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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檀奋斗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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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把高无庸挥退,自己给十三夹起一箸菜放于他面前的小碟上,道,“十三弟,都是你爱吃的菜,随意些。”
玉檀一看不就是她刚才夹的那几样么,心里翻了个白眼。站在十三阿哥后面不再动了,倒是十三阿哥起身向雍正谢恩,一脸恭敬的样子。
雍正忙叫他坐下,说此刻没有旁人,只需十三阿哥跟从前一样唤他“四哥”就行了,十三阿哥连称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玉檀注意到雍正听到这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想来雍正是希望自己在十三阿哥心里仅仅是“四哥”并非“皇上”,可惜近十年的圈禁早已把十三阿哥当年的不羁磨灭了大半,忍不住同情起这个孤家寡人的皇帝。
雍正不再做多余的动作,十三阿哥也重新落座,吃饭的气氛沉闷而尴尬。雍正刻意亲切的和十三阿哥说话,而对方却始终面带恭敬,回答不超过应有的本分,期间雍正每叫他一次,他都要起立,等得到雍正的发话再重新坐下。看得玉檀都觉得胃里一阵难受,陪皇帝吃饭,长此以往绝对会得胃病。她从被放出来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啊,现在闻着饭菜的香味更是饥肠辘辘了。
见一小碗饭十三阿哥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雍正忍不住道,“十三弟,是不是不合胃口?”
十三阿哥起身道,“回皇兄,菜色很好,臣弟已经用完,先行告退了。”
雍正只得放人,道,“那你先回去吧。”
十三阿哥转身,玉檀忙侧身给他让路,看到十三阿哥眼中似乎对她有一丝担忧,心中顿生不安。
好死不死,偏在此时,肚子唱起了空城计,玉檀连忙跪地请罪,“奴婢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高无庸,怎么没让人吃东西就叫来了?”没理玉檀的话,雍正问道。
高无庸忙跪地请罪,“奴才该死,是奴才的过失。”
玉檀不想得罪高无庸,但也不敢随便插嘴,只是安静的跪着,就听到雍正说,“玉檀,你先回去吃饭吧。”
玉檀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立刻站起来,福身道,“奴婢告退。”
雍正又道,“先别忙着走,先帝在时你就是御前侍奉,现在做回原本的事也是理所当然。”说着看了一眼高无庸。
高无庸忙道,“玉檀姑姑,皇上都发话了,可别忘记今晚当值。”
就算没了康熙,换上雍正,她还是逃不了实时待命的丫鬟活计啊。玉檀福了福身,道,“奴婢遵旨。”
等玉檀退下,雍正见到桌子上只动了几筷子的饭菜,淡淡说了句,“撤了吧。”
玉檀回到住的屋子,过了一会儿梅香和菊韵就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玉檀此刻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几乎一扫而空。等漱了口,保证不会再发生打嗝之类丢脸的事情才前去西暖阁。
雍正初登基,杂事纷乱,折子堆得如同小山一般,他的笔不断的在奏折上滑动,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收到的应该都不是好消息。玉檀轻手轻脚的把蜡烛挑了挑,让烛火更亮些,将火盆重新换过,多加了些不冒烟的无味碳,保证室内暖和又不会熏到人。
不得不说,雍正的拼劲儿比康熙还厉害,待天边已经透出光亮,蜡烛都所剩无几了,他还在批阅奏折。高无庸让人端上了水盆和毛巾,可又不敢轻易叫他,便把目光投向了玉檀。
敢情要杀头的事儿都是叫她干,玉檀无奈的走过去。等雍正批完了一份奏折准备拿下一份时,插/进话道,“皇上,该洗漱了。”
雍正的眼里划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亮光,迅即又被一贯的冷漠所代替,任由玉檀替他卷了袖子,把热毛巾递到他手里,雍正擦完脸把毛巾还给玉檀,又低下头接着批阅,边批边说,“当值的时辰都过了还杵在这儿干嘛。”
玉檀一愣,这会子又嫌她碍眼了。旁边的高无庸小声提醒道,“姑姑,皇上等会儿就要上朝,剩下的交给奴才们做。”
“奴婢告退。”玉檀福身退出内室,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在炕上,觉得雍正还真是脾气古怪,难以捉摸。
翻了个身,玉檀想起了芸香,自己光顾着警惕雍正都忘记她了,等抽空去问问高无庸把芸香放到哪个宫去了,自己也能安心。
到了晌午,雍正才刚刚睡下,玉檀找到高无庸,问他关于芸香的事情,高无庸道,“芸香被分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玉檀听了也就放下悬着的心。那拉氏生性温和,素有贤名,芸香去了她那里也不会吃亏的,
自己不方便去看她,等日后有机会再见。
想起李德全和王喜,这两个也是玉檀宫里最熟悉的人,她随口问了句,“敢问李公公和王喜如今在哪儿?”
