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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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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带惊吓地看着他。

    少侠您进步不少啊?当年你看见我那一双跟她相似的眼睛还面红耳赤呢,现在就已经进化到当面挖兄弟墙角了?

    尉迟翎被我看得更加窘迫,然而却毫不退缩,片刻又道:“我句句皆是真心,却并没有别的什么企图,只希望楚姑娘能够平安快活,我便也快活了。”

    我轻轻眨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心里有点乱。

    你妹的,万人迷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啊。

    幸亏我现在不用说话。

    他体贴地转了话题:“少阳兄也来了。他在前头接应,若一切顺利,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能与他们会合。”

    我再眨一下眼睛,表示明白。

    车辚辚马萧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得外头啸声隐隐,似有出声相邀之意。

    尉迟翎侧耳倾听半晌,也搭着帘子探头出去提气相合,片刻后转回来,再次道一声得罪,抱着我探出马车,双足在车辕上一点,只瞬间的功夫便跳到了与我们交错而过的一辆马车上。与此同时,原先马车上的另两人也跳到了我们适才乘的那辆上。换过的两人身量分别与我俩差不多,却是有让人无法从车辕上看出重量变化的考量。

    尉迟翎抱着我却不放下,过了一会,又与一辆马车交错而过,这次他却只带着我在车上跳了一跳,没有换车。

    接下来却又是连换两辆,而后再与一辆车交错而过。如是再三,终于在一辆满是油漆味的镖车上将我放下,再道一声得罪,用布帕遮住我眼睛,自己匆匆换了一套镖师的衣服,又贴了一把络腮胡子在脸上,伪装成了个形容粗犷的小老头。

    我暗暗点头,心道这大概也是向靖声的布置了:镖局之中不乏武林高手,若是镖银数额巨大,随行跟三五个高手并不稀奇,其中再掺杂几个当地镖局的武师,管保叫人看不出破绽。而且这车上油漆味和为其掩饰的香料味甚浓,纵是我身上被人下了什么追踪的药物,此举也必定能够混淆视听,为我们争取时间。

    只是苦了向靖声,身受重伤还要为了即将不属于自己的未婚妻呕心沥血。若他几天后知道自己费尽心思只救了个赝品回去,不知会不会像周都督那样,直接被气死了?

    ……堂堂武林盟主,应该不会这么经不住打击?

    我不由心虚,连忙在心中真心实意地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尉迟翎靠在车厢边上向外查看一番,向我低声道:“楚姑娘别怕,再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就出了魔教的地界了。到时他们鞭长莫及,再想做什么都是晚了。”

    我仍只是用眨眼回答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头突然有人轻叩车壁,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声问:“平安无事?”

    尉迟翎接道:“天下太平。”又低声汇报,“楚姑娘中了麻药,一时半会动弹不得,内功也……”说着似是觉得不好开口,索性将车帘掀开一角,自己侧身闪了出去,将另一人让了进来。

    三年不见,李少阳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又壮了许多,眉眼坚毅,面容平和。

    好在我早知他也来接应,又是从小就看熟了两人相处的模式,因此揣测琢磨一番,便也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飞速抬眼看他一眼,便又垂下眼睛,不敢与他视线交汇。

    李少阳帮我切了切脉,片刻后放开我手,轻叹一声。

    我眼睛垂得更低。

    半晌,他开口道:“都过去了,我们回家。”说着抬手揉揉我发顶,宠溺的意味甚浓。

    我又看他一眼,眼中再次有泪光凝聚。

    这次却是硬挤的。

    我用眼神表达感动之意,心中却尽是感伤:这飙演技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看我如此,又是无声叹气,伸手将我揽在怀里,仿佛小孩一样轻轻拍抚,却是再没说什么。

    我勉力将他当成向大哥,拼命找亲近之感,过得半晌才算勉强进入状态,在他肩头真正放松下来,心跳平稳,呼吸悠长。

    他沉声安慰:“别怕,一切有我。”

    我不由在幻想中撇了撇嘴。

    妈的,谁特么对我说过这种话啊?

