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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眠.重楼×慕容紫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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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感情。

    “云天河的眼睛,乃是天谴,本座并不知晓了愈之法。”重楼对紫英不合时宜的要求和突如其来的冷淡语气甚是讶异,却并不询问缘由。

    “你能逆天改命,救活已死的菱纱,为何治愈天河一双眼睛竟如此推推阻阻?”紫英皱眉。

    “本座所说确是实情!韩菱纱是人,救活她不难。但若是与魔界力量相当、属性相斥的神界相关,便没那么容易。云天河身中神龙极阳极清之息,又遭天火阳炎侵蚀,本座尚未有把握不伤他性命治好他的眼睛。”重楼按奈着心中的不快,极力让自己耐心起来,“你莫着急,我同你慢慢找寻,必有办法。”

    “以前你魔力失了就罢了,如今魔力复原,却还在敷衍我。”紫英的语气冷冽,“我千辛万苦随你下山,助你找到五灵珠恢复魔力,所为何来?如今你却告诉我你并无办法可治好他的眼睛?”

    “你……助我恢复力量,是为了让我帮云天河治好眼睛?”重楼只觉大战得胜后的兴奋快乐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你和我在一起,这些时日,总不是假的,本座不在意你当日的缘由!”

    “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如今你既然不肯替他治好眼睛,我便待在你身边亦然无用。既然这个要求你不能做到,我便换一个:现在你开法阵送我回人界。”紫英冷冷看着别处,“并将我身上的魔印去掉!”

    “你……紫英,我方才去饮宴之时,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重楼压着隐隐的怒气,“本座不信你与我出生入死之情全是做戏,你告诉本座,是谁挑拨你我?本座要他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紫英冷冷一笑,“我已然说过出生入死不是为你,你何必如此自作多情?”

    “你等着,本座一定要找出和你说什么鬼话的杂碎!让他碎尸万段!”重楼怒极,他在魔界高高在上,何时听过如此奚落,尤其这话出自最信任最心爱之人口中,更是难耐。但此时他仍不肯相信紫英所言。他方才出门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回来,紫英就像变了个人?他和自己一起是为云天河治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是这个理由。何况方才欢好之时,他还并无异状……

    “你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本座于你也算用心,便是有什么错处,你说,我改就是。你若以为我对云天河吃味而厌烦……我以后不提他便是。若是让我相信你这个理由,决计不能。你不是利用他人之人!”

    重楼伸手去拉紫英,却又扑了个空。那坐在床边的人躲过他的手,反而站起身来,离开他、他们方才欢好过的大床三步之遥。

    “……”紫英心思念转,既然重楼不信这个理由,只能再换,“不错,我跟你下山,助你恢复魔力,并非完全为了要你治愈天河双眼……你当日帮我救下菱纱,失了魔力,身处险境,我也有负于你。便陪你些时日,助你恢复魔力,也是应该的。至于和你之间,你从鬼界救我一命,有恩于我,你既然喜欢这身体,我便用他报答你。到今日,你魔力恢复了,我对你的补偿也该罢了,你还想让我一辈子如此屈居人下不成?”

    “你!一直以来,你竟是这样想的么?”重楼气往上冲,“本座不需要你报答补偿!”

    “……”紫英清清冷冷的看着他,“既不需我补偿,便消了我的魔印,开法阵送我回人间。”

    “你!本座……”重楼怒气大盛,恨不得将他绑了来仔细问他其中古怪,手中缚咒之诀已然捏上,然而看着那人坚决清冷的琥珀色眸子,这明明可以将他捆住的法诀却使不出来。

    对面那人,不是他的子民,不是他的部下,更不是他的敌人。

    那是他发誓要生生世世好好守护的,要给他幸福的,要实现他所有愿望的,要平等待他的爱人。是唯一曾经给过高高在上的孤独的他真心的温暖和关怀的人。

    他不可以用强大的力量去束缚他,他要的是他的心。现在用法力制住他,必然会伤了那颗高傲的心,失了他的信任。

    他不知道那人在闹什么别扭,他不信他的话,用身子补偿?笑话。那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假的么?那样深厚的情意都是假的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力量恢复,他与自己修为相差悬殊,让他想起了飞蓬?或许他想要回去重振琼华,完成他的责任,他的使命?不管为什么,他想回人间,就回吧。

    “好……”重楼忍怒抬手,厅前出现了一个圆形法阵,光芒四射,“本座从未想过你屈居人下。但你若转圜不过,便去做你的事。等消了气,本座再去找你。”

    还去找我么?紫英心中隐痛,却必须要断了重楼的念想。“重楼,我小时候为何身染重疾,差点夭亡?”

