病因查明,治起来自然也就容易,偶然一个机会,一个行商在旅店中突然病倒,陈七星恰好遇到,小试身手,居然一针即愈,立即轰动一时,随即找他看病的人就多了起来,半年不到,松涛城百里之内,小陈郎中的名头已是呱呱作响。
第十九章 鸡芝
关莹莹先前确实是给打击了,好不容易有个师弟,看着也人模狗样的,用着也贴心贴意的,眼见着是可以拿出来摆花拼碟的,结果当头一捧,居然只有一魄,这叫她怎么见人,尤其是对着尚蓓包丽丽那两个长舌妇,更是难堪,所以自己躲自己,这会儿陈七星突然大发神经,先一个百日成魄,再一个一针救人,这面子立即就焕然一新了,一魄怎么了,你到是七魄了,有用吗?可别对着医术撇嘴,有本事你一世不生病,到时候啊,嘿嘿。谁还敢保证自己一世不生病了,魄师也不行啊,除非修成圣尊神尊,否则七灾八病谁都难免,所以没人敢跟关莹莹嘴硬。
关莹莹有了面子,立马又活了,先是整天扯着陈七星瞎逛,这会儿倒过来,她围着陈七星乱转了,又拿着她娘的医书出来乱翻,然后要懂不懂的乱插嘴,然后错了陈七星还不能说她,好不好她还乱发脾气,不是松涛城的公主,简直就一祖宗。
金针问魄也并非万能,有些病,气血麻痹经络不通的,自然一针见效,但有些也不行,得用药,药从哪里来,有些能在万松城里买到,大部份自己去山上采,采药关莹莹到不跟陈七星去,女孩子爱美,怕太阳把她晒黑了,不过陈七星每次采药回来,必须得给她带一束花,否则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这一日陈七星又上山采药,去得远了点,到了黑龙潭一带。
传说黑龙潭中有龙,每逢雷雨之夜便异啸大作,那是龙呤,也有人说是潭中有异宝,星光灿烂之夜,可见光冲斗牛,谁若得之,便可修习最厉害的魄术,也真有几个不怕死愣头青下水摸索的,结果大八月里给冻得半死,黑龙潭底有寒流,便是七月流火的天气里,潭水也是清寒彻骨。
天气有些热,陈七星在潭边捧了几捧水喝了,一线寒流下肚,通体舒爽,就势躺下来休息一会,突见左侧绝崖上一点红影,似乎是一朵大红花儿。
给关莹莹带花,这可是个大任务,有时真是愁死,野外的花,哪有可能四季都有,又哪有可能每次都碰到,有些时候,采药反而成了次要任务,先顾着要给她找到花,你说要命不要命,当然,如果说关莹莹的要求很要命,那也是甜蜜蜜的要命,换了其他人,关莹莹还不屑于要他的花,要陈七星的花,那是给他面子,这面子大啊,陈七星敢不兜着?