    真是不平衡。

    我一边在心中喋喋不休毫无目的地谩骂,一边继续放缓呼吸,做出昏昏欲睡的模样。

    李少阳又拍了一会,才将我轻手轻脚放下,将一件衣裳盖在我身上,为我仔细理顺碎发,又切了一遍脉,这才撤开手,不知做什么去了。

    我终于偷得片刻清闲,心中却是愁苦不已。

    原本打算到了中原之后便想方设法脱身,如今要是照这个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尿性继续表白下去,我怕是过不了今晚就要露馅!

    妈的,你们少说几句,是能憋死还是憋疯?

    我不由轻轻皱眉,冷不防李少阳伸手过来,在我眉心轻轻揉按。

    得亏麻药控制了我瑟缩避开的本能反应。

    我竟有些同情起楚修竹来了:才拒虎豹又迎豺狼,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正纠结着,突听到外头大喝一声:“扬名镖局,九州扬名!”

    是镖局的切口,有人来犯?

    李少阳当即抽手戒备,我也慌忙睁眼,惊疑不定地将他望着。

    他冲我轻轻摇头,一手按在腰间软剑上,袍袖无风自动。

    外头无人应声,片刻后,竟有刀剑相击之声传来!

    一名镖师沉声笑道:“朋友看着脸生,可是新来乍到不知规矩?咱们今天不打不相识,朋友留个万儿,扬名镖局日后定当登门拜访!”

    来人还是不答,兵刃交击声愈发密集,马车缓行一段后,终于无奈停下。

    李少阳似是有心出去襄助,但犹豫片刻,却是将我挡在身后,拔出软剑对准车帘,沉声屏气,全神戒备。

    突然,他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只听得头上格拉一声,车顶竟被人齐刷刷砍去,露出蔚蓝的一片天,和被血污沾染、带着麻木神情的两张脸来。

    是魔教烈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强拉着看了《雨果》,所以晚了些,俺这边已经是半夜1点40了,俺不行了,先更上睡觉去……

    本章如期的内心大概是这样的

    喵了个咪的,还让不让人中个麻药了??

    多谢jipo3344515童鞋投掷的霸王票,么么么~~~~╭(╯3╰)╮

正文 趁着猝不及防

    车顶咯啦一声被两名烈堂弟子用大刀打横劈开,碎屑飞扬之时,两人又再次出刀,齐齐砍向李少阳!

    李少阳使了个铁板桥躲开两柄长刀,趁着两人招式使老之机,挺剑向着左侧那人右眼刺去。那人躲闪不及,半个面孔当即被鲜血晕染,他却仿佛浑然未觉一般,仍是举刀向李少阳挥来。

    李少阳手腕轻抖,软剑仿佛灵蛇一般幻化出几道剑光,竟是同时向两个人攻去。

    然而就在此刻,一柄铁剑却陡然自车帘中刺入,带着呼啸风声直取他腰侧!

    李少阳一惊,再要回剑防住要害却是不能。他当机立断,足尖轻点跃上那铁剑,居高临下迅速刺向受伤那人,那人再受重创,当即支持不住翻下马车。李少阳重新跃入车中,一手抓住铁剑一手将软剑顺着窗口送出,外头那人闷哼一声,铁剑竟被他就此夺去。

    三人中只剩下一人,那一人却因为角度不好,几次挥刀都险险走空。李少阳拉着我退至车厢一角,拎住我身上盖着的衣服一绕一拉,将我简单捆成个粽子抓在怀里,右手持剑猛一蹬地,带着我冲天而起,越过众人于战圈之外稳稳落地,然而刚一转身便又被三名烈堂弟子缠住。

    李少阳一手揽着我,一手持剑与两人缠斗,虽风声鹤唳却尚算势均力敌,只是刀来剑往间,锋刃无不擦着我贴身而过。我虽知李少阳不会让他的亲亲师妹受伤,然而一颗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里,一边惊恐地看着呼啸而来的刀锋,一边在脑中打出一个个问号:这又是哪一出呢?

