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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1918-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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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这座古城一年之后,回到了这个有回忆的地方。

    熙熙攘攘、熟悉却又陌生的行人,万分亲切却又神伤。行走街边,感受这座城市的气息,如此亲密和自然,朦朦细雨中依稀能听见的,是曾经飘荡在大街上欢声笑语。

    秋雨像恋人一样抚摸着我的手、我的身,此时面对这曾经离开的地方,感慨万千

    公车是那么熟悉,看着上上下下的人,像曾日的我。

    喜欢这个城市没有任何理由,深爱它的一草一木、沉迷于它的气息。

    感觉着迎面的细雨和微微的斜风,我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自然、亲切和熟悉。

    最快乐、最伤感的日子永远停留在这个城市;

    年轻时将真诚的感情宣泄到这座城市;

    人生中最豪情的誓言飘荡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于一切,仿在昨日;

    一切的一切,似曾就在昨天。

    而这一切,今天却难以在有。

    古老的巍巍城墙,青砖的斑驳上书写着苍凉,与英雄的血肉融合,那悲壮、雄峻倾诉着英雄的过往。

    高耸的葱葱翠柏,苍健的树身上记录着成败,与英雄的传说相连,那挺拔、健硕在低吟着昔日的传奇。

    漫步熟悉的小道,不变的是周边的喧嚣,改变的是曾经年少的浮躁,

    阵阵熟悉的香味和声声熟悉的乡音,让我驻足寻往。

    西安,一个我终生不能忘却的地方。



………【关于字数】………

    先,午子不是高产的写手,每天坐在电脑前,绞尽脑汁最多1oooo字,这不包括思路断了的时候,思路要是受到阻碍或者停滞,一天有可能1ooo字都码不出来。

    其次,午子不会在正文里面详细的去描述任何一个在历史上出现的人,比如“陈树藩”只会大概写那么百十个字,介绍别人为什么要反对并让他下台,又或者“驳壳枪”不会详细描述它的诞生和在中国战争武器史上的重要位置及原因,这些所有的资料满世界都是,如果提到谁或者那个东西,请大家百度,这会更有利于大家的判断,同时正文的有效内容会更多。

    再次,一些辩论性的东西可能会占很多字数,这是因为道理不辨不明,要想在那个时代立足,就必须拿出能说服人的东西,而不是和谁谁谁一见面之后,人家就哭着喊着要追随你。

    最后,祝大家看书愉快,请别骂午子无意义字数太多。

    看着午子书还过的去的书友,能否留下您可爱的红票、推荐又或者收藏么?

    谢谢!

    午子



………【致小悦悦和小茂科】………

    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今天我们送走了两个幼小的生命,属于他们的花朵尚未绽放便已凋零,

    谴责?同情?抑或是悲哀?

    这都无法挽回车轮下悲鸣的小生命!

    历史会记得,它终会将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的我们钉上耻辱的柱子!

    耶稣可以死后复生,但小悦悦和小茂科呢?

    我们只能期待,如果有那么一天,灾难或是不幸降临到我们身上,我们还有能力自救!

    耶稣能为迫害自己的人求宽恕,可我们却漠视无辜,

    菩萨可以为众生有情,但我们却无视救助,

    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够自救,

    致我们早已麻木的灵魂。

    致小悦悦和小茂科,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你们在天国快乐!



………【涅磐】………

    狂躁的西北风卷着寒冷彻骨的风刀,像海浪一样不眠不休的拍击着这个仅有两间破屋的土地庙,庙顶的瓦片早已不知去向,正殿坍塌了半边,土地爷斜靠着半边破败的北墙,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后仰,肚间数条指宽的裂痕,露出土地爷空空如也的泥肚。

    稍显完好的侧殿,也仅仅数十个平方,屋顶几道摇摇欲坠房梁上,房顶周围仅剩的一些茅草在寒风中,不时的被卷走几根,不知去向。

    几片残破的草席,用树枝搭在墙角,茅草铺上睡着一个年长的乞丐和四个小乞丐,唯一半床早已不似棉被的东西,勉强遮住了年长乞丐的半边身子,而他则似乎睡得很香甜,出一声声酣鸣。

