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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玥华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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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他的怀中,忽然感觉全身发烫,又是心虚,又是恐惧。短暂的生命中,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紧迫的危险。
  追逐时间拖久,不可避免地,他速度越来越慢,有几次长足都几乎要缠到身上了,全仗着两人身小的优势在狭窄的缝隙中险险窜过。
  穿过一道峡谷,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片要命的平地。我大惊失色,“快回去!”在曲折迂回的山道里身躯庞大的阴兽施展不开,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在这种平地上比速度,岂不是送死!
  墨澈心却恍然未闻,我扭过头,他脸色苍白,眉间紧紧蹙起,额头上已有冷汗滴下。
  这样的急速奔跑几乎有耗尽了他全部功力,我大急,却也不敢擅自动弹,唯恐加重他的负担。
  到了平原上,他忽然抱起我,手臂一舒。
  我只觉身下一空,风声呼啸,擦身而过,竟然是被他远远扔了出去。
  同时墨澈心脚下一滞,硬生生停了下来。转身对上追来的阴兽。
  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尽管墨澈心这一抛用了柔劲儿,碎石依然硌得我生疼。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拼命地爬起来,睁大眼睛看向身前。他疯了不成?竟然想一个人单挑阴兽!
  那只阴兽已经近在咫尺,我几乎能看见阴森的巨口裂开,禁不住高声喊起来,“快跑,别干傻事!”
  对我的呼唤置若罔闻,墨澈心径自将剑挥起,却不是对着阴兽,而是狠狠地插入了地下。
  这一击如雷霆贯空,连剑柄都几乎一并没入了地底,冰冻的岩石瞬间炸裂开来,长长的裂纹沿着中心向外延伸,同时喷薄出一股浓烈的色彩。
  竟然是火焰!
  我霎时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阴兽堪堪赶至,一时收不住前冲的势头,一头载进了火焰里,刹时间刺耳的嘶鸣声响起,震得我全身发麻,险些又载倒在地上。
  那声音充满了怨毒挣扎,我隔得这么远都受不了,何况近在咫尺的墨澈心。
  火焰升腾的瞬间,他竭力向后跳跃,却依然未能完全脱离火焰的笼罩范围,顿时衣袂鬓角都是火星。紧接着又是噪音攻击,连着踉跄后退了也几步,才硬撑着没有跌倒。
  我连忙跑上前,一个水灵术施展出来,灭了墨澈心身上的小火花。
  刺耳的声音逐渐减弱,那阴兽在火焰里不停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火焰的束缚,一层层诡异的白雾从火焰中蒸腾弥散,阴兽的形体越来越小,像是一只被捆束的柴禾,只等在这烈火中燃烧殆尽。
  想要继续扶住他,可未触及身体,却被一把挥开,“小心。。。。。。”一句话未说完,他猛地弯下腰,一口血喷出来。点点鲜红的血迹落到碎裂的冰石上,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本已经被烧得奄奄一息的阴兽忽然飞窜而起,狂啸着向这边扑过来。
  它是想同归于尽!
  墨澈心脸色一白,想要勉力支撑,却已气空力尽,长剑都险些拿不稳。
  我拉着他急退,却依然躲不开阴兽的笼罩范围。只得接过他手中长剑,拼命地一剑砍出。
  这一剑几乎拼尽了我的全部功力,剑光如雷霆般砍在阴兽一只被烧得将断未断的长足上,衰弱的阴兽抵挡不住,哀鸣一声,长足立时断成两截。
  可扑上来的架势却丝毫未缓,眼看着就要窜到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墨澈心忽然低声道,“殿下,得罪了。”飞快地执起我放在他肩头的手。
  我只觉手腕一疼,墨澈心已经抬起头,一口血雾向外喷出。是我的血?
  那阴兽竟像是受到召唤一般,猛地向那团血雾扑上去,贪婪地扭动着身体,焦黑残破的身体融入血雾里,嗞嗞的声响传来,紧接着。。。。。。
  本来已经被烧地七零八落的阴兽竟然开始重生!我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这是怎么了?上天要绝我们两个的活路不成?!
  墨澈心却摇摇头,“没事了。”
  他是被吓傻了吗?我惊慌失措地望着正在迅速恢复原形的阴兽,拉着墨澈心就要向后退。
  眼看伤势恢复地差不多,连断掉的长足都开始长出,可阴兽却忽然尖叫一起,声嘶力竭,四只爪子疯狂挥舞着,不停挠动抽打自己的头颅。
  我看地目瞪口呆,这演的是那一出啊?
