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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檀奋斗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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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檀道,“姐姐住的那间屋子奴婢一直留着,十四爷要去看看吗?”人都出宫了,还不忘来这里睹物思人啊,十四阿哥对若曦的深情让玉檀颇感意外。
  “算了,看到也是徒增伤感。我瞧着你也清减了许多,还是要保重自己身体要紧,若曦临走时不放心你,还嘱咐我多关照你来着。”十四阿哥道。
  玉檀想到若曦的心意不禁一暖,道,“姐姐对玉檀的恩惠,玉檀不敢忘记。”
  十四阿哥点点头,道,“你回到皇阿玛身边当差,凡事更得小心。不过你做事一向谨慎,也不用我多说。若曦那里,我得了空就会去看的,你不用担心。”
  “有劳十四爷了。”玉檀嘴上谢道,心里却不乐观。八阿哥自打出了“毙鹰事件”遭康熙厌弃就病着,加上去年又被康熙停了俸银,俸米,府里虽不至于揭不开锅,但也很难如从前那般讲究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曦被送回去处境着实不妙。她本就是心病,光靠吃药无济于事,她姐姐又一贯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八福晋如果知道若曦曾经和八阿哥有过一段情的,也不知会如何待她。现在的八阿哥府真称得上是愁云惨雾,病气缭绕了。
  “玉檀,你发什么愣啊?”十四阿哥拍拍她的肩膀。
  “奴婢想到姐姐当时病发的样子忍不住伤心,一时大意,竟在十四爷面前失态了,还请十四爷恕罪。”玉檀低头道。
  十四阿哥并未生气,道,“我没怪你,你和若曦感情好,会想她也是正常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知道也只有若曦才能让你忘记礼数。”
  “多谢十四爷宽宏大量。”玉檀回礼。
  “唉,除了若曦,你见到谁都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十四阿哥抱怨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
  “奴婢恭送十四爷。”玉檀目送十四阿哥离开,对他的话狠狠摇了摇头,别再来找她了。若曦已经被送走了,她不想成为下一个若曦。
  玉檀端着茶盘站在康熙身侧。康熙已让玉檀顶了若曦的职位,现在玉檀成为了乾清宫的领头宫女,底下人对她是眼红又巴结。玉檀倒是无所谓,升到天上去也就是一高级侍女,早前在太后那里她也混过。何况康熙升她的职,并不是看中她,更多是因为不放心玉檀才要带在身边。清楚这一点的玉檀只管闷头做事,旁的也不去搭理。
  “玉檀啊。”康熙发话。
  “奴婢在。”玉檀立刻应声,把茶碗呈上。
  康熙接过,浅尝了一口,道,“手艺还跟从前一样,没退步啊。”
  “奴婢谢皇上夸奖。”玉檀觉得皇帝的赞美通常都代表下一句话不会有好事。
  果然康熙搁下茶盅子,看了眼玉檀,随口道,“十四阿哥近来总去找你?”
  她就知道十四阿哥行事高调会落人口实,玉檀赶紧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十四爷是找奴婢说若曦姑娘的事情。”
  康熙闻言,神态依旧,道“他就只是来找你说这个?”
