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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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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开价三千万,赛当那大喜,不料段爷一掌将他推进冷水坑!生意告吹,气得他头发竖起,发疯地要追上前动粗。敏顿一把将其拽住,扭过头说:“其实芦医生放心不下的是阿慧,如果想了解详情,你约个时间,我们在酒店面谈。”拽着赛当那出了门。
  两人来到茶楼坐毕。想到眼看要大赚一笔,拍卖会却被段爷捣毁,赛当那恨得牙根发痒,满脸杀气地说:“两人合伙戏弄,此仇不报,我还算哪样人么!”
  “钱是身外之物,别怄气嘛。”敏顿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红茶,送到赛当那面前:“今天已经够意思啦!说你不要见怪,就段爷手里的两张凭据,抓你进监狱不冤枉。其实我们老板对别墅不感兴趣,一旦她晓得揽回的是非;别墅又一时卖不出去,非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可!你死里逃生有两百万的赚头,想报仇或做生意,有哪样不满足的?”
  这时赛当那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叫债主捣场的只有敏顿和段爷!他喝了口茶,阴冷一笑:“报仇,谈何容易?他是名震佤城的赌石大王、亡命赌徒,我几次被中国佬整得一败涂地,何况人家师徒财大气粗。现在我倒想向你请教,咋个搞垮亿万富翁?为哪样要救我?”
  敏顿的脸唰地一沉:“噫,我咋个越听越糊涂,难道是我救错了?”不悦地侧过身子,真是好人做不得,一旦把他救活就翻脸不认人!点燃烟抽了一口:“我最对不起的是芦医生,就因为帮你整段爷,我才没脸回去……现在找你联手是有共同利益,你倒怀疑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幸好现在还来得及,我们最好各自完璧归赵!”说罢起身,喊伙计结账。
  “坐下坐下!”赛当那招招手,冷冰冰地说:“你不是要与我合作吗?我答应你了!能不能告诉我,这位买别墅的老板是谁?为哪样神秘兮兮的不露面?”
  “自己屁眼里流鲜血,还要帮人家诊痔疮?你装哪样大佬啊,管好自己的事吧!”敏顿一把摁灭烟头,“竟打听人家的商业秘密,你到底是哪样意思?”
  “够朋友!我要的就是守口如瓶的人,与亿万富翁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当我是哪样人都可以合作的?”赛当那向敏顿要了支烟,点燃说:“好吧,我们书归正传,说给我听听,这仇咋个报法?”
  敏顿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还有哪样能弄得人倾家荡产、跳楼上吊的?”
  “妈的你叫我找死啊!”赛当那屁眼像坐到尖钉的弹起,“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为赌石我刚死里逃生,你当我头被猪啃了,吃亏不长记性?说点别的!”
  “那你说还有哪样更好的办法?”见赛当那一脸茫然,敏顿拢着他耳朵说了一番话,赛当那听得脸上渐渐露出狡黠的笑。敏顿志得意满的飘起来:“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由我先出手,一次打伤他的元气;然后轮到你出场,送他下地狱……本钱不用操心,倒是劳驾你去趟场口捞货。之后反戈一击,完成‘三步曲’,我们坐地分赃!”
