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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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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即将相互狂吻时,那脸上竟突然地满布黄蜂!
“啊!”
她不禁轻轻地叫出了声,一下子回到杂乱的现实中来,没有人注意她,她抚住胸口,感到一阵刺痛,绵绵不绝地传来。她想自己没必要多呆了,自己虽然很伤心却又不能放声一哭,她抬腿向外走,快出门时,几个掰开梁曼丽手的妇女突然哭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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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梁家,她不由紧走了几步,哭声扰得她心里异常慌乱。迎面来了一个人,是张冰他妈,她急忙打招呼:
“大姨,你过来看看啊?”张冰妈一见是她,满脸是笑:“怎么这么多天不过去玩啊?”
“没别的事,整天在家里瞎忙,张冰这几天干什么呢?”她有几天不见张冰了,就顺便问了一句。
“他没干啥,这些天一直在家呆着,说是不舒服,自己买了药吃了,我看没多大事儿。”
《青春雪》 第八章(6)
“不舒服?什么病啊?”“我问过他,他说不碍事,吃点儿药就好,要不你去看看,他一个人在家呢。”
“好,我过去看看。”
宋春丽向前走了几百米,向东一拐,奔张冰家了。她想和他呆一会儿也好,心里这样怪怪的,也许找个人说说会好一些。张家的大门开着,屋门半敞着,没有什么人声,她径直走
进张冰的房间。张冰正在床上躺着,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猛得感觉有人进来,他一激灵坐了起来,有些惊慌地问:
“谁?”
“你怎么啦?闷在家里也不出去,哪儿不舒服啊?”宋春丽关心地问他。
见是宋春丽,张冰才松了一口气,“没什么,歇几天就好了。你走路怎么这么轻,也不吱声,吓人一大跳。”“你属耗子的啊!”宋春丽笑道,自己坐在床边;又一下子想到刚才的事儿,语气沉了下来,“你知道咱们村出了一件大事吗?”
“什么大事啊?”张冰坐到她身边,懒懒地问道。
“你是装糊涂啊还是真的不知道,曼丽她──被人杀害了!”
“哦!这事啊,听人说过了,这又怎么啦?”张冰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这个人!好象木头做的,我们俩一块儿长大的,形影不离,现在她突然不在了,你说我心里会是什么滋味?”说着,宋春丽的眼圈又红了,“对了,你是不是也瞧不起她,听说她出事了觉得活该,在一边儿幸灾乐祸?”
“哪儿能呢?我们也算从小一块长大的呀!就算她千不对、万不对,但这么年轻就被害了,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谁也不想再怪她了。”
张冰的脸上流露出沉重来,宋春丽的眼泪涌了出来。
“你别这样,弄得我心里也酸酸的。”张冰把宋春丽揽在怀里,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张冰努力睁着眼睛,他知道一闭上眼帘,就会有泪滴在春丽脸上,但他不能这样,他不能因一个惨死的女孩而落泪,因为他没有理由。好一会儿,宋春丽才平静了下来,静静地把脸倚在张冰的臂膀上,张冰用手慢慢地托起她的脸,上面泪光莹莹,真的象一枝带雨梨花,他低下头,想吻去那泪痕──
“不!”宋春丽叫了一声,把他推开了。
“怎么了?”张冰问道。
“冰,我想以后咱别这样了,等结婚后再、再亲热,曼丽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我不想、不想重走她的路。”宋春丽现出很坚决的样子,她想自己在张冰眼中也应该是这种样子。
张冰无言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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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冰家的小西屋一直是平静的,一如私奔出来的江志强、心茹两人的生活。江志强白天很少在家,心茹则在“家”里忙忙活活,尽可能地装饰着明显简陋的小屋。她除了去商店买东西很少迈出院门,在小屋的沉默里呆得很安心。有时和张冰妈坐一会儿,也是听得多说得少,张冰妈对她赞不绝口,在心里却琢磨:这么文静的丫头怎么做出跟一个有妇之夫跑出
来的事呢?
