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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决战[孙挺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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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区中国军队将不战自溃。
5月1日,日军兵分三路,同时对登封地区实行大包围。
第一路:以坦克师团、骑兵旅团为前导,快速推进,以第37师团和第27师团大部兵力随后跟进。该路日军从许昌出发,沿着许昌、襄城、郊县、临汝、洛阳公路齐头并进。前面数百辆坦克和上万匹战马的大军并肩驰骋于千里大平原上;后面,数万步兵成数路纵队浩浩荡荡向西掩杀而来,其来势之猛,推进速度之快,人力之强大,均为抗战以来所罕见。远远望去,人喊马嘶,战车隆隆,豫中平原上平空腾起一片黄色的“浪潮”。
这路大军在向西行进中,顺便横扫了襄城、颖桥、灵井、郊县等地的守军据点。仅用两天时间,其坦克、骑兵大队,就推进到了临汝镇,切断了第13军的退路,完成了南面和西南面的包围。
第二路:第62师团主力和部分坦克部队,向许昌西北方的禹县出击。禹县地区驻有第29军,此部亦是汤军主力之一。
第三路:第110师团主力,从郑州西南出击;第37师团一个联队,从新郑向西出击。两部首先夹击密县附近第4集团军之110师,占领密县后,完成了登封东北面的包围圈。
正在登封地区集结整休,准备反攻的第13军,突然遭到十多万日军包围,处于异常危急之中。
汤恩伯电令石觉军长:速将部队转进嵩山之中,力求避免被敌围歼,相机跳出敌军之包围圈。
第29军也在禹县地区遭到优势日军围攻,受到一定创击,赶紧向嵩山退避。
第13、第29两军,在嵩山中与敌周旋,力避日军锋芒,于5月10日前后,从西南方向突破日军封锁线,与第85军一部,安全转移到嵩县以南。
日军围歼第13军的计划顿成泡影。但是,汤恩伯的以第13军为主力,反攻侧击日军的计划也同时告吹了。
洛阳溃败。
当汤恩伯兵团在中牟、许昌地区与敌血战和周旋,几乎吸引了全部敌军主力的二十天时间里,蒋鼎文兵团十一个军,却一直蹲在黄河南岸边,向北静待,坐等日军进攻。
5月初,从许昌出发向西迂回的日军第12军主力之先头坦克群和骑兵部队,一路杀来先占领了临汝,然后继续向西北快速推进,于5月上旬攻下了洛阳南郊的龙门。5月13日,坦克部队开始从南面攻城。
进抵洛阳南面的坦克师团另一部和骑兵旅团一部,马不停蹄地从龙门继续西进,到达洛阳西南方战略要地洛宁。
5月10日左右,当中国军队第13军等部突围后,第37师团主力和独立第7旅团从临汝地区向西穷追突围的中国军队。该敌进至嵩县地区,与洛宁的坦克、骑兵部队相呼应,构成一道防线,遮断了洛阳西南侧后。
5月9日,郑州附近的日军第63师团向西进攻。10日,冲溃第4集团军汜水、嵩山防线,沿黄河南岸西进。11日到达洛阳东郊,以一部兵力从洛阳北面穿插,13日到达洛阳西边重镇新安附近。
5月9日,日军第1军独立第5、第59两个旅团,在渑池北面白浪渡突破新8军河防阵地,从东面向洛阳杀来。同时,日军第1军另一部兵力,从陕县突破黄河防线,也从东面杀来。