  想到不担风险就能暴富,分文不花还保住两栋别墅!赛当那顿时热血沸腾:“敏顿你真是诡计多端!这是螳螂扑食,黄雀在后——杀人不见血,我算服了你!别说是去场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之前为报倾家荡产之仇万般无奈,现在终于看到云开日出;真得感谢敏顿搭救,要不然土牢之苦,他不死也剩半条命。于是起身哈哈大笑,催敏顿结账,两人结伴出了酒店。
  坐在“小明山”二楼餐厅,临窗俯视酒店大堂,阿香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受。今天是她第一次请敏顿吃饭,聚在一桌两人心照不宣。几样菜清淡不腻,酒是平常的干红,浅酌慢饮,滋味悠长。之前阿香对待敏顿冷若冰霜,现在容光略显柔和,更增添灵性靓丽;其态度大为改观,得益于敏顿办事忠心耿耿,对主子鞠躬尽瘁。能与阿香同桌共饮,敏顿显得诚惶诚恐,不时殷勤斟酒添菜,将她捧作明珠生怕滑落。
  

鹿死谁手(8)
阿香曾顾虑重重,买别墅的风险可谓千钧一发,将两千万巨款全权交给敏顿操作,万一他卷款逃走,或将楼契据为己有,对她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形势不允许,在慕云面前她重视形象胜过性命,出面意味着计谋全盘暴露,怕遭他无情嘲笑。原打算是将楼价抬高,一直逼到叫慕云忍痛接手;实现削弱他的经济实力,然后她亲自登场决斗!可是拍卖现场扑朔迷离,去的都是奸诈无比的大佬;同时慕云城府深不可测,一幅江山不惊冷眼观局的样子,叫她无从下手。场面一旦形成僵局,实现计划比登天还难。眼看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心弦紧张得快绷断!于是灵机一动,兵行危道,派人将债主谎骗到场,来个敲山震虎。顿时形势出现转机,慕云终于出场,而段爷宁死不配合;敏顿当机立断买下两栋别墅,并借刀杀人与赛当那联手!这种奇迹她做梦都没想到。
  楼契到手,惊喜之余,她不相信世上竟有不爱财的人,开始怀疑敏顿的真实动机,不解他为什么要致旧主于死地?如果说昨天是撒鹰,那么今天才算收网,所面临的风险更大!阿香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表面显得平静,与敏顿边小酌边聊天,心里盘算下一步怎么办。
  敏顿看了眼手表:“芦医生马上就到,晓不得他是赎别墅还是打听阿慧的事,这次最好由林小姐出面。”
  阿香迷茫地看着楼下大厅,“不用猜就清楚,他赴约肯定是为段爷赎楼。谈钱的事我不便出面,今天还是全权委托你交易。”
  “这大笔钱,你就不怕……”敏顿不相信芦医生是为段爷赎楼,反倒认定是来问阿慧的下落;同时惊讶阿香的胆子太大,天文数字的交易竟敢放手让他干!
  阿香漠然视之,心想谁不害怕你卷款逃跑呀?俗话说“瞎子见钱眼睁开,跛子见钱跑得快”,何况是几千万的巨款!可是由她出面做交易尴尬,王八蛋心里会讥笑她钻钱眼,鄙视她人格堕落的!这都是明摆着的事,还用得着你敏顿来刺探?可是你也别小看我林小姐了!
  为避免在马仔面前露出刁蛮野性,阿香故作优雅抿了口酒:“你的意思我懂,你完全可以趁此良机一跑了之;但是,要出事等不到今天啦?”
  敏顿得意地笑了,试探道:“世上谁不爱钱,何况像我这种穷人,你就那么有信心?”
  阿香衬着头审视他,“之前你是为钱而来,现在变聪明了,其实有种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下面的话意味深长,男人对漂亮女人谁不包藏祸心,你就不想入非非?
  敏顿听后骤然紧张,阿香只说对了一半!人的野心是无限膨胀的,通过眼睛这扇心灵窗口会暴露,他的担忧油然而生……之前他做梦都想放肆,但被阿香的高傲睿智和刁蛮冷酷镇住,以至头脑变得清醒。
  人生本是一场戏,现在双方还有利用价值。他于是故作嗫嚅:“在林小姐面前,我当不了小人,所以只有学做君子,总想让林小姐瞧得起,到时候说话算数……”
  阿香端起酒杯抿一口,脸掠过丝蔑笑;然后侧过身显得心事忡忡,久久凝视窗外。
  这时,阿香触电地一颤,一眼瞥见慕云提着皮包信步走进大厅!顿时感情复杂,如阵阵潮水撞击心扉,她说不清是惊、是喜、是爱、是愁、是怨,还是恨,所有的处心积虑瞬间烟消云散。这次他穿着西装革履而来,俨然满腹经纶的学者,似故意向她炫耀气度不凡,其一派风流倜傥实在可恨!
  顿时她神情变得散乱,转身催促:“他来了……敏顿,你快去!”