  它力气大得惊人,不多时头部便被抽打地支离破碎,伤痕累累,残肢碎肉落到地上“嗞啦”一声便化为阴气消散了。
  何曾见过这般残毒的自残行为,血肉横飞的场景直看得我心惊胆颤,“它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那团血雾?
  后退两步,墨澈心缓过一口气,低声道:“殿下是魔皇血脉,血液中蕴含纯净的至阴之力,更具重生之能,对阴兽,以及一切修行阴寒功体者皆是天下无双的补药。刚才这种阴兽隔着溪流也感受到了殿下的气息,才会冒险捕捉。”
  我脑筋飞速转动,他是说神玺血脉。难怪刚才它一见到血雾就不要命地扑上吞噬。生物本能使然。可既然是补药,怎么会补成这种效果?别告诉我它是虚不受补啊。
  墨澈心低声笑了,“我在血里混了毒。”
  是趁着刚才吸血的时候?好快的动作!我几乎全无察觉。
  看着眼前自残至疯狂状态的阴兽,我悄悄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问道:“什么毒药这么狠?”
  “只是平常的烈阳属性丹药而已,”墨澈心轻描淡写地道,“阴兽的外皮太厚,若非它主动吸收,是无法进入体内的。此次迫不得已,本以为地火就能收拾此獠。却还是害得殿下受伤。”
  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巧言令色的花瓶,不知用什么手段讨得母皇欢心,想不到还真有点儿本事,心中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
  对面的阴兽已经自残至支离破碎,奄奄一息了。犹豫半响,我咳了一声,想说点儿什么,却忽然感觉肩膀一沉。
  偏头看上去,是他正无知无觉地靠过来,脸色苍白如纸。
  我顿时慌了神,你可不能在这里昏迷啊!
  第六章  相濡以沫
  肩膀上的负担越来越重,是他陷入昏迷了。
  我连忙扣住他的肩膀摇了摇,一边喊道:“喂,墨澈心!墨澈心!”
  “殿下。。。。。。”半响,他才低低回了一声,微弱地像是刚出生的小猫,随即又昏迷过去。
  随着我的动作,温然的液体沿着他的肩膀流到我的身上,一片刺眼的殷红。刚才我竟然没注意到他受伤这么重,对了,在我被阴兽拖下来之前,他就已被打伤了,而刚才的奔波和挥剑又让伤口扩大。
  我拖着他来到石壁前,让他坐好,努力回忆着日常学过的功课,然后运起功力,手指疾点,先封住他伤口周围穴道,又以寒冰术冰镇。一番折腾后,血终于暂时止住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体内灵气的枯竭却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我与他功体不合,也不敢擅自替他运气疗伤,只能等他自己恢复了。
  将他稍微挪动,让他躺地舒服些,剩下的我也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他脸色依然苍白着,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脆弱,双眸紧闭,鸦翼般的睫毛投下精致的剪影,我还从未见他这般狼狈的样子,倒是比平时那副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顺眼不少。
  抬头四面看去,低沉的天幕一片阴暗,这里其实应该是地底吧。
  话说我们这一路急奔,究竟跑到哪里了?四面八方都无尽广阔的冰川巨石,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如果不是他对付阴兽时插入地底的那一剑,我还真要以为这里是极地冰原了呢。
  望着不远处喷涌而出的地火,我有些失神。
  地火裂缝的存在本就是魔界的秘密之一,普通民众只知道,魔界北方云突山脉一带存在一道地火之灵,威力狂猛霸道,常人难近,经魔祖盖世功力镇压才平息下来,并成为魔界可利用的一大灵脉,造福天下。却并不知这地火真正的威力绝非任何力量所能彻底镇压的,哪怕是功力盖世的魔祖蚩尤。虽然现在地火裂缝对魔界有利无害,连魔皇闭关所用的丹云地宫都是借助其灵气,但是一旦利用不慎,将会引动整个地脉震动,甚至可以造山崩地裂,赤地千里的灾难。魔界历代帝王,都肩负着监督地火的职责
  宫中记载地火裂缝的典籍虽多,但我还从未亲身下过地火裂缝之中。本以为,所谓的地火裂缝,必然是遍地火焰熔浆,恍如炼狱。却怎么也想象不到,竟会是这种冰封千里,阴寒刺骨的景象,甚至还有阴兽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真的不是被瞬移到了极地冰原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周围的景物越发黯淡,我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地火喷泉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脉火光越来越弱,因为随着寒气扫过,被墨澈心刺破的地层正在逐渐恢复冰冻。片刻,地火闪了闪,终于彻底消失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挽起袖子,手镯上面镶嵌着几颗花生粒儿大小的夜明珠,本来只是无用的装饰,此时却意外得力。
  莹莹光晕散发在周围,我打了个哆嗦,没有了喷出的地火,周围的空气越发寒冷了。而夜明珠的光线有限,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儿地方,四周都是深沉无尽的黑暗,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刚才墨澈心好像还暗示过,阴兽不止一只。万一再有一只冒出来怎么办?想到这个可能,我缩了缩身子。从小都是前呼后拥,鲜花着锦,想不到也会有这样孤单无助的时候。若是母皇在这里,会怎么做?