“血肉长城”从东至西,全线崩溃了。
蒋鼎文司令长官因恐被日军包围,于5月6日就将长官部撤到新安,又于10日半夜惊慌失措地带着幕僚和参谋人员,从新安向西南撤退,通过洛宁进入了绵亘于豫西的伏牛山中。
聚集在洛阳附近的河防各军,群龙无首,一团混乱,各自急着如何将自己的队伍带出这块死地。
5月17日,李家珏带着第36集团军总部和47军来到渑池以南一个叫翟涯的小镇。新组建的第64集团军总司令刘戡也带着总部来到这里。接着,高树勋的第39集团军总部和新8军,被大批日军从河岸上打垮,也逃到了这里来。顿时,这个小小的市镇竟聚集有三个集团军总部和暂编4军、第14军、新8军和第47军。人拥马挤,水泄不通,尾随新8军从河岸上追来的日军,也到了这附近。
总司令、军长们急得不行,再这样下去,将被日军全歼。于是,公推第36集团军总司令李家珏将军出来统一指挥,将军们聚在一起商议,决定继续西撤。李家珏部主动担负后卫,掩护各军西退。
5月21日,清晨。部队撤退至陕县秦家坡时,日军又迫到。李家珏指挥一个特务营阻击敌人,掩护高树勋等部转移,日军数千骑兵蜂涌而至,将李部包围。李家珏指挥特务营与敌反复冲杀,终因寡不敌众,将士全部牺牲,李家珏将军亦壮烈殉国。同时遇难的还有第36集团军总部副官处长周鼎铭少将;步兵指挥官陈绍堂少将等人。
李家珏上将不幸殉国的噩耗迅速传至山城,军民为之震惊。李家珏,字其相,四川蒲江县人。家乡人民为失去这样一位优秀儿子而悲痛万分。各地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仪式。
蒋介石亲自撰文祭悼:
其相同志忠勇奋发,抗战以后,驰骋疆场,摧击顽敌,迭著功勋。本志决身歼敌之精神,为国家民族尽天职,求仁得仁,实其素愿,正气千霄,河山永共……
5月上旬,日军打通平汉路南段。5月24日,日军占领洛阳城。5月下旬,日军继续西进……
3
5月下旬。
冈村宁茨决定乘着日军豫中会战胜利余威。从洛阳地区继续西进,直捣第八战区司令长官部所在地西安,以摧毁西安地区中、美空军基地。
日军分两路向陕西方向进攻。一路从黄河南岸西进,直扑潼关而来;另一路向卢氏方向推进。
陕西告急!
蒋介石令中国远征军总司令官陈诚赶往豫西,收拾第一战区残局,协调第一和第五战区作战,阻止日军西进。
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胡宗南将军此时正在华山养病,得知日军对陕西大兵压境,急忙下山。亲率精锐第34集团军东出潼关,在豫西灵宝、卢氏一带山岳地区凭险布阵,迎击日军。
第34集团军中的第1军,是胡宗南精锐中的精锐,被冈村宁茨看作与汤恩伯的第13军同等厉害的王牌。胡军士气旺盛,以逸待劳,狠狠打击西犯之敌。
日军的机械化兵团一进山区便失去优势,经胡宗南兵团凭险阻击,锋芒顿挫,被阻击于崤山之下。
此时,汤恩伯已在伏牛山下调整好第31集团军等部,以第13军为前锋,向洛阳西南重镇宜阳发起反攻。
西进日军后方受到汤军威胁,又被胡军阻止在崤山前进不得,遂放弃进攻西安企图,主力回援洛阳,反击汤恩伯兵团。
陕西危机解除,蒋介石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他又敏感到另一个危机:南阳和襄樊之间那一块平原,仍是日军机械化兵团逞凶逞狂的大好之地,若日军从豫中平原挥兵南下,势将把包括第五战区长官部所在地老河口在内的中国军队全部圈了进去。