陈七星一弹起来,有了这朵大红花,回去就可以交差了。
崖壁极为陡峭,普通人很难爬上去,但陈七星练成了一个魄,无论耳目之灵敏还是身手之灵活有力,都已远不是普通人能比,虽然也要小心翼翼,爬上去至少不成问题。
下面看是绝崖,到上面才发现,竟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也不知是什么花,孤崖独放。
“这花漂亮,那臭丫头一定喜欢。”陈七星先歇口气,欣赏一阵,准备动手摘花了,那花忽地一动,一朵居然变成了两朵,其中一朵小的,居然有脚,嗖嗖嗖沿着崖壁飞跑起来。
先一下,陈七星还真给吓了一跳,细一看,顿时又惊又喜,那飞跑的不是一朵花,是一只古怪之至的小公鸡,说古怪,是这小公鸡通体无毛,全身肉乎乎的,好象全身的毛都给人拨净了一般,毛没有,冠子却大,小公鸡整个身体也就陈七星拳头大小,可一朵大红冠子却差不多有陈七星岔开的手掌那么大,火艳艳的,象一蓬火,又象一朵大红花,难怪它先前躲在大红花后面,陈七星几乎到了面前都没有发觉。
陈七星为什么惊喜呢,这种肉乎乎的小公鸡他认识,云素娘的医书上有记载,名为鸡芝,是养成了灵魄的公鸡啄食了灵芝后,灵魄脱体,再吸天地精魄修练而成,其性至阳至烈,为天下一切阴寒之物的克星,它的肉可入药,尤其是它的冠子,拨天下一切寒毒,无论什么样的风寒湿痹,只要一丝冠子泡水服下,寒毒立散。
而对于魄师来说,它的魄也是个好东西,比一般的兽头魄还要强,因为它是啄食了灵芝成魄,魄力远比普通的禽兽要强,想要找这样的魄来借形修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想竟叫陈七星在无意中碰到了。
魄术的修练,先自己修成了魄,成一道光,然后借外物之魄,修成魄形,然后再用魄术,因着外魄的长处修练出各种变化,才能用,才有威力,也才是完整的魄。
陈七星成魄后,一直没有借魄修形,也就是说,他的魄到现在还就是一道魄光,没有任何形状,魄力自然也不是很强。用来行医,送针问魄是够了,再想有什么其它用处却也是不能够,因为反正只是一个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陈七星一直也不着急,没去专门的找什么灵花异草来摄魄修练,不过今天即然碰上了,当然不能放过,虽然脑子里有一丝闪念,他就一个魄,而鸡芝在兽头魄中魄力也要算是相当强悍的了,他微弱的魄力能够摄食吗,不会最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他可就只一个魄,这米若蚀了,可就倾家荡产了,但这念头一闪而过,无论如何,捉住这鸡芝再说,机会难得啊,即便自己摄不了,可以送给关莹莹啊,关莹莹第二个魄已微现光芒,据关山越估计,如果关莹莹修练勤苦的话,最多三年,甚至两年就有可能成魄,到时就用得着了。
那鸡芝虽然没毛,也飞不起来,但走起来飞快,沿着崖壁突起,一眨眼便溜出去老远,那边有一条崖缝,一头钻了进去。
陈七星就怕它往绝崖处乱跑,有些地方完全无处借力,他即便修成了魄也是过不去的,钻了崖缝就好说,那还不是笼中捉鸡,攀到崖缝前,才发现高兴得早了点儿,那崖缝竟是极深,黑黝黝的看不到头,还好缝较大,身子到是能钻得进去。
陈七星先把药锄拿到手里,没办法,它的魄即未成形力量也太弱,崖缝里若有什么毒蛇之类,那还是药锄管用些。
不过魄也不是完全没用,虽未成形,魄光也能一放两丈有余,凝成一股,也有一定的力量,陈七星试过,可以托起二十斤左右的重物,再重就不行了,他把魄光调在脑后,万一鸡芝突然窜出,药锄不好用,可用魄光拦截,若是关莹莹的芙蓉花魄,便可借花之形一下子将鸡芝裹住,他的魄不成形,没有这种能力,但魄拦一下再用手抓,也是一股助力。