  记得父王说过,母皇从小功体修为不凡,更兼智计百出。若是她面对阴兽,就算不敌,也能从容退走吧。
  有点儿沮丧,但转念想到,我好歹也是母皇的女儿,就算不及阴兽,也不能这么胆怯,至少勇气上不能输。我暗暗给自己打气,竭力镇静下来。视线扫过,忽然发现有一物在地上闪闪发亮。
  好奇心起,我凑近了捡起,是一枚菱形的晶体,巴掌大小,晶莹闪烁,眩光流转。握在手中说不出的阴寒刺骨。
  我立刻醒悟,是那只阴兽的魔核。这可是难得的炼器的好材料。也算是这一次冒险的收获吧。将魔核收入口袋,我定了定心神,去看墨澈心伤势恢复地如何了。只求他早点醒来,离开这里。
  可偏偏事与愿违,等了片刻,墨澈心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难看,苍白中隐隐透出一股黑气。
  我随即醒悟到,在这个四面封闭,灵气匮乏的地方,一个重任员只怕很难吸收到足够的灵气。
  现在上面的侍从已经发觉我与墨澈心不见了吧?凭借阴兽留下的痕迹,还有被我扔在溪边的天罗地网,应该不难推测出我们两个是进了溪里。
  关键是裂缝下面的地形复杂难辨,而这一路奔跑,我们已经离出口很远了。。。。。。指望外界的帮助还不知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只怕援助还未到,墨澈心就先重任而死了!
  怎么办呢?我狠了狠心,将手掌抵在墨澈心后背,试着将功力缓缓输入。可只输入稍许,墨澈心就身躯颤抖,一抹血迹沿着唇角无声地溢出。
  我连忙停下,他的功体果然与我不合。
  正束手无策,忽然又想到,皇族初入门所修习的几种功法都是偏阳和路子,照他这么剧烈的反应,所修习的应该是阴寒一脉的功法吧?我不确定地想着,视线落到自己手腕上。记得他说过我的血液灵气充沛,对于功体偏阴寒者,是绝佳的补药。
  犹豫再三,墨澈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拖延下去,就算有补药,只怕也要虚不受补了。终于下定决心,我低下头咬破了食指。
  一开始也不敢多有用,挤着手指肚向他嘴里滴了两滴。
  鲜血入口,他脸上霎时浮起一层诡异的殷红,像是被那两滴鲜血生生点染了。
  半响,红光渐褪,他虽未醒来,但脸色却不再有黑气了,我终于放下心,又喂给他一些。
  低低的呻吟起响起,片刻,他神智终于清醒过来。一开始视线朦胧,逐渐拉近,停在我的脸上,才如梦初醒,挣扎着想起来。
  我扶住他,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他想要答话,嘴唇刚动了动,却像是感觉到什么,身形一颤。
  “怎么样,现在能行动吗?”我继续问道。
  墨澈心闭上眼睛,眉头紧紧蹙起,像是极为苦痛,片刻,方松懈下来,低声道:“有殿下的灵丹妙药相助,自然已无大碍。”
  是吗?可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发颤啊?我心下忐忑。
  顿了顿,他又断续道:“是臣失职了,不公让殿下受伤,还需舍血相救,实在让臣无地自容。”
  任我如何厚脸皮,此时也只能干笑两声,“不过是几滴血,哪里有这么严重。”其实闹出这些事故,起因还都是我。幸好他不知我早就知道溪流底下有裂缝,我暗暗庆幸着。
  “殿下血脉珍贵,岂是我等臣子能所轻易亵渎。”他咳嗽了一声,“此番有愧职责,墨澈心必向陛下领罪。”
  我无奈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我不会告诉母皇的。”
  “其实若要论及责任,宫内也是失职,竟然一直未曾发觉异状。”他续道。
  现在是追究是谁的责任的时候吗?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是我不喜欢习武的时候有人打扰,多日未让宫人靠近,与监天司他们无关。”
  墨澈心却长叹一口气,“殿下果然是欲置我于死地。”
  “啊?!”我手一顿,望向他,而他正望着我,神情似笑非笑。
  我顿时醒悟,若非早知道有裂缝存在,必然会以为是阴兽刚刚破开的,哪里扯得上监天司。他所说的宫内失职,也可以理解为救援不及。是我自己心虚,供了出来。