5月末,蒋介石电令陈诚,赶紧调整兵力部署,加强豫西南和鄂北防卫。蒋介石的电令说:
(一)令68军、55军以一部守备鲁山,而以主力为机动,准备打击南犯之敌。
(二)令陈大庆第19集团军转进南阳东北方城一带。
(三)令59军在南阳西方内乡附近选择有利地形,构筑据点工事。
(四)令汤恩伯兵团停止宜阳方面之反攻,主力转移内乡以北地区待命。
(五)第五战区主力应特别注意意豫中日军南下,随时准备反击进攻南阳、襄樊之日军。
6月初。
蒋介石为加强西安、陕南防卫,将日军拒止于豫中,特命陈诚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将第八战区的陕南地区划为一战区,设战区长官部于西安。
任命陈诚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这说明蒋介石对该战区的高度重视。同时,给一战区配备的兵力,也为抗战后期全国战区之第一。
第一战区兵力序列如下:
司令长官:陈诚。
副司令长官:胡宗南。
兵力:
第28集团军:李仙洲(辖第89军);
第31集团军:王仲廉(辖第85、第78两军);
第4集团军:孙蔚如(辖第38、第96两军);
第34集团军:李文(辖第1、第16、第90三军);
第37集团军:丁德隆(辖第36、第80、第7三军);
第38集团军:董钊(辖第3军、骑兵第3军);
商南指挥所主任:郭寄峤(辖第27军);
豫省警备司令:刘茂恩(辖第15军);
战区直属暨特种部队:
第17、第40、暂编第5三军:
炮兵第11团;重迫击炮第3团;战防炮第52团;工兵第3、第5、第9。第13四团;宪兵第14团。
陈诚对一战区防御态势进行了认真调整。他认为:为了确保西安、巩固陕南,须以伏牛山为根据地,固守豫、陕边境交界处的潼关、朱阳关、西陕口、荆紫关等各要点,以控制豫陕公路。兵力应以豫陕公路为轴,呈辐射状纵深配署于山地。
当豫、陕形势稳定下来后,蒋介石才回过头来收拾他的两个不争气的浙江老乡——蒋鼎文和汤恩伯。蒋介石对原第一战区失守郑州、洛阳,兵败豫中,极为愤怒,责令蒋鼎文辞职。还撤了汤恩伯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和鲁苏豫皖四省边区总司令职。
陈诚也借着整顿一战区部队战斗作风为名,狠狠收拾了一下汤恩伯。在陕西商县清油河镇召开的豫中会战检讨会上,陈诚拉下老脸,视而不见同乡情面,对汤恩伯严厉指责,把豫中失守的责任尽都归咎于汤恩伯兵团的“四不和”。即将帅不和、军民不和、军政不和、官兵不和。
陈诚的老部下,原第六战区战地党政工作总队少将总队长刘培初(已转任四省边区党政工作总队长),也跳出来跟着陈长官大反汤恩伯、还投书揭发了汤恩伯“四不和”的罪行。
河南党政代表团的一些政治嗅觉特灵的人物,也从检讨会上跳了起来,义愤填膺地控诉汤恩伯的十大罪状,这些人还联名写请愿书,要求蒋介石严办汤恩伯。
在陈诚的胁迫下,汤恩伯只好硬着头皮当众检讨交待错误和罪行。但是,当大会一完,汤恩伯就翻脸不认帐,跳起脚大骂:“陈矮子,这回整得老子好苦,妈的浙江人还整浙江人。总有一天整到他自己头上去!”