    然而待我看了片刻,一颗心便又渐渐放回肚里。

    东方厉并不是冲我来的。

    他是冲着李少阳和尉迟翎。

    与李少阳缠斗的这三名教众虽然好似是要夺我回去,然而出招时却并不避讳我。倒是李少阳关心则乱,他们刀锋稍向我那边斜一斜,便忙不迭地将我挡在身后,自己充作人肉盾牌昂头顶上。一来二去的,那三名教众也看出了门道,回回出招都是往我身上招呼,且都是两败俱伤有去无回的招式,令李少阳不得不揽着我仓促避开,将自身要害巴巴送到人家刀口下面,再仓促挡拆自然是惊险万分。

    他几次都是堪堪躲过杀招,次数一多,便没这么幸运,几十回合之后,他臂上已然多了两道狭长的血口,一时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我嘬着牙花子鄙视东方厉:这倒霉玩意,设计的圈套都是量身定做,正正符合受众智商的。这样的打法也就能骗骗李少阳之流,若是向靖声在,怕是马上就心存怀疑,用我挡刀了。

    就在我走神的当口,又是嗤的一声,李少阳背上再添一道伤口。

    他怒喝一声,抖剑舞出漫天剑花,揽着我一剑刺出,终于刺伤了一人小腹。

    那人却仿佛毫无痛感一般,一边喷血一边和他继续战在一处。

    啧,咱入魔教三年,今天才总算是近距离见识到烈堂的邪魅了啊。

    ——倒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我笃定有楚修竹在,东方厉不会当真要了两人性命。

    重伤就……很有可能了。

    为了楚修竹的名誉着想,他们此次前来属于机密中的机密,因此纵是受伤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而东方厉现在发难,便坐实了其实只是拿楚修竹放出去做个诱饵,钓到鱼之后再收回来的“原计划”,打消了二人可能会有的那一点点疑心。至于你们拼死逃出生天?教主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一定会回来的,但是这回先饶了你们。

    他配合我配合得还真够彻底的啊!

    我在心中哼哼几声,却又陡然想到,以东方厉向来一石几鸟的尿性来看,他会不会重伤两人之后再顺便做点别的事?

    有可能,但是我猜不出是什么。

    也就是说,现下我虽非鱼肉,但很有可能是就着鱼肉炖了的葱姜蒜?

    我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趁着李少阳与三人周旋的当口,又转动眼珠在人群中搜寻一圈,果不其然找到尉迟翎被三个手持大枪的人围着,逼得他不得不施展轻功不停移动身形,然而那三人却始终如跗骨之蛆一般跟住他不放,使他的飞刀难于施展。

    惨,两位高手都被缠住了。

    余下各人却也不轻松,烈堂弟子在人数上占优,经常是三人对上两人,或者两人夹击一人,众人皆是狼狈不堪,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正勉力僵持时,却见南边突然有一灰白人影如闪电一般冲入战圈,所过之处,魔教弟子均被一剑封喉,争如砍瓜切菜一般顺畅无比。正道诸人一见之下,精神俱是一震,当即又纷纷重燃斗志,暴喝一声杀气四起。此消彼长,魔教教众猛然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当即现出仓皇之相。只不过片刻的功夫,战局便就此扭转!

    李少阳精神亦是一震,他勉力挥出一片剑光,左手将我反圈在他身后,向那人扬声喊道:“师叔爷!”

    啥!?

    我惊喜连连,又怕自己因思念成疾而导致幻听,连忙又在心里扒拉着手指头算日子。

    乐进带我回来只用了五天,再加上我在魔教耽搁的三天,满打满算不过八天,就算药先生业务熟练,程铮解蛊只用了半天,他又是怎么用七天半的时间赶完十一天的路程的?