  已经被抓住了尾巴,再狡辩也没意思了,我低下头,但心里不免有些郁闷,又有些尴尬。
  “或者,”他悠哉哉道,“是殿下认为属下功力过人,必能平安逃脱。想不到殿下对属下寄予如此厚望,实在让人受宠若惊啊。”
  我觜抽搐,却没有说话。好歹好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就算被他不轻不重刺两句,也只能忍了。
  好在墨澈心也没有多说,静坐调息片刻,站起身来,“我们离开吧。迟迟不归,陛下与玄王殿下只怕都要着急了。”
  我也站起身来,“你知道离开的路吗?”这一路奔逃,只怕距离溪流出口已经很远了。
  “臣观周围气流散而不凝,应该另有出路。”墨澈心道,一边闭上眼睛,静心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片刻便道,“就在不远处,殿下跟我来吧。”
  我们两人向说川深处走去,路上,我忍不住问道,“我们现在究竟身处何处?”
  “自然是地火裂缝之上。”墨澈心道。
  “可地火裂缝中怎么会变成这般景象?”
  这般情景。。。。。。墨澈心身形一缓,凝望着四面参差横生的冰川巨石,神情中竟有种怀念的意味。视线转过一圈落回到我身上,却又神色微敛,道,“此事非臣所能详述,待离开这里,陛下必会与公主详说。”
  自他神情便知必然另有内情,但我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起这些的时候,不再多问。
  第七章  打回原形
  走了不久,风中的阴寒之气逐渐消减,吹在身上不再那么刺骨了,明白快到出口了,我精神大振。
  拐过一处狭道,果然前方透出一线光明,我们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沿着巨石攀爬时,墨澈心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幸好我在后面,一把推住他的后背。
  “多谢殿下。”他低声道。
  他这一偏头,我立刻注意到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苍白中透着诡异的红,像是血液全部涌到皮肤底下。
  我吓了一跳,这简直像传说中走火入魔的情形了。连忙跳上前,“你没事吧?怎么了?”
  墨澈心摇摇头,“我们快点儿上去吧。”说着,勉力向前走去,竟然片刻也不肯耽搁。
  我也只得暂压下心中的不安,跟上脚步。只要能尽快出去,自然可以传唤医官侍从们帮忙。
  终于爬到顶端,我抓住两侧岩石,用力一跃就跳了上去,又将墨澈心拉上来。
  离开阴暗的地下,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已经置身于一处精致典雅的宫室里。
  桌椅壁橱,床铺被褥,一概不缺,皆精雕细琢,简洁雅致,且带着一种我描述不出的奇特风格。四面都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窗,窗户意外的大,阳光透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靠窗的檀木桌上放着盛水的大琉璃瓶,没有养金鱼等活物,只有几片洁白的木兰花辫静静漂浮在水面上。
  掀起垂下的云纹轻纱幔帐,我走入内室。屋里弥漫着一股疏冷荒凉的气息,像是长久没有人居住过了。但家具陈设却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过。
  这里是哪一处宫室?丹云地宫占地广阔,殿宇连绵,后面有不少暂时用不到而封闭的宫室。看这富丽华美的陈设,该不会曾经是哪位侍君的居所吧,我恶趣味地想着。历代魔皇也有风流多情的,在丹支地宫中安置情人侍君陪伴,甚至更有甚者,广设后宫,三君四侍,等级分明。看眼前这宫殿,极有可能是这般用途。
  绕过暖玉屏风,是一张床榻,茶色帐幔用银钩挽住,露出颜色微微泛黄的衾褥和锦被,像是很久之前的物件了。
  床榻入眼,我暗暗诧异,这张床也未免太小了点吧!实在难以想象会有成年人能躺下,难道这里居住的曾经是个孩子?