接着,汤恩伯接到蒋介石电令:离开一战区,前往重庆接受统帅面训,听候处理。汤恩伯只好打点行装,带着几个亲信随从,孤孤单单、凄凄惨惨地离开部队,取道陕南前往重庆。
4
1944年春季。
东条英机在决定打通大陆走廊作战的同时,又向太平洋“绝对国防圈”上增加和新设了第31、第32两军和第7方面军,使美、英军在太平洋上的反攻受到异乎寻常的顽强抵抗。
为了牵制日军兵力,策应太平洋反攻作战,罗斯福和邱吉尔决定在缅甸北部发动反攻。部署于印度东部英帕尔和科希马地区的英军第14集团军和印军一部,奉命向印、缅边境推进。
3月5日,温盖特少将的英军远程迂回突击部队约一个旅的兵力,在日军缅甸方面军第15军的后方伊洛瓦底江沿岸空降成功。
在这之前的1943年11月,史迪威将军指挥着中国远征军新1军和美军第5307暂编团组成的中、美联军,从东印北部的利多向缅北进攻,旨在打通滇缅公路。到1944年3月,中、美联军推进至缅北胡康谷地,与日军第18师团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殊死搏斗。
日驻缅方面军对温盖特空降兵造成的威胁并不怎么理会,只用少数部队进行封锁作战。驻缅方面军主力第15军却倾巢而出,对英帕尔地区的英、印军予以迎头痛击。
3月8日至15日,日军第15军主力第31、第33、第15三个师团,在第5飞行师团配合下,突过缅北亲敦江,向东印边境进攻。
3月16日,第33师团将印军第17师包围子印缅边境的通赞、新盖尔之间的狭窄谷地,同时还将印军中的许多劳工、一千多辆汽车、二千多头家畜也囊括在包围圈中。
当天,日本各大报刊电台宣称;缅甸前线的歼灭战达到最高潮,完全截断了英、印军退路,万余敌军在通赞的烈火中挣扎。
3月17日,罗斯福急电蒋介石:
……新编第1军正予日军第18师团以沉重打击,日军缅甸方面军主力已被拖在英帕尔及阿恰布方面。英空降部队正在威胁第18师团背后,对此请予注目。盟军如失此良机,日军恐将重整旗鼓再度进攻。预料胡康方面之第18师团必将求援,对此可能由第56师团抽调一个联队。
望阁下命令云南军司令长官发起攻势,使此大好机会得到发展……
蒋介石完全明白,罗斯福此时敦请中国远征军反攻缅甸,主要是解英、印军在英帕尔平原之围,蒋介石出于两方面的原因,拒绝令远征军出击缅甸。
第一方面,当时日军打通大陆走廊作战尚未开始,但他已从日军大量转运中国等迹象中预感到,中国将面临一次异乎寻常的进攻。因此,他正准备把云南远征军调往内地,作为反击日军这一大进攻的骨干力量。
第二、在开罗会议上,蒋、邱、罗三人曾商定,反攻缅甸由中、英两军共同进行,即英军从缅甸沿海登陆进攻,中国远征军队云南打出去,两头夹击缅甸日军,收复缅甸全境。但是,开罗会一结束,邱吉尔就不认帐了,拒绝出动海军舰队和陆战队向缅甸沿海进攻。蒋介石也幸灾乐祸,认为缅甸本来是英国属地,占领与否,与中国并无多大关系。你英国人都不愿打,我中国人何苦操那份心。
拖了十天时间,蒋介石才给急得坐卧不安的罗斯福回电。在说明中国面临的紧张突变形势后,说道:
……中国为能对盟军及中国自身尽到义务,当前之重要课题为:
一、必须倾全力保持作为大规模轰炸日本本土唯一地面基地之中国战区。
二、因盟军决定不久将为进攻日本本土进驻中国沿海基地,中国需要为此进行准备。以上乃中国方面当前之重要事项。同时考虑到中国在过去长达七年的对日战争中所承担之兵力、物资已达巨大数量。强使超出中国之国力,必将招到灾难,并为云南、四川乃至全中国造成深刻影响。倘如此,恐将招致日军入侵云南、四川以及新疆革命、山西赤化与最终全国赤化的新局面,进而使我政府无法尽战争之义务,以至失掉对日作战之基地。权衡上述理由与中国之义务,如目前中国战区不能适当加强,自云南发起攻势则不可能。在开罗会议之际,余曾向阁下言及,一俟英国在缅甸沿海展开大规模登陆作战,我主力当立即对缅采取攻势。
此一约定,现今仍当有效。
正因余考虑缅甸之军事地位,理解协力之必要,故已同意自云南派往印度两个9师,以增强新编第1军。总之,余深知中国对东亚地面作战所肩负之重任,并感谢迄今给予中国之援助。
请对阁下之盟友,寄予一如既往之信赖……
3月末,日军三个师团在英帕尔、称希马地区,对英、印军展开了大规模的追击歼灭战。