    四个小乞丐缩挤在茅草中,蜷缩成一团,一个个时不时的将手脚缩缩,边上的俩个隔一会就向中间拱一下。

    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最小的看样子也就六七岁。

    “呃咕”草铺中四个挤在一起的小乞丐中,传来一阵饥饿的肚鸣。

    这声音惊醒了身旁的一个年龄大点的小乞丐,“睡觉,睡着就不饿了”一边说,一边将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小乞丐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

    “嘶”下午讨饭回来被打的伤口,随着扯动疼的难以承受,让司南疼的一阵眩晕,引的呕吐感让他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心底出一声长叹,司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悲凉,寒冷和饥饿像刮骨钢刀折磨着自己和身边的三个同类。

    其实自己肚子里此刻也是翻江倒海,饥饿的肠胃互相搅在一起,让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满是冻疮的手脚稍微动一动就疼的钻心,耳朵早已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冬风卷着乌云,早已将夜空遮掩,黑夜如同吃人的野兽,将整个破庙遮盖的严严实实。

    “哥,你还疼么?俄以后不敢在问你要吃的了。”怀里的小乞丐感觉到司南的情况不妙,怯怯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司南哆嗦了一下,紧搂着怯懦的小乞丐,黑夜中睁开的双眼闪烁着怒火。

    下午讨饭回来,最小的乞丐碎女子没有讨到饭,又饿又吓直哭,年龄大点的小乞丐就把自己讨到的糠团偷偷给了碎女子一个,结果还没等碎女子第一口咽下去就被“乞头”贵叔现,吓坏了的碎女子赶紧跪下磕头。

    碎女子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喊“不敢了,俄在不敢了。”然后就把糠团往给她的小乞丐手里塞。

    乞头贵叔紧着刚撒完尿的棉裤,手里就抄了根棍子向拿着糠团的小乞丐砸来,没几下他就晕了过去,等乞头打完清点了今天的收成,小乞丐才合力将他抬进屋,做为惩罚他们都没得吃。

    碎女子拿着破布给鼻青脸肿的小乞丐擦血时,司南苏醒了过来,眼前的景象和无边饥饿的折磨,让浑身伤口的司南在心底哀鸣,这个挨打的乞丐和司南同名。

    傍晚的时候,刮起了西北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势渐渐弱了下来,漫天的乌云也消散了不少,在乞头的酣息和三个自己同类的咂嘴声中,司南忍着疼痛,悄悄的从怀里放下碎女子,起身的时候,拢了一些茅草,盖在碎女子身上,轻轻的拈了拈。

    碎女子瘦小的身体动了动,紧缩的眉头似乎感觉到了温暖,舒展了很多。

    墙角烧水的瓦罐被司南悄悄的拿起,抓过一把茅草,司南将瓦罐轻轻放下,一丝响动也没有。

    满是冻疮的双手抱起垒灶用的一块大青砖,青砖上掉落的烟灰随风在屋子里飞舞,盘旋着升上夜空。

    充满怒火的双眼,直直盯着墙角酣睡的乞头,似乎像要燃烧掉这个世界。司南一步一步的轻轻挪过去,耳膜鼓胀着司南的双耳,外间的一切似乎都静了下来,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声声心跳如同大鼓,‘咚咚’一声、一声冲击着司南的耳膜。

    近了三步两步一步

    ‘嘶’脚底一阵剧痛,差点让司南疼的喊出来,好容易轻轻挪脚,司南感觉脚心一丝温热,一点一点的用脚趾轻轻拨开脚底的东西,这时脚趾感觉到一丝滑腻。

    呼啸的西北风停了、天空变成了灰色,似乎有了一丝温暖。

    一朵、两朵、三朵白色的小花打着飘、旋转着落在司南的头上、肩上、半跪的腿上。

    夜空中白色的小花越来越多,盘旋着似乎不那么情愿落下,它们飞舞着、齐聚着、互相呼喊着进入这个破屋,然后突然加,追逐着高高举起又猛然落下的青砖,飞向地面。

    “噗咯吱”一个罪恶的生命结束了。

    一个原本懦弱的少年、一个原本有着幸福家庭的少年,因为这个罪恶的世道,因为那个无良家仆丢弃,让挥舞青砖的少年流落街头,被这个死去的罪恶的生命用手中的棍棒教导成一个合格的乞丐,苦苦煎熬了三年,直到灵魂的回归。