这也就是人与禽兽的不同,禽兽虽也能借天地之灵成魄,但没有魄术,有了魄也不知道怎么用,象这只小公鸡,体内虽有灵魄,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最多就是灵性点儿,可再灵性也还只是一只鸡,但人就不同了,不但可借魄术主动修练成魄,更可借魄术将魄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同样一个魄,陈七星就可借魄捉鸡,再搜魂夺魄,夺为己用,最终借魄修形。
人为天地之灵,这还是有道理的。
陈七星小心翼翼往里爬,一要防蛇虫之类的毒物,二要防鸡芝突然窜出逃逸,但崖缝之深,远超出他的想象,一直爬了好几十丈,还转了两个弯,前面居然出现了亮光。
“难道穿过了山壁?”陈七星暗暗叫苦,再爬数丈,亮光大现,果然是穿过了山壁。
陈七星爬出来,眼前别有天地,一个长条形的山谷,长约里余,最宽处约有四五十丈,四面绝崖壁立,而他所立身处,同样是崖壁的中段,壁上有一些突起的岩石和草木之类,鸡芝踪影不见,显然是顺着这些岩石草木溜掉了。
大略看了一下,陈七星基本上可以估计到,鸡芝逃不出去。
“只要你躲在这里面,今天我就一定要捉到你。”陈七星的倔劲儿给激起来了,也不急,先坐下来,站得高看得远,慢慢的找,鸡芝的大红冠子便是绝好的目标。
不出所料,不多一会,陈七星便看到了一点红影,在对侧的崖壁下悄悄晃了一下,鸡芝也知道自己的冠子太显眼,知道借草木掩护呢,成了灵魄,果然不同,只不过再灵也灵不过人。
“躲那里啊,嘿嘿。”陈七星嘿嘿一笑,把鸡芝藏身处前后左右的地势都看了一下,尤其是要堵着来路,若他下去抓,鸡芝忽一下又窜上来,再又从崖缝里跑了出去,那可真是笼子里跑了鸡,哭笑不得了。
差不多看好了,正要下崖,异变忽生,一道白影,突然从鸡芝藏身处不远的树冠里窜出来,其势如电,直扑鸡芝,鸡芝一惊跳起来,咯咯叫着,惊急逃命,急剧晃动的大红冠子便如一朵跳动的火焰,但那白影的速度更快,只是一晃,鸡芝便给扑住,这下陈七星看清了,那白影竟然是一只猴子,只是通体雪白,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看上去非常养眼。
白猴抓着鸡芝,径直送到嘴里,一口,把冠子连着鸡头一起咬了下来,鸡血喷出老高。
陈七星唉的一声,好宝贝啊,居然入了猴口,真是可惜了,白猴却不知他的惋惜,两口嚼食了鸡头,再又把鸡芝身子塞进嘴里,三嚼两嚼,脖子一伸,全吞进了肚子里,鸡血从嘴角边流下来,染红了白毛,让它看上去多了三分狞恶。
第二十章 白猴
“吃吧吃吧,看烧不死你。”陈七星忍不住骂,鸡芝至阳至烈,白猴这一家伙全吞下肚,差不多是往肚子里送了一堆红炭,白猴哪怕是成了精都受不了。
吃了鸡芝,白猴又到旁边接了点儿山泉吃了,霍地里仰脖长啸。
“发疯了发疯了,我就知道。”陈七星悄悄把身子又往崖缝里缩了一下,鸡芝大补,给烧疯了的猴子借着鸡芝的力道发起狂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七星的魄又没什么力道,还是躲着点儿好,别给白猴看见做了发狂的对象。
出乎陈七星意料,白猴并没有狂跳乱叫,一声长啸后,却是径直扑向不远处的崖壁,在一棵古松下停了下来。
那棵古松兀立一块突岩之上,也不知有了几百上千岁,枝干虼结,少说也有合抱粗细,枝如龙,皮如鳞,亭亭如盖。
白猴停留的地方,离着古松其实还有好几丈距离,但它似乎怕了那株古松,围着绕来绕去,却不敢靠近,忽地里又一声长啸,猛地前扑,却见古松上忽地射出一道红光,射向白猴,白猴似乎非常害怕那道红光,红光一闪,它立刻便跳开了,却不甘心,过了一会儿,又扑了上去,古松上又是一道红光射出,陈七星这一次看清了,那红光居然成环状,好象一个血色的红环,有大海碗大小。
“这是什么?”陈七星大是惊异,莫非这古松也养成了灵魄,古松养成灵魄不稀奇,到底有这么多年岁了啊,可松树不是人,养魄和修魄是两回事,养魄是被动的,天长日久,借天地之灵气,慢慢成魄,修魄却是主动的,借助魄术,主动修成灵魄,这就是人和草木禽兽的区别,古松即便养成了灵魄,不懂魄术,便不可能修魄成形,更凝成红环之状,用来对付外敌,可这古松发出红环是怎么回事呢?
