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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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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来怒火中烧,起身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方才的诬蔑之词,只要我告到知府大人那里,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拙却全然不惧,目光略有深意,一一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沈东来被他看得心头发毛,怒道:“沈福,送客!”

凌风和苏拙不等人送,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径直出门去了。←百度搜索→凌风一路上虽还有气,但更多是发呆出神,显然因为遗嘱一事,受打击不小。

苏拙也一言不发,心中却一直回想着那封遗嘱。两人一路沉默,知道水乡别墅。凌风下车,回到灵堂,定定望着凌至善的灵柩,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拙低头走进屋,眼前不断晃过那封遗嘱。忽然,他似有所悟,道:“凌兄,可否将你那几本账册借我看看?”

凌风一愣,问道:“你要账册干什么?”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回到房间,取来了两本书册。

苏拙接过一看,确实是昨夜在凌风屋中木箱里所见。他随手翻开,问道:“这账册不是你记的吧?”

凌风摇头道:“不是,这几本都是先父生前所记。只因父亲暴毙,我才将账册收起,为日后照应生意。”

苏拙点点头,从头一直翻到尾,眉头舒展了又皱起,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沉思许久,苏拙忽然道:“原来如此!”

凌风一愣,问道:“苏公子说什么?”

苏拙忽然想到隔墙有耳,便淡然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

然而凌风却也知道他必然发现了线索,只是苏拙不说,他也就不问。沉默片刻,凌风道:“苏公子,在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一下,暂且失陪了……哦,晚饭自有下人送来,苏公子不必等我了。”说着抱拳向苏拙行礼。

苏拙笑道:“凌兄有事,就去忙吧,不必管我。”

凌风又微微躬身,才转身出门。苏拙目送凌风上了马车,轻声自语:“又去找吕康么?”随机“哼”了一声,转身回房。

苏拙独自坐在房中,摒除杂念,将所有细节一一回忆起来。他在等燕玲珑,在她来之前,他必须将所有事情串连起来。明日午时,凌霜就要被押赴刑场了,如果再找不出证据,只能看着凌霜送死了。

苏拙虽然面上轻松,但心中却十分沉重。如此时刻,只有冥想,才能让他静下心来。苏拙自然做到了,就连天色越来越暗,丫鬟推门进屋,他也没有察觉。

那丫鬟不知苏拙着了什么魔怔,不敢惊动,小心将食盒放在桌上,便又悄悄走了。直到月上梢头,院中才又轻轻响了一声——“咔”。苏拙猝然惊醒,轻声说道:“你来了!”

屋外传来燕玲珑“咯咯”笑声,道:“那个俏丫鬟给你送饭的时候,我就来了。真是可惜,这么个美人儿在你面前来去,你居然无知无觉。我真怀疑你根本就是断袖之癖!”

燕玲珑说着话,已经坐在了苏拙对面,而那扇门似乎从来没有开启过。苏拙笑道:“那丫鬟再美,也及不上玲珑姐啊!”

燕玲珑笑骂道:“油嘴滑舌!”但瞧她神色,却对苏拙这句马屁非常受用。

苏拙问:“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燕玲珑道:“我这不是怕打扰你思考么!再说我还想摸一摸那个成天盯着你的人的底。”

苏拙双眉一轩,道:“哦?有什么发现?”

燕玲珑叹了口气,道:“他身手确实不错,只可惜警觉还是差了些。我在他身后呆了半个时辰,他也没发觉!”

苏拙笑道:“那是当然,谁能有你那么高的轻功!”

燕玲珑“咯咯”一笑,道:“好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苏拙突然打断她,说道:“不忙,先帮我办一件事。”

燕玲珑问:“什么事?”

苏拙答:“我要开棺验尸!”

第五卷 深宅大院 第九章 开棺验尸

燕玲珑一惊,大声道:“你疯了!”

苏拙忙去捂她的嘴,燕玲珑压低声音道:“你要在凌家的灵堂上开凌至善的棺?他们能同意么?”

苏拙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啊!”

燕玲珑斜他一眼,道:“这种损阴德的事,我可不帮你!”

苏拙央求道:“这件案子我已想得差不多了,只差这最后一环了。只要让我看一看尸体,也许就能破解所有谜局!”

燕玲珑“哦”了一声,道:“你果真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若真是这样,我还真要帮你一把了。说吧,要我怎么做?”

