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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Ⅴ·午夜阳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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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和我们一起走进学校餐厅。罗莎莉和爱美特带头走在前面,爱美特看上去很可笑,就像一个置身敌方阵营的卫兵。罗斯看上去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过是恼怒多于戒备。
“当然无恙。”我咕哝道。他们的举动简直荒唐透顶。如果我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应付今天的情况,我早就待在家里面了。
我们这个早晨本来一切正常,甚至还有点好玩——昨晚下雪了,爱美特和贾斯帕没有趁我还心烦意乱的工夫而用雪球攻击我;我的毫无反应让他们感到无趣,于是转而彼此攻击——可突然间就变了,变得过分小心警惕,如果这不是那么叫人恼怒的话,甚至还称得上可笑。
“她现在不在这儿,不过她正在来这儿的路上,她不会坐在顺风的位子上,我们可以坐回原来的地方。”
“我们当然会坐回我们原来的地方。别再这么做了,爱丽丝。你会让我神经过敏的。我现在很好。”
当贾斯帕领她坐下的时候,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她终于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
“嗯,”她说道,听起来有点吃惊。“我想你是对的。”
“当然啦。”我咕哝地抱怨。
我讨厌成为他们焦虑的中心。我突然同情起贾斯帕来,我想起了我们一直以来对他的过度防护。他接触到我的目光,咧嘴一笑。
(很讨厌,对吗?)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难道不就是上个星期的事吗?这个长长的、单调乏味的房间在我看来曾是如此枯燥乏味,令人疲惫。对过去的我来说,待在个地方简直就像在睡觉,就像陷入昏迷中一样。
今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就像钢琴的钢丝一样,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断掉。我所有感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我仔细检查每一个声音,每一个景象,每一个拂过我皮肤的空气的运动,每一个想法。尤其是那些想法。当然,也包括气味。我没有呼吸。
我仔细审查那些想法,希望能够听到更多有关卡伦家的事。我一整天都在等待,搜寻每一个贝拉?斯旺可能会信任的新朋友。可我什么也没听到。餐厅里没人留意这五个吸血鬼,跟那女孩来这儿之前一样。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我吗?
她不可能没有留意到我黑色的,杀人般的眼神。我已经看见她对此作出反应。当然喽,我愚蠢地把她吓坏了。我确信她已经向某个人谈过这件事了,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夸大其实。给我添上一些更凶恶的台词。
而且,她同样也听见我企图换掉我们一起上的生物课。她一定会感到疑惑,在看见我这些表现后,她一定会想知道她是不是这一切的起因。一个正常的女孩一定会到处打听,将她的经历跟其他人比较,为我的举动寻找一个正常的理由,这样她就不会感到自己是例外了。人们总是拼命想让自己感觉跟正常人一样,让自己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让自己跟周围其他人打成一片,就像一群没有特色的绵羊。对那些缺乏安全感的青少年来说,这种需求尤其强烈。那个女孩不可能会例外。
可根本没有人留意坐在这里的我们。贝拉如果不是还没有找到可以信任的倾诉对象,就是她一定非常害羞。也许她跟她父亲说过了,很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不过这又不大像,考虑到她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短。她跟她母亲会更亲近些。不过,我还是会尽快找个时间“拜访”一下查理?斯旺,听一听他在想什么。
“有新情况吗?”贾斯帕问道。
“没有……她一定还没有说什么。”
这一消息让他们都惊讶得扬起眉毛。
“也许你没有你想像中那么骇人。”爱美特说着,轻声地笑道。“我敢打赌,跟你比起来,我一定更能唬住那个女孩。”
“她要进来了。”爱丽丝小声说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了。“努力让自己像个人类一样。”
“人类,你说的?”爱美特问道。
他举起右手拳头,从他捏紧的指缝里露出他刚才藏起来的雪球。它当然没有融化。他把雪球捏成一团冰块。他的眼睛看向贾斯帕,不过我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看到他要扔的方向了。当然,爱丽丝也一样。当他突然将冰块重重地朝她扔过去的时候,她随意地动动手指就将冰块弹开了。冰块飞过长长的餐厅,它飞得太快了,人类的眼睛根本看不见,随即砰地一声撞到墙上,砸得粉碎。砖头也出现了一条裂缝。
餐厅那边角落的脑袋都转了过去,盯着地板上那堆摔得粉碎的冰块,然后四处张望寻找肇事者。他们没有朝比几张桌子更远的地方看过去。没有人看我们。
“很人类,爱美特。”罗莎莉尖刻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干脆一拳把那堵墙打穿算啦?”