    从这个乞头与少年共同乞讨到不停的殴打和收容,‘好曰子’终于降临到乞头的身上,但付出的确是三年里五个瘦小的身躯。

    燃烧的双眼钉在双臂死死按住的青砖上,时间在这一刻几乎停止,漫天的飞雪似乎要掩盖世间的一切罪恶,急不可耐的向大地飞来,直到司南感觉有人拉扯自己的褂子。

    当烈火逐渐褪去,世间恢复清明,司南转头,三个小乞丐惊恐的看着他,扯动着青肿的脸庞,司南竭力做出轻松的笑容。

    “么事,马上就有吃的了,狗子、顺子来帮哥把这个狗曰的抬出去。”

    砖头和瓦罐放回原位,司南把惊愕中的三个小家伙拍醒,聚拢在一起,紧紧抱住他们。

    “别怕,恶人死了,死了就不会在打你们了,以后哥照顾你们,咱们会有好曰子的,再也没人逼着你们讨饭。”

    司南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不停的摩挲着几个小家伙的后背,他知道如果不让他们的情绪尽快安定下来,不从惊恐中解脱,会逼疯他们,直到碎女子开始颤抖着钻进司南的怀里不停的拱。

    狗子和顺子开始哭,紧接着是碎女子,然后是司南,在这个曾经文明的国度、在这个冬夜的西北、在这个大雪中的土地庙,四个乞丐不停的哭泣,他们的身旁,是一个刚刚结束罪恶的生命。

    大雪纷舞的苍穹下,一座破败的土地庙中传来隐约的哭声,不远处影影绰绰显露出一座城池。

    雪更大了,只一会城池的影子变消失了,大地穿上了雪白的新装,夜空似乎弱了一些,也亮了一些。



………【第一章 何以为生】………

    平复了三个小家伙的情绪,狗子和顺子在司南的带领下正扒拉乞头的棉衣时,司南现,这狗曰的在自己周围的茅草底下放了好些玻璃渣和碎瓷片。

    自己正是被这些东西扎伤了脚,要是自己当时忍不住喊出声,估计自己这会就和乞头就一样了。

    三个人扒拉乞头的衣服,碎女子很乖巧的把茅草底下的渣片都拾掇干净。

    当一丝不挂的乞头被他们抬着扔进破庙背后不远的大坑里回来后,碎女子已经把屋子里收拾妥当,带血的茅草已经被放到的瓦罐旁边。

    碎女子身边的茅草上,放着一块破布,破布上放着一堆乞讨来的黑面馒头、糠团还有几个干硬的烧饼,旁边还有一小堆铜元和麻钱等物事。

    司南让三个小家伙靠在墙角坐好,找来一些木棍和树枝和砖头,把窝棚重新搭了搭。

    这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窝棚不搭好,凭他们现在的状况,很难熬过这个冬天,要想活下去,明天还得接着想办法拾掇这个‘家’。

    “你们坐着,哥给你们拾掇点吃的,吃完睡会,天亮了咱们在想办法。”

