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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赌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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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躲过老姜的毒品、美人计,却被一石头砸中——这下死定了!芦慕云瘫坐靠椅脑袋如重锤敲击,额头直冒冷汗。要知道这钱是他一家人靠赌命换来的呀,为此他亡命天涯无家可归!可恨的是他贪老姜的“息”,老姜却要了他的“本”!现在他被骗得精光,在异国没有钱,活着不如狗!
  想到最终难逃一死,他脸色死灰发癫痫的颤抖。阿香掐住他人中惊叫:“阿哥千万别这样!我阿爸是赌石行家,估计他会有办法的!”
  芦慕云缓过气来,脸像隔夜的馒头死板。阿香使劲将他拽起:“先找我阿爸试试嘛,说不定石头有救呢?走啊——我会想办法的!”
  一路上芦慕云惶惶如丧家之犬,不时打尿惊的一颤。阿香忍不住噗哧一笑。他大为不满:“我被骗得想哭,你还好笑,这石头会要我命的!”
  阿香马上捂住嘴止笑。中午她心神不安赶回,她阿爸沮丧的说:“你的医生,走了……”她一听转身飞跑!想必见不上一面的,跑进客栈她眼睛一亮——这憨包还在,竟一头栽倒在石头上!现在是人不留人,石头要留人,今天我看你这个憨包还往哪里跑!
  想到这里,她甚是得意,瞥他一眼开始哼唱:“积积攒,积积攒,积积攒到买把伞;遇上狂风,吹成个光杆!不怕不怕——还有根伞把!”唱罢忍不住哧哧哧地笑。
  “你到底是咋回事嘛?我现在心在滴血,你还幸灾乐祸朝人家伤口抹盐!”芦慕云心烦得冒烟,孟芒镇穷得屎不生蛆,七千块别说对这里人,就算在中国也是天文数字啊!现在他遭受灭顶之灾,急得像狗咬尾巴的团团转;然而阿香竟疯疯癫癫的拿他当歌唱,简直没有一点同情心!
  然而;想到她阿爸阿妈送行,一路苦苦挽留,他实在没有脸再去她家。可是现在为这该死的赌石,他不得不厚颜无耻上门求救。其实人家对他是情深义重的呀!本来他们形同陌路,他是中国大城市的医生,阿香住在缅甸边境的深山老林,两人相距遥远又属不同种族,很难发生瓜葛;就因为一次奇遇,鬼使神差把他们扯到一块。今天他好不容易趁机挣脱情网,却一跟头栽倒赌石上,被阿香抓了回来。
  命运真的是捉弄人,芦慕云不知不觉走进山坳。阿香爸像背着口锅的猴,伫立路口,在踮足了望。远远看见女儿将医生领回,他伸起矮小的身子只是叫唤。
  阿香高声回应:“阿爸——阿哥今天走不了啦!他一时糊涂惹上麻烦!”芦慕云听了不是个滋味,像他是骑大马、戴大红花的凯旋归来。
  

异国奇缘(8)
阿香爸对芦慕云双手合十,像迎接活佛的。阿香迫不及待塞过赌石。她阿爸拿起一看,神色骤然凝重,朝石头吐了点唾沫,用黄褐的拇指一抹,对着阳光照了照,摇了摇头。芦慕云惊慌失色紧随其后。阿香爸将石头放在桌上,抬眼问:“多少钱卖的?”
  芦慕云吓得结结巴巴的:“大爹就别问了,您看这石头值多少钱;老姜说好回来赎……”
  “你想老姜还钱是做梦,就算杀了他也没用!俗话说‘卖得掉是珠宝,卖不掉是石头’,这赌石能赚大钱,老姜会便宜给你?”说着老气的瞅了他一眼,“这石头我没有办法!”
  这下石头判了他死刑!芦慕云浑身冰凉直颤抖。阿香一听脸色骤变,猛扑过去拧住她阿爸的耳朵。“啊——痛死我了!这石头擦垮了算谁的?!”她阿爸叫唤得夸张。阿香拧住哧哧地笑:“您只说擦不擦?不然我就拧掉这猪耳朵!”
  “擦擦!小祖宗,你为哪样逼我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嘛!”她阿爸捂着耳朵一千个不愿意。她阿妈凑过来看,“这好像是件险石?阿香爸你想想办法嘛,看能不能把本钱救回?”