高无庸迟疑了一下,道,“李公公一直在替先帝守灵,至于王喜,他被调往裕妃娘娘那儿了。”
“多谢高公公告知。”玉檀向他道谢。
“奴才不敢当。”高无庸忙陪笑道。
玉檀虽然过去是康熙身边的领头宫女,可高无庸是雍正的心腹,又是新任的御前总管。人家对她和气,玉檀也是要礼尚往来的,遂道,“高公公,往后若有我疏忽的地方,还得你多提醒。”
高无庸听后,陪笑道,“姑姑客气了,只怕日后还要姑姑多照应呢。”
正文:四十五
“姑姑。”
玉檀正在屋子里整理东西,突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玉檀只当是养心殿那里又传她,道,“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小太监走进来朝她打了个千,玉檀等他站起来,发觉眼生的很,以为是高无庸带的徒弟,便道,“可是皇上有事要传我?”
小太监不答话,返回门口将门关紧,插上门闩,玉檀顿觉不对劲儿,声音变得严厉道,“你是哪个宫的?”
“姑姑,奴才来替九爷传句话。”小太监压低了嗓音对她说道。
玉檀浑身一震,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表情变得冷淡下来,道,“你说。”
小太监道,“九爷说以后有什么吩咐都会由奴才向姑姑转达,请姑姑记得要多照应奴才。姑姑在宫里日久年深,见识广,奴才得靠姑姑多提携。”
玉檀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现在是在哪里当差?”
“奴才现在伺候齐妃娘娘。”小太监答道。
“你想往上爬得去找高公公,人家才是内侍总管。九爷也清楚,我早已过了要出宫的年纪,等先帝过了百日,说不准皇上开恩就要放出去的,来找我怕是你找错了人。”玉檀心里对九阿哥实在是无话可说,雍正都当上皇帝了,他还折腾什么,难道非得雍正下手他才甘心么,太平点做他的富贵闲人不是挺好。
小太监讨好道,“姑姑多虑了,皇上放谁也不会放了姑姑的。”
“你听说了什么?”玉檀觉得自己像傻子,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姑姑不知道么?宫里都说姑姑是先帝赐给皇上的人,等先帝三年孝满,皇上就要册封姑姑的,说不定还要给您抬旗呢。”小太监显然对玉檀的一无所知很是惊奇。
“什么?!”玉檀被这道惊天雷炸得有点懵了。难怪梅香她们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康熙给她的圣旨上明明是写了要赐她死的,莫非他给雍正的诏书另有乾坤……自己被他忽悠了?!怪不得他会给自己那个盒子,那她不是永远都没法离开皇宫了么!