又一次发工资,江志强给她买回一台袖珍收音机来,两种功能的,支起天线就可以收听
电视节目。江志强说,先让她听着解闷,等钱多点儿,就买一台二手电视回来。她很高兴,但高兴劲儿一过她不禁想到:怎么会可能呢?怎么会可能呢?在这间小屋里长久地住下去,等挣足了钱买块房基地,盖房子,把各种家具买全,使“家”真正成为家。不会的,根本不可能。就算与双方家里相互忘死,就算这个叫临河的小村永久地接纳他们,但强哥已是结过婚的人了,妻儿不说,光那红本本就已制约住他们了。现在他们违反着道德,一经结合,就变成违反法律了。她懂得道德与法律,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和强哥不会有结果的,虽然他俩拥有着现在,但现在是什么呢?是可以不讲过去和将来的吗?今生已不悔过去,只不过看不清将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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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 第八章(7)
好几次梦见爸和妈了,他们总是气愤不已、无限伤痛的样子,而且很可能病了。也许他们不是这个样子,毕竟还有姐姐和妹妹,她们是可以使父母感到宽慰的,她们可以在父母想她时乖一点儿、骂她时劝上几句。而自己,就这么两个至亲至近的人啊,又怎么能抛舍得开?如果强哥不在身边了,自己将要飘向何方呢?
心茹是一个心细的姑娘,她一直在观察着江志强,这观察很多时候表现为体贴,但究其根里,还是女人敏感的天性。在他们之间,爱的火炬一直在燃烧着,且没有消耗、减弱的样子。但他们还是有着隔阂,她有她的顾虑,他有他的牵挂,这是体贴和温存所不能替代的。她收拾着并不用怎么收拾的屋子,她终于在一本《发家致富一百招》中抖出了一张照片,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憨直地笑着……
江志强象平常日子一样,天擦黑的时候回来了,然后与心茹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就安排睡觉──劳累了一天的他总要在夜晚充分休息的。
他俩把灯熄掉后并排躺着,江志强对心茹说:
“今天活儿不算太累,听会儿收音机吧,有单田方的《三侠五义》,你播播。”
他身边的心茹没有动弹,也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只是静静地躺着。
“听听吧,今天真的不累。”他又说了一遍。
心茹还是没搭话,一翻身,把脸背过去了。
江志强很觉奇怪,略一回想:今天心茹吃饭的时候就低着个头话很少。想到这里,他把手搭在她肩上,问道:“你今天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心茹的肩头一抽一抽的,她哭了。江志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便坐起身来,压着她的上身,用嘴轻吻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我的小宝贝,受什么委屈了,哭得这么欢?把我的心都哭疼了。”
心茹把脸扭了过来,伏在他怀里放出了悲声。江志强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不说什么,
任她发泄。哭了一阵儿,心茹哽哽咽咽地说出了一句让江志强大吃一惊的话:
“强、强哥,你走吧,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呀,今天想起什么来了,出什么事了?”江志强连声问着。“没什么,是我不好,我耽误了你,让你有家不能回,在外面受苦。”
“你怎么说出这话来?你肯定有事,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
“我看见那张照片了,我知道你放不下自己的骨肉,我想……”
“哦,那张照片呀,那是我临出来时带上的,我怕你见了不高兴,所以就自己藏着,有时就想想那个小家伙。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我……”江志强解释道。
“你不要再骗我了,咱们出来四个月了,那照片上的日期是十天前,我知道你放不下儿子,你也不该推卸掉一个父亲的责任,我没有权力要求你那样。强哥,你还是走吧!”