  敏顿探窗一望,当真是芦慕云!“不用惊慌,我晓得咋个对付。”起身快步出门。
  毕竟是有恩于他的旧主,见面时敏顿毕恭毕敬打招呼。两人在大堂沙发上坐定。慕云放下皮包,若无其事的问候了一番;心里却在叹息,人心叵测世事多变,这次他算开了眼界:想不到朋友反目成仇,在拍卖场拦截段爷的别墅;想不到敏顿能另攀高枝,混得这么风光;想不到这家伙鬼精灵找到了阿慧,其目的难以逆料……
  

鹿死谁手(9)
清理好思路后,慕云打断敏顿的废话:“现在我们是在商言商,再谈以前的情份已经毫无意义。把你背后的老板叫出来,当面开个价,看赎别墅需要多少钱。”
  “原来芦医生不是为阿慧来的?”敏顿咧着嘴笑了,想不到阿香料事如神,将别墅当鱼饵将慕云诱上钩。于是装腔作势地说:“大老板就在芦医生面前,难道还有哪样可以怀疑的吗?另外,两栋别墅赎金不低啊,芦医生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慕云点燃支烟,“我没兴趣跟你争辩,你不是买别墅的老板;如果能当家就开价,免得浪费时间。至于我为哪样赎楼,这与你对感情、人性的理解迥然相反。”给人家当了几天狗腿子竟头翘尾巴扬,在他面前玩高傲!段爷对你那么好,你倒恩将仇报;不反省自己不自重不自爱,并一骗再骗,这不是“狗进茅坑——找屎(找死)”!
  敏顿心虚气短,清楚不是他的对手;只好祭出阿香的法宝,手忙脚乱从帆布夹拿出几张文案稿,“芦医生清楚,这两栋别墅是历史遗产,文化沉淀丰厚,是藏在曼德勒山风景胜地的珍宝。那些大佬只晓得吃饭屙屎赌石头,哪有芦医生学识渊博。既然你独具慧眼,看出这别墅是无价宝;那么我就实话告诉你,底价是六千万缅币,也就是近四百万港币!这是我们发给香港、曼谷、仰光、佤城报纸的广告。”
  这决不是敏顿所为,一个马仔根本没有这么高深的学识和悟性!慕云表面平静如山,心里捏了把冷汗,资料中的历史文化、旅游资源、市场前景和商业价值分析,整理得相当详细。他相信敏顿说的是实话,从出具的资料表明是聘请专业枪手写的,其背后的老板实力雄厚,根本不屑与他讨价还价!
  考虑再三,慕云打开皮包拿出笔和钱庄支票,“好吧,你把楼契拿出来,我们马上成交。”
  看着他笔走龙蛇写出“六千万”,敏顿惊诧地说:“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一旦钱装进了我的荷包,想要我是不会给你的。”慕云将写好的钱庄支票朝他面前一推。
  敏顿慌忙起身到总服务台,拿起电话拨通二楼餐厅。这一切都在阿香的监控中,她拿起电话:“我都看到了,说吧。”敏顿对着话机悄声说:“芦医生答应按预定价成交,现在就看林小姐的意思了。”
  慕云爽快得令阿香措手不及,她要的是慢功出细活,要像以前一勺一勺喂牛苦肠,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工夫,弄得他爽她不爽的,恨得牙根发痒!手拿电话她半天没吭声,过后烦躁地说:“真不明白王八蛋为哪样急不可待!既然你话已说出口,就给他吧!”啪地挂断电话,憋着口恶气窥视大厅。
  敏顿重新扎紧波索回到座位,收了支票,拿出楼契双手奉上:“芦医生,恭喜你了。”慕云接过楼契看了看,装进西服口袋,畅快地吁了口气。
  看他神情从容不迫的样子,阿香嫉恨得要死;尤其是那身西服太得体,风流倜傥得抢眼,似人模狗样的炫耀满肚子文化。这分明是存心与她过意不去!由此,她对天下具有这种气质和风度的男人恨之入骨!他爽快地甩出六千万,不过是蓄意羞辱她,借此骂她财迷心窍,少知识缺文化,没品味!可恨他那泰然自若、气度不凡的样子,其一举一动对她是种摧残,无不刺激她敏感的神经。可是,伊人可望而不可即,叫她黯然神伤。
  别墅终于赎回,对慕云是莫大的安慰,从而心情变得格外轻松、坦然。敏顿紧皱眉头问:“我百思不得其解,芦医生为哪样花天文数字帮段爷赎楼,并且哪来这么好的心情?”