“姑姑?姑姑?”小太监看到玉檀愣住了,叫了她两声。
玉檀忙回神,厉声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谣言,这种话也能随便说么!”传到雍正耳朵里,她死十回都不够。
小太监一愣,玉檀的态度似乎并不想攀龙附凤啊,忙陪笑道,“姑姑,您别气,您一直是御前的红人,如今新皇不也是看重您么,所以宫里难免有这种话。”
“这种传言若到了后宫主子们的耳朵里,只怕我自身难保,更别提帮你了。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别再乱传了。”玉檀警告道。她才不愿意造成舆论效应,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出宫,她宁可当一辈老姑娘,也不愿意在雍正的后宫里做一个地位低下的小老婆。
“奴才记下了。”小太监弯腰。
玉檀见他恭敬的模样,恢复了刚才的冷淡态度,道,“你是想到养心殿伺候?”
小太监道,“九爷只说姑姑尽力就好,倒也没非让奴才进那儿。”
有余地,玉檀也能把话说圆了,道,“养心殿的规矩是最严的,我也不好贸然去找高公公,毕竟我现在只是宫女,那些传言也做不得数。你既然在齐妃娘娘那里,只管用心当差。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若有空缺,自会向高公公提一提的。”
“那就有劳姑姑,奴才先告退了,若有事会再来见姑姑。”小太监说完立刻离开了。
玉檀坐在炕上,虽然烧得热热的,却是半分暖意也感觉不到。九阿哥不会要她做那种弑君篡位的事吧?真要是那样,自己宁可跳河死了,也不能连累额娘他们。至于私传消息,玉檀也没有把握可以瞒得过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康熙能派人监视自己,雍正当然也能,没准刚才她和小太监说的话已经传到雍正的耳里了。那么冷酷的人,如果一旦知道她心怀不轨,又重操旧业,肯定不会再留着她了。玉檀觉得自己真是四面楚歌,连下一步该怎么走都没有具体的章法了。
“姑姑,你在屋里吗?”
玉檀满心正在为自己将来的生存状态担忧呢,没好气的说,“谁啊?”
屋外的声音变得胆怯起来,小心翼翼的道,“姑姑,是我,梅香,养心殿那儿传姑姑过去。”
这回是真的了。玉檀穿上鞋从炕上下来,打开门,见到梅香一脸不安的望着她,玉檀道,“刚才我说话的口气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奴婢不敢。”梅香听到玉檀道歉,连忙福身。
玉檀看她的表情大概也是听信谣言,心中已给自己打上雍正的标签了,也不再多说,道,“走吧,别耽搁了。”
到了养心殿,雍正在看奏章,十三阿哥也坐在一旁,玉檀行礼道,“皇上吉祥,王爷吉祥。”
“免了。”雍正看也没看她,道,“去倒杯茶来给怡亲王。”
“是。”玉檀到后头沏了十三阿哥一贯喝的,想起刚才十三阿哥的嘴唇上生了燎泡,像是上火了,又换成一杯杭白菊端了出去。
“王爷请用。”玉檀垂首将茶盘奉上。
十三阿哥拿过杯子,打开一看,愣了愣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旁边雍正的眼睛,把茶盖掀开,瞧见里头浮着的白菊,对玉檀道,“你不知道十三弟喜欢大红袍么?”
