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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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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早已回到屋里,桌上煎好的汤药,也热了几遍。

他冲段丽华笑了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段丽华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才这么说的。我也猜到,你之所以极力压制剧毒发作,就是为了今晚的事。你一定不想让那位秀姑娘嫁给别人!你的心上人,其实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女子……”

苏拙没想到她如此冰雪聪明,居然把自己的心思全都猜了出来。他讪讪而笑,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段丽华叹口气,道:“放心,现在刚刚申时三刻,一定能赶上的。我已经托小二叫了一辆马车,你快换衣服吧!”

苏拙心头一热,有些感动,将那件新袄子套在外面。段丽华递上毛巾,苏拙擦了擦脸,顿时精神一震,总算恢复了些神采。两人并肩出门,登上马车,告诉车夫地方。

一声马鞭脆响,马车穿过一条条热闹喜庆的街巷,向着这城中最繁华、最大的街道而去。在那条街道的尽头,一座广大的府邸里,正喜庆冲天。大门口,人来客往。三个迎客的人都招呼不过来,贺礼一担一担抬进府内。人人都是笑逐颜开,恭贺大喜!

蜀道之难卷第十八章 大喜之日(下)

苏拙坐在车里,双目微阖,一言不发。车厢里看不见外面风景,只能听到嘈杂声越来越响。等到马车停稳,车门大开。苏拙忽然便满脸堆笑,“哈哈”几声,钻出车门。段丽华几乎恍惚,似乎这个人果真就是富商牛德贵。

“牛德贵”抬头看了看“唐府”两个大字,转身将段丽华搀下马车。段丽华出门前已经梳洗打扮一番,换了一身华丽衣裳。她一出现,便引起了来往众人的注意。尤其是男人,眼睛几乎离不开段丽华身上了。而段丽华却无心注意这些目光,一心只在苏拙身上。看着眼前这个牛德贵嬉笑神情,哪里能想象他昨天还是身中剧毒,性命交关的模样?

段丽华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谁知她这凝眸皱眉的神情,更添几番风韵,让周围男子再一次倾心。

在周围人的小声议论中,段丽华揽着苏拙手臂,一起走上台阶。门口一名管家迎了半天客人,已经眼花缭乱,眯着眼看了苏拙几眼,硬是没有认出他来。管家小心问道:“这位老爷,不知高姓大名啊?”

苏拙“哈哈”一笑,道:“你真是狗眼看人低,连我也不认得了!罢罢罢,我就跟你说一遍我的高姓大名,你可听好了!大爷我高姓牛,大名德贵,记住了吗?”

那管家不认得牛德贵的面貌,这个名字却是知道的。一听忙大声道:“啊呀,原来是牛老板!小的真是该死,居然没看清牛老板!”

旁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暗想:原来是他,怪不得……更有人扼腕叹息:早就听说牛德贵贪财好色,人老心不老,四五十岁的人,还找十几岁的小姑娘。偏偏这姑娘还是天姿国色,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暴殄天物啊!

议论声钻进段丽华耳朵里,让她又好气又好笑。那管家看见这么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忍不住道:“牛老板怎么没带夫人一同前来么?这位是……”

苏拙“哈哈”大笑,忽然伸出手臂,搂住了段丽华肩膀,整个肥胖的身子几乎都要贴在了她身上。苏拙道:“你这都不懂,真是个奴才!大老婆当然是留在家里看家。出来见人么,当然要带小老婆啦!哈哈哈……”

旁人看的只感觉恶心,段丽华却是心一沉。别人只看到“牛德贵”把她搂在怀里,段丽华却知道,苏拙正借着她的肩膀,勉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看见苏拙额角不易察觉的冷汗,心中担忧更甚。但是已经走到这里,戏一定要做下去。段丽华小手轻轻打在苏拙胸口,媚声道:“老爷,你真坏!”

她在青楼,见惯了这种打情骂俏,做起戏来,十分逼真,连苏拙也不由得暗使眼色,以示夸奖。那管家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牛老板高见啊!你老板真有福气!快快请进吧!”

苏拙“哈哈”笑着,由段丽华搀着,缓步走进唐府大门。那管家待二人走远,忽然“呸”了一声,小声骂道:“真是个土包子!不过那小娘皮倒真是雪白粉嫩,可惜可惜……”正感叹着,又有客人到来,他才不再可惜。

苏拙和段丽华跟着一个小厮,在府中转了半天。段丽华小声嘀咕道:“这人家的府邸好气派!”