白猴再次退开,复又再扑,古松上红环再现,多得几次,陈七星终于看清楚了,红环不是古松发出来的,古松的主干上,砍着一把斧头,红环是从那把斧头上发出来的,白猴屡屡扑击,似乎就是想要去拿那把斧子,双爪所指,正是斧柄,而红环也就是从斧柄上发出。
“那是一把灵斧,可也不对啊。”陈七星不由自主搔头。
斧中有灵魄,这是不要怀疑的,斧是器物,藏了灵魄,便是器物魄了,狗肉胡用来练凤眼钉魂锤的那把锤子,以及魄天镜,都是器物魄,灵魄在脱体后仍能凝结不散且还能借器物寄身,魄力之强悍,可见一斑,魄师要想摄取器物中的灵魄,至少要四个魄,甚至要五个魄才敢下手,要看物中灵魄魄力的强弱,然而无论如何,器物魄中的灵魄也只是借器寄身,不可能发放魄术,只除非一个可能,这灵斧里面寄居的,不是草木禽兽之魄,而是一个人魄。
想到这个可能,陈七星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若不是手掩得快,差点儿发出一声惊呼。
为什么这么吃惊,因为人魄不同于草木禽兽之魄,人魄灵性远过于草木禽兽之魄,但相对来说却要脆弱得多,非常容易消散,就和身体一样,无论是草木还是禽兽,身体都远比人类要强。
人的身体如果死亡,魄一般就散了,只有那些特别强雄的,才有可能象草木禽兽之类的灵魄一样,寄居于它物,但寄居的成功性非常低,没办法,人的适应力,实在是远远不如草木禽兽之类,当然,成功的也有,这便是所谓的鬼魂,其实不是魂成了鬼,只是魄死赖着不散而已。
即便成功寄居,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魄师施展魄术,是要精血支撑的,首先要有肉体,然后要有精气神,一个寄居的器物,怎么可能有精气神,便是草木之类本是活物,类不同,能借用的力量也不多,除非能再借草木之精气修成形体,不过那已经不是鬼魂了,而是精魅,那个更难,桃与李嫁接,能结桃李子,你把人手嫁接上去看看?那是肥料。所以世间鬼魂偶有,却从来起不了什么作用,而精魅之类,大体是草木本身成精。
而这斧头上发出的,明显是魄术,懂魄术的一定只能是人,就是说,这斧头里面寄居的,一定是一个人的灵魄,而这个灵魄不但寄居成功,而且居然还可以施展魄术。
这是什么?
这已完全超出了陈七星对魄术的了解,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了。
白猴连续扑击了七八次,都给斧柄上发出的红环击退,心中狂怒,在猴头上一顿乱扯,扯得白毛乱飞,又在胸脯上猛击数下,嗷嗷的厉叫数声,复一下猛扑,陈七星虽然并不懂猴类的语言,不知道白猴在叫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白猴这一下的决心,果然红环再次发出时,白猴竟然不再后退,而是迎环直上,红环击在它身上,复地变大,竟一下箍在了它腰上,红光闪闪,象是一条红腰带,白猴厉声长啸,凄厉绝伦,给红环箍着显然极为难受,但它身子却不肯停下,仍往前扑。
斧中灵魄眼见一个红环拦不住白猴,又发出一个红环,又套在白猴身上,白猴仍往前扑,斧柄上又发出一个红环,一共三个红环,全部套在白猴身上,红光耀眼,白猴的身子似乎都给箍没了,但白猴这次下了死决心,死也不退,终于一下握住了斧柄,一声长啸,猛地用力,居然将斧头从古松上拨了下来。
斧头离树之际,一声异啸发出,这啸声和白猴的声音明显不同,好象是那斧头发出的,声音低沉雄浑,有若龙呤,整个山谷都给这一声啸震得嗡嗡作响。
“斧头里面的灵魄厉害,白猴要糟。”陈七星暗叫一声,果不出他所料,那斧头忽地挣出猴爪,更一个回旋,猛地一下砍在白猴头上,深深的砍进了猴头里,白猴一声惨叫,跌落地面,挣了两挣,不动了。
白猴死,箍在它身上的三个红环也消失不见,斧头却一直停留在白猴头上,一如先前砍在古松上的情形。
这中间虽然短暂,又是猴斧相斗,可争斗之激烈,情景之惨烈,却让陈七星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脑子几乎不会转,就那么呆看着,白猴当然已经死了,虽然陈七星到后来已确定白猴也是一只灵猴,绝对养成了灵魄,可当头挨了这么一斧,再是灵猴也要了帐,但斧头呢,斧头怎么样了?或者说,斧头里面的灵魄怎么样了?里面藏着的,到底又是怎样一个强悍的灵魄,居然能在斧头这种死物里施展魄术,斩杀灵猴后,是不是所有的魄力都消耗光了,也已经死了,还是一点事也没有,别的人或物去抓斧头时,还会不会受到它红环箍体,当顶一击?