    “……这……是因为本座去看过你,你乃天人之魂转世,本座是魔,神魔相斥,是以……”

    “你害我自幼别离父母,亲缘淡薄,受尽苦楚,还不够么?你早知神魔不能在一起,却不早说,还想继续害我,直到我魂飞湮灭?”

    “……我……”重楼想说他早决定恢复魔力后,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神魔在一起的办法,之前不说只是怕紫英担忧,此刻这话却全说不出口——此事尚无眉目,他不想让紫英以为他在空口许诺哄骗于他。且紫英幼时之事,他确有错处,他不是喜欢辩解的人。

    “当初我被打入人间转世历劫,便是因你而起。既然你知道神魔不两立,在一起只能互相削弱受劫,便莫要再拖累我。”紫英的心在滴血,但他必须要重楼死心,“我一生以修仙问道为己任,既是天人转世,修得仙身更大有希望,说不得将来能恢复神籍。今日既然已然还完了你恩情,从此我们便两清,再无瓜葛。你速速消去我的魔印!”

    “你今日助我,便是与神界作对为敌,他们不可能再恢复你的神籍!”重楼的脸色由白转红,有红转青,情绪由极度愤怒慢慢转为沮丧和失望,他现在拼命想从紫英的话中找出破绽,想证明紫英现在说的是假的,他只是在闹别扭,过一两天,等他消了气,便还会是那个喜欢冷着脸教训人,却爱着他,体贴着他的紫英。

    “你以为只有你聪明么?方才你去饮宴之时,神界通过镇妖剑神气所感传了符灵讯息过来,只要我愿意,与你撇清关系,他们便肯待我修仙有成之时恢复我的神籍——你取了五灵珠之力,现在魔力比往日只有更胜一筹。他们需要我——飞蓬,与你势均力敌的神将再回神界制衡于你。以前之事,他们既往不咎。”紫英背过身去,不想让重楼看见他的眼睛。他怕最后一刻把持不住泄漏了心中的秘密。

    痛吧,重楼,知道你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抽刀斩断情丝,不祥的我于你再无瓜葛,以后,你和你的魔界,会平安吧?

    “……不错……你回去神界,我确实不会再攻打神界……”重楼愣了半晌,苦笑了一下,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不是因为你会成为与我势均力敌的神将,我不敢攻打神界,而是因为,有你的地方,我不会动,我不会舍得……碰到你一根头发。

    “你……想好了?”重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想好了!我不想再转世历劫受这人情之苦。修仙成神,才是天道。”那人的声音坚定冷硬,没有一丝犹豫。

    重楼的心由方才的炽热一下冷到像掉进了冰窖,痛,但更多的是被冻的麻木。死一般的麻木。你走了,这颗心,便也随着你走了,不再鲜活。不再生动。

    我对自己许诺过,要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只要你喜欢,你喜欢,就好……你要离开我,再成为神,我成全你。我不再拖累你,不再削弱你。就照你说的,我与你今后再无瓜葛,再无牵绊,两两相忘,从此便是天涯路人!

    “重楼挥手之间,紫英脖颈上那闪着暗红光芒的火焰状魔印已然消失无踪。“我已消了你身上的魔印,你走吧,今后好自为之。”

    “……”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快走!”重楼低吼道,本来红的透明的眼睛中遍布了血色,像要把眼眶撑裂一般。

    那个身影没有迟疑。大步迈进那闪着暗光的法阵之中,消失了身形。

    “啪!”重楼床边的青石案已然应声而碎。那个方才在庆功宴上还笑傲天下,志得意满的魔尊颓然瘫倒,手上已然见了淋漓的鲜血。

    那一掌,没用任何内劲、修为,那青石案,生生是被这一只肉掌击碎。

    重楼,你只是一个魔,一个不懂感情的魔。干什么学人去谈什么感情呢?