  抬头再看向四周,终于明白这个房间的风格为什么让我感觉不对劲儿了,四周的陈设虽然精美,却隐隐带着一股童趣韵味。这里难不成真的住过小孩子?可丹云地宫怎么会有普通的孩子居住。。。。。。
  来不及细想这些,身边的墨澈心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身形晃了晃。我连忙扶住他来到床边坐下。
  “你先稍稍调息,我去叫人来。”
  墨澈心双眸竖,点点头,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去,又变为雪玉般的苍白,额头上遍布冷汗。
  我看得出他是凭功力硬生生压下伤势,分毫不敢耽搁,立刻跑到门前。
  可双手一推,门竟然是锁着的。来不及多想,我直接拔出利剑,一剑向大门斩下。
  我手中所握虽不是绝世神兵,但也是顶尖的宝剑了,心急之下,这一剑也用了四五分的内力。却不料剑气击中大门,竟像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我大为惊异,立刻运足十成的功力,一剑挥下,势如惊雷,可打中大门后,依然是无声无息地被化清了。
  这怎么可能?不用的宫室外面从锁住是正常,但会有这种效果,必定是有咒法阵势之类加持了。谁会浪费力气去封禁一个多年不用的房间呢?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转头看了墨澈心一眼,他正依靠在墙上,恍惚无力,对这边的异状一无所觉。
  我越发心急如焚,立刻转向窗户,一剑挥下,却遭到同样的挫折,看似脆弱的水晶窗竟然也有术法加持。我又对着大门敲击呼喊,希望能引人过来,可喊了大半天,外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是有隔音的术法,还是这一带格外荒芜。
  宫中怎么会有这样该死的房子!火气上来,我管你什么阵法,本殿下今天非破不可。立刻挥舞起宝剑,对着门框全力砍下去。
  一剑、两剑、三剑。。。。。。剑剑狠戾,招招不停,直砍得我手软力乏,依然无丝毫效果,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细微的声响。
  门猛地开了,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
  我眼前顿时一片白芒,同时剑收势不住,竟一剑砍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砍在开门的人身上了。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来人已经堪堪避过剑锋,同时伸手在我身前一挡,缓住了我前冲的势头,才没有连人带 剑一头栽到地上去。
  我揉了揉被耀花的眼睛,等看清楚来人形貌,顿时大喜过望,“温衡将军。”
  眼前的人形容俊逸,气度温和,一身标志性的银甲,正是丹云地宫侍卫统领温衡,以前他还曾经指导过我的剑术。
  见到是我,他神情震惊,却随即掩去,立刻单膝跪倒,“殿下。”
  “不必多礼了。你怎么过来这里?是父王命你来找我们的吧?”
  “是。。。。。。”
  “对了,先别说这个了,先去看看墨澈心吧,他伤势太重,只怕要撑不住了。。。。。。”我急匆匆地打断他的话,一边拉住他的衣袖,就往屋里跑去。
  温衡也是宫内有数的高手之一,有他出手,总算有救了!我拉着他绕到殿后,只想着赶紧救人,却全然没有注意他脸上异样微妙的神情。
  一把推开暖玉屏风,我兴冲冲地道:“墨澈心,你。。。。。。”视线落到床上,我却猛地习愣住了。
  床铺上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迹,只余一株墨色的花,以一种静美的姿态,躺在微微泛黄的雪丝被褥上。
  一种恐惧感漫上来,我慢慢走上前,那是一朵兰花,精致素雅,柔嫩的花瓣上绘几道细微的红色,像是妙笔勾勒的血丝墨玉。
  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躺在尘封许久的背景中,仿佛一张历久弥香的水墨画。
  或者说,是他。。。。。。
  原来这就是他的真身,他竟然真的是朵兰花。。。。。。一片混乱的思绪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殿下。。。。。。”温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办?他,他怎么样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你赶紧救救他啊!”
  温衡眉间蹙起,似有不忍,却只得继续道:“殿下,青兰公子是灵气耗尽,伤势太重,被打回本体了。非一时可救,需得慢慢休养,方能恢复生机。。。。。。”
  我骤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床上,灵气耗尽,被打回本体,那岂不是意味着百年修为毁于一旦!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第八章  祭殿受罚
  细风吹拂枝头,树叶的飒飒声传来,格外冷寂。春天的夜晚,风竟然也这么凉,早知道应该我穿点儿才好,我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想着。
  原来下跪是这么不舒服的一件事。尤其还跪了这么久,膝盖又酸又麻,像是有无数小蚂蚁趴在上啃啊啃。
  这里是皇宫的西祭殿,平日里魔皇祭祀先人,感应天脉的地方,肃穆端正,警戒森严。殿内气氛庄重地让人一踏进来就自觉地压低了呼吸。可跪了这么久,再庄重的气氛也压不住身体的疲惫。
  我偷偷看向周围,殿外的侍从都背对着这边。一整天没见有人过来,这么晚了,估计也不会有人进来。我向后挪动重心,坐到了小腿上。过了片刻,觉这个姿势也不舒服,干脆伸开腿,一屁股坐到了蒲团上。反正这里的规矩严,那些侍从没有传唤也不敢随意走动。
  外面天空漆黑一片,跪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母皇的气消了没有,还有他怎么样了?真的彻底没救了,要重新开始修炼吗?