江志强一阵懊悔,怎么没想到相机所显示出来的日期呢,真是该死!他十分歉意地说:
“真对不起,我真不知该如何对你说。是,我前一段时间给我哥哥写了一封信,问了一下我妈的情况,她老人家都六十多岁了,我不在身边,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我这儿子连知道都不知道。我还问了一下小家伙。你放心,我哥是同情咱们的,他不会把咱们的地址告诉别人的,他为了让我看看小家伙,特地找了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给我寄来,我怕你不高兴,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真是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想象不出咱俩的未来,强哥,我真的想象不出!”心茹紧紧地抱住了江志强。这一声,就象一只无形的利爪把江志强的心“嘶啦”一下扯成了两半,他鼻子一酸,一串滚烫的泪珠滑落了下来,他颤声道:
“对不起,是哥害得你到了这个地步,你后悔了吧,你恨我了吧?我──”
“强哥,我不恨你,我也不后悔,是你给了我真情真义,这是一般女人不能轻易获得的,这样的日子,就是过上几天,这一辈子也足够了,我又怎么能恨你呢?”心茹情真意切地说。
《青春雪》 第八章(8)
“……”江志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用身体的语言来表达,他慢慢地压了上去,吻着心茹的脸,两个人的泪汇在了一起,心茹也激奋了,紧紧地攫住了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交合啊,含着悲伤去追寻那已奔至远处的欢乐:时缓、时急;有万般的柔情,有轻轻地叹息……
5、
五月的早晨,天早早地就亮了,也就五点半吧,外面已是光亮一片。蒋立言的家人早起来了,父亲去田里了,看看昨天种的花生是深是浅;母亲与妹妹在灶间里忙,本来农家的早饭是极其简单的,可因儿子与未来的儿媳回来了,就过节一样炒了好几个菜。蒋立言和陈玲也醒了,只不过在城里往往七点才起来赶八点的班儿,现在虽睁开了眼,但总觉得没睡够似的,愿意多躺会儿。家里人忙里忙外的声响不断传来,蒋立言感到于心不忍,便一翻身坐起来,边穿衣服边对陈玲说:
“起吧起吧,家里人都起来了,就你懒着,还没过门儿呢就留一个坏印象。‘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一点儿优良的传统都没继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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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让我到这里做受气的小媳妇啊,我可不干,都什么年代了?”陈玲躺在被窝里争辩着,然后很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你先起吧,我再躺一小会儿。”
“什么年代?做二奶的年代,同居的年代。你们妇女身上的三座大山是被推翻了,全都压到我们男人身上来了,我们男儿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三纲五常的优越感没有了,妻妾成群的待遇取消了,敢情是对自己下手啊。”
“冤了吧?可是不会六月飞雪!不跟你说了,咱这采访怎么办?昨天一见面我就知道肖大鹏是个老流氓,那个什么吴主任牛皮哄哄的,整个儿一个‘内分泌失调’,要不就是‘更年期综合症’!”
“没想到梁曼丽竟做了肖大鹏的情妇,一个好好的女孩给糟踏了,一想这个我就来气,就不想跟那面孔粗俗、内心肮脏的东西打交道。”
“傻了吧你,你是在挣钱呢,管他是企业家还是流氓,有钱就是客户,按服务业规定,客户就是上帝,管他脏钱、黑钱呢,能花就行。现在不是你义愤填膺的时候,因为你做不到挥金如土,你的气愤与怜悯就都不顶用!”
“用得着你教训我?不过‘追着不是亲戚,赶着不是买卖’,钱不是急来的,人家说过几天再说,就只能是过几天再说,你找去也没用。”说着话蒋立言已穿好了衣服,他按了一下陈玲的鼻子,“你快着点儿,甭耽误大伙儿吃饭!”
蒋立言走进灶间,母亲笑吟吟地看着他:“起来了吧?饭快做好了。”
“正起呢,平常没事儿不用起这么早。”蒋立言挺不好意思地说。
“这样可不行!娶过来不骑在咱妈头上作威作福吗?”蒋志文佯怒道。
“你嫁人后也会作威作福的,臭丫头!”蒋立言顺手从她端的盘子里拿了一根菜放进嘴里。妹妹端着菜出去了,母亲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问蒋立言:“你们急着回去吗?”
“不急,有什么事儿吗?”“前一段时间,人家给志文说了一个对象,在县城上班,比志文大一岁,听说也不这儿也不那儿的,正好今天上午说见见面,要不你跟着去看看?”
“行啊,这事儿我当哥的不管谁管?我不着急回去。”蒋立言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就这么一个妹妹,到了婚嫁的年龄谁都替她操心,“哎,不是前一阵儿说了一个跑外做生意的吗?怎么换了?”
