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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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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锋一愣,支支吾吾:“这、这……”
那妇人道:“锋儿,你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田锋低头不语。苏拙道:“我来说吧。昨天傍晚,田锋去许灵酒家买酒,顺手偷了掌柜的钱袋。晚上又把酒给田钟喝了,让他陷入昏睡。半夜抱起田钟,送到私塾门口。后来又找到一只田钟穿的鞋子,在地上沾些湿泥,假装成田钟自己跑出去的!”
田锋的妻子忽然喊道:“胡说!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我男人干的!”
苏拙道:“其实很简单,你用来做假的那只鞋子,并不是田钟脚上穿的。在这个家里,能轻易找到鞋子,又不惊动他人的。除了孩子的父母,也就是田锋你了。而田钟也说,昨天晚上睡觉前,你给他喝了一小碗酒。再从你放在外面那双脏鞋,推断出这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田锋忽然大喊道:“不对,不对!我没有偷钱!”
苏拙笑道:“那这钱袋,怎么会在你这里?”
田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段丽华冷笑道:“你倒是说啊!这钱袋不是你偷的,难不成它长了翅膀,飞到你手里不成?”
田锋居然真的点点头,道:“没错!它就是飞到我手里的!”
苏拙眉头一皱,道:“你继续说。”
田锋再也无法隐瞒,道:“昨天傍晚下雨,我想打点酒回来,暖暖身子。于是我就去了许灵酒家,谁知道店里却没有人。我喊了两声,只听见许掌柜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他便让我自己拿酒。我提了一壶酒,将酒钱放在了柜台上,便走出了酒店。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小巷,忽然这钱袋就这么掉进了我的怀里。我前后看了看,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有些奇怪,但是天实在太冷,便匆匆赶回家。到家里,把这包袱打开一看,才知道里面居然是很多铜钱和碎银子,另外还有一封信和一张纸条!”
苏拙道:“把信拿给我看看!”
田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苏拙,道:“那张纸条,就是母亲看见的那张。这信里说,如果我不按照信里的要求做,就要说我偷钱。我被逼无奈,只能按照信里说的,用酒将弟弟灌醉,半夜抱到了私塾门口。又找了只鞋子,假装他是自己走的。再将那张纸条,放在了弟弟的床上。我确实是没办法啊!信里说,一定不会伤害弟弟,我才这么干的。我真的没有坏心……”说着居然小声抽噎起来。
苏拙低头将信看完,内容与田锋所说大致相符。段丽华站在他身后,道:“这信的笔迹,与刘庭那封信很像啊!”
苏拙点点头,道:“这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段丽华道:“既然田锋也是被人设计,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拙笑道:“自然是去给许掌柜还钱去了啊!”
田锋道:“先生,我这个……”
苏拙会意,道:“放心,做这件事的人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你不会有事的!”
田锋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千恩万谢将苏拙两人送出门外。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段丽华不由得赞道:“苏先生,你可真神了!一进屋,就知道田锋有鬼!”
苏拙笑道:“我可没有这么神,只是隐隐猜到到底怎么回事而已。我想这件事不过就像一场恶作剧一样,并没有多复杂,因此很自然就想到幕后那人能利用的,估计也就那么几个人。”
段丽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如今田家小孩儿和许掌柜的钱袋都找到了,那刘先生的妻子在哪里呢?”
苏拙道:“你猜猜看!”
段丽华果真沉思一阵,道:“田钟在刘庭家找到的,钱袋则在田家。难道,刘庭的妻子,会在许掌柜的酒店?”
苏拙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说着就来到许灵酒家。店里许多酒客还没散,一是在安慰许掌柜,二来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偷了钱袋。苏拙拎着钱袋进门,许掌柜眼睛一亮,立时迎上前,道:“啊呀,这就是我的钱袋啊!想不到先生果然给我找到了!”
苏拙将钱袋给他,道:“你仔细数数,看看有没有少了。”
许掌柜拎了拎,笑道:“不用数了,我拎一下重量,就知道了,一定不会少的!”
旁边酒客道:“这钱袋到底是谁偷的啊?”
苏拙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许掌柜,钱袋已经找回来了,但我却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许掌柜连声道:“好好好,先生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
苏拙道:“昨天傍晚,田锋可是来找你买过酒?”