陈七星真的不敢确定。
猴斧相争,不但惊住了陈七星,也惊住了谷中其它物类,好一会儿之后,先是有鸟鸣声起,然后野鸡出现了,再然后兔子也出现了,一株树上甚至还爬上了一条蛇,这山谷里的居民还真多呢。
谷中热闹起来,陈七星却仍在发呆,想:“这斧头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那白猴成了灵,显然也是知道斧头的厉害,想取下来,奇怪啊,难道它想取下来做武器,它练过武功?这山谷邪门,里面的东西都精怪得厉害。”
其实琢磨的还是那柄斧头:“它死了没有?先前那回斧一斩,可见是能动的,那它为什么不再飞回树上去,是死了还是没力气了,不能动了。”看了半天,咬了咬牙:“我若是去拿它,它会不会也给我一下?”
自己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他历来谨慎小心,这年余来虽然练了武后来还修成了一个魄,可人家七魄他居然只有一个魄,胆子没大,到反而又小了些,本钱更小了啊。
然而斧头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到不是自己贪心,他贪也没用,他就一个魄,这斧头中灵魄如此强雄,别说一个魄,就是四个魄估计也只能在一边望风,但关山越即将修成五个魄了啊,却没听说他搜罗了什么灵器,若把灵斧拿回去献给关山越,那也是回报师父对他的恩情。
“要不回去告诉师父,师父功力高,魄术强,让他自己来拿?”想一想,却又怕关莹莹笑,笑也罢了,他从小就是个实利主义者,并不太在乎别人笑话的,关键是,这次出来得远,要赶回去,至少要到明天,然后再带了师父来,明天晚间未必能赶得到,这么久的时间段里,会不会出意外,给别人拿走了,或者斧头自己飞走了,虽然说斧头飞走有些过于异想天开,可这斧头实在过于逆天,谁知道呢。
一咬牙,陈七星还是决定下崖去,看看再说。
第二十一章 幻日血斧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斧头的动静,离着斧头还有十余丈便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再又前进两丈,又停下,看斧头没动静,又走几步,也难怪关莹莹有时会觉得他没趣味,他这种性子,有时实在是谨慎得过份了,还好关莹莹不在这里,没人骂他,这么磨磨蹭蹭,一步三歇的,终于离着斧头不过两三丈左右,陈七星再次停下,他突然发现,白猴身边没有血。
猴头被一剖两半,怎么会没有血呢,血到哪儿去了?浸去了地下?没有,白猴跌落处,恰好是一块大的石板,石板上一滴血也没有。
“这斧头会吸血,白猴的血都是给它吸干了。”陈七星想到一个可能,一时间毛骨怵然,情不自禁连退几步,差一点就要转身逃跑,不过最终停了下来。
看了半天,四周静悄悄的,到也没有听到想象中吸血的滋滋声,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想了想,正正衣冠,抱拳作了个揖:“斧师在上,在下陈七星,拜见斧师。”
细听,没声音,架子大?还是不会说话?或者累了?死是肯定没有,还会吸血呢。
再又行了一礼,道:“斧师为灵器,暴殓荒野,太也可惜,小子受师门恩重,想取斧师回去献与师父,以报万一,不知斧师肯割爱否?”