“如果你来做会令人印象更深刻的,宝贝儿。”
我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让自己保持咧开嘴笑的样子,就好像我也在跟他们一起玩耍。我不许自己朝那条队伍看过去,我知道她在那儿。不过我在倾听。
我能听见杰西卡正很不耐烦地跟那女孩在一起,而后者也同样心神不宁,动也不动地站在那条往前挪动的队伍中。我看见,透过杰西卡的脑子,贝拉?斯旺的脸颊又涨得通红。
我短促的吸了一口气,准备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她的气味出现在我周围的空气里,我就立刻切断呼吸。
麦克?牛顿和两个女孩在一起。我能听到他两种声音,脑子里的和口头上的,他问杰西卡那个斯旺女孩怎么了。我不喜欢他的想法,他在围着她转,他脑子里忽隐忽现的怪念头让他的思想变得阴沉。这时他看见她惊起,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就好像她刚才完全忘了他在那儿。
“没事。”我听见贝拉那安静、清晰的语声回答道。在这闹哄哄的餐厅里,这声音听起来就像铃声一样清晰,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太专心去听的缘故。
“今天我就要一瓶苏打水。”她继续说着,一边跟上往前移动的队伍。
我忍不住朝她那边瞥了一眼。她正低头盯着地板,血色从她的两颊逐渐消失了。我迅速移开目光,看向爱美特,他正笑话我此刻脸上看起来很痛苦的笑容。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兄弟。)
我重新安排好我脸上的表情,让它看起来轻松,平静。
杰西卡对那女孩的食欲不振感到奇怪,她开口问道:“你不饿吗?”
“实际上,我有点儿不舒服。”她的声音变小了点,不过还是十分清晰。
突然从麦克?牛顿脑子里传出的那份充满保护欲的关心为什么会让我感到恼火?这份关心里流露出来的独占倾向又有什么要紧的?麦克?牛顿是不是对这女孩过分紧张,这不关我的事。或许这是每一个人对她做出反应的方式。我怎么也会本能地想要去保护她?之前我还想要杀死她,那是……不过那女孩是不是病了?
这很难判断——在那半透明的肌肤衬托下,她看起来是那么地娇弱易碎……然后我意识到我也在担心,就像那个傻乎乎的男孩一样,然后我强迫自己别去考虑她的健康问题。
不管怎样,我不喜欢借助麦克的脑子监测她。我转向杰西卡的,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他们三个在选择该坐哪个位置。幸运的是,他们和杰西卡的伙伴们坐在一起,就在餐厅第一排的其中一张桌子。不是顺风的方向,正如爱丽丝刚才预言的那样。
爱丽丝用肘推了我一下。(她马上就要看过来了,表现得像人类一点。)
我继续咧开嘴笑,却在暗暗咬紧牙关。
“放松点,爱德华。”爱美特说道。“真是的!就算你杀了一个人,世界也不会因此终结。”
“你会知道的。”我嘟哝了一声。
爱美特笑了。“你要学会克服这件事。就像我所做的。永生太漫长啦,很容易让我们沉溺于罪行中。”
就在这时候,爱丽丝把她刚才藏起来的一把碎冰块扔到爱美特毫无防备的脸庞上。
爱美特眨了一眨眼睛,然后咧开嘴笑了,一脸期盼。
“你自找的。”他说道,一边把身子朝桌子倾过去,朝她那边甩动自己沾上碎冰块的头发。雪,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融化掉,他的头发上一半是冰块,一半是水,像雨点一样四处飞溅。
“喔。”罗莎莉抱怨地叫道,一边和爱丽丝躲开这些水珠。
爱丽丝笑了,我们全都加入进去。我能在爱丽丝的脑子里看出她是多么精心策划出这一完美时刻,并且我知道那女孩——我应该停止以这种方式去想她,就好像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女孩似的——贝拉将看到我们在嬉笑玩耍,看起来很快乐、很有人性、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完美,就像诺尔曼?洛克威尔的油画。
爱丽丝继续笑着,举起她的托盘当作盾牌。那女孩——贝拉一定还在盯着我们看。
(……又盯着卡伦一家看了,)有人在想,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自动自觉地转向那个无心的叫喊声,当我的眼睛发现目标后,我认出那个声音——今天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不过我的眼睛溜向杰西卡的右边,聚焦到那个盯着我们,仿佛要把我们的脊梁骨盯穿的女孩身上。
她飞快地低下头,又一次躲在她厚厚的发帘后。