苏拙道:“我在这院中貌似非常自由,实则到处都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希望你能将凌家这些下人先引开,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燕玲珑嘴角一弯,道:“太麻烦了!”话音刚落,她已出了门。

过不多时,苏拙便听见前院几声轻响。他无奈摇头,知道燕玲珑必然是将所有人都击晕了过去。苏拙来不及考虑其他,径直来到灵堂上。他向凌至善的灵位拜了一拜,一把推开棺盖。

棺盖一开,木棺中一股尸臭扑鼻而来。棺中放着许多防腐香料,椁内又盛放冰块,每日更换。因此在盛夏之时,又过去半月之久,还能保持凌至善尸身完好,没有腐坏。

苏拙心中暗喜,仔细察看尸体。只见凌至善面色蜡黄,形容消瘦,确实是患病之象,与华平所查到的一致。他又解开尸体身上寿衣,果然见胸口一道口子,约莫三寸长短,入肉甚深。

苏拙想了想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刀,只有一种剔骨的尖刀,看来凶器就是这个了。他又伸手摸了摸尸身,只觉凌至善胸腹处微微凹陷一块,用手一按有“咯咯”轻响。

苏拙有些奇怪,自语道:“这是肋骨断折了,难道是与凶手搏斗时,被凶手打断的……”

他又将凌至善全身检查一遍,并未再有其他伤痕,只有右手腕一处挫伤。不过伤口在生前已经愈合结痂,并不是临死时留下的。

苏拙站在灵柩边,将所有线索又在脑海中闪现一遍,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难道是这样?”说罢,将棺盖重新盖好,急急奔向后院厢房。他推门进入凌至善那间房,抬头打量了一番。

忽地,苏拙一纵身,双手一勾,便跃上房梁。他晃亮火折,仔细找着什么。然而房梁上空空如也,并没有物什。苏拙却嘴角上扬,露出笑容,重新落回地面。←百度搜索→

他吹灭火折,将怀中那件破烂衣衫取出来,陷入沉思。门外忽然传来燕玲珑的声音:“你苏拙什么时候也成了梁上君子了?”

苏拙知道方才一幕一定被她看见了,忍不住要与她斗嘴,便道:“近朱者赤,这两日跟你呆时间长了,自然也养成了这个毛病。”

燕玲珑啐了一口,道:“废话少说,他们就要醒过来了,你查得怎么样了?”

苏拙耸耸肩,自顾自出门道:“八九不离十吧。”

燕玲珑见他露出轻松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有了底,只是不愿跟她讲罢了。然而她好奇心被勾起,便按捺不住,忙跟上苏拙道:“苏拙,你个鬼灵精!你到底说不说?”

苏拙自顾自朝前走,推开自己房门,莫测高深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燕玲珑叹口气,知道依苏拙的性子,不愿说时,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她无可奈何,道:“苏拙,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明日午时,凌霜就要被押赴刑场了,你可别忘了!”

听她提及此事,苏拙表情也郑重起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燕玲珑却听懂了,道:“怎么也该明天吧……”

苏拙若有所思,掐指心算片刻,自语道:“来不及了……”

燕玲珑心知肚明,急道:“赶不上凌霜行刑么?那怎么办?不如让我今夜去试一试,将凌霜劫出来!”

苏拙手一挥,断然道:“不可!再让我想想……”沉默片刻,他突然又问道:“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燕玲珑做了个心服口服的表情,道:“你终于想起来了!忙了一晚上,弄得我也差点忘了!”

苏拙将她请进房,关好房门,又给她倒了杯茶,道:“好姐姐辛苦了,快说,快说!”

燕玲珑喝口茶水,道:“头一回见你小子这么有良心!昨天你让我去查查凌风晚上跟谁见面。”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昨夜我看到你给我的纸条。他去见的是吕康!”

燕玲珑点点头,道:“没错!昨天从你这儿离开,我就去找凌风。他乘的马车那么豪华,十分惹眼,随便打听一下,便找到了。我在朱雀大街看到他,只见他下了马车,却又进了另一辆马车,自己的座车则转头回了这里。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藏身在那辆马车厢下,想听一听。谁知那车隔板甚厚,根本听不见车里人说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车里是两个人。两个人脚板踩在车厢板的声音很不一样,其中一人似乎身负武功。”

“我不敢大意,小心躲在车底。那辆车在城里绕了一大圈,最后居然又回到了这里。我偷偷下车,正看见凌风下车,与车里那人道别。于是我便看见那人到底是谁。就是那个知府的公子,吕康!”

苏拙沉吟道:“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的事!那你当时怎么没来找我,而是留下一张字条?”