  慕云表情渐渐凝重,这可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夙愿啊,多年埋藏心底不为外人道。几年赌徒生涯,总算赌命致赛当那倾家荡产,为段爷报仇讨回了公道;接下来他想金盆洗手赎楼,这两栋别墅升值潜力巨大,一栋给段爷颐养天年,一栋的租金足够其开支。只有将段爷安顿好,他才无后顾之忧。现在他的目的终于实现!长时间的压抑,今天不如一吐为快——
  

鹿死谁手(10)
“只因为你与段爷有段缘分,告诉你才有意义,赎别墅是为段爷养老的。敏顿,你应该清楚人生哪样最珍贵,那就是亲情、友情和爱情。你比我幸运,在缅甸我没有亲人,但是得到与段爷的父子情。现在我可以安心地离开佤城了,去孟芒镇找阿香,那里离中国故乡近。”
  敏顿始料不及像挨了一闷棍,内心异常震惊、痛苦。在慕云面前,他自惭形秽,连与之争风吃醋的份都够不上。于是强打精神说:“芦医生真不愧为信义之士。可是阿香已经嫁人,为监狱的事你们闹得恩断情绝,并且她为背污对你恨之入骨。说得不好听,你去孟芒镇是不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这些话不应该跟你讲的,”慕云泰然自若,“我对段爷和阿慧深怀愧疚,阿香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付出太多,我问心有愧对不起她,要当面道歉。别的我不会在乎的!”
  敏顿顿时愀然,不安的说:“这就奇怪了,满以为芦医生是来打听阿慧的消息,你谈了半天良心债,人家阿慧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对她只字不提?这未免太绝情、太残酷、太不负责了吧?”
  照道理慕云听后会心灵震动,可是他居然无动于衷,眼光犀利地盯着敏顿。
  这确实是慕云来的目的之一,敏顿拍到别墅说阿慧怀了孩子,其用意叫他想了一整夜。没人知道阿慧与他有一夜情,他测过她的安全期,何况阿慧身心受到蹲土牢的打击,作为医生他敢肯定她怀不上孩子!就算真的怀上,阿慧说过要给他写信;另外,临走段爷塞给阿慧几万港币,足够她回国生活无忧。可是敏顿为人阴险奸诈,不知是否真的找到了阿慧。他忧心忡忡来赴约,刚才故意避而不谈,目的是等敏顿不打自招。
  慕云反问:“你终于说真话了,你为哪样叫我医生?连我都不清楚,你咋个晓得阿慧在哪里?咋个清楚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这些你如何解释?”
  敏顿猝不及防,嗫嚅道:“是阿慧亲口跟我讲的,我确实去过腾冲,被她吓回来……”
  这话叫慕云困惑,于是逼视他:“在拍卖场,你为哪样告诉我这些?是怕我不来,莫非今天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见敏顿垂头拒绝回答,慕云起身径直走到总服务台,拿起电话按下重拨键。敏顿吓得猛地抬头,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
  二楼餐厅电话铃骤然响起,阿香一把拿起电话,正要讲话,一眼瞥见敏顿神色惊慌朝二楼瞅;同时看见慕云站在总服务台,正握着电话聆听!好危险啦!她心跳加速,久久握着听筒;对方一直不吭声,不久话筒传出盲音——电话挂断!
  返回原地,慕云冷冰冰的盯着敏顿,拿起茶几上的皮包快步走出酒店。
  回到餐厅包间,敏顿将支票交给阿香,然后坐在椅上发呆。阿香见状疑惑不解,游戏圆满结束,他怎么不高兴?于是故作轻松问:“看把你吓成这样,他说了些哪样事?”
  敏顿没有直接回答,“芦医生为段爷赎楼后,刚才开车离开了佤城……”
  “啊——”阿香惊得站起,声色俱厉地问:“他为哪样要走!准备去哪里!”