许掌柜点点头,道:“没错,我让他自己拿。事后我看见他把酒钱就放在柜台上。”
苏拙道:“那个时候,还没有打烊,你怎么会不在店里了?”
许掌柜道:“嗨!我也没有离开,就在后院。那时候天也不早了,又下着小雨,早就没有客人。因此我就没在前面招呼,到了后院。只因这两天正在酿酒,我得照顾着酒房的火候。咱这儿的酒,都是我自己酿的,味道一流……”
苏拙打断他,继续问道:“你一直都留在酒房?”
许掌柜道:“不瞒你们说,昨天那会儿我是撞鬼啦!”
众人“啊”地一声惊呼。苏拙道:“怎么撞鬼?”
许掌柜道:“昨天我刚走到后院,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可是到处找,却又找不到。就听那个声音跟我说,这两天不要再去管灶上煮的酒糟啦,否则,我的银子就会不翼而飞。我哪里会相信这么邪乎的事情,就没管他。谁知道一进煮酒房,居然听见有女鬼的哭声。我有些害怕,匆匆看了一眼火候,没什么问题,就赶紧跑到前厅。谁知道,我的钱袋果真就不见了!抽屉里只剩下那张纸条。”
蜀道之难卷第十章 连环计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毛骨悚然。苏拙却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酿酒的屋里看看?”
许掌柜抱紧了钱袋,道:“这钱袋已经丢了一回,我可不敢去了,还是过了这两天再说吧!”
段丽华道:“这世上哪有鬼?是别人在耍你呢!赶紧带我们去看一眼吧!”
许掌柜拗不过两人,只得在前面带路。众酒客心里好奇,也跟在后面。经过酒店后面的院子,进到一间小屋。屋子中央是一座大灶,占去大半的地方。灶上支着一口大锅,锅盖里咕嘟咕嘟响,还冒着热气。灶膛里有些余烬,使得屋里暖烘烘的。
一酒客笑道:“老许,你这么煮,这一锅高粱还酿个屁的酒啊!”
许掌柜叹气道:“赔一锅高粱,也好过丢了这些银钱好啊!”
苏拙伸手,示意众人噤声。他侧耳聆听一阵,忽然向着草堆而去。众人瞧得奇怪,只见苏拙掀开一片枯草,里面居然现出一个人来。这人是个女子,手脚都被布条捆着,嘴里也塞着布团,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有人奇怪道:“咦,这不是私塾刘先生的娘子么?怎么被绑在这里啊?老许,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掌柜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急道:“这、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跟你没关系?难道她自己把自己绑到你家来了?”旁人笑道。
苏拙解开那女子手脚的绑缚,问道:“你可是刘庭的妻子?”
那女子点头道:“是!”
段丽华满脸不可思议,道:“苏先生,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拙笑道:“这间屋子里很暖和,她当然会在这里。否则在别的地方关两天,只怕要冻死了!”
段丽华道:“不,我是问,她是怎么被绑在这里的?”
苏拙道:“那就要问刘夫人了。”
女子答道:“前天傍晚,我在家里烧饭。忽然就不省人事了,醒过来时,已经被绑住了手脚,丢在草里。我还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许掌柜的店里。后来,有个黑衣人来过两次,就那锅里煮的高粱喂了我两口。可是他既不跟我说话,也不许我喊叫。只是说,时候到了,自然会有人来救我。”
苏拙点头道:“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就送你回家吧!”
许掌柜送三人出门,道:“这位先生,你可千万要帮我给刘先生解释解释啊。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苏拙笑着点点头上路。刘庭的妻子丁良毓也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忍不住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抓我?”
段丽华不等苏拙开口,牵着丁良毓的胳膊,说道:“丁姐姐,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来说给你听!”
苏拙也笑道:“好啊!你且说说看。”
段丽华道:“前天傍晚,有个人忽然将你打晕,捆了手脚,趁着夜色丢到许掌柜店里。他对你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因此才将你丢在暖和的屋子里,还来喂你吃的。之后那个人便以你为要挟,让你丈夫刘先生写了两张纸条,送到了许掌柜的柜台上。还要他代为照顾田家的小儿子。当然刘先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为了救你,不得不做而已。到昨天傍晚,那个人又偷出许掌柜的钱袋,将刘先生写的一张纸条放进去。趁着田锋买酒回去时,将钱袋丢给他。而后以偷钱为名,逼迫田锋把他弟弟抱到了刘先生家门口。如此就形成了一个连环计!苏先生,我说的对吗?”