苏拙稍稍好些,便抽回胳膊,小声道:“听说这个唐府公子,是成都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段丽华笑道:“看来你那位秀姑娘眼光倒也不怀!”

苏拙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段丽华问那小厮:“喂,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

小厮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二人一眼,仿佛在看两个傻瓜一般。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我家少主姓唐,单名一个墨字!”

“唐墨……”段丽华念着这个名字,自语道:“名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

那小厮有些不服气,道:“我家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又有才学!你们居然敢看不起公子?!”

苏拙忙陪笑道:“小哥误会了,我们怎么敢瞧不起唐公子!”

小厮哼了一声,走进一间花厅,道:“你叫牛德贵对吧?喏,你的位子在那儿!”说着用手一指,也不等苏拙看清,扭头就走。

苏拙微微苦笑,对段丽华道:“谁像你这样,进人家门骂主人。这下好了,咱们别想着被当做客人招待了。”

段丽华笑道:“怕什么,反正咱们也不是来喝喜酒的。”

苏拙摇头苦笑。花厅里已经有许多人,不少人坐在自己位置上,已经开始喝酒。更多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聊。段丽华看看那个位于角落的座位,道:“看来你牛老板还不是唐公子的贵宾啊!居然把你安排在了这么偏的角落!”

苏拙毫不在意,在位子上坐下,道:“如此正好,坐在这里,毫不起眼!”

段丽华挨着他坐下,四下打量。就在这时,互听花厅门口有人喊道:“成都府尹曹大人、总督何将军到!”

喊声刚落,门口并肩走进两人,一个瘦小老者,另一个胖大汉子。两人没有穿官服,只着便装,笑嘻嘻走进花厅。

花厅里众人纷纷起立相迎,一个一身红装的年轻公子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礼道:“曹大人、何将军大驾光临,真是令唐某蓬荜生辉啊!”

那瘦小老者笑道:“唐公子大婚,我们若是不来,成何体统啊!”说着与何将军相视大笑。

那个年轻公子忙将二人请到上座。段丽华远远看着,笑道:“苏先生,那位唐公子看起来的确比您要英俊得多啊!而且人家又年轻,又有这么大家业,还与府尹、将军相识。这样的男子,哪个女子不愿意嫁?”

苏拙不理会她的讽刺,盯着那唐墨看着。这唐墨的确算得上一表人才,剑眉星目,身长八尺。更兼他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儒雅气息,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在苏拙眼里,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透出来,令他浑身不自在。正奇怪间,忽然耳边听见一声呼喝。

花厅里其他人都在热烈谈笑,都没注意到这声音。苏拙却听得分明,微微一惊,扭头看去,原来自己身后墙壁上正好有一扇木格窗户,通到隔壁的一间花厅。那间花厅中,正有三十来个粗豪的汉子,吆五喝六,推杯换盏。

苏拙笑了笑,暗想:原来江湖人物全在隔壁,这里都招待些达官贵人,倒也聪明。他刚要回头,忽然眼睛瞥见一个大汉端着酒碗。这人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大金戒指,在通明的烛光下熠熠生辉。而这戒指上,却诡异地有一个滴血骷髅的图案!

蜀道之难卷第十九章 相见悲欢(上)

苏拙看见那滴血骷髅的模样,猛然想起前夜在那个闹瘟疫的荒村发现的尸体。尸体手中,就有这样一个戒指。此时这戒指正静静躺在苏拙怀中。他下意识伸手入怀,摸了一把。一丝冰凉之感由手心传遍全身。他透过窗户雕花木格,扫视一眼,这才发现那间花厅里,所有人手上,竟然都戴着一枚同样的戒指!

苏拙差点惊呼出声,忙回过头来。幸好旁人的注意力都被唐墨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他。苏拙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掩饰心中的震骇,又不禁暗想:“这枚戒指到底是一个帮派的标记,还是有其他的含义?为什么这些人都戴着这样的戒指?那具死尸,跟这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就听院中鞭炮声此起彼伏。众人一阵欢呼,唐墨站在花厅中央,拱手道:“诸位朋友,开席!”