“那个已见了一面,没说行不行,这事急不得,多挑挑呗!”母亲说道。
陈玲一听说这事也非常愿意去看看,虽然她与志文相处不长,不过已经喜欢上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了;再说农村盛行的见面儿──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式的传统婚姻,她还真的没见识过呢!媒人是住同一条街上的宋二婶,对方是她娘家嫂子的一个堂侄子,可谓八竿子打不着。
《青春雪》 第八章(9)
吃过早饭,四个人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里去,说说笑笑的,六七里路一会儿就到了。在宋二婶嫂子的娘家见面。宋二婶的嫂子听见响动就迎出屋来,寒喧两句后便把宋二婶拽到一边儿嘀咕了一阵儿。知道蒋立言和陈玲的身份后,主人就更客气,把他们让进屋。一个小伙子已在屋里坐着,见他们进来就站了起来,他个头儿不算高,中等的长相,明显地做了准备,油头粉面地对着谁都呲牙。主人做了介绍,那个叫张玉池的小伙子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恭敬地递给蒋立言一支
,叫“大哥”,蒋立言说抽不了烟,一抽就呛得流眼泪,两个人就很大男人的说了几句。宋二婶见说得差不多了,就抻了蒋立言一下,蒋立言会意了,拉着陈玲一同退了出来,只留下两个人在屋里。几个人来到另一间屋聊天,蒋立言以女方家长的口气询问了有关小伙子及他的家庭的大致情况;然后就家长里短地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主人对宋二婶说,差不多了吧,宋二婶点点头,差不多了。几个人就到那屋去,互相说了一通客气话,还有什么“多来往多了解”呀、“考虑考虑”呀。完了,四个人推起车子出了院儿,宋二婶还得到县农业局
去办事,大岔道口问志文怎么样,志文笑了笑没说话,宋二婶就拐了弯。志文也有别的事要去办,蒋立言和陈玲就回家帮助爸妈包饺子,让她中午回家吃饭,然后哥哥问妹妹:怎么样啊,这个人怎么样啊?妹妹说:见一面哪能知道,也就那样呗。然后她也拐了弯。蒋立言接着问陈玲,陈玲愤愤地说:
“你那么快就拽我出来干什么?我还没看那个男的呢,我刚看完了那屋里的摆设。”
两个人就往回骑,沉默了一会儿,陈玲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你?受什么刺激了?”正为妹妹的事思考的蒋立言觉得她笑得有些古怪。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见面就是这样啊?立言,你如果不找到我,是不是也得这样见了一回又一回?”说到这儿,陈玲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场面逗得“咯咯”乐起来。
“哎,你还真甭说,我也不是没见过面。”蒋立言很恼火她的笑,故意说出这话恶心她。
“跟谁呀?说出来听听。”陈玲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依然笑着。
“当然是个没找主儿的黄花闺女了。长得还算可以,而且家里特有钱,她爸说,一旦她出嫁,陪送十万块,还有一色的红木家具……”
“那你怎么不娶她?再有你这么一见面,就知道人家是黄花闺女了?眼够毒的!”陈玲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蒋立言没想到陈玲这么敢说话了,好象嚼舌的娘们儿一样,他不再开口,闷着头骑车子,报复性地想着什么,渐渐地目光柔和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你一不说话了,准有什么花花肠子。”陈玲果然不再笑了,警觉了起来。
“我在想陈聪,她每天上班下班,下班上班,谈对象都没时间,也是个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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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妹她们厂子一个人一个坑儿,特占时间,我这么长时间不怎么回家,也不知
她的事怎么样了!”陈玲的心事被勾了上来。
“她也是你爸妈给物色吧?肯定也见了不少的面儿。抽空我得指导指导她,谁叫她是我的小姨子呢。”
陈玲发现中了蒋立言的套儿,没好气地说:“快一边儿呆着去吧!碍着你什么啦,你自己还悬着呢!”
由于相亲一耽搁,他们今天也就没回市里。下午一直在家里,俩人陪爸妈呆着,蒋立言想趁此机会让陈玲同自己的家人多熟悉熟悉。傍晚时见着了吴良军的弟弟,让他带信给良军:晚上过来玩。晚饭过后就在家里等着吴良军,却等来了不速之客──梁曼丽的爸。
这是个四十刚出头的汉子,原先种着几亩地也跑些小买卖,脾气温和,人缘很好。本来很平稳的家庭,被误入歧途的大女儿搅乱了;骂过,打过,最后儿大不由爷不沾家了,他一夜之间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了。如今女儿惨死,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心肝肉啊,几天来,这个壮实的汉子好象老了好几岁。
《青春雪》 第八章(10)
他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勾下了头,怀着满腹的心事长叹了一声。见他这样,蒋父开口劝道:
“老梁,事儿已到了这步,咱的心就得放开呀!甭老想孩子了,‘是儿不死,是财不散’,还有素丽不是?想开点,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了,我自己心里也明白。不过话也说回来,曼丽这孩子落了这个结果,我们当爹妈的也有责任啊!如果当初不想让孩子多挣些钱,不把她一个人送到肖家集就好了,那里跟大染缸一样,落进什么去也成了黑的了!曼丽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欺负,我们也不该骂她、打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斗得过那些流氓们?唉!”说着说着,他的泪就落了下来。
“梁叔,案子有眉目了吗?凶手抓到了没有?”蒋立言问。
“立言,你梁叔今天来,就是来求你的呀!”他猛得站了起来,倒头便跪,在一旁的蒋父连忙一把架住了他,他热泪长流,“曼丽就是得罪了流氓团伙,她公司里的姐妹说在出事之前,她曾和肖老四打过一架。”
“肖老四?是肖大鹏吗?”陈玲插了一句。
“不是,不过肖大鹏也不是个好东西。肖老四也在肖家集开服装厂,叫‘顺昌制衣集团公司’,他是董事长,在肖家集也算一霸。”
“顺昌制衣?”蒋立言念叨着,“它也挺有名气,和肖大鹏的‘霓裳’实力差不多。”
“就是呀,那狗日的黑白两道都通,财大气粗,横行霸道,曼丽得罪了他还有好吗?”