    划拉了几个糠团和烧饼之后,司南开始用火镰生活,嗒嗒的火镰撞击声,让瓦罐下的茅草开始冒烟,司南赶紧轻轻吹了几下,茅草闪耀出红红的火苗。

    加柴加水,火渐渐旺了起来,司南意外的在乞头的杂物堆里现了一小包盐,捏了一些放进瓦罐,把剩下的盐包好,开始掰糠团和烧饼。

    糠团还好些,能稍微掰开,烧饼就如同石头一样,只好使出吃奶的劲掰成两半放进渐热的水里。

    水沸了,在不停的搅拌下,瓦罐里的糠团和烧饼变成了糠面糊糊,散出阵阵香气。

    “咕咕咕”大小四个人你一阵、我一阵都不停的出肚鸣,司南苦笑着,眼里流下泪水,把糠面糊糊满满的倒进两个老碗(海碗,有大有小,在2o世纪初叶和中叶,西北的海碗直径普遍在2o厘米以上)。

    碗不够,只好两人一个,狗子和顺子用一个、司南和碎女子用一个,四个人两个碗,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吸溜吸溜的吃着。

    半碗糠面糊糊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狗子和顺子抢着舔碗,司南急忙把碗收到一起,用瓦罐里已经烧热的水涮了瓦罐,分在碗里,又分别涮了碗,然后递给他们三个。

    糠面糊糊喝个半足,司南安排他们三个睡觉,狭小的窝棚、加厚的茅草和半床棉被,让这个小小的空间温暖不少。

    很快三个小家伙就睡着了,长期的饥饿和没人照顾,让他们格外的瘦弱,一个个麻杆般瘦弱的身躯,并不能阻止他们在吃顿热饭之后的幸福感觉。

    司南开始清点存粮和其它一些零碎的物事,按刚才的吃法,之前讨来的饭食按照每天两顿还能坚持两天,各种成色的麻钱(铜钱,圆形方孔)一百二十八枚,铜元大小面值的六枚,意外的是还有一枚银元,看样子像鹰洋,不过做工也够糙的。

    嘣了刀尖的匕一把,一看就是铁匠打造的,带着牛皮鞘,原本是别在乞头腰上的,扒衣服时现的。

    一个烟袋、外加一个旱烟枪。一头是一个铜锅,中间竹杆,一头也不知是玉嘴还是石嘴。

    此外还有一些废旧的报纸,其中几份报纸看起来还比较新,大部分是“秦风日报”,比较新的几张“公意报”,虽然繁体竖排看起来比较吃力,但大部分司南还是明白了,虽然其中的提到的富秦银行、电话局以及西安第一家私立医院兢爽医院司南不大明白。

    单就报纸上的信息而言,这会6建章已经被陈树藩赶跑,陕西目前陈树藩是头头,而刘镇华贼心不死等。

    司南估摸着,这会应该是1918年左右,除了相对比较熟悉和佩服的胡景翼和杨虎城等少数几个还不错外,在台上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没几个好东西。

    收拾好这些家当,司南靠在墙上琢磨着怎么才能活下去。

    没错,就是活下去,司南是经历过成功和失败的人,明白即便在盛世要想好好活下去也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世道。

    琢磨了半天,算是咂摸明白,这世道所谓的货币就是擦屁股纸,除了那枚鹰洋之外,其它的能兑换赶紧兑换成银元,要是不能兑换就赶紧花出去,否则到时哭都没地哭,要知道这些麻钱和铜子都是他们这几年讨回来的。

    “宝唉,记住爹的话,这就是咱家的地,你爷爷给咱家置办的,咱司家只要有这块地头,不管多大的灾都能挺过去。”

    “宝娃要乖乖跟着先生好好念书,长大了上京中状元,咱家地头那点出息,还不够我乖宝娃娶媳妇的呢。”

    “栓子,这些钱、房契和地契你带着,和宝娃赶紧去城里,我跑不快,是个拖累,求求你把宝娃拉扯大,我司家人感激你一辈子,我给你磕头了。”

    “宝娃,听娘的话,记住你爹说的,咱家地头那是咱家的根。”

    “栓子叔,你在那?宝娃不哭了呜呜宝娃不要娘了,宝娃饿了呜呜”