  芦慕云一听“本钱”,像抓到救命稻草:“阿香你快说,哪样叫险石?”
  “险石是可以跑的石头,就像阿哥……”阿香指着石头咯咯咯地笑。她阿妈见芦慕云吓得魂不附体的,责怪她不该开这种玩笑。
  阿香笑得满脸桃花灿烂:“好好,我说正经的,险石是人家不敢碰的石头。它外表好看,里面有绿的希望微乎其微;由于一擦就垮,所以石头卖不出价钱。”
  芦慕云不听则已,一听脑袋砰地像爆米花——浑身哆嗦,额头吓出细密的冷汗。
  “唉,只怪你太年轻。”阿香爸叹了口气,拿起赌石走到水池边,“碰到这缺德的老姜,拿卖不掉的货骗人。只能擦擦看,晓不得还有没有救?”挑了块磨刀的油石,边沾水擦石皮,边对着阳光照看。
  阿香将泡好的茶递给他,“阿哥别怕,老姜一旦露面;我揪住要他还钱!万一我阿爸擦垮,那你就发啦——咬死这石头是十万块人民币买的,要他赔!”望着她阿爸咯咯地笑。
  现在他的钱变成“四号”在冒烟,阿香还拿他穷开心。这茶没法喝,像老姜熬的药。
  石皮很硬,阿香爸擦了半天没有明显痕迹,手上还打起了血泡。芦慕云一把卷起袖子:“大爹歇歇,我有的是劲!”
  阿香爸伸直腰,歇了口气说:“这不是比手劲,擦对一寸赚几万,擦错丁点就丢十几万,一旦石头翻脸分文不值。你还是和阿香去玩吧,不要在这里催我。”
  他哪有心情玩,像饿极的狗熊蹲着盯住石头。就这么擦擦看看的,一直擦到太阳落山,石头渐渐现出指头大暗黄的绿。阿香爸长吁一气:“看样子这石头有救了……”
  又擦了一个时辰,阿香爸丢下油石腾地站起:“涨了!”对着阿香嘿嘿直笑:“想赚你阿爸十万块——去做梦吧!你快把杨三他们叫来,就说阿香爸手上有好货!”
  芦慕云柔柔眼睛:赌石上擦出铜钱大的一团艳绿!其晶莹剔透灵气活现,像清澈的寒潭,像绿色的梦幻,像他死而复生的希望!
  阿香一把抱住他惊叫:“阿哥——你你,你发财啦!”提着笼基朝外飞跑。
  真发财了?芦慕云被阿香弄得一脸懵懂,“大爹,我那本钱能救回多少啊?”
  阿香爸擦着笑出的泪花:“擦到这种地步,何止是本钱?这叫懂一分货,赚十倍钱!”
  “啊——赚七万块!”芦慕云屁股被锥了的站起,“大爹,我该没听错吧?”刚才吓得魂不附体的,现在像放冲天炮一下飞上天!于是云里雾里地说:“我只会写七万这个字,从没开荤看到这么多钱。难道大爹点石成金,真能擦出七万块人民币?”
  “有哪样值得怀疑的?七万块只少不多!不过就看卖主是谁,你不懂它的价,到手的财也会跑掉。”言下之意是石头认人。牛皮吹得太离谱了,就算抢银行也抢不到这么多钱啦!
  

异国奇缘(9)
阿香爸点燃竹筒烟,“开价的学问大着呢,如果人家晓得你不懂货,连保本都难。”
  “啊——”芦慕云像烧红的铁哧地掉进冷水,“大爹饶了我吧,我快被这赌石整疯了,能保本我就给您磕一百个响头!”他害怕阿香爸故弄玄虚,最终给他吹出个美丽的肥皂泡!
  “这还值得发疯?你没见过上千万的赌石,一锯切下去,惊天地泣鬼神!”阿香爸神色骤然阴沉,似拔剑四顾藐视天下的枭雄,“这行不像走私贩毒,靠赌命吃饱今天不管明天;待叫来买主你就明白,赌石的学问深奥,里面有金钱美女、有洋楼轿车、有花天酒地,就看你眼力准不准!”