  “回皇上,奴婢不敢隐瞒。因为宫里都知道奴婢和若曦姑娘感情好,十四爷怕奴婢担心,有时就来开解奴婢。”玉檀又一次替别人背黑锅,心中一口气堵得慌。
  “哦,他倒是真有心,人都走了也还不忘来关照你。你呢?也习惯和老十四私下见面?”康熙眸中染上一分阴沉,语气也变得冷下来。
  “回皇上,玉檀不敢。十四爷只来找过奴婢一次。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敢触犯宫规。”玉檀替自己辩解,这要是在康熙的心里留下案底,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康熙听了玉檀的表白,脸色稍缓,道,“朕并没有怪你,只是十四阿哥年轻气盛,行事难免不羁些,身为皇子总和奴才们混在一起成何体统。玉檀,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玉檀磕头道,“奴婢明白,日后一定和主子们保持距离,只管尽心服侍。”
  “嗯,下去吧。”康熙挥手,放了玉檀一马。
  玉檀惊魂未定的回到茶房,她的心脏实在是经受不住三五不时的恐吓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英年早逝,以后不论是哪个阿哥,自己能有多远闪多远,保住小命要紧。
  下午,玉檀去了御花园,康熙见近日桃花正盛,便吩咐玉檀折几支回来插瓶,玉檀自是领命,趁着空闲前来挑选。
  玉檀看清眼前的人,心中不禁哀叹。为什么若曦走后,所有的倒霉事全集中到她头上了。身体动作却丝毫不乱,福身道,“奴婢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起吧。”九阿哥看起来心情很好,站在桃林里让人忍不住想起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谢九爷。”玉檀在原地站得笔直,不晓得这活阎王又要想出什么话骂她了。
  九阿哥摘下一朵,在手指间碾磨,脸上笑得比桃花还明媚三分,“爷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日后不简单,进了宫你果真没叫爷失望,皇阿玛和太后那里你都如鱼得水,现在更是把马尔泰?若曦都撵出宫了。好,好,不愧是我九爷看中的人。”
  玉檀听他嘴里叫好,只觉得汗毛一根根都立起来,九阿哥可不是白夸人的主儿,屈膝一福,道,“谢九爷的夸奖,奴婢能有今日多亏了皇上和主子的恩典。”
  “嘴巴还是那么会讨巧。”九阿哥把那朵揉烂揉出汁的桃花随手掸开,道,“既然你说了是主子的恩典,就要记得替主子办事。你已经是皇阿玛跟前的人,除了李谙达,没人及得上你。往后要多帮着十四弟,可记下了?”
  该死的强权主义,玉檀在心里怒骂,口上诺诺应道,“奴婢只管伺候主子,旁的只怕是有心无力,九爷的期望奴婢怕承担不了。”
  九阿哥啧着嘴,“果然是心大了,想着有皇阿玛作靠山,爷就动不了你了?”
  “奴婢绝不敢有此想法,皇上是奴婢的主子,九爷是奴婢的恩人。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人微言轻,担心自己会坏了九爷的大事。”玉檀吓的双腿一软,跪在泥地里。
  九阿哥居高临下俯视着玉檀,道,“这是做什么,叫人见了当爷欺负你呢,也用不着你赴汤蹈火那么厉害,你只需在皇阿玛和你闲聊时不经意地提一提。凡事都是靠点滴功夫浇注而成,日后等大事成功,爷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问题是当皇帝的是四阿哥,就算没了若曦,人家也照样是雍正皇帝啊。再说,真要是等十四阿哥登基,你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玉檀心知肚明九阿哥的许愿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但目前形势比人强,暂时还容不得她反抗,低头道,“奴婢尽力就是。”
  九阿哥走近玉檀,道,“起来吧,你明白就好。你的家人爷自会关照。”
  玉檀待他走远了,扶着桃树,唯觉满目飞霞却是美景中暗藏杀机。
  康熙见到玉檀挑选的桃花,看了一会儿,道,“不错,有眼光,玉檀,你选的好啊。”
  “皇上能夸赞一句是奴婢的荣幸。”玉檀谦虚道。
  “玉檀,这桃花虽美,却太过轻薄,不如松柏坚忍不拔。只可作为欣赏玩物,做人莫要学桃花啊。”康熙围绕着花瓶慢慢踱步。
  玉檀冷汗涔涔,康熙话里有话,分明是在警告她。宫里的探子真是无处不在,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遂道,“皇上的话奴婢记下了。做奴婢的,用心服侍好主子才是正理,其他的事情不与奴婢相干。”