燕玲珑道:“当时我对这个吕康也很感兴趣,便想跟着他,也就来不及过来与你细说。不过这一跟,还真发现了新线索!你可知他坐车从这儿离去,又见了谁?”

苏拙茫然摇头。

燕玲珑神秘道:“你一定想不到,他昨夜又去了沈府,见了那个沈东来!可惜那里防卫森严,我没敢靠近,也就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过吕康很快就从沈府出来了,之后就径直回了家。”

苏拙确实吃了一惊,喃喃道:“他又去见沈东来做什么?凌风与沈家不是对头么?两边今天才为了家产,闹得不欢而散。吕康这么做……是想两头得利?”

第五卷 深宅大院 第十章 从犯

三里长街,路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一队官兵押着一辆囚车,缓缓向刑场而去。队伍最前是两人鸣锣开道,官兵手执长枪,将囚车簇拥在中央,十分警惕。其后是一辆官轿,缓缓而行。最后还跟着一队甲士,阵仗可真不小。

不明就里的百姓还以为是要处决什么江洋大盗。有人冲囚车指指点点,道:“这么大阵仗,这个囚犯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大盗!不然要派这么多兵护送?”

旁边一人奇怪道:“看这人白白净净,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也不像什么江洋大盗啊?”

另一人嗤道:“你们真是孤陋寡闻了,这哪是什么江洋大盗!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凌至善被杀的案子,这就是凶手,他的儿子!”

原先那人“啊”了一声,感叹道:“这儿子杀老子,要遭天谴啊!他到底图什么呢?”

旁边几人也是感慨一阵。突然一人道:“你们不要胡说!他不是凶手!”

那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子。她头戴柳笠,轻纱遮住面容,看不清是谁。那人哼了一声,道:“你是谁啊?怎么还帮这个囚犯说话呢?他都要被杀头了,还不是凶手?”说着回头,再不理她,继续指指点点。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堵住众人之口。她向囚车中的凌霜望了望,眼中又泫然有泪。身边的丫鬟绿萼心疼,搀住她,道:“小姐,你别再哭了,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哼,那个苏拙真不是东西!还以为他能救凌公子,小姐低声下气求他。谁知道他只顾自己快活,竟然再不露面了……”

苏琴却没再听她啰嗦,甩开她手,便跟着囚车往前走,视线片刻也不离囚车中那个身影。

就在街对面,苏拙蓦地打了喷嚏。他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谁在说我坏话?”不过他也没再胡思乱想,眼睛也盯着凌霜,快步向刑场而去。

凌风并没有跟着苏拙。他说不愿再见到亲弟受刑的场景,独自跪在凌至善灵前,一言不发。苏拙无心理他,急忙赶到刑场,一定要救下凌霜。

凌霜站在囚车中,双目无神,周围人的议论也充耳不闻。他本以为见到了苏拙,就有一丝希望,谁知这么快就要上断头台。凌霜已经放弃抵抗,认了命了。只是还有最后一个让他记挂的人,那就是苏琴。不知她今天会不会来看他行刑。

凌霜一路就这么发着呆,直到被人推上了刑台,才终于有所感觉。他跪在地上,抬起头,眺望着远处人群,希望在其中能找到苏琴的身影。←百度搜索→只是人群拥挤,哪里能找到她?

苏琴正站在人群中,也在看着凌霜,双目红肿,已经再也哭不出来。只怕待会儿见到行刑的场景,她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吕孝如吕知府坐在监斩台上,看看天色,向一旁一个师爷使个眼色。那师爷点点头,手拿罪状,走到台前,大声读起了凌霜的罪状,无外乎什么“忤逆之子,罔顾人伦,以子弑父,罪不容诛”之类。

师爷读罢,吕孝如大声道:“时辰已到,斩!”说着,在令牌上划个红叉,一把扔了出去。

刽子手举起钢刀,闪现阵阵寒光。忽然人群中一人喊道:“慢!”这一声突兀至极,刽子手也愣了一愣。只见苏拙挤过人群,奔至台上,口中喊道:“且慢行刑!等一等!”

刽子手看向知府,征询他的意思。吕孝如则看着苏拙,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止行刑?”

苏拙躬身行礼,道:“大人,你不记得我了?我叫苏拙,几个月前,见过一面。”

吕孝如想了起来,道:“哦!原来是你,你上次帮秦雷破了案子,挺有本事。怎么,这次难道想为凌霜翻案?这件案子人证物证俱全,刑部也已核准,可谓铁案如山!你休想阻止今日行刑!”