关莹莹若听到他这么说话,非当胸踹他一脚不可,但这却是陈七星能想到的最有礼貌的办法,礼多人不怪,斧中即是人魄,该也不会见怪。
斧头果然没见怪,根本就不理他。
“斧师即不反对,小子就当斧师默认了啊。”陈七星试了一句:“小子奉取了啊。”上前两步,却又停下,斧头没反应,再上前,到一丈左右,再停下,斧头还是没反应,先前白猴好象是扑到两丈左右,斧柄上就会放出红环,好象对他例外些啊,是不是不反感?看他长得漂亮,自己没觉着啊?
突又有发现,他站的方向,是反对着斧柄的,是不是方向错了,如果正对着斧柄呢,陈七星略略一想,不敢冒险,还是要试出斧头的反应才行,索性便绕一个圈子,绕到正对着斧柄的方向,把魄力凝起来,一步一步靠近,眼睛死死盯着斧柄,脚下拿着劲,一旦红光闪动,没说的,死命往后纵。
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到离着斧头三四步左右,他再次停住,细看斧头,和他平时所见的斧头也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能藏魄,而且能支撑着里面的魄施展魄术,无法理解。
陈七星先想用魄试一下,再一想不行,这不送肉包子试狗嘴吗?哪怕狗睡着了梦中也是张嘴一口,一咬牙,叫一声:“得罪了。”伸手霍地抓向斧柄,他性子中至少这一点好,一旦下定决心,那就顾注一掷,全部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什么都不管。
手抓住斧柄,触手微凉,一提,斧刃离开猴头,忽地红光一闪,斧柄上射出红环,陈七星措手不及,连撒手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红环从他手上套上来,穿过头,经腰,一直到脚,然后收紧,那力量是如此之强,陈七星双腿倏地并紧,似乎骨头都要给箍断了。
陈七星啊的一声叫,叫声未歇,紧接着又是一个红环从斧柄上发出,这次套在了他腰上,勒着他肚子,这个更要命,上吐气下放屁,肚子里的余气全给挤了出来,想呼气几乎都已不能。
然后是第三个红环,套在了他脖子上,陈七星啊的张嘴,舌头猛然伸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个老者,冲着他哈哈狂笑:“一千年了,终于来了个人,老夫真是等不及了啊,小子,来吧,让血日时代再次降临吧。”
老者的狂笑声中,游过来一条巨大的黑蛇,还不是蛇,头顶有角,是蛟,老者往黑蛟头顶一跳,化一道红光,钻进了黑蛟眉心神窍,黑蛟一声清啸,直扑陈七星,陈七星想躲,却怎么也动不了,黑蛟一口咬着他手,身子同时缠上来,陈七星吃痛,另一手去板黑蛟的嘴,哪里板得开,疼痛之下,激发心中戾性:“你咬得我,我就咬不得你啊。”反手抱住蛟头,嘴一张,一口咬在黑蛟脖子上,入嘴腥热,他也不顾,拼命的吸了起来。
蛟吸他的血,他也咬蛟的血,蛟的嘴巴大,照理说蛟要赢,可他一咬,那蛟却似乎受不了,张嘴嘶叫起来,摆动身体想要挣开,陈七星性子起来,哪里肯放,另一手也得自由,索性双手抱住了黑蛟脖子,加力吸起血来,黑蛟痛声长嘶,扭动身子拼命打滚,陈七星也给它带着滚来滚去,头昏脑胀,但无论如何,他就认死了不松口。
那老者忽地从黑蛟神窍中钻了出来,身影却似乎有些儿模糊,仿佛晨雾见了阳光,变得稀薄了一般,与先前的骄狂相比,他这时脸上一脸惊慌急怒,叫道:“孤绝之魄,你小子居然是孤绝之魄,苍天啊,你何其不公。”
他仰首向天,十指戟张,脸上神情扭曲,恐怖至极,陈七星心下害怕,但总之不松口,死就死,逮着一个是一个,至于老者说的什么孤绝之魄,他却是不明白。
老者叫了几声,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了,定定的看着陈七星,点了点头:“天意在你,老夫认命,那就成全了你吧,小子记住了,老夫便是幻日血帝。”