  想起昨天回去之后母皇的震怒,我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母皇一向对我很严厉,但被惹火到昨天的境界也很少见。无需言语斥责,她只是冷冷看着我,那眼神就是力抵千钧的压迫。
  “你今天干的好事?”她强压怒气的声音传到我耳中。
  我乖巧地低下头,“儿臣知错了。”
  “知错了?”意料之外的,母皇并未震怒呵斥,反而沉声问道:“那说来听听,你今天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我不该明知不敌,还擅自与墨澈心比试,甚至打斗不过,还偷袭将他踢进水里。”我偷偷看着母皇的脸色,低声道。一边暗暗心急,父王人呢?
  母皇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道:“为君王者竟与臣子争功斗气,毫无上位者气度,此为君王大忌。这是其一。”
  只是第一。。。。。。那就是还有第二、第三了,我连忙开动脑筋。“在跌入裂缝之后,面危险,我力有未逮,应对失措,只能依靠他人相救。”
  母皇眉头蹙起,冷冷道:“我魔界以力称尊,为帝王者,更应该以身表率,你现在可知自身武功不及的坏处了吧?”
  我连忙道:“儿臣日后一定努力习武,不让母皇和父王担心。”这倒不是在说大话,我是真的下了决心,今后一定要加倍努力修炼。那种危险我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尤其可未必还有一个墨澈心替我挡灾。
  偷偷瞥了一眼,见母皇脸色依然阴沉,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墨澈心受伤后,我不应该随便给他滴血相喂,应该。。。。。。”
  说起这事,我简直憋闷地想要挠墙,你说这一开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是被吓得脑筋短路了还是反应太迟钝?
  墨澈心灵气耗尽,现成的补药不就是那只阴兽的魔核吗?我却先用自己那点微薄的功力尝试,害得他伤势加重不说,之后千不该,万不该,又给他喂了自己的血。
  皇血中所蕴含的力量何其激烈,身体强韧的阴兽都得稀释后再吸收,何况本体只是一株兰花的墨澈心。甚至我还喂给他不止一滴。直接后果就是他体内灵气冲突经脉,走火入魔了。
  “也多亏得青兰公子心志坚毅,修为精纯,才硬生生将冲入的外力压卫下去,保得一线生机,否则极有可能当场就爆体而亡了。”匆匆赶至的医官查看了他的伤势后,说道。
  我简直无地自容。难怪他功体尽废,被打回了原型。
  听我提起此事,母皇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连本体都被你折腾出来了,这些年积攒的化形之力,几乎毁于一旦,你可知草木之物修行之路何其艰难!而且澈心对我意义重大,此次被你一搅,也不只要耽误多少要事。”说到后来,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意义重大?我耳朵刷的竖了起来,什么意义?
  可惜,母皇却没有继续说明,反而盯着我,不再言语。
  我和母皇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终于醒悟过来,她这是在等着我继续认罪呢!
  还有啊?还有什么?
  我赶紧开动脑筋,继续编制罗列自己的罪名,可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还有哪里做错了。
  站在殿中期期艾艾,母皇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得我胆颤心惊。只恨自己平时的缺德事还干的太少,难以列出个十大罪状来,让母皇狠骂一顿解解气。
  殿内的寂静徘徊了半天,终于,母皇冷淡地开了口:“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明明要杀他,却没有斩草除根。”
  “啊!”我猛地抬起头,是墨澈心供出来了?!
  不对,他现在还是朵儿花,能说什么话。呃,难道母皇与他功体特殊,心意相连,能心电感应?我胡思乱想着。
  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又是一阵自卑,赶紧乖乖低下头等着挨批。
  “他什么都没说。”像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母皇冷冷看着我,“只是我要教你一件事,为君者,最忌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你若是想杀一个人,就要一击必中,永绝后患!”
  “可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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