  男人都是这样,你给把号他就爱吹。芦慕云心里像油煎,怕他越吹越离谱,连忙点烟续茶塞住他的嘴:“我还当哪样医生啰,这辈子就跟大爹学赌石。”
  阿香爸只摇手:“唉,你学哪样赌石嘛,实际那是当赌徒!在缅甸割大烟看石头的多如狗毛,但找个医生比寻宝还难;尤其像你这种大牌医生,被人捧为救星,高尚得很呢。”
  这下芦慕云更懵懂了,既然赌石可以平地暴富,为什么这里原始荒凉,边民穷得破衣烂衫像乞丐?相反,阿香家鹤立鸡群,富得莫名其妙,并神神秘秘住在这穷乡僻壤?!
  “我咋个说你也不会懂的。”阿香爸像抱迫击炮的抽着竹筒烟,“谁都晓得‘久赌神仙输’,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够人悟一辈子;直到你输光了,转过筋来,那时也就覆水难收啦!”
  这话太深奥,阿香爸似乎有着不凡的经历和凶险背景!芦慕云顿时警惕,疑惑的说:“难道干赌石注定穷困,包括大爹在内?既然挖玉石不发财,为哪样人们吃亏不长记性?”
  “当然有,有人为赌石穷困潦倒一辈子,突然时来运转平地暴富,乞丐摇身一变进入上流社会。我朋友林娃就是这样,为赌石下地狱、上天堂,其经历神奇得不可思议!”说到这里,阿香爸老脸洇出昔日的豪情,于是谈起“翡翠之路”的陈年往事。
  解放前中缅有条神秘的“翡翠之路”,那时它比“丝绸之路”还有著名,从缅甸密###矿区,马帮驮着玉石穿过孟芒镇,到云南腾冲、瑞丽、盈江、龙陵等地集散;然后源源不断运到中国内地,乃至香港南洋一带销售。缅甸是世界上唯一出产珠宝级玉石的地方,也称硬玉;由于它绿如青葱、红似火炭,像缅甸的翡翠鸟,所以被冠之为“翡翠”。
  近五百年来,中国边境的翡翠生意十分红火,边民把“穷走夷方,急走场”当作出路,意思是人穷了跑到缅甸玉石场谋生,急着用钱就贩玉石回家卖钱。所以,在地狱挖玉的绝大部分是穷苦的中国人。
  云南龙陵、盈江等地山多土地贫瘠,靠农耕难得养活,穷人做梦都想发财。当时的情景真是惨啦,每年旱季一到,成千上万的饥民像饿疯了的,冲破腾冲边境关卡,潮水般涌向缅甸挖玉求生。腾冲绮罗镇的林娃也是挖玉大潮中的一员,十来岁就被大人们带到密###。他在猛拱老场挖了十多年石头,而立之年倾其所有从事赌石。
  俗话说“要发财,赌石头;要垮台,赌石头”。做赌石生意是刀口舔血,要么暴富,要么把舌头绞掉去乞讨。这行凶险莫测,你得根据璞上的表现,即石皮翻的什么沙,有无绿色的松花、白色的蟒带,综合多种因素判断石头里是否有翠绿、质地怎样。由于赌石神奇,就算毕生从事这行的高手也会闪失,一旦看走眼,瞬间倾家荡产。
  林娃比谁都幸运,凭借“七分技巧、三分运气”,几年赌石暴富,被人称为“林百万”。当时可是三块缅币换一块龙圆啊!穷人的理想是“有钱无钱,娶个老婆过年”,何况他钱多得担惊受怕,决定衣锦还乡买田讨老婆。正准备启程,场口的马仔跑来报信,说后江场挖出件黑赌货,高手们都等着你到场。马仔为信息费能把死人说活,石头自然被描绘得天花乱坠。
  后江场的货以种老、水足、色阳著称;但是从未听说有黑赌石,他叱咤场口风云,告别前不去实在太可惜!既然发誓金盆洗手,开次眼界也不至于看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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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奇缘(10)
黑赌石是后江场挖到第三层发现的。其石皮翻出匀细的沙,预示质地透得流水;并且上面有白蟒带、绿松花等奇特表现,这种货最容易赌出玻璃种高绿——珠宝评价这种戒面比同等钻石还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稀世珍宝啊!