  康熙点头,看着桃花叹道,“又是一年了,光阴最是不等人的。”
  李德全跟随康熙多年,知道他接下去是要说些感慨,不想让旁人听见的。忙朝玉檀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退下,免得作炮灰。留下康熙与李德全二人,康熙回过神见到只剩下这小老头一人了,不禁笑道,“李德全,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朕发话,你也敢擅自做主。”
  李德全弯腰答道,“万岁爷,奴才斗胆了。”
  “算了,你服侍朕也有四十多年了吧……”康熙道。
  还未等李德全答话,外头已有通传急报,康熙打住闲话,命人呈上,翻开折子一看,神色顿时黯然,李德全见状心知不好,头埋得低低的,把自己缩进柱子阴影里。
  “李德全,朕的八公主殁了。”康熙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
  “万岁爷请节哀,保重龙体。”李德全劝道。
  康熙把折子搁在手边,问道,“朕记得温恪是宜妃带大的吧。”
  李德全想了想,回答,“回万岁爷,八公主确由宜妃娘娘扶养。”
  康熙摇头叹息,“敏妃的孩子竟都是福薄的。李德全,拟旨,让老九去给他妹子送葬,省得他整日无所事事,把朕的话都当耳旁风。”
  “喳。”李德全忙退下去传旨。
  大殿内空余康熙一人,康熙用指节敲了敲御案,虚空中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康熙沉声吩咐道,“把有关绿芜的事情都呈上来。”
  玉檀在次日得知九阿哥奉旨前往蒙古给八公主送葬,觉得康熙这道圣旨来得太符合她心意了,九阿哥暂时不会再来找她麻烦了。
  正在庆幸之际,康熙派人来传她了。玉檀才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不禁内牛满面。儿子才走,老子又要来折腾她了。
  玉檀踏进乾清宫,李德全不在,只见到康熙正在悠闲地把玩一个白玉镇纸,老实行礼道,“奴婢玉檀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康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来得倒快,起吧。”
  “谢皇上。”玉檀站起身,垂手肃立。一边的王喜偷偷看了眼玉檀,眼神中多有警示,玉檀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都下去,玉檀留下伺候。”康熙把人都打发了,一样东西拿给玉檀,“看看这个。”
  玉檀双手接过,只是一封信,康熙示意玉檀细看。玉檀手脚僵硬,不知道看还是不看,宫人通晓文墨是大忌。如果康熙知道自己识字,会不会砍了她?觉得这轻飘飘的信函犹如一个烫手山芋,想扔掉却是不能了。
  “为什么不看?”康熙盯着她道。
  “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不识字。”玉檀磕磕巴巴地说。
  康熙听后,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是朕疏忽了,竟忘了你不曾念过书。也罢,你打开看看可认得字迹?”
  玉檀展开信纸一瞧,血气一股脑儿的往头上冲,居然是她当初交给康熙的那封信。为了替十三阿哥说情,假托若曦的名义上交的绿芜的亲笔信。这会子康熙拿给她有何用意,莫非是要把绿芜赶走?玉檀强作镇定道,“回皇上,这个字迹看着是有点眼熟,像是当初若曦姑娘托奴婢转呈给皇上的那封信。”
  “你的记性不错。”康熙道,“只是那个若曦糊涂了,竟帮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去陪胤祥。”康熙也不戳穿玉檀的幌子,同样装傻。
  玉檀一听就愣了。绿芜是十三阿哥的红粉知己,虽说早年出身有点那什么的,好歹也已经赎身脱籍,几个阿哥亦都清楚她和十三阿哥的关系,若曦和十四阿哥都夸这个女子是出淤泥而不染,才貌双全,自己也就做个顺水人情,难道真被自己猜中了,这个绿芜家道落魄,是跟官府有关联?可是康熙干吗和自己说这个,难道要让自己去陪十三阿哥?那倒也不是不行,权当是封闭性住宿了,还能躲开九阿哥这个讨债的。
  康熙见玉檀傻傻地出神,以为玉檀一直清楚绿芜的底细所以害怕了,黑了脸,道,“哼!还敢在朕面前走神,不怕死的东西!玉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绿芜是罪人之后?”