    “哥哥醒醒,碎女子病了,烧的和炭一样。”司南猛的跳起来,天色已经大亮,外面雪也停了,狗子和顺子两个蹲在司南身边,一脸焦急的神色。

    “碎女子怎么了?晚上那会不还好好的么。”说着司南伸手试了试碎女子的额头,滚烫的额头吓了司南一跳。

    司南脱下穿在身上的棉袄,这棉袄是乞头身上扒下来的,用棉袄裹住碎女子和攒下来的钱,吩咐狗子和顺子带上讨来的饭和两块破布,嘱咐他俩跟着,自己拿起一块破布包上雪,放在碎女子额头上,然后紧紧抱住碎女子就往西安城冲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幸好路上人不多,还不是很滑,积雪淹没脚踝,鞋子早已跑没了一只,隔一会就喊:“换,快。”

    狗子和顺子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跑,听见司南喊,就赶紧用手里的破布包层雪递上去,接过已经湿透的破布。

    跑了小半个钟头,终于靠近南城门,门口排了一里多长的等待进城的队伍,司南嘱咐狗子和顺子一会到戴家巷找自己,就抱着碎女子跑向城门。

    周围四里八乡进城摆摊的商贩、生意买卖人、挑柴火的农夫、卖工的苦力、拉货押货赶大车的,挤在门口等待巡察验人查匪、税警抽税。

    司南挤在人堆中心急如焚,往前挤,挤不进去,正着急着呢,猛然现巡警老张头也在。

    “张伯张伯!碎女子病了,烧的厉害,求求您让我进去。”

    “咋咧这是?呀!烧的这么厉害,赶紧的,快快快进去。”

    “谢谢张伯,谢谢张伯!”

    抱着碎女子,司南心急如焚,他流落西安街头三年多,最熟悉的就是生意人、老百姓居多的骡马市,也知道骡马市有一位乐善好施有一手治病绝技的于福田老先生,飞奔而去。

    司南口干舌燥,感觉肺就像炸了一样,幼时不敢说锦衣玉食,但四体不是很勤是无疑的,也就家破人亡沦落街头乞讨这三年整天忍饥挨饿,估计没死也多亏了幼时不缺吃喝,身体还算不错,不过三年下来也透支的差不多了,虽然年龄长了,但眼下的身体情况和素质实在无法说好。

    好容易到了戴家巷口,于福田老先生的烟摊就摆在巷口,老先生坐在巷口自己搭的瓦檐底下,脚边放着一个小煤炉,煤炉的铜壶上坐着水。

    老先生身边的柜车上两个放着半斜式木大烟盒,分为旱烟丝和水烟丝,多是陕西本地和临近省份的特产烟丝,旱烟计有“月兴兆”烟店各式烟丝、生荣德”和“义成生”产烟丝、“西益永”烟丝以及川烟、甘烟、生记烟和白条烟等。

    水烟计有“生荣德”水烟生字牌水烟、“义成生”、“同成生”和“益盛生”等富平县著名的水烟字号,另有凤翔各字号水烟。

    所以别看于老先生的小烟摊不起眼,但在骡马市这片,老先生的烟摊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而老先生最令人佩服的一点是不卖洋烟(此时的洋烟为英美烟草的卷烟,由于英美烟草的强势,陕西政府的烟税对英美烟草的效果几乎为零。),这个小小的烟摊,让老先生生活无忧,倒也自在。

    更令骡马市左近的老百姓和行脚商贩称道的是,老先生不是大夫,却有一手绝妙的岐黄之术,尤其对各种恶性肿毒简直是手到病除,一剂根治。

    “于伯,求求你救救我们碎女子,今早烧,烧的厉害。”

    “孩子,快放下,来放这。”于老伯拉开自己坐的躺椅,让椅子平展开,躺椅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茅草席子,夏天去掉茅草席子就是凉椅,放下碎女子,于老伯先用自己暖腿的毡片给碎女子盖上。

    于老伯用手在碎女子额头试了试体温,俯下身闻了闻呼出的鼻息,然后抓起碎女子手开始把脉,把完脉思量片刻,拿出纸笔写了一贴药方。

    “大娃,去对街福诚药房抓三剂药,就说是我让去的,药钱记在我帐上。”

    “于伯,我有钱,你救了我们碎女子,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您歇着,我去抓药。”司南蹭蹭的往药房跑去。

    药房里人不多,药方递给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棉褂,头戴毡帽,打扮的干净利落的伙计,伙计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拿着药方走到坐堂大夫身边。

    “先生,这个药方,应该是于老先生开的,您给过一下。”

    坐堂大夫有些黑瘦,留着八字须,手拈胡须看了会,冲司南招招手,示意跟前说话。

    “病人可是热?稚龄几许?”