玉檀跪到地上,回道,“奴婢知道,只是王爷似乎上火,所以才自作主张换成杭白菊,还请皇上恕罪。”
“皇兄,这点小事不用介意,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的。”十三阿哥跟玉檀有交情在,也不想她受罚,况且她本是好意。
雍正看了一眼十三阿哥,冷冰冰的对玉檀道,“既是王爷求情就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别擅自做主。”
玉檀朝他磕了头,“谢皇上宽恕。”又朝十三阿哥磕头,道,“谢王爷求情。”
雍正瞥了她一眼,道,“到一边候着,有事自会传你。”
“是。”玉檀退到角落,心中更加肯定了宫里的传言绝对是传言,雍正才不会看上她呢,其实他就是想随时找她的茬儿,然后发作一顿,纾解暂时不能动弹八爷党的憋闷吧。
等出了养心殿,玉檀也被雍正打发出去了,敢情叫她来就是为了泡杯茶,顺带罚站的。玉檀越来越搞不懂了。从她离开小屋回到皇宫,一切事情都不在她的理解范围里。
“玉檀。”
“十三……王爷吉祥。”玉檀条件反射的喊道。
“没事,叫十三爷也是一样的。”十三阿哥很随意的摆摆手,一甩袍子坐到廊下。
“您现在是堂堂亲王呢,奴婢可不敢造次。”玉檀在十三阿哥面前还是比较放松的。
“转眼你进宫也都这些年了,没想过以后该怎么办么?”十三阿哥问道。
“奴婢想过啊,想着皇上能开恩,把奴婢放出去和家人团聚。可是现在事情都挤到一块儿,皇上整日操劳国事,大概也没心思管放**这种小事吧。”玉檀答道。
“你不知道皇兄他?”十三阿哥疑惑,玉檀不知道那件事么,连他都有所耳闻。皇兄素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却对这个传言是既不澄清,又不打压,这样的举动也是少见。
“知道什么?”玉檀故意装傻,“王爷可是从哪里听了什么流言蜚语,那些都是底下人乱说的,您可别当真,奴婢一个宫女没那么大的福气担待。”
“呵呵,皇兄说你牙尖嘴利,果真不假。早年我竟没觉得你的口才有这么好呢。”十三阿哥见玉檀回避也不再提,转而笑道。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奴婢也得守应该的本分。”玉檀道。
十三阿哥一脸感慨,“你素来是明白人,看到你忍不住让我想到……想到若曦了,她竟早早的就去了。”
“王爷,姐姐已故去多年,您不必太伤感,否则姐姐在天上也要不安的,您和她过去就谈得来,也清楚她的性子,她是最怕拖累别人,不愿意让他人担忧的。”玉檀劝道。
“是啊,她能脱离红尘俗世也是福气。”十三阿哥叹息。
“王爷瞧着清减了许多,国事虽重要,也得小心自个儿的身子,皇上可离不开您啊。”玉檀关心道,十三阿哥才调养了一年不到就被雍正玩儿命似的使唤,也不知当年在养蜂夹道落下的咳嗽毛病治好了没有。
“我心中有数,没什么大事,就是累了些。不比皇兄日理万机,那才是真的劳心劳力。”十三阿哥道,“当初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那大半年的悠闲日子过。”
“王爷折煞奴婢了,都是先帝的旨意,奴婢只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玉檀想到那块玉佩,眼下不正是个好机会么,忙说,“王爷若是不急着出宫,能否稍等一会儿,奴婢有件东西给您,是姐姐当初留下的,说是要给承欢格格。”
“我还有空,就在这儿等着,你去吧。”十三阿哥也好奇若曦留下了什么东西。
玉檀匆匆赶回屋子,发觉房门大开。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快步跑到柜子前,打开一看,放在里面的箱子上头的锁被人撬开了,马上拖出来,把木匣子拿出来打开,放在里面的玉佩不见了。玉檀大惊失色,手一松,匣子掉到了地上。玉檀又检查箱子里的夹层,发觉康熙给的细长盒子还在,不幸中的万幸,上面的漆封没被人剥掉,依然如初。要是连这个也丢了,她可真是万死也难赎罪了。
玉檀马上把细长盒子换了个地方,藏进床底下的暗格里,接着把房门锁上,折回十三阿哥那里,路上脑子里一团乱,是谁偷了?难道是那个九爷的小太监,可偷那块玉佩做什么?见到还在等候的十三阿哥道,“王爷,对不住,东西被人偷了。”
“什么?”十三阿哥刷的站起来,玉檀住的地方是雍正特意安排的,时刻有人盯着,竟然会发生失窃,简直不可思议。
玉檀也是满脸后悔和焦急,“是奴婢的错,一直放在箱子里,原以为锁着不会有事,想趁今日拿给您,谁知道……这可怎么是好呢……”
十三阿哥安抚她道,“先别着急,丢的是什么?”