苏拙笑道:“大人,你错了,我不是来翻案的。案犯凌霜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这是众目所见,板上钉钉。他可谓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他这话一出,凌霜不禁一愣,怔怔地望着他。苏琴在人群中,见苏拙现身,瞬间生起了一丝希望,谁知他说出这番话来,转眼又陷绝望。她哀极怒极,挤出人群,开口骂道:“苏拙,你这个卑鄙小人!算我瞎了眼,居然会相信你!”喊罢,瘫倒在地,嘤嘤哭了起来。

众人见她哭得伤心,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吕孝如听了苏拙的话,则有些纳闷,问道:“既然你对这案子也无异议,为何又要来阻止本官行刑?”

苏拙道:“吕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这几日细细查了一下这件案子,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凌霜确系主犯无疑,但是本案还有一名从犯,尚未落网。因此我才要阻止大人行刑,想将从犯一并抓住,再绳之以法!”

吕孝如一愣,想不到还有什么从犯,问道:“从犯是谁?”

苏拙答道:“不是别人,正是金陵总捕秦雷!他借口外地办差,其实是协助凌霜犯案去了。如此一来,谁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凌霜一听,顿时怒道:“简直胡说八道!苏拙,你怎么可以诬陷到秦大哥?”

吕孝如则更加纳闷,这秦雷明明是自己特意支走的,怎么就成了从犯了。但他转念又一想:这个秦雷向来跟我不对付,我早就想除掉他了。如果这个苏拙真能帮我除去秦雷,也不失为一条妙计!这样想着,他便有些犹豫。

苏拙毫不理会旁人,继续说道:“吕大人,凌霜已经是死囚,晚一刻行刑也没什么。若是放跑了从犯秦雷,可是大大的失职啊!”

他一番话说得吕孝如心动,他问道:“苏拙,你可有办法抓住这个秦雷,让他认罪?”

苏拙心里暗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不瞒大人,我正是探听到秦雷今日要悄悄潜到水乡别墅去。只要我们崖着凌霜到那里等着,等秦雷自投罗网,不怕他不招供!”

吕孝如大喜,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好!即刻传令,押解人犯,前去水乡别墅!”

众兵士哄然答是。苏琴已快哭晕,由绿萼搀扶着,慢慢往水乡别墅而去,想看看结果。苏拙跟在吕孝如身后,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第五卷 深宅大院 第十一章 大理寺卿

凌风独自跪在灵堂上,盯着父亲牌位,一动不动,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眼圈忽地有些泛红。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一大群人涌了过来,与平时的宁静极不协调。凌风有些愠怒,起身想要去看看,是谁敢在此地喧哗。正走到门口,只见吕知府当先走进门,身后跟着苏拙和一大群官差。

凌风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会来,更猜不到这些人来是干什么的。他向吕孝如行礼道:“不知知府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吕孝如知道他算是凌家当家人了,也不敢怠慢,回了一礼。两人客套几句,苏拙便上前对凌风道:“凌大公子,吕大人今日要在此公干,还请你好好招待一下。”

凌风心中犯疑,面上却笑道:“这是自然,吕大人快请!”

吕孝如点点头,先到灵堂上了一柱香,随后便跟着凌风来到偏厅。他手下一应主簿师爷等小吏,也先上了香才走进偏厅,其余官差卫队则在院里院外各处把守起来。凌风见来了这么多人,忙吩咐下人上茶,不敢怠慢。

突然,两名官差押着凌霜也走进偏厅。凌风一见,心中暗惊,不知怎的居然没有行刑。两兄弟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凌霜精神颓唐,但表情平静,双眸中也渐渐恢复了些神采。

他向苏拙看了一眼,并没有激愤,反而微微点了点头。方才在刑场上时,他只是一时激动,没能猜透苏拙的深意,才出言喝骂。然而凌霜也是极聪明的,这一路而来,便猜到苏拙的苦心。他虽不知道苏拙的具体计策,但也知道他是为了解救自己。

苏拙却没有向凌霜看上一眼,躬身向吕孝如道:“我已算定,秦雷今日一定会到这里来。我们只要在此守株待兔,就一定能将他绳之以法!大人稍坐,这里自有凌公子招待,我去后院准备点东西。”

吕孝如一边品茶,一边“嗯”了一声。一旁的凌风更是有是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与秦雷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也不好多问,只得坐在吕孝如下手,陪他说话。

苏拙一出偏厅,脸色便沉重起来。他径直走到后园凉亭中坐下,什么也不说。此处安静,没有前院吵闹,也没有下人来往。

忽然,燕玲珑笑声从亭子顶上传来。她翻身坐到苏拙对面,笑道:“刚才在刑场上真吓了我一跳,想不到你的计策还真成了!”