苏拙赞许道:“一点也不错,我说得也不一定有你好!”
段丽华满脸喜色,丁良毓却道:“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段丽华也奇怪道:“是啊,这一点我也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丁姐姐从家里掳走,却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么多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苏拙笑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一切谜题都会解开!”
段丽华撅着嘴,道:“苏先生,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嘛!”
苏拙依旧笑道:“佛曰,不可说……”
段丽华满脸不乐意,皱眉苦思。正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了塾馆。敲开门,刘庭见到妻子果然安然返回,高兴地大叫起来。丁良毓忙将两位恩人请进屋。刘庭也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二位留下来吃晚饭吧!内子的手艺,可是没的说的。”
苏拙笑道:“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丁良毓道:“我看你们也是赶路的行人。这镇上没有客栈,不如今晚就住在我家,如何?”
刘庭道:“是啊是啊!家里还有一间房间,被褥都是齐全的。二位正好住!”
苏拙和段丽华对视一眼,尴尬地笑笑。丁良毓看出其中含义,忙道:“笨蛋,两位恩人不是夫妻!今晚你就与苏先生一起睡,我便与段妹妹睡了!”
苏拙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刘庭夫妇说着便去后厨忙活起来。段丽华一脸坏笑,看着苏拙,道:“苏先生,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苏拙愕然道:“失望什么?”
“自然是今晚我不去陪你了啊!”
苏拙笑道:“胡说八道!”说着坐在刘庭写字的椅子上,随手翻看刘庭的书法。
段丽华走到苏拙身后,伸手为他揉捏肩膀。苏拙有些受宠若惊,道:“我多年漂泊惯了,从没有这般享受过。小依,你可别让我养成坏毛病!”
段丽华手上却不停,笑道:“那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拙笑道:“那我就给你点提示。设计这一切的人,显然是一直在给我们提示的。他自己可以写信,为什么那两张纸条非要由刘先生来写呢?就是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田家小子。而那两张纸条,都是算准了时间,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故意让我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段丽华若有所思,忽然笑道:“苏先生,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哦?你可真聪明!”苏拙由衷赞道。
段丽华道:“不,是您教的好!不如,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蜀道之难卷第十一章 蜀道难(上)
苏拙闻言一愣,笑道:“开什么玩笑!”蓦地又想起自己的师父鬼隐,一时间五味杂陈,长叹了一口气。
段丽华见他忽然闷闷不乐,也不再说话,默默地为他揉肩。苏拙无精打采,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想着往事。刘庭自顾自得在书房写字,屋里只有他一人。
忽然房门被推开,苏拙抬头一看,竟然是段丽华端着一盆热水,用身子撞开房门。她说道:“苏先生,我给你打了热水,洗把脸吧!”
苏拙淡淡道:“你放在那里吧!”
段丽华道:“苏先生,你不想收我为徒,也不要不高兴嘛!”
苏拙微笑道:“跟你没有关系。”说着还是起身,接过段丽华的水盆。他看了看段丽华的脸,忽然“咦”了一声。只见她洗去了脸上胭脂和朱红,素面朝天,却更显清丽。更奇怪的是,不施脂粉时,她居然看起来又年轻了些。
苏拙奇怪道:“你有十九岁么?我怎么感觉不像?”