  “林小姐不要怪我多嘴……”敏顿沮丧地抬起头,“刚才他按下重拨键,听到二楼餐厅电话铃响,就晓得是你在背后操纵;说想通过电话告诉你,他用钱了断情债,值得。阿慧怀了他的孩子,现在他无债一身轻,开车去边境找阿慧……”
  “放他妈的屁——你不要说了!”阿香只觉天旋地转,跌落到座位;接着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心里在呼喊: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最终竹篮打水……芦慕云——你王八蛋!一走了之,为什么这样报复我!
  阿香满眼都是凄怆的泪,过后用手绢擦拭道:“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老娘哪里是看中你的几个臭钱!我要去找他……”
  敏顿赶紧拦住:“林小姐你是金贵之身,何苦送上门让他夫妻俩笑话!他心都死了,说监狱之恨未消,你又宰他几千万,这次总算把你从心里彻底忘掉!何况之前芦医生就与阿慧同床共枕,不久他娃娃要出世,你们的关系已经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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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11)
“不要说了!”这话如乱箭穿心,阿香听得泪流满面。原来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是个骗子,一直在玩弄她的感情!这么多年躲避她,竟然是为了与阿慧这个娼妓睡在一起!
  见阿香陷于悲痛不能自拔,敏顿大大松了口气,连忙给她倒茶送纸巾;然后垂手伺立一旁,柔声细气的劝慰:“林小姐不必伤心,一个人的心死了,不过是行尸走肉。按照你的谋划,芦医生已经元气大伤;下步棋不出半个月,他就会一贫如洗、潦倒街头!趁此空闲,林小姐不如出去散心,以免看到他赌垮,你于心不忍徒增烦恼。”
  这么多年她历尽艰辛,弄得心力交瘁,最终看到芦慕云演了一场负心绝情的戏!想起来她真是太不值得……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么她只当倒霉被狗睡了。之前总是自欺欺人,现在总算认清其烂仔本质,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但是曲终人散,如阵阵寒气袭上心头,滞留这冰冷的酒店,她感到好孤独、好寂寞的。好在有敏顿陪伴,对她体贴入微。也该是洗尽烦愁离恨,换个好心情的时候了。
  想到此,阿香抹泪站起,吊儿郎当地说:“芦慕云是王八蛋,孝敬四千万老娘不感谢,要拿去打漂漂玩,把他赌命赚来的钱用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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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1)
走出酒店,午时佤城的阳光毒辣,慕云开着车匆匆处理后事。好在他是赌石界的名流,很快为段爷将租楼、请佣人的事办妥,接着驾车回家。
  段爷正在洋楼前翘首以盼,见慕云挥汗下车,笑盈盈地说:“看你急匆匆的样子,叫我等得焦急,一早上跑到哪里去了?”转身去厨房,将午餐端上桌,接着打来洗脸水。
  慕云擦干汗,拿过酒瓶帮段爷斟满:“今天我们父子俩高兴,要痛痛快快喝个够。”
  段爷舒展核桃脸:“想当年,我赌乌格场口石头平地暴富,买了两栋别墅,连娶三房老婆,可谓春风得意;但是没有现在这般高兴,想到把赛当那打回原形,睡到半夜我竟笑醒了!”
  慕云举杯将酒喝干,“其实今天还有更高兴的事,段爷猜猜?”
  段爷转动眼珠想了会,指着他笑:“又赌涨了石头吧?听说格莫场口挖出种新货叫‘脱沙皮’,就像当年的黑乌沙涨得厉害!”说着沉下脸来:“今天段爷要郑重警告你——千万不要碰新货!不少赌徒上场忘记‘赌石如赌命’,就为玩新货晓不得脑袋咋个掉的!”