众人齐声叫好。一行粉衣侍女端着银盘,鱼贯而入,为每一桌奉上美酒佳肴。花厅中顿时响起推杯换盏的声音。与苏拙一桌的,都是蜀中的生意人,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几人一介绍,很快就相熟起来,相互敬酒,打成一片。

苏拙心中有事,哪里有心思与他们谈笑,有一搭没一搭回着话。这些市侩商人见苏拙无心打理他们,正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段丽华身上,不断端酒杯来劝酒。

段丽华正不胜其烦,就听花厅中央,那个姓曹的府尹站起身,轻咳两声。众人知道他要说话,都安静下去。只听曹府尹笑道:“今天是咱们成都府大才子唐墨唐公子的大婚之喜。我挺说,这位新夫人早已住进唐府,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啊?”

唐墨笑道:“府尹大人说笑了,内子家住得远,因此提前两日进城。如今将近年关,城里也没有空闲清静的宅子。因此我就索性将她安顿在了府中一间小院里。不过我们二人始终恪守礼数,并没有僭越之举!”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有一丝暧昧。那姓何的将军起身道:“唐公子,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既然新娘已经住在了府上,趁早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岂不爽快!”

何将军行伍出身,说话粗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唐墨笑了一阵,拱手行礼道:“曹大人、何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二位一定要答应!”

曹府尹道:“你今天是新郎官,什么事情答应不得?你说来听听!”

唐墨道:“在下自小父母双亡,多年来孑然一身。今天拜堂成亲,还想请两位大人为我们证婚!”

曹府尹和何将军对视一眼,同时大笑,道:“不瞒唐公子说,我们也正有此意啊!”

唐墨喜不自禁,对身边一名婢女道:“快去请夫人出来!”

那婢女快步离去,众人都想看一看这位新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时间竟忘了喝酒。唯有苏拙坐在角落,自己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一仰头将满满一大杯烈酒灌进肚中。

过不多时,一名盛妆佳人随婢女而来。只见她一身红装,头戴凤冠,珠帘遮面。苏拙虽然离得很远,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就是卫秀。此时的卫秀,浓妆淡抹,分外妖娆。相识多年,还从未见过她这么美的时候,他不禁看得痴了,手中酒杯颤抖,洒出半杯酒水,仍然茫然无觉。有人说,成亲之日是一个女子最美的时候。苏拙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可笑亦可悲的是,卫秀要嫁的,却是另一个人!

苏拙仰头又干一杯。段丽华知道他心里难受,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空酒杯倒满。两人已经都无心看别人的热闹,躲在这个喜庆的大厅的角落里,各自犯愁。

众人簇拥下,卫秀站到唐墨身边。她没有说话,而是向四周瞟了几眼。然而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微微有些失望。旁人只能隔着珠帘,隐约看见她明眸善睐的脸,她眼神中的一缕情思,却是谁也不会发觉的了。

唐墨柔声道:“卫姑娘,今日有府尹大人和总督将军为我们证婚。你高不高兴?”

卫秀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笑容也没有一点。旁人却都笑道:“唐公子,都成亲了,还叫卫姑娘,怎么这么生分啊?”

“是啊,该改口啦!”

有人笑道:“这位姑娘当真是天姿国色,唐公子真是好眼光啊!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小姐?怎么从前都没听唐公子提起?”

这人年近四十,国字脸,作儒生打扮。旁边一人笑道:“史老板,你既不是唐公子的至亲,也不是媒人,这话可问得唐突了!”

众人哄笑一阵。然而笑声刚落,就听一人阴阳怪气道:“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哼哼……”这冷笑声听来刺耳至极,众人不禁扭头望去,原来说话的是坐在那史老板旁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文士。

苏拙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念出这一句诗来,莫非与唐墨有仇不成?段丽华也听出来不对劲,小声道:“苏先生,那人念的那句诗,不是杜甫的《佳人》中的句子么?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苏拙摇摇头,道:“看来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花厅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那史老板讪讪而笑,对身旁那人道:“陈廷,你喝醉了!”

那个叫陈廷的却不领情,起身道:“史乾坤,我没醉!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的表妹刚死一个月,唐公子就迎娶佳人,真是可喜可贺啊!”

段丽华小声嘀咕道:“唐公子娶妻,跟他表妹死有什么关系?”

苏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只听陈廷又道:“唐公子,我倒想问问,这位卫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配得上你这个人中龙凤!”

他话中满含讥讽,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大家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唐墨脸色有些难看,笑道:“陈兄说笑了,卫姑娘秀外慧中,是唐某配不上姑娘才是!”