    一丝自嘲的苦笑爬上了重楼的嘴角。

    魔,注定是没有感情的,永远。

    

第四卷:转之卷 五十七章  分离处相思刻骨

    神界进攻魔界一役,魔尊重楼在最后一刻获得五灵之力,神威大振,驱众神将归神界,魔界完胜。

    魔界欢欣鼓舞,但战后亦损失惨重,亟需回复元气。

    盛传得胜那日,魔尊班师回朝,欣喜不自胜,虽在庆功筵上匆匆离去,一个时辰后却又着人送进许多上等烈酒,独酌整夜。以至第二日上朝之际不见踪影,让一干魔界重臣等了许久,最后不得不遣魔灵传讯询问,却并无任何消息回覆。

    及至他们由梵天宫光明殿赶到梵阳宫元气殿,却听得内侍皆言魔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慑于重楼之威,一干魔臣魔将面面相觑,却真的无人敢于入内。

    魔将玄霄为魔尊新宠心腹爱将,此次战胜神将伐折罗,夺得神剑奔晷,为魔界雪了涅乜之耻,立了大功。赶回之时又巧遇神界攻到,与魔尊并肩战斗,争取了许多时间,更是再立新功。魔尊更于庆功宴上大加褒奖,甚至连奔晷剑都赐给了他——重楼自是不吝惜物件,赏赐东西事小,难得的是这脸面。赫赫战功加上魔尊的宠爱,确立了玄霄在魔界的地位,让一干魔臣不敢在小觑于他。

    但此刻,没人敢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刻,那些魔臣的眼光也纷纷投向了他。

    在一干魔臣各怀心思的怂恿下,玄霄强行推开殿门进入。他不是不知那些魔臣魔将的心思,但他除了将重楼看作主上,更将这个助他成魔,让他在天地间有了立足之地,并重新给他机会找回尊严、在魔界站稳脚跟的魔尊看作知己与恩人。如今他在殿内无声无息,怎不担忧?若是重楼怪罪,他领罪便是,玄霄,有何可怕?

    一炷香的工夫后,玄霄推门出来,在众人询问的眼神中,缓缓道:“殿下战胜神界之后不羁狂饮,是以宿醉未醒,无甚大碍。领魔尊令,自今日起魔界休养生息三日,三日后大朝,再议其余。”

    一干魔臣魔将挑眉笑笑,了然于胸的样子:魔尊嗜酒早不是秘密,又加上那个送来灵珠的清秀男子——看魔尊昨日与他携手而立的样子,应是魔尊的新宠,只怕此时他二人正在殿内风流快活也说不定。在魔界,没有什么伦常道德可言,男子与男子,魔与凡人,都无所谓,只要那男人不是神,便什么都好说。

    奖惩之事昨夜庆功宴上魔尊已有定论,大战之后魔界元气大伤,各位魔将灵力亦大有耗损,休养生息几日再论其余亦为正常。是以魔界众臣呼啦啦散去,没人注意到玄霄眉目之间升起的一股忧色。

    他进入元气殿时,看到的是满地酒坛的碎片,还有倚在地板上碎片里的红发男子。

    他初时也只道魔尊因大胜喜极而酗酒宿醉,及至扶起那个满身酒气的高大男人,却见他红眸内是无尽的苍凉和清醒。

    “殿下,您这是?!”玄霄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魔尊,心内竟是一紧。

    “无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背过身去的魔尊仍是不愿让属下见到他的颓态,“你传令下去,魔界修养三日,三日后大朝。”

    “是。”玄霄答应着,却仍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了么?”

    “……”片刻的静默后,重楼的声音里竟掩不住的带上了点点悲凉,“玄霄,你当日修仙成狂,若不是苍天弃你,你可还愿成魔?”

    “吾……”玄霄愣了一下,没想到魔尊竟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不屑以谎言讨好主上,“吾以修仙为念,当日若非神界不仁,逼吾到无路可走,吾自不曾想过进入魔道。”

    “成仙为神到底有何……?!”重楼竟突然带了怒意,但很快自觉而压抑下去,叹息了一声,“罢了……你找个可靠的人,在人间看顾下慕容紫英。若他日后有甚么事情,遇到甚么危险,你做师叔的帮他一下……相关的事情你看着办,不必来回我。今后他与我再无干系。”

    顿了一下,他又道,“找个凡人,不要魔物。你既已成魔,也莫与他过往太过频繁。”

    “……殿下这是?!”玄霄心中好似有所了悟,重楼这样子,必与紫英脱不得干系。

    “不必问了。”重楼不耐的挥挥手,“你去吧。”

    玄霄领命退下,临出殿门时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那苍凉孤独的影。

    高高在上,有强大的力量至魔尊之境,竟也会如此为情所苦么?那么自己苦心修仙成魔,到底是为了什么?