她正在想什么?随着时间过去,这股挫败感没有褪色,反而好像变得越来越强烈了。我努力地——不确定自己正在做什么,因为我以前还从未试过这么做——集中精神去探测她周围的寂静。我那额外赋予的听力总是不请自来,我从来没有刻意这么去做。可我现在正全神贯注,努力想要突破防护在她周围的不知是什么的盾牌。
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寂静。
(她怎么了?)杰西卡在想,仿佛在回应我的挫败感。
“爱德华?卡伦正盯着你看呢。”她低声在斯旺女孩的耳边说,一边咯咯笑着。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因嫉妒产生的恼怒。看来杰西卡在伪装友谊方面很拿手。
我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那女孩的答复。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吧?”她低声回答。
这么说来她注意到了上周我那狂野的反应。她当然会注意到。
她的问题把杰西卡弄糊涂了。当她核对我的表情时,我在她的脑子里看见自己的脸,不过我没有跟她目光接触。我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女孩身上,试图听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我专心致志似乎根本无济于事。
“没有。”杰西告诉她,我知道她希望能说有——我对贝拉的注视让她心里怨恨不已——尽管在她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他应该生气吗?”
“我想他讨厌我。”那女孩低声回答,然后把头枕在手臂上面,好像她突然感到很疲倦。我试图理解这个举动,不过我只能靠猜测。也许她累了。
“卡伦家谁都不喜欢。”杰西卡打消她的疑虑。“他们谁都不看一眼,又怎么会喜欢呢?”(他们从来也不把谁放在眼里。)她在心里抱怨着。“不过他还在盯着你看。”
“别再看他啦。”那女孩不安地说道,然后抬起头,设法确保杰西卡照她的话去做。
杰西卡咯咯地笑着,不过还是那么做了。
在剩下的时间里,那女孩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桌子。我认为——尽管,当然啦,我还不能确定——她是刻意这么做的。看起来她好像想要看我。她会在我的视线里微微挪动身子,她的下巴会开始转过来,然后她会马上提醒自己,深深吸口气,然后把目光固定在某个正在说话的人身上。
我没有去理会女孩周围大部分人的想法,因为他们此时并没有想着这个女孩。麦克?牛顿正打算在放学后来场雪仗,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雪已经转化成雨了。那些正从屋顶飘落下来的一片片雪花已经变成了啪啪哒哒的雨点。他真的没有听见这些声音吗?在我听来是那么响亮。
午休时间结束了,我依然留在座位上。人们鱼贯而出,我发现自己正试着从其余那些声音里分辨她的脚步声,好像它们很重要或有什么异乎寻常似的。真是傻极了。
我的家人也坐着没有动。他们等着看我想干什么。
我会去上课吗?坐在那女孩身边,我将会闻到从她血液里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发狂的香气,我的皮肤将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她脉搏跳动的温热。我能强得足够应付这些吗?或者说我能坚强到足以坚持完这一天吗?
“我认为……一切都会没事儿的。”爱丽丝说道,犹豫着。“你已经打定主意了。我想你能忍受那一个小时的。”
不过爱丽丝也很清楚一个主意改变得有多么快。
“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呢,爱德华?”贾斯帕问道。尽管我知道他不想为我现在的脆弱而幸灾乐祸,不过我听出他确实有这种感觉,也就一点点吧。“回家吧。让这事儿缓过去。”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爱美特不同意。“他是要杀死她还是不杀,都没什么大不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得经历。”
“我还不想搬家。”罗莎莉抱怨道。“我可不想重新开始。我们都快从高中毕业了,爱美特,终于毕业啦。”
我的决心被剖成两半。我想,非常非常想,直面这件事,而不愿再次逃避。可我也不想把自己逼得太紧。上周贾斯帕长时间没去捕猎就很失策;我这么坚持会不会也像他那样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错误?