    相公你……穿越了?

    我有心想探头向他使眼色暗示,无奈身上麻药未解,努力了半天只有指尖能勉强动得一动。虽然我说话并不碍事,但我声音与楚修竹并不像,一开口便会露馅,到时怕是什么屎盆子都会往我头上扣,反倒给程铮添了麻烦。

    怎么办?

    我被李少阳遮得严严实实,触目所及也只看得见他一片后背,没奈何,只得侧耳细听。

    片刻后,但闻嗤嗤连声,又是叮的一响,李少阳低声惊道:“师叔爷!您、您做什么!”

    程铮不答,只听得剑刃破空之声凌厉非常,李少阳突然仿佛被点了穴一般全身僵住,声音既迷惑又惊讶:“师叔爷您做什么?我是少阳啊!”

    程铮嗓音沙哑:“把楚修竹给我!”

    我一愣。

    劫色?

    李少阳一惊,当即反手将我推倒在地,仗剑疾声道:“师叔爷这番要求古怪至极,恕我不能从命!”

    我仰面倒在地上,终于看见了我日夜思念的亲亲相公的模样。

    不过几日未见,他竟瘦了一圈,脸上生出短短的胡茬,身上脸上又是泥又是血,像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而来,发髻蓬松,前额竟还有几缕碎发支在外头,端得是狼狈之极。

    我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仿佛与他相隔数十年未能见面一般。

    还是我家相公最帅,颓废也颓废得这么有型!

    程铮一抖软剑再次欺上。李少阳虽有心与他相抗,无奈实力悬殊,几招内便被他挑飞软剑,又点住胸前要穴扔在地上,程铮一手持剑,走到我身边,伸手便要拎我起来。

    我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片刻后微微撅嘴,遮遮掩掩地向他做了个飞吻。

    程铮一愣,仍是伸手抓起我,提气纵跃,跳出圈外。

    他这一跃,便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尉迟翎一脚踢开挡路的魔教教众,疾声问他:“程少侠,你要做什么去?”

    程铮紧了紧圈在我腰上的手臂,稍顿一会,沉声开口:“我受向靖声之托特来襄助,准备用金蝉脱壳之计引开魔教注意。你们仍旧一路向南,佯装护送,我暗地走小路,送楚修竹去少林。”

    尉迟翎迟疑一瞬,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少阳。

    他被点了穴,口不能言,然而目光焦急,显然是不买程铮的账。

    尉迟翎想了想,问程铮:“程少侠可有什么凭证?”

    程铮皱眉道:“难道尉迟少侠还认为,我会对自己的徒孙不利不成?!”他这句问话满含威严,竟叫人不能反驳。

    尉迟翎愣了片刻,只得点头道:“程少侠的心思和身手,咱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为了让向三公子放心,咱们待会进了城,还是会飞鸽传书告知他一声,道说楚姑娘已顺利交到了程少侠手上。还望少侠谨慎小心,莫要令楚姑娘再受苦。”

    他谨慎小心四个字咬得格外重,似有警告提防之意,程铮闻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便揽着我提气纵跃,顺着他来时道路飞速前行,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带着我隐入了松林之中。

    他带我左右奔突一阵,又淌着溪水向前走了一段,这才提我上岸,找了个猛兽的山洞据为己有,将我放在地上倚着石壁坐好,自己也面对着我坐下,用满是疑问的眼神将我望着。

    我吐了吐舌头:“是,我散功了。东方厉将我骗回来,就是要我为楚修竹传功。没错,真正的楚修竹还留在魔教,李少阳和尉迟翎尚不知道自己上当。没有,我没有被迫变成楚修竹的样子,只是和她有些相似。多亏这脂粉才令我易容改貌。也不知这是什么做的,水洗不掉,怕是用油膏一类的东西才能洗去。”

    又看着他连珠炮似的问:“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身上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药先生和向大哥都还好么?你要劫楚修竹做什么?”