说了这一句,他身子越发模糊起来,渐渐消失不见,而古怪的是,那条黑蛟的身子也越来越小,陈七星仿佛记得,上次和老白毛斗,老白毛身子也是越来越小,和这次一样,为什么?他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陈七星醒了过来,眼前黑蒙蒙的,他以为眼睛出了问题,眨了两下才知道,原来天已经黑了,满天星斗,秋虫唧唧,夜风吹拂,带着一点儿淡淡的香气,也许有什么不知名的花,在夜里开放了。
陈七星一直是站着的,双手还紧握着斧柄,斧子却在齐根处断掉了,斧头落在青石板上,陈七星抓在手里的,只是一个斧柄。
陈七星下意识的手一松,扔掉斧柄,仿佛那不是一个木头的斧柄,而是一条蛇,随时会暴起伤人。
斧柄落在青石板上,弹了两下,不动了,但陈七星这一动,却觉得全身都痛,记得刚开始跟关山越学武时,练得久了点儿,就是这种感觉。
陈七星呲牙吸了口气,踉跄了一下,四面看了看,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便是唧唧的秋虫也给斧柄落地的声响吓得闭上了嘴巴,不过这时陈七星已经明白了,先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黑蛟,还有那什么幻日血帝,都是在魄中看到的,身上这么痛,是自己的魄与黑蛟搏斗的结果。
他盘膝坐下,凝了凝神,不敢试运魄光,意识中好象是他吃掉了黑蛟,可又不敢肯定,他就一魄,害怕就那么没了,讳疾忌医,只好先装着没看见,神意凝于下庭魂宫,还好,魂还在,神意一凝,魂宫中小人立时便现身出来,一魂只有三寸长,这时却好象长高了,放出的魄光也要大得多,那种大还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的强大,仿佛洪水暴长,陈七星还没反应过来,魄光已入中庭斗宫,斗宫中又现出一个小人的身影,有五寸高下,还是陈七星的脸,但却是女象。
一魂为本身,二魂为阴身,也是母身,三魂为阳身,也是父身。人禀父母而来,或许你自己可以忘本,老天爷却一定会给你留下印记。
斗宫中现出阴身,也就是说,陈七星修成了第二个魂,或者说,照见了自己的第二个魂,不过他只一个魄,所以中庭斗宫中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陈七星一惊之下,猛然睁开眼睛,确信自己不是做梦,再闭上眼睛,神意微凝,魂宫中魄光再次升起,入斗宫照见女象的自己,没有错,是他的阴身,他确确实实修成了第二个魂。
“怎么突然一下就修成了第二个魂,难道是……”陈七星又惊又喜又疑,但还是担心自己的魄,一咬牙,运起魄光往上一冲,睁眼,但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竟有二三十余丈高下,红光中现出一把斧头,就是先前抓在手里的那把,不过通体血红,不知如何,脑中就知道,这斧叫血斧,又有一种从未学过的魄术心法运转起来,血斧上吐出三个红环,他也知道,那不知红环,叫血环,或者是血日。
这种魄术,名为幻日血斧。
脑中似乎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陈七星却害怕起来,收了魄,一时却有些儿发傻,也不知是惊,是喜,脑子还有些儿晕,迷迷糊糊的,一时想不清楚,爽性便躺在青石板上,睡了一觉。
第二十二章 孤绝之魄天下之至凶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昨夜的一切,恍如梦中,身上也不痛了,反是出奇的空爽灵活,仿佛稍微用一点力,整个人就可以飘起来似的。
陈七星强迫自己不乱想,到昨日白猴喝水处洗了个脸,取出干粮,就着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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