我不想害我们全家被赶走。他们没有一个会为此感谢我的。
可我想去上我的生物课。我意识到自己想再一次见到她的脸。
就是这让我作出决定。我的好奇心。我为自己有那种感觉而生气。我不是曾经答应过自己不会为那个女孩寂静的思想产生过分的兴趣吗?可是,瞧瞧我现在,兴趣大得太过了。
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思想的大门紧闭着,不过她的眼睛却是敞开的。也许我能从她的眼睛里读懂她的想法。
“不,罗斯,我想一切都会没事儿的。”爱丽丝说道。“它变得更固定了。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把握肯定如果他去上课的话,什么坏事也不会发生。”她好奇地看向我,想知道我的心思发生了什么变化致使她所看见的未来的幻象变得更牢靠。
好奇心足以保证贝拉?斯旺的小命吗?
不过,爱美特说得对——不管是哪一种,为什么不试着去克服它?我想直面诱惑。
“上课吧。”我下令说,推开桌子。我转身离开他们,没有回头看。我能听到爱丽丝的担忧、贾斯帕的指责、爱美特的赞同还有罗莎莉的恼怒正追随着我。
我在课室门口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当我步入这个温暖的小房间时将这口空气储存在肺里。
我没有迟到。班纳先生还在为今天的实验做准备。那女孩坐在我的——我们的桌子旁边,她的脸又垂下了,盯着她正在乱画的笔记本。我在走过去时仔细检查那些涂鸦,对这些出自于她想法的甚至是毫无价值的作品产生了兴趣,不过它们完全没有意义。只是任意地勾画圆圈。或许她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图案上,而是在想其他的事?
我以不必要的粗鲁动作拉开椅子,让它刮过地毯,当某人在靠近别人时,用噪音预示他的接近会让人们觉得更安全。
我知道她听见声音了,她没有抬头看,不过她的手漏画了一个圆圈,这让她正在画的图案显得不对称。
为什么她不抬头?也许她感到害怕。这一次我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截然不同的印象。让她以为她之前的印象是自己想像出来的。
“你好。”我安静地说道,通常,当我想让人们感到更自在些时,我就会用这种声音,同时让我的唇边挂上一抹微笑,我没有露出牙齿。
然后她抬起头看,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吃了一惊——几乎是疑惑不解——并且装满沉默的疑问。就是这种表情,上星期它一直在我眼前浮现,让我没办法去看别的东西。
当我凝视这双古怪的深邃的褐色眼眸时,我意识到那股憎恨——我本来认为这女孩就该受到我的憎恨,仅仅由于她的存在——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会儿我不呼吸了,也品尝不到她的气味,很难相信一个那么脆弱的人类能够让我有理由去憎恨。
她的脸颊开始变红了,她什么也没说。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把注意力仅仅集中到那装满疑问的深邃上,努力忽视她皮肤的可口的颜色。我有足够的空气可以让自己说久一点儿而不必呼吸。
“我叫爱德华?卡伦,”我说道,虽然我知道她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这么开场会更符合礼仪。“上个星期没有机会向你作自我介绍。你肯定是贝拉?斯旺。”
她好像被弄糊涂了——她花了半秒多的时间才作出回应。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询问,她的声音稍微有点儿震惊。
我一定把她吓坏了。这让我感到内疚,她看起来是那么毫无防备。我温柔地笑了——我知道这样的笑声能让人们感觉更轻松一点。我再次提防着自己的牙齿。
“噢,我想这儿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她肯定已经了解到,在这个缺乏新闻的小地方,她已经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全镇的人都在盼着你的到来。”
她皱起眉,好像这个消息令她不快。我猜,她看起来好像很害羞,受关注似乎对她来说是件坏事。大部分人的感受却与之相反。尽管他们不愿意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然而另一方面,他们又渴望自己毫无差异的个体性能够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不,”她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叫我贝拉?”