“是玉佩,就是当年姐姐得的那块和敏敏格格一模一样的玉佩,姐姐临走时叫我给您,说是给承欢格格的礼物。都怪我……”玉檀懊悔不已。
“我立刻去禀告皇兄,派人搜查。”十三阿哥和玉檀回到养心殿。
雍正一听也勃然大怒,道,“高无庸,立刻搜查皇宫,把那个贼人给朕抓出来!”
高无庸被雍正的怒气吓得忙出去传旨了,雍正走到玉檀面前,道,“你其他还少了什么没?”
玉檀摇头道,“回皇上,别的都没丢,就是丢了那个玉佩。”
雍正和十三阿哥对看了一眼,道,“十三弟,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十三阿哥点头道,“臣弟告退。”
“奴婢恭送王爷。”玉檀急归急,该有的礼数一样不缺。
屋里只剩下她和雍正,玉檀跪地请罪,道,“奴婢该死,竟然弄丢了给王爷的东西,还请皇上责罚。”
“不怪你,起来吧。朕知道不是你的错。那些奸佞小人朕自会处置,绝对不会放过一个!”雍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杀气。
玉檀站起来,心中也是着急夹杂着惶恐。玉佩万一真的找不到,自己辜负了若曦的托付不说,要是引起什么乱子,动摇国本可就完了,那个玉佩可代表着苏完瓜尔佳一族啊。天杀的小偷,居然敢偷这件东西。
见玉檀眉头紧皱,雍正张口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直到天黑,高无庸仍未传回信儿,玉檀愈发的担忧,袖子遮着的手指都拧成麻花,指节泛白。
只听雍正突然道,“过来替朕磨墨。”
玉檀闻言一怔,乖乖的走过去,替他研磨,手指的苍白色泽对比漆黑的墨条格外显眼,玉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砚里加了些清水,慢慢磨动起来,一圈一圈,原本焦急的心似乎也随着墨色渐浓而稳定下来。
玉檀偷偷看了眼雍正,他正润着朱砂在批阅奏章,鲜红的字迹在纸张上格外显眼,只觉得手中的墨条变得有些沉重。
正文:四十六
到了第二天清晨,玉檀熬了一宿没睡,雍正也是批了一晚的折子。高无庸进来禀告道,“皇上,人和东西都找着了。”
玉檀精神一振,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雍正起身道,“先把人看牢,等朕下朝之后再处置。”转头对玉檀道,“你也先回去,等朕传召。”
“奴婢谢皇上恩典,奴婢告退。”玉檀福身退出暖阁。
玉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已经都被打扫过了。玉檀把大门关上,插/上门闩,把床底的暗格打开,细长盒子还好好的放在那儿。
“姑姑。”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玉檀赶紧把铺盖恢复原样,端正坐姿,问道。
“是我,菊韵。”
“有事吗?”
“高公公说姑姑累了一晚上,让奴婢给你送些吃的。”
玉檀起身去开门,对菊韵道,“进来吧,搁在桌上就成了。”
把碗碟一一在桌子上布好,菊韵道,“姑姑,那您自便,奴婢等会儿再来收拾。”
“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有劳你了。”玉檀实在不习惯这种样子。她一个宫女,要她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服侍说出去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呢,还是本分些的好,免得闹笑话。
“那姑姑慢用。”菊韵见玉檀坚持,也不再多嘴退了出去。
玉檀看着眼前的菜色,心里更加忐忑。既然她一天是宫女,就该有宫女的规矩。这些菜肴明摆着是御膳,私自违制是很大的罪名,她不愿意落人口实。菊韵嘴上说是高无庸的意思,那应该也是雍正的意思。可是雍正的性子阴晴不定,万一哪天翻脸,把罪名都算到她头上就得不偿失了,她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这么一想,玉檀也没去吃那些饭菜,只按原样儿放着,只吃了一点早前摆在屋子里的糕饼,凑合着感觉肚子饱了就躺下睡觉了。
待醒过来,玉檀洗漱了一下,见到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换了新的,忍不住皱眉,就算是换成山珍海味她也不敢吃,仍旧是简单喝了杯茶,吃了几块点心。
“姑姑,您醒了吗?”