    情……呵,这怕是世上最难解之一字。

    ——————————————————————————————————————

    “重楼,你……”紫英强抑住心内的激动,定定的看向对面那高大的红发男人。那身影熟悉又陌生。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重楼的笑脸,显得不那么清晰真实,却很温暖。

    “呵……”再也难耐心中情感的翻涌,紫英想揽那人在怀,伸出手去,摸到的却是一片虚空。

    “重楼!重楼!”他急急呼唤。

    对面那人豪放的大笑,红眸中却换了沉沉的悲凉,“紫英,为什么,你要背叛我,离开我?”

    “你要成仙为神,本座成全你,本座是魔,今后绝不拖累你。”苍冷的笑声和犀利的眼神直直刺入紫英的心里,钻心剜骨的痛。

    ……

    陡然睁开双眼,是无边无际黑暗中的茫然。

    又梦到他了么,紫英苦笑了一下,动了动身体,身上的亵衣亵裤已被冷汗浸湿。

    回到人界一年来,他不敢回去剑冢,不想到这有过重楼气息的地方。就夜宿于半建未成的琼华,只是这噩梦,却未曾片刻远离他。

    这一年来,四位长老和天河、菱纱乃至勇气等人都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重建琼华派之事短短一年之间,已然上了正轨。琼华当初修真第一大门派的声誉虽一时挽回不来,好在街头坊间讽刺挖苦琼华的童谣、传闻,倒慢慢止了踪迹。

    琼华长老和几位高级弟子对的琼华的贡献和努力是有口皆碑的,然而,这口碑和威信仍比不上那位年轻的新任掌门。

    白日,他御剑到各地,苦心遴选有慧根的弟子收入琼华,或在只建了个大概的琼华派全心全力教授已收录的弟子及归还本门的原琼华弟子剑术仙法——好在教授弟子的剑舞坪只要灵气充沛便可,不需怎样建筑。

    晚上,建造房屋楼宇的斧凿之声暂歇,得了安静,他便在琼华派已建好的弟子房(紫英吩咐掌门居所不必着急,先给长老、弟子建好寝房)殚精竭虑的细细回忆,反复斟酌考量整理、誊写琼华剑谱、仙法、铸剑之术以及道法等等之经卷——除夙瑶亲传之几卷掌门密辛,琼华所藏经卷原本均于天火之祸时损毁,若无人重录出来,只靠心授,只怕将来早晚也要失传。只是这工程过于浩大,一时间也做不完。

    时不时的,他还要过问下琼华派房屋楼宇重建工程进度,或是下山寻些珍稀矿石,研究下铸剑之法,也顺便给弟子们铸造些神兵利器——一般采买之事自不需他插手,但铸剑石材,却决不可假手他人。

    总之,这位新任的年轻掌门事必躬亲,勤勤恳恳,有目共睹的事无巨细,精益求精。随便问一个琼华弟子都知道,掌门暂住的房间,烛光总是最后一个熄灭的,而晨起时,掌管唤起兼打扫的弟子总会看见,别人还赖在被窝的清晨,掌门房内的被褥却早已叠的整整齐齐,手触之际冰凉,显然是离去已久。

    新生的琼华派在他的耗尽心血的努力和带领下,显示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气势。

    只是那个年轻的掌门,无论如何欣慰,眸子中总是清冷深邃的一片,从未再露出过一丝一毫的笑容。

    愈加清淡量少的饮食,愈来愈少的睡眠,愈来愈清减瘦削的身形,愈发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虽清俊不减当年,神采依旧飞扬,却让人没来由的担心。

    “……不必担忧,我很好……”他对关心他的长老、朋友、弟子们如是说。

    再有人说些什么,他便不发一言,只是打开未誊写完的经卷思索下去,让人不忍再加打扰。便鼓噪如菱纱,此刻也没了言语,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

    他没和任何人说过重楼的事。即使是天河、菱纱,还有那个偶尔追问起重楼叔叔的小勇气。

    “重楼叔叔有些事需要处理,很快便会回来看你。”他对勇气如是说。魔界一日,人间一年,于是,大家便也以为那红发男子只是在魔界有事耽搁住了,待他处理完了,还会来与大家重聚。

    没人知道紫英心里的苦,便狡黠如菱纱,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紫英不承认,无法坐实,也说不出什么。何况,那种苦,若真到了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的地步,旁人说些什么,又有何用处呢。