  正文:三十四
  玉檀更加糊涂了,绿芜竟然是罪人之后?那十三阿哥脑子发烧了和她混在一起?连忙跪地,道,“回皇上,奴婢未曾当面见过这位绿芜姑娘,只是听说过她并非贪慕虚荣之人,又心系十三爷自愿前去陪伴,因此当年才帮忙的,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情。”
  康熙见玉檀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以她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料她也没那个胆子,但依然端着架子,板着脸问道,“你当年替绿芜传信,当真不知她的来历?”
  玉檀跪地道,“奴婢确实不知,不敢欺瞒皇上。”
  康熙哼了一声,“胡闹!什么人都往十三那里送,这个绿芜出身微贱,又是罪人之后,你怎敢代其传书?”
  “回皇上,奴婢是听说这个绿芜对十三爷一片真心,加上又有若曦姑娘的关系才冒死进言,实在是不知道绿芜究竟是什么来历”玉檀知康熙是成心翻旧帐,也只能自认倒霉。
  “你这丫头少说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朕。这个绿芜是不能留的,你即刻代朕前去传旨,赐死绿芜。”康熙拿了一副明黄绢帛欲交给玉檀。
  玉檀岂敢接,接了就是一条人命在手上。她虽然不愿意惹麻烦,可真叫她去杀人,她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跪地俯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康熙看玉檀竟敢抗旨,心中讶异,面上却不放松,冷笑道,“你也想学马尔泰家的丫头到御花园跪上三天三夜么?”
  “玉檀自知身份卑微,也晓得天子的旨意不可违抗。但此事既然是奴婢当初帮忙牵线,奴婢也想有始有终,得个善果。绿芜姑娘已陪伴十三爷五年有余,还请皇上念在她尽心照料十三爷,甘苦与共的份上,饶她一条性命。”玉檀说完,磕了一个头,在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个绿芜祖上因污蔑朝廷触犯国法而被诛灭,你怎知绿芜不是心怀怨恨而要对十三阿哥不利?”康熙咄咄相逼。
  玉檀感觉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炸在耳边,绿芜竟和文字狱有关系!可如果绿芜真的憎恨朝廷,怎会与十三阿哥相交多年,就算是违心逢迎也应只管捞取好处,她却为了十三阿哥不惜失去自由也要和他在一起,连自家的血债也一笔勾销了,这爱情的能量也太伟大了吧。若曦和十四阿哥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查清就把人往里头送了,真是害死人。康熙这会子只能拿自己出气了,遂道,“绿芜姑娘祖上虽有过错,但绿芜那时不过是一无知孩童,又怎能怪罪于她?且奴婢当时只是出于同情,并不知道当中还有这段往事,还请皇上宽恕。”
  康熙听了玉檀所说,话锋一转,道,“见你说话条理分明,说从未有过读书识字,叫人怎能相信?”
  玉檀大感不妙,康熙接连发难是想要她的命么。书写的字迹可以掩饰,但开口说话就会不自觉地泄露痕迹,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哪里是没读过书的宫女能讲的,真是一热血就闯祸。也不敢再为自己分辩,低头不语。
  康熙“啪”的一声,连茶盅一起砸向玉檀,玉檀也不敢躲避,只能硬生生被泼了一脸的茶水,不曾挪动半分。
  康熙见玉檀的脸色分毫未改,茶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遂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玉檀,你勾结外人,蒙蔽圣听,如今再加一条无视宫规,隐瞒学识,混入宫闱,你想造反吗?!”