  慕云摇摇筷子:“不对不对,今天谈哪样石头?世上有种东西比它晓不得要珍贵多少!比如段爷的两栋别墅,据说二战时美国将军史迪威在里面住过,又藏在曼德勒山风景区中;人文景观兼备,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无价宝,谁拥有它谁会富贵一辈子。”
  这话说得段爷眼里暗淡,怅然叹息:“多可惜呀,被敏顿这王八蛋截走……当年我瞎猫子咬到死老鼠,晓不得这别墅珍贵;只感觉它幽静、雅致,与众不同,一旦失去有说不出的牵肠挂肚。还是文化人精明,把它的典故弄得这么清楚。”
  “今天给段爷开个眼界。”慕云从西服口袋掏出楼契,“段爷,这您不会不认识吧?”
  段爷眼睛一亮,一把抓到手:“妈的咋不认识,就是它!”看得泪花闪烁,“这该不是做梦吧?你是咋个搞到手的!花了多少钱?!”
  “既然是宝,它就是无价。”慕云不由得长吁一气,仰面考虑了一会,拿出契约和租金:“朝北的一栋每年租金六千缅币。段爷住带花园泳池的南楼,我还为您请了佣人,并将楼契和租约在军政府备了案。这回您终于铁板钉……”
  “啪”地一声,段爷手中的酒杯坠落,愣愣地望着他,嘴一瘪老泪盈眶。慕云想说点什么,段爷只是摇手,掩面抽搐不能言语。慕云看得难受,心像绞船的輨绳发紧。
  想起师徒在场口挣扎,在凄风苦雨中相依为命;到佤城赌石场历尽凶险,好不容易熬到柳暗花明……慕云长叹短吁不能自已,“段爷,我想跟您解释……”
  段爷摇手拦住:“儿子啊,你哪样都不要说……这是高兴、是痛快呢……照顾段爷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其实你老大不小的,早就该与阿香成家,就因为放心不下你义父……”
  接着颤巍巍起身,牵着慕云的手出门:“之前你段爷抗日远征,浑身是血从死人堆中爬出,老子只有恨没有流泪;在场口挖洞,累得卧病等死,眼里泪熬干了;赌垮石头倾家荡产,流落街头,亡命赌徒哪会有泪……今天是高兴的泪,段爷能送你娶媳妇……”
  被段爷拉到大院,慕云不肯上车,仰望苍天流云说:“段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您咋个不听我解释,找到阿香,我一定会回的……”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段爷老了,不能耽误你一辈子;有了家就有了日子、有了牵挂。”段爷催促慕云上车:“时间不早了,山路遥远,有时间别忘记来看望段爷……”
  临到辞行,慕云伏在方向盘泪珠滴落,无声哭泣。段爷擦干泪勉强笑笑:“放心去吧,段爷会照顾自己的……我们师徒父子一场,想起来不容易啊!去吧,你看段爷都笑了……”
  车一经发动,段爷马上掉转身子,紧紧捂住脸。开出弯道,慕云的眼睛模糊了,轻纱般的伊洛瓦底江被甩在了车后;他转头望去,段爷站在路口缩成一团,变得更加矮小、苍老,泪眼汪汪向车招手,瘪着嘴在伤心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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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2)
横穿佤城,爬上陡峭高耸的曼德勒山,经山风吹抚,慕云压抑的心稍许缓解。下山车如“冯虚御风”不能自已,驶出佤城,外面是一马平川。车在风驰电掣般地呼啸,公路两边的树木、田园纷纷惊飞,河流和远山随之盘旋抛在脑后,慕云的心也随之飞扬。
  佤城远去,别了——他多情的小洋楼,惊心动魄的赌石生涯,还有楼前迷濛流淌的伊洛瓦底江……一幅幅生活的画卷被无情的岁月翻过,融进飞扬的烟云。然而段爷留在佤城,孤独地守着滴漏的时光;以后这里有着诸多的牵挂,只剩过年过节短暂的相逢。
  这条大公路连接腊戌等知名城市,中途分道走缅东北,沿二战时的小路进入崇山峻岭,通向中缅边境。车不知不觉进入缅北原始森林,穿行其间,山岚不时扑面而来;天晴一阵雨一阵的,像阿香那罂粟花般的脸,其多情善感,爱如骄阳,恨似寒冰。