段丽华狡黠地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苏拙摇头苦笑,想不到白天自己刚以此为托辞,对她隐瞒。这会儿段丽哈居然现学现用起来。苏拙洗过脸,段丽华端起脸盆,道:“苏先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呢!”说着,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苏拙看着她背影,不禁莞尔,心中忽然又想起小时候,自己与师父生活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比段丽华还要乖巧聪明,什么事都能做得让鬼隐高兴满意。他轻轻叹了口气,暗道:若是师父还在人世,又会怎样呢?他忽然苦笑两声,鬼隐早已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师父了,就算还活着,只怕也要与自己势同水火吧!他这么想着,囫囵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丁良毓做好早饭,又准备了一些大饼干粮,又给段丽华备了两身衣服,一起装在包袱里,送他们出门。镇上并没有雇坐骑的人家,不过许灵得知苏拙他们要走远路,居然把家里一头垃酒的黑驴牵了过来,送给二人。
苏拙和段丽华自然是千恩万谢。告别几人,出镇向南,走了半天,渐渐不见人烟。四处崇山峻岭,路也越来越窄,崎岖难走。段丽华从未走过如此难走的路,苏拙便让她骑在驴上,自己牵着,在前领路。段丽华骑在驴背,双脚凌空晃悠,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没了寂寞。
如此走了三四天,在荒野过了两夜,又在猎户的破屋中住了两夜。如此朝夕相处,两人渐无嫌隙。段丽华十分聪明,经过几日相处,居然对苏拙了解渐深。往往只要苏拙脸色稍稍一变,她就能猜到苏拙心中所想。苏拙也不禁开始佩服起她来。
这一日,苏拙指着前面一段山路,道:“我们已经过了子午道,前面就是金牛道了。这里是最险的一段路,你可注意些,别从驴背上摔下来!”
段丽华满不在乎,笑道:“苏先生,你怎么挑了这么难走的一段路?”
苏拙道:“自古以来,入蜀的道路都不好走。再说,我原先也没打算带着你啊!要是我一人走,倒是轻松。”
段丽华满脸坏笑,嘴上却道:“好好好,是我拖累你啦!”话音刚落,驴蹄子踩着一块石子,滑了一跤。驴背一斜,段丽华没有抓稳,便滚落在地。
苏拙一惊,忙伸手一抓,正好抓着她双手,才没有让她顺势滚下山坡。苏拙再一使力,将段丽华抱了起来,坐在路旁一块大石头上。段丽华抱着左脚,直喊痛。苏拙也顾不得许多,脱下她左脚鞋袜。只见一道长长的血红口子留在一段青葱般的小腿上,是方才被尖石割破了。
苏拙皱眉道:“让你小心些,你偏听不进去!”
段丽华忍着疼痛,居然还能笑出声,道:“不过……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苏拙哼了一声,拿起水壶,往回走去。方才经过一条山涧,他便想去打些溪水。没走多远,拐过一个弯,忽然看见前面两个男子,背着行囊,正在往这边走。这两人看见苏拙,同时愣了一下,随即低着头,匆匆赶上前去。
苏拙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看着两人走过段丽华坐的地方,才朝山涧而去。打回水来,将段丽华伤口洗净,又小心包扎起来,这才算大功告成。
段丽华一直咬牙忍着,额头上竟渗出一层汗。苏拙道:“你坐在驴背上也不安全。算了,还是我背你吧!”说着背过身去。
段丽华轻轻趴在苏拙背上,笑道:“苏先生,我看你有时候像个教书先生,有时候又像个大侠。一点文人的柔弱都没有!”
苏拙暗笑:我会武功的事,都还没有告诉你呢!他背起段丽华,牵着黑驴,快步上坡。段丽华身材娇小,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她趴在背上,不时恶作剧地朝着苏拙耳朵吹气,惹得苏拙大骂。
段丽华忽然问道:“这路是谁修的?这么有本事!”
苏拙笑道:“这条路传说是秦国时候,五个大力士修的。不过这都是传说罢了。这条路经过几百年修建,才有今日规模。唐时有一位大诗人名叫李白,曾在这里写过一首诗,叫《蜀道难》。他说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催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可以从中窥见修路之难。”
段丽华道:“这首诗我曾听爹爹读过,他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连飞鸟和猿猴都走不上去,你说险不险?”
段丽华笑道:“可是我看你走得比猴子可快多了!”
苏拙笑道:“不过,这里虽然路险,更险的却是人心!诗中说,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轻,化为狼与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段丽华问道。
苏拙耐心解释道:“就是说,剑门关这个地方很险,易守难攻。如果守卫这里的不是自己的至亲,很有可能就会反叛,占山为王,变成吃人的豺狼!”
段丽华倒吸一口冷气,道:“那我们会碰上这些豺狼吗?”