    “回先生话,是热,今年7岁。”

    “嗯,药方没问题,照方抓药吧。”大夫对着伙计说。

    “知道怎么煎药吗?”大夫把药方递回伙计,让他去抓药,转过头又问司南。

    “请先生指点。”

    “第一剂文火两刻钟,煎药一次;第二剂文火一刻钟,煎药两次,第三剂文火一刻钟,煎药三次;每剂均为三白碗水熬成一碗,饭前一刻钟服下,每天两次,明白么?”

    “明白,谢先生教诲。”

    “嗯,去拿药吧。”大夫上下打量了司南一下。

    “是,先生。”

    这时,伙计已经唱药完毕,正在包裹最后一剂药,另外两剂已经包装的妥妥当当,这度真不赖。

    “去疾三剂药好,请尊客验帐。”第三剂快要包好时,伙计第二次唱药,提醒求药人去验帐,刚刚唱完,手里三剂药的整体打包也完成。

    “承惠两百三十二文,去疾两文,合川铜三十五元,陕票三百文。”

    伙计刚说完验帐,帐房就报出了该付的钱数,这会司南已经彻底迷糊了,这会就拉个现代社会的金融学家来,估计也迷糊,民国时期全国和各省的币制实在是抬混乱了。

    “哗啦”司南索性把家当全拿了出来,帐房也有点傻眼,可能没见过带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钱币来抓药的。

    帐房把麻钱、铜元清点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拿起那枚鹰洋,在柜台上磕了一下,仔细听了听,苦笑了一下,显的很无奈。

    “小伙子,不够啊,你还有钱没?就差三个铜元了。”

    “啊!”司南惊了一下。

    “先生,那个银元不能用么?”

    “小伙子,银元是假的,做不得真。”

    “先生,求求您给掌柜的说说,这药是救我们妹子的,我过两天就还您,我一会就去扛活挣钱,先让我拿药救我妹子的命,我们兄妹之前一直都在这块市面上讨饭,我们不跑,求您了先生!我妹子救过我的命,我得还我妹子。”

    刚入冬那会,碎女子刚入伙,司南大病一场,呕吐、烧了三天,是碎女子给司南分她自己的糠面糊糊一口一口的喂司南,给司南不停的敷冷水降温,才让司南活了过来。

    想到碎女子这会生病的样子,司南的泪水溃目而出。

    自己从成功的高峰跌落失败谷底时没哭过,与至亲父母天人永相隔时没哭过,在这里双亲被害时没哭过,遭乞头压榨讨饭没哭过,为了活命杀乞头时没哭过,这会司南哭了。

    “哭什么哭,这个钱我替你出了,男子汉大丈夫,什么苦和累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哭!”



………【第二章 投桃报李】………

    一声爆喝,把司南从悲凉中警醒。

    赶紧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眼前是一个3o岁左右的大汉,身高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圆,眼珠子瞪的溜圆,一杆烟袋在嘴里抽的呼呼作响。

    蓝布棉袄、黑布棉裤、脚上圆口千层底套着草套子,大耳坠、厚嘴唇、脸色黑红亮,两只手跟蒲扇一样,寸长的头,一看就是个精神气十足、经常干力气活的壮年汉子。

    “崔帐房,差多少钱,我给,这年头都不容易,别难为几个孩子了。”

    “张掌柜,看您说的,今个也是不巧了,我们家掌柜一大早就出去了,要不我也不会这么为难,我是实在做不了主,要我们掌柜在,这根本就不是事,您这话往这一放,我们掌柜下午回来肯定没我的好果子吃,我认卯了。”

    “三个川铜,我把您这钱一收,我们掌柜下午肯定打着我去给您送钱去,晚上您可得给我们掌柜预备好酒,我这就叫自作自受。”

    崔帐房一边说,一边懊悔的直呲牙花子。

    “哈哈我就喜欢整你,明知道你们掌柜魏大牙不是难为咱街坊邻居的主,你还这菘样?我就整你。”

    “我的张掌柜啊,您就别难为我老崔了,我下回见着您躲着走还不成么?”