  可是到场一看,货与想象的大相径庭。高手们轮流将赌石看了两遍,认为玉身比牛屎还黑,像砖头料(做低档雕件的玉石),害怕里面水头不足;同时发现松花泛蓝,一旦解开偏色,只能自认倒霉;关键是大家怀疑蟒带有破绽,一时气氛沉闷,都埋头抽烟喝茶不开价。
  惟独林娃越看越上心,像中邪的被这黑石头迷住——经聚光灯照射,蟒带下映出蓝色的精灵;用铁片遮住光,蓝精灵竟变成高绿!他丢下聚光电筒,连忙倾其所有成交。场主接过银票,惊诧得不敢相信。
  林娃驮着石头翻山越岭,满怀希望回到阔别的腾冲。听说到了好货,镇上人蜂拥而来。他卸解马鞍一看,魂吓飞了——蟒带上做过假,被生牛皮带磨露了馅!原来场主擦开石头发现不理想,于是花大价钱请擦石高手修补!
  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打自招,做假骗到乡亲头上来了!看货人骂骂咧咧散去。这百万元的货是他十几年的血汗,竟一跤摔得满地找牙!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大滴的泪夺眶滚落。
  林娃卖假货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说他驮回件黑得像牛屎的砖头料,竟然不要脸做假骗乡亲。从此没有人上门看货,都像躲瘟神的避着他。
  他要卖石头活命、要卷土重来啊!于是办酒请腾冲玉石界的魁首,想借其名气拯救他的石头。晚上老玉工如约而至,两人都在赌石场滚过,话谈得投机。趁喝得醉意朦胧,林娃指着黑石头向老玉工请教。
  做玉石生意都守口如瓶,诀窍是用血泪换来的;你就是问遍所有的同行,没有第二句话,一律翘起大拇指——“兄弟好眼力!”哪怕看到你掉进粪坑呛死,别指望有人拉你一把。
  老玉工还算给他面子,走到石头前凝神打量,将杯中酒泼向石头,打开聚光灯,用铁片遮着光看,起身摇头叹息:“看来你不懂货,这玉身太黑;也太大意,石头不骗人,人骗人啰!”说罢摇摇晃晃出了门。
  林娃撵出门问:“你就不能说说,这石头到底值多少钱?”
  “不值钱!”老玉工很不耐烦,“这种货只配垫马厩,卖得掉你拿鞋板扇我的嘴!”
  回屋他用聚光灯一照,吓得脑袋嗡地一声——石头上还有团“槟榔水”!只要出现“槟榔水”就死定了,它渗进石头会把水吃干!场主涂抹黑锅烟将破绽掩盖,老玉工泼上酒,锅烟渐渐溶解,于是露出原形!他恨自己头被猪啃了,当时大家都不看好,惟独他王八盯绿豆——对上眼!这下他彻底绝望,大骂黑心场主不得好死!害他翻山越岭驮回上百斤的死石头!
  恨得咬牙切齿之际,林娃在马厩挖了个坑,搬起黑石头砸进坑里;抚摸被石头累得瘦骨嶙嶙的老马,想起缅甸十几年的艰辛,“林百万”被骗成穷光蛋,他掩面伤心痛哭。
  年岁不饶人,挖玉是出卖青春,他又没有本钱去场口赌石;唯一的财富是这匹老马,只好牵着它入马帮,风来雨往的帮人运货;与之相依为命,在漫长多舛的路上奔波。
  奇怪的是老马一旦回马厩,蹄子刨得那石头嘚嘚的响。每天就这样不停地刨,像刨他的老底、敲他的天灵盖。他看到那石头就恼火,而它晚上还要护着玉石睡。他怕老马睡出毛病,使劲将它拽开,它又固执地回到原地。林娃气得操起锄头要将石头砸碎,不料老马狂啸将他扑倒。他愤然爬起高举锄头,但打不下手;它踏着石头不妥协,昂首嘶鸣,其声不胜凄哀。第二天早上走进马厩,情景依旧,老马卧在原地,打着响鼻站起,用蹄子在玉石上嘚嘚嘚地刨。几年来,老马就这么刨哇刨的,刨得他心烦意乱。老马识途,善解人意,他并不明白这是动物的灵性,其中蕴涵着深邃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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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奇缘(11)
终于等到这一天,整夜电闪雷鸣、风嚎雨骤,惊得老马朝他窗口狂躁嘶鸣。到了清晨风停雨住,天空放出明丽的霞光。林娃走进马厩,被一种神奇的景象惊呆了——
  马厩顶上的茅草被风吹翻,缝隙射下一束金色的阳光,在地上聚焦出珠光宝气——这正是被马蹄刨光的玉石,现出一团水汪汪的艳绿!在阳光照射下它闪闪烁烁灵气活现,其种好、水足、色阳,像寒潭秋水雨中青葱,绿得人心尖发颤!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啊!