    程铮先是按着胸口喘息片刻,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倒了些油膏为我涂在脸上,却是他之前为我配的清热解毒的药膏。

    他一边为我涂药,一边哑声开口:“我赶到奉元,听闻乐进带着你乘鹰而去,因此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路。只是昨日起,便总有魔教教众拦路,只能一路杀过来,便耽误了些。我身上的血便是他们的,我没有事。”

    他顿了顿,方继续道:“药不死为我解蛊后,已易容前往少林。放心,他二人若有事,旁人会发信告知我。我原想劫了楚修竹去魔教换你,不想上天见怜……”他说到最后,竟有些力竭。

    我心知他这几天不眠不休地提气狂奔,真气必定损耗过度,怕是全凭心中信念吊着才能坚持到现在。此时见我没事,内息一散,便再也无法凝聚。于是忙安抚他道:“东方厉不会再追来了,我也没事,你先歇一会儿罢!待缓过劲来之后,我再将这几天发生之事完完本本说给你听。”

    程铮却道一声不急,收起瓷瓶之后,又从怀中掏出帕子为我擦脸。

    因为油膏之故,帕子顺顺利利带下一片红白之物,他为我擦过一遍,又从腰间解下水囊,倒了些清水帮我擦净残余的油脂。

    我笑看着程铮,得意道:“散去毒功之后,好歹不是一张肿脸了,也算不委屈相公了,是不是?”

    程铮正正经经地摇头:“从无委屈可言。”

    我一哂,笑道:“相公难道不懂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咱们小别重逢,妾身我的相貌又比之前好看许多,难道相公你不应该……”

    我话还没说完,程铮便欺身过来,用他滚烫的双唇堵住我的话。

    他干裂的嘴唇在我唇上轻轻辗转,短而硬的胡茬轻轻摩擦着我的下颌,痒得我微微咧嘴,一忽儿想笑一忽儿想哭,还没拿定主意,那痒便仿佛上好的老酒一般,带着一股热线倏地一下直窜进我胸口,烧得我浑身滚烫,脑子也立时仿佛醉酒一般,醺醺然,飘飘然。

    良久,他才微微撤开些许,抵住我额头,眼带笑意地低声问我:“我猜,是该如此?”

    我尴尬地咧嘴讪笑,垂着眼睛不看他。

    他亦低低闷笑几声,挪到我身边盘膝而坐,哑声道:“我需要一个时辰调理内息,若有什么,直接叫我便可。”

    我又嗯一声,半晌傻笑着去看他。

    程铮伸手与我十指紧扣,神情安详。

    我眨眨眼睛,不甚坚定地轻声提醒他:“你不是要调理内息?”

    他唇角微扬:“这样比较放心。”顿了顿,又微微蹙眉,低声道,“不许再走!”

    我答应一声,说出的话都带着笑音:“不走啦,以后,我走到哪儿都缠着你不放,缠到你烦了为止!”

    他一笑:“不妨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程铮最后那句话用英语来说更好理解

    “try me!”试试看啊!谁怕谁!╭(╯3╰)╮

    谄媚地笑,看,我都把程铮放出来了,亲亲也亲了,姑娘们是不是该用留言表示一下?

正文 趁着风调雨顺

    程铮闭目运气,眼观鼻鼻观心,很快就呼吸悠长,面容平和得恍如老僧入定。

    我在他身旁僵坐着,一边微微活动另一只手检查麻药失效程度,一边不时偷眼看他,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无聊,反倒生出些许闲适之意,仿佛我们不是在满是野兽腥臭气息的洞中躲避,而是在壁炉前闲坐打盹一般。

    过了一个多时辰,程铮才缓缓收势,睁眼看着我笑问:“可是烦了?”他脸上疲态一扫而空,眸中神采奕奕,想是体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