3月27日,日军前线报道:战火在英帕尔平原燃烧,敌第4军的根据地陷于极度混乱中,败敌两个师的大兵力拥进了英帕尔平原,造成了大混乱。
英、印军吃紧,罗斯福着急,于4月3日,再次电催蒋介石令远征军反攻缅甸。电文云:
日军目前对英帕尔的进攻,其目的在于截断印、中联系。如攻势得逞,日军下一攻击目标无疑为胡康之新编第1军,其次为阁下之云南军。
当前缅甸西部及缅甸西南沿海虽正在激战,但独怒江前线平静。如此,日军得以抽调第56师团之一部,以对付英空降部队及新编第1军之威胁。
对阁下美式装备的云南军不能进击已被削弱的第56师团,余实难想像。即使区区一个师团的炮弹能在怒江江畔干扰贵军,亦无力阻止贵军之进击。我方过去装备、训练阁下之云南军,正为在此时机予以利用。
云南军如不能用于协同作战,则空运装备,提供训练教官等我方费尽心血的广泛支援,完全失去了意义。日军在英帕尔、胡康、阿恰布方面作战,七个师团之大部正在展开。
余殷切希望阁下迅速采取行动。
对于罗斯福总统这一措词强硬的电报,蒋介石于当日回电,表示抗议。因为当时日军从山西黄河北岸的大规模进攻已迫在眉睫。
4月4日。罗斯福不顾蒋介石的抗议,再次致电,以更加强硬的态度,要求蒋介石履行同盟国义务,迅速越过怒江进攻缅甸。
蒋介石也火了,采取软抗,不作任何答复。
罗斯福更火了,认为蒋介石大自私,只要美援,不履行共同的义务。4月10日,史迪威将军奉命停止了对中国远征军的物资供应。
4月14日。
蒋介石不得不改变态度,指示军政部长兼参谋总长的何应钦,向中国远征军下达了反攻命令。
中国远征军是一支经过蒋介石在中国精锐部队中挑选出来,又经过美军在云南严格训练,配备美武装备的精锐之师。它是蒋介石的本钱和骄做,但若没有美国资助,恐怕难以成其为远征军。
1944年4月,在卫立煌司令长官指挥下,在怒江东岸发动北缅反攻的中国远征军部队有:霍橙彰将军第20集团军所辖第53、第54两个军。宋希濂将军第11集团军所辖第71、第2、第6三个军。何绍周的第8军。
5
1944年5月25日。
派遣军总司令官(火田)俊六大将和第5航空军司令官山下琢磨中将,以及参谋人员飞抵武汉,分别将总军和航空军战斗指挥所推进到汉口,以便就近指挥打通大陆走廊第二阶段作战——长沙、衡阳会战。
在这之前,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已将主力悄悄地集结到长江沿岸;日本国内的第47师团和新征招的十万补充兵及战马四万匹,已顺利运达武汉,补充和加强第11军战力;在日本首都东京担任防空的最新“四”式战斗机第22战队,亦安抵广东和武汉机场;担任打通平汉铁路南段作战的华北方面军第27、第34两师团和坦克第3师团一部,亦巧妙地南下,集结于武汉地区。
当天夜里,在汉口第11军司令部(派遣军前进指挥所设于此),由总军召开各参战部队兵团长会议。
(火田)俊六总司令官讲话:“我方投入长沙和衡阳作战的兵团为:第11军七十个大队;第1军第37师团、第13军第64师团、独立步兵第5旅团、第1、第2、第4三个野战补充队,共三十个大队;华北方面军坦克第3师团一部,第27师等部三十个大队;华南方面军二十个大队。地面陆军部队共计一百五十个大队。另外,还有第5航空军,两个飞行师团,海军舰队和陆战队协同作战。这是自我军对中国开战以来,使用兵力最大的一次作战。”(注:1938年武汉会战,日军地面部队为一百四十个大队,航空兵约一个师团;1942年摧毁浙江中、美航空基地,日军地面部队为八十二个大队。)
(火田)俊六接着说:“总军判断,敌第九战区部队加上第六战区可能增援的部队在内,在我军进攻长沙时,敌方使用的兵力约为四十个师;我军进攻衡阳时,预料敌交战兵力为五十五个师左右。区区五十五个师;在我如此强大的步空兵团面前。是不足为虑的。”
“本次作战,攻克长沙是重要一环,自应全力以赴。但是,我军此次所用兵力,长沙一举可破,不成问题。战局的关键在于,我军攻克长沙之后,向衡阳进攻时,中国远征军可能回援反攻。这是本次作战的最大危机。因此,在远征军到来之前,能否攻下衡阳,是本次作战成败的关键。总军要求,所有参战兵团、务必重视作战速度。陆海空军紧密配合,快速推进,抢在远征军到来之前,一举攻占衡阳城!”