  慕云抬腕看表,时间已过下午三点。岔进去边境的崎岖小道,车颠簸得厉害,像摧残婴儿的摇篮。在这魔幻般的原始森林穿行,时间变得十分漫长。太阳落山前走完这段险要的盘山道,预示边境在望。
  这时,他仿佛听到远山的呼唤——群山叠嶂中的孟芒镇阳光明媚,山寨随时要被绿草树木淹没,罂粟花在漫山遍野地怒放;脑海油然浮现阿香的笑靥,热情奔放且桀骜不驯;其若即若离远在山崖,像傲然绽放的罂粟花。为此他的心开始颤抖,联想诸多的如果,前途顿时变得迷茫,疲惫的心惶惶不安。
  直到黄昏前,茶马古道传出醉汉般的马帮铃声。不久,孟芒镇如海市蜃楼出现!他一踩油门,车扬黄尘在古道如脱缰野马,嘎然停在久违的木楼前。
  木楼静悄悄的,大院门敞开着,俨然世外桃源。这时慕云疑虑重重:难道阿香嫁人走了,成为他人之妇?!他的心在急促地跳动,陡升一种不祥之兆!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砰地关上车门,壮着胆子走进大院。
  阿香妈闻声慌忙出门,一看竟是慕云,愣得半天说不出话!陡然尖利地惊叫:“阿香爸——是慕云,是慕云回来啦!”掉头回跑。屋里传出惊喜慌张的声音:“你赶快叫他进来嘛,我正在泡茶呢!”
  客厅里充满着喜悦,两位老人陪着嘘寒问暖的。慕云狂乱的心减速,大大松了口气,笑着说:“阿爸阿妈,这次我回来哪里也不去了。”两位老人眼里闪烁着惊喜,连连点头叫好。他环顾四周,怎么楼上寂然无声?于是警惕地问:“阿香呢?她是不是有了婆家……”
  “嫁人?”两位老人顿感诧异,“别听她胡说,那是骗你的!敏顿带她去佤城,难道没有找到你?”满以为野蛮女儿将慕云降服回了,谁知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于是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慕云一听只差没气死,明白阿香勾结敏顿利用赎楼要整垮他,而他竟傻得自作多情送上门!现在唯一的安慰是阿香没有嫁人,如果连这都落空,他咋受得了这打击!但是这件事做得太绝情,他一厢情愿来孟芒镇,惨遭暗算还有什么胃口?于是将赎楼过程讲了一遍。
  她阿爸阿妈听后大为震惊,大骂阿香疯了,竟做出这种蠢事!然而两人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女儿与慕云一直阴错阳差,加上周围人帮倒忙,把好好的姻缘搅成一团乱蔴。听说他暴富后身边美女如云,阿香为情疯狂,发誓不惜与他同归于尽!她说到做到并下手狠毒,一次叫慕云元气大伤,想起后果两人不寒而栗!
  阿香爸感到事态严重,悔不该放阿香去佤城!敏顿一脸奸狡小人相,远道而来用心叵测;现在他与阿香如影随行,一旦女儿落入色狼的魔掌,就会“鲜花插在牛屎上”!于是心急如焚地问:“到底是哪样原因,迫使你们赶走敏顿?”
  提起敏顿慕云心烦意乱,说不是我们赶,是他自掘坟墓没脸回了!于是将其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出。阿香爸一听头都是大的,心里大呼这回被狗咬了,恨不得长出翅膀去找阿香!
  

南辕北辙(3)
想到这些倒霉事,慕云如乱箭穿心,悔恨大不该来孟芒镇!敏顿既然敢拐骗阿慧,这次未必不是“癞蛤蚂想吃天鹅肉”!以阿香的眼界,慕云相信她正眼都不会瞧敏顿;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赎楼这件事叫他嫉恨不已,说明敏顿阴险狡诈控制了阿香,并与赛当那联手,目的无非是“劫色、劫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能有什么办法?只想早点逃避这伤心地,于是起身说时间不早了,他要赶路回家。
  “等等!”阿香爸猛然想起“林家玉”!现在发现光顾他家的盗贼不是段爷,而是敏顿——知道慕云玉佛的其中有他!因段爷与慕云有生死之交,若爱财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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