“你喜欢叫你伊莎贝拉?”我问道,我看不出这个问题指向哪儿,这让我感到迷惑。我不明白。她在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多次显示她更喜欢别人叫她贝拉,这是肯定的。
“不,我喜欢人家叫我贝拉,”她回答道,她的脑袋微微歪向另一边。她的表情——如果我的解读正确——半带尴尬,半带迷惑。“不过我想查理——我是说我爸爸——肯定背着我叫我伊莎贝拉——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我叫这个名字。”她的脸更红了。
“噢。”我蹩脚地说,同时把目光迅速抽离她的脸庞。
我刚刚才意识到她那个问题的意思:我搞错了——犯了一个错误。如果我没有在第一天里偷听其他人的全部想法,那么我就会在一开始时称呼她的全名,就像其他人一样。她注意到了这个区别。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她很快就逮住了我的失误。她非常机敏,尤其是对一个想必已经被我吓坏了的人来说。
不过跟她在脑子里对我一直保持什么样的猜疑比起来,我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空气用完了。如果我还打算再跟她说话,我就得吸入空气。
不再交谈会很困难。不幸如她,跟我共用一张桌子,成为我的实验搭档,并且我们今天得一起做实验。不说话会显得很奇怪——而且我的不礼貌还会让人难以理解——当我们一起做实验时我不理她。这会让她更猜疑,更担忧……
我尽可能地将身子歪过另一边远离她,没有挪开椅子,把我的头扭过去向着过道。我绷紧全身,把我的身体锁定在位子上,然后飞快地吸入一口气填满我的肺部,我只用嘴巴吸气。
啊。
这真的很痛苦。即使没有闻到她的气味,我还是能够用我的舌头品尝到。我的喉咙突然间又冒出火来,而且那份渴望跟我上周第一次闻到她的气味时一样强烈。
我咬紧牙关,竭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开始。”班纳先生吩咐道。
“搭档,女生优先?”我主动提出。
她抬起头看我的表情,她脸开始变得茫然,她的眼睛睁大了。我的表情是不是泄露出了什么?她是不是又被吓到了?她没有开口。
“要不我先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飞快地说道。
“不,”她说道,她的脸又一次由白变红。“我先来。”
我盯着桌子上的设备,那台显微镜,装着玻璃片的盒子,我宁愿盯着这些看也不愿看见她白皙皮肤下流淌的血液。我又透过牙缝迅速吸了口气,当那股滋味让我的喉咙发疼时,我赶紧避开了。
“前期。”她迅速检查过后说道。她开始拿开玻璃片,尽管她只是刚刚检查完。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本能地——愚蠢地,好像我是她的同类一样——我伸出手不让她的手把玻璃片拿开。一瞬间,她皮肤的热力烙了我一下。就好像有一股电流——肯定比98。6伏更高。那股热力从我的手掌一直传输上我的手臂。她猛地把手从我的手底抽出。
“对不起。”我从咬紧的牙缝里咕哝了一声。我需要看向别的地方,于是我抓紧显微镜,简短地看了一下目镜。她是对的。
“是前期。”我表示同意。
我的状态依然很不稳定,我不敢看她。我透过牙缝尽可能地飞快吸气,极力忽视那烧灼的干渴,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简单的任务上,我在实验纸的空白处写上正确的答案,然后拿下第一块玻璃片,换上第二块。
她现在正想什么?当我碰到她的手时,她有什么感觉?我的皮肤一定冷得像冰一样——令人厌恶。难怪她会这么安静。
我朝玻璃片瞧了一眼。
“后期。”我自言自语,一边把答案写在第二条横线上。
“我可以看一下吗?”她问道。
我抬头看她,惊讶地看见她正等着,一脸期待,一只手朝显微镜伸出了一半。她看起来不害怕。她真的认为我会填错答案吗?