陈廷依旧不知收敛,迈着稍显虚浮的脚步,走到卫秀面前,冷冷笑道:“唐公子说笑了。你向来眼高于顶,一般女子可是难入你的法眼。我真想知道,这位卫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得你唐公子垂青!”

他满口酒气,全喷在卫秀脸上。卫秀微微皱眉,别过头去,不想理睬陈廷。唐墨脸色越发阴沉,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啪”一声响,众人一愣,扭头望去,原来是坐在角落的“牛德贵”忽然拍案而起,桌上杯盘倒了一片。

苏拙心中本就郁闷难泄,又听这个陈廷三番五次讥讽卫秀。虽不知他到底有什么隐情,但苏拙也无法忍耐,终于冲动之下,拍案而起。旁人都是一怔,目光齐齐射来。

有认得他的笑道:“牛老板,你难道有什么话说?”

苏拙冷笑一声,大步上前,道:“你们这些人都算是瞎了眼!这位卫姑娘岂会配不上唐公子?要我说,是绰绰有余才对!你们可知道卫姑娘是什么人?”

众人都竖起耳朵,苏拙道:“她就是望月楼的主人!”

所有人齐声发出一声惊叹,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卫秀看向“牛德贵”,有些惊疑不定。她看看苏拙身边的段丽华,又看向苏拙。眼光与苏拙清亮的眼神一触,顿时恍然,一时间心绪纷乱,五味杂陈。

那斜眼文士惊道:“什么?卫姑娘是……传说中的望月楼主人,居然是女子?成都府中几家大青楼、大客栈、武行,都是卫姑娘的产业?”

旁人也惊叹起来,更多的却是不相信苏拙所言。唐墨脸色有些难看,卫秀忽然冷冷道:“望月楼的主人难道就不能是女子?不过我是谁并不重要,从今往后,我也只会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唐夫人!”

蜀道之难卷第二十章 相见悲欢(下)

卫秀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苏拙。这张脸虽然很陌生,那双眸子却再熟悉不过。苏拙的眼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卫秀身上,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如刀绞。

趁着苏拙吸引众人注意的空当,史乾坤总算将陈廷按回座位,死死拽着他衣袖,低声劝慰,生怕他在起来说些什么浑话。曹府尹也忙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废话了,耽误了吉时,我看谁担待的起!”

旁人也道:“是啊是啊,卫姑娘都发话了,唐公子,还不赶紧拜堂成亲!”众人哈哈大笑,果然都不在管卫秀是何身份。或许对他们来说,一个望月楼主人的名号,已经足够。

没人再去理会“牛德贵”,毕竟他只是个小人物。苏拙看了看卫秀,依旧难以从那双深邃的眼神里猜出她心中的想法。他仿佛置身冰窟,周围只有无边的黑暗和荒凉。他挤出一个笑容,默默地转身,又坐回座位上。

不过他没有再接段丽华手中的酒杯,眼睛始终盯着那对新人。傧相高喊:“一拜天地!”

唐墨与卫秀并肩,向着长天三叩首。

傧相又喊:“二拜高堂!”

新人向着唐墨父母的灵位,又拜了下去。

“三拜婚证!”

曹府尹与何将军笑嘻嘻接受叩拜。

“夫妻对拜!”

两人拜了两拜,众人已经开始鼓掌欢呼。第三拜未拜,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喊:“等等!”

众人一愣,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捕头,领着一群捕快冲进了唐府。这些捕快训练有素,一进府门,四散开来,跑到各处路口,眨眼间将院子包围起来。

花厅中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曹府尹气呼呼走到门口,一见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破口大骂:“洛谦,你做什么?”

那捕头不过二十出头,看着十分年轻。他刚指挥手下把守好各处,就听到曹府尹的呼喝,忙跑到门口,陪笑道:“呦,府尹大人,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曹府尹指着他鼻子骂道:“洛谦,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我今天要来这里喝喜酒,这件事你会不知道?你现在带着人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要抢婚?”

唐墨站在他身边,脸色阴沉,盯着洛谦。洛谦被府尹如此喝骂,仍然是满脸堆笑,道:“呦,原来今天就是唐府大喜啊!我真是该死,刚刚进门时居然没看见这里原来是唐府!该死该死……”

唐墨冷笑道:“洛捕头,敝府你几乎每天都要来两趟。这里的一草一木,恐怕你比我都清楚。你会不知道来的是唐府?真是笑话!”