蜀道之难卷第十二章 蜀道难(下)
苏拙叹口气道:“光是本朝以来,蜀中就曾多次爆发动乱。许多人占据剑门关,与朝廷相抗。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就是蜀中唐门纠结三十六洞府,一起反叛。虽然经过几年,终于将这伙人镇压下去,唐门也因此满门被灭。但是蜀地经此动荡,也是民生凋敝,多年都难以恢复。所以,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啊!”
段丽华担忧道:“那我们还要一直往前走吗?”
苏拙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如果走得快,咱们明天就能赶到剑门关。之后的路便要好走一些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走了一天。苏拙玄功在身,虽然背负一人,仍然走得很快。一天下来,居然赶了三百里路,让段丽华直呼不可思议。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又要在山间露宿。山风寒冷,段丽华只得继续钻进苏拙怀里,这才能睡着。
两人如此风餐露宿,赶了四五天,过剑阁,渡长江,终于抵达成都府外。此时段丽华的脚伤也好了,可以自己下地行走。地势平坦,她便放下心来,高呼:“赶了几天险路,心一直悬着。现在总算能松口气啦!”
苏拙手指前面一个村庄,道:“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
两人快步走到村口,迎面看见几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副担子,上面躺着一具尸首。苏拙皱了皱眉,拉着段丽华的手,闪到一旁。送葬队伍经过,苏拙忽然瞥见担子上尸体身上的白布被风掀开一角,露出死者的脸。他忽然骇了一惊,原来这张脸呈青灰色,瞪着一对血红的双目,实在诡异至极。
苏拙心中不安,等队伍走过。段丽华忽然指着村里,道:“苏先生你看!”苏拙顺她手指望去,只见村里十户倒有七八户门口都挂着黑白挽联。两人更加吃惊,段丽华道:“难道这里家家都在办丧事?”
苏拙皱眉不语,抬眼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来。苏拙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家家都挂着挽联?”
那人重重咳嗽两声,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从别的地方来的吧?赶紧走吧!这里闹瘟疫了!”
“瘟疫?!”苏拙和段丽华同时惊呼。
那人说了这一句,就走了,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段丽华担忧道:“先生,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苏拙却摇摇头,道:“这两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疫病和灾害,现在又是寒冷的冬季,正是最不可能发生瘟疫的时候,这里怎么会忽然发生瘟疫呢?”
段丽华道:“天有天灾,人有**。突发瘟疫,也是有可能的。咱们还是别在这里久留了!”
苏拙沉吟道:“我刚才看见那个死人的脸了,那人面色青黑,双目通红,这不像是瘟疫的症状啊!小依,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对,人有**。我想,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段丽华道:“先生,莫非你要留下来?可是你那位秀姑娘的婚期可是越来越近了啊!你不怕赶不上吗?”
苏拙道:“反正今天也不早了,再往前走,只怕又要露宿野外。不如就在村里过一夜,明天我们一定启程!”
段丽华知道,苏拙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两人顺着小路进村,走了片刻,看见一间茅草小屋,柴门半掩着,屋里却是黑漆漆的。苏拙停下脚步,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答。旁边一户人家却走出来一个年老妇人,说道:“别喊了!这家人都死光了!”
苏拙心一沉,叹了口气,问道:“老人家,这里什么时候发生瘟疫的?”
老妇许久没人说话,忽然遇到有人愿意跟她说话,自然很兴奋,一扫刚才的颓然,咳嗽着上前道:“三四个月前就开始啦!先是几个人开始生病,接着大家都传染上了!”
苏拙点点头,三四个月前,正是他在金陵查银票案的时候。他又问:“那你们没有请郎中来看吗?”
“怎么没看?”老妇叹息道,“可是村里的郎中自己都死了,别的地方的听说这里闹瘟疫,谁还敢来?三个月前倒是挺说来了个走方的郎中,胆子很大,给大家看病。据说他熬了几锅药,许多得病的人喝了,身体居然好了很多。不过后来,那郎中也走了。估计是知道治不好,自己怕被传染上吧!”
苏拙皱着眉头,道:“难道你们就这么留在这里等死吗?有没有人逃出去求医的?”
老妇凄然一笑,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几年好活?而且这次瘟疫说来也奇怪,居然先死的是几个青壮小伙子!”