她把眼睛对准了目镜,然后脸上的热切迅速消失了。她的嘴角垮下了。
“第三块呢?”她问道,她没有从显微镜那儿抬起头,不过把手伸了出来。我把下一块玻璃片放到她手上,这回我没有让我的皮肤碰到她。坐在她旁边就像坐在一盏发热的灯旁。我能察觉出自己对那股高温变得有点向往了。
她没有看太久。“间期。”她冷淡地说道——也许她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并且把显微镜推给我。她没有碰那张作业纸,只是等我把答案写上去。我检查了一下——她又对了。
我们就以这种方式完成了实验,每次只说一个字,从来不跟彼此的目光接触。我们是唯一一组做完的——班里其他组还在为这个实验伤脑筋。麦克?牛顿似乎没办法集中精神——他正留意着贝拉和我的一举一动。
(真希望他继续待在他上星期去的地方,)麦克?牛顿想着,用火药味十足的目光瞪视我。唔,有趣。我过去没有意识到这男孩对我怀有敌意。这是一个新发现,似乎是这女孩来这儿不久后才出现的。甚至更有趣的是,我发现——这让我惊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又一次低头看向那女孩,这一系列的混乱和变故让我为之茫然,尽管她的外表平平无奇,毫不具备威胁性,可她正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我并不是没有看出麦克的心意。她确实挺可爱的……在某些方面与众不同。比起美丽更好,她的脸很有趣。她的五官并不很匀称——她那尖尖的下巴搭配她的宽颧骨显得不怎么谐调;颜色对比太过强烈——她那雪白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形成了明暗的鲜明反差;然后就是她那双眼睛,总是装满了寂静的秘密……
这双眼睛突然索然无趣地看向我。
我回望她,试图猜出其中哪怕只是一个秘密。
“你戴了隐形眼睛?”她唐突地问道。
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我几乎要微笑了,我还需要改善视力?
“哦,”她咕哝道,“我觉得你的眼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又一次突然感到发冷,我这才意识到,很显然,我并不是今天唯一一个刺探秘密的人。
我耸耸肩——我的肩膀僵硬——然后怒目直视前方,盯着那个正来回巡视的老师。
当然我的眼睛跟她上次看见的会有些不一样。为了应付我今天的严峻考验,为我面临的巨大诱惑做准备,我花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时间捕猎,尽可能地满足我的干渴,实际上我做得过火了。我让自己的体内充斥着过多的动物血液,但这并不是说它能够改变这一事实——飘散在她周围空气中的那股芬芳仍然骇人。当我上次瞪着她看时,我的眼睛因干渴而呈现出黑色。现在,我的体内充满了血液,我的眼睛变成了更温暖一点的金黄色。
又一个失误。如果我能早点看出她这个问题的言外之意,我就能正确地告诉她是的。
我生活在现在这所学校,生活在人类身边已经有两年了,而她是第一个离我如此之近,近到能够仔细观察我,发现我眼睛颜色改变的人。别的人也会盯着我们看,因为我们的美丽而赞叹,不过当我们迎上他们凝视的目光时,他们就会迅速挪开目光,低下头不敢再看我们。他们会避开我们,这阻碍了他们发现我们面貌上的细微之处,他们这么做是出于一种本能:他们不想去了解他们不愿知道的事。在人类的观念里,无知是福。
为什么恰恰是这个女孩看到了这么多东西?
班纳先生朝我们这桌走过来。谢天谢地,他的走动给我带来一股清新的空气,我赶在这股风还没有跟她的气味混合之前,吸了一口。
“看来,爱德华。”他说道,一边仔细检查我们的答案。“你认为伊莎贝拉不应该摸一摸显微镜喽。”
“是贝拉。”我条件反射地纠正他。“实际上,五个里面有三个是她找出来的。”
班纳先生满脑子不相信,他转而看向那女孩。“你以前做过这个实验?”
我看着她,全神贯注,她笑了笑,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是用的洋葱。”
“是白鱼囊胚?”班纳先生猜测道。
“对。”
这令他惊讶。今天这个实验是他从更高一级的课程里推出来的。他思索着朝女孩点头。“你在凤凰城学过大学先修课程?”
“对。”
她学过先修课程,这么说来她要比一般人聪明。这并没有让我吃惊。
“哦,”班纳先生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想你们俩做实验搭档挺好。”他转身走开了,一边咕哝着。“这样其他孩子就有机会向他们学习了。”他的声音很低。我怀疑那女孩能不能听见。她又开始在她的文件夹上画圈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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