段丽华坐在角落,听见几人对话,“噗嗤”一笑。这笑声突兀至极,那叫洛谦的捕头转头看见段丽华也正向自己看来,不知为何,脸上居然发起烧来,忙转头对唐墨道:“哎呀,唐公子恕罪啊!主要外面天这么黑了,我是真没看清啊!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

他一会儿让别人恕罪,一会儿又说什么“不知者不罪”,真是颠三倒四。段丽华轻声笑道:“苏先生,这是哪儿来的活宝?专门来助兴么?”

苏拙冷笑一声,道:“他带来的手下个个手按刀柄,你还觉得他是来演滑稽戏助兴的么?这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捕头,一定不简单。曹府尹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在曹府尹眼皮底下抓人,谈何容易?因此才会这样装疯卖傻。我看他是大智若愚才对!”

段丽华听他这么说,也忽然对这个滑稽的年轻捕头产生了兴趣。她心里有个信念,苏拙说的,一定就不会有错。可是这个有些玩世不恭的捕头,怎么看也配不上苏拙口中那个“不简单”。

只听曹府尹道:“洛谦,你到底来干什么?”

洛谦笑道:“府尹大人,我也不想来打扰了大家的喜庆。可是职责所在,我也不得不来啊!”

唐墨讥讽道:“洛捕头真是尽职尽责啊!成都府有您这样的捕头,乃是我们百姓之福!”

洛谦却似乎没有听出他话中讽刺之意,笑道:“唐公子过奖了,执法安民,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嘛!”

“好了好了!”曹府尹显然知道手下这个捕头的手段,忙打断他的话头,问道:“洛谦,你快说吧,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洛谦道:“不瞒诸位,我乃是收到秘密线报,说有一伙朝廷钦犯偷偷混进了府中!不过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已经包围了这座院子,一定保证大家的安全!”

众宾客听到朝廷钦犯几个字,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曹府尹破口大骂:“洛谦,你放屁!这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有什么朝廷钦犯?你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带着人滚!”

洛谦为难道:“府尹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也是没办法啊!唐公子,你府上混进来了很危险的要犯,我想你为了家人的安全,也不会拒绝我的好意,该让我搜查一番吧?”

唐墨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好好的一场婚礼,就被这人扰乱了。他无心再拜堂,对卫秀轻声道:“你先回去!”卫秀点点头,在婢女的陪伴下,走向后园。苏拙很想追上去问一问卫秀,为什么要忽然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可是卫秀并没有再向他看过一眼,他也终究没有起身,坐在原地,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跟他都无关。

唐墨看着她走远,对洛谦道:“洛捕头,你来都来了,我若不让你搜,你便又要说我不配合捕快办案!这顶大帽子我可受不起。你想找,那就找吧。不过,若你只是捕风捉影,想来捣乱,只怕府尹大人自会给我个说法!”

曹府尹也骂道:“洛谦,你如果再瞎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洛谦得了首肯,脸色一变,果然不是先前嬉笑的模样,眼中神采奕奕。他一挥手,喊道:“搜!”话音,一队捕快大步向人群走来。

众人都摄于捕快威武,都不敢说话。谁知洛谦带着这些人并没有进花厅,也没有找宾客的麻烦,而是从走廊上直直走了过去。众人暗暗纳闷,曹府尹道:“洛谦,你做什么?客人都在这里了,你还到哪里去?”

洛谦却不理他,走过走廊拐角,猛地推开另一间屋子的门。众人都好奇地跟在后面,苏拙见洛谦推开这道门,忽然想起,这间屋子就在花厅旁边那间屋子。他从雕花阁窗看见的人,就在这屋里。

洛谦推开门,却没有进去。屋子里嘈杂声顿时静了下来,三十几个大汉眼睛都看向洛谦。

蜀道之难卷第二十一章 谁道风波起(上)

苏拙跟在人群之后,忽然瞥见屋里那几十个汉子手上,原先看见的那枚骷髅戒指,此时却已经都不见了。他暗暗奇怪,就听洛谦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那一队捕快拔出腰间佩刀,冲进屋里,把屋里大汉团团围住。那些人面面相觑,浑不知发生何事。曹府尹上前道:“洛谦,你说的什么朝廷钦犯,就是他们?”

洛谦答道:“是的,大人!”