“老梁,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得有证据啊。”蒋父说。
“有证据,那天那狗日的想欺负曼丽,曼丽和他撕扯起来,公司里很多人都看见了,他还说让曼丽过不了当天儿。肯定是他找的那些流氓,曼丽死之前还扯下凶手一撮头发来……”
“那头发呢?”蒋立言打断了他问道。
“被县公安局的人拿走了,说是破案的重要线索。查了这么多天了,说是东北过来的几个盲流干的,干完之后早跑了,现在正在通缉。其实是胡扯,凶手就是肖老四,抓东北盲流有什么用?!”
“这事儿也不能这么说,肖老四虽然和被害人有过冲突并说过要报复的话,但这只能作为一条调查线索,而不是指证他杀人的有力证据。现在凶手还没有抓获,没有供词,这事不好说。”陈玲分析道。
“就是难在这上头了;再说他财大势大,手眼通天,有了证据也不好扳倒他。我们都是农民,没有多少见识,立言你在外面工作,又是市里的,你就帮帮梁叔吧,曼丽她死得冤哪!”
“梁叔,我才到哪儿了,我又不是干司法的;我有一个朋友倒是在公安局工作,他……”
“你算了吧,你是说高志亮吧?不行,他在城南分局,跟县公安局平级,管不了这个。”陈玲打断了蒋立言。
“立言你还是行,现在的笔杆子厉害呀,记者,什么人?什么事不怕曝光啊?你要是吃不开,回家来能坐着高级小卧车?”他显然听说了什么,现在才抖落出来。
“哪儿跟哪儿呀?”蒋立言哑然失笑,他心里想:自己充其量是一个书生,百无一用的书生,要什么没什么的城市贫民而已;坐小卧车是威风,可这威风的小卧车偏偏是肖大鹏、肖老四之流的,梁叔真是拜错了菩萨烧错了香。
“他梁叔,你可真有点听风就是雨了,立言才出去几年啊,翅膀还没长全呢,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地头蛇?”蒋母也插了进来,听说请蒋立言出面弹压此事,她早怕得不得了。
蒋父也一个劲儿地摇头。
曼丽的爸见蒋家个个推脱,象怕烫着手一样,就知道自己来得鲁莽了。是啊,这年月谁愿惹火上身呢!他站起身来,说:“既然这样就算了,我走了。”说完向外就走,推开门,对着黑茫茫的夜空他突然京剧道白似地叫道,“这夜真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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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悲凉的一声使屋里的人都感到内心一冷。
《青春雪》 第九章(1)
1、
单位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死气沉沉,只有张原会一个人象存放多年的干柴上落了火种一般,爱得十分炙烈。一看见蒋立言的身影,他就追了过来,脸上泛着红光,紧紧拉着蒋立言的手,好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真把我想死了!”