  玉檀明白今天康熙是真的要找自己算总帐了,她的身家背景估计已经被康熙查了个底儿透,可九阿哥的事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康熙再不重视他也总归要包庇自己的儿子,只能由她一起担着了。索性豁出去了,说道,“皇上,玉檀自问虽有难言之隐,但入宫后不曾做出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隐瞒自身所学的确是错,玉檀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你说的大义凛然,倒是朕不近人情了。”康熙怒极反笑。
  “奴婢不敢,皇上圣明烛照,奴婢过去那点隐瞒的小心思在皇上眼里是可笑至极了。奴婢不敢求皇上宽容,只乞求皇上怜惜无辜之人。”玉檀说完又给康熙磕头。
  康熙闻言,眉心舒展了几分,但因玉檀不敢抬头也就没看见,只听康熙沉声说道,“无辜不无辜,自有朕说了算。你的难言之隐朕也有数,今儿不与你这小女子计较,但若他日发现你图谋不轨,朕必定严惩不贷。先把你的脑袋暂时记在帐上,你须好自为之。”
  玉檀俯下/身子,重重的磕头,额上都青紫了一块儿,道,“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
  “先别忙着谢朕,这旨意还是得由你去传,绿芜是死是活得看她自己,朕听闻她腹中已有了十三的骨肉,你带上‘补药’前去探视,问她是想留下孩子,还是接着陪十三。若她选择十三,你就给她喝了吧。”康熙吩咐道,“行事不得张扬。”
  玉檀晓得这已经是康熙的底线,自己不能多说什么了,当了一次好人差点让她掉脑袋,万一康熙再改变主意反而更糟,只得磕头领旨。
  出了乾清宫,王喜凑过来问道,“玉檀,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万岁爷骂你了?”
  玉檀没心思和他胡缠,白了他一眼,道,“李公公才离开一天,你就犯老毛病了,碎嘴子功夫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仔细我告诉你师傅去,让他帮你改改。”
  王喜陪笑道,“好好的,别拿我撒火啊,当奴才的哪有不受气的,万岁爷不比凡人,发火也特有气势,你已经算走运的啦,只碰上今儿一回。”
  玉檀佯装着要拿茶泼他,道,“你再胡说八道,我这碗里的全给你灌进去,叫你洗洗舌头。”
  王喜慌慌张张的逃开了,玉檀忍不住摇头,李德全这徒弟和师傅真是半点不像啊。
  站在养蜂夹道的院子前,玉檀提着手中的食盒久久迈不出脚步,跟随的小太监催促她道,“姑娘,快进去吧。万岁爷还等着你回去交旨呢。”
  玉檀走了进去,虽说是个庭院,却是破败不堪。门板轻轻一碰就嘎吱作响,摇晃个不停,连糊窗子的纸都破了好些个大洞,现在是暖春季节,理应是百花齐放,可这里只有院子中央一棵孤零零的老榆树抽出了几枝新条,半棵花草也无。
  看管的老太监见到玉檀,道,“姑娘是奉旨前来,请随奴才来,十三爷这会子正在屋里练字呢。”
  玉檀微微颔首,“有劳公公带路。”
  径直走到一间屋子,外头的廊上还晾着几副书法,看字迹应该是十三爷的手笔,玉檀道,“我有话要和十三爷单独说,公公先忙去吧。”
  老太监有些为难地看着玉檀,跟着玉檀的小太监,道,“大胆!姑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你敢违抗?”
  玉檀从荷包里掏出一锭二两的银子,递过去,道,“还望公公行个方便。”没必要和这个老刁奴交恶,按若曦所说如果属实,十三阿哥还有五年的时间要待在这里,得罪了他只会让十三阿哥的日子更难过。
  老太监把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还用牙咬了一下,谄笑道,“姑娘自便,奴才到外头守着。”
  让小太监待在廊下把风,玉檀礼节性敲了敲门,门从里头被打开了,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荆钗布裙,带着疑惑看着玉檀。
  玉檀道,“你是绿芜姑娘吧,我是玉檀,奉皇上旨意来探望十三爷。”玉檀瞄了一眼绿芜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绿芜听后,神情闪过一丝激动,忙退到门边,道,“姑娘快请进,十三爷正在里头练字呢。”
  玉檀朝她微微一笑,抬脚进去,打量屋内的陈设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同时也越发敬佩绿芜的真情。十三阿哥这只雄鹰生生被折断翅膀,禁锢在狭小的方寸之地,失去自由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幸而有绿芜陪伴,还能稍减寂寞。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玉檀都不敢多看绿芜,生怕不小心被她看出破绽。
  “玉檀?你怎么会来?”十三阿哥见到她忙搁下笔,从桌子后头绕出来。
  “十三爷吉祥。”玉檀屈膝道,“奴婢奉皇上之命来看望您和绿芜姑娘,还带了几道御膳房的菜,都是您以前爱吃的。”说着打开食盒,将上层的菜肴一一铺陈在桌上。
  “儿臣谢皇阿玛挂念,胤祥不孝。”十三阿哥跪地朝乾清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对玉檀道,“皇阿玛身体可好?”