“哦,你进来吧。”玉檀道。
菊韵推门而入,见到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饭菜,惶恐道,“姑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奴婢再去换。”
“不是饭菜的事儿,菊韵,你先别忙,我有话说。”玉檀说道,“你先坐下。”
“奴婢不敢。”菊韵立刻拒绝。
“算了,你不愿意坐,我的话也仍然要说明白。只要我的身份一日未变,始终是宫女,和你一样,没有区别。”玉檀道,“所以只需要按宫女的份例就可以,不用给我多余的东西,你听明白了吗?”
“可是……可是,高公公那里……”菊韵一脸为难。
“罢了,我也不为难你,我会去找高公公说清楚。你只要记得,逾越本分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玉檀见菊韵似乎还有话要说,道,“有事就直说吧。”
“高公公命奴婢传话,等姑姑醒了就去养心殿。”菊韵道。
肯定是为了玉佩的事情。玉檀听后立刻赶去养心殿,路上隐约听到远处一阵阵惨叫,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个太监,神经顿时紧绷,步子加快赶到暖阁,一进去,就见到雍正在里头,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雍正瞥了她一眼,道,“来看看,是这个么?”把案上的一个蓝色盒子移向玉檀。
玉檀走过去,得到雍正的示意方才拿起盒子,仔细辨认,又打开一看,里头的玉佩发出温润的光泽,完好无缺,喜道,“回皇上,没错,奴婢还担心没法向王爷交代了呢,多谢皇上。”
“东西是给朕的侄女,朕找回来是理所当然,你又谢什么?”雍正道。
玉檀一愣,说道,“皇上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当初玉佩是若曦姐姐留给承欢格格的,奴婢不过是暂时保管,如今既然皇上寻回来,奴婢也是该完璧归赵,由皇上交给承欢格格。”
雍正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迅速被往常的冷漠替代,接着道,“你可知道是谁偷了这玉佩?”
“还请皇上告知。”玉檀心里开始打鼓,不会真的是九爷的人吧?
雍正的嘴角勾起冷意,道,“哼,是齐妃宫里的奴才,胆敢在宫里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朕已经命人将他杖责二百下,让东西六宫的奴才们都去观刑,给他们长长记性。”
内务府的板子玉檀是领教过的,粗厚的木板打在身上,十来下就能皮开肉绽,二百大板下来人是必死无疑。那个太监也是咎由自取,竟敢偷到她这里了,有这个下场也可以预见。怕就怕九爷是要恨死她的袖手旁观了。玉檀此刻也不敢多嘴,只是说了一句,“皇上英明。”
雍正见玉檀神色淡漠,没有一丝慌张,道,“你可知那个奴才为何会到你的屋子里偷东西?”
玉檀稳住心神,平静道,“回皇上,奴婢不知。”
“他是听了旁人所说,知道你服侍皇祖母和皇考多年,有许多赏赐放在身边。那奴才就动了歪心思,想拿这玉佩去抵赌债。”雍正淡淡道。
旁人?这个旁人是谁?雍正是想暗示她熟识的人中有人出卖她?玉檀敏锐的抓住话里的重点,道,“奴婢斗胆请问皇上,不知他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做出这样的蠢事?”
雍正见玉檀这么快就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有些讶异,道,“那个奴才用过重刑仍然死咬着不曾松口。”
“奴婢明白了,谢皇上找回了玉佩,成全了奴婢的受人之托。”玉檀磕头谢恩。
雍正看着玉檀纤瘦的背影,道,“你起来吧,这个玉佩既然是给承欢的,还是你亲自去给她好了。”说着,把盒子递给玉檀,玉檀双手接过,“奴婢遵命。”
走出养心殿,玉檀一阵晕眩,扶着墙壁,压抑的情绪流露出来。浑身发抖,胸中不禁泛起一波一波的疼痛。她在宫中虽然从不与人交恶,保持着和睦的人际关系,但实际上真正熟悉亲密的人屈指可数。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个人,否则她真的会觉得宫廷之中没人再能信赖了。
“姑姑,你怎么了?”