“由于本次作战涉及几个方面军部队参战,总军将亲自负责协调指挥。战场总指挥由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中将担任。”
在此之前,横山勇的几位前任,曾指挥第11军同薛岳将军的第九战区进行过三次长沙会战,三次都以第11军的失败而告终。横山勇认真研究了这三次失败的原因,从中研究了薛岳将军的战略思想和第九战区的作战特点。在此基础上,横山勇制定了第四次进攻长沙和进攻衡阳的作战方案。其总的原则是:第一,将兵力分为两个梯队,前后两次出击,对攻击目标进行波浪式的交替推进,交替攻击;第二,置强有力的精锐部队于两翼,造成对方中心地区的空虚和孤立,以便攻击夺取之。
就这两点,对于在湖南省这样的山岳水网地带进攻作战,堪称一绝。
横山勇向参战部队的将军们指示:“这两点完全是针对薛岳第九战区以往一贯战略、战术来的。因此,在进攻时必须注意两个方面。第一,当我军第一梯队全线进攻时,中国军队必然以有力部队从两翼侧击,尾追。我第二梯队的进攻,正好将这些侧击和尾追,以及破坏后方交通的中国军队夹在中间,予以歼灭。第二,我第一梯队全线进攻,快速推进时,中国军队必以精锐主力从两翼运动,以期包围我军进攻长沙的部队。这是以往三次进攻长沙失败的根本原因。因此,此次进攻,我军特配置精锐的优秀兵团于两侧,将中国军队两翼山岳丛林中的机动兵团变为内线被夹击状态。这样中国军队就无外线机动兵团可言。长沙重地成为孤城,我军预定的攻城兵团,尽可放心攻城,无需担心被敌包围侧击。”
此一计谋确实是取胜之策。它摆在第九战区面前的有两种选择:第一,要使自己的机动部队处于外线,就尽早退得远远的,不要去救长沙城,听凭日军占领长沙好了。第二,若想救援长沙,或尾击牵制进攻之敌,自己则被置于前后夹击、左右受敌的死地。
厄运已经注定。
(火田)俊六总司令官决定:进攻长沙的日期定为日军战史上最“光荣的纪念日”——5月27日一1904年的这天,是日俄战争中,日本海军在对马海峡打败沙俄波罗的海舰队的日子。
5月中旬。
长沙,第九战区长官司令部。
第30集团军第34师101团团长骆湘浦匆匆赶到,向薛岳司令长官报告一个十万火急的情报:“据刘立藩处传来的情报,日军正在武汉地区大量集结,征集民工,准备向长沙大举进攻。同时,日军鉴于三次长沙会战,从正面进攻失败的教训,今后将以大兵团从湘赣边境插入,指向株洲以南,围歼长沙外围机动部队。”
刘立藩当时任汪伪政权武昌市长,此人为重庆军统方面人物,打入日伪营垒为抗战服务,他的情报一向较为准确。但是,这个情报并未引起薛岳重视。他认为,日军在太平洋战事吃紧,正急于从中国抽兵南下。再说,日军调集了华北和武汉的兵力,正在进攻豫中平原,不可能再有大的兵团向武汉集结。还有,目下正值夏季,湖南的稻田、堰塘和江河湖泊都蓄满了水,最不利于机诫化部队行动。基于以上情况,薛岳非常自信,日军不可能在这个倒霉的季节向长沙进攻。
薛岳和许多人一样(包括罗斯福、邱吉尔)还不知道,日本于1944年初猛然扩编新设了三十二个师团。这一数量相当于日本1943年兵力总数的一半。当然有能力在进行豫中大会战的同时,再增加兵力于中国,进行长、衡会战。
又过了几天。
第27集团军之20军军长杨汉域将军来长沙向薛长官报告:“本军在临湘敌后打游击的一个营,近几天接连向军部报告,日军已在临湘、岳阳一带大量集结兵力,准备进攻长沙。情况异常严重”