  “回十三爷的话,皇上龙体安康,只是到底添了岁数,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并不打紧。”玉檀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装作平静回道。
  “哦,那就好。”十三阿哥点头,“让你见笑了,这里乱糟糟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十三爷不用管奴婢,奴婢习惯站着。奴婢就是来看看您过的如何?”玉檀注意到十三阿哥与过去相比瘦削了许多,鬓间竟生出了不少白发,明明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却是比四阿哥还要暮气沉沉。
  十三阿哥笑笑,眼角也多了几条皱纹,道,“你回去后替我转告皇阿玛,我一切都好,叫他老人家不用操心。”
  玉檀只感到喉间被一个硬块堵的难受,发不出声音来。自己虽和十三阿哥没有多少交情,但是看到皇子沦为阶下囚亦是难免叹息。当年“拼命十三郎”的风采引得多少八旗少女心折,要是若曦见到他现在的模样肯定会伤心欲绝吧。
  绿芜见状忙说道,“玉檀姑娘先坐坐吧,我去倒杯茶来。”
  “绿芜姑娘不必忙了,我说话就要走的。”玉檀上前扶住绿芜,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是多歇歇,养着吧。”
  绿芜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一只手轻轻抚过小腹,道,“连你都知道了……”
  玉檀见她充满母性温柔的动作,禁不住低下头,心虚的不敢再看。十三阿哥见气氛有些压抑,道,“玉檀,若曦可好?”
  玉檀见十三阿哥眸子里闪动着对好友的关切之意,心中暗想:若他知道若曦因为他的事情内疚病倒,必是不痛快的。整日关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够惨的了,没得再给他增加烦恼。顿了顿,答话道,“回十三爷,若曦姐姐因为染病,被皇上下旨静养,故而只能由奴婢跑这一趟了,她也一直想念十三爷,说等康复后会亲自来探望的。”
  十三阿哥听后眉头微微拧起,很快又松开,对玉檀道,“她的身子弱,又认死理,时常有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你需提醒她少费神思,多多保重。”
  “十三爷放心,奴婢记下了。”玉檀不敢正面答应,摸棱两可地回道。
  玉檀觉得她再不说就真说不出口了,咬了咬牙,道,“十三爷,可否容奴婢和绿芜姑娘单独待一会儿,替她检查一下,等回去也可以向皇上禀告,派人来服侍。”
  十三阿哥闻言,便起身,道,“哦,这是你们女人家的事情,我到外头去。”说完,看了一眼绿芜,绿芜也点了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玉檀和绿芜,玉檀见绿芜有些紧张,手也开始解开领口的扣子,阻止道,“姑娘不必多心,我出此下策,实在是有话不方便让十三爷知道。”
  绿芜的脸色变得不安,手僵在半空中,低声说道,“我曾听十四爷说,之所以能让我进来这里,也都靠了玉檀姑娘的功劳。有话就请直说吧。”
  玉檀扶着她坐下,说,“那时我将姑娘写的信转呈给皇上,希望皇上念在你真情的份上让你和十三爷在一起,却想不到竟然让皇上翻出了陈年旧案,这是我做事的疏忽。”说到这里,玉檀看向绿芜,只见她嘴唇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又握住绿芜的手,一丝温度也无,“姑娘祖上可是姓庄?”玉檀问道。
  绿芜浑身一颤,挣脱玉檀,跪到地上,“绿芜自知身份有亏,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求玉檀你代我恳请皇上,不要追究十三爷。”
  玉檀赶紧将她扶起,道,“你这是作什么?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放心,皇上并未有怪罪十三爷的意思,只是关于你……皇上另有安排。”
  绿芜的双眼牢牢盯着玉檀,当中满是请求,更包含着一丝希冀,玉檀从袖中掏出一封圣旨,递给她,道,“皇上命我来问你,你是选十三爷,还是选孩子?”