    ……

    无人的时候,他也偶尔会叹息一下。但立即又投入到琼华繁杂的事务中去,他只能用无尽的工作来麻木自己。否则,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会陷入到对重楼的思念和愧悔中——他之前连累了他许多,如今,又伤了他的心。虽然他是不得已,可是,终究是伤了他啊……

    白日拼命工作,让事务填满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去想念。晚上独处时的寂寞和痛楚,却总是如疯狂的啮咬着他的心。

    对重楼思念,更多的是担心。他现在,怎样了?他有没有被自己伤的太狠,他有没有……思念过自己?不希望他思念,又怕他马上忘记。紫英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矛盾起来。渐渐的,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甚至有时会对着桌上的经卷枯坐到天明。

    即使是睡着,也会一夜几次被噩梦惊醒——他几乎每夜都能梦见重楼,每夜醒来都会冷汗涔涔。自己此生,怕也摆脱不掉这样的梦噩了罢。

    这次,又是一遭。紫英苦笑着在黑暗中睁大双眼,顶着头顶的床帐空洞的看了一会儿,觉得再没可能睡着,便缓缓起身下床,推开窗——既不能再睡,便看看月色,呼吸下清凉的空气,便继续工作去罢。

    

第四卷:转之卷 五十八章  师叔侄同赴鬼界

    紫英原本是想呼吸下窗外清新的空气,缓解下自己沉郁的心情,及至真的推开窗,却不由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师……师叔?”

    窗外凭窗而立,白袍飘舞,眉心一点邪魅的红色印迹的高挑男人,正是玄霄。此刻他凤目轻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紫英。

    紫英此时并未披上外衣,止穿了白色的亵衣亵裤,被玄霄一扫之下,只觉他的目光犀利,像穿透了自己一般,不由手足无措,红了脸,道:“师叔缘何在此?请师叔稍待。”

    玄霄见紫英关了窗,不由扬了唇角——若紫英是在重楼喝醉前离开,到此时自己赶到之际,他在人间应是已然过了一年,却还是那般的害羞拘谨;又不由轻轻皱眉,方才看他衣衫单薄,白色亵衣上的蓝布腰带将窄腰衬的不盈一握,更可见得那高挑的身形愈发瘦削,如玉的面容也愈发清减了,看来,他这一年,过的并不好罢?

    正思索间,紫英已然出得门来,向着他一揖道:“不知师叔到此,所为何事?”

    玄霄再次打量紫英,见他身上换了掌门服色,倒是更加清峻,脸上也换了坦然之色,颇有些掌门的气度风范。只是那脸上仍见得瘦削苍白,比之往日大失了血色。

    “你和重楼,怎么回事?”玄霄抱臂在胸,开门见山。

    “……”紫英那坦然的脸色闪过了一丝异色,深邃清冷的琥珀色眸子里竟见了悲苦痛楚。果然,即使身上的掌门服色提醒着他要不动如山,提到重楼,那人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异色一闪而过,便恢复了那冷漠的神色,眸子里也再结上了冰,如最深的寒潭,让人看不到底,“我为修仙之人,重楼是魔,道不同不相为谋。重楼与我今后再无干系。师叔若是为此事而来,便请回吧。”

    既放不下,又何苦如此强撑?玄霄叹息了一声,道:“吾今日来此,是有事要你帮忙。你可愿意?”

    “……”紫英没想到玄霄竟会如此说,踌躇了一下,道,“……师公当日吩咐,紫英至今不敢或忘。师叔但有差遣,只要无损人道,紫英自是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紫英没想到玄霄竟会如此说,踌躇了一下,道,“……师公当日吩咐,紫英至今不敢或忘。师叔但有差遣,只要无损人道,紫英自是粉身碎骨也要达成。”

    “放心,此事不会败坏你琼华掌门声名。”肯听我的话,全是因为宗炼老儿么?玄霄冷笑了一下,“我只是要你随我去鬼界一趟。”

    “……?!”紫英心中有无数疑问,但见玄霄不耐的样子,便全数硬生生吞回口中。回身进房拿了剑匣,关了房门,默默随在玄霄身后。

    微凉的夜风吹过,前方男人棕红的长发飘舞,紫英终是忍不住开口,“师叔,你……在魔界,一向可好?”