  他噗咚跪下,脸紧贴玉石泣不成声。老马低头轻舔他的泪痕,想起诸多的艰辛磨难,他拥着马头仰天哭喊:“林娃发,发横财啦——”
  玉石一旦解开,骤然阵阵寒气袭人!玉工惊得目瞪口呆——赌石解开有疙瘩粗的绿就算大涨!而它涨到半天云里——满膛是水汪汪的玻璃底艳绿,其晶莹剔透、绿光闪耀,像潜藏动荡的生命,像初春生机盎然的原野,像绿色裙衫的婀娜少女……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世上再也没有比它更美的了!
  从此林娃腰缠亿万,震惊了整个玉石界!锯出世界翡翠史上的神话——“绮罗玉”!当时一枚“绮罗玉”戒面值三千块龙圆,而现在它在香港可拍卖千万港币,其质量价格比同样大的钻石还贵;并成为绝迹的稀世珍宝,至今仍是富豪们寻觅收藏的对象!
  故事太神奇了!芦慕云忘记自己屁眼在滴鲜血,还惦着给人家治痔疮,迫不及待地问:“那林娃他后来呢?腰缠亿万该没遇到歹人吧?!”
  “第二天他逃离腾冲,至今晓不得是死是活。”阿香爸脸色阴郁,“对于老百姓暴富并非好事,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福份;但这话有几人听得懂?待你明白,一切也就追悔莫及了。”
  这话叫芦慕云陷于沉思,思索金钱、贫穷、人生、宿命,以及这个诡秘的家……
  没过多久,芦慕云眼前一亮:阿香匆匆赶回,后面跟着三个提着钱袋的男子。
  缅甸男人晒得像荞麦,扎着灰布波索,靸双破拖鞋走路像鸭婆;脸上擦点土制香料,身上散发汗酸、刺着刺青,嚼槟榔的红牙有股旱烟味,给人臊臊怪怪的感觉。而缅甸女人更怪臊,白嫩的脸擦团黄泥巴的“老缅粉”,头插几朵小野花;不时像钩引男人的扯开笼基重新扎弄,走起路来风摆杨柳;人长得山精水怪般的妖艳,嘴唇抹得血红,像偷鸡吃的狐狸精。
  阿香妈就是这种傣族女人,头饰插得花花草草的,身上打扮得妖艳。见客人登门,她双手合十迎接,接着殷勤倒茶,给每人一个迫击炮样的竹筒烟,然后将赌石轻巧摆上桌。
  看来三个老缅是合伙来赌石的。叫杨三的中年男子是老大,用聚光电筒对着赌石的绿“窗口”照了一遍。然后另两位轮流接过电筒,用铁片隔着光在仔细观察。
  “这石头我见过,是老姜骗人的货。”杨三说得芦慕云脸色尴尬,无地自容。
  阿香爸悠闲抽着竹筒烟:“不用急,慢慢看,爱得上就开个价。”
  三人商量了一会,杨三点燃迫击炮说:“你是货主,开个价吧?”
  芦慕云的心陡然一沉,像刚上手术台的实习生,刀不知从哪里下。情急之下像堵枪眼炸碉堡的,把心一横:“十万!”
  三人会意一笑。杨三吹掉烟头:“这是老姜报的价——是缅币,当时‘啊倒’(五万)都没人要啊!今天看阿香的面子——人民币‘啊讨’(五千),多一分不要!”
  这家伙在用缅语说黑话!芦慕云六神无主,听完阿香翻译,顿时心冰凉冰凉!他像接到死刑判决书的,可怜巴巴的望着阿香爸。可是老头埋头“背锅”一言不发,像事不关己的抱着“迫击炮”抽烟。面对杨三逼视的目光,他急得唇须冒出细密的汗,今天是卖西瓜的碰到连阴雨——亏定了!他受不了这种猫戏老鼠的罪,一旦生意告吹,他的赌石立马变成砖头,只能用来防身打狗!顿时心头滴血,哀叹“啊讨”(五千)就“啊讨”(五千)吧,总比拿砣甩不掉的臭狗屎强。于是一捋袖子,准备握手成交。
  

异国奇缘(12)
“三哥咋个这样开价嘛!”阿香背地里踢了他一脚,帮杨三续茶水,“你三哥也不想想,中国人咋个会擦石头。”
  杨三当场就不高兴了,“这到底是谁的货呀?你们可不要坏规矩啊!”