薛岳对此付之一笑。认为是下级军官被敌迷惑,大惊小怪。因当时豫中大战仍在进行,日军必然在长江岸边虚张声势,向南佯动,以牵制南岸部队。
翌日,机要秘书送来重庆统帅部发来的十万火急的军情通报:现已证实,有大量日军集结于湘北和鄂东南通城,崇阳一线,目前正向南移动占领前进阵地,准备大举进攻长沙。
薛岳这才吃了一惊。
当天夜里,第九战区长官部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研究御敌方案。会上因意见不同分成两派,争论十分激烈。以战区代理参谋长赵子立将军为首的人认为:日军进攻豫中平原所动用的兵力,规模空前,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日军进攻长沙的兵力也是规模空前,又加上日军有三次长沙会战吃败仗的教训,必然采用新的方法来攻。因此,我们必须确定新的作战方案。以薛岳为首的人坚持认为,日军可能用较大兵团来攻,但决不是所谓规模空前,大得可怕。同时,这山这水这地仍是以前的模样儿,日军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纵有千变万化,也逃不脱“天炉战法”的天罗地网。
最后,当然是司令长官薛岳的意见占主导,仍按老办法布置兵力,迎击来敌。薛岳唯一接受了一点新东西,就是鉴于最近蒋鼎文的长官司令部被敌打掉,使一战区陷入大混乱的教训,为防万一,决定将第九战区长官部转移到长沙以南约二百公里的耒阳。
薛岳布置完兵力,就带着长官部人员去了耒阳,并将第九战区的兵力部署和作战计划上报军委会及蒋介石。
薛岳刚到耒阳就收到何应钦、白崇禧的电报,指出第九战区的敌情判断不合实际,过份乐观,兵力配置存在问题,令其迅速变更部署。
薛岳对此不予理睬。
不一会儿,电话铃便响了起来。薛岳拿起话筒一听,原来是白崇禧的长途电话。
白崇禧说:“根据已经掌握的情报,日军在湘北集结的兵力,大大出乎我们原来的预料,其战力绝非到长沙就达极限,就是到了衡阳也未必达到极限。因此,我和何应钦总长的意见是,放弃长沙,固守衡山,在渌水以南与敌决战。”
薛岳在电话中对白崇禧说:“长沙为湘省中心,第九战区配署数十万大军于此,如果不守长沙,还有何颜面见湘中父老?长沙必须死守,主力在渌水以北浏阳以西地区与敌决战!”
白崇禧说不动薛岳,两人又在电话上吵了起来。
薛岳认为,你白崇禧纯粹是蹲在重庆瞎指挥。想想1939年9月第-次长沙会战,你和陈诚跑来浔口,不是也说长沙守不得吗?结果怎么样?三次长沙会战都打下来了。按我薛某人的办法,次次凯歌高奏,你蒋委员长,你统帅部的大员,也得次次为我挂胜利的勋章。
白崇禧深知要说服薛岳这牛脾气太难。现在他有那三次长沙大捷为理由,别人更是难以动摇他的态度。实在说,在湘省方面的战事中,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他薛岳。何、白二人只好默默祷搞:但愿这次也像前几次一样,一切都如薛将军预料的那样,再打一个长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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