玉檀忙平复了心绪,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看向来人,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承欢格格。”
“姑姑,我一直没忘记你,在皇玛法那儿你给承欢推过秋千,对吧?”承欢甜笑着说。
“格格真是好记性,没忘了奴婢。”玉檀道。
“怎么样,阿玛,我很聪明吧。”承欢转头对十三阿哥邀功道。
十三阿哥宠爱的拍拍她的头道,“我们承欢最聪明。”
“姑姑,你再给承欢推秋千好不好?”承欢道。
“格格发话,奴婢岂敢不听呢?”玉檀笑道,三人到了御花园,承欢坐在秋千上,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响,无忧无虑,让玉檀的心情也纾解了不少。
等荡过秋千,承欢跑到梅林里折梅花,十三阿哥叫人跟着,自己则坐在凉亭中和玉檀说话。
玉檀把盒子放到十三阿哥面前,道,“这个东西如今已找了回来,还请王爷给格格吧。”
十三阿哥打开拿出玉佩,看着精工细雕的羊脂玉和大红的流苏穗,感叹道,“草原行围,策马驰骋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现在却只能睹物思人了。”
玉檀站在一边,道,“这个是姐姐的一番心意,相信她在天上看到也会很高兴能把玉佩戴在格格的身上。”
十三阿哥道,“既然若曦给承欢的,我自然是收下。”把玉佩放回去盖上盒盖,重新看向玉檀道,“你知道那个太监为什么偷这个么?”
“皇上的话是说为了还赌债,可奴婢却认为内有隐情。”当着十三阿哥的面,玉檀也不用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挑明了。
十三阿哥点头,道,“你果然聪明,那是皇兄为了堵住宫里人的嘴巴故意说的,实际上当时抓住贼人时他正准备把玉佩送出宫去,高无庸带人抓住了接应他的人,可惜那人见情势不妙,当场服毒,只留下那个太监来不及自尽被绑了回来。”
玉檀道,“这块玉佩偷出去,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九爷是要送到苏完瓜尔佳王爷那里,那只老狐狸也不见得就会轻易帮忙啊。
十三阿哥道,“你也知道十四弟现在还尚未回京,若是玉佩被送到他手上,怕是会生异心,到时候以大将军王的名义联络蒙古部族,就算不是造反,也会令皇兄的皇位不稳。德妃娘娘的态度你也见到了,她对四哥始终是……”
玉檀听了十三阿哥的分析,才明白自己最初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心中也很是后怕,道,“王爷,这块玉佩由您保存是再好不过了,奴婢是有心无力,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十三阿哥笑道,“你也会怕么,当初替皇阿玛传旨放我出来,又让我去丰台大营带人给皇兄护驾,这种事可不是普通女子敢做的。”
“王爷见笑了,都是先帝的意思,奴婢为了保住脑袋只能硬着头皮上的,算不得奴婢的功劳,您还是别在拿奴婢逗乐子了。”玉檀道。
“阿玛,姑姑,你们在说什么?”承欢踩着一束红梅蹦蹦跳跳的扑进十三阿哥怀里。
“说你这个捣蛋鬼什么时候能乖一点。”十三阿哥轻轻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承欢撅嘴道,“皇伯伯就喜欢承欢调皮,他说女孩子活泼点好,不然成天就跟木头似的,多没趣儿啊。大冬天连好看的花儿都没了,承欢只能天天闷在屋子里。”
“这丫头叫皇兄惯坏了,整个一脱缰的小野马。”十三无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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