    “哈哈”药房里伙计、坐堂大夫、抓药的街坊邻居全乐了。

    “笑什么笑,没大没小,在笑我扣你月钱。”兴许是崔帐房也只能管着几个伙计,一边训斥几个伙计,一边作揖给堂下的客人讨饶,一张老脸配上稀疏的几根胡子,那抽抽的样子别提多别扭。

    三个川铜落在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崔帐房手里,张掌柜拿起那枚鹰洋,塞进司南的手里。

    “小伙子,记住,什么时候都别哭,赶紧拿药回去救人吧!”

    “噗通”司南给张掌柜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

    昨天下午乞头暴打自己时自己没跪、早上进城时求巡警老张头时自己没跪、求于老伯给碎女子瞧病时没跪、恳求崔帐房让他暂欠三个川铜时没跪。

    乞头是畜生,不值得跪;巡警老张头被军马撞了后,自己搀扶过他,算是以德报德,不用跪;于老伯那里自己原本觉的家当足够,有付于老伯诊资的钱,所以不跪;崔帐房的三个川铜,自己怎么着这两天也能还上,还没到要下跪的份上,可以不跪。

    但现在,张掌柜的一席话,让司南打消了自己的傲心、保留了傲骨,必须一跪,这一跪是警醒自己,珍视现在,珍视这个吃人社会里纯朴善良的人性。

    “张先生,谢谢您的教诲,司南铭记于心,永不敢忘,请先生稍等,司南愿从今天开始,给张先生做工半年,报答先生的活命恩情!”

    “哎!哎!唉孩子,你这是干啥呢么,我老张受不起你这个礼,折煞我了,快起来、起来。”

    司南起身,拿起药包,给张掌柜鞠了一躬。

    “请先生稍等,司南马上回来!”

    说完,司南就拿着药包赶紧跑往于老伯的烟摊跑。

    两分钟不到,司南回到烟摊,只见碎女子的脸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眉头正中贴着一剂膏药,于老伯正在往一个瓷盆里倒热水,一手抓着铜壶、一手试着水温。

    试好水温,于老伯抓着碎女子的两只脚就往水里泡,看样子是要给她烫脚,司南赶紧放下药包。

    “于伯,药我买来了,您坐着歇会,我来给碎女子洗。”

    于老伯年岁也大了,折腾这一会,看起来也颇有些吃力,坐下拿起药包,闻了闻,点点头,然后就从烟台柜子下面拿出一个砂锅,舀了一瓢水涮了涮,在炉上添了几根柴。

    放药、添水然后坐在炉子上,这一气动作就像优美的舞者跳舞一样,自然无暇。

    “大娃,洗好脚擦干,我给女子贴药,贴完药你把女子的脚搂怀里暖两刻钟,得等女子喝完药才能把脚放下。”

    “嗯,知道了,于伯。”

    给碎女子擦脚的时候,冻的红肿的脚像熟透的西红柿,似乎稍微一碰就会破皮,司南擦的小心翼翼,极其认真。

    “哎,造孽啊。”于福田老人看到碎女子的手脚和耳朵上的冻疮,在看看司南的手脚,出一声感叹。

    看到司南擦完脚,把女子的脚搂在怀里,于伯拿出一贴膏药,在炉边烘烤,等膏药软化之后,飞快的揭起碎女子的棉衣,“叭”的一下准确的贴在她的肚脐眼上,然后于伯又迅的正好她的棉衣和毡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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