  阿香抿嘴坏笑:“三哥明知泼水节的事,问货主是谁,这不是存心叫你阿妹难堪?大家都是内行,就石头上的那团绿,磨枚戒面也值人民币‘勒色倒’(二十万)嘛。”
  三人摇摇头,“这中国人长的是‘玉石眼’,哪有胳膊往外撇的?”一看他们提起钱袋起身,芦慕云喉咙伸出手要去抓,阿香使劲掐他的肩头不让叫。
  出门后三人低声商量,杨三转身说:“阿香,我们真的是看你的面子,‘苦勒倒’(七万)咋样?不然没法交易嘛?”
  芦慕云问清价腾地站起,五万他都干!正要奋不顾身,屁股被阿香使劲地拧得生痛!
  阿香爸见状招手叫杨三进来:“阿香开的价不高,里面大有赚头;我看就‘德色董倒’(十三万)吧,不然你们就与这货无缘了。”
  摸摸屁股,那里被拧得像火炭烫了的痛,他伸长颈可怜巴巴的望着。三人考虑再三进门,拿起石头看了又看,耳语了几句。杨三拉开包将几摞钱朝桌上一摔——“‘色底倒’(十一万)就成交!我们明天带货去泰国!”阿香爸挥挥手,叫他们把赌石拿走。
  芦慕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扑上桌抱在怀里呵呵地笑:“爷爷奶奶的,这钱该不是假的吧?”刚才他还困在死亡的深渊,突遇阿香飞身赶到将他救了!逃过劫难他激动得泪花闪烁:“今天大爹救了我一命,还有阿香,晓不得咋个感谢……”
  阿香伏在她阿爸肩头抿嘴坏笑:“真是个憨包阿哥!说啊——钱我们一分不要,就看你今天咋个谢法?”
  她阿爸抚着她的头发,“这行太凶险,叫‘神仙难断寸玉’。今天幸亏‘四号鬼’卖的不是假货,不然真会要你的命。至于谢嘛,你先住下来,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我阿爸的意思你懂不懂?阿哥一走他就得疟疾打摆子。那客栈脏,阿哥就住我家,我阿爸每天给你讲赌石的故事。”阿香拧住她阿爸耳朵咯咯笑:“讲啊,要不我使劲拧的!”
  “啊好痛,有哪样好讲的嘛?”她阿爸故作龇牙咧嘴,像被女儿揪着耳朵背书的,“出价一千,眨眼成百上千倍赚,解垮狗屁不值,世上有哪行像赌石?俗话说‘赌石如赌命’,平地暴富与倾家荡产就在瞬间,人生大起大落,惊天地泣鬼神。只要干上这行就像喝惯烈酒,换上白开水没有一点味,叫他干哪样都提不起劲,输光本钱人也变得懒散,这行害人嘛!”
  芦慕云被父女俩惹笑了,继而为难得灸心,今天她阿爸话中有话——人家凭什么冒赌石风险救他于水火!就因为阿香是独生女,家庭富裕,又有文化;而山寨人只会看石头割大烟,加上缅甸女多男少,导致阿香二十岁婚姻没着落。他是缅甸人尊敬的医生,在泼水节不解风情,被头人逼喝蛇酒定亲;现在一家人为了却心愿帮他大赚一把,其目的是要他留下!