“你会想我?谁不知道你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退后’的主儿?我现在帮你套小妞儿,到时候连块喜糖也不一定能吃上哟!”蒋立言一眼就看出他热情中的虚假。
“看你说的,你以前是我的老师,现在也是,以后还是,我敢忘了你吗?蒋老师!”张原会一着急把以前的称谓给恢复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儿?”蒋立言烦了。
“我问一下,这个邮票的贴法是不是有说道儿,表示爱情如何如何,譬如正着贴、倒着贴、向左上方斜着贴、向右上方斜着贴、两张连在一起贴……”张原会好象说绕口令一样憋得脸通红。
“得得……”蒋立言怕他憋出个好歹来,忙抬手制止了他,“我听明白了。贴邮票是有许多说法,什么我爱着你却不敢说呀,什么咱们的爱天长地久呀,还有我对你忠心不二什么的;不过我记不准怎样贴就表示什么了,很多角度很多说法,谁能记得清啊,好象是正着贴没有啥含义,至于倒着贴──”
“您不会有所保留吧,您这情场上的老主顾,怎么能忘了这些呢?”张原会很着急、很怀疑、很浮躁。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只是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过,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当时采取的‘短平快’战术,写什么情书啊,如果非要写的话,就传一个小纸条,上写:‘想与我上床吗?知名不具’就行。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中学生玩的游戏?哦,让你把我绕住了,你和穆梅就上下楼,贴哪门子邮票啊?”“没有情书哪叫谈恋爱?不通过邮局寄还叫什么情书?现在穷白活,当初还不是象我一样,没准还不如我呢!”张原会很失望、很受伤、很恼火,扭头走了。
蒋立言望着这个泥足深陷的家伙远去的背影,禁不住摇头叹息。
“议会”人员一致认定张原会十有###要惨败的。穆梅虽然是个老姑娘且谈不上什么姿色,但毕竟这是个“有剩男无剩女”的年代,她在张原会向她发出情书之前,就和棉纺厂的一个小伙子谈上了;那小伙子老实得不知道挑对方一些什么,与张原会相比,人家有着年轻、单位效益好、住房宽敞等诸多优势。这个穆梅也够操蛋的,明明巴不得做棉纺厂的儿媳妇呢,却在张原会送来情书后,玩一回选择。穆梅是对文学有着一些外行的热情,但青春已逝、从小就跟英俊不搭边儿的张原会并不代表文学呀,很快地她就熟悉了张原会并因为他从此漠视文学;不过穆梅还有着少女一般的虚荣心,如同爱吃零食的毛病一样,她愿意多一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劣质的搭配品呢──为自己诚惶诚恐、寝食难安。
这是女人的“纳妾”心理。陈秋田由此作出他著名的陈氏论断。大家又分析女人许宁娜。一个见人爱的少妇,偏抱着男人看着都恶心的一张脸狂吻;蒋立言想起梁实秋先生所写的“于脚上藏垢纳污之处往复挖掘,然后嗅其手指,引以为乐”的某种男人来,但不好界定此种心理,不能叫她“逐臭之夫”的,只有姑且称为“宁娜现象”了。“纳妾”心理也好,“宁娜现象”也好,都表示着当今女人敢于“玩火”了,这和“臭氧层变薄”、“冰山融化”、“温带逐渐消失”等自然现象一起,使这个世界愈来愈热!
贾宝玉曾说过:“男人是泥捏的,女人是水做的。”而情窦迟开的张原会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徒劳地落进穆梅这汪浅水里面。他不是不知道穆梅脚踩着两条船,也知道自己的实力逊于敌手,但他坚持着,不断地用自己落后的武器向穆梅放冷枪。
穆梅属于表面上好说话,但肚子里有主意的那类女人:她先是对张原会的进攻嫣然一笑,与其说不置可否不如说园门半掩,使张原会不惜血本地一次次冲锋:写三十页的长篇情书、送百八十元的生日礼物,三句话不离穆梅,常呆着呆着就痴了心。但穆梅是外松里紧:两个人在屋里聊天行,关上房门不行;拉一拉手行,抱在一块儿亲嘴不行。所以张原会一直处于望梅止渴的阶段,一点儿也实施不了蒋立言等人传授的“先斩后奏”之策略;而穆梅经常与棉纺厂的小伙子约会,有几回小伙子还找到文联来把她接走。穆梅的“不轨”行为使张原会公牛般红了眼球,但穆梅却不再恋战,为表示自此收兵她正式的把那位纺织工人带到文联里来,碰见谁跟谁说“这是我朋友”。当然,两人没碰上张原会。
《青春雪》 第九章(2)
这严重地刺激了张原会的中枢神经,海市蜃楼般美好的前景自此寂灭,他也自此一蹶不振、忧忧郁郁:一方面迷上了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整日沉浸在“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的“凄凄切切”中;一方面又经常蹓跶在现实的大街上,盯着满街展览的女人的大腿。终于,他一头栽在一个并不怎么样的女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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