    我含笑摇头:“烦倒是不烦,就是甫放松下来,竟觉得有些饿了。”

    程铮一笑,伸手拉我起身,扶我在洞前空地上走了几圈散去麻药余劲之后,便带我去到方才路过的河水上游,用石子打了两只野兔回来,抽出匕首剥皮开膛,就着河水处理干净,生火架着烤了,与我分而食之。

    解决完肚子问题,我俩又就着流水洗了一遍脸。我替他将发髻打散,用五指作梳一遍遍将他头发重新理顺,再仔细为他梳好,簪上发簪。

    趁着梳头的功夫,我简单将这几日的经历都同他说了一遍,从空中突袭乐进到东方厉突然现身,再到药何涣替我散功,带我与墨潜交谈,再到得出地图藏于少林藏经阁之秘辛。因我之前从没与他说过魔教之事,是以叙述时又少不了穿插种种解释回顾,待勉强说明地图一事之后,却已是大半天过去。

    我停顿片刻,方开始说楚修竹之事。

    传功的过程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然而说到她次日找我时,我却是省略了大半过程,只说她问我她娘亲可曾留下什么遗物,我将夏涵星绝笔信照实背过一遍之后,她第二日便做出决定要留在魔教,忍辱负重,图谋大义。

    我说这段时却是十分小心谨慎,生怕程铮听出什么破绽,或是直接问我为什么不强拉她一起离开魔教云云。

    毕竟以东方厉对楚修竹的痴情,她要铁了心离开,又有谁能拦得住她?

    程铮沉默片刻,反手按住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指道:“她并非三岁孩童,决断前自然已考虑清楚得失利害,旁人之言不过是参考,最终是去是留,却还是看她自己意愿。若她以后过得不好,也是她自己求仁得仁,与你无关。况且纵是计算得失,也唯有她欠你的份,你半点不亏欠于她。”

    说罢也不待我答话便转了话题,问我道:“既已从墨潜那里得知地图所在,你待如何行事?”

    我被他思维之跳跃狠狠闪了个跟头,愣了半晌才清清嗓子接道:“若按我之前想法,纵是有什么藏宝图也和我没什么干系,既是在藏经阁,通知了少林方丈便是。但我既因它在东方储手中逃得一条性命,不看一眼地图却怎么都有些亏得慌。更何况按照墨潜的意思,那地图竟是关乎魔教生死一般。……我想,咱们还是先去一趟少林,当面将实情告知方丈再作打算吧?”

    程铮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咱们先去少林与药不死汇合,再一起启程去西南乌头峰,替你解去身上朔望散之蛊。”

    我经他提醒才想起身上药瓶来,连忙拍拍脑门,掏出怀中被布帕包得严严实实的瓷瓶递给他道:“这是临走前东方厉交给我的。说是三个月的朔望散解药,我却不敢信他,若是毒药倒也罢了,只怕里头装着蛊虫毒蜂一类的东西,饿了再顶开瓶塞自己爬出来可是大事不妙。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口袋盒子之类的东西能够先装一装?放在我这里,我心里虚得很!”

    程铮展开布帕仔细查看一番,将瓷瓶重新包好,俯身用匕首切下半块兔子皮,洗过一遍之后将那瓷瓶连着手帕一起包好,又在外头糊了一层河泥,做出个细长葫芦的形状,包上水草放在火边烤干。如此一弄,拎着倒是十分像个装蝈蝈的笼子。

    我憋不住扑哧一乐:“想不到程少侠如此心灵手巧,蟋蟀也做得,蟋蟀笼子也做得。倒叫我这个师傅自惭形秽啦。”

    程铮笑嗔我一眼,用干土将篝火熄灭,牵着我手起身道:“走吧。”

    我依言站起,与他十指紧扣,慢慢向林外走去。

    出了林子来到空旷处,程铮才再次挟起我提气飞奔,遇山翻山遇水趟水,一路向着东南而去,晚上便在林中找山洞歇息,射兔猎鸟,采果生火。虽缺油少盐,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如此走了三天。