曹府尹目露疑惑,看向唐墨。唐墨笑道:“府尹大人,这些人都是我在江湖上的朋友。因为举止粗俗,因此才安排在这间屋子里,怕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曹府尹点点头,显然更愿意相信唐墨。洛谦冷哼一声,道:“大人,不要听他狡辩!我得到确实的消息,这些人就是朝廷通缉多年的要犯,三十六洞府的头领!”

“什么?!”不光是曹府尹和众宾客,连苏拙也吃了一惊。难道这屋里的真是当年掀起一场巨大风浪的那些人?虽然他觉得洛谦此人不像信口开河的人,但他的说法仍旧让速捉感觉惊骇。这些人是多年的逃犯,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到成都府里大吃大喝?苏拙眼前又闪现出那枚戒指上滴血骷髅的狰狞面目,久久挥散不去。

唐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洛捕头,你说他们是谁?三十六洞府的头领?别开玩笑了!这些人要是朝廷钦犯,还敢来我这里喝喜酒?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府尹点点头,道:“洛谦,我看你是真疯了!这些人要是朝廷钦犯,会在这里等你来抓?”

洛谦冷笑道:“大人,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就是钦犯!他们在这里被抓,只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人向我投案自首了!”

苏拙微微一惊,略略数过,果然屋里只有三十四人。如果有一个人向洛谦自首,另一个人就是荒村那具尸体的话,正好就是三十六人!

曹府尹根本不相信洛谦的鬼话,不耐烦道:“那你快把人证带来!”

洛谦喊道:“把人带来!”

两名捕快押着一个虬髯大汉上前。洛谦道:“唐公子,你看看这个人你是否认识啊!”

唐墨向那人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人似乎有些印象,却记不得名字了!”

洛谦道:“唐公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人昨天不还在您府上做客么?”

唐墨道:“哦!洛捕头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他随朋友前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怎么会到洛捕头那里报什么案,这我就不知道了。”

洛谦哼哼冷笑,道:“看来唐公子是真的不知道了!聂金兀,你给大家说说看吧!”

那个叫聂金兀的大汉始终低着头,小声道:“我叫聂金兀,是三十六洞府中落石洞的头领……”

他话还没说完,唐墨哈哈一笑,道:“洛捕头,这个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洛谦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墨笑道:“洛捕头,我这人懂得不多,可是也知道,谋逆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而且绝无可能减免罪责。这个人自称是三十六洞的头领,岂不是犯了谋逆罪?既然如此,他横竖都是死,为什么偏偏会向你投案自首呢?”

苏拙点点头,唐墨说的不错,这个聂金兀不管招不招,都要死。按着这些人的性子,是绝不会做损己利人的事情的。

洛谦也没想到唐墨会这么问,张口结舌,居然不知道如何作答。那聂金兀忽然抬起头,瞪着洛谦,口中道:“你……你……”然而刚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洛谦脸上神色变了几番,最后看见聂金兀举止奇怪,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问道:“喂,你怎么了?”

聂金兀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挺挺倒了下去,身子“砰”一声砸在地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过了许久,才有人小声道:“死……死了?!”

许多女宾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唐墨轻轻一笑,道:“洛捕头,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怎么死了?”

洛谦无暇理会他的嘲讽,蹲下身检查聂金兀尸体。然而看了半天,尸体上既无伤痕,也没有中暗器。而且这人生前身体健壮,也没有隐疾,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了?

众人当真大惑不解,苏拙站在旁边,轻轻叹道:“不用看了,他是中毒死的。”

所有人都一愣,洛谦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看到的那个满脸市侩猥琐的商人。他冷哼了一声,对苏拙的话,很是不以为然。段丽华见大家不相信,心中为苏拙不平,大声道:“我家先生说他是中毒死的,他一定就是中毒死的!”她一着急,居然忘了自己假扮的身份,一开口就叫先生。

洛谦回头看见是段丽华,一股怒火硬生生压了下来。他起身看看“牛德贵”,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像段丽华这样的女孩儿,怎么会如此维护他。他斜蔑着苏拙,道:“你说他是中毒死的,有什么依据?”

苏拙指着尸体右手,说道:“你看他右手拇指食指指肚有一点淡淡的青色,像是树叶的汁液染上的。可是这个季节哪里有新鲜树叶?因此我猜,那一定就是死者中的毒!”众人在旁静静听着,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市井商人,似乎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忽然变得陌生。就连曹府尹和唐墨也满含深意地看了苏拙一眼。

洛谦冷笑两声,道:“你一个生意人,居然能看出这死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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