  她阿妈精明贤惠,手脚好麻利的,不一会做好酒菜摆满一桌,招呼大家快坐。她阿爸拿来陈年清酒,给每人斟满一杯。席间一团和气,尤其是她阿妈,喜不胜收,殷勤为芦慕云夹菜。阿香一脸甜蜜,俨然是新婚夫妻,教他傣族礼节,先向阿爸阿妈敬酒。
  孟芒镇并非久留之地,其紧挨边境,风险像悬在头上的刀;他背景凶险无权享有爱情,只有逃离才能安全,从而注定他是这里的匆匆过客。今天他终于找到涅槃之地——去密###赌石!既然沦落到赌命,就不能辜负苍天赐予的良机!他要像《基度山伯爵》的“当泰斯”,历尽劫难,赢回做人的尊严!由此他必须马上刹车,不能因一时冲动耽误阿香的幸福。
  今天赌石大赚,医生起死回生变女婿,这是喜酒,她阿爸阿妈喝得尽兴。阿香举杯要夫妻对敬,芦慕云放下碗筷,吞吞吐吐的说:“大爹,我明天就要走了,去密###玉石场……”
  

异国奇缘(13)
如晴空霹雳始料不及,大家惊呆了,席间欢笑一扫而空。阿香睁大眼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一跺脚狠狠瞪了他一眼,掩面扭头朝楼上跑。她阿妈端着碗筷不知所措,这酒没法喝了!满脸失望收拾残菜回厨房。客厅阴冷只剩两人,场面变得滴水成冰。
  她阿爸脸色阴郁抱着竹筒抽闷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沉重叹息:“你真是年轻胆大,晓不得那是条死路,中国人在缅甸求生有多难?也不想想,泼水节做了哪样事……可怜我天仙样的女儿,聪明伶俐、用心良苦,我们真不该认识的……”
  芦慕云羞愧得无地自容,苍白的解释:“大爹,我是有苦难言……到时一定会回……”
  她阿爸不让他解释,低沉地说:“我的话,你未必听不懂!”见他坐着发呆,失望地瞥他一眼,起身背着手走了。
  

彩云追月(1)
早晨空谷回音,周遭静谧夐不见人,慕云回望来路,孟芒镇在云飞雾度中迷失,幻化出阿香罂粟花样的笑脸,其灵性野气,甚是迷人。这个神秘的家,藏着猜不透的谜。一时他心情沉重,坠入惆怅的深渊。原来眷恋是如此的痛苦,缠绕千丝万缕的情愫远行。他开始追悔莫及,而且这种感触愈加强烈,路上没有阿香做伴,寂寞原来是如此的可怕,满腹心事,无处诉说。现在他真是进退维谷、走留两难,前有美人的千千结难解,后有难言之隐对谁说?前程后事绞成一团乱蔴,心被撕裂般地滴血。
  山路崎岖坎坷,缅北的早晨总要下一场雨,泥巴路粘鞋难行。在空濛的山中跋涉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公路旁的孟龙镇。这里汽车时有时无,完全要靠碰运气;乘不上车要么住在客栈等候,要么像当地人在山中走上十天半月。想到寻宝如这山路弯弯,坎坷漫长,途中充满意想不到的凶险,他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孟龙镇仅有几家商店餐馆,生意冷清如水。当地绝大部分是华侨,也有缅籍傣族、佤族、景颇等少数民族,说的都是汉语。他虽身在异国,但感觉与云南的边境小镇一样。
  候车点以一家商店为标志,慕云进门打听。老板是位穿着波索白褂的华侨,伏着柜台说:政府军与坤沙掸帮打仗把路挖断,那边的车一时过不来。慕云一听懵了,急着问有没有别的办法!门外闲聊的人劝他回去,说看你肤色和服装就知道是中国人,脚上又不靸双拖鞋;就算路通了,你又不会说缅语,没有当地人做向导疏通,一旦被军队抓住就死定了——要么拉你当挑伕运粮草,要么判你非法入境坐土牢!慕云只觉乌云盖顶,前面的路对他布满地雷陷阱,比被豺狼觊觎的黑森林还可怕!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到客栈打听聘请向导。店老板说这事不好办,事先咋不在当地找个婆娘?慕云大惑不解:“这咋个行!老婆是随便找的呀,你这叫乱搞男女关系!”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老板疑惑今天咋遇到个神经病,于是像教猪的说:“这里女多男少,花钱买阿妹是很便宜的嘛!你没有钱也行,只要把她睡了就算结婚,山寨头人才肯出路条,证明你是缅甸女婿呀!现在你哪样都不是,谁敢给你当向导嘛?”
  妈的,怎么这么冷啦!慕云追问道路几时通?老板没精打彩爱理不理的,“晓不得这仗要打多长时间,看样子一两个月停不了。”
  慕云一听头都是大的,这叫他像发瘟的困在客栈咋受得了啊!没有汽车和向导他只有 “11路车”——靠两条腿走。可是半路被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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