    前面那人的脚步微顿,又徐徐前行,“没什么好不好。”停了一下,又道,“比起东海,倒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师叔受苦了。”紫英想起玄霄当日在东海下的苦楚,倒是心酸。

    “吾如今在魔界,倒是痛快的很。你……”玄霄站定,回身,挑眉,定定的望了望那瘦削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由感慨,这孩子这般时候,还是先想到别人的苦。

    “苍天弃吾,吾宁成魔。你记着,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心意最是重要!”玄霄伸手虚空画了个圆,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暗光流蕴的法阵。他抬脚之际,已没了踪影。

    “自己的……心意……”紫英轻轻念了一遍,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心意固然重要,但是,再执着的心意,又如何比的上那个人的安危?师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何曾未听说过: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抬脚间,紫英也迈进那个法阵,消失在琼华的山门前。

    —————————————————————————————————————————

    鬼界。

    云天青正在奈何桥边诞皮赖脸和一帮小鬼缠磨赌钱输赢的事,忽觉一股强大的气场从背后涌来,那帮小鬼却好像见了鬼一般瞬间逃的没了踪影——全没想想他们自己便早是鬼了。

    “谁坏老子好事?”云天青见快到手的钱又没了指望,不由气的跳脚痛骂,转身之际,横眉冷对的表情却变成了瞠目结舌。

    然后,是惊喜到泫然欲泣,“师兄!真的是你?我等了你这许多年,终于,你终于来了……你已经?可是,不对,你,莫非,你……”

    “不错,吾已成魔!”玄霄冷冷皱眉,“你在鬼界时间长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么。”

    “不……不是,那是看到师兄你激动的。你成魔不要紧,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云天青便凑上来,欲要抓住玄霄的衣袖,眼里全没见旁边还有个紫英,他见到玄霄,好似回到了当初那个年代,已忘了摆前辈的样子。

    “滚开!”玄霄一幅厌弃的表情,挥手之间,已将天青震开几步。

    “师兄,你,莫非你还在怪罪于我?”云天青脸上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一瞬间,紫英竟然以为自己眼错看到了天河,“我用尽各种办法不去投胎,就是等着再见你一面,跟你说句对不起!”

    “哼!”玄霄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师兄,以前是我和夙玉对你不起,如今她已然投胎转世,没了记忆。你,你就别怪罪我们了。”看看玄霄冷冽如冰的面容,天青急急道,“师兄,我每天都在搬着指头数日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九年零二十三天了,你还不肯相信我的诚意么?”

    “你们当日所作所为,岂是一句对不起能盖过的?”玄霄冷哼一声,“你可知我后来这二十几年是如何过的?”

    “是是是,师兄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你遇了什么劫难,以后跟我慢慢说来。如今看在我等你这么久的诚意,便先原谅了我罢。”天青突然看见紫英,“小子,上次你跟我家野小子一起来过,我记得你。你快帮我跟师兄说两句话,求个情啊。”

    “这……”紫英站在一旁,见此情形,倒不知说什么好。

    “你我之事毋须他人置喙!”玄霄冷道,“除非杀了你,否则难解吾心头之恨!”

    “杀了我?师兄你说笑吧?”天青倒是一愣,“我已经是鬼了,你杀不了我。否则我倒愿意证明给你看。只不过一条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吾已成魔,将你个把小鬼打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还不是容易的紧!”玄霄冷笑一声,“你敢不敢让我刺上一剑?”

    “师兄?你真的要我魂飞湮灭,不得超生么?”天青不相信玄霄会如此对他,还在嬉皮笑脸。

    “不错,要吾原谅于你,只有此法。你肯也不肯?”玄霄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师兄,你不是这么狠心吧?”天青脸上变幻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玄霄抬手,一把火红的利剑直直指向天青的胸膛,“谁与你说笑?”

    他的剑尖抵着他,灼热的剑气从剑身一直流到他的心里。却不是温暖,而是被灼伤般的痛。

    他终于相信师兄要杀他了。他等了十九年零二十三天,他没有信心师兄一定能原谅他,却也从没想过师兄会狠心到要他永世不得超生。以前的情谊呢?就算自己对不起他,可是等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补偿以前的错,总想着慢慢补偿,总能有转圜的余地。谁知道,等来的是如此的绝情绝义。

    “师兄,你……不会,不会真的杀我的……”天青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眸子却黯淡下来,声音里也带上游移的味道。

    他真的这么恨自己吗?自己在他心中真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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