  绿芜颤抖着接过明黄色的绢帛,表情凄惶,眸中含泪,打开圣旨看过后,神色反而平静下来。过了一刻,将圣旨还给玉檀,道,“劳烦姑娘去回禀皇上,就说绿芜选孩子。”
  “姑娘可是想清楚了?这关系到姑娘的性命。”玉檀觉得自己真的矛盾极了。绿芜选择孩子,照理她应该松口气,庆幸不用亲自下手杀死一个小生命,可这也代表着绿芜只能活到孩子生下的那天。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绿芜本身是没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她的出身上。
  绿芜的手贴在腹部,朝着玉檀郑重颔首,目光中只余坚定,“绿芜已打定主意了,绝不会更改。请你如实告知皇上。”
  玉檀知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言,她尊重绿芜的选择,自己再说任何劝慰的话只会显得虚伪,遂拎起桌子上的食盒,道,“玉檀佩服绿芜姑娘深明大义,还望姑娘好好珍惜与十三爷相处的时光。”说完,朝绿芜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离开屋子,十三阿哥正负手仰头看着院中榆树,树上的鸟巢中雏鸟正在歪歪扭扭地学飞。玉檀见十三阿哥目不转睛地注视雏鸟的动作,想到他和绿芜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又将要回到孤独一人的境地,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流下泪来。
  十三阿哥看了半晌,转过身来,玉檀慌忙拿袖子擦了擦脸,十三阿哥瞧见了,疑惑道,“玉檀,你哭了?”
  “奴婢没什么,刚才风大,吹迷了眼。”玉檀露出一个笑,“十三爷,奴婢这就回去向皇上请旨,派人来照顾绿芜姑娘。十三爷还有什么想让奴婢转告皇上的?”
  十三阿哥浅笑,对玉檀点头,“只那一句,我万事安好,无须记挂。”
  玉檀知他这句话不是给康熙的,心中亦懂他的意思,朝十三阿哥一福,“奴婢该走了,等有机会再来看您,请您和绿芜姑娘多珍重。”
  玉檀一口气冲出养蜂夹道,躲进马车里催着小太监快走。马车狂奔,那碗药被打翻了,深褐色的药汁从食盒里溢出来,逐渐浸透了坐垫……
  正文:三十五
  回到乾清宫,玉檀向康熙转达了绿芜的意思,康熙听后沉默许久,对李德全道,“传话下去,叫内务府派两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前去伺候,务必保证母子平安。”
  李德全赶紧应了。玉檀听到康熙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闷,为绿芜感到惋惜,也为自己感到无能为力。
  康熙抬眼看到玉檀的眼神呆滞,叫了声,“玉檀。”
  李德全见状连忙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玉檀被那一声拉回了神志,“……奴婢在。”连忙躬身应召。
  “想什么呐?”
  玉檀朝康熙一福,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在对绿芜惋惜,抬起头回道,“回皇上,奴婢是想到今天见了十三爷的样子,和过去相比清减了不少,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康熙听后,神情中似是有几分疲惫之意,沉默片刻,看着玉檀缓缓道,“你下去吧,有事朕再传你。”
  玉檀俯身告退。
  玉檀出了乾清宫,恍惚地返回小院,却在路上撞上她这会儿最怕见的人,心中一紧,行礼道,“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起来吧。”四阿哥淡淡地说。
  “谢四爷。”玉檀颔首低眉,不知四阿哥会问她什么,四阿哥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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