苏拙道:“我也是暗暗捏了把汗。我虽然知道吕孝如对秦雷怀恨在心,但也不敢肯定他就这么想除掉秦雷。若是他没信了我的话,又或者他直接砍了凌霜,再找秦雷的麻烦,那么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燕玲珑也正色道:“是啊。如今我们怎么办?你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了如果今天这出戏演砸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拙沉声道:“只能孤注一掷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物证没有找到,需要再想一想。你帮我盯着外面,秦雷到了到了,就来告诉我。”

燕玲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纵身而去。苏拙坐在亭中,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到底在哪里呢?”

偏厅中,各个官吏都坐着闲聊。炎炎夏日午后,直让人昏昏欲睡。凌风又特意让下人准备瓜果招待,为众人解暑。门外却还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苏琴在绿萼的搀扶下,慢慢走近偏厅。她摘下柳笠,厅内众人不觉都站了起来。吕孝如上前道:“这不是苏琴姑娘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快请坐!”

苏琴并不想搭理他,微微福了一福,眼角却向屋角的凌霜瞥了一眼。吕孝如却不停献殷勤,请苏琴坐下了,又问渴不渴、热不热。下人也忙不迭奉上香茗冰瓜。

正说着话,门外又走进一人,手摇折扇,优哉游哉,正是吕康。他进屋一瞧,这么多人,笑道:“这儿真热闹啊!”

吕孝如回头一看是他,眉头一皱,道:“你怎么来了?”

吕康笑道:“我听说这儿有热闹看,就来瞧瞧啊!”

吕孝如一怒,上前沉声道:“瞧什么热闹!我是在办案,别给我添乱!”

吕康依旧嬉皮笑脸,压低声音道:“父亲,我听说你要在此除掉秦雷这个眼中钉。这种喜事,岂能不让孩儿一同分享?”说着自行坐到苏琴身边,笑道:“这不是苏琴姑娘么?你好啊!等过两天我还去听你弹琴如何?”

苏琴向他看了一眼,似有深意,却没有多说。吕孝如也对这个独子无可奈何,只能由得他去。

过不多时,门外又进来几人。当先的是沈东来,后面跟着沈夫人和凌雨凌雪。四人进屋,向吕孝如行礼问安。吕孝如有些奇怪,道:“你们怎么来了?”

沈东来一愣,道:“不是知府大人差人唤小人来的么?”

吕孝如也一愣,道:“我什么时候……算了算了,来了就在这里看看吧,你们毕竟也算是凌家人。”

沈东来等人依言坐在一旁。吕孝如此时却已想到,一定是苏拙自作主张将他们叫了来。他没有深究,便不说出口。凌风与沈东来、沈夫人互瞪了一眼,仇意渐深。

沈东来更是阴笑两声,他得知吕孝如来此是为了捉从犯,便想到凌风一定要遭了,心里自然暗爽。凌风此时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几人各怀心思,暗暗得意。

堂上已经坐满了人,耐心等候。然而足足等了两三个时辰,天色渐黑,也再不见什么动静。众人越发不耐烦起来,只等吕知府的意思。吕孝如此时也是按耐不住,不时起身来回多两步。

吕康哼哼一笑,道:“父亲,看来你是被人耍了!”

吕孝如重重“哼”了一声,心里也有了怒气,暗道:“再等一柱香,若是再没什么动静,非要治苏拙一个戏弄之罪!”

正想着,门外奔进来一个官差,近前禀报:“大人,秦雷来了……”

吕孝如一喜,骂道:“还不抓起来!”

那人却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吕孝如一急,问道:“还有什么话说?”

官差答道:“一起来的还有……大理寺卿……”

第五卷 深宅大院 第十二章 原委

天色已黑,苏拙却还坐在凉亭里苦苦思索。燕玲珑忽然出现在眼前,道:“他们来了!”

苏拙把手一拦,自语道:“应该就在这里了……”说着站到小溪边,伏在地上,向着凉亭看了一阵,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起身冲燕玲珑道:“走!我们去将真凶揪出来!”

燕玲珑却摇摇头,笑道:“我是贼,外面的都是官儿。我怎么能去见他们?”