    到得第四天进入一处密林时,程铮吹口哨唤来当日被他留在此地休养生息的险些跑没一条命的千里马忍冬,将我抱上马,自己也翻身坐在我后头,溜溜达达地继续南行。

    我摸摸忍冬的脖子,又握住程铮手指轻轻摇晃,胸口不由微微泛酸。

    十一天的路程是怎么缩短到七天之内的?很简单,将千里马累到只能忍痛弃之的地步,人再下来继续日夜兼程,千里奔袭,直至力竭。

    就凭着这一件事,我这辈子就算是没有白活。

    我低着头傻笑不已,笑着笑着,鼻子却有些发堵。

    程铮伸手圈住我腰,迫我向后靠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不过是分内之事。”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愈发紧地抓着他双手,直至指节泛白。

    他也任我抓着,再不言语。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进到一座小城之中。

    在野外露宿多日,又常在兽窟中歇脚,身上味道自然不太文明。之前在郊外时尚不觉得,如今进了城之后便愈发觉得难以忍受,因此不及多逛便忙忙找了一间客栈歇脚,叫小二快快烧水送上来,再凑合买两套衣裳为我们替换。

    洗澡时当然又闹出了些幺蛾子。

    程铮谦谦君子,向来秉承非礼勿视的优良传统,在我沐浴洗漱时一直背着身子,任我将水声弄得哗哗作响也不回头,当我爬出浴桶想要偷袭之时却先一步闭着眼睛用被子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地扔在床上,点穴,以手帕覆面,而后从容等待小二换水上来,沐浴更衣。

    我只能听着背景音磨牙,苦于武力值为负,想做什么都没实力。

    程铮快速收拾停当,翻上床端正坐好,为我移开帕子解了穴,淡淡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需赶路,睡吧。”他说话时虽然面无表情,然而眼角眉梢里却透着些玩笑捉弄之意,明显是在笑我又在与他的斗智斗勇中遗憾败北。

    我负气哼一声,爬过去枕到他腿上,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抓了一把塞进他手里,撒娇耍赖:“头发还没干呢,帮我擦擦,就当补偿我没看见美人出浴的胜景呗?”

    程铮了然地嗔我一眼,却仍旧探身将椅背上搭着的手巾拿来,从发根开始,一点点地替我擦净头发。

    我仰头看着他,笑道:“笑谈悲欢事,醉卧美人膝。何当长如是,懒叫觅封侯。”

    程铮莞尔:“小登徒子。”

    我嘻嘻笑着在他膝上滚来滚去:“你第一天认识我啊?纵是第一天认识,我当天晚上已经开始调戏你了,相公现在才有此番认识,岂非是太晚了些?”

    他笑看我一眼,道:“早有决断,现下不过是再叹一回。”

    我嘿嘿奸笑,一边与他东拉西扯地谈天说地,一边借口摆弄头发伸出禄山之爪意图揩油。然而程铮一身武艺又岂是白学的,他不动声色地以布巾和我爪子阻挡缠斗,以柔克刚,每每后发先至算无遗漏,我摸弄半天也只在他膝盖附近晃悠,害羞的部位半点没碰着,不由十分泄气,又兼着白日赶路体力消耗巨大,再折腾一会之后,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饶是在睡梦中,我犹懊悔不已:猪啊你!晚睡一会儿不行么!也许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第二天清晨,我却是被鹰哨声唤醒的。

    与鸽哨类似,鹰哨也是在鹰爪上绑一个竹哨,令鹰飞动时哨音不断,竹哨不同、鹰种类不同,发出的声音便也各不相同,听着哨音便可知道是否与己有关。

    看程铮的脸色,那鹰哨却是为他吹的。

    程铮推开窗子,撮唇唤那飞鹰。过得片刻,一只棕色大鹰扑棱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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