苏拙一怔,沉吟道:“是啊!怎么就这样?”
段丽华也觉奇怪,道:“怎么会是身体结实的小伙子先死了?反倒是年纪大、身体弱的没死吗?哎呦,老奶奶,对不住,我可没有对您无礼的意思。”
老妇看见这么乖巧的女孩儿,也不生气,道:“嗨,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苏拙又问:“老人家,最初发病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老妇想了想,道:“你问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那个郎中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有几个小伙子说,三个月前的一天,许多人在地里干活。忽然从树林里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个人跑到近前,就死了。后来几个小伙子不忍心看他暴尸荒野,就把他给埋在了那片树林边。之后,那几个埋人的小伙子便相继病倒了。”
苏拙越听,脸色越发阴沉。老妇说完,他随即问道:“那郎中是不是挺说之后,去把埋人的坟挖开看了?之后他才离开这里的?”
老妇点点头,道:“没错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丽华道:“我家先生是神仙,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苏拙眉头一皱,道:“小依,不要胡说!”段丽华忙住口不言。
那老妇却不以为意,冷笑几声,道:“哪里有什么神仙?要是有神仙,也是瞎了眼的神仙!都死了二十几个人了,也没有神仙看见啊……”说着拄着拐杖,一边笑一边掩口咳嗽,缓缓走远了。
蜀道之难卷第十三章 挖坟(上)
苏拙看着老妇走远,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惆怅。他叹了口气,道:“小依,我们今晚就在这间空屋里将就一晚吧。这里至少比风餐露宿强多了。”
段丽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苏拙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便安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率先进屋。
段丽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一步也不敢远离。两人走进一间房间,屋里收拾得很干净。苏拙点起油灯,屋里多了几分人气。苏拙打开包袱,忽然道:“小依,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段丽华一愣,却坚决道:“不!这屋子里这么吓人,你还要我一个人出去?”
苏拙无奈笑道:“我要做些事情,你这么看着,只怕不大好吧。”
段丽华看见他将包袱里的东西摆在桌上,有几绺胡须和头发,还有些水粉等等,不由得笑道:“我道你要做什么,原来是想乔装改扮啊!你来参加心上人的婚礼,也不至于连脸也不敢露脸吧?”
苏拙被她一阵抢白,唯有苦笑,道:“说来话长,只不过我这乔装改扮,并不是没脸见人。”
段丽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留在这里了。这乔装就跟梳妆打扮是一样的,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怎么能没有我帮忙呢?说吧,你想要装成什么人?”
苏拙没办法将她赶出去,只得放弃,说道:“从金陵出来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我要扮作川南的一个大富商,名叫牛德贵。这人也受邀参加这次婚礼,因此,想混进去,就很容易了。”
段丽华担忧道:“可是如果真的牛德贵也去了,你这个假的岂不是就露馅了?”
苏拙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牛德贵这人很少在外露面,结交的人不多。而且他绝对不会露面的!因为他前一阵正被我的一个朋友整治得不轻,与其来这么远喝一场喜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自己的银子!”
段丽华随手翻看桌上的一堆东西,忽然拿起一个棉布包,说道:“看来你要扮的还是个胖子。快脱衣服吧!”
苏拙没想到她一点也不避讳,只得接过那棉布包,解开上衣。段丽华一点回避的意思也没有,看着苏拙脱下上衣,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苏拙健壮的胸膛上,居然是伤痕累累。段丽华从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其中最显眼的,要数左胸上一处箭创,只比心房高了两分。若是稍稍偏了一点,只怕神仙也没有回天之力。
段丽华伸手轻轻抚摸在这处箭创留下的伤疤上,冰凉的手指让苏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拙老脸一红,道:“小依,你做什么?”
段丽华居然有些心疼,道:“要是见到给你留下这处伤疤的人,我一定给你报仇!”
苏拙蓦地想起卫秀,一时觉得段丽华信口开河有些可笑,又想到过不了几天,卫秀即将嫁作他人妇,莫名地黯然。段丽华体会不到苏拙复杂的心情,绕到背后,帮他把那棉布包绑在肚子上。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苏拙倒也确实显出一副大腹便便之态来。
段丽华又将他按在椅子上,开始为苏拙改脸。包袱里有一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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