苏拙哈哈一笑,也不强求,整整衣衫,大步向前院偏厅走去。

偏厅里,吕孝如已经将大理寺卿诸葛铮迎了进来,请他在上手坐了。堂上所有人都恭敬站起,偷眼瞧着这个大官儿。吕孝如躬身行礼道:“诸葛大人,不知您何时到的金陵,下官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诸葛铮国字脸,面色有些黝黑,看着吓人,说起话来却十分和气,道:“我也是紧赶慢赶,一路上歇都没歇,此时才赶到啊!”

吕孝如一怔,问道:“不知大人这么着急来次,有什么要紧事?”

诸葛铮笑道:“还不是就为了凌家这件案子?吕大人有所不知吧?我从前做金陵知府时,秦雷就是我的部下。这次就是他来相求,我才赶来的。”

吕孝如一惊,看了一眼诸葛铮身旁的秦雷,支支吾吾道:“下官着实不知秦捕头与大人还有这一层关系……不过……下官查知,秦雷正是此案的从犯,正要将他逮捕归案!”

诸葛铮一愣,向秦雷看了一眼。秦雷更是瞠目结舌,大声道:“吕……吕大人,这话从何说来?半月前是你派我去越州办差,我走后,凌家才出了事。这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吕孝如心里一惊,暗叫:“不好,中计了!”

就在这时,苏拙哈哈一笑,走进堂中,道:“苏拙见过诸葛大人!”

诸葛铮道:“你就是苏拙?看来这里的事只有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了?”

秦雷上前道:“苏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的就成了从犯了?”

苏拙伸手拦住他,向众人看了一眼,有的已经猜到,更多人还蒙在鼓里。他轻轻一笑,道:“秦大哥莫怪,小弟出此下策,全是为了救凌霜。”

诸葛铮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道来!”

吕孝如有心要阻止苏拙说话,但又碍于诸葛铮在一边,心里真是一团乱麻。苏拙道:“原本凌霜一案,今日午时就要行刑。我虽知道凌霜是被冤枉,奈何此案已被吕知府定为铁案。我孤掌难鸣,只能兵行险招。我知道吕知府向来视秦捕头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于是便谎称秦雷是本案从犯,让吕知府延迟行刑,这才救下了凌霜一命!而早在我来金陵时,听说秦捕头正好外出了,就觉得此事有蹊跷,便托人赶紧给秦捕头送去消息。幸好他也已听说了此事,正在往回赶,这才赶上了!”

他这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沈东来道:“怪不得秦雷来见我说有十万火急的事,今日一定要赶过来,原来都是你的安排!”

苏琴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禁暗自惭愧,恨自己错怪了苏拙。沈东来、吕康等人见苏拙又得计,恨得牙痒痒,可惜此刻有诸葛铮在场,再不敢多说什么。

吕孝如干笑道:“苏公子果然好计策!”话音却充满刻骨深仇。

诸葛铮道:“嗯,虽然你是救人心切,但你怎知凌霜就是被冤枉的?若是你不找出证据来,我可不能饶你!”

苏拙笑道:“此事要从头说起。早在四五日之前,我刚出长安城,有一人给我一封信,就是这位苏琴姑娘给我的信。”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接着道:“这封信只有四个字,就是凌霜有难!当时我不及多想,便要赶来金陵。但是我却有些奇怪,我行踪不定,这位当红的金陵歌伎怎么会派人传信给我?”

诸葛铮也点点头,感觉确实有蹊跷。苏拙接着说道:“当时我便想起金陵一位高人,也就是吕知府的公子,吕康!早在几个月之前,我还曾经在这位吕公子手底下吃过暗亏,所以不得不对他留个心眼。我猜想,一定是吕公子知道我的行踪,苏琴姑娘才去求他帮忙找我的,对不对?”

他突然对苏琴发问,苏琴没有犹豫,便点点头。苏拙又道:“既然我心里有了怀疑,便不能不防。于是我让一位好友替我先赶到姑苏凌家老宅,查一查凌霜到底发生何事,而我则独自往金陵赶。然而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暗中跟着,后来我才想到就是那个送信之人,他必定是吕康的人!”

吕康冷哼一声,不屑道:“胡言乱语,本公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拙淡然一笑,冲屋外喊道:“华平,进来吧!”

话音刚落,华平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进屋。苏拙造就知道是燕玲珑擒住了此人,让华平带了来。苏琴一见那人面,惊呼道:“果然是你!”

苏拙道:“这就是给我送信之人,也就是这些时日以来一直暗中监视我的人。”

诸葛铮厉声问道:“你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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